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素雲:相由心生 境隨心轉3(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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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由心生  境隨心轉  劉素雲老師主講  (第三集)  2010/4/6  香港佛陀教育學會  檔名:52-441-0003

尊敬的師父上人,尊敬的各位同修,尊敬的各位大德,大家上午好!今天我們是第三次相聚在一起,再一次分享學佛的快樂。今天我要給大家分享的題目是:孝親尊師,知恩報恩。

這個題目我覺得對我們修學佛法的人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我們中華民族是具有五千年燦爛文化的民族,是一個孝親尊師的民族,但是一百多年以來,我們把老祖宗留給我們的燦爛文化丟掉了,現在我們要重新把這個發揚光大,讓我們的民族更加繁榮昌盛。在這個問題上我覺得我自己做得不好,我向大家說一說,我是哪方面在孝親尊師方面做得不好的。

我給大家講一個真實的故事。我是一九四五年三月二十三日(陰歷二月初十),出生在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雙城縣的一個農村。我出生有一段曲曲折折的歷程,這是後來爸爸媽媽跟我說的。我媽媽生了我姐姐以後就得了一種怪病,現在來說就是婦科病,當時農村就管它叫做血脈病。病得已經很重了,就是病入膏肓,也隨時面臨著死亡,據說裝老衣服都准備好了。那一年我媽媽是三十五歲。

有一天,我的外婆做了一個夢。現在說起來真是像神話故事一樣。夢見一個白胡子老頭,告訴我外婆說妳老姑娘的病能夠治好,然後就告訴我姥姥一個方法:明天早晨從妳們家出發,往西南方向走,走大約五十裡地的地方能遇見一個人,這個人有一個偏方,妳用這個偏方抓藥給妳老姑娘吃,妳老姑娘的病就好了。因為我媽媽是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姐姐。這件事,我外婆就想和不和我外公說?因為我外公是一個脾氣比較怪的人,這些他是不相信的。後來我外婆想,為了老姑娘,那就跟我外公說說吧。第二天早晨,我外婆就把作夢的這件事和我外公說了。我外公為了自己的老姑娘,這回他說:那就走走看吧,去找一找。就按照夢中指點的方向,從我家出發往西南方向走。真是走了五十裡地左右就碰見了一個人,這個人真是有一個偏方,就把這個偏方交給我外公說:你按著這個偏方抓三付藥,你老姑娘吃了病就好了。我外公當時是半信半疑,就把這個方拿回來了。

因為我的伯父和哥哥都是雙城有名的老中醫,家裡就開著藥鋪。這三味藥,我伯父和我哥哥看了說:這也太簡單了,這三味藥能治了這個病嗎?但是既然人家給的是這個方,那就治治看吧。然後就按著這個方就抓了三付藥給我媽媽吃。我媽媽吃了這三付藥就好了,一天比一天好起來了。後來我媽媽就懷孕,懷的就是我。因為我伯父和我哥哥說,就是我媽媽這個病治好了,她沒有生育能力了。可是這個藥吃了以後,我媽媽真的懷孕了。到生我的時候,我媽可遭了罪。據我媽媽跟我說,我出生有「四大怪」。四大怪,我跟你們說說都哪四大怪?第一怪,難產。因為那時候家在農村,我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在我們那面接生的就叫接生婆,就請那農村老太太來給接生。我出生的時候是立生,就是腳先下來,而且是先下來一條腿,那條腿說什麼也不下來,就這樣我媽媽是折騰了兩天兩夜,最後總算把我生下來了。我就是這樣來到這個人世間的。所以我說我是個不孝之女。這是我的第一怪。

第二怪,我出生以後,整個人從頭上到腳下全是黑色的。我媽媽給我形容說就像那個非洲黑人,不是那麼油黑油黑的那種,比那個顏色淡一點的那種黑,從頭上到腳下全是這種黑色。我家是滿族,住的是南北炕,我外公外婆帶著我姐姐住南炕,我媽媽爸爸帶著我住北炕。因為生了這麼一個怪孩子,我媽媽想別把人嚇著,我們北方是拉幔帳,就是整天這個幔帳都不拉開,就不讓別人看見我。有一天,這個風就把這個幔帳吹開了一條縫。我外公那麼一瞬間就看見裡面的我了,然後就喊我媽媽說:老劉,妳家孩子抽風,妳趕快用大板鍬撮了扔豬圈去吧。我媽說:她生下來就這樣。這就是我第二怪,油黑油黑的。

我第三怪,就是從出生以後日夜不停的哭,沒有消停時候。因為當時農村是點那個豆油燈,沒有像現在點電燈這麼方便。豆油燈,你得劃火柴。所以我媽媽告訴我說,一夜一盒火柴劃不到天亮。我們滿族人孩子,我昨天說是睡板,板的上面擱一個灰口袋,灰口袋上面放孩子,然後擱繩連板帶孩子綁在一起。如果抱的時候就連板都一起抱起來。到晚上的時候,我媽就把我放在腿上,她的兩腿是平伸著的,我是橫著放的,這樣我媽就一宿一宿的抱著我晃。稍稍不哭一點了,我媽把燈吹滅了,還沒等躺下,我又哭了,又得劃火柴把這個燈點上,就是這樣。所以我媽後來就做了一身的病,一個是腿疼,一個是腰疼。我來到這個人世間,給我的母親帶來了非常大的痛苦。這是我的第三怪。

第四怪,渾身長瘡、流膿、淌水。四歲了,我還不會坐著,就軟到這種程度。當時我媽媽說,因為我們是睡在那板上,枕著那個小枕頭,我媽媽說有時給換換褯子什麼的。就這麼一抱,忘托著這個枕頭一起抱,就把孩子托起來了,我後腦勺那腦瓜皮就沾到枕頭上了,就沾掉了,我就弱到這種程度。所以我媽媽爸爸給我總結說:妳來到這個人世間實在是太不容易了,真是遭了好大的罪。母親也遭罪,我自己也遭罪。我都五、六歲了,勉勉強強的才會站著、才會走路,就是這樣。爸爸媽媽曾經跟我說過,沒想到妳能活過來。因為是父母,我是她的親生孩子,她不忍心我生下來就把我扔掉。所以就將就著吧,能活幾天就算幾天。結果就這麼賴賴巴巴的,我就活到了現在,已經活了六十六年。我跟我媽媽說:媽,如果當時妳真是用大板鍬把我扔豬圈去,那肯定就沒有我了。我媽說:那是,但是當時我沒捨得!我就是這樣來到這個人世間的。所以我說,父母之恩,尤其是母親之恩,你怎麼報都不過分。我再給大家舉一個例子。

我們從農村往哈爾濱搬的時候,我記得那個時候是陰歷的二月份,二月二剛過。那個時候,我小時候的天氣要比現在冷的多得多,那個雪一踩在上面都吱嘎吱嘎的響。我爸爸是用一個大馬車拉著簡單的家具,我和媽媽、姐姐,我們三個就坐在用家具圍成的那個圈裡。然後我媽媽給我和姐姐披著一雙棉被,這雙棉被你得用手拽著它的兩邊角,要不它不就往下禿噜嘛。我媽媽就這一道,拽著這個被角給我姐姐我倆遮風擋寒。從我家到雙城是六十裡地,再從雙城到哈爾濱,我記著我們是起早出發的,到了目地的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就整個這一天,我媽媽的手就是在外面露著。所以我媽媽的手後來都凍了。我就想,做為一個母親,她對她兒女的那種疼愛是任何愛都代替不了的。我一直覺得我對媽媽非常愧疚,我來到人世給媽媽帶來了苦難,然後我的成長過程又讓媽媽替我操心。

我說這個孝親尊師還是小范圍的。如果你擴大一點范圍來說,所有的眾生都是你多生多劫的父母。不是說所有的男人都是我的父親,所有女人都是我的母親。所以我要把心量放大,我要把一切眾生當做我的父母一樣去孝敬、去供養。

再說師恩。師恩也難報,你想,父母給你的是身命,師長給你的是慧命,慧命比起身命來說可能更加重要。現在我回想起來,從小學到中學,一直到參加工作,我身邊那麼多的師長,為我真是操了不少心。我小時候有個特點,我用左手寫字,因為當時是在農村上學,農村的校長、老師好像互相之間都有點親戚,和我家也就算有點屯親。所以我用左手寫字,老師管教不是那麼太嚴格的,也就比較隨意。你既然用左手寫,你就用左手寫,所以我就用左手寫了三年字。你想用左手寫了三年,是不是基本就成形了,再想改就很困難了。

我三年級的時候從農村搬到哈爾濱,這樣就到了一個新的學校,換了新的老師,結識了新的同學。老師一看我用左手寫字,就告訴我不可以用左手寫字,要改過來,要用右手寫字。那我改,我太困難了,人又不熟悉,還讓我改手寫字。我當時就想,我不上學了。所以我回家跟爸爸媽媽說:我不去上學了,我不會用右手寫字。爸爸媽媽就哄我說:咱慢慢的改。我說:老師不允許,她讓我現在就改。後來我放學的時候,爸爸媽媽就教我,咱們用右手練習練習。就這樣,可能花了半年多的時間,我才會用右手寫字,就是一直到現在我的字寫得不好。就是這次我給師父帶來的,我寫的阿彌陀佛、記的那個偈子,那都是我自己寫的。那個字體就沒有什麼字體,就是有一個優點,我寫字快,誰都能認識。你要說我寫的怎麼有水平、有體,不是這樣的。這就是我小學頭三年用左手寫字後改用右手寫字,就寫到現在這種程度。好在它也有好處。我記得我當老師以後,有一次我的右手叫開水燙了,包滿了紗布,沒辦法給學生上課。我就靈機一動,右手不行,干脆我再試試用左手寫字。結果我再用左手寫字的時候,雖然比較笨,笨笨磕磕的,但是真是寫出來了,不耽誤給學生們上課,也不耽誤我板書。我說不錯,原來的那點底現在還真起作用了。

後來我上中學的時候,我偏科,我喜歡學語文,我不喜歡學數學。上數學課的時候我也看小說。我特別喜歡看書,那個時候家裡困難,沒有錢買書,我記得媽媽給我那個零花錢,我就一點一點的用小花手絹攢著。那個時候的一本書,厚書,就算貴的,我記得是一塊四毛八一本。我把錢數啊數,數到夠買這本書了,趕快跑到書店,把小花手絹遞進去,我買這本書。人家書店那人都認識我了,說這個孩子每次來買都是這麼多零錢。我把我媽媽給我的零花錢全攢著買書了。所以上數學課的時候,我也看小說,上語文課的時候,我喜歡上,就這樣我的語文成績和數學成績差老大一塊。我數學成績相當不好,有時候我上數學的時候,我連書都不拿出來。老師都對我特別好,就對我不愛學數學都表示惋惜,說妳偏科偏的太厲害了。所以現在我就想,我在這個問題上也讓我的師長為我操心。因為他們都非常喜歡我,希望我文科也好,理科也好,可我恰恰理科不好。所以我覺得這方面,中學教過我的老師我真是對不起你們。如果我那時候要好好學數學,也可能以後的發展就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一直到現在對數字沒有概念。我不說麼,我的工資多少我不知道,我不識數。我第一張碟給你們講了,請人幫我去辦事,到極樂寺,三個人,我給買了兩張票,因為我的學生去存車,我的腦海裡就是他的岳父岳母,所以我就讓我的佛友買兩張票。我佛友回來給我三張票,我還說:妳怎麼買三張?她說:劉姨,那不還有司機嗎!正好我學生存完車過來,說:我老師不識數,她就能數1、2,數到3她就數不過來了。真是這樣,這就是我數學沒學好,就是現在這個後果,連3我都數不到。

說起孝親尊師,我覺得這個話題很廣泛,它絕不只限於孝敬自己的父親、母親,孝敬自己的公公、婆婆;而是把所有的眾生都要當作自己的父母一樣去孝敬,把所有的眾生都看作是自己的師長,他們對你都有恩。現在學習《弟子規》以後,我反省我自己,我覺得在孝親尊師方面我確實做得不到位。比如說,我結婚以後,公公、婆婆對我特別特別的好,因為那天我講了,我的丈夫是精神病患者,在那種情況下我們結婚的。所以公公婆婆真是拿我就像當他的姑娘一樣對待,沒把我當兒媳婦,非常嬌慣我。我結婚十五年,我沒有做過飯,我婆婆不讓我著手。我婆婆做飯的時候,我要去幫幫忙,我婆婆就說:一邊玩去,這活不用妳干。我都成了小孩了。吃完飯,我去刷刷碗,婆婆也說:這活也不用妳干。都是我婆婆來干。十五年我沒有做過飯,這做為一個兒媳婦來說好像已經很不可思議了。誰家的兒媳婦進門不干這個做飯的活?我沒有做過,我婆婆不讓我做。那個時候因為公公婆婆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好,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孝敬他們。但是我有一點,好在我心比較善良,我不會對老人如何如何不好。但是因為當時年輕氣盛,所以有時候也惹老人生氣,現在想起來真是一種遺憾。

我婆婆公公從我們結婚一直到他們二老人去世,我們是一直在一起過的。我婆婆和我在一起一共生活了二十二年,我公公和我們一起一共生活了十八年。我公公是一九八四年,我調到省政府的那年,公公去世的,婆婆是一九八八年去世的。應該說,在這兩位老人身上,我盡到了一定的義務,但是我做得不到位,想起來有好多事都讓我感到後悔,感到遺憾。比如說,我公公臨去世之前,他就住在醫院裡。我帶著孩子到醫院裡去看他,我丈夫和我婆婆都在醫院,在他身邊守著。一會我婆婆就對我說:小雲,帶著孩子上市場去買菜,然後回家做飯,做完飯送到醫院來。我說好吧,我就帶著孩子去買菜,回家做飯。做完飯以後,我就拎著飯盒,到醫院去送飯,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看見我婆婆和我丈夫往回來,正好走個碰頭。我說:你們怎麼都回來了呢?婆婆告訴我:老爺子去世了。我說:老爺子怎麼這麼一會就去世了呢?那剛才妳干嘛要我回家做飯呢?我婆婆告訴我說:小雲,我知道妳膽小,妳沒有看見過死人,妳要是在跟前守著,我怕妳以後害怕;所以我看老爺子不行了,我就把妳支走了。我婆婆就能這樣關心我、愛護我。所以我公公咽氣的時候,我沒有在跟前。後來我才聽說,就是當老人走的時候,他咽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你要是沒有在跟前,那就叫沒有送終。所以對這件事我一直覺得挺遺憾的。如果我要是懂,我不會離開他的,我會一直守在他身邊的。

我婆婆臨走的那一年,她是一九八八年走的。她是早晨從床上掉到地下來,她想上廁所,我在廚房做飯,我就聽婆婆喊我,我進屋一看,她在地下。我說:妳怎麼掉地下了呢?她說:我下地沒下好,我就掉了。然後我說:妳自己起一起。我聽人說過,說老人要是摔了,你最好先不要去扶她,你讓她自己慢慢的起來,這樣對她有好處。我說:妳慢慢的起一起,試一試。結果她起不來,她說疼!問她哪疼?她說腿疼。後來我就和我丈夫我倆把老人家給抬到床上去了。她就一直喊疼,我說:哪疼?她就摸那個部位,就是胯骨軸那個地方疼。

後來我跟我丈夫說:會不會把骨頭摔壞了?他說:那怎麼辦呢?我說:你那樣,上市裡西大橋那去請夏大夫,到家來給老人家看看。如果咱們用車把老人家帶到市裡去看,這一道的顛簸,她會很痛苦的。我說:不管花多少錢,你去把大夫請回來。我丈夫就上市裡去請那個夏大夫。我們哈爾濱人都知道,那個夏大夫是接骨的權威,非常非常出名。結果我丈夫真把那個夏大夫給請到家去了,因為我家是在平房,那坐車還得一個多小時。

請到家以後,這個大夫一給看就說是股骨頭摔裂了。我說:那怎麼辦?他說:有兩種治療辦法。我說:都什麼辦法?他說:一種辦法就是治療起來病人比較痛苦,就是很疼,但是治好了以後,她的兩條腿是一般長的,這是一種方法;另一種方法,痛苦小,但是治療好了以後,她是一根腿長,一根腿短。我說:那就還按第二方案,這麼大歲老人家了,她短一點就短一點,就是別讓她痛苦就行。就按第二方案做的。做了以後,臨走的時候我把大夫送到門口,大夫回頭說了一句,他說:就怕綜合症。因為我對醫學一點不懂,我不知道大夫講的這個綜合症是個什麼概念,然後大夫就走了。半個月以後,那個可能就是綜合症。我婆婆是什麼綜合症?就是拉起來沒完,就是大便沒有次數,十分鐘、八分鐘就拉一次。所以不能穿衣服,不能穿褲子,完全給她下面是墊著的,幾分鐘給她換一次,幾分鐘換一次。因為我公公婆婆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我這麼一個兒媳婦,那總得有人伺候她。我丈夫他那種狀態又比較粗心,我不放心。所以我在家伺候我婆婆。

我婆婆從得病到去世一共是半年的時間,我半年沒有上班。你看那個時候,我調省政府是第四個年頭。說真的,我的工作很忙,工作量也很大。但是為了婆婆,我跟我們領導說:我得請假,因為我婆婆就我這麼一個兒媳婦,我丈夫又是那種狀況,我必須在家照顧她。我們領導非常通情達理,所以現在我真是很感恩我的領導。他說:沒關系,妳回去照顧妳婆婆,妳把妳婆婆照顧好了,妳就是功臣。我說:我從來沒想過我什麼功臣不功臣,我只想老人家可能是到最後關頭了,我盡可能減少她的痛苦。然後我就回家去伺候我婆婆。

因為她不能穿衣服、穿褲子,全都是用,我們北方叫褯子,我不知道咱們其它地方管這個東西叫什麼。就是一塊一塊的那個軟呼布,給她墊在身體底下,大小便沾上以後給它撤出來,一般的都是扔掉了。因為我比較仔細,這軟呼布又不是太好找,我把我家所有的舊線衣線褲、床單都撕了給我婆婆當褯子了。我的同學、同事都幫我收集這個軟呼布。所以我每次給婆婆換下來的時候,我都是給它洗干淨。那時候我家住的條件很一般,我婆婆住那個屋大約是十二米,我住那個屋是六米,就這麼兩個屋。我就在婆婆那個大屋裡,拉著鐵絲繩,橫的豎的,然後就把這些褯子洗干淨以後,就晾在這個繩上。我婆婆就給它起了個名,叫萬國旗。因為各種顏色的,花的也有,白的也有,什麼樣顏色的都有。所以掛起來以後,我婆婆說:這簡直像萬國旗一樣,花花綠綠的挺好看。有時候她躺在床上就像欣賞什麼風景一樣的,去欣賞這萬國旗,就是這樣。

因為她便出來的那個東西特別特別熏人,不像正常的大便的那個味,比正常人的大便要難聞得多得多,你說是腥還是怎麼回事,說不出來,一種混合味。所以給她洗的時候真是挺熏的慌的。我告訴你們都是真實的情況。我都拿涼水去洗,不敢拿熱水,拿熱水,一個是洗不干淨;另外用熱水一浸泡,那個味你簡直都動不了手,你都洗不了。所以我全用巴涼巴涼那個水泡,泡完了再搓,就是這樣的。

到後來剩一兩個月,老人家要走之前,就是那個東西我都有點洗不了,就是我從水裡沾著水往起這麼一提溜,你總得動、得搓,這個時候就那味呼一下就鑽到你的鼻子裡,你甚至都想往後仰,都想要卡跟頭那個樣似的。那個時候,我每當給老人家洗完這個褯子,我幾乎一天吃不下飯,總是聞著就是這個味。後來我姐跟我說:小雲,別那麼仔細了,撤下來的以後就都扔掉,再收集。就這樣,我兩天沒給她老人家洗這個褯子,我撤下來以後就隨時扔掉了。我婆婆看著這鐵絲就跟我說:小雲嫌我髒,這萬國旗也不給我洗了,也不給我掛了。我說:老太太,妳別傷心,我不嫌妳髒,我從明天開始,我還接著給妳洗。所以我就一共兩天沒給我婆婆洗這萬國旗。

所以這半年時間我感恩我的領導給我放假。按道理說,你們想,在政府機關,一個處室,那個人員都是一個蘿卜頂一個坑。我請假了,我那攤工作就得別的同志替我擔著,我也感恩他們。他們給我創造了一個寬松的環境。所以我就在家,一直把我婆婆伺候到往生。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什麼叫往生,她老人家去世了。

我老爺子去世之前,我記得有一個場景,我真是永遠不能忘,我當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老人走了,我仔細琢磨我才明白。因為我家老爺子,他在醫院裡,那就是好像是搶救室的那種床,比一般病房的床高。所以老人家在那床上平臥著躺著,他就讓他兒子我們倆就站在他的床邊,不允許坐下,讓我倆站著。當時我還想,那我們坐一會不行嗎?不行,你剛一坐著,他就說:站起來!站起來!就這樣似的。所以我倆就在他身邊站著。老人走了以後,我才知道什麼意思。我不知道我琢磨的對不對?他老想看著我倆。我倆一坐下,他在那個高床上躺著,他看不見我倆。所以只有我倆站著,這麼瞅著他,他瞅著我們,老人家捨不得離開我們。這我才品出來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我婆婆走之前跟我有交代。她說:小雲,我走的時候妳要給我梳抓髻頭。我就不知道什麼叫抓髻頭。因為當時,好像是我家還剛剛有那個小電視,看那電視,那電視劇裡不有那小丫環嗎?就兩邊這樣式的那個,我就以為那是抓髻頭呗。我說:老太太,是不是這樣的抓髻頭?她搖搖頭,我說:那是不是在頭頂上面梳抓髻?搖搖頭。我說:那是不是在後腦勺後面梳抓髻?她還搖搖頭。就把我弄暈了,我就不知道。就這麼一個頭,這個抓髻頭我往哪給她梳,沒弄清楚。

後來老太太走了以後,我就重新給她梳頭。我就問了好幾個人,這個抓髻頭是個什麼樣,人家誰都不知道。後來我就想,我自己想,我想給她梳個什麼抓髻頭,我就給梳什麼抓髻頭吧。她不說這兩邊不對,後面不對,腦頂不對,那干脆我給她梳個歪歪辮吧。我就給我們老太太梳個歪歪辮,就是不當不正的,還給用紅頭繩這麼纏的。所以後來等發送我婆婆的時候,來的那些人一看都覺得可笑。事後問我:素雲,妳怎麼想出來的,怎麼給妳婆婆梳這麼個頭?我說:哎呀!可別說了,可難為我了!婆婆讓我給梳抓髻頭,我沒掂量出來什麼叫抓髻頭,我就給她設計這麼一個頭型。你說就最後一把,我給婆婆就梳了這麼一個頭。我後來就想,你說我多笨,婆婆就這麼一個囑咐,讓我給梳個抓髻頭,我都沒給抓髻明白。我覺得只要我一片誠心,我婆婆在天有靈,她也會滿意的。因為她對我太好了,她真是把我拿就當自己的親姑娘一樣。所以我覺得在婆婆和公公身上,我有遺憾。公公臨走的時候,我沒有守在身邊,婆婆走的時候,我沒有把這個頭給梳好。

再說我的爸爸媽媽。我爸爸走的時候,這個是我最大的遺憾。因為爸爸走的時候是一九八六年。那個時候是我調省政府二、三年了,那個時候是我工作量最大的時候,經常出去搞調研,搞調研回來就是寫材料,寫大的調查報告,那個都是需要花費時間的。我爸爸住院的時候,正好我剛出差回來。我姐姐打電話說:小雲,咱爸病了,是不是住院?我說:姐,妳定。我姐說:住院不住院,咱倆商量商量,就咱姐倆。我去了以後,我說那就住吧。就把我爸送醫院去了。我爸爸是肺癌,我老師的丈夫到我家裡去給我爸看的,說是肺癌。因為我不懂,我不知道肺癌是什麼概念,我就問我老師的丈夫,我說:肺癌到最後是什麼狀態?他告訴我:一般肺癌到最後上不來氣,憋著。他說這個是最難過的。我一想,我和姐姐都直發蒙,不能讓老爸遭這個罪,那得怎麼辦呢?大夫說: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到時候送醫院。所以就因為有這個話,我和姐姐就決定把我爸爸送醫院去了。那時候我沒有聞到佛法,如果我聞到了,我肯定不把我老爸送到醫院去。

送到醫院去以後,正好我調研回來,這手頭就有一個大報告需要寫。那我就沒有時間,我和我姐倆是分班,我姐姐晚上照顧我爸,我白天照顧我爸。我跟我們領導說:材料我拿家去寫,什麼時候要交這個材料我按時完成,行不行?我們領導說可以。我就把一些參考材料都拿回來了。拿回來,我不是白天在醫院值班嗎?病房,那一共是八張床,八個病人。然後每個床都有個床頭櫃,我就把我那些材料都堆在我爸那床頭櫃上。我就這面照顧著我爸,這面我就寫著我這個大調查報告。

我爸一共住院住了十二天,我寫了十一天。我怎麼計算出來的?因為我爸鄰床有個老大夫在那住院,他是五常的一個老中醫。他看我天天,白天來了以後就是忙著寫我這材料。反正我爸這面有事,我就給我爸弄,沒事我就寫我的材料。因為我爸是一個脾氣非常好的人,他從來不挑這個理,不挑那個理,性格非常好。我長這麼大,我沒見我爸發過脾氣,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寫到第七、八天的時候,我記著就是那個鄰床老中醫就跟我說:孩子,妳怎麼這麼忙,妳每天都在寫什麼?我說:我在寫一個調查報告,要按時交的,因為這個是不能等的。他說:妳能不能緩一緩?我不理解。我說:不能緩,我必須得抓緊時間寫。就這樣,我就接著寫我這個調查報告。

我記得到第十一天的時候,我爸那個眼神瞅我。我現在回想起來,那已經很不一般了,但是我沒覺查到。我就看我爸瞅我,我說:爸,你干嘛瞅我?我爸說:看看妳,妳這麼忙,累不累?我說:不累。然後,我爸就把他的兩只手就這麼平著往起伸。我就問:爸,你干嘛要把手伸起來?我爸說:小雲,你看我手這個血管,這個血多紅。完了我把我手擱在我爸手跟前這麼一對比,我爸的手確實是比我要紅的多。我說:爸,你血液流通真好,比我都好。就是這樣的。然後到晚上的時候,我姐快來接班了,我爸問我:小雲,妳那個材料還得幾天能寫完?我說:快了快了,今天晚上就能收工了。這不就是第十一天的那個末尾了嗎?我爸說:今天能寫完?我說:今天能寫完。我爸說好。然後我姐來接班的時候,我告訴我姐:這回好了,我材料寫完了;寫完了以後,我交上去以後,我就可以安心的照顧咱爸了。就這樣,這就是第十一天。

第十二天,白天我又去照顧我爸。我不知道跟我爸唠嗑。所以這個我非常非常遺憾。然後我爸他本身話語就比較少,他也不跟我說什麼。到晚上的時候,我姐又來換我的班。我爸就說了一句:小雲,今天妳還回去嗎?我說:爸,你什麼意思?你不想讓我回去?他說:那妳要是家裡沒什麼事,妳就在這呗,和妳姐都在這吧。那我都沒想別的,你說多單純。我說:行,你想讓我在這,那我就在這吧。我就留在醫院了。留在醫院,我爸告訴我姐:小雲寫了十一天材料,她可累了,那邊有個空床,妳讓她去睡覺,妳在我身邊坐著。我姐說行。然後我就跑到那個空床上去睡覺去了,我姐就在我爸身邊守著。

到半夜十二點,我姐去叫我,那我真是睡得可香了。我姐叫我說:小雲,起來。我說:干嘛?我就起來了。我姐告訴我說:咱爸讓給他穿衣服,要穿利索。我說:干嘛要穿衣服?我姐說:讓穿就穿吧。可能我覺得我姐比我大四歲,還是比我有經驗。我姐說穿吧,我和我姐,我們就把我爸那個衣服給他穿了,都穿得可板正了。我說:爸這樣行嗎?我爸說:行。我問我爸:爸,你為什麼要讓我們把這個衣服給你穿上呢?因為我們老人走的時候穿外面有個大長袍,一般平時是不穿這個的,那就是裝老衣服!我說:爸為什麼要把這個衣服穿上呢?我爸說:穿上,妳和妳姐倆都不懂,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的,穿得利利索索的,你們也消停,我也消停。這幾乎就是我爸留下的最後的話。

然後,穿完了以後,這回我可不敢去睡覺了。我和我姐我倆就都坐在我爸床邊,瞅著我爸。就這個時候,我爸是什麼表情?非常安祥,非常平穩,一點也不折騰,也不難受,也沒有痛苦,就像正常人睡覺那樣。然後到早晨八點多鐘的時候,我姐說:小雲,我找個人給咱爸看看行不行?我說:怎麼看呢?我姐知道我脾氣強,對於那些個看的我不信。我姐有點怕我,她不敢自己作主,找人來給我爸看。我說:妳怎麼個看法?我姐說:摸脈。我說:那可以,那妳去找吧。我姐她們單位有個人會摸脈。我記著不到八點半,不是,不到七點鐘,把那人找來的。找來以後,他一摸脈,他說:老爺子除了肺脈以外,其它的脈都沒有了,就剩肺脈了。我和我姐都挺納悶的,說咱爸是肺癌,他怎麼就剩下肺脈了呢?不明白。然後那人說:八點半之後,九點鐘之前,可能老爺子要走。就這麼告訴我們的。那我們就在跟前守著吧。

這時候我姐夫和我丈夫他們也都來了。來了以後說:老爺子怎麼把衣服都穿上了?我們就把這個經過跟他們說了。就我們四個,我們四個就在跟前守著。然後到了八點半過一點,我單位的領導來電話說要過來,上醫院來看我爸。我說:你們不要來。他們問我情況怎麼樣?我就把情況跟他們說。他說那不行,那我們得過去。然後他們就過來了。過來,我丈夫就出去迎接他們,怕他們找不著地方。就這個時候,我爸就在這個時候走的,我也沒在跟前。

在這之前有個什麼插曲?有一次,我的一個老大姐去找人給她的孩子看事,她讓我陪她。我去了以後,看完了以後,她說:素雲,妳也看看呗。我說:我看什麼?她說:妳就讓那個先生隨便給妳說,他說什麼妳聽什麼。然後那個先生就說我:妳父母去世的時候,妳不送終。我問了一句,我說:是不是我出差沒在家?他說:不一定,就是咽那氣之前,妳沒在跟前,妳就是不送終。所以這回驗證了,我爸爸咽氣的時候,我真的沒在跟前,我出門去找人去了。回來,我爸已經走了,非常平穩的走了。沒有像他們說的,肺癌到最後很痛苦、很折磨。我爸從住院這十二天沒有任何痛苦。唯一的就是他瘦,比原來要瘦得多;除了瘦以外,沒有其它任何不良的反應。

所以現在我學佛以後,我衡量衡量,我覺得我爸走得非常非常好。那就說,他自己知道時間,只是沒有明確告訴我們而已。他為什麼讓我們半夜十二點多鐘就把他的衣服給他穿好,然後明天早晨就離去了。所以這個事,我到現在有時候想起來,我還覺得比較遺憾。因為我那十二天我沒有陪我爸唠唠什麼嗑。第十一天我要寫完的時候,我曾經說:爸,你是不有什麼話要跟我說、跟我唠唠嗑?要是那樣,我就先放下,你就跟我說呗。我爸說:妳這麼忙,我不耽誤妳,妳接著寫吧,寫完了,完成任務就好了。就這樣,所以就等於我爸住了十二天院,我寫了十一天材料,就在這種情況下,把我爸爸送走了。所以在我爸爸這兒,確實我也覺得留下了遺憾。我媽媽那兒,我也有遺憾。當時這些全都不知道,現在回過頭來想,就覺得真是後悔!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能重新做他們的女兒,做他們的兒媳婦,肯定我要做得比那時候要好得多得多!我會盡職盡責的!但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我曾經跟我周圍的佛友也好,還是年輕人也好,因為我們單位也有好多年輕人,我跟他們在一起唠嗑的時候,我就告訴他們。我說,現在如果你們的父母在,你們的公婆在,一定要盡職盡責的好好的孝順他們。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現在做得不好,不覺得怎麼樣。等老人走了以後,尤其是當你明白了的時候,你會非常非常後悔的!那種遺憾基本上是沒有辦法補救的。他們不信。現在是不是這樣?年輕人和老人觀點不一致,生活方式不一致。好多好多年輕人不願意和老人住在一起,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我到現在我都不太理解。因為什麼?我二十二歲結婚,我一直和公公婆婆在一起,我覺得心裡特踏實,那種踏實不是說用語言能表達出來的。我非常放心,我就是上班,回家什麼事都不用我操心,每當我下班的時候,熱呼呼的飯菜已經擺到桌子上了。就是這樣,婆婆公公對你的那片真誠,就跟自己的父母一模一樣。你上班什麼心都不用操。然後我兩個孩子,老大是女兒,老二是兒子,都是我公公婆婆帶大的,我基本都沒管,我都可以大撒手。

我記得我女兒八個月的時候,我要出去開會。我當時想,這怎麼辦?這孩子抱著?後來人家會議要求還不能抱孩子。你說人家那麼大的一個大會,我抱個孩子去怎麼辦呢?沒辦法,我就跟婆婆商量。我說:怎麼辦?婆婆說:妳放心吧!妳去開會吧!孩子放在家。我說:那妳怎麼辦呢?妳沒法喂奶!婆婆說:我會想辦法的。我婆婆就買這麼大一個小壺,到現在還擱我家保留著,真是紀念品了。婆婆就用這個小壺,包那個小小的那個小餃子,在這個小壺裡煮,喂我的姑娘。那時候我姑娘八個月!我開會回來以後,奶也不行了。我那時候奶特別好,我可以一邊喂孩子,我家還養小貓,那小貓都吃我的奶。所以我婆婆說:妳的奶真好,意思說質量好,什麼黃泱泱的,說這孩子吃了也長身體,這貓吃了也健康。所以這面喂著孩子,這面這奶淌就拿碗接著然後都喂貓了,就是這樣的。等我開完會回來就不行了。雖然奶沒回去,婆婆告訴我:不行了,妳這奶有毒了,不能給我們孩子吃。就這樣,八個月,我姑娘八個月就把奶戒了。以後就全是我婆婆管了。後來,兩年以後,我又生了這個兒子,又是我婆婆管。那真是誠心誠意的,一手拽一個,既餓不著,又凍不著,你說爺爺奶奶照顧孫子孫女那還有比的嗎?所以現在年輕人不願意和老人在一起,我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觸、什麼概念。

我公公一九八四年去世的時候,那時候我剛調省政府。我是七、八月份調到省政府的,我公公是十月份去世的。所以那個時候我從省政府下班回家,我家是在平房住,我得坐火車。我從省政府出來到王兆屯去坐火車回家的時候,我得走一段路。有一天,我從省政府大門一出來,一拐彎,我就看在我前面走著一個老頭兒,就特別像我公公,我就覺得他就是我家老爺子,我就擱後面跑步攆上去了。攆到人家老人家跟前,我就扒拉著人家看,給人家老人家看得直發毛,說:妳干什麼?我說了一句:你怎麼不是呢?人家老爺子就不知道我說的什麼,我一直說:你怎麼不是呢?老爺子走了。那不是,我不能再拽著人家,我得放人家走。我就把老人家撒手了,我說:對不起,您老人家走吧。我就一邊往車站走,一邊遺憾。他怎麼就不是呢?我怎麼就看他就應該是我家老爺子,實際老爺子已經去世了!

然後我回家第一件事就向我婆婆報告。我說:妳看我今天下班,看見走在我前面的就是老爺子,怎麼跑到跟前他就變了呢?他就不是了呢?我婆婆說:傻孩子,妳老爺子都去世了!妳看開光妳給開的。說起這開光也熱鬧,應該是兒子開。他們告訴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它有一套磕兒。我老伴說我記不住。我婆婆說:就這麼一些話,你還記不住?後來我說:我開行不行,我能記住。我婆婆說:媳婦也是姑娘,你們倆誰開都行。我就那一宿也沒怎麼睡覺,就背這一篇開光詞。第二天早上起來,我把這個詞背下來了。背下來以後,所以給老爺子開光是我開的。開完了以後,等火化完了以後,因為我老爺子要送回老家老墳裡去。所以我就把骨灰盒捧回來的,放在我家樓下有一個小棚。說不能放在屋裡,得放在棚裡,然後我就把老爺子的骨灰盒就放在棚裡了。就整個經過,老太太跟我說:這都是妳做的,妳怎麼還能看見那個就是妳家的老爺子呢?我說那不知道。這就說老人跟我一起生活了十八年,那種感情真是難捨難分。我真是把他就看做是我自己的父親一樣。

然後再說我婆婆走。我婆婆這不是病了六個月,按道理說,我伺候了六個月,就這麼折騰,應該是夠了吧?老人家走了,我還松口氣,輕松輕松。沒有那個感覺!因為我婆婆她有個什麼特點,她是抽煙抽那大煙袋。你們知道什麼叫大煙袋?就一個桿那麼長,大約能有一米長左右。然後這面是個嘴,含在嘴裡的,那面有個鍋,把煙裝在那鍋裡,就這麼抽,北方都時興這個。每當我下班的時候,一進屋,看見我婆婆坐在炕上,或者後來住樓房不就是床了,那大煙袋這麼支著,吧哒吧哒抽煙,我心裡可踏實了。等婆婆走了,我再下班回家,空空落落的,大煙袋也沒有了,老人也沒有了,心裡那滋味沒法形容。婆婆把我慣到什麼程度?我下班回家,要到點了,我鄰居家的老太太就跟我婆婆說:老劉太太,快點回家吧!你們家跟腳星要回來了。我是我婆婆的跟腳星,就是老跟在後屁股,就這樣似的。她們怎麼這麼說呢?因為我婆婆要是上農村親戚家去串門,我得給規定時間,必須得寒假暑假。為什麼?我放假,寒假我放假,暑假我放假,我才能有工夫。我婆婆上農村親戚家串門,我說一個加強排。老太太一個,有時候老爺子,我再加兩個孩子,你說是不是一個加強排嗎?統統都得跟去。老太太回來再跟回來,就是這樣的。

所以我說,這種親恩,當老人不在的時候,你用什麼方法去報?找不到什麼更合適的方法。比如說,現在祭掃祭掃,掃掃墓,可能也安慰不了你這顆很遺憾的心。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我想跟大家說,孝親尊師這是老法師講法當中多次提到的。我們在這個問題上如果還做得不到位,我希望大家從現在開始,能夠好好的去做,少留一點遺憾。這是我要講的孝親尊師。再說知恩報恩。你懂得了孝親尊師,自然你就知道知恩報恩。有些時候這知恩報恩它的范圍是很廣的。如果你把它的面限制得很窄,那可能就和咱們學佛的人的心量就有關系了。

今天早晨,刁居士我們早上起來以後,在屋裡唠了一會兒嗑。她就說:劉大姐,妳有個事我特別感動。我說:妳什麼感動?她就跟我說。我說這個事我還真沒記著,我都忘了。是一件什麼事呢?就是每年上秋的時候不是賣土豆嗎?我們那面都是大車拉著,到那一大堆一大堆的。在我們家旁邊就有一個賣土豆的,他每年要拉去好多,都擱那堆一大堆,然後上面拿苫布苫著。大約得賣一個半月到兩個月這樣吧。賣土豆的這個人他住在什麼地方呢?就住在那個土豆中間摞道的時候留個洞洞,然後晚上他就鑽到這個洞洞裡去睡覺,用大苫布一苫,特別遭罪。你看那是深秋,北方已經很冷了,我就看他可可憐了。因為我每天出去繞佛的時候,我都要經過這個賣土豆的地方。

那天我就跟他說:你能不能這樣,你上我家去吃飯,然後我給你做熱湯,你就可以解解寒;要不你成天成宿在這兒,你太遭罪了。後來他說:大娘,不麻煩您。那天我說:我買土豆,你能不能給我送到家?我扛不動。他說:我給妳送。然後我買了三袋土豆,他就給我送去了。送去,把土豆放那了。我說:你先別走,你坐在這歇歇。他就坐我那歇著。我說:你多歇一會兒,我去給你煮餃子,然後你吃熱呼餃子,你再喝點熱餃湯,你這寒氣往外緩一緩。他那天有點感冒。後來我就給他煮的那個餃子,然後給他喝的熱餃湯,我看出汗了。我說:你今天有點感冒,是不是?他說是。我說:你看,這一發汗,說不定就好過來,快了。然後我說:你每天要是喝點酒,不是能解寒氣?後來他說:沒有那方便條件。我說:我給你弄。然後我就用一個小玻璃杯,給他弄的那個酒,我就給他送到他賣土豆的地方。我說:你要冷了你就喝一口,冷了你就喝一口,這樣可以活血;今年你剩下的時間,你就上我家吃飯,明年你再來這賣,你就一直在我家吃飯都可以,你別見外,我家就老兩口。那個人就很感動。

我說這個話題可能和知恩報恩沒什麼關系,我覺得也有關系。他就現在的年齡和我家的姑娘、兒子,我估計差不太多,那不和我自己的孩子一樣嗎?你再往遠了、往深了看,他也可能是你多生多劫的父母,你把他當做父母一樣的對待。你看這不也就是知恩報恩。所以這個問題,就現在我們的人,我記得就是陳大惠老師專訪老法師,有一張光盤。一開始,陳大惠老師好像有說了一句話,他說:現在的人有些時候不知道好歹。這句話我不知道大家注沒注意?真是這樣。現在有的人確實是不知道好歹!他不知道好歹,他就不知道報恩。因為他不知恩,他怎麼能報恩?你就那樣想,你周圍的所有眾生都對你有恩,你都應該報。咱們每次讀經、念佛,最後不有個回向嗎?其中「上報四重恩」,你想想這四重恩你報得怎麼樣?你報沒報?確實得報恩。報佛恩、報國家恩、報父母恩、報眾生恩。一個人,如果你覺得你周圍的所有眾生都對你有恩,你就會用一顆慈悲心去回報他們,你就會很快樂;如果你覺得周圍所有的眾生都對不起你,你就會生活在煩惱當中。是不是這個道理,你們琢磨琢磨。我覺得當你懂得知恩報恩的時候,你在學佛的路上就又前進了一大步。這個問題請大家仔細琢磨琢磨,是不是這樣?如果我說得對,供大家參考;我要說得不對,大家可以提出批評建議。沒關系,我們現在是共同分享學佛的快樂。所以有些個地方,咱們可能認識的不到位,咱們再切磋、再琢磨。這是我今天要講的第一個話題。

第二個話題,我想講講「怎麼樣叫老實念佛」。因為這個還是我們淨土法門修學者的一個重點問題。我告訴你們,我總結我自己六個字:老實、聽話、真干。首先要老實。咱們現在之所以念佛念得不得力,關鍵還在於不老實。為什麼說?就是朝三暮四,這山望著那山高。我記得那天我講的時候,我說我就是讀一部《無量壽經》,一句阿彌陀佛佛號。為什麼這樣說?因為我認准了,就是「一經通了百經通,通了自有智慧生」,無量法門都非常殊勝,就是當你通了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辯才無礙!「辯才無礙多自在,妙裡生花樂無窮」。如果真把一部《無量壽經》,你讀通了,你讀懂了,你就通了;通了,下一步就是生智慧。你智慧生了,你就辯才無礙,然後就是妙裡生花。咱有一部經叫《妙法蓮華經》,為什麼叫妙?真是奧妙無窮。學佛學到一定時候,真是那種妙的感覺油然而生。所以我說大家在「老實念佛」這個問題,四個字很簡單,千萬不要忘了!我是把「老實念佛」這四個字,我老伴給我寫的條幅掛在牆上。我的佛堂裡寫這麼一個小條老實念佛,就面對面,我每天拜佛的時候,我就面對面這四個字。我都在問自己:你今天念佛老沒老實?所以這個老實念佛是太關鍵、太關鍵了。如果我們把所有問題排排號,老實念佛是第一關鍵的。只有老實念佛了,你才能把那種智慧念出來。

這兩天有幾個佛友跟我探討,說那個念佛是什麼感覺?就是當你面對大家這麼講話的時候,你在沒在念佛?我說在念佛。這個念佛不是我用嘴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去念,而是我心裡的那個阿彌陀佛的佛號聲一直沒有斷。這種感覺,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體會到。那妳說妳晚上睡覺妳在念佛嗎?在念佛。我一直告訴大家,念佛的概念,絕對不是說:我想起來,我要念佛了,我往床上盤腿一坐,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念佛。我念佛不是這個概念,它隨時隨地在念。這是要有一個過程的,我原來不是這樣,我就念到現在這種程度,也就是一年多的時間,這是我自己感覺到的。

所以你老老實實念這句佛號,確實是好用。因為什麼?我給大家舉了一個例子。比如說,就像一座山,它是有盤山道,我們繞著這盤山道,你走的路程繞到山尖,需要的時間就要長一些。但是到山尖是什麼?阿彌陀佛,這就是頂峰。所以說你把握住這句阿彌陀佛佛號了,老老實實的念下去,你那個智慧自然就生出來了。昨天還是前天我說了一句,大家學佛要學愚,不要學聰明。愚不是愚癡,不是愚昧,不是愚蠢,是大智若愚。當你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顯現出來的是智慧。為什麼不要學聰明?聰明是世智辯聰。世智辯聰障礙你智慧的顯現。你如果重視世智辯聰,你喜歡這聰明,你智慧不會生出來的。所以老法師好像也說過一句:傻人有傻命。原話不一定是這麼說的,我記著。可能老法師在網上多次講到我的時候,大概多次提到,說你們都不知道她都實在到什麼程度,簡單到什麼程度。真是簡單,真是有些事情我真是弄不明白,我也不去弄,我也不研究。我現在目標定了以後,我就是這一句阿彌陀佛,別的在我這什麼都沒關系,和我往生極樂世界沒關系的事,我一概不去過問。

今天早晨,我和刁居士、謝居士我們幾個在那唠嗑。我們說到一個什麼話題?說問事。因為刁居士說:大姐,我最大的毛病就是愛管事,誰家事我都想管,憋不住,不說難受。我當時笑了,我就說:閉上妳的嘴!真是,少說,多念佛。你有說一句話把對方傷了,弄得人家很煩惱;你要沒說,你念的是阿彌陀佛,肯定你傷不著他。他也不煩惱,你也不煩惱。念佛這個問題,好多好多人都在念。念的方式方法不同,這麼念的、那麼念的。不管怎麼念,你就想你念的自在不自在?你生不生智慧?你是不是煩惱愈來愈輕了?如果你真是用這些標准去一個一個衡量,你就知道你念佛得不得力了。絕對不是念多少遍!

老老實實念佛,你才能夠達到你的終極目標。如果你還是這山望著那山高,比如說有的佛友問我:我念這個行不行?我念那個行不行?行!好不好?好!因為這個我也是跟老法師學的。你恆順眾生,他說他要念什麼問你好不好?你說這個不好,他能不能接受?好!因為佛經都是佛說的,都是釋迦牟尼佛留下來的,沒有不好。老法師不說麼,都是第一,沒有第二。那我們也按照這個理念,確實是正確的,所以哪個都好。

那咱們怎麼來揀別自己我應該怎麼辦呢?你是什麼根性?如果你是修密宗的根性,我不知道,我不認識,那你就修你的密宗,老老實實;你修禅宗的根性,你就老老實實修禅宗;我修淨土的根性,我就老老實實念阿彌陀佛。就是這樣,大家互相不干擾。我記得我那天說,我的原則就是,你修什麼法門,我贊歎;你讓我介紹哪個法門,我給你介紹淨土念佛法門。我覺得這樣做,大家彼此都高興,都不生煩惱。所以老老實實念佛,這個問題再三的說,說到現在,老法師講了多少年了,強調了多少次了,我們能不能按老法師說的去做?要不我說人,就是當你傻氣傻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真是就轉換了,你那個傻氣就轉換成智慧了。怎麼轉換的?念佛念的,就這句阿彌陀佛,真是好使!在我這來我得到驗證了。因為我過去念佛不得力的時候,我也煩惱很多,這看不慣,那看不慣,尤其身體狀況不好的時候,心裡很煩,哪家沒有難念的經。我說如果你把那本難念的經念好了,你這佛也就念好了,不要回避。

我告訴大家,我曾經有過出家的想法。那是一九九三年、一九九四年,我特別強烈的一種願望,我想出家。我為什麼要出家?不是說我修到那種程度了,我覺悟到那了,我要出家,我要成就,不是;我那時候想出家是一種逃避。家裡的事不順心,單位的事不順心,就像一團亂麻的纏著你,所以我想出家。我就覺得出家到廟上去,那就清淨了,我就那麼想的。

那年,我去普陀山抽了一個簽,那是我第一次抽簽。我和我老伴一起去,我老伴說:妳抽個簽。我說:抽簽干什麼?他說:玩呗。我說:那你抽吧。他說:還是妳抽吧,妳抽得靈。我就去了。我告訴師父說:師父,我抽簽。師父說:妳求什麼?我說什麼也不求。師父說:妳什麼也不求,妳抽簽干什麼?可能這麼想的,師父沒說出來。「那樣吧,妳心裡想件事不用說出來,妳晃。一個筒筒裡面有那麼多簽,晃出來哪個就是妳的簽。」我就這麼一晃就蹦出一個簽。然後師父拿來這麼大一個條,有四句話,就給我解釋說:妳塵緣未了,不能出家。我特別驚訝,因為我心裡想的就是這件事!我心裡想的就是我什麼時候能出家,它怎麼跑簽上去了?我說:師父,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師父說:妳想的事都在妳這簽上的。所以就說我塵緣未了,我不能出家。

從那開始到現在,我的心就落地了。既然是塵緣未了,不能出家,我什麼事都不強求,那就老老實實在家修行也是一件好事,就是這樣的。所以你成不成?這簽上說的對不對?它真是對上號了。我那個時候確實是想出家的。是不是出家就清淨?對於我們每個修行人來說,他都各有各的因緣。應該因緣成熟了,該出家就出家;因緣沒成熟,該在家咱們就在家。不是四眾弟子嗎?四眾弟子都做好了,那佛法不就興盛了!所以咱們做為在家的,修淨土法門的弟子,就老老實實念這句佛號。

我還想跟大家說,念這一句佛號作用大著,你可別小瞧這句佛號。現在災難比較多,我們學佛的同修們,面對這些災難應該持什麼態度?昨天有個佛友問我一個問題,她說:妳告訴我有沒有世界末日:我說:老法師不都講了,佛家不講世界末日。她就笑了,她說:那這些災難怎麼解釋?我說:災難是有的。她問我有沒有災難?我告訴她有災難。下一個問題就應該問:學佛人怎麼樣面對災難?老實念佛!離不開這個主題。如果我們香港這一方的學佛居士們,老老實實念這一句佛號,我們香港這一方眾生就是最有福報的,就會康泰安寧。這一句佛號力量小嗎?如果你真心誠意的念這一句佛號,我昨天說了一句,震動虛空法界。你別小瞧了這一句佛號!全世界有多少修念佛法門的同修,大家都在念這一聲佛號,那個力量可是不能小瞧!能化解多少災難。

有的人說,你們是不是宣傳的有點過分?實際咱們也不宣傳這個東西。不說一九九九年、二000年有災難嗎?現在這個沒有發生,很多人思想產生了一種麻痺大意的想法,就說沒有這個事。實際沒有任何人無中生有說這方面的事情。災難是有的,但是不可怕,不恐怖。我們學佛人不要驚惶失措,一、我們有依靠,我們有阿彌陀佛。老法師告訴我們,我們可以移民,我們移民到極樂世界去,然後我們再救苦難的眾生。再一個,我們自己念佛就可以化解災難,減輕災難。這不是佛教給我們的好方法嗎?我們大家用這個好方法,獻出我們的一點力量、一點愛心,好好的念這句阿彌陀佛,災難會減輕的,沒有什麼可怕的!但是絕不能掉以輕心,如果我們掉以輕心,當災難面臨的時候,你可能措手不及,你沒有心理准備。我們現在要做好這方面的心理准備。

念佛是我們念佛人的本職工作,咱們就把它當工作任務一樣,去把它完成。每天早晨起來,你就想今天我一定要把這句佛號念好,綿綿密密的不間斷。然後到晚上你想想我今天佛念得好不好?真誠不真誠?清淨不清淨?你如果把這一天一天的都這麼老老實實念阿彌陀佛度過的,一定會有很大很大的作用。你說你對法界眾生,虛空法界一切眾生,你和它們是一體,你自己受益,虛空法界的眾生不同樣受益嗎?在這個問題上,大家千萬提到日程上來。一定要把這句佛號綿綿密密、老老實實的念下去。要有個過程,不要著急。不說現在我怎麼沒什麼感應呢?我還是告訴大家,你不要求感應,你就老老實實念阿彌陀佛,那種感應叫至誠感通,它是真實的,不是你求來的。人不說求不得,得是悟得、證得。

另外,在這個問題上,為什麼有好多人出偏?我知道有些人很羨慕這個神通,他不把念佛放在首要位置上,而是把求神通放在首位上,你這樣最後要招魔障的。你求感應、求神通,一定會招魔障的,只有你念阿彌陀佛非常穩當,不會有任何偏差,這個全靠你的心念,你心念是正的,你的道路就是平直的,你回家的路就很平坦。如果你的心念不正,你走來走去就會走很多岔道。你想,如果這一條直道是我們回家的路,兩邊有很多岔岔道,你要是沿著這條直路,一直念著阿彌陀佛走到家,會省很多時間。你要一走到岔道上去了,要岔得遠了,那就不知道繞到哪去了?等你再繞回來的時候,已經很長很長時間過去了。所以說,把握住今生這個大好機緣,老老實實把這一句佛號念到底。

我這次來香港,我覺得我們香港這個地方是一塊福地,我昨天說了,在這塊土地上,我們能夠經常見到淨空老法師,這真是大家太大太大的福報了。我非常羨慕你們,我見老法師的機緣可能不會太多。將來我們在西方極樂世界,那就是永遠在一起了。在這個人世間見面的次數大概不會太多。因為一我不太好出門,我是老守田園那個類型的,哪也找不著,所以我也不想麻煩老法師。我看他老人家,在我的眼裡老法師就是一個慈悲的長者,我真不想勞煩他,我想讓他好好休息,保重健康,我是這種想法。我不是不想親近老法師,但是可能方式、方法有些和大家不是那麼完全一樣的。我覺得老法師每當他瞅你,看你的那種眼神,真是一個慈悲的長者,你會一股暖流湧遍全身。

我在香港,不管我待幾天,我本來想我講三場。因為尤居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曾經說過:給妳安排三場好不好,每天兩小時。我說:我到那就一切都聽您的,您安排我講幾場我就講幾場。所以今天是第三場。昨天我問了一句,我說:我還講幾場?我的日程怎麼安排?她說:那就隨緣!老法師不是讓您多住幾天嗎?原來要是按我自己的打算,我想第三講講完了,我就返回哈爾濱。昨天我問了老法師一句,我說:老師,您想讓我在這住幾天?老法師就說:多住幾天!多住幾天!我那就遵師命多住幾天吧。所以老法師讓我住幾天我就住幾天。到這來我就聽這的安排,咱們隨緣!老法師告訴咱們那二十個字,我在這裡再跟大家說一說。那二十個字不簡單!那是老法師幾十年甚至集一生修佛的菁華總結!你們動動腦筋。

今天,我們幾位哈爾濱來的居士,早晨在吃飯的時候,我們曾經說了一個話題。我問那個於居士,我說:小於,昨天我們不是聽老法師開始講那個《無量壽經》了,第一講?我說:小於,聽了老法師講的這一講,有什麼體會沒有?我們倆交流交流。我說:妳聽沒聽出來點味道?小於說:聽出來了。我倆沒有具體說,你有什麼感覺,我有什麼感覺,我覺得我倆感覺是一樣的,沒有用語言表達出來。

所以咱們這一次老法師到香港來,在這開始啟講《無量壽經》,這個機緣可太珍貴太珍貴了!將來用什麼語言來形容這次這個機緣的珍貴,沒有一個合適的詞語。我只能告訴大家這個。老法師的每一句話,你都要仔仔細細的去聽。我昨天晚上聽了一遍。今天早上過來,我在聽經那個屋,老法師還在講,光盤在放著,我又坐那兒去聽。聽第一遍和聽第二遍的感覺不一樣,你聽第三遍和聽第二遍的感覺又不一樣。如果這套光盤出來了,大家千千萬萬好好的聽!你會聽出味道來的,你會知道老法師為什麼要在香港開始啟講這部經。為什麼?你自己問自己一個為什麼?然後,你再去聽經,你去找答案,你會找著答案的。這個機緣和其它任何一次的機緣大不一樣,不相同。

昨天,我不知道在座的你們各位聽沒聽到?如果聽到了,可能第一遍聽,大概是不會印象太深刻,也可能有智慧的人聽明白了。如果咱們稍微笨一點,第一遍沒聽懂,第二遍再聽,第二遍沒懂,第三遍再聽,總有一天你會聽懂的。到那時候,你會恍然大悟:哇!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怎麼現在才明白?真是這種感覺。

我覺得我這次香港之行沒有白來。我能親自聆聽老法師開始講這部經,我非常幸運!哪怕我不能完全聽完,我聽它個三講、兩講都是非常幸運的。對我的人生,不說是有什麼轉折,也是一個很大的影響!真是,我就感覺到我一夜之間又長大了,我就是這種感覺。雖然我已經是老太太了,六十六歲了。我昨天晚上聽師父講了第一集(第一講)以後,我就有那麼個感覺我又長大了。那就說明,在修學的路上,我又懂得了一個道理,我又上了一個台階,真是太幸福了。你在老法師身邊你所感受到的,和在光盤上看的,這回我可知道,真是不太一樣,不太一樣。那時候我每天都面對著鏡頭,聆聽老法師的教誨,和我現在面對面的聆聽老法師的教誨,不完全一樣。這種攝受力、感染力確實是比在鏡頭前要強烈的多。我是一個字也不敢漏,因為人到這個年齡段,有些時候耳朵可能還稍稍有點背,我得仔仔細細的聽,甚至我都怕漏掉一個字,都覺得可惜。就這種感受。

咱們大家在一起相處了這麼幾天。反正我這個人,如果說我有什麼優點,就是實在。我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我都實在,我都真誠,我沒有分別心。我不會分誰和我親一些,誰和我遠一些,我沒有這個分別,因為大家和我都是一家人。我來到這裡有一種感覺,就像回家了一樣,非常親切,我沒有陌生感。真的,香港我是第一次來,以前只是在電視上看見過,這次親自到香港體會體會是什麼滋味。這也是我們祖國大家庭的一部分!

在這個問題上,我跟大家說老法師這二十個字,說到老法師啟講這《無量壽經》,為什麼?我表達明白了沒有?我覺得我表達明白了。我再三的說,太重要了!太殊勝了!太值得珍惜了!這次你們如果能有機緣,老法師在這裡講幾節,你們有機緣都能聽到,真了不得。我可能沒有這麼大的福報,沒有這麼大的機緣,可能再過個一兩天我就要往回返了。我希望如果你們有時間,不要錯過這機緣!大家要珍惜這次機會。

老法師在那個二十個字裡告訴我們的,非常簡單。二十個字,做起來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真是這樣的。為什麼把真誠放在第一位?你們掂量掂量。沒有真誠,你能清淨嗎?你沒有真誠、清淨,你能平等嗎?你心裡有分別!你沒有前面這三個,你能慈悲嗎?能正覺嗎?你沒有正覺,不是正知正見,不是正知正見,就得不到正覺。你沒有前面這四個,你慈悲心發不出來。

慈悲心發出來是什麼感覺?你面對一切人都感覺到那麼親切,那麼可愛。我看誰,我都覺得是我的家人,都是我的親人,我看誰都不陌生。現在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慈悲心發不出來的時候,我有分別,我喜歡這個,我不喜歡那個;我看他討厭,我看他可愛。我現在不是這樣了,我現在看誰都可愛。到這來,我看到你們應該都說都是第一次見面吧?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陌生,我覺得你們就是我身邊的親人。我們每天都在見面,也可能咱們多生多劫那就是在一起的,所以見了誰都覺得很面熟。究竟在哪見過?現在不知道,將來在哪見?那我知道。是不是?以前在哪見過,大家琢磨琢磨。咱們從一個地方來,回一個地方去,你說能不親切嗎?能不認識嗎?

今天有佛友來看我,上海的、大連的幾個佛友,來跟我約一約,想請我到他們的地方去見見。我說好,我會滿大家的願的。一個老太太,沒什麼了不起的,是不是?如果哪兒需要我去見見面,那我就去呗。我跟他們開玩笑,我說:老太太長的漂亮,大家愈看我愈漂亮,有什麼不好。我看你們也高興、開心,你們看我也開心、也快樂,大家都快樂多好!只要你們開心,我就開心,你們哪兒需要我去,我就去,願意怎麼看就怎麼看。有一個小佛友說:我看您像我媽媽,怎麼這麼親,像媽媽。就是嘛,說媽媽就是媽媽呗。所以有的佛友說:劉姨,我不想管妳叫劉姨了。我說:那叫什麼?叫劉媽。然後又說:把劉去掉吧,就叫媽吧?我說:隨你便,這是一個符號、代號,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你叫姨,我也答應;叫劉媽,我也答應;叫媽,我還答應。我說沒差輩兒,都在一個輩兒上。行,就這麼吧。

所以現在為什麼那麼多佛友都喜歡上我家,都覺得我這人比較隨和。我原來性格不是這樣的,我這三天能夠面對你們說這麼多話,我自己都奇怪,那話我怎麼說出來的。我原來性格內向到什麼程度?我當老師的時候,你們可能說,那妳當老師能不給學生講課嗎?那我肯定是講,講完課就是講完課。我和學生關系特別好。為什麼?因為我那個班都特殊,我教的都是特殊班。比如說分班的時候,十個班,這一個學年,十個口袋裝好了,平均分配的。然後班主任老師來抽,你拿到哪個號就是哪個號,這個班就歸你了。那我也分到一個口袋,然後我這口袋往這一放,就是敞口的了。那九個班的老師都上我這個口袋來換,她那個口袋裡的她不想要哪個,塞到我這口袋裡;我這口袋裡哪個她相中了,拿去裝在她那口袋裡。最後大家都挑完了,剩到我這口袋裡的就是我班的學生。我教的就是這樣的班。所以這些年他們都說,這些孩子們也都成就了你。真是成就我,淘啊,調皮!

我跟你們舉個例子,他們能淘到什麼程度。那個教室裡,那是出氣的窗,帶著那小鐵片,就是那橫橫橫豎豎豎擱那那小鐵片,我估計可能是通風口吧。我的學生能把那個麻雀抓住以後,塞到這個通氣孔裡,然後栓一個繩,栓著這通氣孔。他們要是討厭哪個老師,就給你准備好了。老師往講台一站,班長一喊「立」,這面繩一拉,麻雀滿教室飛。我那學生就能淘到這分上。

還有,都有一個方的粉筆盒裝粉筆放在那個講台上。我的學生把這粉筆拿掉,裝了什麼進去?就是沒長毛的那個小老鼠裝在這粉筆盒裡。上課的老師是個女老師,這麼一拿粉筆,抓著軟呼呼的,毛茸茸的,嚇得嗷嗷哭。上教研室喊我:劉老師,妳班我那個課我不能上,那都什麼東西?軟呼呼的。我說:哪有軟呼呼的,擱哪放著?她說:擱粉筆盒裡。我說我去看看。我就去了。去了以後,一看粉筆盒,這不是滿滿的一盒粉筆嗎。在她找我的這個工夫,人家這些淘氣包子們已經換包了,把耗子拿出去了,把粉筆又裝回去了,一個個坐得直溜溜的。還奇怪,裝的那模樣可可愛了。「老師,妳干什麼來了?這堂課也不是妳的課?」剛給老師氣跑,我來了他們就這樣。

最淘的那個學生,他能把那個紙摳成鼻子、眼睛、嘴,帶窟窿的。因為他對我非常好,上課他不搗亂。他小學念了六年級,就認識他名三個字,還不會寫。六年就學會認識這三個字,你說上課你讓他乖乖的坐那,難為不難為他?所以我挺同情他,我一點也不討厭他。我這面回過頭到黑板一寫字,他把他的這個「臉」突一下就掛上了。你說同學能不笑嗎?哈哈就笑了。我這麼一回頭,他這個「臉」已經摘掉了,一本正經的說:笑什麼,笑什麼,不要氣咱們老師。大家誰都不敢笑。他就像一個王子似的,就能淘到這個分上。

這就認識這三個字,我就想了一個辦法。我想了個什麼辦法呢?我姑娘那年上小學一年級,我就跟他說:讓我姑娘當你的小老師,你上我家去上課,行不行?他可高興了:老師,我上妳家上課。天天背小書包上我家,我姑娘給他上課,教拼音a、o、e、i、u、ǖ,「北京天安門」,就教他這個。我姑娘學的回來教他,就是這樣的。現在我們聚會的時候,他說:老師,我得去看看我的小老師。我說:你還記著呢?他說:我怎麼不記著呢?我們倆面對面坐著,可鄭重其事的教我「北京天安門」,a、o、e、i、u、ǖ了。他現在已經都四十多歲了。就是這樣的。

所以我說,人生當你面對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你怎麼看?如果換別人說,這學生還能教?這成天跟他操這個心。因為我的學生家長都說:老師,這個班妳要從現在帶到他們畢業,妳得短壽十年。這麼集中,你說你管誰呀?成天跟他們毂辘在一起。但是我和學生的關系特別好。我教了那麼多年學,就是中學、小學我都教過,我沒有感覺說我學生討厭,我學生氣人,不聽話,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我到現在我回過頭想,如果重新讓我選擇職業,我還選擇當老師。特別好!跟他們在一起,我覺得我就是一個孩子。因為我的年齡本來就不大,我教的最大那學生比我小個五、六歲。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看不出來誰是老師誰是學生。跳繩一起跳,打雪仗一起打。

有一次,我給你們舉個笑話,這個時間還有幾分鐘,我給你們講個笑話。我教了一個一年級的班,那個小學。我剛上班,小老師,我又接了一個一年新班,小學生。第一天,收學費,那時候每個學生是三塊錢,我就讓我媽給我縫了一個大布兜子,就這麼挎到脖子上。這兜子不就在胸前,干什麼?收錢用的。然後學生和家長來了以後,我不知道讓他們坐下。我擱前面這個一坐,學生、家長就都給我呼到中間了,呼得我這汗順臉往下淌,然後這手收錢往兜子塞,這個手給人家開收據。給我忙的、熱的,好不容易收完了。我出去一看,人家我們學年組長是個老教師,人家怎麼那麼規矩?家長一行一行,學生一行一行,人家坐在前面穩穩當當的,這就學了一招。我知道,收錢的時候讓他們都坐那,一個一個來交,不是他們把我圍著,就這樣似的。

孩子上廁所,我還給准備衛生紙。下課都上我這來發紙,我那擱桌子放著,上廁所發一張,上廁所發一張,又叫學年組長看見了。學年組長說:劉老師,妳這干什麼呢?我說:發手紙。他說:這個得讓他們自己准備,自己發,不是妳給發。又學一招,老師不給學生發手紙。那小不點兒不會脫褲子,我就得領著上廁所,我給他整褲子。便完,我再給他提溜起來。就是這樣的。又叫學年組長說了,人說:妳不能各個領著上廁所,這得培養他們自立能力。這不行,就是這樣的。

結果有一次下大雪,我們學校的樓後下的那雪都能沒腰,就那麼深的大雪坑。我就領我班學生去打雪仗,男孩一撥,女孩一撥。我和女孩是一撥,那男孩就摳個大雪洞就把我塞進去了,然後上面拿雪把我埋起來了。這女孩一看老師怎麼丟了呢?其中有倆是一對雙,我記得特別清楚,叫吳雙美、吳雙麗,小姐倆。這下站哪就哇哇就哭了:老師丟了!老師丟了!我趕快從雪洞裡鑽出來,我說:老師在這。當時正好是工人下班的時間,那一個道,工人下班走的時候,都站那兒看,說:你看這小老師和這小學生,怎麼玩的這麼開心呢?我那個時候,我甚至比那孩子我還孩子,就是這樣。

所以可能就是這樣,我這六十多年,我真是我覺得我可開心了!我可潇灑了!我沒有大人的那些負擔,因為大人的那些事我不明白,我就明白孩子的事,我就跟孩子們在一起行。所以我的學生說:老師,妳中學不能教了,小學不能教了,幼兒園也不能教了。我才知道,什麼意思?說:老師,妳太單純、太天真了!和幾十年前教我們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這是我學生聚會的時候他們跟我說的。老師,妳現在怎麼社會經驗,妳一點沒增加呢?我說:那個對我來說都是沒有用的東西,我不用增加,這不挺好!

所以有些個時候,你那樣想,你說為什麼我說學佛快樂?學佛高興?我愈來愈體會到,就是方東美先生說的,「學佛是人生最高享受」,真是享受。現在大家活得累不累?趕快跳出來,好好念佛!好好享受享受念佛的快樂!所以我說,學佛是人生最高享受,念佛是人生最大快樂!如果你要是有智慧,你走這條路,你就是大智慧之人!祝賀大家成為這種大智慧之人。

今天就講到這。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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