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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舜法師:李逸塵居士“《佛說無量壽經诠釋》序”引言  

李逸塵居士“《佛說無量壽經诠釋》序”引言

宗舜法師 

  2001年9月,宗舜收到台灣許萬藏居士通過《僧伽》雜志社轉來的一封信,隨信附了一份資料。在信中,許居士對我們依據佛言祖訓反對會集本的作法,給予了高度評價。同時,許居士對於會集本現象,談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我與許居士素昧平生,但對其信中所談到的觀點,深表贊同。尤其令我感慨的,是“自古有三藏法師,未聞有三藏居士”一句。信後所附的資料,乃是李逸塵居士在1954年為其師屈映光(文六)居士《佛說無量壽經诠釋》作的序。細讀下來,令我大開眼界。在這篇序裡面,李逸塵居士對夏會本《無量壽經》予以嚴厲批評,表示堅決反對會集佛經這種做法。從我掌握的資料來看,這是夏會本問世後,目前可以看到的第一篇明確反對夏會本的文章。我隨即給許居士回信,希望找到《無量壽經诠釋》這本書,並了解李逸塵居士的情況。
  今年2月,許居士回信告訴我,已經同李逸塵居士取得聯系,李居士“得悉現在有人注意到會集本的問題,為維護正法而提出論辯,深感欣慰。”李逸塵居士並將重印的屈映光居士所著“《金剛經·心經·觀無量壽佛經·無量壽經》诠釋”及《顯密修學法要》贈送給我,使我對屈映光居士的佛學思想及傳承情況有了更為明晰的了解。
  從歷史來看,首先在文章中提到夏會本的,應該是律航法師的《無量壽經與淨土法門關系重要論》(載張曼濤主編之“現代佛教學術叢刊”68冊,《淨土典籍研究》),但此文對夏蓮居會集本的態度,是既承認有“讀誦方便”、“通暢流利、便於讀誦”的利益,又有“其內容如何,似不必過於計較”的委婉批評。這篇文章創作的具體年代不詳,但從其文中稱“最近郓城夏蓮居居士,又會集漢唐宋五種原譯”一句來看,應該離夏會本問世的1935年不遠。
  印祖於1940年生西前,在“復王子立居士書三”中明確表示:“既有《無量壽經》,何無事生事。……書此一以見會集之難,一以杜後人之妄。”(見《印光法師文鈔三編》卷二)其根本態度是:會集做法本身就是無事生事,並希望通過記錄下王龍舒會集本錯誤的事情,來“杜後人之妄”。所謂“杜”,是斷絕、制止的意思。所謂“妄”,是不法、非分的意思。印祖對待會集本的態度可謂清楚之極,此時,距夏會本問世已經5年。但由於目前還沒有發現印祖看到過夏蓮居會集本的資料,只能說,這封信乃是針對一切會集做法的總原則。
  1952年,台灣陳其采(藹士)居士病重,發菩提心,願在病中聞法。因邀約親友,在其住處開講經會,禮請屈映光居士(法賢金剛上師)開講《觀無量壽佛經》。法會尚未圓滿,陳居士病已痊愈,能夠如常禮佛,大眾歎為希有(據《無量壽經诠釋》之“緒言”)。講《觀經》圓滿後,屈映光居士又應請於1953年元月至三月,開講《無量壽經》。講記均記錄成書,即《佛說觀無量壽佛經诠釋》和《佛說無量壽經诠釋》,於1954年在台灣出版。在屈映光居士開講《無量壽經》之前,曾囑咐其弟子李逸塵居士“摘錄他譯他注精華,以資參考”,李逸塵居士“因之得以遍閱淨土諸經”,不僅閱讀了現存的五種《無量壽經》原譯本,也對王龍舒會集本、魏源會集本、夏蓮居會集本及彭際清(二林)刪節本進行了研究,並根據屈映光居士的意見,將部分心得寫在“《佛說無量壽經诠釋》序”中,放在其《無量壽經诠釋》書前,屈映光、李逸塵兩位居士對會集本的看法,因此得以保留下來。由於歷史原因,屈映光居士的著作大陸學人無緣得見,實為憾事。屈映光居士是和李炳南居士同時代的大德居士,對台灣佛教事業影響甚巨。為便於了解情況,現將《佛光大詞典》中介紹屈映光居士的詞條抄錄於下:

  屈映光(1881~1973)浙江臨海人。字文六。法名法賢。早年與秋瑾、徐錫麟等人參加革命,歷任浙江民政長、山東都督、省長等要職。北伐以後,退出政壇,專志學佛及救災慈善事業。先後皈依谛閒、大勇、班禅、白普仁、貢噶呼圖克圖等,顯密兼修,迭獲授記灌頂,佩金剛阿阇梨印。來台後,曾與趙恆惕等人組織菩提學會、修訂中華大藏經會等,從事弘揚密教及修藏事務。曾注釋《心經》、《無量壽經》、《觀無量壽經》、《四加行大手印導引》等書。

  因受篇幅限制,《佛光大詞典》的介紹,略顯單薄了些,不過最主要的內容沒有遺漏。李逸塵居士(意空金剛上師)撰有《金剛上師大持明班智達法賢金剛法獅子傳略》和《金剛上師大持明班智達法賢金剛法獅子屈映光師佛師承》,對於屈映光居士的從政、學佛經歷及師承言之甚詳,今附於後,供大家參考。
  李逸塵居士(1903年-),原名李國秦,字景娥,安徽省合肥人,清朝大臣李鴻章之侄孫女。1934年,於南京皈依諾那活佛,受最密生西彌陀大法、聖救度二十一佛母修法等灌頂,繼又皈依安欽呼圖克圖,於北京廣濟寺受十一面大悲觀世音菩薩修持大法等。四十八歲避難香江,得遇法賢金剛法獅子屈映光上師,盡受各種藏密法教、不共口訣等。1952年隨屈映光上師到台灣,二十年間,悉心照護屈映光上師起居,協辦法會,助修大藏。台灣名居士蔡念生大德曾於李逸塵居士六十壽序中說:“居士因上師而於道有得,上師因居士而其道始大,是殆所謂師資道合者矣。”屈映光上師也在此時,印證李逸塵居士為明心見性成就者,並授記將住世百年,饒益無邊之有情。1962至1963年間,蒙屈映光上師授予“極明大解脫道紅觀音法金剛阿闍黎大灌頂”,並授予紫金法衣、金剛鈴杵及藏密紅、白、黃、花四派與東密金剛界、胎藏界等二十余種殊勝傳承。1973年,屈映光上師又於圓寂之前,將傳承佛像、祖師念珠、自用法衣、密續法本等大量法寶付予李逸塵上師,並囑咐代為弘法。李逸塵上師隨後潛居高雄佛光山精捨,修持逾三十載。而今年已百歲,雖登耋耄高齡,利生之心未減緣絲毫,至今仍不定期舉行傳法活動。(以上資料,據盧俊中《意空金剛上師傳略》,見《顯密修學法要》)
  從“《佛說無量壽經诠釋》序”來看,李逸塵居士對於會集本的認識,和蓮池大師、印光大師完全一致。而且,她花了相當多的篇幅對夏蓮居會集本進行了分析和批評。在時間過去近五十年的今天,重讀李逸塵居士的“序”,有很多發人深思的內容。對於“兩會一節”,李逸塵居士是這樣評價的:
  一、王龍舒會集本:蓮池大師謂龍舒匯本“抄前著後,未順譯法”。
  二、魏源會集本:默深匯本,文字簡率,遠過龍舒,徒增乖舛之弊。
  三、彭際清刪節本:際清節改原譯,罪過尤深。
  對於夏蓮居會集本,李逸塵居士的主要觀點是:
  第一、夏會本“全篇凡於曹魏本有增減處,皆有畫蛇添足之病。”
  第二、對於不同之各譯,“只要不加改動,至心奉行,任持何本,皆可生西。”
  第三、“曹魏本尤為完備,世法佛法,罄無不盡,易於觀想。”
  第四、“不習梵文,不據梵本,豈可妄事更動!”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學佛以證果為要,如已證悟,所說的法即是經,不必改前人之經。不然,惟有依教奉行,以期明心見性。古德雲:離經一字,即同魔說。”
  李逸塵居士還針對梅光羲居士“重印無量壽經五種原譯會集序”中對康僧铠譯本的責難之詞進行了回應。梅光羲居士認為康僧铠譯本最大的問題,是缺少了“蓮花化生”與“國無婦女”兩願。他說:

  如四十八願中,最重要者,厥為蓮花化生與國無婦女兩願,而漢、吳本有之,曹魏本所無,故有會集之必要。

  對此,李逸塵居士回答說:

  是誠未閱隋慧遠比丘撰《疏》及宋碛砂藏所載康僧铠譯本故。原譯第十八願:“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至心信樂,欲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非蓮花化生而何?第三十五願:“設我得佛,十方無量不可思議諸佛世界,其有女人,聞我名字,歡喜信樂,發菩提心,厭惡女身;壽終之後,復為女相者,不取正覺。”非國無女人而何?

  當年我讀到梅光羲居士這篇“序”的時候,對他的這段話也是覺得莫名其妙。李逸塵居士的回應,真的是“於我心有戚戚焉”!我在2000年所撰《論印光大師評會集本》一文中,有這麼一段話:

  印光大師如此痛斥王子立,還有一層深意在裡面,即對古代譯經大德及其譯作的肯定。比如,贊同會集本的人,都異口同聲地說《無量壽經》曹魏原譯本不好。但是,不好在哪裡?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黃子超也只是說:“此五本中,互有詳略。初心學者,遍讀為難。”(見黃子超“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清靜平等覺經初印原序”)好象會集本是專為接引初發心學淨土者的。梅光羲說得比較具體:“雖曹魏康僧铠師所譯,號為詳瞻,而漢吳唐宋四本中義旨亦有康本所無者。如四十八願中最重要者,厥為蓮花化生,與國無婦女兩願,而漢吳本有之,曹魏本所無。”(見梅光羲“重印無量壽經五種原譯會集序”)這個理由實在勉強得很。四十八願中最重要的怎麼會是“蓮花化生”和“國無婦女”?古往今來,大家公認的根本大願即是第十八、十九、二十這三願。就算按黃念祖極為推重的日本淨土真宗的說法,“王本願”乃是第十八願,怎麼排也輪不到“蓮花化生”和“國無婦女”。而且,魏譯本雖然沒有這兩願,卻明明白白有“轉女成男”願,其第三十五願說:“設我得佛,十方無量不可思議諸佛世界,其有女人聞我名字,歡喜信樂,發菩提心,厭惡女身。壽終之後,復為女像者,不取正覺。”連女人都不“復”了,極樂世界的婦女從哪裡來?沒有婦女,不化生又該如何生?至於各本的差異,根源在於所據底本(梵本)不同。而底本之所以不同,根源在於釋尊多次宣講。既然要會集,就一定要在不同的文字和義理間有取捨。那麼,又根據什麼判定當取此而捨彼呢?進而言之,取,當然是肯定它可取。而捨,當然是肯定它不可取。但是,這不可取的卻偏偏有著原來的梵本作為翻譯依據,現在認定它不可取,是不是可以證明不可取的部分梵本不可信呢?再進而言之,如果梵本乃是據佛的說法記載而成,那麼,現在有取有捨,是不是說佛的某次說法可取,某次說法不可取呢?僅從這一點來看,主張會集者就已經陷入一個怪圈之中去了!

  在李逸塵居士的這篇“序”中,還有些話,也可謂一字千斤!比如:

  學佛以立見證果為要,見不立,如何修?如何行?果不證,又何為?

  再如:

  《法華經》“法師品”所說五種法師:一受持法師,二讀經法師,三誦經法師,四解說法師,五書寫法師。並無“改經法師”!“

  難怪李逸塵居士把意見報告給屈映光居士後,屈映光居士”垂淚言曰:‘汝言甚是!文字障深,誠可憐憫。汝有擔荷,可以正言。’“從屈映光居士的這一番話和將李逸塵居士的”序“放在其書前的具體行動可以看出,屈映光居士也是堅決反對會集佛經的!我們認為,會集佛經,源於慧業文人的增上慢,與屈映光居士說”文字障深,誠可憐憫,“實在有異曲同工之妙。

  許萬藏居士在來信中說了一段非常讓我感動的話:

  學佛人本無所爭,但為衛教護法,身為佛子,責無旁貸,亦不得不挺身而出。所以古來高僧大德,為維護正法,令學佛人辨邪正、知真偽,不致誤入偏邪,亦有《辨訛集》等一類衛教之著作,這正是大乘菩薩慈悲心之流露。

  的確,衛教護法,比維護任何人的既得利益都要重要的多。五十年的時間,在歷史長河裡,可能連水之一滴都比不了。但從這”一以貫之“的認識和行動中,我體會到了三寶的加持,感受到了正見和傳承的力量。
  由於在大陸,李逸塵居士的這篇序言能有緣讀到的人極少,我因此委托圓禮居士代為打字錄入,現公布出來,供大家參考,並略述因緣於上。
  許萬藏居士對於會集本等問題的看法,很有代表性,現附於文末,共大家參考。他說:

  早在十馀年前,當弟子見到《無量壽經》會集本時,即深表反對。認為此種會集本並不如法,對流傳之正統佛經將造成混亂之害,且如印祖所言,”將啟後人改經之端“,絕不贊成。當時台灣教內,只有少數長老及部分佛學院反對,但顧及某某法師講經多年,頗具聲望,且信眾不少,不願引起爭論及對立;故多僅私下認為那是白衣所編,不合正統,不加贊成而已。且或許因為未曾對會集本作過深入研究、對照過舊譯本,對於會集本之種種不如法處,沒有較具體之認識,所以無人公開撰文評論。在家居士則多盲目崇拜名僧,一窩蜂隨逐時流,對此種會集本之種種不如法處,幾乎無人察知。依人不依法,成為人教徒,而非佛教徒。

  對於《無量壽經》夏會本,許居士認為:

  一部佛經如法之翻譯,應具備三條件:一、必有梵文原典為依據。二、由三藏法師主持,召集解行俱優之眾多高僧大德共同參與。三、依主譯、譯語……等一定之客觀程序翻譯。而會集本,恰好相反。自宋之王龍舒及清之彭二林、魏承貫,以至民國之夏蓮居,其會集時,一,全無梵文原典作依據。二,全由在家白衣一人獨作。三,會集時,其取捨斟酌,全憑個人主觀認定,而缺乏一定之程序及客觀態度。如此會集,難免瑕疵。今將不如法而具爭議性之會集本,取代自古公認如法且為歷代古德所采用之康僧铠舊譯本,列於淨土五經之中,形同劣幣驅逐良幣,殊不可取。

  對於《阿彌陀經》夏會本,許居士認為,羅什法師和玄奘法師之譯文,號稱舊譯和新譯,有意譯和直譯之不同。將兩種不同譯法的經文會集在一起,實在不當。而且,一經之中,同一事物,前後名相理應一致才是。若采用舊譯,則前後須一致;采用新譯,前後也須一致。而《彌陀經》會集本中,出現前面”序分“中用新譯”阿素洛“,而後面”流通分“竟用舊譯”阿修羅“的情況。這種名相前後不一致的會集內容,令人覺得粗糙不堪。足見佛經翻譯,須集眾多大德之力,始能圓滿成就。若僅憑一在家居士閉門編造,難免不出問題。夏會本也采用《阿彌陀經》這一經名,與羅什法師譯本名同實異,同時流通,只會造成新的混亂。

  衷心感謝屈映光居士、李逸塵居士對反對會集本事業的加持!
  衷心感謝許萬藏居士、圓禮居士對反對會集本事業的支持!

2002年4月24日於蘇州戒幢佛學研究所無盡燈樓

 

《佛說無量壽經诠釋》序

  吾師屈文六居士,诠釋曹魏康僧铠譯《佛說無量壽經》,命逸塵摘錄他譯他注精華,以資參考,因之得以遍閱淨土諸經。查本經十二譯中,先有王龍舒居士取漢、吳、魏、宋四譯,匯為一本。再有魏默深居士,取五種原譯融會為一。而彭際清居士,迳將曹魏康僧铠譯本節刪。最近夏蓮居居士,又節取五存本,編為一經,另命曰”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清淨平等覺經會集本“。蓮池大師謂龍舒匯本”抄前著後,未順譯法“。默深匯本,文字簡率,遠過龍舒,徒增乖舛之弊。際清節改原譯,罪過尤深。至蓮居匯本,梅光羲居士稱為”寶典放光“,謂:

  如四十八願中,最重要者,厥為蓮花化生與國無婦女兩願,而漢、吳本有之,曹魏本所無,故有會集之必要。

  是誠未閱隋慧遠比丘撰《疏》及宋碛砂藏所載康僧铠譯本故。原譯第十八願:”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至心信樂,欲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非蓮花化生而何?第三十五願:”設我得佛,十方無量不可思議諸佛世界,其有女人,聞我名字,歡喜信樂,發菩提心,厭惡女身;壽終之後,復為女相者,不取正覺。“非國無女人而何?
  學佛以立見證果為要,見不立,如何修?如何行?果不證,又何為?曹魏本:

  佛告阿難:汝起,更整衣服,合掌恭敬禮無量壽佛。十方國土諸佛如來,常共稱揚贊歎彼佛,無著無礙。於是阿難起,整衣服,正身西面,恭敬合掌,五體投地,禮無量壽佛。白言:世尊,願見彼佛安樂國土,及諸菩薩、聲聞大眾。說是語已,即時,無量壽佛放大光明,普照一切。諸佛世界、金剛圍山、須彌山王、大小諸山,一切所有,皆同一色;譬如劫水,彌滿世界,其中萬物,沉沒不見,滉漾浩汗,唯見大水。彼佛光明,亦復如是;聲聞菩薩,一切光明,皆悉隱蔽,唯見佛光,明耀顯赫。

  這一段三十三句經文,乃本經的證果之文,何等簡單明了,圓融光大!真是大無不該,小無所遺。蓮居居士將他改揉成為:

  佛告阿難,若曹欲見無量壽清淨平等覺,及諸菩薩阿羅漢等所居國土,應起西向,當日沒處,恭敬頂禮,稱念南無阿彌陀佛。阿難即從座起,面西合掌,頂禮白言:我今願見極樂世界阿彌陀佛,供養奉事,種諸善根。頂禮之間,忽見阿彌陀佛容顏廣大,色相端嚴,如黃金山,高出一切,諸世界上。又聞十方世界諸佛如來,稱揚贊歎阿彌陀佛種種功德,無礙無斷。阿難白言:彼佛淨剎,得未曾有,我亦願樂,生於彼土。世尊告言:其中生者,已曾親近無量諸佛,植眾德本。汝欲生彼,應當一心歸依瞻仰。作是語時,阿彌陀佛即於掌中放無量光,普照一切諸佛世界。時諸佛國,皆悉明現,如處一尋,以阿彌陀佛殊勝光明極清淨故,於此世界所有黑山、雪山、金剛鐵圍、大小諸山,江河叢林,天人宮殿,一切境界,無不照見。譬如日出,明照世間,乃至泥犁、谿谷、幽冥之處,悉大開辟,皆同一色。猶如劫水,彌滿世界,其中萬物,沉沒不現,滉漾浩汗,唯見大水。彼佛光明,亦復如是。聲聞菩薩,一切光明,悉皆隱蔽,唯見佛光,明耀顯赫。

  這樣一段六十九句之文。又將四十八願揉為二十四條,謂”以漢吳二譯二十四願為綱,魏唐二譯四十八願為目“。全篇凡於曹魏本有增減處,皆有畫蛇添足之病。夫譯經各有其宗尚與心願,全譯或節譯,詳譯或略譯,譯者各有見解,自皆循理成章。只要不加改動,至心奉行,任持何本,皆可生西。曹魏本尤為完備,世法佛法,罄無不盡,易於觀想。不習梵文,不據梵本,豈可妄事更動!《法華經》”法師品“所說五種法師:一受持法師,二讀經法師,三誦經法師,四解說法師,五書寫法師。並無”改經法師“!學佛以證果為要,如已證悟,所說的法即是經,不必改前人之經。不然,惟有依教奉行,以期明心見性。古德雲:離經一字,即同魔說。吾為此懼,曾以此意請示吾師。師垂淚言曰:”汝言甚是!文字障深,誠可憐憫。汝有擔荷,可以正言。“因即錄以為序。

  中華民國四十三年甲午夏李逸塵謹識


  附錄一:

  金剛上師大持明班智達法賢金剛法獅子傳略

  法賢金剛上師,窀穸已安,松楸粗備,緬懷往事,謹將皈依與隨侍之經過,略記於後。逸塵與屈府多年世誼,自大陸沉淪,避難至港,於民國三十九年在得香港九龍加連威老道及沙田晦思園從師學佛。於四十一年九月十五日,又隨侍來台,協助修藏,註經弘法,已二十余稔矣,用敢述其崖略。
  上師屈姓,名映光,字文六,法賢乃貢嘎呼圖克圖所賜之法名也。生於民前二十九年二月初六日,示寂於六十二年九月十九日,享壽九十有二,六十三年三月三日安葬於台北縣新店鎮五峰山麓。
  師年二十五歲學成,見清政不綱,遂與徐錫麟、秋瑾先烈等,組織光復會。徐、秋二烈士成仁,師即赴滬,創辦風雨報,繼續鼓吹革命。武昌首義後,師在浙集合同志響應,協助恢復南京。清社即屋,師為十七省中浙江代表之一,選舉國父為臨時大總統。民國肇建,先後任浙江民政長、巡按使、都督、贊威將軍等職,繼任山東省長,內務總長。
  至十五年,周游列國,考查政治,並宣揚中華文化,所至之處朝野爭迎,鹹仰其言論風采。赴美時適逢其建國五十年紀念,由國務卿邀請參觀費城博覽會。回國後,即無意仕進,潛心佛學,歷事當代顯密大德二十四位為師。窮赜探微,疊獲授記灌頂,佩金剛阿闍黎印,登壇演教,沾溉法乳者,海內外同學,何止數萬人。並自捐廉俸,在桑梓建橋五十座,以便行旅。又創辦振華中學,培育英才。並在上海致力慈善事業,以仁濟堂、淨業社及佛教公墓從事救濟,又主持佛教會多年。
  民國十八年元旦,與夏溥齋皈依白普仁喇嘛,受四臂觀音法灌頂,同日與梅斐漪皈依省元和尚修彌陀淨土,意在圓通顯密。是年在上海,同時皈依谛閒法師、大愚法師修天台宗與心中心。同年,浙江大水,辦平籴二十萬擔。二十年,長江水災,赴廬山籌款赈災,亟以赈救災黎為事。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師與段芝泉、朱子橋、趙夷午、湯住心等,恭請班禅活佛在北平太和殿啟建時輪金剛法會,十萬人同沾法益。二十三年,與戴季陶、陳圓白、韓大載、杜月笙等諸同學,發起迎請班禅活佛南下再建時輪金剛法會於杭州靈隱寺,皈依者亦十萬人。同時發起菩提學會,恭請班禅活佛為會長,安欽活佛、諾那活佛為副會長、榮增活佛主譯事,王一亭為理事長,師為副理事長,親與陳圓白、馮仰山等皈依諾那活佛,受大圓滿法,聖救度二十一佛母修持法等。二十六年,日本大舉侵華,為挽救浩劫,又於上海請持松、榮增各師,啟建護國息災法會。同年,師皈依貢嘎呼圖克圖。至此紅白黃教傳承略備。
  民國二十七年,政府設立赈濟委員會,任孔庸之為委員長,許靜仁代之,師為副委員長,由是遍歷各省,視察赈務。二十八年,三朝南華,並代表林主席請虛雲和尚蒞重慶,啟建護國息災法會。同年,從貢嘎呼圖克圖譯經、修法。舊歷八月十六日,在江北縣巖洞閉關修大圓滿法八十二天,執持定中親見諾那上師降臨指示,於十一月八日圓滿。三十一年,又在江北縣長藝耘家中閉關,本以百日為期,因許委員長赴滇緬路視查赈務,遂提前出關,僅四十八日。三十四年,抗日勝利。三十五年,師與陳藹士、潘公展諸居士,在上海法藏寺啟建仁王護國息災大法會,設顯密二壇,顯壇中由興慈老和尚主之,密壇則師主之,頂禮者逾萬人,一時稱盛。三十六年,應虛雲老和尚函請,發起重修廣東省乳源縣雲門古寺,師在滬信宿立致巨款,俾虛老迅建雲門祖堂及鐘鼓樓。淪陷後,虛老雲門事件,顯示勝緣,即此道場也。三十七年,師在廬山居士林閉綠度母關,又在屈廬閉黑關四十九日。三十八年春,師應菩提學會諸老寰懇,在淨業社建密教息災法會七永日。滬人獲免兵燹。四十年,在九龍加連威老道寓所傳聖尊那洛空行母簡略儀規、那洛六法等,四十一年,在九龍晦思園繼續傳那洛六法,赴台臨行前,在逸塵寓所傳大圓滿法。
  四十一年來台後,政府先後聘為國策顧問,總統府資政,四十二年春,在台北市廈門街九十九巷八號寓中,傳自注釋心經,及傳授四加行、大手印導引等法。同年秋,在陳藹士老居士寓所,講述自注釋無量壽經、觀無量壽經。四十三年夏,在台北縣北投善光寺,傳中陰救度密法。四十三年十月三日,移居桃園大溪福份山齋明寺後苑閱藏。四十四年元旦,在菩提講堂,傳受金剛薩埵白財神施水法。同年十月二十五日,在善導寺開示即身成佛等法要。四十五年七月二十六日,應新店廣照寺廣欽上人之請,至該寺傳聖救度二十一佛母修法。四十五年十一月十一日,於善導寺成立修訂中華大藏經會。
  五十一年三月五日,台中寶覺寺住持林錦東恭請上師至該寺,修護國息災法會七日,並傳諸佛咒語及金剛亥母簡修略軌、嗡字觀、氣功法要及聖救度母修持法、彌陀大法。在大溪齋明寺後苑,傳法甚多,如氣功法要、金剛薩埵、白財神施水法、准提佛母法、聖救度二十一佛母修持法、中陰救度密法、彌陀大法、外內密戒律手冊、時輪金剛法、六成就、大手印導引、大圓滿、紅白黃教四加行、大威德法、紅觀音法阿闍黎灌頂、上樂金剛法、金剛亥母法、仰的法、喜金剛法、黑關七日成就法、大圓勝慧、蓮花生大士長壽儀軌、蓮花生大士十三法聚等法。
  六十一年十月一日,在中坜元化院成立法賢學會,應住持善超法師之請,親往傳法數次。六十二春,台中慈明寺住持聖印法師,邀請前往霧峰萬佛殿,主持破土典禮,並傳密法。
  自遷居大溪齋明寺後苑,開始修訂中華大藏經,並設密壇,每兩星期一次講經,弘法二十余年,向未間斷,逸塵均隨侍在側,照料上師起居。回憶往事,音容宛在,訓誨猶存,謹將上師生平事跡略述,以彰其德,恩深滄海,義薄雲霄,未能詳表師恩於萬一也。

  中華民國六十七年春
弟子李逸塵敬書於法賢紀念堂

  (按:據《顯密修學法要》,”法賢叢書“之一,台灣金剛乘法賢學會2001年5月印行本。)


  附錄二:

  金剛上師大持明班智達法賢金剛法獅子屈映光師佛師承

  一、白普仁喇嘛(黃教)。二、省元和尚(淨土宗)。三、谛閒法師(天台宗)。四、大勇法師(東密)。五、班禅國師(黃教)。六、安欽呼圖克圖(黃教)。七、寶珍金剛辛上師(黃教)。八、賀上師(黃教)。九、諾姆啟堪布寶上師(黃教)。十、諾那呼圖克圖(紅教、白教)。十一、榮增堪布(黃教)。十二、喜饒大師(黃教)。十三、印光法師(淨土宗)。十四、持松法師(東密)。十五、能海上師(黃教)。十六、聖露活佛(白教)。十七、貢嘎呼圖克圖(白教、紅教)。十八、明居上師(花教)。十九、八邦親尊(第二世貝魯欽則)仁波切(白教)。二十、督噶呼圖克圖(白教)。二十一、虛雲禅師(禅宗)。二十二、根桑澤程仁波切(花教、紅教)。二十三、洞行上師(花教)。二十四、僧迦上師(花教)。
  *以上諸祖師名號皆按 法賢師佛皈依先後而排序列。

  (按:據”《金剛經·心經·觀無量壽佛經·無量壽經》诠釋“, ”法賢叢書“之二,台灣金剛乘法賢學會2001年12月印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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