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西彭措堪布:授取捨之道講記(三)


 2014/7/2    熱度:1719    下載DOC文檔    

智慧如目戒乃足,欲至增上定勝洲,

離則獨無行方便,常時並運此二分。

這又是一個極重大的取捨之道。上師如意寶教導我們:凡是有智無戒或有戒無智的情況都應該捨掉。而要取的是一生當中任何時刻,都要“智戒兩分聯合並運”。平常我們講到的見行不能脫離、解行要相應、智慧和方便雙運等等,也是同一種道理,不同的表述。

智慧也就是正見,它就像眼睛一樣指導我們的方向。如果沒有智慧的指導,單憑其他行持是沒辦法到達目的地的。戒如雙足,失壞了戒足,則連人天善趣也走不到,就像一個沒腿的人那樣,無論怎樣美好的境地都無法達到。所以,這兩樣缺一不可。

這就譬喻我們要到達一個非常喜樂的寶洲,需要兩個條件:一、要有眼睛,能看清前進的道路;二、要有雙腳,能實際前進。而且兩者要並運,不能脫離。假使只有眼睛沒有腳,光是能看到遠方的目的地,卻一步也無法前進。就像有些人只有一點慧,沒有實行,就只流於口頭空談,只會誇誇其談一些“高深”理論。如果兩眼失明看不見路,只有兩只腳,就會落於盲修瞎練。因為自己看不見方向、道路,只是憑著一股勁,那就只能是盲目地行動了。有些人注重持戒,但沒有智慧,就大乘來說,從唯識見以上,什麼見也沒有開,那是根本沒辦法做到持戒圓滿的。

所以,根本不知道路線怎麼走,單憑一種盲目的行動怎麼可能到達最終的目的地呢?沒有智慧的指導,一切就會完全落於無意義了。每一步的前進,必然是眼睛看清了道路,然後指揮著雙腳,腳踏實地向前走。同樣,任何時候也都要並運智戒這兩分,或者見行兩分。“見”其實是智慧的體性。“行”就是要有律儀。按照見的指導,把自己的行為規范在法的道路裡。別解脫的律儀就是以出離心攝持,以無我慧為中心,以離三界為目的,規范行人身語意的行為。它全部都統攝成解脫的因,由此就入於解脫道。因為緣起律,它是一種定律、鐵律,如果你深入認識了緣起,就會有持戒的動力和規范;如果你充分地了解業感緣起,就會自然地把身心納入到十善業道,進一步還要了解四谛、十二緣起,才能持好別解脫戒。   

再往上,大乘的所有律儀,一定要在大乘見的指導、攝持下才可能行持。所以,起碼要有唯識以上的見。一旦了解唯識,就會知道成佛是決定可以的,一切都可以在自心上來修、來感。有了這樣的正見,就會知道在自己的身心上應該怎樣運轉,怎樣在自心上轉成成佛的因。這時候心心念念都要由世俗菩提心來攝持,之後就可以把過去的種子全部變掉。而甚深見派的修行一定要有中觀見,沒有中觀見是絕對不懂行持的。

所以說到大乘的修行,單以顯教來說,在這上一個是阿賴耶緣起,一個是真如緣起。這兩個緣起一旦透入了,身心行為都會自然納入到律儀的規范當中。任何律儀都是源於緣起正見而發起的。從緣起的定律就出現行為上的律令,出現戒的威嚴。身心自然就隨順緣起而持戒了。

要深入密宗的持戒或行為,就要深入地認識法界緣起,認識七大緣起。不懂法界就不行了。中觀見以上是肯定需要的,在這之上還有法身見、大圓滿見,沒有見解根本不知道在哪個要點上持?為什麼要這樣持?什麼是隨順、什麼是違背?就完全跟瞎子一樣,一點都不明確,這樣怎麼可能修證到呢?

所以,要想到達增上生和決定勝的喜樂洲,走每一步都離不開智慧和持戒兩分。喜樂洲就是以增上生和決定勝這二者來統攝一切安樂的境地。我們都想離苦得樂,都想達到這種成就、這個果位。然而,如果沒有並運智戒兩分,那就沒辦法達到。好比車要有兩輪才能前進,鳥要有雙翼同時並運,才能展翅高飛。“運”就是運行、運作。智和戒要同時運作起來,不能偏於一端,不然就不會成就。所以要記住:“離則獨無行方便,常時並運此二分”。

“離則獨無行方便”,就是說如果這兩分彼此脫離,單個是沒有行道的方法的。前面已經舉例了,走路的時候,腳脫離了眼睛,就是盲動,而且一不小心就走到坑裡去了。而眼睛脫離了腳,光是用眼睛看,卻一步也無法前進。很多人常常是說食數寶,他說得來有這種美味、那種妙食,或者說那是好殊勝的寶山啊,裡面有多少種奇珍異寶,他是只會數寶而已,自己沒半點受用的份。那為什麼呢?因為他光有一種智慧,喜歡談論,好像也比較了解。但是,由於沒有持戒的雙腳,所以最終就成了只會說食數寶。就只是空口徒說,幾十年也不會有任何進步,最終只淪為一個評論家而已。

因此這裡說智和戒兩分如果互相脫離了,以單獨的一分,絕對不會有行到果地的可能性,沒有這種方便的。所以,通過這個例子,稍微一觀察就知道,這兩個絕對不能脫離。一旦脫離就沒有辦法修成。

戒是行動,智是認識。行動不能脫離認識,不然就會誤入岐途,或者走上一些偏的、邪的、反的、不如理的道,那是必然的結果。你看到哪個盲人,僅僅只有他自己,就能夠走到目的地呢?絕對不可能,很多盲人都要依靠一個明眼人帶路。否則連前路的方向都看不清楚,只能寸步難行,盡管想走,也走不到。

又有誰看過哪個沒腳的人,能夠自己順利走到目的地呢?他光是能看地圖,自己也清楚,首先往東走多少裡,再拐彎往西走,再如何、如何,他談得來。但能走得到嗎?由於沒有腳,怎麼能走得到呢?連前進一步都很艱難,更不要說順利到達目的地了。

如果腳和眼配合,那就沒有問題了。每走一步,眼睛都在發出指令:“往左”,然後腳就開始往左。腳往左走到那裡的時候,眼睛做指揮官,它又說“向前直走”。這就是正見,它在發號施令。而且還在調整,那邊有車避開一點。或者現在有點險情,暫時休息一下,看看情況,我們好像有點問題、有點偏差,要及時調整不能誤入歧途。這就是正見時時糾正的作用,它能避免我們誤入險途。而且正見在這個過程中也在判斷:這裡到了什麼地方了?好像已經到了第一站,檢驗一下是不是這一站?看看旁邊有沒有相應的設施、景觀?它去調整、觀察、考量,我現在修證到了何種地位?這些都要有正見。

不然的話,根本就看不清,沒有證果還自以為證果了。但是有正見的人,心眼明亮,從來不會迷茫,不會誤失方向。這相當重要!

剛才我們只是用一個人走路來說,如果在大海裡就更加能體會得到,一定要有一個把握方向的指揮,另外還要有一個行進的動力。在遼闊無邊的大海裡,要想行進到遠方,中間如果缺失了其中任何一個方面,那就非常危險。這兩個方面是時時都不能離的,如果船舵出現了問題,就只能是在海面上漫無目的地航行;如果動力裝置不再運作,就只能在茫茫無際的海面上隨風飄蕩,這樣都不但不能順利達到彼岸,而且還有可能葬身大海。中間出現什麼故障的時候,也一定要指揮來調整。不然的話,航船就會沉下去。

如此就能體會到無論任何處,這個正見都相當重要,它就是指揮官。一切所謂的判定、評審、衡量、決定都要由它來完成,該怎麼樣做?如何取捨?有沒有對?怎麼調整?這些全部要靠它。

沒有智慧就不行了,處處不能沒有智慧。但同時的話也要有實行,不去實行也沒辦法成就。所以,這個金剛句很深,一定要記住這兩句:離則獨無行方便,常時並運此二分。

“常時”就是說在修證的路途當中,恆常都要並運智戒兩分,並運就是同時運行起來,它們是要聯合的。就像我們走路的時候,眼睛和雙腳時時都在並運一樣。

其實你做任何事情都有這兩個東西,沒這兩個東西就不行了。即使是世間法上要做個什麼,也是一定要這兩者並行的。比如說炒菜,眼和手要同時並行,眼不是僅僅代表這個肉眼,而是代表我們的心靈,代表智慧,能夠見得到,能夠作出反應,炒菜的時候是一定要用眼睛看的。手則代表實行,怎麼切菜?怎麼配料?工序是什麼?多放一點油,少放一點鹽。第一步怎麼做?第二步怎麼做?現在有一點焦了,馬上怎麼調整?菜要炒到什麼成色的時候出鍋等等。

俗話說:“心靈手巧”,代表這個人就很不錯了。心靈表示智慧,手巧表示行動。又說:“眼高手低”。那是什麼意思呢?眼高,就是看起來說得很高、很妙。好像他比別人看得深、看得遠。但是,動起手來就完了。為什麼呢?因為他整天只顧談論,懶於實行。我現在給你貫通一下就多說一點。

王陽明說“知行合一”,也是這個道理。“知”就表“智”,“行”就表“戒”。知行是要合一的,不能只停留於口頭的談論,必須要實行,把它踐行出來。其次,這兩分會互相促進。越是行得來,持戒持得好,智慧就越增長。同樣,智慧越高深,對行為的把握也就越精微。有些人搞不清楚,就落到一種偏差的相上,自己入於歧途尚且不自知。譬如說,真正對於空性越明了,對業果就越深信,也因此對業果的把握就越微細。所以蓮師說:見解要像虛空一樣高,取捨要像面粉一樣細。上師的金剛句其實也就是這個指示。

所以我們一切時,都要知道智和戒要並運,這樣就平衡了。沒有持戒的力量來支持的話,是不會發起無漏智慧的。因為你的身心沒有統攝在這上進行實際的轉換,沒有躬行實踐,那麼你的身心狀況是始終不能提升的。

也就是說,見一旦知道了一件事情,馬上就要在行動上體現出來,而不只是停留在一種認識上。比如說,我懂了業感緣起,這時候已經知道了善惡業是怎麼運作的,同時就要持戒,把自己的身心納入到律儀當中。這時候身口意嚴密地按照正見的指揮,一直正確不誤、不折不扣地來斷惡行善。身口意上哪些是惡?有哪些方面的果報?都一一地擯除掉,非常精嚴地持戒。有哪些是善?努力地把它們一一踐行起來。這就是見攝了行,而在行上體現出來,這就叫實證實行。

如果僅僅只是口頭上談論,無論談得多好,都只是學者而不是行者。你可以把業感緣起談得非常圓滿,沒有絲毫的漏洞,但身心行為上並沒有去實行,就沒有持戒的精神。這樣的話,法就不可能納入到你的身上去實證。也因此,要到達善趣的樂洲就不可能了。

不用說佛法的事,我們看《感應篇》裡說,真正要得一個世間神仙的果位,也必須得累積三千功行。三千功行,就是說你已經懂了《感應篇》,知道了“禍福無門,唯人自招”。懂得了這個道理,這就表示在見上面已經睜開了眼睛,清楚了後那就要實行,一件一件功行切實地去行持。

佛法是更高的,遠遠高出世間。真正不共的佛法,起碼你要得到從輪回中解脫,佛法的要求是超越其他的。這樣的話,這兩分就更不可少了。剛才說了,正見的根本點是要有緣起的見,在緣起上分的。再進一步的話,就是四谛、十二緣起。真正了解了,完全知道生死的緣起,是怎麼樣由集感苦的,而且知道解脫的緣起,是怎麼樣由道證滅的。這時候,十二緣起正見的眼睛一開了,就知道該怎麼走,這是確實的。之後,根本不是世間善道的層面,出離心生起來的時候,完全以脫離三界為目的。也因此他的行為、意樂、心念方方面面都已經不一樣了。但是,僅僅空談理論,沒有納入到別解脫律儀的規范當中就不行了。像趙括那樣僅僅是紙上談兵,根本無法戰勝敵人,修行人光是口中談論解脫道該如何走卻不實行,也是不可能到達解脫安樂處的。所以,一個中心點就是出離意樂,它是作為支撐一切戒行的根本。

而真實的出離心,則來自於你對苦谛的正見,對四谛、十二緣起的正見。之後,你一切身口意的行為,持戒的要點就是不要沾染三界業果的因緣,要從中脫離,之後你就能非常認真地持別解脫戒了。能這樣去持戒,就說明你的行為已經入了解脫道,然後,就能夠走到決定勝的解脫寶洲。

之後,必須要有更深的大乘見,起碼要懂阿賴耶緣起和真如緣起。這個時候你會確立成佛的志願,會發願普度眾生。有這樣一個誓願力攝持,才進入了菩薩律儀。菩薩三種律儀:攝律儀戒、攝善法戒和饒益有情戒。完全以菩提心攝持,最後要斷一切惡、行一切善、度一切眾生。這是菩薩的誓願,任何處都不能失去的。

這時候,你才進入更莊嚴的菩薩行。以這個決定會走到成佛的寶洲,三世諸佛都是受持菩薩戒而成佛的。金剛乘就更不用說了,就本宗來說,起碼要有大等淨的見解,能夠完全信受等淨無二。之後,一切行為就納入到這上面,這樣才有速疾成佛的道。之後,在正見的攝持下,自身完全抉擇清楚了,就會善加如理地持守金剛乘的律儀,然後你就會到達佛果。

這樣我們就明白這兩者是不能脫離的,在聞思修的進程中,首先為什麼不能缺少聞思呢?就是先要透過聞思來在自心上開出正見。否則的話,就沒辦法納入實行。停留在一種口頭談論、辯論、理論,這是遠遠不夠的,那樣只會變成一個學者。得了正見以後就要開始持戒、實行。正見是我們已經了解了這個緣起,知道了這個路線。持戒,就表示我們貫徹在自己一切身口意的行為上,按照律儀行持。

這樣的話,佛法才能夠完全貫徹在自心上。這個行道不是走什麼外在的路,而是唯一先在自心上開出正見,之後要在自身上受取三乘律儀,並且以見行聯合的方式來走。這就是大恩大德的上師給我們指明了一生修行的路。這一頌要好好記住。

(這個話題展開來,包括了菩提道一切的修行要點。在見和行兩分當中,以下再著重講解“正見是修行的眼目”這個要點。戒的方面內涵太廣,留待以後,有時間、有因緣再作專題論述。)

正見是修行的眼目

修行的任務,就是讓無明系統的十二因緣完全改變路線,使它成為一個明行系統。前者是以我執無明作為輪回業感的自性,後者是以明行為首。就是你要從流轉走向還滅,這必須從第一個環節開始轉變,之後一環一環也就反方向走了。

我們修行的目的就是解脫和成佛。如何達到呢?這就要以修行為起點,修行又是以明行為首。之所以流入輪回就是一個無明,不認識諸法的真相,也因此起了各種各樣顛倒的造業,而熏成了業識。之後,因因果果輾轉不斷。

你要從這裡反轉過來,就必須在最初的點上把無明轉成明。之後隨順正見,在正見的指導下轉變行為。往後的一系列,都是從輪回中還滅,趣向解脫、成佛。所以修行以明行為首要。

這個明行不是立即就能得到的,首先必須在聞慧、思慧上努力而得到一個結晶品,這就是所謂的正見。也就是真實見到了諸法的體性,從此不再愚昧。

過去把世俗中的法,看成是常、樂、有我等等,這些都是顛倒。也因此起各種妄執,由此起惑造業、流轉生死。現在要反轉過來,就是要轉過去的顛倒見。

聞思就是從認識上下手,聞思要達到一個成果,要努力得到一個結晶品。初步只是做准備工作,不一定得到結晶品。經過幾十次的努力,最終心中就會結晶,這時就叫得了定解。就是說,對於諸法的體性,得到了確定的認識,心裡沒有了疑惑。這可以叫做一種正見,是見到了諸法的真相。當然這只是屬於聞思層次上的認識。

這事不難也不易。你不要以為它容易,因為這根本不是普通泛泛學佛、道聽途說,沒有心領神會的人所能得到的,所以說不易。你不是非常認真,你不是下一番苦功,不是把這個教法文句,聽聞之後受持在心裡,然後運用思維反復地抉擇,也不可能得到。

但是會很難嗎?也不難。只要你努力,決定會實現。這不是說只有佛菩薩再來才能得到,而是我們這樣地地道道的凡夫,經過一番努力也就可以得到的。

聞思的事情主要是對凡夫說的,所以也不是比登天還難,久經艱難困苦、皓首窮經、百劫修煉才能得到。只要你花上多年功夫,就會逐漸取得各個層面的正見。但我說的多年功夫,是實際做功夫,不是花拳繡腿。這必須經一番勤苦,堅持不懈,不然就得不到這個結晶品。淺淺地認識一點,得少為足,而放棄了長期的努力,它也不可能由一次次的加深、確定而結晶成正見的。

一旦得了正見,你的修行一面能夠轉變無明系統的法,一面能夠領起一條相續不斷的明行道的法,也就是步入了一條新道路。以正見為中心,它就能領導你的身口意轉入解脫道和菩提道的修行。這樣在見解上已經發生根本性的轉變,過去的邪見已經一掃而盡,真正從你心中排出去了。但對今天的人來說,這個工作還是較難,因為我們現在受熏、受染污的情況非常嚴重。

其實很多人從來不檢查自己的內心深處,有多少還是從前的見解在起作用。之所以排不出去,就是你在聞思上不得力,正見的力量沒有起來。或者嚴格來說,其實還沒有真正開發出正見。也因此內在的見解系統並沒有變過,行為上也就不會改變。即使口頭上談得有多高深玄妙,可是一落在實際的心態、行為上,卻發現沒有多少轉變,這證明只是一種口頭的說法,甚至只是鹦鹉學舌,要麼就只是一種很膚淺的記憶、重復,而內心深處的見解系統並沒有真正瓦解掉。

那麼,怎麼來瓦解它呢?只有你引入清淨的教法,然後不斷對治自己心中各種堅固見解的習氣。我們內心有很多根深蒂固的見解,很多人還不認識。其實在世間的思想裡面串習了很久,自己心裡很多都是科學論、享樂論、自我主義的見解。口裡說的那兩句佛法是很表面的,內心深處的東西卻很堅固。但是人往往沒有自知之明。這樣的話,根本沒有實行見解的轉變,也因此連修行的起點都沒踏上去。

修行的起點就是,你一旦得了正見,它就開始轉了,因為引領一切行為的見解已經變掉了。因此就會轉掉過去無明系統的法,也就是過去你的思想整個一套,就開始變了。然後你走向一條新的修行之路。它就能領起一條相續不斷明行道的法。此後,隨順著正見,不斷趣向解脫和成佛。

所以這樣一種自性,它就是道。一個修行的自性,它的根本處,就是定解或者正見。

常常見到初業者沒有一個正見,作為他一切佛事的中心思想。所以一碰到什麼事情,馬上就退墮下來。或者只是一種日常很膚淺、泛泛的修行。把修行當成另案辦理。好像今天大多數時間,都要忙我日常生活、工作、各種的世俗事情,到了最後來一個另案辦理,就是在半小時、一小時裡面,像例行公事一樣完成任務。他的修行沒有貫徹到一切時處,就是因為沒有正見。

這樣就成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時間,全部都在世俗的心態、行為裡面。然後偶爾記得說,我今天還有一個任務要完成,這就是另案辦理。要做一些佛事活動,做完拉倒,而其他一切家庭、社會的活動,還是完全按照世俗的見解來實行。這種人根本沒得到修行的自性。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掌握修行的內涵。縱然一百年按照老套路來做,他的修行終究不會成一個片段,也就沒有希望完成菩提大道。

所以正見極其重要,這又要求聞思必須到量。現在很多人只達到百分之十或者二十、三十,必須再加三倍、五倍的功夫才行。因為檢查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好好去做。所以很多年過來,沒發現在見解上發生過根本性的變化。這上面沒有轉變,行為怎麼可能變得了呢?

所以沒辦法納入到日常生活一切處,指引著心和道相應,就因為沒有強大的正見的攝持力量。如果你有強大的正見,就能夠控制住心,能夠領得起你的心,時時處處按照正見的指導來行持。也因此很多人修行只是成了一小片,而且流於形式。日常大多數時間,是隨著過去根深蒂固的見解在運轉,這樣就很可怕了。實際的情況成了還是念念不斷地隨著不正的知見在運轉。這樣能有多少修行?又能期望什麼?並不能把一套無明系統的東西,說成是菩提道的修行。

兩者一比較的話,一個力量極其微弱,沒多少內涵,另一個是念念不斷、非常強猛地起惑造業,而且不斷地在加深。這裡要十分警覺:如果有這樣的情況,那就要切實地反省自身,努力開出正見來。

有了正見,才在轉識成智的正道上,有一個主腦來推動、來檢查、來考驗、來完成。也就是,以正見作為總指揮,一旦有了它,就像開車有了司機,又像軍隊有了將領,它能指揮這一切往正規的軌道上走。並且由它來推動這一切修行,來檢查一切修行,來考驗一切修行,來完成一切修行。

如果沒有這個正見,結局就很明顯了,每個人都是受著宿生業力的支配。無明系統無非是八種識,我們去檢查的話,第六意識的思慮、第七識的執持、前五識的計度分別,都是隨著宿世主要的習氣來行持,很少有不被輪回的業流所漂動,所以終究沒有轉識成智的希望。

現在在意識領域裡,因為我們熏習聖法的聞思慧,要另外培養出一個新種子的正見。雖然在當前的凡夫位,還不能立即轉識成智,但已經有一種不落凡響的特質,它就具有移花接木的妙用。

也就是說,把佛菩薩的真實教授、清淨正法,接在我們的心上,然後它會煥發出一片新機。我們過去隨著老根子,不斷地發芽、生枝、開花、結果,枝枝蔓蔓一大串全是輪回系統的法,非常可怕。所以,現在要把真實教授納入你心中,然後通過聞思,在裡面不斷地研磨,從中提煉出結晶品,就是所謂的定解或正見。有了這個之後,就能起到移花接木的效果。從此,心中就有了新的種性。它會把過去那些腐敗的枝葉花果清除掉,從而煥發出新的生機。這就是生命開始在轉換。我們叫它“法身慧命”。

你不經過這番轉換,雖然披著光鮮的外衣,但內心還是過去那一套系統,這樣的話,終究是自欺欺人。無論口裡說得怎麼樣,裡面還是那一套,最終不解脫、不成佛能怪誰呢?所以現在就應當明確這件事。

一旦引生了正見,它指揮一切心所是極有力量的。然後它就代替了八識田裡各種不同的宿生習氣綜合湊成的見分的職務。

所謂的見分,也是因緣生的,過去生以來有各種染污習氣,它們綜合拼湊成了一個見分。現在一舉拿下這個賊頭子,取而代之。從此之後,正見居於統治地位。之後,就轉成明行系統的見分了。

粗略地說,比方小乘八正道的正見,這是基礎的正見。也就是說,它能夠分別善惡業果,能知道什麼是煩惱的因,而且能夠取對治這個煩惱的道。這種正見引起來了,就會步入修行。然後,指揮著他的一切思維、語言、業行、生活等方方面面。其他的正思維、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都是以正見為根本。換句話說,有了正見這個根本,就使得你的一切思維、語言、業行、謀生、精進、念力、禅定,全部轉到如理的方向,不會入於邪道,不會入惡趣的道或生死的道,而這些全部依靠正見來掌控。

沒有正見的話,怎麼管得住呢?各個方面都會偏入到各種世間的道、惡趣的道。即使你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但內在完全是世間的心,念念耽著五欲、耽著享受,或者自私自利。這整個系統完全是生死輪回的系統。

所以說,見不正的話,其他七個都不正。見一旦正了,其他七個都隨之而正。所以,正見是我們內心的指揮官。

更細的說,抉擇法理上的法性、法相,或者辨明證量的深淺和真偽,或者涅槃當中屬於有余、無余、無住哪一種等等,怎麼認定這些方面呢?無不是以正見為根本,沒有正見就分不清這些。

進一層來說,正見一旦起來,就能掃除一切邪見。就像人正氣足的時候,邪氣就沒辦法侵入。正見一旦堅固起來,相反的邪見就會被摧毀掉,再也起不了作用。如果正見不堅固,有意無意就會在這些不正見裡面運轉,然後就被它驅使著造作各種不正的業行。

在正見裡,關鍵的一個是無我見,這個一起來就能排除身見,不會入外道。身見就是薩迦耶見,外道多數是執著身見,他就執著這個身體、這個五蘊,想在這上面求得長生、無病、輕安等等,然後修外道的定功,但終究不能超越自我,所以不得解脫。因為他執著有個“我”,沒看清是無我,所以是背道而馳。盡管修定功,也只是壓伏煩惱,根本不能解脫。

至於一些崇拜火、祭祀水、學習各種雞狗的行為、行持各種邪戒或者塗灰等的戒禁取見,正見行者根本不會去做。其他的邪見、見取見、邊見等等,都要以正見作為修行的自性來加以除滅。

在十根本煩惱裡面,前五個叫五鈍使,後五個叫五利使。後五個是見煩惱,它是很利的。它一起來,以它的力量就會使各種貪嗔癡等的煩惱發起。所以,這五個不正見是修行的大障礙。你一旦起了正見,這五個不正見就根本起不了作用。

再說,有正見能發起真實的菩提心,正見是發菩提心的主要動力。具備了正見,你就知道眾生和我是同體的,就不會去講什麼親仇、親疏,都一律用菩提心周遍地貫通。如果你不明白眾生與我是同體,那麼對仇人不太容易以慈悲心對待。勝解上深一層,越往深處走就越容易。一旦知道眾生與自己同體,面前的這個仇人只是個表面現象,這樣發同體悲心就很容易。

而且具備正見之後,知道一切眾生曾經都做過我的父母,都是有恩有緣,在這個正理上建立,一定能發起菩提心,不是只口裡念念菩提心偈而已。

而且以正見為修行自性,容易發起大悲心。具有正見的人就知道輪回不虛,業果唯苦,四谛是無欺的真理。這幾個一旦懂了,就很容易發出離心,不帶絲毫勉強的。只要你心裡真正認可了這些,用聞思慧通透了這一切義理,一一都體認到它的自性,那麼你的出離心一經修習就容易生起。

然後真正發起有情緣悲、法緣悲,也是因為你有正見。見到眾生都在輪回大苦海裡上下漂轉,就會發起生緣悲。知道眾生實際沒有我,在現相當中,只不過是惑業苦的一種流轉相,這時就很容易跟法緣悲相應。進一步認識到,一切的人和法都不可得,也容易相應無緣悲。這一切都要在正見上才能納入修行,沒有正見,光是徒口誦文句是不行的。

至於無緣悲,尤其需要中觀正見,才能生起勝義大悲。同體大悲,就是同這法性、空性的體,而這個體如果沒有正見,是不容易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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