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根活佛:生死的忠告


 2013/3/18    熱度:7992    下載DOC文檔    

我接到家裡的電話,說舅舅有點不舒服,我就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晚上十一點到達成都,然後租車,連夜坐了十三個小時,終於回到家裡,我家的蘇珠瑪見到我就說:“你趕緊去見舅舅吧?舅舅好像在等你回來。”
我趕緊跑到樓頂,舅舅趟在床上,好像睡著了,我就叫他,他看到我就立即坐起來,我們倆說了一些話。我就問他:“你的病情怎麼樣?”他說:“沒有病。”我就說:“我們趕緊去醫院吧?”他說:“我沒有病痛,去醫院也沒有用。”我再要求他時,他就說:“假如你到了死期,就要死,你不想死,請死神也救不了你的命,請神醫也治不了你的病,我不去醫院了。”我真的不知道能為他做些什麼,他又不去醫院,也不吃藥,也許他自己知道,該走的時候了。
大家都會說,假如你想要一件東西,就放它走。它若能回來找你,就永遠屬於你;它若不回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難道我們的生命也是這樣嗎?難道我舅舅把生命當成一件東西一樣看待嗎?他真的看透了生死嗎?真正達到病喜而樂死的境界嗎?這時候,他就說:“如果你想為我做點事,那你就幫我解釋一下《大圓滿象雄耳傳六燈之光》,還有請高僧大德給我加持,灌頂,超度。”從此他再也不說話了,一個人走時會留言,是因為他在乎你;一個人死時會遺言,是因為他信任你,所以,你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做,這也是一種孝順。
第二天早上,我就開始給他解說大圓滿六燈之光法,我講了一上午,他笑瞇瞇的聽著,雖然他不說話,但他的頭腦很清醒,我解釋時,他不斷地點頭,微笑,好像身心放松及輕安的感覺。看起來他喜悅而樂,自由自在的感覺。這時候叫郎康的喇嘛路過我妹妹家,請他給舅舅《聞解脫經》的灌頂。
第三天,我就請木尼寺的住持尼瑪奧色給舅舅《地藏王》的灌頂。夏匝日措的堪布仁孜翁加,木尼喇嘛雍仲燈炯和蘭康仁波切等三人給舅舅《大日如來經》的灌頂。舅舅還是笑瞇瞇的,卻是很自由自在。
第四天早上我邀請益西寺的住持阿嘉喇嘛給舅舅《千尊如來》的灌頂和加持,阿嘉喇嘛和舅舅說了一些秘密的話,我舅舅向阿嘉喇嘛雙手合掌。
第五天,我邀請益西寺瓊布達扎仁波切給舅舅《阿彌陀經》的灌頂,那天開始我舅舅的身體翻倍變小,那天下午北京的徐宇平和王智慧他們聽到我舅舅的消息就給我打電話說,他們想過來看看我舅舅,方便的話中醫治療,我就說:“來也沒有大的作用,麻煩你們了。”徐宇平說:“他也是屬於我的師父,不覺得給你添麻煩的話,我想去見見阿尼喇嘛(就是我的舅舅)
。”這也是一種感恩之心,我就沒有拒絕,讓他們過來,他們坐飛機,然後坐車,往我家行走。
第六天早上,我就給舅舅《千尊佛陀經》和《百武聞解脫經》的灌頂,然後解說《大圓滿中陰解脫法》,一一講給他聽。他滿臉紅潤,發出光明,眼色也發光,身體卻是越來越小了,也越來越輕。那時候,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一天,舅舅走了回不來的話,我能為他做點什麼?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所愛的人也好,所恨的人也罷,最終會離開我們,我們沒有必要恨他們。我們也沒有能力幫助他們什麼?我們為他們所要做的,只是祈禱和祝賀,還有好好的照顧自己。舅舅不說話,我就說:“舅舅,你可以沉默不語,也可以不回答我的問話,但你的微笑,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
第七天,二月初一早上,我突然有個感覺,今天舅舅會走的,永遠離開我的。我吃完早飯時,妹夫拿來一個小箱子,給我說:“這是你舅舅的東西,交給你。”我打開時,大概有六萬多人民幣,我就跟妹夫說:“這些錢是他自己一生辛苦掙來的,我們不能亂花,你趕緊帶這些錢去尼姑寺為舅舅念三天《超度經》。”
妹夫說:“舅舅還沒有走,怎麼超度呢?”我跟他說:“今天絕對會走的。”他去尼姑寺了,尼姑寺有兩百三十多人,花了三萬多人民幣。我把所有自己的想法講給舅舅聽,讓他放心的走,千萬不要為我們掛心,放下一切,不能貪心,祈禱諸佛上師們等說完以後,我就開始念超度經,講解中陰解脫經,剛念到破瓦(靈魂轉移法)時,舅舅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走時,我在身邊,我看著他走,他沒有病痛,也沒有發愁,更沒有恐懼的表現,而且滿臉笑容,身上卻有光圈。我覺得,這也是生的偉大,死的光榮,這個並不是生的偉大,死的淒涼。我和舅舅在一起的時候,他雖然打我罵我,我們還是相愛。他走的時候,我們還是恩愛,一生就這麼短暫,舅舅一直希望我快點長大,長大了,他卻發現我對他的恩愛,他也相信我的為人做事,他一生教育我,他死時也在教育我,他的死卻是給我教育了很多,我也學到了很多,明白了很多,也做到了很多。
我舅舅圓寂之後一個小時,我邀請西藏查格寺的堪布為我舅舅超度,這時候,徐宇平和王智慧兩人從北京趕到了我家,我就告訴他們舅舅圓寂了,她們有點遺憾,最後,徐宇平就說:“雖然我們沒有趕上,但我們還能見到阿尼喇嘛的遺體,這也是我們的福氣,我們能夠為他做點什麼?”我就說:“你們有了這片孝心,感恩心,我舅舅一定會很開心。”我就帶他們見舅舅的遺體,同時聽聞查格寺堪布念的《大日如來超度經》。
那天下午,周圍的鄰居,親戚,朋友都過來了,一般高僧大德圓寂時,不會告訴別人,隱蔽七天,或十四天,或二十一天之後才會告訴別人,但我沒有那樣做,因為,我覺得舅舅是個謙虛及低調的一個修行者,他一輩子都很低調,謙虛,座位都是低於別人。所以,我知道他也不願意做那些神秘的葬禮。我就按一般普通的葬禮,按藏族的死人歷算而進行葬禮,算術師說天葬最好,我個人的想法不是天葬,而是火葬,但我也必須要按葬術而行事。
第八天,我舅舅圓寂的第二天,我就邀請色拉家族的兩位大師和更甘活佛,還有孔布家族的阿瓊活佛,瓊布家族的恩燈,尼瑪燈孜等十三位大德。拉薩孜珠寺的堪布,新龍尼姑寺的住持等十多位堪布跟舅舅超度,益西寺的住持人和僧人二十多位也來到我家給舅舅超度,作聞解脫經的會供,在家弟子們做“擦擦”,三天做了一萬多個“擦擦”。
第九天,我又邀請嘉也寺的阿郭活佛,益西寺的兩位堪布,他們都為我舅舅超度,還有十多人居士接受八關齋戒而超度。遠方的親戚都到了,晚上來人越來越多,樓頂僧侶,不斷的誦經;二樓遠方親朋好友,他們也在念佛;樓下鄰居和親眷,給大家做飯等,大概有兩百多人,大家一晚上沒有睡覺,都在守靈。
第十天的早上三點半出殡,幾百個人在葬送,舅舅的徒弟僧人們也在出殡。我們把舅舅的遺體放在車裡,他們開了三輛車到夏扎日措那邊,徐宇平和王智慧也想去,我留下了,他們十五個人把舅舅的遺體送到夏扎五明佛學院,那邊安青阿青,仁孜翁加,尼瑪登孜等三大堪布,還有來自拉薩,青海,甘肅,雲南,四川的活佛,寺住,大師等上百位大德為舅舅超度誦經,他們都來到天葬台,給舅舅念“斷法”超度等,聽他們說,太殊勝了,來了三十多只禿鹫,還有來了黑色的禿鹫,金色的禿鹫等。
那邊天葬結束了,我在家裡為僧人供養,還准備做“七七四十九天的超度法”,我就安排七位僧人念七七四十九天,我和舅舅就這樣分開了,永遠離開了,可是我們的心還在一起,我永遠不會忘記他的恩德,我今天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做的。這就是我和舅舅之間生死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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