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素雲:相由心生 境隨心轉6(文字版)
相由心生 境隨心轉 劉素雲老師主講 (第六集) 2010/4/9 香港佛陀教育學會 檔名:52-441-0006 尊敬的師父上人,尊敬的各位同修,尊敬的各位大德,大家早上好! 今天上午這兩個小時,應同修們的要求,講一講如何處理家庭關系問題。特別是重點講一講如何處理夫妻之間的關系問題,就是夫妻之間怎麼樣能達到和睦,達到美滿。這個問題,我是作為一個反面教員,用我的切身經歷講給大家聽。無論是經驗也好,教訓也好,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寶貴的財富。我講別人講不清楚,我就講講我和我老伴這四十四年是怎麼過來的,有哪些經驗、有哪些教育,供大家參考。 首先,我說說我和我老伴婚姻的因緣。前幾天,我曾經簡要的說過,我和我老伴是初中同學、高中同學,他高中念了一年級就不念了,就上工廠去當工人。我老伴是獨生子,從小嬌生慣養,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他的性格就屬於爭強好勝的那種類型。父母嬌慣他嬌慣到什麼程度?我給大家舉個小例子。我老伴比我大三歲,為什麼我倆最後能到一個班級去學習?因為他讀書是倒著讀的,怎麼個倒著法?從一年讀到三年,三年讀完了應該升四年,但是爸爸媽媽,尤其是媽媽,怕這個寶貝兒子累壞了,怎麼辦呢?不但沒降一級,而是又回一年級重新讀的。所以這樣,前後不就差了三年嗎?也可能就是這個因緣,使我倆成了同班同學。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要正常的讀書,他肯定高我三個年級,那我倆就不是同學,不是同學,可能就沒這段因緣了。也可能就是這麼安排的,就是這個緣分,就使我倆成了同班同學。 高一讀完了以後,他進工廠當了工人。因為他的性格就爭強好勝,什麼東西都得依自己的意見來辦,你走上了工作崗位,走上了社會,不可能人人都依著你。你在家裡,父母可以依著你,你到工作崗位以後,不可能是這樣的。所以他就遇到了很多不順心的事,不知不覺的他就得病了,就得了精神病。是怎麼發現他得了這種病?一開始,那時候人們對這個不是太明白的,他非常愛運動,愛打籃球。我現在有時候跟老伴開玩笑,我說你真是一個人才,但是沒得到發揮,我說你自然條件不行。我老伴說怎麼個不行?我說你愛打籃球,打籃球打得那麼好,投籃那麼准,滿場飛,但是有一條,你不具備打籃球的條件。他說什麼條件?我說你腿短。我老伴現在經常不服氣的說,有佛友上我家,他說你看我倆誰高?佛友當然就實事求是的說我劉大姐高。我老伴說,不對,你怎麼看的?我比你劉大姐高。實際現在真正的比起來,他確實沒我高。但是我一直說,我老伴高、我老伴高,我說主要我顯個,因為我腰板溜直,顯個,我沒有他高。你就得這麼說,來安慰他,就在這樣的事情上,他都要跟你爭個高低。所以這些年我已經養成這習慣,我什麼事也不跟他爭。 他愛打籃球,就是在一場籃球比賽中,兩個隊,他這個隊上半場贏了六分,那就是贏了三個球呗,我對這個運動一點也不內行。上半場贏了六分,三個球,下半場把六分輸進去了,又輸了二分,這不就又輸了一個球嗎?這整場比賽,他這個隊就輸了。當時他在籃球場就氣抽風了,抽的大家都沒法辦,當時就給抬到醫院去了。抬到醫院,當時是一個老大夫,我記得個不太高,那老大夫有個特點,就是他手是又寬又短,大骨節,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好像大夫姓於,大概是。這老大夫就問送去的人說,他怎麼的了?誰也說不清楚,說他擱籃球場打完球,他就抽了。這老大夫就用手按他的人中,按也按不醒。後來,這老大夫也很有經驗,就用語言來啟發他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委屈的事?你跟我說說,我能幫你忙。就這麼一說的時候,他哇一下就哭了,「我輸二分!」他輸二分。然後人家就問說他怎麼回事,輸二分?送的人這回明白了,說打籃球,他帶的那個隊輸了一個球,那不是二分嗎? 就這麼的,從那以後逐漸逐漸精神病的狀態就反應出來了。後來嚴重的時候,就得把家裡玻璃窗的鏡子,屋裡照人的鏡子,全都得拿牛皮紙糊上。因為不能見人,見人都是特務,就是他在鏡子裡看見自己也是特務,他也不認識自己,就到這種嚴重程度。就是因為我老伴得了這種病,他的父親看了他半年,老人家就高血壓了。還有一個老母親,身體狀況也不是那麼太好,畢竟老人都年齡大了。這個時候怎麼辦?所以我想,總得有人管他,不能像其它的精神病人在街上流浪,髒兮兮的,非常可憐。另外你想,兩位老人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如果這個兒子要是不行了,或者不存在了,兩個老人肯定也就跟著走了,這整個家庭就沒有了。所以我想我能幫他什麼我就幫他什麼。再說,我們同學在一起唠磕就說,素雲,妳最善良,妳嫁給他,妳侍候他吧。那我說我就嫁給他吧。 我就上他家跟兩位老人說,我說我嫁給你兒子,我照顧他,你們兩位老人不用傷心。當時兩位老人都哭了,說孩子,我們不能看妳跳火坑,這個病啥時候能治好,能怎麼樣都不知道。我說沒關系,我陪他。就這樣,我結婚那年是二十一歲,要按照我家的條件,我在家是老姑娘,我爸爸媽媽也特別疼愛我,我不可能那麼早結婚。但是為了照顧他,因為什麼?照顧他,你不結婚不方便。他盡鑽高粱地、苞米地,鑽到那個地裡,莊稼一擋,看不著人,沒有特務,安全。那你說,一個大姑娘,一個大小伙子,成天鑽高粱地、苞米地,那怎麼辦?沒辦法。所以二十一歲我就跟他結婚了。 結婚以後,我基本上是半天上班,那個時候我在小學當老師,然後半天陪著他。精神病人跑得特別快,不是說我領著他上哪他跟我上哪,而是他領著我往哪跑,我擱後面追著他往哪,就是這樣的。有一次,看見一片麥子地,那個麥子是有點發黃了,但是沒成熟。他就說,妳看,這麼一大片麥子都成熟了,沒有人來收割,雷鋒都哪去了?咱倆做雷鋒吧,咱倆幫著他收割麥子。我說不行,這個麥子沒熟。他說熟了。這個時候你就不能再跟他強了,他說熟了,你就得說,對,熟了。那怎麼辦呢?也沒有刀,就拿兩個手去薅麥子,給人家一片片的薅。薅完麥子說,好像是沒熟,擱著吧。薅出來的麥子就給人放在那了。然後就上那高粱地,高粱地那個腦袋沒竄出來之前,不是一個小包包嘛,我們北方人管那個叫烏米。我不知道咱們其它地區管那個叫什麼?還沒竄穗。他就說這個東西最有營養,然後就掬下一大抱,抱著回家跟他媽說,這個東西最有營養,妳趕快給它煮熟了,給素雲吃。那個時候家裡條件不好,我記得就這麼大一個小鍋,燒灶坑,還得現架柈子、架煤,就是那種鍋。然後老人不敢不做,就添上水,就把這個東西一扒一個烏米頭,一扒一個烏米頭,就這樣,有的是穗穗,那不是還沒竄出來嗎。後來,煮好了以後,他媽媽說,這個東西不好吃,你讓她吃了會把她藥死的。他說,那能藥死她呀?那不吃吧。就扔了。就到那種程度。所以現在回過頭來再想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我自己都有點害怕。如果這個問題擺在現在,我能不能做到這一點,我不知道。 那個時候如果是他吃藥,那天我說了幾句,都得我先吃。我吃,他坐那瞅,待一會問我死沒死?我說沒死,是給你治病的,他才能吃。所以他的所有的藥,我都得,那不是品嘗,得帶他吃,就這樣。人家大夫說不行,治這種病的藥,人吃了要發胖的,對身體有害。我說有害我也得吃。反正,也可能是我的一片善良之心感動了天和地,我的體型沒有任何變化。後來同學們開玩笑說,妳看妳現在,咱們班裡妳最苗條,妳的身材最標准,妳那時候幫明華吃了那麼多藥,妳怎麼沒改變體型?我說上蒼不讓我改變體型,讓我給大家做樣子看,你看好心腸最後得的是好果報!就是這樣的。 然後我和我老伴結婚,結婚那天,你說我在家老姑娘,這麼嬌生慣養,爸爸媽媽那麼疼愛我,眼看著老姑娘嫁一個精神病,連人都不認,你說怎麼辦?父母那種疼愛子女的心,我當時不完全理解,所以我就自己做主,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我結婚那天,從家出發是什麼樣?我就一身衣服擱身上穿著,其它的我連個小包包我都沒有。人家結婚都有什麼陪嫁,都拎幾個包,我看還端個盆,盆裡裝著什麼東西,上面還蓋著紅布,我們北方都有這個習俗。我結婚那天,這些統統都沒有,我就是空手一個人,身上穿著一身衣服。我連個換洗衣服都沒有,我媽不讓拿,都給我沒收了,就因為不同意這門婚事。從我家走到我丈夫家,大約需要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我的幾個好朋友送我去他家。從我家一出發,我們在前面走,我媽在後邊跟著,一邊哭一邊罵,一直送到我丈夫家那趟房的房頭才罷休,回去了。這是結婚那天。 結婚一個月,那可是真給我過滿月去了。我媽媽來了,上我家來了,把門簾、窗簾全都撕掉,盆、碗、碟都摔了,摔的滿屋都是碎碴子。當時我公公婆婆一聲都不吱,兩個老人坐在坑上,就瞅著我媽摔。還勸我:小雲,別著急,老人心裡有氣,發洩發洩,摔就摔了,撕了就撕了!就這樣,我媽就也罵夠了,也撕完了,也摔完了,回去了。我丈夫在後面送我媽,一邊送一邊說,他管我媽叫大嬸:「大嬸!別生氣,別生氣。」就這樣事的,給我媽送過房頭。 我有了第一個孩子以後,我媽媽就這個時候是不允許我丈夫進我家家門的。我家姑娘三歲的時候,我老伴第一次能走進我娘家的家門。因為什麼?我媽不認這個女婿,不承認,所以不允許他上我家。我回家的時候,他幫我抱孩子,抱到我媽那個房頭,把孩子遞給我,他扭身就走了。後來我用什麼辦法讓我媽承認了這個女婿?我說媽,妳看這個孩子可愛不可愛?我媽說,是挺招人喜歡的。我說你喜歡她,你就得喜歡她爸,沒有她爸,怎麼能有她?就這麼一點一點滲透,最後我媽默許了。但是那話始終沒說,說「我承認他了,他來吧」,這話我媽始終沒說過。我就跟我丈夫說,我說現在我覺得差不多了,咱們試一試,你跟我一起進屋,你看看我媽有什麼表情?如果老太太還不允許,你扭頭就走,別惹老人生氣。老人要是不說啥了,你就大點臉,咱們就擱那賴著。就這樣事的,我老伴第一次進我家門就是這麼進的。所以就這麼一個婚姻。我婆婆公公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們始終把我看成是恩人,他們就覺得,這麼好一個孩子,嫁到我家太委屈了。所以老人,從我過門一直到老人去世,始終我們是在一起過的,關系都處得特別好。老人對我好,我就覺得我父親、母親對我,甚至都不如我公公、婆婆對我好,就是想得這麼周到。就是這樣,所以我說人心比人心。 我和我老伴就是這麼個情況下結合的。我那個時候說實在的,不懂什麼愛情,完全是一種同情心、憐憫心,很簡單的一種純樸的善良的心,就覺得我照顧他,就是這樣。後來結婚以後,他這個病是有多種反應的,他和正常人的思維不一樣。他要說這個東西是怎麼回事,你就得說是怎麼回事。他要說雞蛋是樹上結的,你瞎話你就接吧,你說,對,那上還有把呢。你就得這樣順著他。你說按我在家裡也二十來年養成的脾氣,在家裡都是爸爸、媽媽、姐姐都順著我,你說我嫁出去以後,我就必須得順從我丈夫,一開始特別不習慣,就想跟他爭一個子午卯酉,誰對誰錯。不行,爭不了。 有一次我記得,我生老二是兒子,他抱著我兒子,我倆不知因為什麼,幾句話就說崩了。說崩了以後,我眼看他就開始白眼珠往上翻。這不是他懷裡還抱著兒子的嗎?我一看大事不好,我一個手抓他,一個手抓兒子。你說他那麼大個砣,這兒子小一點我能提的動,他,我就提不動了。我就把兒子提到手,沒摔著兒子;提了他,反正也減輕他摔的力,他就躺在地上。當時他穿著一個白色的短袖布衫,他這麼一躺的時候,就劃一下就把,我家有個大魚缸,上面有個小魚缸,他就把那個小魚缸劃拉到地下去,整個都摔碎了,連魚帶水,帶玻璃碴,滿地都是,他一下子就躺在那上面了。他一抽的時候,他能顛挺老高,這個時候我就怕,別磕著他腦袋。我趕快把孩子放在一邊,用我得兩個手托著他的腦袋,那我就顧不了他的身子,他後背。這一顛一顛的,後來他整個小白布衫的後面全是血。因為啥?小魚缸碎了,他在那上顛的,我只能護著他的頭。 就是這樣,從那以後我就想,他是這樣一個人,你干嘛要跟他爭對錯高低,以後他全是對的。就是這樣,但是心裡不是很舒暢的。但是我知道,我跟他強,強不一個裡表來,所以後來我逐漸就不跟他強去了。那個時候比較輕松在哪?孩子老人帶,我就上班,他上班也經常出差,他是搞供銷的,經常出去駐站。就是這樣,見面的時候不是太多,他一年大約能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外面的,這樣矛盾就不太明顯。後來矛盾就明顯了,為什麼?我有病了,不上班,在家。他提前病退了,這樣就每天都要面對,這個時候很多矛盾就突顯出來。 這時候我的心裡有幾種呢?一是委屈,就覺得人的一生真是太不容易了,婚姻問題真是個大問題,這個問題解決不好,真是痛苦一生。另外,有怨氣,就覺得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對我這樣?我委屈到什麼程度?就是我一九九九年病重以後,二000年初,二月二十五號第一次住院。住院五十七天以後,不就出院了嗎?人家醫生說治不了我這個病,你不能打針、不能吃藥,住院沒有別的辦法,我就出院了。出院了,我姑娘就是想帶我去北京去看,這個時候我心裡沒底,我不知道我這次北京之行,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因為那個時候我的病特別嚴重。我就想讓我老伴跟著一起去,我為什麼這麼想?因為我姑娘那時候還沒有結婚,她畢竟是個孩子。如果我出去了,我要是死在北京,你說讓一個孩子她怎麼辦?那嚇也得把她嚇壞了。這只是我心裡的活動,我不能跟任何人說。 我就跟我老伴商量,我說,老伴,上北京去給我看病,咱們三個一起去呗。他說我不去。他不去。買票的時候,就買了兩張票,我一張,我姑娘一張。我臨出發那天,他送我上車站。我姑娘在車站跟她爸說,爸,你去看看賣票那裡,現在這趟車還有沒有閒票?要有余票,你再買一張,咱們一起上北京吧。我估計這個時候孩子心裡也沒底,但是她也不能說。我老伴去了,看了一圈回來了,告訴我,有票,我沒買,我不去。還是不去,那沒辦法,就我姑娘我倆去了。這一路我心裡真是很堵的慌,在我面臨死亡威脅的時候,真是希望丈夫能扶我一把,那怕我靠你肩膀,我靠一靠,我休息一會,我都覺得很幸福。但是這個危急關頭,我老伴沒有這樣做,所以這個事對我刺激特別大,我特別傷心,但是我沒有恨心,我就覺得挺傷心的。回來以後,就是那個時候,我那手都像雞爪似的,伸不直,也攥不上。熬那中草藥也挺麻煩的,你還得和,你還得看著火,往外炖那藥湯。就這些工作,孩子們不在我跟前的時候,全都得我自己做,飯我得做,屋我得收拾。就是這樣,所以覺得特別委屈。 然後我老伴又做了一些就是讓人很難忍受的事情。我那時候,我可以告訴大家,我委屈到什麼程度。我那天我說了一句,我為什麼上普陀山抽了個簽?這就是,如果那次我要不抽那個簽,可能我真是,我就找個地方出家了。我當時想了這麼幾條,第一條,出家,我眼不見,心不煩,我一心要出家。第二條,我曾經想過自殺。當時我家住的是七樓,我們家前面面臨的那個街道,是我們哈爾濱比較繁華的街道,革新街,這一面就臨著中山路。我們家住的那個地方是比較繁華的地區,我家住在七樓,兩個屋和晾台都是面向陽的,都是朝南的。 有一天,誰都沒在家,就我自己在家的時候,我就站在晾台上往下望。我就想,我要現在從這個晾台上跳下去,一分鐘之後,在這個世界上,我就不存在了,我也不會給任何人帶來麻煩了,我也不會傷心了,我就這麼想。我為什麼沒有跳下去?如果說按我的性格,我完全可以跳下去,我不怕死。尤其病到那種程度,又這麼很絕望的情況下,我為什麼沒跳?我告訴你我想了什麼事:第一條,我一下子想到我家佛堂,我供的佛。如果我現在從這個地方跳下去,我家不可能一個人不來,人家來了以後,首先會發現你家是供佛的,就是念佛的人。供佛的人,怎麼還能跳樓自殺呢?你說人家看到我這個樣子,誰還敢信佛?所以那個時候,說實在的,我要是自私一點,我不管,我一了百了,那我完全可以跳下去。這是我第一個想到的。 第二個想到的,想到我學生。我從一九六四年參加工作當老師,小學、中學我都教過。那麼多學生,一聽他劉老師跳樓自殺了,一是我學生接受不了,另外我學生可能饒不了我老伴,那會去找他拼命的,因為我知道我學生和我的感情多麼深。這是第二個想到的。第三個想到的,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在單位工作,那可以說咱不會來事,那方面咱不會,但是工作絕對是認真的。在省政府工作,我是接觸人少,但是據說前樓後樓的人家都認識我。因為什麼?因為我們大光榮板正對著四樓主樓梯的那面牆上掛著。我們那個光榮板上有大照片,我是大照片裡最中間、最大的那個照片,而且是連著三年。所以不管是本樓的,還是外樓的,還是各地市來辦事的,一上四樓,首先看到的是我們那個光榮板。這下子,那不得轟動了,全省都得轟動。人家說省政府誰誰誰跳樓自殺了,那可是有轟動效應。所以我就想,你是政府的,咱們不是大官,畢竟你還是個小官,一個政府的官員跳樓自殺了,怎麼解釋?沒法解釋。 所以就前思後想,再想,我跳下去是什麼樣一種景象?因為我們那是繁華街道,底下全都是門市,都是很高檔的門市。我要是跳下去,我就掂量著,我能摔到什麼位置,然後我是一種什麼樣景象。我們七樓是比較高的,那肯定是大概腦漿都得摔出來,鮮血淋漓更不用說了,那多慘!我自己死了無所謂,我不知道了,那時候我還以為我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呢。我就想,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每當走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心裡犯不犯咯硬?是不是?人家曾經看見過,就這個地方,曾經樓上掉下來摔死一個人。你說我影響多少人?也可能這也是我的一念善心,就因為這幾個理由,所以我沒有跳下去。我就活過來了,活到了今天。 如果說我和我老伴那個時候的關系沒處理好,我不認為是我自己哪做的不對,我都把它歸罪於我老伴。所以這樣,問題遲遲解決不了,我非常痛苦,我告訴你們,我們倆個曾經要離婚過,我那天中午跟大家閒唠嗑的時候,我說了一段。離婚是怎麼個程序我不知道,我老伴提出來,說咱倆離婚吧。我說,你要是想離就離吧,我說怎麼個離法?他說妳起訴我,我不起訴妳。我不知道起訴的概念,我說怎麼個起訴法?他說那妳咨詢咨詢,妳打聽打聽。我就打聽我一個老同事,我打電話,我說大姐,明華要跟我離婚,我得上哪去辦手續,怎麼個起訴法?我大姐說,妳等著,我給你找個參謀。就是她的姑娘,她說妳跟妳劉姨說。我跟我大姐說我倆要離婚,我大姐一句勸的話都沒有。後來我大姐說,離吧,早都該離了,我們都不忍心讓你遭這個罪。就這樣事的。 那孩子就告訴我,劉姨,妳上十字街有個法院,上法院,進樓往哪邊拐,上二樓,有個窗口,要一張表,填表,然後交給他。我就去了,這不就告訴我地方了,我就去了。去了,人家一個小窗口,一人男的擱那窗戶裡坐著。我說同志,我要表。他說妳要什麼表?我說就是離婚那樣的表,起訴那樣的表。他就瞅著我說,誰離婚?我說我離婚。他就擱那窗口給我遞出來一張表。我拿筆,我就站在那我就填。他說妳那個筆不行,是油筆,你得用鋼筆或碳素筆填。我說我拿家去填完,我再送來行不行?他說,可以。我就把這表拿回家了。 拿回家我就坐在佛堂那屋,就把這張表填了。填到那個離婚理由的時候,我就直截了當的填,性格不和,生活方式、方法不一樣,這就是我的離婚理由。然後涉及到什麼財產分割,怎麼怎麼的,我就填我淨身出戶,啥都不要。這張表我就填完了。填完了,我說老伴,我給你念念,你看行不行?我就坐在他跟前,我就把這張表就給他念了。念完了以後,我老伴說行,挺好的,妳送去吧。然後,我就把這張表下午我就送到法院去了。法院說得繳五十塊錢,我就給人繳五十塊錢。人家告訴我說這兩天別出門,擱家等著傳票。我說,傳誰呀?人家說,誰離婚傳誰!我說傳一個不行麼,我老伴要離婚,你傳他呗,你別傳我。他說,兩人離婚,必須得你倆都來。我說,那我就擱家等著吧。我回家我就告訴我老伴,我說這兩天先別出去,等著傳票,好去辦手續。我老伴說行。我這個事就到此為止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一天,突然的我農村的外縣的一個弟弟,還有我市內的兩個弟弟、弟妹,一起上我家來了。一開門,我還挺奇怪,我說你們開會了,怎麼一起來了?他們進屋坐下了,他們說,聽說哥哥嫂子要離婚,我們來看看。我說誰告訴你們的?你們怎麼知道要離婚?我當時就想,一定是我老伴說出去的,他要不說,就我倆知道,這些弟弟妹妹怎麼都知道呢?後來我弟弟就問他哥,他說,哥,你是真要離還是假離?你要是真跟我嫂子離,我們支持,離婚以後,我嫂子的事歸我們管,你的事和我們沒關系。因為這些弟弟、弟妹都是我老伴這面的親戚,就是我弟弟的父親,和我公公是親哥們,但是這些弟弟妹妹都對我特別好,就這麼說了,我老伴一聲不吱。後來我那弟弟就給他叫到另外一個屋,就想單獨跟他唠唠。我老伴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把弟妹也都招呼進去了。你說按正常人,是不是這事怕弟妹聽,就跟弟弟說說呗。沒有,他把弟妹叫進去了。 他們擱屋,我們在廳裡。待了一會,進屋兩個弟弟,待了一會我老弟出來了,氣得小臉蠟白,沒救了!沒救了!就這樣事的。我說你生啥氣!你哥哥啥脾氣,你還不知道?待會兒,把那個脾氣最好的弟弟也氣跑出來,無可救藥!無可救藥!他無可救藥。完了就拽他媳婦:走,不管了,回家!他媳婦就拽他說,你看你干啥來了,你還沒等勸好,你生氣啥?就這樣,就把那個弟弟又硬按住了。後來弟弟就問我老伴:你就告訴我們一句明白話,你到底離還是不離?你要離,你們該怎麼辦手續怎麼辦手續;你要是不離,明天我去把那個起訴書拿回來。我老伴就說了一句:按你的意見辦吧。他沒說他啥意見,跟弟弟說按你的意見辦吧。我弟弟說:按我的意見辦,就是把起訴書拿回來。就這樣,這個事就這麼定了。第二天我弟弟就去拿這個起訴書,結果沒有本人去不行,你必須得本人去簽字,才給你退這個書。就這樣,都鬧到這種程度。 還有一次,真是把我氣到就是到一定程度了。我給我一個好朋友打電話,我說這個日子過不了了,我要離婚。我那個好朋友電話那邊說:快點離!快點離!一天都別跟他過。就這樣說的,說完了以後,我這好朋友問我,她說素雲,我問妳一句話,妳一定要正面回答我。我說妳問我什麼?她說如果妳倆分手以後,明華有什麼事情,妳能不能像路人一樣不聞不問,我不管,和我沒關系了。我說我做不到,如果他真遇到什麼難事,我要是知道了,我肯定會去管的。我這好朋友氣的說:拉倒!拉倒!拉倒!離什麼婚,我就知道妳不行;妳那心那麼軟,能狠下心來嗎?拉倒!就這麼將就著過吧。 她就上我家來了,因為那個時候,當時我氣的我上我兒子家了,我擱我兒子家裡面。我這好朋友上我兒子家說,素雲,不行,我得給妳送回去,我跟明華談談。我們就一起回我自己的家。一進屋,我老伴在家,我這好朋友和他也熟,劈啪給他一頓打,給我老伴揍了,我老伴也沒生氣。我好朋友說,你太不是個物了,你把我們素雲都欺負到啥程度了,我得給我好朋友出出氣。就這樣,就這麼的,這兩次鬧離婚,都沒離成。所以說沒離成,對了還是錯了?對了!離婚不行。你那個緣不了,你就離婚,你就行了了?了不了!現在和諧了,你說多好!由那樣一種狀況發展到這麼一種狀況,天壤之別。 我告訴你們怎麼變的。首先,我找我老伴的優點,我雖然不跟他叨咕,但是我默默的在找他的優點。第一條優點,這是我跟他不能比的,非常孝順。無論是對他的爸爸媽媽,還是對我的爸爸媽媽,都那麼孝順,就這一點太難能可貴了。他孝順到什麼程度?我媽媽不是好幾年都沒讓他進門嗎?不認這個女婿嗎?到我媽媽病重的時候,我記得我和他一起去照顧我媽媽。為了讓我爸爸晚上好好休息,因為老人家白天照顧一天太累了。我們家住的那是炕,就是有炕梢有炕頭。當時我爸爸住在這一頭,我挨著我爸,他挨著我,然後我媽在這面。為什麼這個順序?他為了讓我休息好,他挨著我媽,我媽一有動靜,他馬上起來。那時候我媽一天晚上,就說要尿尿得多少次?二十次都是少的。你說這個覺能睡嗎?一說要尿尿,他趕快下地把尿盆拿上來,把我媽掫著坐在尿盆上,他在後面用身子靠著我媽,讓我媽依靠著他。有時候一坐一個小時,她也不說她尿還是沒尿,你還不能問。什麼時候我媽說尿完了,把我媽放下,把尿盆拿下去,有時候甚至一滴尿都沒有。我媽到最後就有點像老年癡呆似的。就這樣,所以這一宿,他就炕上炕下、炕上炕下,基本上叨弄這一宿,從來沒有煩過。我說咱倆換換地方,你睡半宿,我來看我媽。他說不行,妳明天上班,妳累,妳堅持不了。你說是不是個大孝子?就是這樣照顧我媽,把我媽感動了。 就這麼多年,我媽雖然讓他上我家了,但是不答理他,說話都帶刺的,都沒有好氣跟他說話。就是這樣,他把我媽伺候的,我媽感謝他了。怎麼感謝他的呢?我媽臨去世的頭一天晚上,那個嘴吧稍微都有點歪了,說話都不清楚了,就像外語似的,我都聽不懂,我姐姐當翻譯。我姐姐把耳朵貼在我媽嘴邊,聽我媽說什麼。我媽說了一句什麼?「小華是好人。」我丈夫叫劉明華,我媽說小華是好人。是不是對我丈夫的肯定!這是她在臨終之前,可以說是最後的遺言。你說我聽了以後我高不高興?我老伴他高不高興?他心裡很安慰,老人家終於承認我了。就是這樣的。所以我給他總結第一條,他非常孝順。 第二條,他很善良,他沒有那些惡心、歹毒的心,真是很善良很善良。有些時候,他說話叫人不太好接受,但是,我知道他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他有時候嘴說出來,他不一定能做出來。甚至你真是要跟他說說,這事你真想這麼做嗎?他說,我也就說說而已。就是這樣的。 再一個,他心應該說比較大量。比如說,因為他本身精神狀態不是那麼太正常,他跟家裡相處的時候,家裡人理解他,但是到工作崗位,人家不一定理解他。所以有些時候,比如說包括領導在內,人家不會那麼太理解他。從我結婚到他退休,基本上有七、八年他沒有上班,沒有工資,為什麼?領導把他打發回家,不給他安排工作,不給安排工作就沒有工資。所以就這樣,他在這個問題上,他能不去鬧,和我有一定的關系。我一直勸他,我說靠我的工資,咱們可以生活,不要去找領導。就是這樣,這些年就比較平靜的過來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要是去找領導去鬧去,那我也控制不了他。精神病人要是鬧起來,那不是誰能控制他了的,就是這樣一種情況。所以現在我就想,面對他目前的狀況我特別安慰。他現在就是,我倆是一九九二年一起皈依的,一起念佛。他現在就告訴我,他說老伴,妳不用為我著急,西方極樂世界我一定能去。告訴我,你今生要是成佛了,你第一個要感謝的是我,是我助你成佛的。 所以現在我就給他總結第三條,我老伴是我的大善知識,他是阿彌陀佛派來的特使,他給我出那個難題,別人出不了。我要是花錢上道上雇幾個人,說你們來給我出出題,考考試,不見得能出他這樣的題,也不見得能請得來。你那時候想不通的時候,你就覺得怎麼出這麼難的題?真是讓你難以過關。尤其是做為一個女人最難以承受的事情,就那樣的關,我可知道那種痛苦是什麼滋味。但是現在我一關一關的過來了,我告訴你們過關的感覺是什麼?尤其是你最過不來那個關,你過了以後,你那個心情那個愉悅,用語言難以形容,那個輕松。過不來的時候真痛苦!我不知道你們注沒注意,我這面耳朵下有一塊斑,這面耳朵下面有一塊斑,這就是那個紅斑狼瘡,這兩塊斑是怎麼起的?二00八年,一個親情的關系,一個問題我沒有處理好,我就陷進去了。陷進以後不能自拔,那個痛苦,形容形容就像什麼,就像一把雙刃的利劍插在我心上,一會這麼攪和攪和,一會這麼攪和攪和,那個心疼。我真知道什麼最難放了,親情!生死關我過的時候我沒有這麼痛苦,我覺得比較輕松,我過來了。就這個親情關,我二00八年遇到的這一關,我告訴你們,事先佛菩薩慈悲,提醒我了。 我昨天不舉了兩個例子嗎,往生的例子,一個是張榮珍,一個是齊樹傑,這兩位大菩薩。就在我遇到的這個難關沒有顯現之前,他們兩位大菩薩先後來提醒我來了,非常奇妙。有一天,早上我拜佛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像誰要和我說什麼的,但是我又看不著。這個時候就是誰回來了?齊樹傑,就是我昨天說的我們刁居士的丈夫。他回來跟我說了幾段什麼話呢?他第一段話跟我說,他說按世俗的稱呼我還叫妳劉大姐,我是誰誰誰。把名都報了,這是第一段話。第二段話說,我確已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在阿彌陀佛身邊,什麼品位,他的法號是什麼,就是那次告訴我的。第三段內容就是告訴我,他說大姐,妳今年有一道難關特別難過,會讓妳非常痛苦的,可能妳都會感覺到妳過不去了,但是妳一定能過去。大姐,妳這一關過去以後,妳就升了好大一個層次。這是齊樹傑點化我的。然後隔了兩天,就我第一個送往生的那個張榮珍,還是以這種形式,說的是同一件事情,告訴我,妳有一道難關非常難以逾越,妳這一關一定要過去。你說兩個大菩薩回來來鼓勵我、點化我,所以我特別感恩佛菩薩的慈悲,他們知道我多痛苦。不兩天,問題出現了,完全應驗了。 出現了以後,我實在是承受不了,一夜之間就起了這兩塊斑。起這斑是什麼感覺?晚上躺在床上,就像那青草發芽一樣,你都覺得嗖嗖嗖嗖,就好像往外竄一樣。第二天早上照鏡子一看,兩塊斑起來了。紅斑狼瘡的特點就是對稱圖形,你要這邊起一個,這邊保證起一個,你要臉蛋這起一個,這旮保證也起一個,它全是對稱的。就起來了,現在你看都快兩年了,就掉到現在這種程度,多麼頑固。所以我說人哪不能生煩惱,你一次煩惱,就能讓你痛苦好長好長時間。我說這個斑最好別掉了,你就擱這長著吧,對我是一個警示。我不太愛照鏡子,但是偶爾的要照照鏡子,我就知道,我這兩塊斑是怎麼來的,那我就不生煩惱,少生煩惱,它對我是一種警示,就是這樣。 後來就是這一關,我真覺得過不去了,我跟就是跟我來的刁居士,因為我倆經常在一起繞佛。我說刁啊,我這一關實在是過不去了。我這人就是什麼事都公開、透明,我不隱瞞,我也沒有說家丑不可外揚,我沒有那種概念,我都跟她叨咕了。我說這一關我實在過不去了。小刁跟我說的什麼話?所以現在我都非常感恩她,是我身邊的一個大護法、大善知識。她非常嚴肅的跟我說,劉大姐,那不行,這一關妳怎麼妳也得過,妳過不去能行嗎?我們還等著看妳給我們做榜樣。幾句話說的我很震憾,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那麼多佛友看著我。二00三年這張光盤出了以後,我就成了名人,人家都看著我怎麼修,你怎麼能修成,我們好看你的樣子。我一尋思,這一關我要過不去,我就堆綏了,我給人家做什麼樣子,影響多少人呢?真是這樣的。所以我一下子就好像振作起來了,不行,這關我一定得過。心一發,信心一堅定,這關我就過來了。所以我告訴大家,我說我最近這七、八個月非常快樂,就是從那一關過了以後,到現在,我就真是法喜充滿,成天樂樂呵呵的。 那個問題我就想各有各的因緣,無論是夫妻也好,兒女也好,各有各的緣,這一生一世湊在一個家庭,就是來了這個緣的。惡緣也好,善緣也好,你都要了,都要坦然去面對。我就琢磨老法師說那句話,說逆境是佛菩薩安排的,順境也是佛菩薩安排的,既然你把自己交給阿彌陀佛了,一切都佛菩薩來安排。逆境、順境都是財富,對人都是一種磨砺。我現在我才懂得那個詞,叫歷煉,過去我不太明白,我通過這些具體事我才知道什麼叫歷煉。歷練就是歷事煉心,你不經過這些具體的事,怎麼能煉你這顆心?怎麼能知道你到一個什麼程度了?你有沒有這個定力。如果你遇到一件事,你又生煩惱了,又發火了,是不是你定力還不夠?你自己寬容心夠不夠?包容心夠不夠?你如果連你自己最親的親人,連你的丈夫你都不能寬容、不能包容,你能包容誰?能寬容誰?因為在家庭裡,一個人反應是最最真實的,沒有任何遮掩;你要對外人,你還可以裝一裝,包裝包裝,隱瞞隱瞞。你在家裡面對你最親的親人,你一點隱瞞都沒有,那個時候表現出來的是一個真實的你,那時候才能看你修行到什麼程度。這個問題我弄明白以後,我和我老伴的關系迅速扭轉,我不是扭轉他,而是扭轉我。 我過去弄反了,我想,丈夫是天,妻子是地,我是跑到天頂上去了,我沒把丈夫當作天。我雖然沒有說我瞧不起我丈夫,我認為他無能,我沒有這些想法,我也沒有後悔說我嫁給他;但是總覺得這個家得我頂著,有時候我跟他發牢騷,我說老伴,你說這個家經濟上得我頂著,精神上你們還得折磨著,我說這個雙重壓力,就我這單薄細伶的兩個肩膀,真有點挑不動這個擔子。是有這種想法,但是當你的觀念一轉變,也就是從學佛來說,你的念頭一轉變,一切法心想生,真是能改變環境。我就想從我自己做起,我怎麼樣來面對我老伴我種種種種我看不慣的事情?比如說,我給你舉個例子,我老伴非常干淨利索,他那衣服比我要洗得勤得多的多,連那線褲都白的。有一天他坐在椅子上,就把那線褲脫下來,我以為他要換褲子,脫下來以後,就從膝蓋上面用剪子把兩條腿就絞下來。我看了以後,我心裡納悶,好好一條線褲,怎麼把腿絞了?但是我沒吱聲。第二天,坐那旯又脫一條,又把兩個腿絞下來了。我就看著你想干什麼呢?這回絞下來以後,把絞下褲腿那部份,人家就擱在地下,拿腳踩著人家擦地。這時候我就問了一句,我說老伴,那不是有擦地抹布嗎?你怎麼把線褲絞了擦地?他說因為我這線褲干淨,它擦地就干淨。你說你是批評他,還是指責他?既然是這樣,那就擦吧。要擱過去,我肯定就跟他激了,你這不是敗家嗎,造害人嗎?你說好好的褲子就把腿絞掉,就擦地了。就是這樣,所以我要不轉變心態,我肯定跟他干仗。 比如說去年他病了,他要看病,我跟他商量。我說老伴,你可想好,你去不去看,這是第一;第二,你看了以後拿不拿藥,這是第二:第三,你拿回來的藥,你吃不吃,打不打。你把這三條想好了,你再去做。他說我看病。就把姑娘、兒子都找回來,領他去看病,看病說腦梗,就給他開的藥。我這人心眼實,我一次出去把所有藥都給買回來,連口服的、帶點滴,好像一次就一千多塊錢的藥,我就給買回來了,買回去打點滴,應該是十五天一個療程。打了大概是六、七天的時候,將近一半,早上吃飯時跟我說,老伴,妳告訴那大夫別來給我打點滴,我不打了。我以為他開玩笑,我說還有一半,打完了再說呗!我說打完了再去看看。他說,不打了,你告訴他。我看他叫真了,我有點急了,我說你干嘛,我事先跟你說,你自己決定看不看、拿不拿藥,拿藥你用不用,你自己也決定的,你怎麼現在又禿噜了?我跟他說的時候,我態度是不好,因為急了。我這態度一不好,什麼樣的結局?因為我剛把飯菜端上來,擺在桌上。我老伴就這麼「嘩」家一劃拉,杯、盤、碗全都劃地下去了。那就整個廳,就佛堂門口都噴上了,你說連湯帶菜的,就劃拉到那種程度。有的盤子掉地下它沒打,他看那沒打的盤子,他去撿再重新摔,把那沒打的盤子再摔碎它,把地板就磕了好幾個坑,就這樣事。要擱以前,那我就得跟他真是不打仗也差不多!這一次我生氣了,但是我沒跟他吵。我樓上的那個弟妹下來說,這怎麼整的這種程度。我弟妹收拾的,我說妳不用收拾,實在不行就擱著、擺著吧。 比如說,我老伴心裡有兩個不平衡,一個不平衡就是職務,第二個不平衡是工資。他就跟上我家的人說,就說我,上學的時候她啥不是,我是班長,現在她跑省政府當處長去了,我啥不是。一開始我以為開玩笑,我還說,我說老伴,不管我在工作單位是什麼長,我回家不是你老伴嗎?我還這麼給他解釋。後來我發現他是認真的,他真是不平衡了。所以我一九九七年才把這個處長辭掉的。我為什麼自己提出來要把處長辭掉?我就是為了讓我老伴心理平衡。我辭掉了以後,我也是老百姓了,咱倆就劃等號了。我老伴後來說,那等還不是等號。我說那怎麼的?他說約等號。我說約等號也差不多了,咱把它一抻不就直了嗎?就這樣事的。就是這麼地,這是我其中把處長辭掉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讓我老伴心態平衡,這是第一。 第二,工資。工資,我老伴工資肯定沒有我高,他在企業,我在機關,現在這個差距是很大的。他心態不平衡,就覺得我沒面子。尤其有些人上我家裡,還好問你掙多少錢?我就怕他們提這個碴兒,因為提這個碴兒,我老伴一聽他心裡就不痛快。後來我姑娘給想個辦法,就是家裡的所有的用都不用他爸操心,他爸的工資就是他爸的零花錢。所以從一九九七年到現在,我老伴的工資啥樣我沒看見過,家裡不花他的錢。如果我有時候實在沒錢了,我管我老伴借,借完了,我有錢我再還他。我就想,不要讓他心裡不平衡,他工資比我低,他已經不平衡了,如果我再摳他那點錢干嘛呀?所以現在這兩個問題基本上都解決了。 過去我老伴可有意思了,他要出去上市場,或者碰著了,買了兩根黃瓜。一進屋就舉著這兩根黃瓜:報銷!報銷!我就得趕快給他報銷。人家把黃瓜買回來就不錯了,我就趕快給人家錢,還得多給。我要管我老伴借錢,我說老伴,借點錢,到時候我還你的時候我給你長利息。這高興,他知道我說話算數,所以把錢願意借給我。借給我以後,我有錢了我真是多給他,實際也就是讓他高興呗,你說不是一家人嗎?,他們說我放權放得徹底,我說就徹底放,我就屬於不會管錢、不會管事、不會管人的那個類型,我的大腦是空白的。這麼多年,因為我老伴是這種狀況,就把我硬推到第一線上去了,否則的話,我啥事我也不管。我開了工資往家一繳,折給你們,你們願意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就是三條:有念佛的地方,有吃飯地方,有睡覺地方,就足夠了。現在這不都有嗎,就行了,我非常容易滿足。撿誰家的衣服,我都能穿個十年二十年的,我穿衣服還省,我還不挑,你說這多好!所以,現在我和我老伴的關系轉變,我總結的經驗就是,從自己做起。 我心態轉變以後,第一個感覺,我看我老伴不別扭了。過去他一說話我就別扭,我一瞅他我也別扭,現在這種感覺沒有了,我就覺得我老伴我瞅他很可愛了。真是這樣,你說在不在自己的心態?我這面一改變,他那面馬上就跟上了,靈!我告訴你們,我不騙你們,真靈。我不去跟他說什麼,我這面我就做,他那面他就在改。現在我告訴你們,我才知道家庭和諧是什麼樣,我現在我和我老伴應該是說和諧的,但是是不是和諧到那種盡善盡美的程度?還不是,有時候還可能還有意見、觀點不一致的地方,我就采取三條,不爭論,不討論,不辯論。如果對一件事認識不一樣,放下,把那個我執放下,你別老認為我如何如何,我如何如何。他也不認為他如何,我倆現在這點非常統一,遇到認識不一樣的問題,問題放下,不立馬去解決,非得要說誰對誰錯。過些日子,自然而然的這個問題就解決了。你也不用爭論,也不用辯論,也不用討論,大家都心平氣和,誰也不生煩惱。所以我告訴大家,這是一個好方法。 我們學佛的人,就在家裡、在外頭,你看看你有沒有凝聚力,有沒有親和力。咱們就像一塊磁鐵似的,如果能把你周圍的人都吸引到你身邊來,他們願意和你接近,那說明咱學佛還做的可以。如果人家都遠離你、都討厭你,不願意親近你,那說明咱們學佛有問題。所以我就每天我都檢查我自己,我今天遇到的這些個人,到我家來的也好,還是我出去接觸的也好,我有沒有貢高我慢?我這人比較隨和,要不他們為什麼都比較願意接觸我?我貢高我慢比較少,我不會,我不會貢高我慢,我覺得我沒啥可貢高我慢的。你說得了這場病是沒死,活到現在,又活得挺健康,就夠意思了,你還有什麼貢高我慢的。我就想,大家湊在一起也是緣分,和和氣氣的,你把家庭問題解決好了,人家多少人在看著你。 我給你們舉個例子,有多大的力量,能解決多大的問題,我都沒有想到。就是我來的頭十來天,平房的一些佛友來看我,好幾個都是我那時候的同事,就是都是老師。我老伴和他們不熟悉,有的甚至他都不認識。我們在一起唠嗑的時候,我真是沒有想到,我老伴就來了一通發露忏悔,特別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們大家都愣住了。他就把他最見不得人那個隱私,自個全抖落出來了。我聽了以後我都莫名其妙,因為沒有一點思想准備。我那些同事,就去的那些佛友,對我老伴是一陣贊歎,那真是發自內心的。當時人都說,這才叫大菩薩,人這真是表法。一般這事,他自己要不說誰知道,有的事我都不知道,人家那天就當著我這些老同事的面,人家就說了。 說了以後,你們知道起多大作用嗎?過了兩三天,來的其中一個老師,曾經教過我姑娘,曾經教過我兒子,來了一個電話。我一接電話,她說劉老師,我可得跟妳報告報告。我說你報告啥呀?她說你們家那位大菩薩這一頓忏悔,你知道起多大作用嗎?我說我不知道,反正那天他說,挺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她說他的一頓忏悔,把我家忏和諧了。我就特別納悶,我說怎麼就把你家忏和諧了?。她說我就一對照,我和他說的,我和你一對照,我一想,我嫁給我老伴以後,這一輩子我都覺得憋屈、委屈,我怎麼嫁給他了?你都不知我這幾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她說我在妳家一看,你們家大菩薩一忏悔,一對照你的言行,我太慚愧了。她說我回來,非常迅速,立馬對我老伴的態度就改變了,我家就和諧了。她說我家這兩天可和諧了、可好了。我聽了以後我也挺開心,你想想,一個人就這麼一番話,能讓另一個家庭和諧了,了不得。咱們學佛,一定要學到真地方。所以我非常贊歎我老伴。 這次我來香港,極其支持,要擱以往,他可能得阻攔阻攔,這一次是一點也沒有阻攔,而且極力支持我。妳去吧,妳不用掂記我。因為我老伴年前,他不是腦梗嗎?打了半個月的點滴,吃了將近一個月的藥。所以現在我這次出來,我跟他說,老伴,這次我出去,對你我多少有點不放心,有我在你跟前,你要有個啥事,我就能及時處理。他說,老伴,你出去,沒關系,還有阿彌陀佛管我,你出去以後,我就接著念阿彌陀佛。這個他能做到,他是騎自行車,他告訴我,就這麼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他是騎自行車繞,出去繞去,念阿彌陀佛。我是走步繞佛,兩步一句阿彌陀佛。 所以我說,當我自己改變了以後,我就覺得整個家庭的氣氛都改變了,自己都有明顯的感覺。佛友們上我家都說,一進妳家,就覺得特別清淨,清涼涼的,就擱這一坐,可舒服了。真是這樣。你說一個家庭和諧了多好。一個家庭,夫妻和不和諧是主要關鍵,夫妻和諧不和諧,女方起很大作用。首先,你對丈夫,你是不是把他當天來對待?現在都實行女強人,我不太贊成這個詞。我主張女人還得像劉善人說的,應該像水一樣,別整的像鋼一樣。女強人這個詞,我不知道誰發明的,什麼時候時興起來的,反正我不喜歡做女強人。咱們在家,還是應該做一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這才是我們女人的本分。老法師不再三講那三太嗎?過去咱不知道,我要是沒結婚前,我就知道這三太,我估計我一定是個好的妻子,好的母親,我會向三太學習的。現在知道有點晚了,但是現在學也不晚,咱過去沒做到的,咱現在一點一點來做。 另外,就是咱們對對方有沒有控制和占有的念頭?說白了,總想管著對方;不要管,管不了。我給你們舉個例子,我盡弄笑話,我可能出洋相了。有一次,一個佛友到我家跟我說,劉姨,我有個難題。我說妳啥難題,妳跟我叨咕叨咕。她說我丈夫,我嫁給他以後現在是十八年了,我嫁給他的時候,我是姑娘嫁給他的。他的前妻在他兒子一歲的時候跟別的男人跑了,就把她的丈夫和兒子扔下不管了,我可憐他們父子倆,我就去幫他干活,收拾家。可能後來就有感情,她就嫁給他了。這樣不就又組成了一個新的三口之家嗎?她為了照顧這個孩子,她沒有自己要孩子,一直把這個孩子養到十八歲,她跟我說這話的時候,她兒子已經十八歲。她說兒子和我感情特別好。她說現在遇到一個難題。我說什麼難題?她說,他前妻回來管我要丈夫、要兒子,我想不通,我不想還給她。她說劉姨,妳說我這個事怎麼辦?我說妳要問我怎麼辦,我給妳解釋解釋。我說,丈夫,什麼叫丈夫?她說丈夫就是老公呗。我說那是現代的說法,我的解釋是傳統的。我就連比劃帶給人解釋,我說,丈,是表示距離的,一丈遠;夫,是你的夫君。合起來就是一丈之內是你的夫君,是你的老公;一丈之外,願意是誰的是誰的。 當時有佛友在場,都說妳這解釋太新奇了,從來沒有聽說。既然是這麼的,那怎麼辦?還給她!我說妳要聽我勸,還給她,你把丈夫和兒子都完好的還給他的前妻了,他們又是一個三口之家。她說那我呢?我說妳清淨念佛,是不是?兩全其美!這面一個新的完整家庭,本來人家就是三口之家。我說不是妳破壞她家庭,而是妳幫著把她丈夫侍候到現在,把她兒子養到十八歲,你有功德,妳再把他還給她。我說現在妳要打起來,妳不還,妳啥功德都沒有了,你連福德都沒有。她聽聽說,劉姨,妳說得也有道理,但是做起來真是難,他現在是我的丈夫。我說那就看妳丈夫的選擇了,人家丈夫願意回去,兒子也要認親生母親,妳就還給人家,成全人家,妳就是自己有點委屈,妳也認、也受,就完了呗。後來她說,劉姨,妳給我解釋完了,我心裡就像亮堂了似的。 我說供妳參考,要叫我,反正我就這麼處理。你要是我想控制你,我想占有你,我死死的把你攏在家裡,我不讓你和對方接觸,我說人那個腿是長在他身上,你能看住嗎?現在通訊工具這麼現代化,你能看得住嗎?你累不累呀?如果你把精力用在看你丈夫,看你兒子,不讓他們三口碰頭,你成天就琢磨這個事,你啥時候念佛?你還有心思念佛嗎?你今生能成就嗎?你哪個事大、哪個事小?他也巧,過一段時間我聽老法師的學佛問答,就說了這麼個問題。說什麼問題?就說有一個佛友,向老法師提問一個問題,就問老法師,說她有個佛友的丈夫在外面包了個二奶,她這個佛友心裡很不痛快,請問老法師這個事怎麼辦?我記得老法師是哈哈一笑,說難得你清淨念佛!那我理解就是人家外面包個二奶,有人侍候他了,代替你了,你這面老老實實清淨念佛,多好,什麼事也不麻煩你了。我一聽,給我高興的哈哈笑了,我想我給解釋那丈夫解釋對了,對不對?你說你一丈之內你都控制不住他,一丈之外你能控制住嗎?干脆,放下吧,別控制了,太簡單了。 為什麼我敢這麼說?因為我都經歷了,是不是?我要沒有不經歷,我這麼說你們可能不服氣,你盡說大話,你沒碰著,碰著你能想得通嗎?我想不通過,我痛苦過,我哭過。我那時候每天早上我起來拜佛四個小時,磕四個小時頭,我能哭四個小時。我告訴你們後來我怎麼通了?佛菩薩點化,要我說我福報大,佛菩薩對我特別關愛。有一次,我到省圖書館那院裡去繞佛,從我家走到省圖書館大約得需要十分鐘。我那個時候是早上三點鐘起床出去繞佛,那不是外面還是黑的嗎?我在這一路走的時候,反正也沒人看著我,我就痛哭流涕,委屈的不得了。就這個時候,就四句話告訴我了,說:「嬌兒莫哭,好好修行,帶兒回家,父接兒行。」我就好像滿天的烏雲一下都散掉了。誰是我的父親?阿彌陀佛!我就是阿彌陀佛的嬌兒。現在父親看我是委屈,所以馬上告訴我「嬌兒莫哭」,我就像那小嬌孩似的,告訴我好好修行,「帶兒回家」,就等到你回家的時候,「父接兒行」,父親來接你。你說你還有啥想不通的?一下子煙消雲散,我就快樂了。 我不是有什麼本事,我有多大能力,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念佛的老太太。我真知道佛菩薩是怎麼加持我的,是怎麼點化我的,我不敢多說,我說多了我怕引起誤會,怕誤導大家。心說,她怎麼都知道呢?佛菩薩怎麼點化她,不點化我呢?我就告訴你,心清淨,你心清淨了,佛菩薩就點化你了。當你真是老老實實念佛,你一心要回家,你那種真誠心發出來的時候,實際佛菩薩時時刻刻沒離你的身邊,你只是看不到而已。我真是這種感覺,你們如果心清淨了,念佛念到一定程度,真是發大心發大願,你們也會有這種感覺的。 下面我再想跟大家說,家庭關系處理好,還有一個可能家家都能遇到的問題:夫妻倆雙方的親戚。很多是因為這個問題處理不好,發生矛盾。比如說我公公婆婆在世的時候,我公公家的親戚多,我婆婆家的親戚也多。老倆口往往因為這個事情有矛盾,就是你家的親戚來,優待了,我家親戚來,慢待了,老倆口有這方面的矛盾。我結婚以後,我看在眼裡,干脆這個事兩位老人誰也別操心,都我來管。所以不管是公公家的親戚來,還是婆婆家的親戚來,我都一視同仁。我告訴你們,反正他們來全都是,不是要錢就是要東西,全是窮親戚。昨天胡老師不是說,你窮親戚上你家門來,你是有福,你有福報,你別瞧不起人家。那時候我家也不富足,我那時候工資你看二十九,三年以後漲到三十二,又過了三年漲到三十八,然後就十幾年就三十八,一直不漲工資。我老伴因為精神狀態不好,時不常領導還給打發回家來,打發回家就沒有工資了。我公公那時候工資好像是五十八塊五,就這樣支撐這個家。但是親戚朋友兩方老人的親戚來,我都全力以赴,我該給拿啥拿啥,實在是沒有了,我給你們舉個例子。 有一次,我那個老姑婆來了,因為我公公他們家哥們多,女孩就我老姑一個,那也是嬌生慣養的。叼個大煙袋,可厲害了,三句話不來拿煙袋刨你。就這麼個老姑婆,對我特別好。來了以後,就想跟我說點什麼事。我婆婆就拽著我:小雲,妳過來,我先跟妳說。老姑拽著我:小雲,妳過來,上妳屋,我先跟妳說。兩老太太一家拽我一個胳膊,都要先跟我說。我就跟我婆婆商量,我說我老姑是來的客人,先讓我老姑說吧,一會兒說完了,我再上這屋,您再跟我說,行不行?我婆婆那嘴一撇,不願意了,「那妳先說」。就這樣事的。我就跟我老姑上我那個,我住那小屋小,也就六米吧。我說,關上門,老姑,您要跟我說什麼?小雲,這次來我找妳有事。我說有啥事?給我弄一百塊錢。我說干嘛弄一百塊錢?那個老三要定對象,農村管那叫過彩禮,「過彩禮,妳得給我弄一百塊錢」。我說,老姑,我剛開完工資,加上攢的錢,一共有五十六塊錢,我都給您拿去行不行?「那不行,不夠一百,妳出去給我借點。」讓我出去給借點。我說老姑,您侄兒出差新給我買回一套衣服,拿衣服頂,行不行?我老姑說:拿來我看看,什麼衣服?。 我就把我那個小箱子拿來,就打開了,兩個箱子我都給打開了。我說老姑,您自己隨便挑。因為我就那麼一套新的,我老伴出差新給我買回來,我記得淡蘋果綠色的,套服,裙子,上面是那樣的,挺漂亮的,我一次沒穿過。我穿新衣服我出不了門,所以我這新衣服就擱這箱子裡放著。我老姑一下就相中,「這套行」,從箱子裡就提了出去。我婆婆從那屋兩步就竄到我跟前,就給摁住了:那不行、那不行,我們小雲就這一套新衣服,憑啥妳給拿去。這個老太太就往那邊搶,我婆婆就摁著不讓給拿。我就跟我婆婆說,我說我老姑相中,她就拿去吧。這套衣服據你侄兒說,好像是四五十塊錢一套,我說加錢湊起來夠一百,行不行?我說多少就這麼多了。我老姑說,這行,五十六塊錢也給我拿著,這衣服我也拿著。就是這樣。這一次我可把我婆婆惹生氣了。等我老姑走了以後,我婆婆這下跟我翻臉,說妳怎麼回事,就那麼一套新衣服,妳還給她拿。就這樣的事。 我婆婆和我老姑這兩個老太太,這不是嫂子、小姑子關系嗎?年輕時候就不和,那都是打著過來的,誰也不讓份。來我家都到什麼程度,有一天半夜,我聽兩老太太吵起來了。我趕快跟我老伴說,兩老太太吵起來了,快點過去看看。我倆就起來了,起來到那屋,什麼景象?兩人都那麼大長煙袋,一個臉朝南,大煙袋這樣抽著;那個臉朝北,背靠背,大煙袋抽著。我說干啥,兩個老太太,怎麼半夜三更吵起來了,什麼問題沒談攏?我說,有問題,咱們明天白天商量行不行?晚上睡覺。就這樣,你就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她。 所以我家就是公公和婆婆在這方面對我就沒什麼挑的,她覺得我心好。我雖然有時候說話比較沖,我脾氣比較強,但是我確實是我比較心眼好使,所以哪面親戚來都行。我老伴上農村串門,告訴我那個弟弟,我那弟弟說需要錢,我老伴就說,上我家去,你嫂子手裡有二千塊錢,你管你嫂子要去。我這弟弟就來了。我那天給大家說了一次,我這兩千塊錢是我病重的時候,我們一個市的經委主任,一個女的,我去的時候我倆經常接觸。她知道我有病以後,她就說劉大姐病那麼重,我沒有時間過去看,托出差那個老處長把這二千塊錢帶給我。老處長回來,我就給人說了,我說你怎麼拿回來你就怎麼送回去,這不行。我們處長說,我當時我就說了,我不敢拿,拿回去得挨說。後來,老處長老伴老大嫂說:素雲,妳看妳就這樣讓妳大哥再給送回去?我一看挺為難,我說那樣吧,先放著,等我病好了我自己來處理。我老伴不就知道我手裡有二千塊錢嗎?上農村串門跟那弟弟說,你嫂子手裡有二千塊錢,你去要去吧。我弟弟就來了,說嫂子,聽說妳手裡有二千塊錢。我說是。他說我需要。我說你需要你先拿去吧!我就把這二千塊錢給我這弟弟拿了。 過兩天,又一個叔叔家的弟弟來,嫂子,我也需要錢。我說你需要多少?我需要三千。我二千我都給出去了,我沒有三千了。那時候工資折在我手,我說趕快拿工資折看看,有多少錢?一看有一千六百塊錢。我說弟弟,我這上就一千六百塊錢。我弟弟說,嫂子,不夠,妳再給我湊湊。這時候我就跟我老伴商量,我說老伴,你再給我湊一千四。你把你工資折拿出你看有多少錢?這樣就湊足三千了。我老伴把他工資折拿看看,他有多少錢最後我也不知道。他說我只能給他湊四百。我一想,我這一千六,他湊四百,這不就二千嗎?好歹是摳著出來四百。我說:行行行,你給湊四百,二千。我說弟弟,先拿二千,以後需要再說吧。就這樣,上那個叫儲蓄所還啥地方,就把我這錢也取出來,我老伴四百也取出來,給我這弟弟又湊了二千。 過了幾天,我那老弟弟,叔叔家老弟弟來了:嫂子,我需要錢。那時候我還出不了門,我剛搬到現在住的這地方。我說你需要啥錢?他說我買了三畝地還是多少地,我對那個不會計算。他說我需要雇人翻,怎麼的,一樣一樣給我算,我需要錢。我說你需要多少?我需要一千五。我說你需要一千五,我這真沒了。沒了,我說怎麼辦?我就打電話,給他借錢。我說你坐著等著,別著急,我給你借。我就打電話,打給我姑娘的原來一個同事。我說:桂芹,妳手裡有沒有錢?她說有,劉姐,妳要多少?我說一千五。她說妳等著,一會兒我給妳送去。這不是挺痛快的嗎?我挺高興的,一把我就把錢給借著了。我當時心裡挺痛快,我要借不著我出不去,我上哪給他借?新搬的這房子。 桂芹馬上就問了我一句:劉姐,妳要錢干啥?我不會撒謊,我說我老弟來了,他需要。一句話說壞了,那面就說:劉姐,我沒錢、我沒錢。我說妳剛才不是說有錢嗎?怎麼這麼一會兒就沒錢了?她說他來借我沒錢,那是騙子,他都騙你多少把了,你怎麼還上當?我說,我求求你,桂芹,就算他騙我了,他現在來了,他就在我跟前坐著呢。桂芹說,不行,我不管他坐不坐,我沒有。她就說她愛人出差了,就給我扔二百塊錢零花錢。我說那桂芹實在不行,你把你那二百塊錢也給我送來吧。我都到這種程度了。桂芹說不行,二百塊錢我還留著零花。不給我送了,我這又傻眼了。我就說我那弟弟,我說瞅你這臭人緣,你說剛才借錢有錢,一說你,人家沒錢了。我說再想辦法吧。 我就給樓上那老弟弟打電話,我知道我老弟弟沒有錢,他搞汽車修配,他在一個工廠。我就打電話,我說老弟,給嫂子弄一千五百塊錢。你問問你們單位會計,有沒有現金?先給我借出來,馬上送回來。我老弟就去問去了,回來告訴我,嫂子,有現金,我一會給妳送回去。問我,嫂子,妳要那錢干啥?我倒吸取教訓,別說實話,我又說實話了,我說誰誰誰來借錢。我老弟當時我估計要在我跟前,那肯定是眼珠子都瞪圓了:不行,嫂子,誰都能騙妳,妳東郭先生啊!沒錢,沒有了。我說,求求老弟,你快點給我送來吧,太著急了。後來我老弟說,嫂子,怎麼辦呢?我要不給妳送,我怕妳著急上火,妳又出不去門;我給妳送,我真不甘心。他說那樣吧,我給妳送一千。我就讓我這個弟弟說,你誰給我送回來?他說我派誰誰誰。 派回來給我送錢的這個男孩,管我叫二娘,來借錢的這個就是他的親叔叔,就這麼個關系,就拿這一千塊錢來給我送回來。送回來這就快到中午了,我又做中午飯。吃完中午飯,我就告訴送錢這個孩子,我說你把你老叔一定要送到汽車上,汽車關門已經開了,你再上班去。我為啥這樣安排?我怕他不坐車回家,他把這一千塊錢再敗光了,那不又沒了嗎?我就派這人看著他的。結果這孩子聽明白了說:娘,行,我把我老叔送上車。吃完了飯,把他老叔送上車,回頭打電話說:娘,我把我老叔送上車了,車開走了我才上班的。我說那好。 這時候我就心裡琢磨,是真的是假的呢?我先給我大弟弟打個電話,就是我這個老弟弟的親哥哥,這個弟弟辦事把握。因為他說了幾條理由,他說他哥給他拿了四千,這是一條。我就打電話給我這大弟弟,一打電話我就問了,我說你最近是給老弟拿了四千塊錢嗎?我這大弟弟一聽說:嫂子,妳肯定又上當受騙了,沒這事,這四千塊錢這事沒有。我說老弟買了三畝地嗎?沒有!我說他是開摩托車把人家一個老太太撞傷了,人家讓他包錢嗎?因為這都是我老弟跟我說的借錢的理由。我那個大弟弟說沒有。三條,一條都沒有。他說嫂子,妳別著急,我今天我就去把這一千塊錢給妳追回來。我說拉倒,既然我給他拿過去了,我就沒有想往回要的想法。我說拿去就拿去,你也別跟他惹氣了,我說我知道真實情況就完了。我這個大弟弟特別認真,第二天早晨起個大早跑到老弟家,去給我追這一千塊錢。結果到那,這一千塊錢花沒了,就一夜之間,花沒了。給我大弟弟氣的,來電話說:嫂子,就這一宿,人家錢已經用了。我說你看,不讓你去,你怎麼非去,用了就用了呗,你看你這麼一去。他說我把他們倆口子都罵了,我說你們有沒有人心,咱嫂子病到那種程度了,連門都出不了,你還去騙她,以後你怎麼去見嫂子。一頓臭罵。 從那開始到現在,我這個老弟弟不敢登我家門。上次我大弟弟去世的時候,我見著我老弟了。我說老弟,過去事就過去了,如果你正而八經過日子,你有困難了,你去找嫂子,嫂子肯定會幫你的。我說你成天吃喝嫖賭,嫂子沒有那麼大能力供你,我也不支持你這個,你夫妻倆都賭錢、賭牌,那是無底洞。我說你得好好過日子才行,你真是過日子遇到難題了,嫂子肯定會幫你的。他說,行行行。就是到現在,他都不好意上我家來,那不能再騙了。 再說,我這不是那個弟弟二千拿去了,是我老伴告訴的,那個弟弟來拿了二千。過些日子,就是過了大約一年多時間,我有一個弟弟就給我還回來一千塊錢,我弟妹來了。來了以後,我說妳干嘛來了?她說嫂子,我來還錢。我就趕快把她拽到我那屋。我說妳還什麼錢?她說嫂子,不是擱妳這拿了二千塊錢嗎?老太太過生日,大家隨份子,我收回一點錢,我先還給妳一千。我說拉倒拉倒,妳那麼困難,妳還我干啥,妳拿回去吧。我說千萬別,這回我真搞小動作了,我說千萬別讓妳哥聽著,讓妳哥聽著肯定把這一千塊錢扣下,妳那還挺困難的。我這弟妹說:嫂子,那行嗎?我說:行,這個事妳就聽我的。我倆出來,我倆是擱屋裡嘀咕的,真搞小動作了,為了瞞著我老伴。等我倆出來,我老伴就問:妳干啥來了?我弟妹就說,我來看看我嫂子。我老伴就那樣眼神瞅她:妳也不是好串門的人,妳怎麼來看妳嫂子?就這個意思吧,但這事就過去了。 回去以後,我這弟妹肯定跟我弟弟說,結果我這幾個弟弟湊在一起唠嗑,就把這話唠出來了。我老伴去串門,一下子就知道這個事了。這下回家跟我作的,回家就問我,一進屋,我一看臉就不對勁,我想糟了,肯定有啥事。我也不敢問,我老伴就說:妳有什麼事瞞著我?我一聽趕快坦白,我說:是不是那個一千塊錢的事?妳還知道一千塊錢的事,怎麼回事?就審我。我說:慕玲來是還一千塊錢,我尋思她家挺困難的,我讓她拿回去了。「就這事妳也不跟我商量,妳就敢做主?」我說那錢不是我的錢嗎?我就拿這理由跟人掰扯,我說那不是我的錢嗎?我願意給她我就給她,也不影響你。這更生氣了,就告訴我:我限妳三天之內必須上這兩家,把他那二千,他那二千,妳都得給我要回來。我說你講不講理?那二千是你通知弟弟來找我拿去的,現在你又逼著我去要,那麼困難,我開不了這個口,我不去要,願意要你要去。真不行,真跟我鬧了。給我氣的,我就去找我姑娘去了。 我就把這個經過說了,我說妳爸就這麼不講理。我姑娘說,我回去說。我姑娘就回來了。回來以後就跟她爸說:爸,你講不講理?她爸說,我怎麼不講理?你說我這兩個叔叔他們從咱家拿的錢,是誰的錢?是我媽的錢,你就有四百,我跟你說,你有四百填進去了。我這個叔叔這個錢是你告訴他上我媽這來求的,都是你家的親戚。你看,一個是我姑婆家的兒子,一個是我三叔公家的兒子,這不都是我老伴他們家的親戚嗎!我姑娘說,如果是我媽家的親戚,要是這樣,你還能作到什麼程度?你家的親戚,我媽這麼處理,你還作我媽、鬧我媽,逼著我媽去要錢,你怎麼想的?我說:是不行,明天我就去給他要去。我這是一個緩兵之計,我不是想去要錢,因為我知道我兩弟弟困難,我能去要去嗎?我就想,你不讓我要錢嗎?我就出去,我起張票,我上這幾家農村我轉一圈我串個門,我散散心。回來以後我找個地方,我借四千塊錢,然後我通通的都還給你,我錢要回來了,這個事就了了嘛。結果讓我姑娘這麼一說,他洩氣了,他也覺得自己理由不充足,也不堅持讓我第二天就去要錢了。這個事就解決了。 就這個事解決了以後,感動了他,真是感動了他。我姐姐有病,因為我就一個姐姐,我姐有病,我姐是骨癌,那個腿腫的就是腫多粗?就二尺二的褲腿穿不進去。骨癌是特別疼的。因為我姐和我從小是一起長大,我姐特別關心我,她比我大四歲。媽媽去世以後,我姐就像媽媽一樣對待我,可慣著她這小老妹了。就是當我有病的時候,我姐痛苦到什麼程度?到處去給我找人看病,不管神啊仙啊,那都不顧了,她知道我反對這個,我不贊成她這麼整。她不敢跟我打招呼,她自己拿我照片去找人去給我看去。真是哭到來哭到去的,就尋思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可不能讓我妹妹死,就這個。姐妹親情真是不能用語言來形容。我姐有病以後,我能不心疼她嗎?我就把我姐接到我家來,我想我照顧她方便。我姐在我家住。 我老伴對我姐非常好,真是的。他跟我說,咱們倆現在就這麼一個大姐。你看,他是獨生子,我這面就這麼一個姐,不是我倆就這一個姐嗎。他說咱倆一定要好好善待大姐,讓大姐減少痛苦。就這樣的,說實在的,我真是挺感動。我老伴侍侯我姐,能跟我姐唠嗑。尤其讓我感動的是,後來這不是老叨咕《弟子規》嗎?他聽住了。他倒不是從頭至尾學這個《弟子規》,人家這一點做得好,就是聽一點,人家就能落實。他跟我說,《弟子規》怎麼說的,他說現在咱們的雙方父母都不在了,就剩咱們一個大姐、一個大姐夫了,他倆就是咱們長輩,就代替咱們父母,咱倆得孝敬大姐和大姐夫。他提議去,不管是大姐來也好,還是上大姐那也好,得給大姐和大姐夫磕頭。我就以為他說說而已,我真沒想他真做。 有一次,我和我老伴上我姐那,進屋他就讓我姐和我姐夫並排坐到這,我姐和我姐夫都挺納悶的,干啥呀?他說我給你們磕頭。我姐和我姐夫說,磕什麼頭?他說你們兩位就是我們倆的長輩,就代替我們的父母,過去父母在的時候,我們不知道磕頭,孝敬父母;現在父母不在了,我們就得給大姐磕頭,給大姐夫磕頭。跪地下就給我姐磕了三個頭,嘴裡還念念有詞,還叨咕著,感謝大姐如何如何;磕完了,給我姐夫磕了三個頭。你可知道,我姐夫那可是個倔老頭,這三個頭給我姐夫磕的,那眼淚嘩嘩的往下流。你說感人不感人?這個嬌生慣養,這個性格,我姐夫是個倔老頭,他們倆就能達到這種程度。這個倔老頭給這個倔老頭磕了三個頭,結果把這個倔老頭磕的雙淚流。那個場面我覺得特別感人,就在這一點上,我不如我老伴,我做不到,我都沒想到我要給我姐磕頭,給我姐夫磕頭。他想到了,他去身體力行,他去做去了。所以現在我就覺得我老伴太可愛了,我看他哪都好,都順眼。 過去我看他不順眼的時候,比如說做好飯了,我一樣一樣往上端,他就擱那坐著看電視,不帶幫我端,拿一雙筷子,端個碗的,都得我一個一個的往上端。現在我跟我老伴說,我說老伴你這習性是不是也得改改,我倒不是為了我輕松。他說:老伴,妳別怨我,我就是從小這個獨生子把我慣的,我從來不知道關愛別人,只知道讓別人關愛我。他九歲了,吃飯他媽還嚼著喂,你說慣到啥程度!農村外面賣魚的,他就跑回家告訴他媽:外面來賣魚的了,拿雞蛋去換幾條魚。換幾條魚,做好了,就著小米飯,他媽得擱嘴嚼了,再吐到他嘴裡去。那都九歲了,還能慣到這種程度。我結婚以後,就是比如說老爺子、老太太,他、我,我們四個人,那是炕桌,坐炕桌上吃飯。飯盆就在我倆中間放著,他吃完飯要盛飯,他得把飯碗放到我這,我來盛,我盛完了再給他放過去,就是這樣。按《弟子規》是不是?應該是這樣的,但那時候不懂。後來有的佛友在我家說:姐夫,你這樣不行,你看怎麼啥都讓我大姐做?他說,那個時候如果你大姐不做,肯定是我媽做。老太太做,這是肯定的。 我結婚以後,我老伴上夜班的時候,他不下夜班,不上炕睡覺,我婆婆不躺下睡覺的,就那樣事的。大煙袋一袋一袋抽,你聽抽一袋,梆梆梆,磕灰,再按上一袋,抽完再梆梆梆。非得到她兒子下班了,收拾完了,上炕了,睡覺了,老太太那邊才能睡覺,就是都把兒子慣成這種程度。她兒子和他媽有個暗號,我們這都一趟房一趟房一趟房的,下班從那趟房那房頭轉過來。什麼暗號?飯盒,飯盒裡面不是有勺子嗎?老媽一到快下班的時候,她兒子快下班了,就站門口望上了,迎上了。兒子那邊回來,一到房頭,嘩啦嘩啦就搖這飯盒,就向他媽報告:我回來了。這就是暗號似的,都這樣。 有一次,我老伴,半夜了,不是,白班,半夜了還沒回來。老太太就著急了,說:小雲,妳就快去找找他。我說那工廠我也沒有通行證,我進不去。妳想想辦法,快點去找找鄰居誰誰誰,他們倆一個單位。我就去找那位大哥,半夜敲人家門,我說:大哥,我家明華沒回來,他白班,他怎麼現在還沒回來,我家老太太著急了,您去給看看呗。我這大哥起來就上單位去給看去了。你說我老伴干啥?跟人家下象棋!就是白班下班就跟人家下象棋,忘了時間了。人家夜班都要下班了,他這下棋還沒下完。為什麼?要下三盤象棋,不是說他三盤都得贏,都差不多。你要是假如你第一盤,你要把他贏了,你別想回家,那你就得跟我下,我非得把你戰勝了不可,就這樣事的。後來我那大哥去說:明華,幾點了,你還不回家?幾點了?問人家。人家說:半夜幾點幾點。是嗎?這麼快嗎?說你家都找你都找翻天了,你快點回家。就這麼我大哥把他領回來的,就能到這種程度。 所以說,父母關愛子女的那顆心,子女,我說你可能不能百分之百的理解透。現在我們,我過去曾經是我爸爸媽媽的女兒,過去我也是我公公婆婆的兒媳婦,現在我是我兒女的媽媽,是我丈夫的妻子。我就覺得一個女人這一生,很不容易,很不簡單,很偉大!為什麼?這個家我們也在支撐著,但是千萬不要抱怨。我們應該盡職盡責的把我們的每一個角色都扮演好,尤其是要把妻子的角色扮演好。你夫妻倆和諧了,你這個家庭就百分之八十以上就和諧了。你再繼續努力,你整個家庭就和諧了。細胞和諧了,社會能不和諧嗎?所以,你別小瞧你這一個家庭。我勸在座的各位,或是能看到這個直播的各位同修,切記,不可以離婚!離婚將來要去的地方相當苦。你那樣想,一個家庭,現在往往都是一個孩子,我自己身邊的,我看到的,凡是離異,單親家庭的孩子,他的心靈是扭曲的,他的成長過程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樣。 我兩個外甥女,這個外甥女的孩子,和那個外甥女的孩子不一樣。同樣是我的外甥女,這兩個孩子到我那去,這個雙親家庭的孩子就自由自在,想跟我說啥就說啥,姨姥長姨姥短的。這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就非常怯懦,好像什麼事都不敢靠前,就覺得他和這個,那就是哥哥,這個是弟弟,這個弟弟就覺得我不能像哥哥那樣。這個哥哥在我面前就非常自在。實際你說,兩個外甥女都是我親外甥女,她倆是親姐倆,這兩個孩子我能哪個先哪個後?我都非常疼愛他們。但是這個孩子就明顯不行,這個孩子原來在上小學的時候是優等生,是班干。後來到中學,逐漸的就往下滑。現在基本上可以說,社會上那些東西,沾染了好多好多。我曾經跟他唠過,我問他為什麼這樣?他說:姨姥,您不知道,我小學的時候有多少人欺負我,他們欺負我的時候,在打我、罵我、踢我的時候,第一句話就說你沒爹。他說我當時就想,我長大了以後我一定要報復。你看從小就扎下這個報復的種子,現在就是既恨自己的父親,又恨自己的母親。所以夫妻離異,受傷害最深、最痛苦的是孩子。那天傅沖講的那個,我聽了以後我覺得非常切合實際,非常有道理,那是她自己的切身體會。 所以咱們為人父為人母不要自私,不要為了自己的快樂,把孩子置於痛苦之中,他的整個的一生幾乎就葬送了。他真是一種心靈的扭曲,他看問題和一些人完全不一樣,為什麼?他就比較偏激,他就覺得對我不公平。盡管他的父親也愛他,他的母親也愛他,他不單沒有一點感恩的心,我就是恨你們,現在表現得非常非常明顯。他念大學以後,就是給媽媽打電話就是要錢,口氣非常生硬,妳給我寄多少錢,往我卡上打錢!有時候甚至連媽都不叫的。你這面你要不給他打錢,那就鬧。你看我外甥女她的生活條件不是太好的,本身她自己就下崗了,又生了一個小女孩,很困難。人家這個我不管你有沒有錢,反正我需要你就得給我郵。這面這個孩子,他就生活在雙親家庭裡,得到了父母的疼愛,所以他就是比較正常成長的一個過程。 我在這裡為什麼在今天我提出這麼個話題,因為今天這話題主要說家庭和諧,特別是要說夫妻和諧。你知道,你夫妻和諧了,你對社會有多大貢獻!你不要單單看你夫妻之間,或者你對你的孩子,你對整個社會都是功臣,你一個家庭和諧了,這孩子不出去鬧事。單親家庭的孩子有多少泡網吧?我說那個網吧是怎麼回事,我也沒去看過,我也不懂。但是我就知道網吧太害人了,把多少孩子都網進去,出不來了。我記得有一次電視裡演的,一個優等生的孩子,十四五歲,班干部,從他家樓梯上到樓的最頂層,跳下去。大家有沒有印象?就是三年前電視裡演的。為什麼一個非常優秀的孩子,最後能從樓頂上跳下去?後來說了,就是因為上網吧上的,迷戀於網吧,他把那當做一種真實的生活。一旦他覺得和自己的距離比較遙遠了,實現不了,他就采取了這種自殺。現在還有的孩子,叫自殘,我原來不知道,我曾經看見我認識的一個男孩,他這手上就這個地方,一道一道的痕疤,像樓台階似的。後來我問他怎麼回事,他告訴我,他說:劉姨,這叫自殘,我自己拉的。我說干嘛?發洩!發洩自己內心的不平衡,內心的不滿,內心的痛苦。所以咱們父母一定要從正面關心、關愛自己的孩子。但是不要嬌慣,嬌慣是害他們。 今天這兩個小時,我就跟大家說關於家庭方面的問題。晚上還有兩個小時,晚上這兩個小時是我來香港的最後一次跟大家交流了,這個我沒犯錯。那天我是犯錯了,沒經過師父允許,我就說這是最後一次。我昨天已經道歉了,師父會原諒我的無知和幼稚的。 今天就說到這裡。阿彌陀佛!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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