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婚外之物
【愛情】婚外之物 愛著、愛過,還是從未愛過。 結婚、未婚,還是今生不婚。 只要覺得值得。 親愛的朋友,你深夜來電,說你有些心煩,想找人傾訴。 我問你,工作順心、生活平穩,有什麼可心煩的?你說還不是父母逼婚?我已經三十三歲了,再不找,就真的找不到了。 你在電話那端深深地歎息,問我:“我該怎麼辦?” 那麼,我的朋友,我很想知道,煩惱的根源是在於找不到那個對的人,還是在於被逼迫結婚的這件事呢。 我們相識十年,我了解你,不在了解自己之下。外貌靓麗,有車有房,時尚行業的工作,收入豐厚,為人善良,孝順顧家,愛好電影和讀書,要命的是,胸還很大——你瞧,這幾乎堪稱一篇優質的征婚啟事,但凡異性,都該為如此佳偶前赴後繼。可你偏偏已空窗多年。 我幾乎可以背出那些親戚友人對你的評價與勸告:“太挑了。”“條件太高了吧。”“適當放低身段,男人才會喜歡。” 只有我知道,你並不是挑剔。對於另一半,你不渴望英俊的外貌,不規定高薪或車房,更對地域或背景身份之類沒有任何硬性要求。 你說,只想要一個思想合拍的伴侶,“聊得來”即可。 好吧,也許他們說你挑剔是對的。“聊得來”才是最高的要求。 你反應非常機敏,喜歡讀書,閱歷豐富,口才極佳。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十幾年,人際交往游刃有余;同事和朋友們都喜歡你,因為你永遠是笑瞇瞇的,贊美每一個人,傳遞著一切你認為美好的東西。 可是這樣的女子,做朋友容易,做另一半卻太難。“聊得來”的深層含義其實是:讀得懂你的內心,聽得懂你說的話, 與你的見識同步,配得上你的好,並能互相給予慰藉、理解和力量。 也許在世界某個角落,的確有這樣的男人。 只是要那麼巧合,下一個轉角遇見他,可能性實在很小。 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像你一樣出色的人,他們已經結婚生子。並不是他們個個都比你運氣好,可以輕松遇到完美契合的對象。大多數人是為了父母、世俗或是出於對幸福的渴望,改造自己,委屈自己,甚至把自己的習慣重新洗牌,去迎合圓滿對方的殘缺的另一半。 當然,這樣的選擇未必不幸福,婚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可你卻一定要想清楚,別人的選擇再好,那終歸是別人的選擇。 如果匆忙將就一段婚姻,那麼結果會不會比你現在幸福? 如果不會,那又為什麼要將就? 我常去的咖啡廳,老板是一位女士,年逾五十,眉清目秀,保養極好,學識淵博,為人溫柔,說話輕聲慢語,長年穿著白襯衫與黑色絲質長褲,清爽干淨。 我們都喜歡到她的店裡坐坐,後來甚至成了朋友,經常去她家聚會,她下廚為我們做很好吃的橄榄油煎蘑菇,品嘗她收藏的紅酒,臨走時還可以在她的畫作中選擇幾幅自己喜歡的帶回去。後來我們知道她一直沒有結婚,難免驚訝。她卻笑笑說沒關系,似乎對於她來說,這真的只是一件“沒關系”的事情。 她說年輕時也曾憧憬過身騎白馬的王子,希望辦一場滿是鮮花的海邊婚禮,知她惜她,陪她流淚或歡笑。然而,終究還是沒等到對的那個人。 然後她被家人逼婚,在那個年代,不結婚簡直更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母親幾乎跪下來哀求她,父親怒極也罵過她“沒人要”。她難過委屈,卻依然不肯低頭,只能把自己封閉在繪畫裡,一天天地熬…… 不,她說那不是封閉,她在畫裡找到更多的樂趣,那裡有無數嶄新又奇妙的世界。後來她的幾幅佳作頗受業內好評,賣出好價錢,雖不至大紅大紫,也自得其樂。 熬到四十歲,家人終於不再念叨了。他們陸續去世,她繼續著自己的單身生活。 有人勸她,到老了,找個伴兒吧,免得生活無聊。 她搖頭,我真的不覺得無聊。 她開咖啡店,學習現代舞、花藝和攝影,獨自一人去尼泊爾或土耳其旅行,走到哪畫到哪,再將作品贈給喜歡的人。她在各地都有朋友,生活自在而寬裕,也受人尊敬。 偶爾會有人用憐憫的語氣說她:你還沒結婚,老了生病可怎麼辦? 她微笑,說生老病死,自有天注定。如果我結婚了,也不代表到老就一定有人照顧,因為對方的生老病死,抑或中途變心,也不由我控制。 何況,為了病時得到照顧而勉強結婚,不但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婚姻,對另一方的不負責任。 她最後說:靈魂伴侶,如果不夠合適,那就成了靈魂的枷鎖。讀到一則新聞:單身半生的中國作家協會主席鐵凝,在她五十歲那一年,忽然與華僑大學校長、著名經濟學家華生結婚。 如鐵凝這樣的女人,等到五十歲時才步入婚姻殿堂,肯定不是因為“找不到”,而是因為“不適合”。 1991 年,冰心老人曾問鐵凝:“你有男朋友了嗎?”鐵凝回答“還沒找呢”,老人勸告她:“你不要找,你要等。” 於是這一等,就等到了五十歲。 據《南方周末》的一篇報道透露,鐵凝和華生沒有透露他們相識和相愛的時間,雙方都否認了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就不正常。一個人在我們這樣的年齡,有我們這樣的閱歷,能真正開始一段情感之旅,不容易。”華生說。 在此之前,鐵凝和華生跟朋友有過一次旅行,在蘇州最古老的山塘街,一起聽評彈古曲《钗頭鳳》,台上吟唱深切哀婉。兩個心懷愛情的中年人,在陸游和唐婉的愛情絕唱中,聽到“內心溫濕柔潤”。 苦苦追尋五十年的心靈投契,不是每個人都給得起,但是終於遇到,就不辜負曾經的等待。 鐵凝說:“自己從骨子裡還是一個相對傳統的人,對婚姻的期待比較高,也才總覺得自己沒有准備好。我寧願沒有,也不要一個湊合的婚姻。 婚姻跟人的好壞沒關系,好人非常多,但他不適合你,可能你也不適合他,這就是情感的難處。” 韓國歷史上第一任女總統樸槿惠,是大眾眼中的“冰公主”,至今未嫁。她的故事每每讀來,都令人感慨不已。 她含著金湯勺出生,父親是韓國第 18 任總統樸正熙,母親早年遇刺,她匆匆結束法國學業回國,從此穿戴母親的衣飾,學習她的氣質,代行“第一夫人”的職責。 然而在她 27 歲時,父親被最親密的下屬射殺身亡,樸槿惠一夜之間從天之驕女成為平民孤兒。連她想通過法律手段懲辦殺害父親的凶手,律師都冷漠地告訴她:“我不替凶手辯護,就等於幫你了。”城市裡爆發游行,偏激的人們在她的門前狂呼:“他殺了一個獨裁者!是了不起的民族英雄。” 與此同時禍不單行,她的身上長出紫紅色的斑點,沒有醫生知道病因。她跑到父親的墓前放聲痛哭,卻被媒體拍下,令仇者大呼痛快。她也曾想過用感情來改變自己的心態和生活,然而始終無法如願。在大學時有許多追求者,她為了不加重安保的負擔,並沒有戀愛。在父 親去世後,她想起曾有父親的一位部長對她表達過“希望你能做我的兒媳婦”。然而在她臨離開青瓦台時,與這位部長在電梯裡相遇,她滿懷期待地與對方招呼,對方卻從始至終再沒看過她一眼。 她從此不再相信任何人,更不相信愛情。她在日記裡傷感地寫道:“誰敢說曾經溫柔親切的人,以後就不會變得利害關系分明呢?”上世紀 80 年代她開始閉門索居,沉澱思考。從 1980 年到 1987 年期間,她克服語言障礙,研讀哲學,包括《中國哲學簡史》及馮友蘭的《中國哲學史》,體味諸子百家,學習中庸之道,反思父親的錯誤,讓自己更為寬容豁達。 她身上的斑點逐漸褪去,多年的修煉讓她的氣質逐漸變得沉穩智慧,冷靜克制,謹言慎行,甚至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她說“一個有深度的靈魂,是要遭遇思想的探索和人生的磨砺的。” 這樣的她愈加魅力四射,亦有男人愛慕她。堂哥樸在鴻也勸她如果有合適的對象,可以選擇結婚,但她拒絕了。“哥哥,以後請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她終於還是成功了,20 世紀 90 年代中期,韓國經濟出現大幅度衰退,民眾思想再起波瀾,在這種情況下,其父由於當年創造的經濟奇跡,居然獲得了“韓國歷史上影響最大的總統”民意調查中的 70%。在這樣的機會下,樸槿惠應勢而出,參加了一系列激烈的政治角逐,從國會議員,到 2012 年,成功競選為韓國第一任女總統。 政敵攻擊她:“沒有愛情的女人怎麼可能對國家有感情?” 她說:“我的確沒有父母,沒有丈夫,沒有子女,但我早已同國家結婚。” 有人說她從“冰公主”到“冰山女王”,始終冷淡漠然,工作中沒有任何情感。 她一笑置之:“冰,是堅硬萬倍的水,結水成冰,是一個痛苦而美麗 的升華過程。” 她沒有愛情,也不需要婚姻。她以冰雪般的氣質,成就了一個“韓國版撒切爾夫人”,成就了一段傳奇人生。 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情感的權利。 如果一個女子,找了一個男人,平淡地結婚生子,柴米油鹽,賢妻良母,自然是一種煙火氣的幸福。如果像那位咖啡館女老板,修煉氣質,享受生活,這種幸福,亦是旁人求之不得。 如果像鐵凝這樣不去考慮何時遇見,只等對的那個人。這樣的幸福,哪怕來得晚,卻也真實可信。 再如果,哪怕今生無愛,能換來樸槿惠這樣的精彩活法,也算蕩氣回腸,死而無憾。 在步入那座莊嚴禮堂之前,仔細地想想,究竟是因為婚姻本身,還是為了婚姻以外的因素而作出這樣的決定。 怕將來無人養老所以想生一個孩子? 父母的催促,親戚的笑話,朋友們都結婚了就差我一個? 另一半很養眼很有錢所以可以帶出去炫耀? 年齡大了不得不“湊合”? 僅僅因為穿婚紗很好看所以必須趁年輕時穿一次? 沒有房子,所以想要找個有房子的另一半,成個“家”? …… 所有“婚外之物”,都是對自己人生歸宿的一種不負責任。 婚姻,應是歡苗愛葉,兩情相悅,彼此信任,自在心安,彼此想要永遠忠誠相守的誓約締結。它不應被外物而左右,勉強定下的一紙契約有著太多的不穩定因素,隨時可能因為外界的動搖而破滅得一干二淨。 沒有愛為前提的姻緣,只是“姻”,並非“緣”。 愛情,本該信馬由疆,灑脫肆意。待到盡興之時,方知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祝你幸福,也不僅僅是說說而已,而是體諒理解你的選擇。 你能做的,只是努力擁有足夠資本支撐自己的未來,可以隨心而行。 這一世,茫茫人海,浮雲落日,終有歸處。 何必焦急,時光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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