大乘起信論淺釋
宣化上人講述於1971年美國萬佛聖城
開經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今天講《大乘起信論》,我先給你們講講這一個“大”字。這個“大”,不是有所對待的大;有所對待的大不算大。什麼叫有所對待的大呢?譬如對小而言大,對著這個小就說這個大。那麼這個大和小,也沒有什麼定義的。你說這個大,比這個再有大的,那麼這個又算小了;你說這個小的,比這個再有更小的,這個又算大了:所以說沒有定義。說,現在我明白這個大了,就好像那個中似的;《楞嚴經》所講那個中--南觀成北,東看成西--那個沒有個中,所以這也是沒有一個大了。
這個中,是由四方顯出來一個中,那麼這個大呢,可沒有一個四面來顯出這個大;沒有一個面,這祇有兩面。你對那個小而言大,對大而言小,沒有這個四方的比喻。不錯,也是沒有定義的,這個大。你說這個大,比這個再有大的,這個就又變成小的了。你說這個大,比這個有更大的,這個又變成小的了。所以現在這個“大”,《大乘起信論》這個“大”,是沒對待的;沒有對待,你對大而說大,對小而說小;他也不大也不小,非大非小。
你大乘的人就接受這種大乘法;中乘的人就接受中乘的法;小乘的人就接受小乘的法:這是看人的根性而言的。但是你就是小乘接小乘的法,這個小乘也是大乘,所以叫大乘。你就是中乘的人接受中乘的法,你接受這種中乘的法,也就是大乘。你這大乘的人接受這種大乘法,這更是大乘了。這個大乘是沒有對待的,是沒有一個比喻的,這是絕大。
什麼叫絕大呢?就是最大的,就是那個大的裡邊的大,再就沒有比這個再大的了,這大乘。大乘,有的人說這個大乘,是個好像車似的,一個大車。有的人說,好像一個大船似的,載很多的物。又有的人說這個大乘,就好像一個飛機似的,大的飛機,飛到半空裡頭去;這個大乘就譬如一個飛機。又有說譬如一個輪船的;有的人說譬如火車;有的人說譬如那個運貨的車。這幾個說法都可以的,但是這個大乘,也不是飛機,也不是火車,也不是輪船,也不是運貨的那個運貨車。
那麼這是什麼呢?這個大乘是個法界的,是個宇宙的。這整個法界就是一個大乘;整個的宇宙就是這個大乘。這個大乘無所不包,無所不運;運一切眾生從這個生死的此岸;經過煩惱的中流,而到這個涅槃的彼岸。你說這個乘大不大?這個不是單單運幾個人,或者一點東西,這所有世界上一切眾生,都在這個大乘裡邊,載來這兒運輸呢!在這個大乘裡邊,從生死的此岸,經過煩惱中流,度到涅槃的彼岸,所以這個叫大乘。
這個大乘,你要相信它;你要不相信它,它不單不是大乘,連個小乘都沒有了。這個決定要相信這個大乘,所以叫“起信”。“起”是生起,也是發起;“信”就是要相信這個法門;“論”,論是論議,就是那麼來講一講這個道理。
大乘起信論
“大乘”,以運載為義,就是把這個眾生,由這個生死運到涅槃。那麼你想得到這種的運載,必須要有信心。你要沒有信心呢,雖然有大乘,也對你沒有用處;你要生出信心來,這個大乘才有用處。這個大乘和小乘是不同的。小乘,它是講四谛、十二因緣;大乘,是要修六度的,是行菩薩道的。你能以修這個六度,就是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智慧。
布施,就度悭貪;持戒,就度毀犯;忍辱就度憍慢;精進就度懈怠;禅定就度散亂;般若就度這個愚癡。修這六度,這就是行大乘法;你不修這個六度,僅僅修十二因緣、四谛法,那就是小乘。我們現在講這是《大乘起信論》,雖然有大乘,你必須要生起一種信心;你要沒有信心,是不能度的。所謂:
信為道源功德母 長養一切諸善根
這一切的善根,都是從信生出來的,長出來的;有這個信,才能行;行又要有願。所以信願行,這是修行不可少的。信這個大乘實相的妙理,人人都可以成佛,人人都可以修道的。你要有這種信心。
不要說,這個大乘太大了,我是一個很平凡的人,我不可以修這大乘。這是錯了!這大乘,人人都可以修的,所以叫“大乘起信”,要生起這個信心來。你不能懷疑,這個信就是對著懷疑說的;你要有一種懷疑,就得不到利益了。“論”就是論議;議論,講一講這個道理。所以,這是這個論的名字。在上個禮拜天,已經講這《大乘起信論》這個意思講個大概,現在,再把他重復一下。
馬鳴菩薩造
“馬鳴菩薩造”:這一部論是誰造的呢?是馬鳴菩薩,也就是佛教的一位祖師。這一位菩薩,他說法的時候,眾馬悲鳴。眾馬,這一切的馬聽見他一說法,就都叫起來了。“鳴”,就甚至於都響應他的說法,所以叫馬鳴菩薩。又者,這一位法師,他說法的時候,這個馬都來聽法。這個馬在山上,一聽見這馬鳴菩薩說法,它就都到這兒來隨喜這個法會;不單隨喜這個法會,而且還都跪那兒聽法。這前邊寫,跪那個地方來聽法。因為這個,所以一般人就叫這位菩薩馬鳴菩薩。他看見這個佛法,大乘的根性是有,但是人不生出一種信心。因為這個,所以他就造了這一部論。
這一部論在佛教裡頭,是占著相當的地位,是很有價值的。那麼你要能把這一部論讀熟了,那麼佛所說的這個教理,你就都明白得差不多了。所以這一部論,我們學佛法的人,必須要認真的來研究它。他造這一部論,就是給你我現在這個眾生預備的。當初大約這位菩薩造論的時候就知道,等將來到西方,有這個美國;這兒有這一個法會,金山寺這兒第一次就會講這個《大乘起信論》,所以我趕快把他造好了,將來好到到美國來度那些個美國人。所以,你們現在誰聽這一部《大乘起信論》的人,就和馬鳴菩薩都會見面了。馬鳴菩薩就都和你們,會這個很親切地來握手,來用手給你們摩頂,加被你們。這是一定是這樣子的。
梁天竺三藏法師真谛譯
那麼馬鳴菩薩他造這一部論,是印度文。以後在梁這個時候,在梁武帝的時候,有一位印度的法師,他也通達三藏經律論的。這位法師叫真谛,他翻譯這一部經論。我們現在又要多謝這位真谛法師。這真谛法師如果不翻譯過來,我們現在,除非會這個梵文的可以講解,可以懂;要不會梵文的人呢,就不會懂,就不會講了。所以我們現在又要很多謝這位真谛法師,他來翻譯給我們大家。
歸命盡十方 最勝業遍知 色無礙自在 救世大悲者
“歸命盡十方”:“歸命”也就是皈依;皈依我們這個身心性命。“盡十方”:盡十方也就是十方;這十方都盡了。盡了就是所有的十方的諸佛,他都歸命。
“最勝業遍知”:這個十方諸佛,他的業是最勝,最殊勝的,和一般的人的業不同的。一般人的業是有善業,有惡業,夾雜著。惟獨佛就是最勝業,就是最勝,也就是最善的業。“遍知”:他正遍知;正知又遍知,這也是佛的一個十號之一。
“色無礙自在”:“色”就是佛這個色相。“無礙”,沒有障礙。“自在”,怎麼會沒有障礙呢?因為他自在。那怎麼會自在呢?也就因為沒有障礙了,所以“色無礙自在”。這個色無礙自在,又可以說是神通變化,妙用無窮。這也叫“色無礙自在”。那麼色要能無礙,有的不能自在,有的自在又不能色無礙。現在,也就是佛,是既然色無礙,而又得到這個自在了。
“救世大悲者”:這個佛,是一個救世者;救世的大悲者。他救度一切世間人,有一種大慈大悲的心。
及彼身體相 法性真如海 無量功德藏 如實修行等
“及彼身體相”:和佛的這個身體,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這我都歸命。
“法性真如海”:這個佛,是法性真如的海,好像法性真如的大海一樣。
“無量功德藏”:佛,有無量無邊那麼多的功德。
“如實修行等”:他是真真實實地如實而修,如實而行。這如實修行的等等的這法門。
為欲令眾生 除疑捨邪執 起大乘正信 佛種不斷故
“為欲令眾生”:因為想要使令一切眾生--
“除疑捨邪執”:除去這個疑惑;捨棄了他這個邪迷的執著。
“起大乘正信”:生出來一種大乘的正信心。
“佛種不斷故”:為什麼我造這個論呢?就因為令人生起大乘的信心--大乘的正心、正信,好使令這個佛的種子不會斷絕的緣故,所以我這個作這一部論。
這是馬鳴菩薩在沒有作論之前,先說這一首偈頌來皈依十方無盡三寶,請三寶加被他,令他開大智慧,作出這個論,好上合佛心,下契眾機。
論曰。有法能起摩诃衍信根。是故應說。說有五分。雲何為五。一者因緣分。二者立義分。三者解釋分。四者修行信心分。五者勸修利益分。
這個“論曰”就是《大乘起信論》,就是馬鳴菩薩造這一部《大乘起信論》。他說了:
“有法能起摩诃衍信根。是故應說”:他說,有一種佛法;這一種佛法能生起大乘的信根,所以我現在應該說一說這一種的佛法。這是馬鳴菩薩他造這一部論。他說為什麼我要造這一部論呢?因為一般人都不生起這個大乘的信心來了。我現在造出這一部《大乘起信論》,令所有大乘根性的人見著,聽著這一部論的眾生,都可以生起這個大乘的信根,所以我現在就應該說了。“說有五分”:那麼說這個摩诃衍法;這摩诃衍是梵語,翻譯過來就叫大乘。這個大乘的方法又分出來有五分。
“雲何為五”:怎麼說有五種呢?這五種都是什麼呢?現在給你分別解說。第一者就是“因緣分”。要說這一部論的因緣。因為什麼因緣要說這個《大乘起信論》?不能無緣無故,沒有因緣不能說;一定有一種因緣,這是第一的。
那麼有因緣了,第二就是“立義”,又要立出一種的義理來,以什麼義理作這種因緣呢?所以立出來義理,立出來甚深的這個義理。這個義理甚深,那麼就要解釋,所以第三分就是“解釋”,就要把他說明白了。那麼解釋了,明白了,人才能修行;要不明白這個意思,人就不能修行了。所以第四明白了之後,就要“修行信心分”,要修行,要有一種信心。你要沒有信心,也不能修行;你單明白了,不生信心,那也不能修行。那麼修行又要有信心。第五者就是“勸修利益分”。第五者:你知道修行了,你也有信心了,然後你才能得到這種的利益,所以第五分就是“勸修利益分”:勸一切的人都依照這個方法來修行,修行才能得到這個利益。
初說因緣分。問曰。有何因緣而造此論。答曰。是因緣有八種。雲何為八。一者因緣總相。所謂為令眾生離一切苦得究竟樂。非求世間名利恭敬故。二者為欲解釋如來根本之義。令諸眾生正解不謬故。三者為令善根成熟眾生。於摩诃衍法堪任不退信故。四者為令善根微少眾生。修習信心故。
最初,這一開始說“因緣分”,那麼就有人問了;有人問了,說有何因緣?有什麼因緣而造此論?你作這個論,如果要是沒有因緣,你造這麼一個論,這豈不是無病呻吟嗎?就是沒有病,這麼哼哼,沒有病就是那麼叫,這叫無病呻吟;沒有病,故意像做出有病的樣子來。那麼你做這個論,也沒有什麼因緣,你造出那麼一部論,這豈不是沒有事情,你找事情來做嗎?豈不是沒有問題,你作出來一個問題嗎?你或是頭上安頭嗎?所以,這個就問為什麼你造這一部論呢?
這是有人問馬鳴菩薩。誰問的呢?馬鳴菩薩自己問自己。不是你問,也不是我問,也不是他問;馬鳴菩薩自己設出來這個問答。他一個人就變成兩個人。有一個人問,就有一個人答,這是。說他一個人怎麼會變兩個人呢?那麼你一個人怎麼不會變兩個人呢?你要知道你怎麼不會變兩個人,就知道他怎麼會變兩個人了。
“有何因緣而造此論”,造這一部論呢?“答曰”:這馬鳴菩薩問,馬鳴菩薩就答了。“答曰”:他說了。“是因緣有八種”:說這個因緣,你不問這個因緣嗎?我告訴你先生,或者是大菩薩,或者是居士,或者是魔王啊,就說我告訴你,這個因緣,有八種這麼多;不是一種因緣,我造這個論,有八種的因緣。
什麼“雲何為八”:這又問了,什麼叫八種呢?你說一說,我聽一聽。那馬鳴菩薩就說了,第“一者因緣總相”:第一種是因緣的一個總的相,沒有分別。其余的七種是這個因緣的別相了。
“所謂為令眾生離一切苦”:為什麼造這一部論?我這一部論造出來,要有眾生學習我這一部論,就會離一切苦,把一切苦都離開了。怎麼離開的?學這一部論就離開了嘛!這一部論說得明明白白,怎麼可以離苦得樂。“得究竟樂”:得到那個最究竟的樂。離一切苦就離開地獄、餓鬼、畜生這三塗的苦;得究竟樂就得到聲聞、緣覺、菩薩、佛這個究竟的快樂。聲聞也有快樂,但是他不究竟;緣覺也有快樂,他不究竟;菩薩也有快樂,他不究竟,惟獨佛才是究竟快樂。那麼現在你學這一部論,就可以直成佛果,絕對沒有疑問的,所以這“得究竟樂”。
“非求世間名利恭敬故”:這一種離苦得樂,是造論的目的,造論的希望;可不是我造出這一部論,希望世間人說,喔!他這一部論造得非常好。這個文章寫得太好了!啊!這種道理說得太妙了!這一種論,這真可以得到一個博士學位,或者世界第一的論文學位,或者在世界來比賽,他這種的學問是第一了!不是的,不是為這個世間的名,這一個好名;也不是為得到世間的利益,得到什麼好處,或者希望人見著這一部論來恭敬我,來供養我:不是為的這個。不是為世間的名利、恭敬、供養這個緣故,而作這個論。
你看!這個馬鳴菩薩,他造這個論,不是像現在我寫一篇論文,在這個世界上文學的月刊上發表一下,喔!我這一舉成名天下知啦!又得到這個諾貝爾的獎金,又得到這個獎金,那個獎金!這個世界第一名,名流的人物啰!不是這個,不是為的這個!這馬鳴菩薩作論,不是為的想得到一個什麼學位。
“二者為欲解釋如來根本之義。令諸眾生正解不謬故”:第二的因緣是什麼呢?是為的令這個世間上的眾生,“解釋如來根本之義”,明了佛的這個根本的道理。“令諸眾生”,使令一切眾生都得到正知正見,破除他的邪知邪見“不謬故”。這個見解不錯謬,見解是正當的,不是邪知邪見,盡為自己利益,貪圖自私自利,貪圖名聞哪,想要得到一個好名,得到人人都贊歎我;不是這個,要破除人的邪知邪見。
“三者為令善根成熟眾生。於摩诃衍法堪任不退信故”:第三,是為的使令這個善根成熟的眾生,這個人,有的有善根的,有的沒有善根的。那麼有的有善根的,他離佛法很遠;有的沒有善根的人,又離佛法很近。這是什麼道理呢?這有善根的人,他生了退心,就離佛法遠了;沒有善根的人,他生了信心了,就離佛法近了。所以你要生退心,有善根也會離佛法遠的;你要生信心,沒有善根,也會離佛法近的。所以第三者,為令善根成熟的眾生,想令這個善根成熟了。
怎麼叫成熟呢?這個菩薩教化眾生,這沒有種善根的人,他令他種善根;已經種善根的人,他令他成熟;已經善根成熟的人,他就令他得到解脫。所以這個第三者,是為令這個善根成熟的眾生,在這個大乘的信,大乘的法,大乘的這種的佛教,“堪任不退信故”。堪可,“任”,就負擔這種的責任;“不退信故”,不退他的信心的緣故。
“四者為令善根微少眾生修習信心故”:第四者,那麼前邊有善根的眾生,他要成熟了,令他不生退心,不生什麼退心呢?不生這個三不退。三不退就是念不退、行不退、位不退。念不退,這個念念是精進,念念求無上道。行不退,修行是精進的,不懈怠。這個位不退,不退到二乘。他修行是大乘的佛教,他不退到二乘上。那麼現在第四者的因緣,是為使令這個善根微少的眾生,就善根少的,沒有善根的人,善根有多少呢?好像一根汗毛那麼多。有多微呢?好像一粒微塵那麼微,那麼少的善根。令那個善根微少的眾生,“修習信心故”,修習,生這個大乘的信心的緣故。這是第四種的因緣。
* * *
五者為示方便消惡業障善護其心。遠離癡慢出邪網故。六者為示修習止觀。對治凡夫二乘心過故。七者為示專念方便。生於佛前必定不退信心故。八者為示利益勸修行故。
第五種的因緣,因為要指示這個方便法門,令一切眾生容易明白,容易修行,消除這個惡業障。這個惡業障,是障道的因緣。你想要修行,它就障著你;障著你,令你不發心修行。“善護其心”:好好地保護你這個真心,維護你這個真心。“遠離癡慢”:遠離這個愚癡和這個我慢,貢高我慢。這個愚癡,做出事情來,自己還不知道呢!做錯了,自己也不知道。這叫愚癡。“出邪網故”:出去這個邪見網。邪見就好像一個那個網羅似的,捆著你;把你捆著,不容易出去。所以現在作這個《大乘起信論》,就叫你出去這個邪見網這個緣故,這是第五種的因緣。
第六種的因緣呢,“為示修習止觀”:因為指示明白你這個修習止觀的這個人。“止”就是停止;“觀”就是觀察。停止而觀察。你止;止什麼?就止你的妄想。你不打妄想。觀什麼?就觀你的妄想,你把妄想停止了,然後又觀察你這個妄想,從什麼地方來的?這個妄無自性;這個妄想,沒有自己的體性,所以你一觀察它,它就沒有了。你常止、常觀就常生智慧;常生智慧就沒有愚癡了,這修習止觀。“對治凡夫二乘心過故”:這凡夫和二乘,都有這個妄想的“心過”。這心,盡打妄想,這是心裡頭的過錯。凡夫一念起貪心,一念起瞋心,一念起癡心,這都是些過錯;二乘要修行,要證果,要做自了漢,這都是心的過錯。
“七者為示專念方便生於佛前”:第七者為的專念方便,專心來念這個方便法門。“生於佛前”:用這個方便法門生到佛前。什麼方便法門呢?就是念佛法門;用這個念佛法門來生到佛前。“必定不退信心故”:決定不退失你這種大乘的菩提信心的緣故。所以這是第七種的因緣。
第八種的因緣呢,“為示利益勸修行故”:為的指示這個有什麼利益;你要修行就得到什麼好處。勸人修行這個緣故,這種的因緣。有這八種的因緣,所以說這個《大乘起信論》。
有如是等因緣。所以造論。問曰。修多羅中具有此法。何須重說。答曰。修多羅中雖有此法。以眾生根行不等。受解緣別。所謂如來在世。眾生利根。能說之人色心業勝。圓音一演異類等解。則不須論。
“有如是等因緣”:這個馬鳴菩薩說,有這八種的因緣,“所以造論”:所以就造出這一部《大乘起信論》。“問曰”:又有一個人又問了。說,“修多羅中”:“修多羅”是梵語,此雲叫經。就說經中“具有此法”:說經中有這種的因緣,有這種的法,“何須重說”:何必又再多說一次呢?
“答曰”:這個馬鳴菩薩就答這個問者,就說了。說,“修多羅中”:說在這個經中,“雖有此法”:雖然有這種的法,“以眾生根行不等”。眾生的根性,就是有有智慧的,有有愚癡的,有有善根深厚的,又有有這個業障深重的,所以“根行不等”,不一樣。“受解緣別”:他領受明白這個道理,這種因緣,也不同的。
“所謂如來在世”:所說的這個佛在世的時候,“眾生利根”:這個眾生根性都來得利,都是聰明有智慧的。“能說之人”:能說這個經典這個人。“色心業勝”:這個色有八十種好、三十二相。“心”有大圓鏡智、妙觀察智、成所做智、平等性智。這三身四智、五眼六通,這個色心業勝,他這個業果殊勝。“圓音一演”:他這個“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你佛說法,人聽著也懂,菩薩聽著也懂,那個神聽著也懂,鬼聽著也懂。啊!那個畜生聽著也懂,那個雀鳥聽著;他也是給那個雀鳥說法,所以一音演說法。
一音就是圓音;圓音也就是一音。這個“圓音一演”:這個圓滿的這種法音,一演說,“異類等解”。“異類”就是不同種類的,不是單單人,就非人類也都明白了。“等解”就是都明白了。“則不須論”:所以,在佛在世的時候就不需要這個導論。
若如來滅後。或有眾生能以自力廣聞而取解者。或有眾生亦以自力少聞而多解者。或有眾生無自心力。因於廣論而得解者。亦有眾生復以廣論文多為煩。心樂總持少文。而攝多義能取解者。如是此論。為欲總攝如來廣大深法無邊義故。應說此論。
那麼佛在世,佛說法不需要造論。那麼現在佛滅度了,“如來滅後”,“或有眾生”:或者有這一類的眾生,“能以自力”:能以他自己的力量,“廣聞而取解者”:他多多地聽;聽得多,他就明白這個道理了。“或有眾生”:或者有這一類的眾生,“亦以自力”:他也用自己的力量,“少聞而多解者”:他聽得很少而明白得就很多,這一類的眾生。
“或有眾生無自智(心)力”:他沒有自己的智慧,也沒有力量,“因於廣論”哪:他得到這廣多的這種的論議,“而得解者”:得到這個明白了。“亦有眾生”:也有這一類的眾生,“復以廣論”:用這個廣多的論,“文多為煩”:這個論多了,這個文也就很麻煩的,記不清楚了。“心樂總持”:心裡好樂這個總持。“少文”:很少的這個文字,“而攝多義”:而其中攝含著多種的義理,“能取解者”:能明白的。
“如是此論”:因為這個,所以這一部《大乘起信論》,“為欲總攝如來”:總攝持這如來所說的這廣大深法。“廣大深法”:這種的深法,“無邊義故”:沒有邊際這種義理,“應說此論”:所以,就應該說一說,造這一部《大乘起信論》給眾生來看。
我給你們說幾句,方才講的是大乘。什麼是大乘呢?就是方才講的就是大乘。你再要問什麼是大乘呢?就是沒有一個乘,才就是叫大乘;要有一個乘,那就是變成小乘了!因為沒有,所以你說,說不出來小;也說不出來它是大,所以給它起一個假名字,叫一個大。這個大的名字也是假的。那麼說,什麼是真的呢?什麼都是真的。要你明白了,你明白大乘了,就什麼都是真的;你沒有明白大乘,什麼都是假的。你要把大乘明白了之後,那個什麼都是中了;又要找那個中道了。你要盡騎著那個大乘跑,一天跑到晚,跑得很辛苦的,也不得休息。那麼你要是在這個大乘,你要知道了,找著“中”乘了,這就不辛苦了。
那麼說這個中乘,是三乘之一的小乘、中乘、大乘啊。不錯!可是我說這個“中”乘,是中道的中,不是中間的中;中道了義,也可以說是中,也可以說是總;是個總乘,總其大乘,總其小乘,總其中乘。啊!把他都總起來。這個乘呢,就是最上乘;最上乘,沒有再比他再上了。所以,這又可以叫上上乘,又可以叫總乘,又可以給他起個名字就叫佛乘。那麼這個《大乘起信論》,你先要生起這大乘的心,然後才能得到這個總乘。這個總乘,總其小乘啊。
已說因緣分。次說立義分。摩诃衍者。總說有二種。雲何為二。一者法。二者義。所言法者。謂眾生心。是心則攝一切世間法出間法。依於此心顯示摩诃衍義。何以故。是心真如相。即示摩诃衍體故。是心生滅因緣相。能示摩诃衍自體相用故。所言義者。則有三種。雲何為三。一者體大。謂一切法真如平等不增減故。二者相大。謂如來藏具足無量性功德故。三者用大。能生一切世間出世間善因果故。一切諸佛本所乘故。一切菩薩皆乘此法到如來地故。
方才在講這個“大乘立義分”,其中很要緊的有三,就是體、相、用。這個體怎麼大呢?你不要照這個文上念;念來念去的,人聽著也還是不太懂。你要講,講那個地方呢,不要講多了。這個體大,就講一句就得了。
怎麼叫體大呢?不增不減故。因為它沒有所增,也沒有所減了。這個體既然沒有增,那麼是最大的了;既然不減,也是最大的了。再沒有比它大的了,所以這個體大,你就講這一個不增不減,這就是體大。
那麼,第二這個相大。怎麼叫相呢?相者,實相也;實相者,無所不相也,沒有所不相。你看!那麼它的這個性量,沒有邊際,沒有數量那麼多性量的功德。這不“無量性功德故”?為什麼說它相大呢?就因為它無量性功德。你不要講前邊那一句,就講這無量相功德故。所以“無量性功德故”,所以這相大。這個性就無量了,這功德也無量,所以這個相大。
體、相。相就是它那個樣子;體就是它那個法體;相就是它法的樣子。好像我們這個身體,我們這個身體不能是說身的樣子,祇是說身體。那麼那個樣子,喔!他說,他那個樣子是很美麗的!啊!very handsome,這是他那個樣子。你不能說他這個身體very handsome。你說他那個樣子very handsome,啊!very beautiful。是不是啊?這就是這個相了。相就是一個樣子;體就是那個法體。相也就是那個法的樣子。
用就是它有什麼用處。有什麼用處?這個也就講這一句就得了。所以講經,你就看它這個要緊這一句;一句什麼呢?這說,“用大。能生一切世間出世間善因果故。”它為什麼用這麼大呢?就因為它能生長世間的因果,和出世間的因果。這個世間因果和出世間因果,有善因果,有惡因果。這是善因果;這個善因果,所以這用大。講這體、相、用,因為這個立義,有這體、相、用三大的緣因。所以,要說這個《大乘起信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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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天,這果逸,她本來盡想逃跑來著。她那個逸也就是有一點跑的性質,就要不做工!但是她看師父在這兒,她也不敢跑。她懂得逸;逸就是跑了。這個今天也不敢跑,所以我就抓她來上陣,先講一講這個《大乘起信論》。那麼講的還大致還不錯。不過就是因為大約有幾個出家的人,有一些個在家人,有一些個研究佛法很久的,有一些個沒有研究過;她也不知道誰的這個佛學有多深啊,誰的佛學有多淺,所以心裡總有點戰戰兢兢的這種情形。那麼但是還講得可以。
那麼,為什麼我叫她這麼樣講呢?譬如,每一部經都要等著這個法師來講過;聽過之後才會講,那是個死法師,不是個活法師。為什麼呢?祇會用死的東西,不會用活的東西。祇會好像那個貓捉老鼠,祇會等著捉死老鼠,不會捉活老鼠。所以,這是沒有用的。你一定要學得會捉活老鼠,然後才能會捉活龍,會抓活虎。上山擒虎豹,入海斬蛟龍:到山上去把那虎豹給斬了它,給抓住它;到海裡把那個蛟龍,拿出智慧劍,把那個蛟龍也給頭給砍掉了它,這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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