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金剛經臨終瑞相集
一 獨目金剛尼
明朝萬歷年間,歸德府城外,有一座水晶庵,庵內有位年老的比丘尼,因為以金剛經為常課,並且自幼失去一目,所以別人都尊稱她為獨目金剛尼。她天性淡泊,以粗米粗食度日,別人如有饋贈,她都分送給別人。
有一次,她講經說法,善男信女環集於側,一位士子問道:“金剛經何以有三十二分?”她答道:“一以貫之,不論儒家佛家,皆是如此,那裡分得許多段落?”
她遂說偈:
“佛說金剛妙出群,一言了悟絕聲聞,
有人解得金剛意,四八何須逐段分。”
一位和尚問道:“何以稱為金剛?”她答道:“金剛是人人都有的,何須如此問?”
她又說偈:
“金剛果信是金剛,百煉千錘永不傷,
粉碎虛空些子在,只今惟見佛毫光。”
又有人問:“師父您通曉佛義,何以不現男身?”她答道:“形體有男女的分別,佛性是不分彼此的,不要作差別觀。”
她又說偈:
“男女何須辨假真,觀音出現果何人?
皮囊脫盡渾無用,試問男身是女身?”
她的辯才無礙,隨問隨應,靈敏異常,遠近來皈依她的人,不可勝數。
她活到七十多歲,往生之前且預先指示坐化的日期,鼻端有火,並說偈:
“荼毗一去永歸空,著處尋空便不空,
我去我來仍是我,電光泡影一般同。”
說完偈,遂端坐瞑然而逝。這是河南一位祥光和尚親眼所見,親口告訴余居士的。
二 免墮犬身
宋朝蘇州朱進士,平生只讀儒家書籍,沒有聽聞佛法。有一天偶游虎丘山,聽到佛印禅師講金剛經中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等四句,心中非常驚喜,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於是就想參究全經意旨。
有一天午睡,夢見青衣人押著五個人,朱進士跟在後面,走了約二裡路,來到一條大街,再進入巷內,有一青色布簾的人家,在廚房裡置放一個木桶,桶內有湯,那五人都喝了,朱進士也想喝,青衣人大聲阻止說:“聽聞佛法的人不可以喝。”就驚覺蘇醒。
朱進士信步走到大街,進入巷門,果然有一戶人家與夢中所見完全一樣,朱進士叩門進去,詢問廚房可有發生什麼事?
主人說:“廚房剛剛生下六只小狗,其中一只已經死了。”
朱進士嚇得驚怖流汗地說:“如果沒有聽聞佛法,早已經墮入犬胎了。”
從此專心持誦金剛經,到了八十九歲八月十五日,邀集所有道友向他們告別,然後登上後園樹枝上說偈:“八十九年朱公,兩手擘破虛空,腳踏浮雲粉碎,立化菩提樹東”然後躍身而下,落地後馬上化去。
語雲:“一失人身萬劫難”,又雲:“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朱進士聆聞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心中歎未曾有,恰如經中所說:“於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當知是人,不於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種善根,已於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聞是章句,乃至一念生淨信者,須菩提,如來悉知悉見,是諸眾生,得如是無量福德。”
持經不但可以滅罪,而且由於種下般若種子,依此漸漸修行,到達因圓果滿,必“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然失此人身,不僅受苦無窮,等到大業滿時,又不知轉生何趣!持經功德可轉罪報而得佛果,金剛經實在殊勝無比。
三 天垂華蓋
張元素,唐朝洛陽人,少年時持誦金剛經。
天授初年,任黃梅宰邑,家有厄難,常應念而消。到了七十歲,身體不適,忽見到空中垂下華蓋,就洗澡沐浴與家人訣別,奄然而卒。
四 舌如金石
明朝相城地方,有位皮工,名叫嚴江,中年時辭去工作,到佛寺擔齋飯,專心修持金剛經,並念阿彌陀佛,聲不絕耳。
到了六十多歲,忽然斷食一個月,平日只飲水數杯,向別人說:“我在某日某時去。”屆時,他更衣沐浴後,跏趺坐化,焚化得到捨利子數合,舌頭堅硬如同金石,用手敲它,铿锵有聲,這是正德三年的事。
五 公卿富貴不能比
明朝天啟初年,京師正陽門,有一位老軍人,看守一間舡鋪,鳏居無子,每年可領到十石米糧,他留存四石供日常食用,將剩余的六石變賣,購買薪柴蔬菜等,閒居無事,每天焚香誦金剛經。
當朝的宰相韓爌,每次身穿錦衣,乘坐大轎,前面有隨從開道,浩浩蕩蕩的經過那兒時,一聽到老軍人的誦經聲,往往慨歎說:“他要誦經很容易,而我卻很難,我享受不到他這個福分。”
老軍人後來活到七十三歲,無疾而終。雖是炎熱的六月,屍體卻毫不臭穢,更沒有飛蠅聚集,京師裡的貴人看了都驚奇贊歎,大家出錢為他擇地安葬。
韓公素稱賢能,他的話可說真實不虛。處於太平盛世,不求聞達,又能無事一身輕,得自由身,所得足夠一身溫飽,乃是人間仙福,更加持誦金剛經,修最上乘法,為出世正因,豈是一世的公卿富貴所能相比?
六 幢幡來迎
薛嚴,唐朝人,任忠州司馬,平日蔬食長齋,每天念誦金剛經三十遍。
七十二歲臨終時,看到幢幡華蓋來迎接,他的妻子崔氏是御史安俨的姑姑,親見薛嚴隨著幢幡華蓋,冉冉升天飛去,叫他都不應,全家都聞到異香。
七 般若一日之功
顏光裕,明朝人,世代以儒為業,有一天隨同鄉裡的士紳耆宿,到金剛會聽經,甚為驚歎敬服,極想參究金剛經的意旨,可是因為赴試未能如願。
後來任職太和縣,有一天生病,夢見兩位青衣人把他拘進陰府,景象幽晦,森嚴淒慘,冥吏告訴冥王說:“光裕陽壽已盡,生前好殺,喜食牛犬之肉,罪業深重。”
這時,即有無數生靈前來索命,冥王將光裕判入镬湯油煎,牛頭鬼卒用刀叉將光裕叉入滾沸的油鼎內,看到光裕全身覆蓋著蓮華,滾沸的油鼎,頓時冷卻。
冥王合掌,命冥吏查看善惡簿,告訴光裕說:“你有持誦般若一日之功,才有這個金剛不壞之身,所以增延你的壽祿,希望你回去之後,多勸世人持誦。”
光裕已經死去七日,還陽後,每天課誦不停,並刻印金剛經六千卷施送,任官至大參。七十歲臨終時,裡巷的人都聞到異香,光裕再三囑咐說:“你們務必廣為流傳下去,囑咐世代的子孫,受持這卷最上乘的金剛經。”言畢而逝,這是光裕六十六代孫,伯廉博士親口所說的。
八 魚求報應
李元宗,宋朝荊州江陵縣人,他的女兒十三歲時,夢見一位梵僧告訴她說:“你很有善根,何不持念金剛經呢?世間善男子,善女人,每天如果能夠淨心誦一卷,現世中可以增加福壽,享世壽百年,命終即生天界。若能究竟般若,可以直登涅槃彼岸;如果未達經意,死後陰府也不能拘錄,可以投生富貴之家,享人間福報。”她深信此話,從此每天誦金剛經三卷。
芳齡二十四歲,仍不願出嫁。後來罹患傷寒,過了三天才死,死後被打入冥府,冥王審問之後,知道她未嘗造罪,看見她頭頂上有佛相顯現出祥光,於是就放她還陽。
臨行時,冥王囑咐她說:“你有般若功德,所以放你還陽,你的父親所造的殺業極重,所以先減壽二紀,不久之後,就要追來對證,你的父親常常把活魚切脍,現在已有七千余尾來訴冤索命,你回去問你父親,是不是晚上夢見自身落入網中,白天醒來就覺得頭痛?這就是魚求報應的緣故。”
她蘇醒以後,遂將此事禀告父親,元宗大驚,答說確有其事,心裡非常害怕,就偕同女兒前往天寧寺忏悔,以齋飯供養一百位僧眾,並且斷除葷酒,親手敬書金剛經四十九卷。
有一天晚上,元宗夢見數千青衣童子向他禮拜說:“我們被你所殺,已向冥府訴冤索命,現在蒙你寫經的功德,藉此善力,已經超離苦趣,要投生善道去了,你我的仇冤已經化解。你因寫經的功德,可以增壽。”
從此以後,元宗持誦金剛經更加虔誠,活到一百二十歲,無疾沐浴而逝。
九 預知終期
明朝朱文恪公國祚,萬歷年間任職編撰,天啟年間拜大學士,自奉澹泊,每天必定持誦金剛經,他曾向兒子說:“我生平不計較榮枯,順逆一如,這是我得金剛經中‘無我相、無人相’兩句之力。”他又經常向鄰裡解說經中大意。
天啟甲子年十月廿五日,預知終期,端坐而逝。死後鼻中玉筋雙雙下垂,歷經數個時辰之久。
十 肉身不壞
唐吳氏,清朝濟寧人,客居松江,性情本來很暴躁,不能容忍別人。四十三歲那年,開始持長齋,每天在小樓持誦金剛經。
六年以後,四十九歲時,忽然告訴別人說:“我某日要去了,經上說金剛不壞身,我去後可留身三年,才能證明經言不虛。”說罷而逝。
三年後起龛,身體果然沒有腐壞,頂上頭發長了半寸,提督梁公為之建庵供奉。
十一 不被冥司所管
明朝崇祯年間,嘉興府角裡街,有個名叫施峄陽的人,他和東塔寺有恆和尚私交很好。峄陽年已六十五歲,雖然體弱多病,每天仍跪誦金剛經數卷。
丙子年正月初八,誦經尚未完畢,忽然暴斃,三天後快要封棺時,忽又還魂說:“我以誦經的功德,不受冥吏所管,留在地藏菩薩處,菩薩以我誦經尚未完畢,特別放我回來補誦,但我氣息奄奄,不能自誦,須請有恆和尚替代,別人代誦沒有用。”
剛好有恆和尚因事外出,等了一天,有恆和尚回來以後,峄陽跪聽有恆和尚補誦完畢,舉手向他致謝,然後一笑化去。
十二 織經
錢永明,明朝繡水人,夫人張氏,信佛虔誠,每天紡紗織布時,持誦金剛經十遍,作為日常功課。
有一天,張氏在織布時,誦到“不於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種善根,已於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時,忽然停止工作而合掌,她的兒子及媳婦覺得非常奇怪,叫她也不答應,走近一看已閉目坐逝。這是萬歷庚申七月四日的事。
十三 如願延壽
何轸,唐朝人,娶妻劉氏。劉氏年僅二十六歲,他們夫妻恩愛,感情融治,育有一男一女,男的兩周歲,女的僅一周歲。
有一天夜裡,劉氏夢見自己到了冥司,冥吏判決她只能活到春天三月。醒來後屈指一數,僅存半年的壽命,為此憂惶不已,不停的哭泣。丈夫及家人都覺得奇怪,問她為何無緣無故的哭泣?
她含著眼淚說:“我夢到了冥司,冥吏判我僅存半年的壽命,我沒有什麼遺憾,最令我傷心哀痛的,就是從此這兩個兒女,將失去依靠,我怎能放心得下?”丈夫及家人雖然心存疑慮,但亦愛莫能助。
隔了數天,劉氏忽然省悟,遂斷除葷腥,延請畫工繪制一幅佛菩薩的聖像,虔敬的禮拜供養,日夜在佛前持誦金剛經,每次誦畢,都回向祝願說:“惟求諸佛菩薩慈悲,讓我能增延世壽,若能活到四十五歲,將兒女撫養長大,並為他們完婚出嫁,那我死而無憾了。”
到了次年三月,竟安然無恙,於是更加精勤持誦,禮拜供養。
她三十八歲那年,為兒子完婚,四十三歲時,又將女兒出嫁,完成她多年的心願。
太和四年冬天,恰好滿四十五歲,她將多年積蓄資財全部捨入佛寺,為善已畢,告訴所有親友說:“我的死期已至。”何轸以為她被鬼魅所纏,不肯置信。
那年的除夕,劉氏親自延請高僧到家中,在三寶面前,授她八關齋戒,然後沐浴更衣,獨居一室,跏趺而坐,高聲誦念金剛經。誦畢,寂然無聲,兒女及所有的親屬進去探視,看她已經坐化,面貌尚栩栩如生,頂上灼熱燙手。遠近見聞的人不論僧俗或善男信女,無不對她崇敬萬分,贊歎稀有難得,很多人因此而皈依三寶。
她的丈夫何轸,依照僧禮予以安葬,塔在荊州城外北邊。
十四 金剛般若波羅蜜
王德用,明朝紹興天樂人,他的妻子陶氏不信佛法。
隆慶己巳年間,有一天,陶氏病危,看到鬼卒告訴她說:“你的陽壽已盡,生平不做善事,應當墮入惡道。”鬼卒的話剛剛說完,陶氏就看到地獄諸相現前,受刑的人不可勝數,各種慘狀,使她悚然心驚,呼叫她的丈夫說:“地獄現前,你要想辦法救救我。”
這時,陶氏忽然想起鄰寺的長老每天誦經,而且依稀記得“金剛般若波羅蜜”七個字,於是猛力誦持,念了數千聲,蓦然間,地獄景象就隱沒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家人看到有五色光明從她口中吐出,陶氏閉目而逝。這時空中有聲音說:“陶氏免墮地獄,已經往生善趣了。”
這件事很快地傳揚開來,大家爭相走告:“經題七字,得脫沉淪”。
十五 誦經不可怠慢
明朝嘉興府,王載生居士幼年的時候,曾經看到報忠坊有位姓范的僕人。他肩膀擔著菜走過市場,每次口中都喃喃有辭,並看到他每天早上起來,必定先在佛前焚香,跪誦金剛經數卷,然後外出工作,晚上必赴金明寺的佛殿,禮佛回向。
范姓僕人的生活勤儉,途中如果看到待殺的魚禽等動物,他都出錢買去放生;遇有行乞或貧病的人,也都盡力的去幫助他們。
他的主人想出錢幫他娶妻,卻為他所拒。最後主人順應他的要求,讓他剃度出家。他在寺中辛勤的工作,凡是禅堂中的一切苦役,他都盡力而為,從來不說疲倦。
有一天,他忽然感到身體不適,告訴大眾說:“我過去生中因為誦金剛經怠慢,所以今世罰作奴隸,現在期限已滿,要往善地受生了。”說完而逝。
十六 白鵝聽經
明朝萬歷初年,侍中鐘復秀、徐遵壽二人都住在京城羅家巷,那邊有別院淨室數間,二人聯座持誦金剛經。
鐘家飼養了兩只白鵝,每當地們誦經念佛時,白鵝都昂起了頭,好像在聽經的樣子,行為舉止都跟隨著木魚聲。
數年以後,兩只白鵝同時面對經案立化。鐘、徐二公將它們葬於淨業寺的後面,稱之為“聽經鵝冢”。
十七 煩惱本無,我相誰戀
明朝萬歷年間,王方麓,金壇人,官至右都御史。病重彌留之際,神情非常煩躁,他的兒子肯堂見狀,向他進言道:“您平日存養的功夫,此際正可得力,願您澄心聽孩兒誦念金剛經。”方麓點頭答應,當肯堂誦到“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時,方麓微笑的說:“煩惱本無,我相誰戀?”遂合掌而逝。
古德有雲:“至人念念定慧,臨終安得而亂;凡人念念而散亂,臨終安得而定。”方麓先生,修行多年,存養有素,病重彌留尚不能免於煩惱,然而一撥便轉,其平日致力涵養由此可見。修行之事,既非一朝一夕可以有所成就,所以必須及時努力,我們應該切記:“莫到老來方學道,孤墳多是少年人。”
肯堂於父親彌留之際,並未手忙腳亂,從容不迫的勸親聽經,若無此勝緣,豈不是“陰境忽現前,瞥爾隨他去”了嗎?
俗情在親人彌留時,往往嚎啕痛哭,不但對彼無益,反而有損,令人興歎!此皆因未能深明佛法所致。肯堂洞明佛理,實堪為人子者所效法。
又宋朝歐陽文忠公臨終時,召諸弟子前來,告誡他們說:“我年少時以文章成名於世,極力排斥佛教,近來研究佛法,頗能深入堂奧,正要勤修研究正法,不料時不我予,竟然抑郁而沒,抱憾終身!你們要互相勉勵,切勿蹈我覆轍,後悔莫及。”隨即叫弟子到附近佛寺借華嚴經,文忠公親誦八卷,安然坐逝。
十八 鴨葬婆
廖等觀,任職善化知縣時,縣內有一位年老的婦人,每天持誦金剛經,白天在街上向人乞食,晚上住在山邊。
有一次,好幾天都不見她外出行乞,有一大群鴨子吱吱喳喳地聚集在她住的地方,人們急著前往觀看,原來這位婦人已經抱經而化,很多的鴨子銜土來覆蓋她的身體。大家稱之為鴨葬婆,這件事記載在湖廣通志上。
十九 端坐遷化
普光寺棲玄法師,自幼勤修苦行,經常講誦金剛經。龍朔二年冬,他在寺內端坐遷化,神色俨然不動。這件事傳聞於天子,天子非常嘉許他的成就,下诏表揚:“普光寺棲玄法師,德行高潔,道俗同欽,今既坐化,宜用三品官員之禮厚葬,並給鼓吹一部。”全城善男信女都聚集來觀看這次盛況。
二十 跏趺坐化
明朝崇祯年間,譚工部貞默的母親嚴太夫人,持家有法,督策諸子,明理尚義,雖是富貴中人,但仍布衣蔬食,不崇尚奢靡華麗。而且笃信佛法,朝暮禮誦金剛經及妙法蓮華經。晚年時,更是每天持華嚴一卷,並為子媳講解大意。
她生平很少患病,有一天偶得微疾,自知時至,這時正值壬申暑月,她更衣沐浴,禮拜諸佛並祝禱說:“我一生敬佛,果有佛緣,當令遺體氣息不穢。”隨著跏趺端坐,合掌而逝。
死後七天,顏面尚含笑如生,停屍後沒有一只飛蠅,且有香氣飄拂,所有吊奠的人,莫不贊歎她的成就及佛法的靈異。譚工部自己撰寫了一篇傳記,用來紀念他的母親。
天下最珍貴的奇珍異寶,尚且有人視之為“身外之物”,惟有這數尺色軀,任何人無不刻意地加以修飾,晨夕濯水焚香,拌鮮花、戴金飾、穿錦衣,極盡所能來潤飾這個色身,從來不覺得浪費或厭倦。如果這個色軀得以長留在世,庶幾不負初心;可是一旦無常到來,頃刻間則臭穢不堪,豈不可悲可歎!
譚母臨終時囑咐的幾句話,才是真正愛身的榜樣,此不獨閨閣女子應當奉行,即使是須眉丈夫,也宜頂禮效法。
二十一 現大人相
馬其昶,字通白,安徽人,民初的文學大家,平生著述很多。起初僅研究儒學,不知佛法。近十余年來,才知道佛法的精深博大,以及佛法中許多不可思議的事跡,因此開始歸向佛法,研習內典。他每天持誦金剛經,兼持佛號,發願往生西方。
他的第三女兒名叫君干,人很聰明,通達文理,頗有古時才女的風范,深得其父寵愛。她肄業於上海務本女塾,對於提倡女學,不遺余力,曾受北洋大臣袁公之聘,在天津創設女子師范學校,後來為了增廣見聞又游學日本,唯對佛法沒有絲毫的信仰。
其後,她嫁給方時簡,產後不慎得病,全身的痛楚難以忍受,通白看她痛苦的樣子,不禁產生憐憫之心,於是對她念誦金剛經,她一聽聞誦經的聲音後,身心立刻覺得安樂,等到誦經的聲音停止,她又感到渾身痛苦,通白於是為她徹夜念誦。
過了很久,君干突然起身端坐,並請父親停止誦經,看她的樣子好像已經痊愈,她說:“我對於金剛經所說的道理,已能完全領悟,如今我要現大人相,廣說無生法,希望一切見聞的人都能同種善根。”
她又說因為家中過於狹窄,想要到醫院靜養。當時,通白與其女婿租屋居住在京師,住的不夠寬敞幽雅,通白遂誤以為她真的只是想換個環境而已,遂命女婿方時簡送君干到德國醫院,替她找一間幽雅寧靜的病房。
抵達醫院,俟一切安置妥當後,君干便叫她夫婿以及醫院的人離開病房,然後她就合掌坐脫了。
我們觀看君干坐脫的方法,對於生死之間,是何等的潇灑自如!這與龐居士的女兒靈照,以日蝕诓騙她的父親離開,然後她登上父座,合掌坐化,兩者臨終的行儀又有什麼區別呢?
通白有位門生,名叫李木公,素不信佛,聽到通白說出此段因緣之後,全家皈依三寶,正如普門品所雲:“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為說法。”
我們仔細思惟,馬君干何嘗不是為我們現身說法?
二十二 趺坐而逝
瑞雪崖,明朝黃嚴人,幼時受秋江湛公剃度,在新城山留慶院修行,持律嚴謹。他每天以持誦金剛經為常課,並且善於瑜珈,如遇道俗請他禮忏法事,他必定恭敬虔誠,對於他人的供養從不計較厚薄,就算毫無供養,也不在意,下次來邀請他,他仍然高興地前去,絲毫不會現出不悅的樣子。
洪武辛亥五月,正值夏天,他偶得微疾,沐浴更衣後,書偈趺坐而逝。荼毗時火星中迸發出微光,毫無煙氣火焰,並獲得很多捨利子,時年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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