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念祖居士:淨土資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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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土資糧 彌陀經宗要--信願持名
黃念祖居士著

蕅益大師開示:
  此經以信願持名為修行之宗要。非信不足啟願。非願不足導行。非持名妙行,不足滿所願而證所信。……信則信自,信他,信因,信果,信事,信理。願則厭離娑婆,欣求極樂。行則執持名號,一心不亂。

黃念祖大德偈:
誰知六字明,即是一味禅①。
立斷與頓超,本來一念圓。
已在含元殿,更何向長安。
曹山真知有,不詢五十三。
注①《大集經》:“若人但念阿彌陀,是為無上深妙禅。”
  十念必生願 我作佛時。十方眾生。聞我名號。至心信樂。所有善根。心心回向。願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唯除五逆。誹謗正法。
  阿彌陀佛!
 
《阿彌陀經要解》開示  
明宗:宗是修行要徑,會體樞機,而萬行之綱領也。提綱、則眾目張,挈領、則襟袖至。故體後應須辨宗。此經以信願持名為修行之宗要。非信不足啟願,非願不足導行;非持名妙行,不足滿所願而證所信。經中先陳依正以生信、次勸發願以導行,次示持名以徑登不退。
信則信自、信他、信因、信果、信事、信理。
願則厭離娑婆,欣求極樂。
行則執持名號,一心不亂。

信自者:信我現前一念之心,本非肉團,亦非緣影,豎無初後,橫絕邊涯,終日隨緣,終日不變,十方虛空微塵國土,元我一念心中所現物,我雖昏迷倒惑,苟一念回心,決定得生自心本具極樂,更無疑慮,是名信自。信他者:信釋迎如來決無诳語,彌陀世尊決無虛願,六方諸佛廣長舌、決無二言;隨順諸佛真實教誨,決志求生,更無疑惑,是名信他。信因者:深信散舌稱名,猶為成佛種子,況一心不亂,安得不生淨土?是名信因。信果者:深信淨土,諸善聚會,皆從念佛三昧得生;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亦如影必隨形,響必應聲,決無虛棄,是名信果。信事者:深信只今現前一念不可盡故,依心所現十方世界亦不可盡;實有極樂國在十萬億土外,最極清淨莊嚴,不同莊生寓言,是名信事。信理者:深信十萬億土,實不出我今現介爾一念心外;以吾現前一念心性實無外故。

又深信西方依正、主伴、皆吾先前一念心中所現影,全事即理,全妄即真,全修即性,全他即自,我心遍故,佛心亦遍,一切眾生,心性亦遍,譬如一室千燈,光光互遍,重重交攝,不相妨礙,是名信理。如是信已,則娑婆即自心所感之穢,而自心穢,理應厭離,極樂即自心所感之淨,而自心淨,理應欣求。厭穢須捨至究竟,方無可捨;欣淨須取至究竟,方無可取。故妙宗雲:“取捨若極,與不取捨亦非異轍。”設不從事取捨,但尚不取不捨,即是執理廢事。既廢於事,理亦不圓。若達全事即理,則取亦即理,捨亦即理,一取一捨,無非法界,故次信而明願也。

言執持名號一心不亂者:名以召德,德不可思議,故名號亦不可思議;名號功德不可思議,故使散稱為佛種,執持登不退也。然諸經示淨土行,萬別千差;如觀像、觀想,禮拜;供養、五悔、六念等,一一行成,皆生淨上。唯持名一法,收機最廣,下手最易。故釋迦慈尊,無問自說,特向大智捨利弗拈出。可謂方便中第一方便,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故雲:“清珠投於濁水,濁水不得不清;佛號投於亂心,亂心不得不佛”也。
信願持名,以為一乘真因;四種淨土,以為一乘妙果。舉因則果必隨之,故以信願持名為經正宗。其四種淨土之相,詳在《妙宗鈔》及《梵網玄義》,茲不具述。俟後釋依正文中;當略示耳。

《淨土資糧 阿彌陀經宗要--信願持名》目錄
(一)引言
(二)明宗
(三)生信
(四)發願
(五)持名
(六)妙果
(七)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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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阿彌陀經》說:“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我們現在也可以說,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來參加今天廣化寺念佛七道場。在北京的佛教徒。何止在座的百位左右。但是,有人或因欠缺因緣不能來,或缺少善根而不肯來。又有人雖有因緣善根,但缺少福德,想來而臨時發生障礙而來不成。可見在座諸位都是多善根、多福德、多因緣。我特來贊賀,隨喜道場。並敬向諸位匯報本人學佛的體會,作為供養。同時,敬向諸位大德請教。

  現在是“念佛七”道場,念佛七日。這樣以七天為一期,就是根據《阿彌陀經》中,若人“聞說阿彌陀佛,執持名號,若一日,若二日……,若七日,一心不亂……,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的教導。我們現在道場中,每天都念《阿彌陀經》,因為此經簡要,可以稱為淨宗的心中心。所以它的注解甚多。其中以蓮池大師之《彌陀疏鈔》,幽溪大師之《圓中鈔》及蕅益大師之《彌陀要解》最為殊勝精要。印光法師法說:“彌陀一經,得此三疏,法無不備,機無不收。”又於此三疏之中。尤推贊《要解》,說它超出此經一切注疏之上。並推崇至極地說:縱世尊出世,親自注解,亦不能過。所以我現在敬選《要解》中的宗要,來向大家匯報。

  天台宗注經,先明五重玄義。在看經文前理解了這五重玄義,便抓住了全經的綱領與心要。這五重是:(一)釋名,(二)辨體,(三)明宗,(四)力用,(五)教相。(一)就是解釋經的題名。(二)是辨明本經的體性,本經以實相為體。(三)是宣明本經以什麼為宗要。(四)是講明本經的妙用。本經以往生不退為力用。末法多障眾生,依此法門,即可出離生死,往生極樂世界,徑登不退,這是方便至極的力用。(五)明教相:此經是大乘菩薩藏所攝。由於本經以實相為體,實相之理非語言文字之所能知。所以目前不多談實相之理,單提五重玄義中之明宗。本經之理體攝於六信中的信自與信理。於明宗中融攝經體,並兼明本經之妙用。

(二)明宗
  宗是什麼呢?宗是崇奉與宗要之義。《要解》說:“宗是修行要徑、會體樞機,乃萬行之綱領也。”可見明宗是萬分重要的。信佛的人必須修行,而宗正是修行的重要途徑。修行的目的就是要契會本體,可是宗是契會本體的樞機,(樞機,例如電視機的開關與旋鈕。)而且宗是六度萬行的綱領,(綱指網的總繩,舉綱則目張;領,指衣的衣的領,提領則衣順。)可見明宗實為切要。

  《阿彌陀經》以何為宗呢?注經大德們提法雖不一,其實質亦無大異。但其中最為直截精要的,則是蕅益大師所說的“此經以信願持名為修行之宗”。由信生願,由願起行,行就是持名的妙行。信願行稱為三資糧。出門旅游必須帶錢,這就是資:還必須帶飲水或食物,這就是糧。

  《要解》說:“非信不足啟願,非願不足導行。”其中“信”字是關鍵。人若老懷疑西方淨土是否真有,自己念佛能否往生,他就不可能發起真願。如有信願自然就能引起持名的妙行。妙者神妙不可測度之意。持名不是普通的修行,而是極微妙,深不可測,功德難思的妙行。只有持名這樣的妙行,才能實現廣度眾生的大願。如無此妙行,眾生自身想出生死都很難,更何況能度他?是故《要解》說:“非持名妙行,不足滿所願,而證所信。”只用依持名的妙行,才能滿足自己所發的大願,並且證實自己的所信,證實信願持名即得往生的勝行,證實“是心是佛,是心作佛”的妙理。

  先陳依正以生信。《阿彌陀經》中,首先深說極樂的依正莊嚴,來勸發大眾的信心。經中所說極樂世界,清淨莊嚴,黃金為地,七寶行樹,樓閣羅網等等都是依報莊嚴。至於阿彌陀佛,無量光壽,無量清淨,諸大菩薩,以及聲聞天人,皆是阿鞞跋致,其中多有一生補處,具足種種功德,皆是正報莊嚴。釋尊於此世界,曾多次宣說淨上妙法,並令會中大眾,親眼得見極樂世界。淨土三經中,有兩部就都有這樣的記載。《無量壽經》中,阿難願見極樂,在正向西方頂禮念佛之時,頓見西方極樂世界現前,阿彌陀佛如黃金山高出海面,威德巍巍,相好光明,並見彼國諸大菩薩等眾。娑婆極樂兩土相見如在對面。當時在會大比丘一萬二千人,比丘尼五百人,男居士七千人,女居士五百人,共兩萬人,一時俱見極樂世界。在說《觀經》時,韋提希夫人與五百侍女,也都同時得見阿彌陀佛與極樂世界。兩經中有如此殊勝的示現,都是為了堅固眾生的信心。人們既生實信,自然出生求生淨土之願。

  次勸發願以導行。經雲“眾生聞者,應當發願,願生彼國”。也就是說眾生聽到經中所說極樂的依正莊嚴,就應當發起求生極樂淨上的大願。這個大願極為殊勝,能發此願,便與阿彌陀佛接引眾生之願相合。人若不發求生的願,便不能往生了。因為佛恆順眾生,是決不強迫眾生的,人若發願求生,佛的全部願力,就顯現在這發願人的身上。所以我們應當發願,願生彼國。故《要解》說“次勸發願以導行”。

  次示持名以徑登不退。所導之行,就是持名念佛。就是念南無(namo 讀那模)阿彌陀佛。阿字正確讀法是漢語拼音字母中的A字。阿字是華嚴字母音裡面的第一個字。一個阿字有無量功德,無量涵義,其中第一個涵義,就是無生。密教大德日本興教大師說,從一個阿字出生一切陀羅尼,從一切陀羅尼出生一切諸佛。所以這個字的讀音很重要,盼望大家能夠讀准。人若能深信切願持佛名號,就必定能往生極樂。往生後就不再退轉,極樂的殊勝就在於不退。在娑婆世界修行的難處,是進一退九。處處都有退緣,有種種障礙。壽命很短,干擾大多。勤苦修行使自己進了一步,誰知突遇干擾,反而退了九步。所以說進一退九。另外一個意思,是指修行人中,有一個人在進步,便會另有九人在退步,可見在此土成就很難。若往生極樂後,便沒有退緣了。國無女人,衣食隨意,萬物清淨,六時聞法,願聞便聞,不想聽時,便無所聞。一切隨意自在,而且得往生者,善根殊勝,於所聞法都能相應。所以往生之人都位登不退,直到成佛。我們求生淨土的目的也在這裡。求生極樂,不是為貪圖安樂,而是為了普度眾生。只有達到不退,才能實現自覺覺他的本願。所以《要解》以信願持名為本經之宗。

(三)生信
  信字非常重要。經雲:“信為道元功德母。”開示我們,信乃是道之本元,一切功德之母。因為從信才出生一切功德。又說:“佛法大海,信為能入,智力能度。”這就是說,必須先具信心,才能深入佛法之海。若無信心,縱然廣讀佛書,對於佛法也是難於入門的。又說:“佛法如寶山,信為手。所以必須有信心,才能在寶山中取得寶物。我國淨宗祖師善導大師曾把信與疑做個對比。大師指出,不信則疑,疑如污穢之物,不但自身污穢,並使所沾之物亦同污穢。例如糞便,本身很髒,清潔的食物如沾著糞便,則食物亦髒。故知不信則疑。疑心十分有害。

  信有六信:信自,信他,信因,信果,信事,信理。

(1)信自《要解》說:“信我現前一念之心,本非肉團,亦非緣影。豎無初後,橫絕邊涯。終日隨緣,終日不變。十方虛空微塵國土,元我一念心中所現物。我雖昏迷倒惑,苟一念回心,決定得生自心本具極樂,更無疑慮,是名信自。”或疑佛法主張無我,怎麼說要信自呢?當知這個“自”字,不是那個有我相的自我,而是指離一切相的自性,也即是指本有的妙明真心。

  所以《要解》開口便道此心本非肉團心,此心不是我們所說的心髒。現在科學已經證實,一個人心髒壞了,可移植另一人心髒來代替。如果我黃念祖的心髒已經切除了,換來一個張先生的肉心,那麼是我自己仍然活著,還是張先生復活了?當然是我黃念祖仍然活著。(正在目前整理稿件之際,科學界又有所進展,可改裝用塑料纖維同鋁金制成的心髒,人依舊還活著。)可見肉團心不是自己的心。

  《要解》又說,我的自心,也不是緣影心。緣影心即第六識能攀緣的心。此心只是緣色、聲、香、味、觸五塵所生之影像,故名緣影心。為說明自心不是緣影心,特引證《首楞嚴經》。此經乃經中之王。《首楞嚴經》明示此義。當年阿難多聞第一,能憶持十二部大經,但遇摩登伽之難,幾將破戒。幸蒙佛遣文殊大士率領大眾誦真言前去救度,才能免難。此時阿難十分震動,哀切請佛開示。佛問阿難:“以何為心?”阿難回答,佛方才問此心在內,在外,還是在中間等等,我用心來推尋。所以“即能推者,我將為心。”阿難認為自己這個能推想尋思的心,即是自心。佛當時何斥阿難說:“咄!阿難,此非汝心。”、“此是前塵虛妄相想,惑汝真性。由汝無始至於今生,認賊為子,失汝元常,故在受輪轉。”佛直示阿難,你所謂的自心,那不是你的心,那只是外界五塵所引起的妄想。它迷惑你的真性,這是妄心。它不但不是你自己,而且是你自己的敵人,它迷惑了你的真性。那個是賊,可是你把害自己的賊人,認作自色的愛子,於是使你失掉本有的常住真心,而冤枉地經受輪回之苦。《楞嚴》這段開示十分切要。《楞嚴貫珠》說此經講。‘見道”“修道”與“證道”。由“見道”才能“修道”,由“修道”才能“證道”,可知,‘見道”是關鍵性的第一步。“見道”的方便是顯真心,而它的最初方便是破妄心。今《要解》亦復如是,向我們大喝一聲,說:緣影心不是自心。我們應深切體會信受。這樣的信心,是我們的根本。要認識當前這個能推能想、自以為是的心,是賊,是它害了自己。於是不再信任它,叫它靠邊站,這才有希望恢復自己的真心。下雲“豎無初後”,豎字指時間,真心在時間上既沒有開始,也沒有末後。沒有初後,即是沒有過去未來與現在,真心常住,三際一如,本無生滅,何處有前後?在生滅心中則有念,有念就有生滅,一念生於前滅於後,便有前後;又現在科學界已經承認,過去是不可窮盡的。既不可窮盡,便找不到開頭,所以說是無始。並且未來也是不可窮盡的,便找不到終點,所以說是無終。再用一個圓圈來作比方,從某一點開始前進,最後又終止在這個起點之上。起點便是終點,沒有始終,也就沒有先後。世間的圓形只是一個極粗的比方,佛教所說的圓,更加不可思議,所以說“豎無初後”。橫指空間,我們的真心遍滿-切處。“橫絕邊涯”,即是常說的橫遍十方。經雲:“十方虛空生我心中,如片雲點太清裡。”正顯真心的廣大無邊。下下邊說“終日隨緣,終日不變”。不變者,本人的真如本性,亦即自性、真心、佛性等等。雖然終日隨緣,輪回在六道之中,可是自己常住真心在聖不增、在凡不減。不增不減,所以說不變,不變二字,十分重要。

   以上所說的真心,凡夫在沒有開悟之前,是無法真實理解的。在當前的情況下,只應仰信。想到這是大覺世尊金口所說的,所以我們只應尊仰敬信,不可懷疑。諸佛出興於世,就是為了這樣一件大事因緣,開示悟入佛之知見。人人本具妙明真心,是佛的知見。以下再從引證一些經論來增加大家的信心。例如釋尊臘八日看見明星大徹大悟時,開口第一句便是“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這就是說我們的本心,都具足佛的智慧功德。又如:《觀經》說:“是心作佛,是心是佛。”這就是說,當前這念一句阿彌陀佛之心,這心即是佛。這也是直指眾生之心本來是佛。念佛之心,當下即佛。又如楞嚴會上文殊大士贊歎觀音的耳根圓通,指出聞性的圓通常。我們透過文殊大士的寶貴開示,可以信知自性的圓通和真常。首先說通:例如我們現在坐在佛殿裡,殿外的人物被牆隔斷,我們看不見,但是外面現在鋸木的聲音,我們都聽得見,這就表示耳根能聞的性能,不被牆隔斷。能聞的本性,叫做聞性。聞性不被隔斷,說明聞性是通。其次說圓:聞性是圓。我們說自心圓含十方,就可先從聞性的圓來理解。經中,文殊大士說:“十方俱擊鼓,十處一時聞。”例如我們在嘈雜的劇場中,台上台下,前後左右,男女老少,種種音聲,我們能同時聽到,都能辨別,一一分明。不用回頭轉腦,不用撥動開關,調正方向,一時都聞、一切都聞。可見聞性圓含一切,於是可知自性亦然。再說常,我拍手一下,大家聽到聲音,再拍一下,又聽到聲音,拍時便有聲,不拍便無聲,聲音有生有滅,可是人的聞性沒有生滅。聲音滅時,聞性不滅,所以隨時拍手,隨時能聞。從聞性是常,可知自性真常,不生不滅。從文殊大士指出的圓通常,我們可以進一步理解《要解》所說,我們本心圓通常,不是肉團心,也非緣影心,那都是生滅心,即是妄心。真心常住,所以沒有初後;真心圓含十方,所以沒有邊際。聞性,隨聲音之生,而聽到聲,即是隨緣;聲音滅而聞性不滅,即是不變。由於自性圓含十方,所以十方國土皆是自心中所現之物。我們目前雖因妄想執著,妄心作主,真心未能顯現,故“昏迷倒惑”。但我們若能”一念回心”,依佛教誨,背塵合覺,發菩提心,求生淨土,“決定得生自心本具極樂”。人們往生並不須跑向遠方,只是生在本人心中,所以決定能生。淨業行人於此應生決定信心,不可疑惑。這就是信自。信自,也即是信自佛。

(2)信他。信他即是信他佛。我們應當“信釋迦如來決不诳語;彌陀世尊決無虛願;六方諸佛廣長舌,決無二言”。首先要信我們的本師釋迦牟尼佛。釋尊是我們的導師,教導我們受五戒不能妄語,所以釋尊絕對不會說妄語。《金剛經》說:“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诳語者,不異語者。”佛所說的,都是真實,都是如,沒有虛妄。我常說釋迦牟尼佛不要人一文錢,也不要人去投他一張選票。釋尊捨棄王位眷屬,雪山苦修,成佛後也只是沿門托缽,討飯為生,這都為的是什麼?還不只是為了要救度我們!所以我們應該深信佛的教導。《阿彌陀經》是佛金口所說,佛說:“從是西方過十萬佛土,有世界名曰極樂。其土有佛,號阿彌陀,今現在說法。”這都是真語實語,決定不會騙我們,而且淨土三經中的《無量壽經》與《觀經》,都有會中大眾,親見阿彌陀佛與極樂世界的記載。這都是歷史事實,決不是神話故事。所以我們應當相信,既然相信,就應當依教奉行,“應當發願,願生彼國”。

  二者,我們要信彌陀世尊決無虛願。阿彌陀佛是大願王,所發四十八大願,都已實現。大願的中心是第十八願,願文是“十方眾生,聞我名號,至心信樂,所有善根,心心回向,願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這條大願也正是本經的綱宗,確指信願持名。若能聞名生信,而且是至心信受,至心指登峰造極的誠心。這表“信”。下面說“樂”,表歡喜。歡喜極樂國土,才會發願求佛。從“樂”字直到“願生我國”表“願”。以下“乃至十念”表“持名”;念佛當然念愈多愈好,但未能多念,乃至平時只修十念法以及臨命終時能念佛十聲,都可蒙佛接引,往生極樂。以下又說,如果有人能行如上的十念,而不能往生,就不成佛。現在經中說“阿彌陀佛成佛以來,於今十劫。”可見阿彌陀是已成之佛。其因中所發一切大願,決已全部圓滿成就,故決無虛願。我們信願持名,就必與彌陀大願相應,往生極樂。

  三者,要信六方諸佛亦即十方一切諸佛。經中說“如是等恆河沙數諸佛,各於其國,出廣長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說誠實言。汝等眾生當信是稱贊不可思議功德,一切諸佛所護念經。”經中說諸佛現廣長舌相,《要解》說世間常人若能三世不妄語,舌相薄而廣長,吐出時可以自覆其面。可是此經中諸佛為贊淨土法門,所現廣長舌相,可以遍覆三千大千世界。所以現此希有妙相者,正是為眾生生起決定信心。復用此不妄希有舌相“說誠實言”,令諸眾生,皆信諸佛所贊,純一真實。諸佛毫無異語,所以說沒有二言。所贊者,“稱贊不可思議功德一切諸佛所護念經”正是本經原有的經題。可見此經是不可思議功德,為一切諸佛之所護念。我們能遇這樣殊勝希有的不二妙法,實應當至心信受,不當疑惑。所以《要解》說我們應當“隨順諸佛真實教誨,決心求生,更無疑惑,是名信他。”

  六信中自和他是一對。兩者都能信,這是正信。一般說來,文化不高,閱讀經典不多的人,容易信他,而難於信自。若說自心是佛,便不敢承當,且認為那是貢高我慢。又有人一聽唯心淨土,自性彌陀,便不敢信,認為虛無缥缈,怕落空。這都是信心不深的表現。但若能真實信他,老實念佛,仍能往生,只是往生後的品位不高。另外一種,便是專談信自,不能信他。這多屬矜文化較高,讀經較多,甚至是頗有研究的人,喜說自心是佛,但不信他佛。認為念佛求往生,是心外覓法,是著相。於是輕視淨宗,不願求生淨土。當然也就錯過這個殊勝的方便法門,而難於在現在生中證不退轉。更有甚者,有人偏重自心是佛,本來是佛,本來成佛,於是就反對一切修德。殊不知修德有功,性德方顯。若論性德則一切蠢動含靈都本來是佛;倘無修德,又與那些蠢動之類有什麼分別?所以《要解》說:“偏重自佛,即是我見未忘;諱言他佛,卻成他見顛倒。”進言之,自他不二,才是圓融無礙之旨。佛法是無盡藏,切莫得少為足。

(3)信因。因和果也是一對。因果問題很重要,一個人若真深信了因果,就不同於普通人了。若真信善因得善果,惡因得惡果,便知一切皆有前因,用不著貪求、計較、分別和營謀,便減少無窮的煩惱與過失。欲深知因果,必須明三世因果。三世即過去世、現在世、未來世。佛經說:“欲知過去因,現在受者是。欲知將來果,現在作者是。”現在我們都得人身,這是由於過去生中,曾種持五戒之類的善因。至補在座諸位,能來參加當前殊勝的“念佛七”道場,其中許多位還是久修居士、出家大德、寺院長老,這都是過去多生的善因,不於三四五佛而種善根,已於無量佛所種諸善根。這說明欲知過去所種的因,只看當前所受的果,就清楚了。至於將來的果呢?那只看現在所種的因。現在大家從發菩提心,打七念佛為因,所得之果就是往生極樂,蓮池化生,證不退轉,都是阿鞞跋致,並且等同在兜率內院的彌勒大士。可見三世因果極為重要。但世人對此很難生信。所幸當前國內外有識之士,重視了這個問題,做了大量的調查研究,發現許多能記憶前生的實例,並且已有用英文寫出的專題報導。至於我自己最近也聽到青海省會附近所出現的一件實例。該地村中有一個幼童在初能說話後,即向父母說,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我父是××,我母是××,我名××,我村是×××。於是這一奇聞立即傳播出去。所巧者這幼童所說其前生父母,離開他的家只十幾個村。聽到後即去訪問,相見之下,證實無誤。孩子認識來者正是前世父母,父母證明童子即是已故愛子。於是這一幼童就有了兩套父母。這一事實很能說明問題。更有趣的是:上海某居士(電機工程師)最近親自在各地調查,在我國西南發現了另一實例,與上述者如出一轍。

  至於人死如燈滅之說,看來要站不住腳了。大科學家們,已有了新的體會,例如大科學家薛定鄂,是量子力學的權威,近來研究生命科學,薛氏說:“我在母胎時,並不是我生命的開始,我是依照了過去的藍圖,而出現我的生命。我的死亡,也並非我生命的結束。”薛氏之說生前已有藍圖,死後生命並不結束,恰恰否定了人死燈滅之俗論。至於“藍圖”等。則相似補我教所說阿賴耶識,即第八識。此識含藏一切種子,我們的現在世與將來世都決定於此識中的種子。所以我常說佛教是極科學的。我是學自然科學的,我了解科學,我敢這樣說。

  因果不虛,欲免惡果,必須不造惡因。欲求善果,務要先種善因。故雲“菩薩畏因”,先從因上努力。眾生顛倒,不明因果之理,例如惡徒行凶,當宣布立即槍決時,嚇得雙腿都軟了,這就叫眾生畏果。遇到惡果,便害怕了。他如知道畏因,便不至於行凶作惡,肆無忌憚,當然也就是避免死刑的惡果。

  在信因之中,最殊勝之因,莫過於《要解》所說:“深信散亂持名猶為成佛種子,況一心不亂,安得不生淨土?”散亂心中念佛,都會成了成佛的種子。例如經典中說,佛在世時有一老人來求出家,捨利弗用慧眼觀察,看出老人八萬劫以來,未種善因,不准出家。老人大哭,佛聽到後,叫捨利弗准他出家。因為老人在八萬劫前是一樵夫,一次在山中打柴遇虎,逃避上樹。虎過後,放心了,念了一聲“南無佛”。此一老人在八萬劫前,在驚亂中念了一聲佛,八萬劫後,憑此善因,遇佛出家,後證阿羅漢果。又如《法華經》說:“若人散亂心,入於塔廟中,一稱南無佛,皆已成佛道。”由上可見,散亂之心,稱佛名號,尚有這樣殊勝功德,何況一心念佛,能念到一心不亂的境界,焉有不能往生之理?信願持名是往生的親因,從此妙因必得往生的妙果。正果老法師在起香日開示大眾“ 期以證”,可見這個道場不是通常地隨喜結緣,而是要在這七天之內達到一心不亂。念佛達到一心不亂就決定往生。曾有人問蕅益大師說:“人若在念佛七日念得一心不亂之後,又造惡業,仍能往生否?”大師答得好,大師說:“果得一心不亂之人,更無起惑造業之事。”我現在做個比喻,例如燒開水,水燒開後,便已消毒,可以放心飲用。縱然放涼了,也是涼開水,依然可以食用。反之,這一壺水,今天放在爐上,燒五分鐘,拿下來放涼,明天又放在爐上燒五分鐘。這樣燒一百年,始終不能當開水用。大家蒸飯,也是同樣道理,要一口氣成功,免成夾生飯。我們用功,也正是這個道理。現在的道場就是希望在這幾天之內把水燒開,這就是 期取證。經中所說的一日,是指甘四小時。所以在道場內要一心念佛,出道場回到家中仍應一心念佛。不要回家就看電視等,心就亂了。家務盡量安排好,可以在七日之內,下至只是一日,專心持念。我們現在所念這本《阿彌陀經》是姚秦時代羅什大師所譯,要求念到一心不亂,唐玄奘大師所譯此經中則把這一心不亂譯為“系念不亂”,兩譯合參便知羅什大師的“一心”才相當於玄奘大師的“系念”,就是說一心是指專心持念心不散亂。不是指事一心與理一心。因事一心則消除了見思二惑,理一心則可破無明,都是甚深境界。現在合參兩譯,知道一心同於系念,所以我們真實發心,老實念佛,綿綿密密,精進不已,以此為因,必得往生極樂的妙果。至於現在達到一心不亂也是可能的。往生時品位就更高了。

(4)信果。《要解》說:“深信淨土諸善聚會,皆從念佛三昧得生。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亦如影必隨形,響必應聲,決不虛棄。是名信果。”可見,信果就是要信從念佛之因,得往生之果。深信極樂淨土中“諸上善人,俱會一處。”都是由於念佛念到一心不亂,入念佛三昧而往生極樂世界的。諸大菩薩亦復如是。例如此界最尊的普賢文殊兩大菩薩,乃釋尊的脅侍。在《普賢行願品》中,普賢發願偈為:願我臨欲命終時,盡除一切諸障礙,面見彼佛阿彌陀,即得往生安樂剎。再看《文殊發願經》,文殊發願偈為:願我命終時,盡除諸障礙。面見阿彌陀,往生安樂剎。以上兩偈實質全同,五言偈即從七言偈精練而成。又《文殊說般若經》說:“系心一佛,專稱名字,隨佛方所,端身正向,能於一佛念念相續,即是念中能見過去現在諸佛。可見念佛功德難思。上至文殊普賢諸大菩薩,悉皆念佛求生極樂國土,諸上善人下至一切人民,皆因念佛而得往生。皆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又如自身之影,必隨自身;空谷回音,必應於響。從因得果,果不離因。念佛之功,功不唐捐。往生之願,決不虛發。能這樣信,名為信果。

(5)信事。事與理是一對。事是事相,理是本體。事相就是事物與有形無形種種諸相。眼前所見,幡幢香燈,男女老少,以及大地山河,日月星辰,飛禽走獸,鱗介爬行,六道輪轉,生生死死,萬事萬物,都是事相。對於所有這些事相,若問它們究竟以什麼為本體呢?從科學上說,宇宙萬物推其本源,不過是由一百多種原子所組成。這一百多種原子,它的本質呢?只是電、質子和中子。世間萬物只是由這三種“子”,若多若少配搭而成。若更問這三種子是什麼呢?當然小中還有更小,這是不可窮盡的。但我們可以這樣說,這些“子”都有二重性,即顆粒性與波動性。所謂“顆粒”者,只是能量在其場中某處的集中。因此可以說一切都是能量與波動。例如空中的電磁波,俗稱無線電波。波即是波動。可見從事相上看到萬象森羅,若論本質,只是能量與動相。若從佛法來說,那就深入了。例如當前我這個人,是個白發的老頭,再過些年送到八寶山一燒便沒有了,這是事相。若論本體,我的本性與佛相等,本來沒有生滅。這裡說的本體,即是理。理不是指道理,道理是知解,是人腦的產物,是有生滅的。可見用凡夫妄想的心,是不能真實明白經中事事無礙的妙理。本經是小本《華嚴》所顯示的,正是事事無得的不可思議的境界。想要明白,那只有真實發起大乘心,亦即菩提心,此心正是大悲大願大智的結合,才有希望,目前若未能深懂也很自然。當年佛說《華嚴》時,大神通如目犍連,大智慧像捨利弗、都如聾如盲,不能明白。現在我們聽了,有些不懂也就不用著急。好在這些妙理“一歷耳根,永為道種”。我們的阿賴耶識,像錄音機,都已記錄無失,成為種子。

  《要解》說:“信事者,深信只今現前一念不可盡故,依心所現十方世界亦不可盡。實有極樂國,在十萬億土外,最極清淨莊嚴。”事與理相對,境與心相對。心即是理,境即是事。前已闡明此心含容十方,此心不可窮盡。所以從此心所現的境,也不可窮盡。現代科學家已承認宇宙之大不可窮盡,地球是太陽系的一員,太陽系是銀河系的一員;銀河系也還是圍繞一個中心而在旋轉,所以必有更大與更大更大不可窮盡之天體。可見宇宙之大不可窮盡。科學家這一新認識,在佛經中早已說到。並且依佛教說,這不可窮盡的世界、都不在自心之外。因之,十萬億佛國之外的極樂世界當然不在心外。極 樂世界是實有,經中說“有世界名曰極樂,其上有佛,號阿彌陀”。這兩個“有”字,至關切要。極樂是有,並是真實的有。不同於眼前這個世界,目前雖有,而將來必然會壞和空。天文學家現已證實,有的星球已經衰老,有的正在變壞,有的正在崩潰。又有新的星球很年輕或剛剛出生。隕石的降臨正表明某個星球崩潰了。此世界在賢劫千佛都出世以後,也將從壞而空。將來又從空而成,由成而住。成、住、壞、空循環不已。但極樂世界“建立常然,無衰無變”。最極清淨莊嚴,超逾十方一切世界。

  《要解》還說,經中所說都是真語、實語,所以不同於莊生寓言。莊生即我國周代的莊周,他好為寓言,虛構一些內容,來寄托自己的本意,例如他說有個人名叫混沌,生下來沒有七竅。有人憐憫他,便給鑿開這些竅,等七竅鑿出後,混沌死了。這就是寓言。實在沒有混沌這個人,借他表示天地未分以前的不識不知。等知識多了。便是七竅有而混沌死。現在經中說極樂世界,這是真實有,不是寓言。我常說你如認為這個世界有,那極樂世界當然是有,並且是更堅固的有。以上說明信事。

(6)信理。理即是真心、實相,亦即全法界。法界即是一切眾生身,心的本體。《要解》說:“信理者,深信十萬億土,實不出我今現前介爾一念心外。以吾現前一念心性,實無外故。”介爾乃微小之意。我們當前這一念心性,雖然微小,但它本體等同法界。所以極樂世界不在我這一念心性之外,這方面前已說明,不再重復。

  下說:“又深信西方依正主伴,皆吾現前一念心中所現影。”“依”是依報,黃金為地、七寶樓台、八功德水是極樂的依報。依報屬於器世間“正”指正報,表有情世間。阿彌陀佛、觀世音、大勢至、文殊、普賢、諸上善人等,是極樂的正報。“主”指教主阿彌陀佛;彼土一切聖賢天人即是“伴”。極樂世界的依報正報、教主以及侶伴種種事相,皆是理體(即我微小的一念心性)所現之影。心性如明鏡,極樂依正主伴如鏡中所現之影。且能現影者,是我理體。故所現之影,不離鏡體。能現所現,純是真心,影雖多種,同為實相。

  以下四句說“全事即理,全妄即真,全修即性,全他即自。”這四句表理事無礙法界。《要解》這一小段,具有《華嚴》所說的四種法界。一念心性是理體,所以文中的“一念”,表理法界。西方的依正是事,表事法界。現在這四句中,第一句就是,“全事即理”,事就是理,彼此不相妨礙,故表理事無礙法界。凡夫看來,事理是對立的。若論理,則平等不二,同一體性;若論事,則萬象森羅,千差萬別。於是誤以理為空,事為有,空有對立,事理隔絕,於是便有礙了。殊不知理事相即,本來無礙。這四句下面“我心遍故,佛心亦遍,一切眾生心性亦遍。”等三句表事事無礙法界,奧妙精深乃“華嚴”所獨有。理法界,事法界,理事無礙法界,事事無礙法界,稱為四法界。

  為什麼可以說“全事即理”呢?道理很深,不是凡夫的情見所能推測。所以需要通過譬喻,來做一點粗淺的說明。先可用金子的器皿來做譬喻,例如在故宮珍寶館中,我們可以看到金塔、金佛、金盆、金碗等等,金代表本體,代表理,塔等就是事相。這樣說也只是打個極粗淺的比方,若論實際,金子也是事相。世間沒有一樣東西,可以用來譬喻理體。正如南岳讓禅師的話“說似一物即不中”現在只是勉強才利用金來表示理體,便於理解。可見佛法微妙,不是世間一切事物,所能比類。我們現在因為塔佛盆碗等物的本體都是金,所以說金是理,塔等是事。例如金面盆,這個面盆全體都是金子,也就是說整個面盤是金,金是理,面盆是事,所以說“全事即理”。再進一步看,事有生滅,金盆放在熔爐裡便熔化了。面盆沒有了,即是滅了。金子如舊,並不新生。這就表明事相有生滅,本體無生滅。面盆全體是金,表“全事即理”。金子熔成面盆,表理體成事。理事交徹,彼此無礙。又事相是有差別的,塔佛盆碗,種種不同是差別。理體則是無差別的。塔佛盆碗的本體全是金,金無差別表示理無差別。有差別與無差別是一對矛盾,凡夫認為是對立,即是有礙的。可是利用金與器的譬喻,我們從現象說善佛盆碗都不同,從本質說,塔佛盆碗都一樣。於是有差別與無差別同時成立,這就是無礙。

  再可以打個譬喻,如水與波。潭澄無風,則水中能現月影,風吹水動,水面生波,水中便不現月影。水代表本體,波即是事相。波的大小,小如皺紋,大如山岳,波小時可以載舟,波大時可以翻船。波有千差,水只一體。若問波是什麼?波全部是水,所以說全事即理。再者自心是理,萬象是物,事即是理,物即是心。所以佛教中,心物是不二的。(當前亞原子時代的歐美科學家們對於心與物,也正在螺旋上升為一元論。)

  至於“全妄即真”呢?妄者虛妄,指妄心、妄想,從妄想而出現種種妄境。真者真實,指真心和真如。為什麼說妄即是真?這又有一個譬喻。例如水與冰。水表真如,冰表虛妄。冰是從水凍結而成的,表示妄也是依真而起。水可任意倒入種種形狀的器皿,都相適應,毫無妨礙。一旦成冰就不行了,就處處有礙。冰與水有什麼分別呢?冰只是多了點寒氣;凝凍成冰了。消除了寒氣,冰仍舊是水,可見妄即是真,本來不二。

  “全修即性”者,修指修行,性指自性;又修指修德,性指性德。本來是佛,這是性德,乃自性本具之德,亦即《觀經》“是心是佛”。但修德有功,性德方顯,所以《觀經》又說“是心作佛”。《觀經》這八個字應一氣讀,不宜分割。既然“作佛”,便是修。但“作佛”之心,本來是佛,即是性,所以說性修不二。再者修德屬始覺智。凡夫是不覺,修行人發菩提心自覺覺他,這是始覺。始覺若合本覺,便趨向究竟覺,性德是本覺理,修德是始覺智。這裡又有一個譬喻。理如鏡,智如鏡上所生之光。鏡光生於鏡體,智光正是生於理體。但以本心之鏡,久被無明垢染遮掩,故應修持,使鏡重光。但是光即是鏡,並非他物。故始覺智即本覺理,所以說“全修即性”。

  第四句是“全他即自”。自指自性,他指佛與眾生,包括一切器世間與有情世間。一切世界的正報與依報都是他,前已說明也都是我自心所現。所以說全他即自。《華嚴》說:“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所以自他不二。

  以上這四句表理事無礙法界。大乘經典均有同樣開示。例如《金剛經》說:“所有一切眾生之類……,我皆令入無余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終日度生是事,終日無度是理。度而無度,無度而度,故理事無礙。暑期中五台山通願法師開示學院一學僧說:“無眾生”,也正是這個道理。從事相看,眾生如波,有生滅。若透過現象看本質,只是水,並沒有波,所以說沒有眾生。

  此下“我心遍故,佛心亦遍,一切眾生心性亦遍。”顯事事無礙法界,其理更深。當年華嚴會上大羅漢亦不能明白。事事無礙,指事相與事相,稱性融通,亦皆彼此無礙。一事與多事也彼此無礙。一多相即,大小互容,重重無盡。多中含一,一中含多,這就叫一多無礙。這都十分難懂。例如說全體包括局部,這毫無疑問,但如說局部包含全體,大家便不理解了。因為這是凡夫的情見所不能接受的,所以還要作個壁喻,再以波同水為例:波是事,水代表理。多波攝每一個波,這是常情,現在加上一句,每一個波攝多波,這就費解。其道理就在一個波的本體是水。此水包攝一切波,於是這一波就含有多波了。這就是一多無礙的淺說。《要解》又以燈光為喻說:“譬如一室千燈,光光互遍,重重交攝,不相妨礙。”就像現在我們這佛殿之內,懸掛了許多盞電燈,佛前還供著明燭,所有這些發光之物,所發的光都遍照全室,這也就像佛的心、眾生的心、諸位的心、我的心都遍滿全法界。彼此沒有妨礙,所以說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並且室內千燈之光,每一燈光遍入於一切燈光,每一燈光含攝一切燈光。一遍於多,多遍於一。多中攝一,一中攝多,互相遍滿,重重攝入。相融無礙,不可思議。這就是《華嚴》十玄門中一多無礙法門的淺說。至於一中有多,也即是局部包括全體,還可以最新的科學成就來證明。用激光技術拍成的立體照像也稱全息照像,拍出的影像是立體的。如給我黃念祖拍照,所顯出的便不是平面的影片,而是如塑像一樣的立體像,我們將看到就如同真人的黃念祖在這裡。這個底片,被打碎,只須取出其中一個小小的碎片.底片是全體,碎片是局部,可是碎片仍然可以放出完整的黃念祖,只是形象稍小一點。可見局部中仍然包括了全體中的一切信息,這就是一中有多的科學證明。

  以上所說的內容這樣難信,我們信它有什麼好處嗎?這就因為具足六信,才是真信。真信的功德是不可思議的,蓮宗十祖截流大師《勸發真信文》說:“苟無真信。雖念佛持齋放生修福,只是世間善人,報生善處受樂。”這就是說沒有真信,縱然念佛修善,但不能往生極樂,下世可生善處享樂。大師接著說:“當受樂,即造業,既造業已必墮苦。正眼觀之,較他闡提 陀羅輩,僅差一步耳”! 陀羅指以屠殺為業之惡人,闡提乃斷善根無信之人。大師此說發人深省。苟無正信,縱然修善則來世享福,在享福時必定造業,既造惡業,必受惡報。所以說,用正眼看來,沒有真信而念佛修善之人,比闡提與 陀羅的受報,只是在時間上稍緩一步而已。可見真信萬分重要。

  那什麼是真信呢?大師說:“①信我與彌陀,覺性無二,我雖昏迷,覺性未失,一念回光,便同本得。②信性雖無二,位乃天淵,佛是究竟佛,我則隨業流轉。③信我是彌陀心內眾生,佛是我心內之佛。億佛念佛,必定見佛,這就是說我與彌陀水乳交融。例如在牛奶中加一些水,於水中有乳,乳中有水,互融互攝,無毫厘許間隔。所以我們念佛,自然感應道交,如磁石吸鐵。

  截流大師的真信,與《要解》的六信是一致的。其中都有事有理,並且是理事圓融。現有許多人,有的肯信事,而不肯信理。又有人重理,而不肯信事,看不起念佛法門,認為是愚夫愚女所修的法。以上這兩類人中,後者的病更重。蓮池大師說:“迷理執事,不虛入品功。”這就是說,有人雖不信理,但能信極樂是實有,相信念佛可以往生,於是懇切發願,老實念佛,也可以往生,所以說“不虛入品之功”。只是品位不會高而已。反之,如果只是執理而不信事,自身於理雖生淺信,但自心並未開悟。於是就廢除了修持,不肯念佛,不願求生淨土。蓮池大師批評這類的人說:“執理廢事,反受落空之禍。”此處為什麼用一個“禍”字?這正如永嘉大師《證道歌》所說:“豁達空,撥因果,莽莽蕩蕩招災禍。”執理不信事的人,談玄說妙,自認高明,埋頭研究,不去修持,一無所得,甚至撥無因果,故反而不如僅能信事的人。

  對於《要解》所說六信,能生實信;必生殊勝功德。能信因果,便自然止惡修善。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再能信他,信本師釋尊的教誨,阿彌陀佛的大願、六方佛的證明,於是自然就能信事。信經中的兩個”有”字,西方有極樂世界,有阿彌陀佛。於是發願求生,老實念佛。這樣於六信中生起了四信,就必能往生了。進一步如能六信具足,其功德更是殊勝,決定往生並品位甚高。信願持名,不但是臨終往生,若人根器猛利,修持精進,於現生就有不可思議感應。晉代有一窮苦的人,生活困難,起厭離心,乃專誠念佛七日,感阿彌陀佛現身說法,當下悟無生法忍,號覺明菩薩。《觀經》中,韋提希夫人,只是在家婦女,聞經見佛,也獲無生法忍,可見這個方便門,普被三根,上至文殊、普賢也不屈材,下列五逆十惡,亦可念佛往生。上智下愚,悉蒙法益,這是希有之事。又例如有醫生能醫不治之症,當然是良醫。五逆十惡就相當於病入膏肓的病人,而持名法門仍可救度,可見阿彌陀佛是大醫王;可見淨土法門能度下根,甚至惡逆,正是它的殊勝希有之處,焉能因它能度下愚而輕視之?

  或有人說,在科學昌明的今天,你們還在念佛是不是搞迷信呢?不是的,信佛不是迷信。科學愈昌明,佛教也愈昌明,前幾天們《北京科技報》刊登一段報導,題目是“西方科學家的東方哲學熱”,介紹西方科學家們正在熱烈研究東方的《老子》、婆羅門教與佛教。前凡年科學畫報發表一篇短文,題目是:《科學思想的無價之寶》,內中介紹研究高能物理以及生命科學等等科學界的第一流人物中,許多人把佛教思想看為寶物。又如《現代物理學與東方神秘主義》一書,(根據F 卡普拉的《物理學之道》編譯,原著是英文)其中說到:“現代物理學的概念,與東方密教哲學所表現出來的思想,具有驚人的平行之處。”“平行之處”指兩者極為相似。可見我們不是迷信,一點也不落後。我們應當堅定信念,積極貢獻力量,發出佛教的光輝,來促進中國的現代化和世界文化的飛躍,並為眾生謀求徹底究竟的真實之利。

(四)發願
  信願持名為宗,底下談願。願就是“厭離婆婆,欣慕極樂。”對於娑婆世界我們毫無貪戀,願意出離,一心所向往的只是極樂世界、這就叫作願,願很重要,所以說金剛非堅,願力為堅。金剛石的硬度最高,可以磨毀寶石玻璃、瓷器等,但金剛仍不算最堅,唯有願力是最堅的。《普賢行願品》說:人們臨終時,一切諸根都敗壞了,一切辦法都沒有了,只是這個願王不相捨離。可見願的重要。願是铠甲,當我們要出生死、要同生死敵人做一決戰的時候,什麼是我們護身的铠甲?就是願。蕅益大師指出,往生關鍵,就是信願。大師說能不能往生,就看你有沒有信願;至於品位高低,那在於念佛的深淺。可見往生關鍵是正信切願。有了正信,有了切願,乃至十念都可以往生。所以《要解》說:“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要解》復說:“若信願堅固,則臨終十念、一念,亦決得生。”信願要是堅固了,你臨終能十念,那怕只是一念也能往生。《寶王三昧論》說,臨終一念也可以往生。反過來說,若無信願怎麼樣呢?《要解》說:“若無信願,縱將名號持至風吹不入、雨打不濕,如銅牆鐵壁相似,亦無得生之理。修淨業者不可不知也。”由上可知,我們若不先去解決“信願”這個往生的關鍵,不在這關鍵問題下功夫,只是肯念,於是在缺一不可的信願行三資糧中,已缺了二個。如同三條腿的香爐,只剩下一條腿,能有一條腿的香爐嗎?所以說念得”風吹不入,雨打不濕”,如銅牆鐵壁一樣,也沒有得生的理,可見化時間來研究信願是十分必要的,因為這是往生的關鍵。

  願的內容很直截,即厭離娑婆,欣求極樂,蕅益大師說,“娑婆即自心所感之穢,而自心穢,理應捨離”,娑婆的髒穢,正是我們自心所感召的。既然是自心所感的,那麼就好辦了!都是我自己生出來的,現在我不要它了,豈不是很容易!《要解》又說:“極樂即自心所感之淨,而自心淨,理應欣求。”極樂也即我心本來所感的,心淨則土淨,我自心本淨,所以我理當欣求淨上,如經典中說,釋迦牟尼佛在世的時候,有人問佛,其他佛國那麼清淨,釋迎牟尼佛你這個國上為什麼不清淨啊?釋迦牟尼佛就以足趾按地一下,這個世界頓時清淨,與極樂世界等等國土同樣清淨莊嚴,沒有分別。可見此土何嘗不淨,只是因為我們的自心不淨而已。再有一個問題,就是說十方都有淨上,此土也是淨土,為什麼釋尊獨勸我們往生極樂世界呢?這就顯示出阿彌陀佛大願王超勝獨異的特點。十方與此界都有淨土,但是不容易生。例如考大學,各校的錄取標准不同。這個暑假有人考道都醫科大學考了四百五十分沒有考上,可是四百五十分考其它大學就都可以考取了。那首都醫大要求四百九十分,它的錄取分數高。又如《藥師經》中說,若人念藥師佛名號或《藥師經》,藥師如來在這些人臨終時,派八大菩薩護送往生極樂世界。這也是要求的分數高,往生藥師佛國土是不容易的。諸方淨土若不是斷了見惑思惑生不了,甚至需要在破無明後方能往生。但是阿彌陀佛那裡:投考者能有一百五十分就都要,當然交白卷是不行的。一個學生考一百五十分,一般都能達得到。但是一旦考進這個學校,便沒有降班,沒有開除,保證個個是博士,是大科學家。都大成功;保險你成功。這就是說個個成佛啊!所以阿彌陀佛是大願王,他招收極廣,教育極精,凡有來者,必定成功。所以這個學校我們要去。

  再者,厭離娑婆的厭字很重要。有些修行人,未能出苦,就是由於還沒生真的厭離心,對於這個世界的苦、空、無常、無我認識不深。首先談苦。人生有種種苦,命說八苦交煎。這八苦即是生、老、病、先、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苦。現在先談生苦。人在做胎兒時,在母腹之中,受寒、受熱、受壓、受擠、暗無天日,不能自在。分娩時如山夾體,倒立而下,十分痛苦。這是粗提一下生苦。至於年老,耳聾眼花、背曲腿僵、牙齒脫落、行步艱難、腰酸背痛,渾身是病,也是很苦。例如我岳父在他九十多歲時,他住在醫院裡,渾身是說不出的難過。醫院的院長說你身體的難過,只有你這樣高壽的人,才能享受,因為別人活不到這個歲數。這說明老苦很重,並且是愈老愈苦。至於病苦,一般都有體會,現在不提。再有死苦,死苦如活牛剝皮,生龜脫殼,像風刀解體,這個苦很是可怕,更可怕的這個死不是只死一回,而是生生死死沒有盡期的。其於那就是怨憎會苦。自己碰到的人,總是常常給自己找麻煩,越是可怨可憎的人偏偏會合在一塊了,這就叫怨憎會。愛別離苦,那就是跟談得來的,有感情的,彼此相愛的人,偏偏要分離,生離死別也是苦不可言。再則,求不得苦,人人有個求不得苦。你要求的,就是沒有;自己最希求的,偏偏求不到。末後是五陰熾盛苦。色受想行識,這是五陰。這五樣東西,把你纏縛了,使你不能出離。此土是八苦交煎,還有什麼可留戀的,故應厭離。

  其次談空。一切有為法都是如夢、如幻、如泡、如影,都是虛妄,轉眼成空,一切都不真實。例如肥皂泡,五顏六色,光彩奪目,但一轉眼就破滅了。第三,是無常。佛在世時曾問弟子:人命有多長?一個人說人命在旦夕之間,佛搖頭說:你不懂得。第二個人說在飯食間,吃一頓飯的時候就能沒有命了,佛還搖頭說:你也不知“道”。又一個回答說:“人命在呼吸間。”這口氣出了,下口氣進不進不知道。佛說:你知“道”了。可見人生真是無常。今天雖好,明天怎麼樣很難說呀!第四,是無我。哪裡有真實的“我”?只是一個“肥皂泡。可是世人處處愛這個“我”,貪著錢財,有了財,自己就可以受用。貪色,就為了快樂。貪名可以榮耀。貪吃就可以享口福養身體,貪睡為了安逸。可是他不知道,自身只是個肥皂泡。任你怎麼去愛護它,也是保不住的。以下我再補充一點厭離的理由,就是這個世界退緣大多,生命太短了,佛法是如此之深,如同大海。可是學習的時機,即我們的壽命,又是這麼的短,難過百年。所以很難啊!並且處處是退緣。逆境叫你退,還容易克服。最麻煩是順境來了,這個順境纏縛人啊!因此叫進一退九。

  《要解》續說:“厭穢須捨至究竟,方無可捨。欣淨須取至究竟,方無可取。故《妙宗鈔》雲:取捨若極,與不取捨,亦非異轍。”也即是說厭捨這個穢土,需要捨到究竟徹底,捨到沒有再可捨之時為止。你欣慕淨上,也要取得徹底,到沒有再可取之時為止。宋朝四明尊者,為《觀經》作了一個注解叫做《妙宗鈔》。在鈔中提出這麼一個問題,有人問:至理是不垢不淨,無取無捨,你還要捨干什麼?《妙宗鈔》回答的非常好,他說:“取捨若極,與不取捨,亦非異轍。”(轍指車轍,古代都是大車,車在土路壓出兩條轍。)也就是說:你取捨得登峰造極了,就同“不取不捨”不是兩樣。這話很難懂。圓瑛老法師有個解釋,他說你若橫超三界,永離諸苦,再也不用捨了,方叫捨至究竟。什麼叫取至究竟呢?若求生極樂,到了直上蓮台,永受諸樂,才叫做“方無可取”。由於經論中的言句,往往有無量義,所以我從另一方面補充一點拙見。我認為一個取捨到極點的人念佛,與那個不取不捨的人念佛是平等的。一個人若捨到極點,對於娑婆世界一點也不留戀,一心所向往的只是極樂世界。在念的時候,就只是一句阿彌陀佛,自然不會再打閒岔。只剩下一條心,只是在念佛,這就同那“不取不捨”的人在念佛是一樣了。再看蓮池大師的《疏鈔》說:“至心念阿彌陀佛一聲,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良由正指理一心故”。《疏鈔》解釋《觀經》中五逆十惡之人臨終念佛,每念一聲,可以除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五逆是殺父、殺母、殺阿羅漢、出佛身血、破和合僧的罪人。這種人臨終念十句,每念一句就能消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而且能往生淨土,其原因就在於這時念佛達到了理一心。入了理一心,就是入了實相。所以出生上述的不可思議功德。惡逆的人不信地獄天堂,認為是騙人的。可是他臨終的時候,《觀經》中說“地獄眾火一時俱至”,他看見了地獄了,那裡煎炸活人同炸餅一樣。他一看自己就要進油鍋,他不敢當這油餅呀!他是真的看見了,他就怕了,這個油鍋可真不能去呀!我得出離呀!這時他的厭離之心達到極點。可是怎麼能救我呢?當聽到念佛可生極樂世界,就永可免除生死之苦了,這個惡人若是聞而能信,必然一心求救。取也取到了極點。他這樣念阿彌陀佛就與理一心的念佛相同了。以上都是說明取捨到了極點,同不取不捨平等平等,不是兩轍。所以許多老年人,不多求學問,一心求生,老實念佛,倒能成功。因為他們暗合道妙。所謂暗合,就是說不用懂多少玄妙的道理,只是信願持名就這麼念。不知不覺就同不取不捨,同理一心平等了。不知不覺自然契合了真如實相。所以這是暗合道妙,巧入無生。行者雖不懂玄妙的道理,但能信願持名,不知不覺就暗合實相了。阿彌陀佛的大慈大悲就在這裡。

  以上說明了。取捨達到極點,便與不取不捨相等。現在從反面來看。《要解》說:“設不從事取捨,但尚不取不捨,即執理廢事。既廢於事,理亦不圓。”這就是說如果放棄了一切取捨,放棄了一切修證,只要不取不捨。於是這就是執著了理,廢棄了事。這就等於在“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中,只要“是心是佛”,而不要“是心作佛”。佛的話,你只承認了一半“是心是佛”,這是理,這是性德。你死守住這個理,但對於“是心作佛”呢?這是修德,則不要了。這就是執理廢事,佛說的話被你砍掉了一半。你既然廢了事,把佛的話砍掉了一半,你所執的這個“理”,就不可能是圓滿圓融的理。同時你認為已明白的這個“理”,也沒有真明白。實際上,理事不二,本來不是對立的。所以《要解》說:“若達全事即理,則取亦即理,捨亦即理,一取一捨無非法界。”如果能夠通達信受前面說過的“全事即理”的道理,那麼你取,取也是合於理體,合於如,合於相,合於第一義谛的;你捨,捨也是合於理,合於第一義谛,合補於如實相。一取一捨都是般若的大用,於是就縱橫自在,取捨自如了。所以捨穢土你只管捨,求生淨土,你只管求,這即是真如實相,即是第一義谛。所以說“一取一捨無非法界”。蓮宗祖師道綽大師曾說:“若始學者,未能破相,但能依相專至,無不往生,不須疑也。”這即是說你還未能破相,那你就先別管著相不著相。只是專心去念佛,決定往生。所以第一步你先不要求離相,你就是深信切願老實念佛。你就這麼念,你就往生。這是大祖師的話,所以就是這麼直截了當。

  發願往生淨土,就不能腳踩兩只船。若是又留戀世間,又想去極樂世界,這個願就不真實了。所以要往生,就必須具有正信和真實的願。六信裡面,我們開始可先信一兩樣。首先應信因果。如能信事信他,就會發願。發願之後就會持名念佛。我們通過實踐就更能增加信心,從信事信他可慢慢發展為信理信自。信心一深,你的願就切了,願切了你就念的更專誠了。信願如果真有了,乃至十念,決定得生。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所以我們要在信願上多用心。

(五)持名
  願能導行,既有信願必然引起持名妙行。《要解》贊歎持名功德說:“言執持名號一心不亂者,名以召德,德不可思議故,名號亦不可思議。名號不可思議故,使散稱為佛種,執持登不退也。”持名是橫出三界的妙行。別的修行是難行道,持名是易行道。這是什麼道理呢?因為“名以召德”。這個名字,就給你招來了萬德。阿彌陀佛名號,稱為萬德洪名,由於這是萬德莊嚴所成就的佛名。萬德不圓滿,怎麼能成佛?既成了佛,名叫阿彌陀佛。這個阿彌陀佛名號乃是萬德所成的。如蜜蜂采集了多種鮮花,釀成了蜜,我們吃的是蜜,不要真截吃花粉。我們念佛,同於吃蜜。這是佛采百花之精而成的蜜,我們食蜜即是吃了百花之精。佛的名號就是蜜,這是萬德莊嚴圓滿的果實。佛成了佛了,成就言名號,所以這個名號就具有萬德。你念這個名字,就招來名號中的萬德。如果還不容易體會,請再聽幾個譬喻。例如人們修房子,房上有了師傅,你作他的助手,師傅說我要灰,你就把灰給他拿上去了。要瓦刀,就把瓦刀拿上去,要頭把頭拿上去。師傅說的都是名字,但依靠名字他就招來所要的物品。說灰就招來灰,說瓦刀就招來瓦刀。所以你念阿彌陀佛就招來阿彌陀佛的無量光壽無量功德,這個名字就這麼重要。再有道綽大師《安樂集》中舉兩個例子。他說人要是被狗咬傷了,有個治法。把虎骨弄熱,然後按在被咬的地方按摩,就能治好。但是在得不到虎骨時,就可把自己的手弄熱,按在被狗咬的地方,嘴裡念老虎來了,老虎來了,也能治好。這不就是名字的作用嗎?底下還有道綽大師親自實踐過的例子。扭傷了腳可用木瓜弄熱之後揉腳。如無木瓜,就口念木瓜,道綽大師本人腳傷就是這樣治好的。把手弄的很熱,按在傷處揉,嘴裡念“木瓜”“木瓜”,真的好了。這就說明了名字能起實際作用,即是“名以召德”。由於佛的功德不可思議,所以名號的功德也就不可思議。佛的功德是凡夫所不能想得到的。大家都知道,在佛成道之前,魔來擾亂,可是魔所變美女到佛面前就變得丑陋不堪。又用種種武器向佛進攻,但一切武器到了佛的跟前都停在空中,它的尖端都是蓮花。魔就驚奇了,問佛有什麼功德,能有這樣威力。佛說你要問我的功德,地神知道,你問地神。於是地神就出來證明說,這個娑婆世界,沒有一寸土地不是佛當年為了救度眾生,捨棄生命而流血的地方。可見佛的功德難思。這個德咱們還能夠理解,至於佛在菩提樹下睹明星悟道的那個德,就更不可思議了。徹底打破無明,這個德怎麼能思議得到?所以《要解》說:“德不可思議故,名號亦不可思議。又“名號不可思議”,所以你散心念佛,仍能作為成佛的種子,何況執持名號達到一心不亂,焉有不往生極樂世界之理!一旦往生淨土,從此不再退轉。不退轉是位不退、行不退、念不退。到了念不退,念念契理,從容中道,心心流入薩婆若海,即一切種智海,亦即如來的果海。那還不成佛呀!念不退是別教初地菩薩和圓教初住菩薩才能證到的境界。往生的人不再墮凡夫地,叫作位不退。常住大乘,不墮二乘地,叫行不退。凡是往生的人都證位不退,同時圓證三不退。可見持名功德,真實不可思議。

  又淨土法門是易行道、是徑路,而持名念佛是徑中之徑。《要解》說:“諸經示淨土行,萬別千差,如觀像、觀想、禮拜、供養、五悔、六念等,一一行成,皆生淨上。唯持名一法,收機最廣,下手最易。觀像如《般舟三昧經》裡所說,專看佛像,這叫觀像念佛。觀想就是《觀經》裡所說,觀日、觀水、觀佛相好等等十六觀,這叫觀想念佛,都是淨土的行。還有五悔,是①忏悔,②勸請,③隨喜,④回向,⑤發願。六念是念佛、念法、念僧、念天、念戒、念施。所有這一切修行如果成就了,都能往生淨上。但其中有正有助,信願持名這是正行,至於禮拜、供養等等就是助行。正助齊修如同眾寶俱備,但持名念佛乃寶中之王。

  《要解》說:“唯持名一法,收機最廣,下手最易”在佛說八萬四千法門中,唯有持名念佛這一個方法,能廣泛攝受種種根機的眾生。上至文殊普賢,下及五逆十惡,都能契合,引導往生。所以說“收機最廣”。至於“下手最易呢?”人要開始修行,總得開步走,從原地邁出頭一步,,這就是“下手”。持名是最容易下手。剛會說話的小孩會念阿彌陀佛的很多,可見“下手最易”。由於持名法門這樣殊勝,所以“釋迦慈尊無問自說”。《阿彌陀經》沒有人提問,是佛主動對眾開示,這是特點,例如《金剛經》是須菩提問“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觀經》是韋提希夫人問,都是有人提問。唯獨《阿彌陀經》沒有人問,是佛自說。可見法門太殊勝了,沒有人會問到這裡。於是佛就興大悲、憫有情,主動告訴大家,乃“特向大智捨利弗拈出。”捨利弗在阿羅漢弟子中智慧第一。正因這個法門,須是有智慧的人,才能信受奉行。要知道能信就是大智慧,要能具足剛研究過的六信,那就是了不起的智慧,不可思義的智慧。為什麼能這麼說呢?《阿彌陀經》講了,這個法門是一切世間難信之法。不光是說這個地球上的人類難信,乃是說一切世間,包括各各剎土、各各種類的有情、不但包括凡,也包括聖,一齊都難信。既然如此,你能信難信之法,就說明你善根很厚,智慧很深啊!這是大智慧,不是普通的世間小聰明,所以這個法門特向大智的捨利弗拈出。《要解》用“拈出”這兩個字,很有深意。禅宗常說世尊拈花那樁公案。《要解》用了這個拈字,表明世尊說法,同拈花公案的拈出並無二致。於是《要解》就傾吐肝膽,稱性贊歎這個持名法門是“方便中第一方便,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這三句話都是佛之知見。所以印光大師極贊《要解》說,縱世尊親作也不能過之。

  第一句是“方便中第一方便”。什麼叫方便呢?通俗說來,方是方法,便是侈利。《法華玄贊》說:“施為可則曰方,善逗機宜曰便”就是說,可以作為標准的行動叫做方,善於啟發眾生的根器的,做便。又《大集經》說:“能調眾生悉令趣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名方便。”這就是說,能調理眾生,導引他們歸趣到無上正覺,叫做方便。現在《要解》說持名是方便中第一,就真實顯出持名的殊勝。為什麼說是第一呢?由於其他大乘的法門多是先悟後修,見道,修道,而後證道。粗淺說來就是看清了路,才能走路。走路就是修道,走到家才是證道。沒有看清路就要走,這就叫盲修瞎練與“煮砂作飯”。所以圓教須先悟才能修,至少應有個解悟,於是這下手就難了。下手都不容易,不要說證悟了。可是圓教中唯有持名法門下手最易,你只要信願持名就決定往生。再退一步說,你縱然信願還稍欠缺,但你不是會念佛嗎?你念一句佛都有無量功德,散稱都成為佛種,所以這個下手最容易,你念一句都有不可思議的功德。由於下手最容易,得果又極殊勝,所以說這是方便中第一方便。密部《大毗盧遮那成佛經》說:“大悲為根,菩提為因,方便為究竟。”悲心很重要。《普賢行願品》說:“一切眾生而為樹根,諸佛菩薩而為華果。以大悲水饒益眾生,則能成就諸佛菩薩智慧華果。”可見眾生是根本,用大悲水來灌溉這個樹根,才能成就佛的智果。“菩提為因”,菩提是覺悟。前已說過,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所以種菩提得菩提。以菩提為因,就是以覺悟為因,自然感得覺悟之果。眾生都在迷中,所以覺悟才是正因。至於“究竟”是什麼呢?。“方便為究竟”這個究竟的果,就在於究竟利他的方便上。但能信願持名,便生淨土證三不退。這是方便。倘若沒有這樣的方便,眾生就找不到一個能做得到的方法,而得度脫,那麼度生之願都變成望說。所以“究竟”之果就是在這個“方便”之法上。蕅益大師贊歎持名這個法門是方便中的第一方便,這話很有份量啊!持名法門是第一方便,還可從《首楞嚴經大勢至多薩念佛圓通章》得到證明。大勢至菩薩說,過去有佛叫作超日月光佛,教我念佛三昧。以下他就打了一個比方說:“十方如來,憐念眾生,如母憶子,若子逃逝,雖憶何為?”就是說佛想念我們,同慈母想她的獨子一樣,可是我們逆不孝,我們逃跑了。我們不想母親,不願意回來,那母親想念有什麼用。如果“子若憶母,如母憶時”,於是“母子歷生,不相違遠”,母子便不會再分離了。這個譬喻就說持名的方便。這可從凡夫的生滅心下手。眾生的心是生滅心,念念生滅,能從這個心下手,那就容易了。至於其它圓教法門,例如《圓覺經》說:“以生滅心,而辨圓覺,彼圓覺性,即隨流轉”可見拿生滅心想去分辨圓覺,那圓覺之性就隨著人的生滅心而流轉了,也就有生有滅了,所以說不容易下手。唯有超勝獨妙不可思議的念佛法門,可從眾生的心下手。《念佛圓通章》說:“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經中說明了就是從眾生心下手。就是從我們現在念佛的這個心,就這樣一聲接一聲的念佛,就必定見佛。專誠勇猛的當下就見佛,就與佛相去不遠。這裡所說“必定見佛”已極殊勝,下面還說“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就更微妙。就是說不須再用其它的方便之法,自然而然自己本心得到開明、開悟。悟得徹底那就是徹悟。如果能破一品無明,就證一分法身。破盡四十二品無明,那就是究竟佛。至於這個心怎樣開呢?就是念佛嘛!你就是像想念母親那樣,念念都是南無阿彌陀佛,就必定見佛,並且還會“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只是念佛,自然而然自心開明。十方諸佛和一切佛世界都是我這自心所現,這個心要開明了,即是禅宗的大悟。可見禅淨本來不二。這以下又打個譬喻說:“如染香人,身有香氣。”在香廠裡工作的人,身上就自然帶有香氣。從前用香熏衣裳,把麝香放在箱裡,衣服拿出來穿時,就是香的。這是自然而然的,你念佛就自然同佛一味。如同染香的人自自然然身有香氣,所以說念佛是方便中第一方便,還有比這更方便的嗎?念佛是小孩都會的,而所得的妙果,是無比殊勝。

  大勢至菩薩又說,我就是“以念佛心,入無生忍”,沒有靠別的方法。就從這個念佛的心入無生法忍了。“今於此界,攝念佛人,歸於淨土。”大勢至菩薩就在這個娑婆世界,攝受一切念佛的人,都回歸到淨土。所以我們念佛,就得到大勢至菩薩加持攝受。今天大家能夠參加道場,正是由於大勢至菩薩的攝受。末後大勢至菩薩說:“佛問圓通,我無選擇”這表示法法平等,無有高下。但平等不礙差別。若論應機,那念佛就是第一。所以說:“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得三摩地,斯為第一”念一句佛號,就把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一齊攝在佛號中了,一齊都清淨了。一心專誠念佛,一聲接一聲。於是念佛的淨念自然相繼。就是入三摩地的第一圓通之法。這裡所說的“三摩地”不是通常的正定、正受,而是楞嚴大定。它在果信叫作“大佛頂”,在因性叫做“首楞嚴”。“首楞嚴”可譯為一切事究竟堅固。修“首楞嚴”者叫做菩薩。證大佛頂者即是如來。大勢至菩薩說,欲入首楞嚴大定,在一切圓通法門中,念佛法門最為第一。由上可見,用眾生的凡心,信願持名,即可得無生法忍與首楞嚴大定的無上妙果。所以《要解》說持名念佛是方便中第一方便。

  “了義中無上了義”。“了義”是什麼呢?簡單說來,就是分明顯了真實究竟的義理。注解中的“分明顯了”,就是常說的了了分明。其中的“了”字,也即是了因佛性中的了字。台教說三因佛性。一正因,即“是心是佛”。二緣因,即“是心作佛”。三了因,即“究竟成佛”。這三因佛性也有個比方。木中有火,喻正因佛性。上古燧人氏發明了鑽木取火。鑽了木頭才能取出火來,所以鑽木就是緣因佛性。那麼什麼叫了因佛性呢?火出來了,木頭也燒盡了,一切都了,就是了因佛性。以下再引證幾段經文,《寶積經》說:“若諸經中,有所宣說,厭背生死,欣樂涅槃,名不了義。若有宣說生死涅槃二無分別,是名了義。”又《涅槃經》說:“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維摩經》《寶積經》也都有同樣的指示。

  所以佛教中“四依”非常重要。“四依”就是依智不依識,依義不依語,依法不依人,依了義不依不了義。

  “依智不依識”我們不能依靠意識。在八識中,眼耳鼻舌身和阿賴耶識都沒有問題,出生毛病的在於第六識和第七識。第六識就是要分別,第七識就是執我。如果依第六識第七識當家作主,那就是認賊作子。所以要依靠智慧。《大智度論》說:“智乃本心照明之德,可與法性契合。學人宜定止妄識,策發真智。”這就是“依智不依識”的道理。

  “依義不依語”。語是語言,義提實義,即是中道第一義谛。這本來不是文字語言所能表達,所以對於經裡的文句,應當深入思維其中的實義,而不是死抓住這一句的語言文字。如果這一句被你執死了,你自己也就被這一句執死了。所以禅宗說死於句下,就是說你在這一句下死了。所以不應該依語言,而是依止其中的真實之義。

  “依法不依人”。學法,求法、修法,所求所行的都是法。依靠法可以入道。關鍵是法。凡夫所說,若能契於正法,也應信受奉行。假令有人雖能顯現如佛之相好,但所說不契正法,於其所說,也應捨離,萬不可依靠。我們尋求善知識,不是看他是什麼地位。這位是佛學權威,那位是佛教團體的首長。專去聽這些頭銜,這就是依人。應該不論這些。我們只是看他的法如何,是不是契理契機。《圓覺經》告訴我們,凡夫想要得成聖道,首須尋求正知正見的人。經雲:“末世眾生將發大心,求善知識,欲修行者,當求一切正知見人。”怎麼認清善知識呢?應從他的正知正見,而不是從別的條件來選擇的。

  “依了義不依不了義”。都是佛經,經就有“了義”與“不了義”的分別。明白開示中道實相之義的是了義經。《涅槃經》說:“聲聞乘名不了義經,無上大乘乃名了義。”了義經說明究竟真實之理,如煩惱即菩提,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等。但在小乘法裡頭只是講苦集滅道、十二因緣,不說人人可成佛,只說證阿羅漢,這就是不了義的。所以說《法華》時就改變了,佛說阿羅漢,那是化城啊!又例如大乘始教,說修行三大阿僧祗劫才可以成佛,但闡提不能成佛。這是因為當時眾生根器不夠,只有這樣說才容易接受。但到後來開權顯實,就說人人都有佛性,闡提也成佛。這不就是矛盾了嗎?那麼依哪個呀?

  到底能不能人人成佛呀?我們應依了義教所說,人人有佛性,闡提也能成佛。這是實說。當我們發現經典中有矛盾,我們只能依了義的經典。凡是宣說中道實相妙理的經典,即是了義經。我們現在正念的《阿彌陀經》,就是以實相作為體性,統統說的是實相,所以是了義教。《要解》說:“離一切相,即一切法。離故無相,即故無不相,不得已,強名實相”
  極樂世界水鳥樹林等等莊嚴,都是事相。但全事即理,故水鳥樹林即是實相。全理成事,故一念心性,顯現極樂依正主伴,種種清淨莊嚴,故亦無不相。所以說“離一切相,即一切法。”要光是離一切相,那就成聲聞乘的偏空。本經是以實相為體,全妄即真,沒有一樣不是實相。以至一毛一塵,一一都是全體法界。所以《要解》說:“實相無二,亦無不二。是故舉體作依作正,作法作報,作自作他。”這就是說極樂的正報依報、法身佛、報身佛、自佛、他佛、教主人民等等都是實相的全部理體。又說:乃至……能信所信,能願所願,能持所持,能生所生……無非實相正印之所印。”本經不但深明理事無礙法界,並極顯事事無礙法界,所以說持名念佛法門是了義中無上了義。

  “圓頓中至極圓頓”。釋尊一代教化,華嚴宗把它分為五類,叫做五教。即小,始、終、頓、圓。①小乘教說一灰身滅智的:涅槃法。②大乘始教。是大乘教的初步。不說一切眾生都有佛法。③終教。說真如緣起之理。開權顯實,說一切眾生皆可成佛,但須經歷三大阿僧祗劫。④頓教。是不立文字,不依言句,不設位次,不論階梯,但以頓徹理性為教。《華嚴玄談》說:“頓诠此理,故名頓教。”又說:“頓顯絕言為一類,離念機故,即順禅宗。”即是說止教無言離念,合於禅宗。世尊拈花,迦葉微笑,拈花這一脈,因達摩東來,盛傳於我國。至於顯示頓教之理,不獨在不立文字的禅宗,在經典中也常透露。例如《圓覺經》“知是空花,即無輪轉。”“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首楞嚴經》中的“狂心自歇,歇即菩提。”都顯示不必安排,不須造作,直下便了,不歷階梯,不立文字,以心傳心的頓法。⑤圓教。是大乘中演說實法登峰造極之教,專接最上利根之人。圓是圓融自在,一切無礙之義。又。是圓滿具足、福足、慧足、明足、行足、圓全俱足之義。《華嚴》與《法華》都屬圓教,宣說圓融具德的一乘法。至於天台判教,分為藏、通、別、圓四教。對於圓教亦稱圓頓教。所雲頓者,頓極與頓足之義。由於諸法圓融,所以於一法中,可以圓滿一切法。一念開悟。就可頓時圓滿佛果,所以稱為圓頓。可見圓頓的法極端殊勝。在《要解》中說,持名一法,是圓頓中最極圓頓。也即是說,持名是圓中之圓、頓中之頓。蕅益大師為我們開示了佛的知見。如果圓字還很難懂,再打個粗淺的比方,例如桌子凳子都可推倒,但是圓球推不倒,圓球無論怎樣轉動,它都是直立不倒。從這粗俗之例,可使我們初步體會,圓體是圓轉自如,立處皆真。旋轉是隨緣,不倒是不變。眾生輪轉是隨緣,佛性不增不減是不變,故隨緣而不變,不變又隨緣。從這個比方,我們或可粗明圓融自在之義。可見我們的知見,若能契合圓宗,我們的見地也就圓融無礙,隨處皆真。更應注意的是,大師開示了佛的知見,直指持名之法最極圓頓。我們如能真實信受,即是接受了佛的知見。也即是說如來果覺的知見,化入我們因地的初心。既然佛的果覺入我因心,故我因心頓含果覺。

  以下《要解》為申明前義,引證了元中峰國師與蓮池大師所說:“明珠投於濁水,濁水不得不清。佛號投於亂心,亂心不得不佛。”之語。明珠指傳說中的一種寶珠,叫做清水珠。把清水珠投入到一盆污濁的水裡,這盆水就澄清了。這是一個譬喻,濁水喻我們的亂心,我們在亂心中念一句佛號,佛號就如清水珠。這句佛號投入我們亂心裡面,亂心就不得不立即清了,所以說“亂心不得不佛”也即是說,我們的亂心,不得不是佛心。直截了當,不可思議。所以說“念佛即是自心現”,又說“一聲佛號一聲心”。聲聲是心,念念即佛。所以《宗鏡錄》說“一念相應一念佛,念念相應念念佛”。正如密宗修本尊法,自身即是本尊。修觀音法,自己就是觀音。所以密宗與淨宗都屬於果教,都是從果起修的。凡夫念佛,即是從佛的果覺上起始修行。譬如從開荒、除草、選種、播種、選苗、除病蟲害、收割、脫粒、磨粉然後蒸成了饅頭,這就是譬喻佛在無量劫中,勤修六度萬行,處處為眾生捨身流血等等,無量功德圓滿。成就了萬德洪名,這是四十八願的結晶,也都是佛的果實。我們持名念佛就譬如吃饅頭。饅頭已蒸好,留給我們去做的只是吃,佛號已成實,我們享受現成,我們只須念,直接享受佛的果實。所以只要我們至心信樂,願生其國,乃至十念,皆得往生。可見信願持名之法,真實是第一方便、無上了義,和最極圓頓了。

(六)妙果
  信願持名為宗;橫生四土,一生圓滿是果,《要解》說:“信願持名,以為一乘真因;四種淨土,以為一乘妙果。舉因則果必隨之,故以信願持名為經正宗。”一乘即一佛乘,是唯一成佛的教法,不同於說有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的三乘法。《法華方便品》說:“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佛乘。”《法華經》以譬喻說法,其中有一個譬喻說,有一個破房子著火了,父親為了急救孩子,就說外面有羊車、鹿車和牛車,於是孩子們跑出而脫險了。但是外面並無三車,父親實際是給每人一輛大白牛車。“方廣平正,其疾如風。”三車喻三乘。大白牛車喻一乘。表人人皆可成佛。《要解》說,信願持名是一乘成佛的真實之因,有因必有果,這個真因必然得到四種淨土、一乘成佛的真實妙果。四種淨土,即是(1)凡聖同居士,(2)方便有余土,(3)實報莊嚴上,(4)常寂光土。信願持名而未能斷見思二惑的人,往生凡聖同居土。因為仍有二惑,故雖往生仍是凡夫。若能念到事一心,斷了二惑,就生方便有余上。若念到理一心並破無明,往生實報莊嚴上。破一品無明就分證一分法身,所以也分證到常寂光土。能生實報土那就是別教中的地上菩薩。一般念佛往生的人多半是生到凡聖同居土,但凡聖同居土也不離常寂光土。《要解》說:“是生同居,即已橫生上三土,一生補佛。”由於往生之人,都不退轉,智慧深廣,壽命無量,六時聞法,決定於此生中能補佛位。所以《要解》又說:“如斯力用,乃千經萬論所未曾有”。

  往生極樂,必登補處,見於《阿彌陀經》及《無量壽經》。《阿彌陀經》說:“極樂國土,眾生生者,皆是阿鞞跋致,其中多有一生補處。其數甚多,非是算數所能知之,但可以無量無邊阿僧祗說。”《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清淨平等覺經》(夏師會集無量壽經漢、魏、吳、唐、宋五種譯本而成之善本)中阿彌陀佛第三十五願名為一生補處願。願文曰:“我做佛時,所有眾生,生我國者,究竟必至一生補處。”往昔傳誦之《無量壽經》魏譯本文曰:“來生我國,究竟必一生補處。”兩本相同,可證凡往生者,必定於一生中定補佛位,同於現在兜率內院之彌勒大士,同名一生補處。這是阿彌陀佛的本願。佛既成佛,願已落實。所以帶惑凡夫,一旦往生,便是阿鞞跋致、究竟都是位齊補處,也即是一生成佛。如上勝因妙果舉體是不可思議。所以《要解》贊歎說“極樂人民,普皆一生成佛,人人必實證補處。“釋迦一代時教,唯《華嚴》明一生圓滿,而一生圓滿之因,則末後《普賢行願品》中,十大願王,導歸極樂。”由上可見,從凡夫心,以信願持名為因,決定能得往生淨土,位登補處,一生圓滿,一生成佛,不可思議的妙果。所以說這是方便中第一方便,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蕅益大師悲心無窮,感慨萬分。痛心疾首,大聲疾呼。接著說:“嗟乎!凡夫例登補處,奇倡極談,不可測度。《華嚴》所禀,卻在此經,而天下古今,信鮮疑多,辭繁義蝕,余唯有剖心瀝血而已!”大師說,凡夫往生,一例都成為補處菩薩,這是最奇之說,登峰造極之談。經中以《華嚴》最尊,但《華嚴》所獨明的一生圓滿之教,卻落實在阿彌陀經的大小二本。可是普天之下,從古至今,對此信受者極少,懷疑的人很多很多,雖有言教,但義理卻已隱晦。可哀可傷,所以大師悲痛至極地說“唯有剖心瀝血而已!”大師願剖出心肝,流灑熱血與我們相見,而如是說,希望世人於此生信。我今普願一切見聞此說之人,三復斯言,切莫再輕淨宗為低淺之法。章末復於《要解》外,更引蕅益大師一段開示。作為印證。蕅益大師雲:“念佛法門,別無奇特,只是深信、切願、力行為要耳!只貴信得及、守得穩,直下念去。或晝夜十萬,或三萬五萬,以決定不缺為准。畢此一生,誓無改變,而不得往生者,三世諸佛,便成诳語。一得往生,則永無退轉,種種法門,悉得現前。切忌今日張三,明日李四。……豈知念得阿彌陀佛熟,三藏十二部,極則教理,都在裡許;千七百公案、向上機關,亦在裡許;三千威儀,八萬細行,三聚淨戒,亦在裡許。”

(七)後語
  念祖這次向諸位匯報和請教,開始於七月初十日蓮花生大士聖誕,今日結束,又喜逢大勢至菩薩聖誕,因緣很好。現道場已進行至第五日,會中或有人會想到,打七已念到第五天了,盼能有見佛見光之類的感應,這對於修持很有妨礙。印光大師有一段開示,針對這個通病,一針見血,作了開示。印光大師雲:“光中用功,當以專精不二為主,心果得一,自有不可思議感通。於未一心前,切切不可以躁妄心,先求感通。一心之後,定有感通,感通則心更精一。所謂明鏡當台,遇形斯映,纭纭自彼,與我何涉?心未一而切求感通,即少此求感通之心,便是修行第一大障。況以躁妄格外企望,或致起諸魔事,破壞淨心。”我們對於印老這段開示,應銘記在心。

  末後,恭錄先師夏蓮老昔年在極樂庵念佛七道場所作四偈,這都是持名妙行的真實經驗。偈雲:
  其一
念佛最忌,精神渙散,字句模糊,
先快後慢,既無音節,又不聯貫,
心不應口,聲不攝念,輕忽養識,
古德所歎,如此念法,永難成片。
  其二
聲和韻穩,字正音圓,懇切綿密,
沉著安閒,聲合乎心,心應乎聲,
心聲相依,妄念自清。
  其三
佛號如珠,念頭如線,分則各離,
合則成串,心不離佛,口不離念,
如線貫珠,相續不斷。
  其四
未能一心,先求專念,未能不亂,
先學成片,真勤真專,功效自見,
無須問人,還請自驗。

  以上四偈是夏師關中真實受用,也正是念佛法門的要領。古雲欲知山前路,須問過來人,以上四偈,正是過來人所說的話。希望聞者與《要解》一並參究,深信切願,老實念佛。若能具足信、願、行三種資糧,必定圓證位、行、念三種不適。贅語已盡,末後普向十方三世三寶、在座大德信侶恭敬頂禮。

  乙丑夏,為本書三版,對拙著再作校訂。末後敬集《要解》文句,為一聯語,文曰:
  從事持達理持,即凡心是佛心。
  此真道破淨宗奧妙,畫龍點睛之妙句,念祖借花獻佛,謹此普作供養。
  八五年夏歷六月十九觀音大士紀念日黃念祖識於北京妙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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