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念感應事跡
文:道證法師 諸位菩薩,我們今天來談一談有關助念的問題。談這個問題,緣起是—因為台灣科技大學有一位學長叫做純華,她遭遇到車禍,車禍使她傷得很重,送到醫院,經過醫生極力急救,卻回生乏術。醫生請家屬們准備後事,而台科大的同學們,和台灣大學要解班的「童子」們,(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故稱童子。)大家看到同學遭遇這樣的困難,面臨這生死的大關,都紛紛發起了高度的友愛,發起了極度的慈悲,要去為她助念,希望她能夠平平穩穩地走過這生死的大關,大家都很希望純華同學能夠在大家熱誠的溫暖護念當中,回到阿彌陀佛的故鄉,牽到阿彌陀佛慈悲的手。 然而,孩子們大家雖然有著很誠懇的發心,卻缺乏助念的經驗,所以大家就展開了熱烈的討論,研究著怎麼樣幫助朋友,末學非常感動於大家的真誠流露,所以也參加了這一次的研討。因為助念往生,這個問題是「很要緊」,又「很要松」的,(所謂「很要緊」——是要緊登極樂;而「很要松」—是要松開娑婆。)既然是很要緊、又很要松,所以就這個問題跟大家談一談。看大家去為純華同學助念都很真誠流露,而且很能體諒朋友和家屬,講勸念佛的話也講得很懇切,大家莫道一念輕微,我們發願發得很真切的話,那力量是很大的。我們讀阿彌陀經要解五重玄義「辨體」這一段,也知道這一念心的體性,是橫遍十方,又豎窮三際,因此我們所起的任何一個小念頭,都是盡虛空、遍法界的,所以要善用心。 因為當純華瀕臨危險的時候,有些佛教徒不忍心看她多受折騰,就建議早點幫她把氣管插管拔掉,而病人的眷屬通常很不忍心、很捨不得,常常在病人臨終的時候,會為這個問題起爭議,晨曦社的孩子們也為此起了疑問,問起末學的看法。 末學覺得助念的要點,應該要把握蕅益大師在彌陀要解中所講的——「往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這句話。 既然是「往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那麼往生與否——並不在「氣管插管」之有無,也不在「器官捐贈」之有無,也不在「念佛資歷」之長短,也不在「念佛功夫」之高下, ☆只是在「佛要救你,你到底願不願意被救?」 ☆就在這個「願」和「不願」的問題。 如果我們信願堅固,即使有氣管插管,也能夠往生;(大家想想,阿彌陀佛大慈大悲,怎麼會看一個人有氣管插管,就不來接他呢?)有器官捐贈,也可以往生;甚至意外突然死亡,也可以往生。(這是說:「如果信願堅固的話。」) 反過來,如果沒有信願的話,留著氣管插管,也不會往生;故意早拔插管,也不會往生;就算器官都保存得很良好,都沒有捐贈掉,也不會往生!(只是會斷氣死掉,去輪回而已。) 末學這樣講,目的並不是在鼓勵大體捐贈,或贊成臨終作氣管切開插管,而是去助念時,我們所遇的狀況,常是「已成定局」——比如「已捐贈」,或「已插管」等等,所以,並沒有機會讓我們去決定「要不要」、「該不該」,也沒有時間讓我們去討論爭議。(比如純華就是「已插管」急救。)因而,也只能就當時「已成定局」之狀況為立足點,來提起信願念佛。 我們的心念焦點,就要放在「信願念佛」,心念不要放在「插管啊、器官啊」,這些枝末的問題,這是我們助念要注意的觀念。 講到這裡,先提一件真實的事例:有一天下午,末學和台大晨曦社一群教授、學生,到大林慈濟醫院,要去探望社員(棒棒學長)的妹妹,我們一行人,本來要到「外科加護病房」,可是正要搭電梯時,恰逢該電梯前在洗地板,滿地泡沫,於是改道,去搭乘另一電梯,按鍵無誤,而電梯門一開,卻是——心蓮病房(癌症末期病房)。 末學知心蓮病房,不開放參觀,故不敢入,因此,又改乘另一座電梯,仍按外科那樓,可是很奇怪,門一開,又是——心蓮病房。 第三次,還是如此,而且,電梯口,又有慈濟委員志工,以無比親切笑容,熱誠請我們去觀賞—她們為癌病人的手語演出——愛灑人間,「盛情不忍卻」之下,我們就應邀入座,用心來體會學習。看到眼前,臉上有大腫瘤的病人,坐在那兒聆聽志工的法音宣流—— 當她們唱到:「他們默默,憐視著人間,他們不忍,地球受毀傷,他們心疼,蒼生多苦難,他們永遠陪伴,膚慰人間。」末學已忍不住串串滴落的熱淚,正擦著淚永,忽然有一位素不相識的女士,恭恭敬敬來跪在末學面前說:「師父,可不可以請您到病房,為家母開示?」(她是見到有出家人出現在病房,就把握機會來請求,而末學以為是——因一般癌病人,多半心情不好,所以家屬來請出家人,去勉勵安慰一下。) 這當然義不容辭,可是遵守慈濟規矩,末學還是先請問志工菩薩,征得同意,而一入病房,才知道——這位病人由早上就已昏迷不醒,而且眼睛時而會往上吊、轉動,又持續發出陣陣呻吟聲,好像「受苦難言」的樣子。 當時,末學剛第一眼見到病人,竟覺得有點面熟?——阿彌陀佛!想起來了!過去偶然間,和她曾有一面之緣——幾個月前,末學為其它緣故到慈濟,無意中路過她的病床,當時她躺著,而一瞥見有出家人經過,就不顧身上有許多的點滴插管,立刻奮力撐起來,要下床頂禮這素不相識的出家人。 末學見狀,很不忍心,急說:「免禮。」一面上前去扶她躺下,她就順意躺下,但合掌含笑,為「沒有頂禮」致歉,當時末學很感動,稱贊她,所以,旁邊的一位志工菩薩,就隨緣介紹說:「這位病患,是慈濟委員,而且她已簽字捐出大體,要供醫學院解剖用。」因為她對三寶的恭敬流露,和捐大體的事,使末學印象特別深刻,沒想到——事隔幾個月,再見面,她已昏迷,瀕臨命終,而她那「未完成的一拜」,也種下了今日臨終助念的緣。(大家莫道「一念」輕微,莫道「一拜」輕微啊!) 末學請問她千金說:「令堂菩薩平時有什麼罣礙嗎?」她千金說:「沒有,平常她只念著:希望佛菩薩早點來接她往生。」(很好!信願堅強啊!)而末學想起,她「捐大體」的事,不知這臨終的肉體痛苦,會不會使她心亂罣礙?(但她捐大體,已是事實,而在那臨終緊要關頭,不是討論「適宜不適宜」的時候。)與其瞎操心,不如靜下來,提起信心,求佛念佛,所以末學在她身旁,先靜下來念佛,祈求阿彌陀佛慈悲接引她,加被她臨終無障礙,(此是佛本願,如是祈求則是相應、信受。)也祈求佛加被引導我、左右我,讓我知道為她做什麼。 大家一起念佛,說也奇怪,她病房中站滿了一群虔誠念佛的人,竟是錯搭電梯來的!電梯會停錯,因果可一點兒都不錯!連慈濟平日照顧她的護佐也跪在床邊一起念佛,真是她平日信願,不可思議的感召! 念佛一陣之後,末學就在她耳邊輕輕說:「您是偉大的菩薩,我們都很尊敬您,既然您已經捐出大體,那麼,您的身體就是『大愛的身體』,不是您的了,大愛的身體,佛菩薩自有安排,因此您不必再為它罣礙,不必再為它受苦,就把大愛的身體,放心交給佛菩薩安排,阿彌陀佛蓮池海會,已經准備了盛大歡迎會,歡迎您,為您頒獎,您趕快去領獎,去極樂世界領獎!」 末學講到這裡,原來痛苦呻吟的她,竟停止呻吟,而且笑了起來,還由棉被中伸出手來,摸索著和我握手。但是眼睛還張不開,末學請出忏公恩師加持的大悲水(原來打算帶給棒棒妹妹的),以棉棒沾著大悲水,擦在她眼睛周圍,(心中默禱請阿彌陀佛來為她擦,帶給她光明正念。)末學也沒預期,而才剛擦好——她馬上眨一眨眼,上吊的眼神恢復明正,睜開眼睛! 說真的,末學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戲劇性的轉變,真是佛力不可思議,這也證明——「她平日信心念佛,求願往生,臨終即使昏迷不醒,佛也有辦法的!」彌陀大願必會兌現,一切自有巧妙安排,佛菩薩不但安排度她,同時也度我們一群增長信願。 您想想,我們一群人,都和她素不相識,而且,末學是要去探望另一人的,竟因「電梯」因緣,全都去為她助念,這不是很奇妙有趣嗎?而念佛之後,她戲劇性的轉變,也給我們極大的信心和鼓勵。 她醒來後,問醫師說:「我的身體是不是都壞了?」慈濟的醫師很慈悲,也很婉轉地回答:「我們都很愛您,但這是自然的事。」她聽了之後,就很坦然,請求助念往生,先在慈濟心蓮病房溫馨的助念室,後來又一路念佛,回家,正念分明往生!若以人為力量來安排,我們這群人要由南北會合到大林念佛一支香,可以說很難,她也不知我們各住何處,要如何聯絡上,但她平日的信願念佛,自然感召佛力加被,大家搭錯電梯都同來助念。 末學講這件事,是和大家互相勉勵——佛願力不虛,自有巧妙安排,我們只要信佛力、靠佛力,安心念佛就好!擔憂太多的人,就是信心不足,應在「信」上多下功夫,把心的焦點,放在信佛,自然無障礙。佛甚至能由地獄、刀山、劍樹中把我們救出來,令我們安心不亂,往生西方,何況解決人間小小氣管插管,大體捐贈的問題!(這對佛絕對沒問題,凡夫醫生都能麻醉令人不痛,何況是佛來,一定能加被令人不痛不亂。) 相信佛自有辦法,才能真安心念佛不亂,臨終的不亂,是佛與聖眾現前慈悲加佑才令心不亂的,是「佛力」的加被,使我們不亂,既是「佛力」,我們有什麼好操心、好討論的? 與其瞎操心,不如信心念佛——沒插管(沒傷痛)的,是佛願所攝受,佛力所能接引,有插管(有傷痛)的,也是佛願所攝受,佛力所能接引。臨終緊要關頭,只要快提起信心念佛,不容去討論太多枝節(「信願念佛」以外,皆屬「枝節」)。心耗在「討論爭議」上,就絕不在「念佛」上!一錯過良機,就太可惜! 當然,如果明知是「臨終」,末學絕不贊成多作「插管」一舉,然而,問題是——「是否臨終」,這點很難事先決定,站在醫護人員(或家屬)的立場,遇病人只能盡力搶救,(不能一概假設為「臨終」而不救)。 是否臨終,是要看救治成果的,——能被救活的,當然就不算是臨終,——救不活的,就臨終。 事實上,也有許多人,瀕危被救活了,故重點若放在倡導「不急救」,可能也會有「誤人生命」或「草菅人命」之過失,除非病人及家屬自己先決定簽字拒絕急救,否則醫護人員不急救也會被怪罪。所以,旁人很難以代為決定此事,而強去代作決定,也未必是好,因為凡夫無神通,不知臨終人真正心意(也有可能——臨終人很想被急救)因此,以凡夫散亂妄想心,自以為是,去代作任何決定,未必明智,不如謙卑恭敬,一心念佛,自有好路。 再說,對「已插管」的人,臨終前,若又刻意先去拔管,對其肉體而言,「拔掉」,又何嘗不是一個新的刺激動作呢?反而變成臨終作「拔」之手術,(大家應有經驗,有傷口時,「碰觸它」,比「不動」更痛,是否?)對其心情而言,除非他真了解「拔管」的好意,否則,在他的感覺——也可能是「被迫窒息」或「被奪去生機」(甚至是「被殺」)。 他若信願求生西方,當然沒問題,但,假設他不願生西方,而是很想活在娑婆,別人自作主張,強替他拔管,他也可能起瞋恨心而受苦,並不見得會因拔管斷氣,就解脫痛苦,所以,末學選擇「一動不如一靜」,而集中心力在信佛念佛。 接著再談到助念「存心」的問題,我們應該要存感恩的心——就是感恩臨命終的人,他親自以生死的痛苦來幫助我提起正念,是他為我助念啊!——是他幫助我發起信願念佛的正念,否則的話,我必然是在睡覺、打妄想、作白日夢、甚至是在造業墮落。 也感恩阿彌陀佛安排接引我,安排他來為我助念,所以重要的就是我們的心態,絕對不要以一種高姿態去指導人。助念並不是要去指導、或者去命令、或是去幫忙,而是要以一種謙卑的心來祈求,祈求——阿彌陀佛以本願的大力來接引,也祈求——臨終的人在茫茫苦海當中,能夠牽到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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