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法師:發菩提心的十大因緣 十
請看下面:【雲何令正法久住。謂我世尊無量劫來,為我等故,修菩提道。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因圓果滿,遂致成佛。既成佛已,化緣周訖,入於涅槃。正法像法,皆已滅盡,僅存末法,有教無人。邪正不分,是非莫辨,競爭人我,盡逐利名。舉目滔滔,天下皆是。不知佛是何人,法是何義,僧是何名。衰殘至此,殆不忍言。每一思及,不覺淚下。我為佛子,不能報恩。內無益於己,外無益於人。生無益於時,死無益於後。天雖高不能覆我,地雖厚不能載我。極重罪人,非我而誰。】
請看這一段。這是第十,令正法久住,發菩提心。這段文句是省庵大師非常沉重的反省——對自己、對那個時代的佛教。我們來看令正法久住,這個正法就是佛所說出的具有教理行果內涵的正法,佛一代時教無非就是宣說佛法的,來到這個世間也是來宣揚佛法的,滅度之後也把住持佛法的責任付囑給僧團,以及在家的信眾。那麼釋迦牟尼佛從初發心無量劫以來,是為救度我等故修菩薩行,這種修菩薩道可是難行能行、難忍能忍。這方面的公案很多了,包括我們前面講的“捨身飼虎”;“割肉代鴿”,割身上的肉來代替鴿子。為了眾生資生用具的滿足,下龍宮去取寶珠,以及種種的苦行。這樣經過無量劫以來因地當中的六度萬行,他圓滿了,他成了福德智慧二足尊,成佛了。在菩提樹下悟道,夜睹啟明星而成道、成佛,這是這一期的示現。成佛以後佛唯一做的工作就是弘揚佛法。我們說佛得這個正法是動經無量劫,然而在娑婆世界把這個正法弘揚出來也極不容易。在《法華經》裡面講,佛成道之後,觀察閻浮提眾生,就發現所有的眾生都貪戀執著五欲六塵,不能相信清淨的佛法。所以你跟這些人去說,他不僅不相信,還會生誹謗。誹謗正法一定要下三惡道,所以也是護念眾生故,佛就想馬上般涅槃,不講法,趕緊涅槃。這時大梵天王,他知道地球、南閻浮提有一尊佛示現,大梵天王也是護持這個世間的,他覺得自己能力不夠,現在又一尊佛出世,趕緊請他來講經說法。這樣子請了三次,佛才開始觀察能跟誰說法。觀察那些煩惱薄、有超越意向的人,有很多都走了。最後才看到鹿野苑五個人還能夠有點善根,就馬上從菩提伽耶步行五百公裡到鹿野苑為五個人說法,這就是最先的一個僧團——五比丘。所以佛一代時教四十九年在恆河流域乃至更遠的地方去走,無非就是傳播正法。那麼這樣四十九年,救度化緣周迄,就是教化眾生的緣分滿了,就像《遺教經》所說的,應可度的眾生,無論是在天上還是人間的都已經度了,還沒有得度的,也已經給他作了得度的因緣。所以化緣周迄就入於涅槃。佛是永不涅槃的,只是為了救度眾生示現涅槃。佛在這個世間長久住世,眾生就不生稀有之心,不生恭敬之想,所以要示現涅槃。涅槃之後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僅存末法。
到了末法是什麼情況呢,那是“有教無人,邪正不分,是非莫辨,競爭人我,盡逐名利。舉目滔滔,天下皆是。不知佛是何人、法是何義,僧是何名。衰殘致此,殆不忍言。每一思及,不覺淚下。”這是省庵大師目睹當時佛教的情形,所發出的非常沉痛的語言。要看到,省庵大師所處的時代,還是前清佛法興隆的時代。他是生在康熙雍正年間,這兩個皇帝還是相信佛教的,整個的還是非常倡導佛法的,是修行人還很多的時代,省庵大師都有這麼一個描述。如果對照我們現在佛教界的情況,那真是有過之無不及,又比這個更為衰殘了。在末法的時候是什麼情況?是有教,釋迦牟尼佛教法有,教法存在,經典都有,但是沒有修證的人。相信和理解的還有那麼一點,但是證果的人沒有。他心性沒有證果,於是他所說的法都摻有水分,甚至有很多謬誤在裡面。所以就沒有明眼善知識。於是流通在外面的佛法,相似法很多。那麼,一切人呢?四眾弟子又沒有心性上的證悟,所以他就邪正不分,邪法正法他分不清楚。你看從清代以來,民國到現在,很多附法外道,很多邪魔外道的東西都蜂擁而至。然而很多佛教徒根本就沒有辨別的眼睛,就一盲引眾盲,趨之若鹜。我們面對這樣的情況也很慚愧,自己也是有教無人的狀態,也是沒有修證的。但我們要提倡什麼?大家要看聖言量,大家要看祖師的著作,祖師是過來人,你不要隨便看一般人的東西,建立聖言量和祖師的思想為辨別邪正的標准。是非莫辨,也辨別不清楚哪個是正確的、哪個是不正確的,是非他也沒有了。佛法的是非、真偽、邪正他都沒有概念,然而他內心的欲望,貪瞋癡又沒有斷,所以在佛門裡面就是人我是非一大堆,競爭你高我低、山頭主義,所追逐的都是名都是利。這種佛教的狀況怎麼能住持佛法啊!整個的寺院都搞成旅游場所,搞成一個商業化氣氛很濃的東西,賣支高香多少錢,抽個簽多少錢,開個光多少錢,撞個鐘多少錢。然後為了利益,敲敲打打趕經忏。這些現象,舉目滔滔,天下皆是啊!然而出家人的本分在什麼地方?他如何去住持佛法?他的人天師怎麼樣建立起來?你問一個比丘,如果他沒有佛法的修養,你問問佛是何人?他說不清楚啊!佛是聖人還是凡人?佛是中國人還是印度人?佛跟神是什麼關系?他都說不清楚。法是何義,達摩這個法是什麼意思?軌持,什麼叫軌持?僧,為什麼叫僧這個名稱?僧伽、清淨、和合,你叫他說佛法僧三者,他都可能說不清楚啊。這是佛教的第二個現象。在佛教內部,人我是非、名聞利養天下皆是,然而他又不了解真正的佛法。我們說自古以來佛教裡面龍蛇混雜,肯定會有高僧大德,很多。但是歷代祖師大德對他所處的時代都有個嚴峻的解剖。我們看印光大師感慨佛教的衰敗,自從清代以來,原來古代出家還要考試,有度牒制度,自清世祖之後,就廢除了度牒制度,好像對佛教是一個好現象,打開大門大家都能出家。但是它隨之而來的負面影響是什麼人都出家了!甚至社會上的無賴惡人也乘機進入佛門。在印祖那個時代,十個出家人裡面只有一個人能認字的,很多人都不識字啊!看到省庵大師這麼嚴峻地看待這個問題,確實我們僧團要提高整體素質。
我現在很希望無論是海外還是中國大陸的,要有一批有文化素質的人、信仰素質比較好的人來出家,這樣如來的家業才能發揚光大。你看連佛法僧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佛法衰敗到這個程度,在真是對佛法有責任感的無論出家在家的信徒來看,想到這些真是會掉眼淚,扼腕浩歎!因為佛法是正法是智慧的教法,所以省庵大師在這裡非常嚴峻地說,我現在是佛子,依著釋迦牟尼佛出家就是佛子,如來座下的比丘,那麼我們要報恩啊。怎麼報恩?就是要把佛的正法傳播出去才是報恩啊!如果不能去報這個恩,從自己角度,內無益於自己,就是自己不能按照佛法修行,自己不能解決輪回的問題,自己還在生死裡面輪轉,內無益於己。外,由於自己沒有佛法的利益,也沒有教化眾生的福德智慧,對眾生也沒有利益,外無益於人。白白地接受四事供養,度不了一個人,連父母都度不了,外無益於人。生無益於時,在生前由於對佛法沒有修行,對這個時代的道德人心超越的意向都沒有利益,對這個時代國家都沒有利益;那麼死後由於佛法沒有修證,淨土法門信不及,又不能信願仰靠佛力,帶業往生,死後還是輪轉,後世的問題都沒有解決。如果是這四種內外生死都沒有利益的話,那你想想這是什麼人哪?天雖然很高,但都不能護佑“我”;地雖然很廣厚,也不能承載“我”。因為天地之間都不能容這樣的人,這是極重的罪人哪!國之廢人、法之敗種!那麼這樣的極重罪人可不就是“我”嗎!那省庵大師講“我”,實際上“我”只代表我們的一個當機,我們每個人是不是這樣的罪人呢?天地之間都沒有我們站立的地方,天地不容啊!這是深刻的自我解剖啊!它就是這樣的一個事實。所以出家哪是隨便能出家的,古人說,出家乃是大丈夫氣概,非帝王將相所能為的事情。它是承載著一種非常神聖偉大的責任的,荷擔如來家業、住持法道的。如果這點都做不到的話,那真是天地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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