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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因法師:惟因老和尚文集《六祖壇經》講義(10)  

“善知識!智慧觀照,內外明徹,識自本心。若識本心,即本解脫。若得解脫,即是般若三昧,自在解脫,名無念行。若百物不思,當令念絕,即是法縛,即名邊見。”

善知識!依般若智慧觀察照顧真心,就能使心內與心外無不光明澄徹,認識己本來的一念真心。如果真正認識自己本來的清淨心,就是得到本來無礙的自在解脫。心性無染,靈光現前若於此心湛然常寂,證無生法忍,得自在解脫,就是入於般若正定的境界。所謂般若正定,遠離妄緣,清淨無礙,就是如如不動的無念境界。什麼叫作無念呢?於一切處無心,稱名為無念。無念的真心應用時便能了然分明遍周法界的一切處所,也不染著心性遍知的一切法界的處所。只要清淨本然的真心常寂,使(眼、耳、鼻、舌、身、意)六識出離(眼、耳、鼻、舌、身、意)的六根六頭,於(色、聲、香、觸、法)六塵境中不起絲毫染著的妄想雜念。因為色、聲、香、味、觸、法的生滅變幻污染六根而障蔽了真如自性,由六根與六塵相對之時產生識的作用,根塵識互為依托,出生種種迷惑。如果能夠明悟般若真空妙性,寂而不變,湛然清淨,於日常生活中遺相見性,不著任何根塵識境,當下便能超越萬有。逍遙於三界之外,出入往還,自由自在,靈光獨耀而通用自如,迥脫根塵而無滯無礙,體露真常而不拘文字,但離妄緣而當體如如,稱為般若。智慧之正定,在剎那之間能斫雙忘,內外豁然與虛空一體,真正達到本來無一物,何處若塵埃的境界。身心世界洞然無物,豁然超越世出世間,永離煩惱,得大自在,諸若頓斷佛果可期而得大解脫,名為“無念行”。所謂無念行,是修定慧直至見性,稱為無念行的總持法則,就是於無念是於念而離念,直從心地上把一切善惡邪正、有無是非等種種雜念,統統超除,遠離顛倒夢想,令人清淨,心住心位而不妄動,稱此為“無念行”的境界。如果一味執著,對於百物都不去思索,一無考慮的謬說,將使自己的心念斷絕,所知反成惑障,這就是以所知所見執著於法被法所縛住。就會落入身見、邊見、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五種中的邊見,成為偏於常見一邊的惡見了。也就是說,執著極端一邊的惡見為邊見。然而,“無念”並非百物不思。百物不思是斷見,是所知障,是法縛,不是般若三昧的無念行。但又如何無能念呢?其實也很簡單而現成的。只要使六識出六根門頭時,於六塵中不染不雜,無滯無執。《遺教經》說:“是故汝等,當好制心,制心一處,無事不辦。”這制心一處的無念行,正是般若三昧的關鍵所在。

“善知識!悟無念法者,萬法盡通;悟無念法者,見諸佛境界;悟無念法者,至佛地位。

善知識!後代得吾法者,將此頓教法門,於同見同行,發願受持,如事佛故,終身而不退者,定入聖位。然須傳授從上來默傳分付,不行匿其正法。若不同見同行,在別法中,不得傳付,損彼前人,究竟無益。恐愚人不解,謗此法門,百劫千生,斷佛種性。”

善知識!如果能明悟念而無念,無念而念的妙法行人,就能心空一切諸法,不取不捨,惟有孤明歷歷的心。在接特時不見有心起,正應緣之後,更渺無用心痕跡,於萬法圓融而能通達無有障礙。終日動而未嘗動,整日念而未曾念的行人,就能親見十方諸佛的妙覺明性。明悟無念無相的行人,才能異合親證,處處無礙,事事通達,大用現前,光明普照,即便圓滿佛地的果位了。

善知識!如果以後的下一代得到我佛如來正法眼藏的行人,將把這頓悟教法的無念行門,一絲都不可輕忽,尤其對於那些共同有真知正見同一心行,發心自願信受奉持,如同事奉佛陀,終生獻身佛教精進而不退轉,一定能超凡入聖,證得真如妙覺的果位。然而,必須在傳授時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離語言名相,以心傳心,心心相應的默傳心印的分咐,切切不可隱藏宗門的正宗心法而不傳。如果不是同一真知正見和同一個心行,甚至在其他宗派法門中的人,不得妄自傳付,而致損害他原來修學的宗派的前輩傳承。終究還是沒有益處的,因而恐怕有些愚癡無智之輩不能了解,誹謗這頓悟法門,將使百劫千生斷絕生佛果的種子體性。

佛法以一大事因緣而令眾生悟入佛之知見,注重強(強)調了對有志於頓悟法門的行人,應以“正法眼藏,涅槃妙心“,隨其領悟而加以指導,不可弘法太峻而跡近悭法。但是若遇到根器不逮,或所知障深重,或是由其他宗派進修的人,應合掌隨喜,不得強聒非其人,更不要強同非其宗。因為這是對頓教門下法施的慎重,而不悭法。從而也可以不難看出從古至今,善知識難遇不難遇,而且高足最難遇。本經忍大師慧眼識高足,默傳衣法,可見尊法尊傳的重要性,不令生佛果的種子體性斷絕,弘揚佛法,普度眾生的悲心,顯而易見,我們對此又有何觀感?

“善知識!吾有一無相頌,各須誦取,在家出家,但依此修;若不自修,惟記吾言,亦無有益。”

善知識!我作了一無相偈頌。所謂無相,是於一切相而離一切相,稱為無相。《起信論》說:“若離心念則無一切境界之相,是故一切法。從本以來,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無有變異”,名為無相,你們各人必須讀誦奉持取用,無論在家的善男信女,人必須讀有奉持取手,無論在家的善男信女,或是出家淨修的沙門,只要依照這個無相偈頌去修行,就能見性成佛。假如不去自己修證的話,單記我(六祖)所說的言語而不去實修,也是無補於實際沒有益處的。這裡又進一步重申心行的重要義理。

“聽吾頌曰:說通及心通,如日處虛空,唯傳見性法,出世破邪宗。法即無頓漸,迷悟有遲疾,只此見性門,愚人不可惡。說即雖萬般,合理還歸一煩惱暗宅中,常須生慧日。”

聽我所說的偈頌,講經說法而能通達心性之事理,並能隨順眾生的根機,善巧方便為之說法,遠離一切言語方字妄想,悟證自己本性的真知妙見現前,為說通及心通。靈智的覺性猶如慧日高懸,光明遍照,清淨湛然,朗徹虛空,妙用恆沙,名為如日處虛空。惟有傳授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頓悟心法,皆合涅般妙心,清淨妙德自然流入薩婆苦海,海印放光,於大事因緣出現於世,廣轉無上*輪,普度眾生,破除邪門外道和那些不以見性為正法的宗派。但是佛法本身並沒有頓悟和漸修的分別,只是因果眾生的根基不同,無論是沉迷或者覺悟在時間上就有了快和慢的差異,只有這明心見性的法門,而能徹證諸法妙覺體性,但是根基低下的愚癡之輩是不能了知的。然而如來一代時教大總相法門,說其深廣,普被三根而圓攝八教,雖有萬般的差別智,能夠契合真如理體,言語道斷,心行處滅,為一總持涅般不二,還歸一真法界。所以在無明煩惱的黑暗火宅之中,而不了知無相法,雜染相法也能斷。因此在日常之中必須生起清淨心,慧日的光明現前,洞徹一切諸法事理,照破無明黑暗,頓斷煩惱,得法眼清淨。

“邪來煩惱至,正來煩惱除,邪正俱不用,清淨至無余。菩提本自性,起心即是妄,淨心在妄中,但正無三障。世人若修道,一切盡不妨,常自見已過,與道即相當。色類自有道,各不相妨惱,離道別覓道,終身不見道。”

凡情編計斫執意識的六塵緣影所幻現的錯覺,認賊為子,卻不知其真。不正當的邪念來到,種種煩惱就會產生。若能了知妄執之心沒有實體,對一念真智正見顯現出來,打破妄執妄見,獨心息處。身心清殒,煩惱雜染自然消除。邪正俱泯,二相都用不著,空性廊然,徹見真性,無形無相,清淨無礙的無余涅槃。所謂無余,是指小乘系縛既斷,果縛亦亡(果縛即色身)。大乘說有余除我執障,無余除所執障,名為清淨無余,但不是究竟。菩提本來不是自性中的妙覺明性,是離一切對待,超然獨脫是從佛性海中流出的妙明真性。如果一念雜真,成為妄想。對境生起心思,就是六根對六塵而生的識性。“三界為心,萬法為識。”就是一切眾生本具一念清淨的真心,處在清量業識所惑的妄心中。如果能正念提起於道相應,體絕凡聖沒有貪欲愚癡等煩惱障,五迷十惡的業障,三惡道的報障,知其源斷其流而逍遙於生死之外。但是世間的人若要修學佛道而遠離執著,因為佛說法相在於破相,說唯識在於轉識,說唯心在於明心,目的都是一個。所以,無論哪一種法門去參究都不妨礙,主要的是日常生活中“見見之時,是非是見”因而必須見自本性,打破自己妄心所執的一切過失,開顯真實的知見,身心廊然,沒有一切塵垢習染,契入佛道心心相印,當體即悟。雖然如此,但每一個的色身的種類根基不同,各自所修各自的道行,各自互不相妨礙修行的道念。學佛的行人,如果離開行菩薩道別在尋求道的話,終身用盡計量,都無法徹見自性而成佛道果。所謂“不解即心即佛,真似騎驢覓驢”一樣。

“我波波度一生,到頭還自懊,欲得見真道,行正即是道。自若無道心,暗行不見道。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若見他人非,自非卻是左,他非我不非,非自有過。但自卻非心,打除煩惱破。”

古雲:“風塵奈爾何,終日獨波波。”凡情業識所惑,虛度年華而奔破一生,到頭來只落個滿懷的懊悔頹喪,一無所成。想要悟得見性的真如理體,必須行菩薩道,修行正真的菩薩六度萬行,才能圓滿無上佛道。倘若自己沒有行菩薩的菩提心,就像在無明黑暗中摸索,愚昧無智怎麼趨向無上光明大道?正如《法華經》說:“不了於自心,雲何知正道,彼由顛倒慧,增長一切惡。”以此可想而知,如果是真發菩提心而修菩薩道的行人,能夠覺悟有情眾生,上求佛果,下度有情,悲智雙運,遠離分別執著,自然不見情器世間人的所有過失,正如佛看眾生無眾生的道理一樣。倘若只看見別人的錯誤,而大是大非的評論,卻不知自己早已落在旁門左道的斷常見坑中。經雲:“起心即錯,動念即乖”。可見用功辦道明悟性,必須要心行一如,境智雙泯,才能慈悲濟世。因此,看見他人的是非錯誤,正是我業力現前,慚愧自己發願修行菩薩道果。倘若不明此理,以我執見誹謗妄加指責,其不知自己早已大錯特錯了。所以只有自己回光返照,止觀雙運,離一切是非之分別染著的妄心,就能打破業惑,除去一切煩惱的所執障了。

“憎愛不關心,長伸兩腳臥。欲擬化他人,自須有方便,勿令彼有疑,即是自性現。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正見名出,邪見是世間,邪正盡打卻,菩提性宛然。此頌是頓教,亦名大法船,迷聞經累劫,悟則剎那間。”

對於人生世間的紅粉佳人,情色凶殺,憎厭怨恨喜愛在一念清淨心中都不關重要了,還關心它干什麼?身心蕩然清淨自在,無所礙,諸緣盡息,穩伸兩腳、右脅而臥。要弘法利生,普度有情,自己必須要有德才兼備,應機施教,善巧方便,啟迪眾生深信無疑,不使他人產生疑惑,應該使人斷疑生信。如《金剛經》所說:“若見諸相非相,即是如來。”我們如果真能徹究斯理,於日常生活中遣相見性,不著任何根塵識境,當下就能自性現前,超越萬有,逍遙於三界之外。所以說修學菩薩道,必先明了心性的真空妙有之理,才能在修學中胸有成竹,有的放矢,不致陷入渺茫無際的迷境。因此要認識到,佛陀的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常住在這個世間之中,始終沒有離開世間上每個眾生本具有的如來智慧德相的覺性。如果離開這世間人類社會,去尋求妙覺明性的話,正如那些捕風捉影,無中生有的人在兔子頭上追求兔角的一樣。這一段又是六祖大師獅子吼音,振撼那些心外求法而盲修瞎練,沒有發菩提心和廣行菩薩道的行人行的驚雷。《華嚴經》說:“正見牢固,離諸妄見。”就是依真知正見的真谛超情離見。觀照般若現前,塵塵是寶,法法皆真。何處不是本地風光,何物不彰實相妙體,稱為正見,名出世智。但是眾生本具恆沙功德,只因不覺被物所轉,追逐外境,邪知邪見充塞妄心,淪溺六道名為世間惑。如果能以一念智覺,如一燈能破千年暗,當下便回復自己本來面目。無論邪正之見,統統打掃干淨。身心洞然無物,妙明覺性,絕待圓融,宛然自在歷歷分明,感應道交,如月在天空,千江萬水一時俱現,稱為“菩提性宛然”。以上這道偈頌是頓悟的教法,心行雙泯,見性成佛。猶如雲散長空,青天徹露,親見本來,本無所見的無見之見,是名真見。溪聲山色鹹是第一義谛,鴉鳴鵲噪出和雅音,無非最上真乘,是則名為大法船。茫茫苦海中,運載三界眾,度到涅般城,住常寂光明,活潑潑應諸法相,而不住一法,光皎皎照了諸境,而了無一物。可惜的是愚癡迷昧之輩,雖聽經聞法要經過累生累劫三大阿僧祗劫。而那些上根利智的行人聽經聞法,頓悟見生只剎那之間。所謂彈指超無學,頓成無上道。可見諸佛菩薩、歷代祖師,無不依此法頓成無上道果,圓滿菩提證得無上大般涅槃。

師復曰:“今於大梵寺說此頓教,普願法界眾生,言下見法成佛。”時韋使君與官與官僚道俗,聞師所說,無不省悟,一時作禮,皆歡喜哉,何期嶺南有佛出世!

惠能大師又說:“我今天在大梵寺說的這頓教法門,普施法界眾生,並願在言下實時得此明悟見性的心法,正法久住世間,成就自性真如佛果。

當時迎請惠能大師在寺演講妙法的韶州刺史韋璩、護法與官僚和在家的同修同道門,虔誠地聽完大師所說的法後,沒有不自省憬悟,一齊向上同時給六祖大師頂禮默拜。大家異口同聲贊歎而喜悅地說,真是意想不到嶺南會有乘願再來的佛祖出現於世,普為眾生指引迷津。因此禅學是以心的清淨自性為中心,而六祖大師要人注重明悟心通見性,不要在相上摸索,一切不在功過得失上著想,一切要在明心見性上去自悟自證,得到內證心源時,稱為心通,自然就表裡一如。以佛清淨法眼看眾生,而眾生非吾不非的真理。此般若品竟。

疑問品第三

第三章是疑問章。

先釋品題:這一品是記述六祖大師為韋刺史解釋他對達摩祖師說布施功德和往生西方方面的疑問,特以“疑問”為品題。《唯識樞要》中記述五種問的意義說:“一、不了解所以問。二、有些疑心和迷惑的要問。三、為試驗對方的學識所以問。四、因為彼此接觸尚輕,為深入所以問。五、為了利樂有情眾生所以問。”而韋璩刺史是有相當學術而對佛法素有研究的大居士,他所發問的意義是不平凡的,而惠能大師所答的更是匠民獨運,入木三分,一語道破所問疑團,使人敬佩無比。

一日,韋刺史為師設大會齋。齋訖,刺史請師升座,同官僚土庶肅容再拜,問曰:“弟子聞和尚說法,實不可思議。今有少疑,原大慈悲,特為解脫。”師曰:“有疑即問,吾當為說。”韋公曰:“和尚所說,可不是達摩大師宗旨乎?”師曰:“是”。公曰:“弟子聞達摩初化梁武帝,帝問雲:‘朕一生造寺度僧,布施設齋,有何功德?’達摩言:‘實無功德’。弟子未達此理,願和尚為說。”

有一天,韋刺史特地為六祖大師舉行大型的法會齋宴。吃罷齋飯後,韋刺韋刺史虔誠而恭敬禮請六祖大師升座。然後韋刺史與官僚、學士百姓及信眾整肅儀容向六祖大師再次頂禮膜拜,並向六祖請問說:“弟子自知聽了和尚所講的法要,實在是微妙得不可口議心思的殊勝,現在有些疑問的地方,祈願和尚大發慈悲,特地為我們解釋說明斷疑生信。”六祖大師慈祥地說:“你有什麼疑問不妨立刻詢問,我理所當然即為解說疑難。”韋刺史說:“和尚所說的心法,豈不是初祖達摩大師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的宗旨嗎?”六祖大師說:“是的。正是初祖達摩所傳的頓悟教法。”所謂宗旨,就是釋迦如來佛在靈山會上付囑於摩诃迦葉的正發眼藏,涅般妙心,密傳到達摩西來,至黃梅、曹溪,從衣缽為信,單傳心印,今在曹溪六祖惠能大師所開創的頓悟法門為宗旨。韋刺史說:“弟子聽說過去菩提達摩初次化度梁武帝時,依《法藏經》說釋曾經說過‘我滅度後,有二十四尊者出現於世,流傳我法。’或者二十八祖的祖祖相傳,乃是由西天竺輾轉傳來二十八代的記載。”

菩提達摩祖師是南天竺國香至王的第二王子,不樂世俗榮華,捨俗出家之後,幸逢禅宗第二十七世祖般若多羅付以大乘妙法。並說道,我滅度以後,大約在六十年左右,你可去東土震旦國行化即今日中國行化禅法。般若多羅既滅以後,菩提達摩行化國中的事跡既久,才回憶起二十七祖的遺言。所以,就到海濱尋找中國的商船,航海到中國的廣州。這是梁武帝大通元年(公元527年)的事,菩提達摩祖師到廣州,彼時佛法盛行,地方官員見到一個印度僧的光臨,馬上奏書到梁武帝,武帝派人把他迎請到金陵,即今南京。梁武帝是南北朝時南朝梁國的開國君主,蘭陵人,姓蕭氏,名衍。字叔達,小字練兒。帝博學能文,崇信佛教,曾三度會身出家同泰寺,見達摩事當在得國稱帝前,系後人追記之辭。因此,武帝隨時請見。一見之後梁武帝問道:“朕興建寺院業林道場,供養三寶、資物,廣設齋會,度僧無數,但不知有什麼功德嗎?”達摩祖師回答武帝說:“實在說並沒有什麼功德。這只是人天小果而已。”“那麼什麼叫大乘功德?”“梁武帝感到心裡有點不平,所以又提出這問題,達摩祖師說:“淨智當選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梁武帝對這無相功德感到茫然,同時也要表達他的理解力,又繼續問到“如何是聖智第一義”。達摩祖師說:“廓然無聖。”梁武帝又問:“然對朕者誰?達摩祖師說:“不識”。從這一段問答可見梁武帝的佛學程度與用功境界,與達摩祖師還有太遠的距離。達摩祖師的太高太深,與武帝不對機,就離開了金陵,“一葉渡江”去了嵩山。但達摩祖師這一去不是小事,給這崇信佛教的帝君留下了終身的遺憾後悔藥。

菩提達摩祖師高興而來掃興而去,於是渡江而至北魏抵河南洛陽境內,選擇了幽深寂靜的嵩山不篥寺,終日面壁而坐,長達9年之久。發時地方人都稱為壁觀婆羅門,北魏皇帝耳聞達摩祖師的尊號,曾三次一诏請他到京場城去,達摩祖師都置之不理。在這嵩山的九年之間,有不少徒眾跟隨達摩祖師修學,達摩祖師將要滅度之前,曾告訴諸位徒眾說:“我將遠去,你們何不把自己的見解心得告訴我呢?”於是一位比丘敬叫道副的說:“不執文字,不離文字為道用。”達摩師祖說:“汝得吾皮。”有一位比丘尼名叫總持的說:“我今所解,如慶喜見阿閃佛國,一見更不再見。”達摩祖師說:“汝得吾肉。”另一位名叫道育的學人說:“四大本空,五陰非有,無一法可得。”達摩祖師說:“汝得吾骨”。最後輪到慧可,他便拜了達摩祖師三拜,依位而立。達摩祖師說:“汝得吾髓。”隨即又向慧可說:“世尊以正法眼藏,付囑摩诃迦葉,輾轉傳授以至於我。我今付汝,汝當護持。”並授袈裟以為法信,而且囑咐慧可說:“後二百年衣止不傳,法周沙界。”同時又拿一部《楞枷經》交給慧可說:“此經是如來心地要門,可以印心。”這就是菩提達摩祖師初化的歷史背景。慧可得衣法之後,又傳與三祖僧璨,僧璨復傳與四祖道信,道信再傳與五祖弘忍,弘忍傳至六祖惠能。這就是六代傳授衣缽的經過,也是袢宗一法由印度流到中國,東土的初祖就是西竺來的菩提達摩祖師,至惠能大師都是內傳心印以印法,外傳衣缽以表信。自六祖以後,大開甘露門,廣度群蒙,得道者眾多,簡直不勝窮數。以上這段公案成為千古佳話,所以韋刺史同樣不明白達摩祖師與梁武帝的問答之間的道理,祈願和尚為此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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