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上人:大方廣佛華嚴經疏序淺釋
大方廣佛華嚴經疏序淺釋 上海佛學書局印行 唐清涼山大華嚴寺沙門澄觀撰述 美國萬佛聖城宣化上人講述 大方廣佛華嚴經疏序淺釋 上海佛學書局印行 ◎開經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眞實義 目錄 1 寫在前面 15 大方廣佛華嚴經疏序 16 大方廣佛華嚴經疏序淺釋 30 一、標擧宗體 96 六、旨趣玄微 58 二、別歎能詮 125 七、成益頓超 70 三、教主難思 156 八、結歎弘遠 75 四、說儀周普 164 九、感慶逢遇 88 五、言該本末 168 十、略釋名題 編 者 按 值『大方廣佛華嚴經淺釋』開印之際,拜讀了宣公上人的『大方廣佛華嚴經疏序淺釋』,這是講解唐代清涼國師所撰的『大方廣佛華嚴經疏序』的注釋。是修學華嚴經的入門指導書。若是明白了這篇注釋的內容,則對華嚴經大旨就能基本瞭解。 今將此本增補在全經淺釋內,以利修學。故此次出版的淺釋全套共是十二四冊(原書是二十三冊)特此說明。 上海佛學書局 寫在前面 譯經會作於一九七九年 本書包括唐代清涼國師所撰《華嚴經疏序文》,並由宣化上人講解註釋。上人弘揚佛法已有五十餘年,很久以前,上人曾發宏願,只要有一口氣在,一定要解釋經典,弘揚正法。約在一九六○年,上人來到美國;十幾年期間,他老人家講經已達數千次之多。而講經不因為人數多寡而有所改變,多則數百人,少則甚至一個人,還是照樣地講。 一九六八年六月十七日,在三藩市佛教講堂,上人開始講在美國弘法的第一部經典——《楞嚴經》。此經乃正法之代表,佛法將滅時,此經首先消失。《楞嚴經》是禪門之祕鑰,也是顯教之教網。凡夫依之修行,可轉凡心而入聖智,諸菩薩證之,能夠化度羣機而歸於佛乘。上人首先說此經,目的在於破除我們的無明煩惱、我執、愛欲,指示我們渡過茫茫的業海,可說是迷途的指南針、黑夜的照明燈。這個暑期講習班,為期九十六天,有四十多位大學生參加。最初,只是每日兩小時的講經,包括翻譯在內。上人知道這樣是講不完的,所以,除了晚上講經外,又在下午增加一次講經時間,接著又增加成三次——上午、下午、晚上,到最後,再增加到四次——上午一次、下午兩次和晚上一次。因此,首次的暑期班於九月二十二日圓滿結束。 楞嚴法會以後,學佛的弟子越來越多了,暑期班的學生,大多來自華盛頓西雅圖,契機相引,如磁吸鐵,令人不可思議,他們都自動地搬到三藩市來,參加十一月十日的法華法會。上人每天晚上講《法華經》,一連講了兩年,大約有三百五十餘會,於一九七○年十一月十日結束。此經闡明諸佛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所謂開示悟入佛之知見。上人講說此經,系為了啟發我們開佛之知見、示佛之知見、悟佛之知見、入佛之知見,足見上人之悲願宏偉。 釋迦牟尼佛說法四十九年,講經三百餘會,留下了無量無數的法寶於世間。世尊開示了八萬四千法門,無非為了對治眾生的八萬四千煩惱;上人苦口婆心,諄諄教誨,把他所知道的佛法都告訴我們,目的也就是在此。上人又於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六日開始每星期六講《地藏經》,一九六九年九月二十九日地藏法會圓滿。地藏菩薩所發「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的宏願,喚醒了我們的良知,我們也都發大悲願——救度物質極豐富,而精神文明缺乏的西方眾生。 在弟子懇切的請求之下,上人再於每天下午講《金剛經》,目的要我們了悟三心不可得,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即是看破、放下、自在。這個法會是從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七日開始,到一九六九年四月六日圓滿。接著講《大般若經》的精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上人所作《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非台頌解》,目的在指點迷津,同登彼岸。頌雲:「妙智方可達彼岸,眞心自能契覺源,法喻立名超對待,空諸法相體絕言,宗趣原來無所得,力用驅除三障蠲,熟酥判作斯教義,摩訶逆轉般若船。」也啟示著我們:「行道修身莫外尋,自性般若深蜜因,白浪沖霄黑波止,湼槃彼岸任運登,時兮時兮勿錯過,慎之慎之取天眞,杳杳冥冥通消息,恍恍忽忽見本尊。」這些偈頌取自於上人所作之《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非台頌解》一書中。此法會自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日,至一九六九年七月二十七日圓滿。 心經法會圓滿之後,弟子們廣受法雨的滋潤,人人法喜充滿,再度勸請上人講《大悲心陀羅尼經》。此經說明觀世音菩薩從無量劫以來,在因地修行菩薩道時,成就大慈大悲。經雲:「為諸眾生得安樂故,除一切病故,得壽命故,得富饒故,滅除一切惡業重罪故,離障難故,增長一切白法諸功德故,成就一切諸善種故,遠離一切諸怖畏故,速能滿足一切諸希求願故。」上人要我們學佛所學,行佛所行,發出大慈悲心,在這五濁惡世裡行難行之行,忍難忍之忍,盡心竭力行菩薩道,不應在經中鑽來鑽去,而是要躬行實踐,身體力行,才能使諸佛菩薩的眞精神顯露出來,使佛教能在西方生根萌芽,開花結果;也是讓大家知道佛教究竟是甚麼? 第二次的暑期佛學講習班,又於一九六九年六月十六日開始上課。上人每天下午講《華嚴經》〈普賢行願品〉,晚間繼續講《法華經》。普賢菩薩的十大宏願,無異告誡修行佛法的人,要成就佛果,必須發恭敬心、長遠心、不畏懼心、慈悲心、大行願心,修學普賢菩薩十大願王。上人時常鼓勵我們,要抱頭為法忘軀之精神,尤其是在這個國度裡,應本著大行願力,為教而努力。〈普賢行願品〉圓滿於一九六九年七月二十五日。之後,上人又於每天下午講《六祖壇經》,從一九六九年八月四日到九月十二日止。禪宗乃是教外之別傳,旨在不立文字,直指人心,明心見性,見性成佛。《六祖壇經》強調眾生即是佛,佛性本無差別,但用此心直了成佛,離心無別佛。上人時常指點我們不要於心外尋覓,以為有佛法可修,有佛道可成;一切法假使離開了心,就不可得。上人的語言,皆是對症下藥,使參問者捨去執見,直入佛道。 上人不辭勞苦,一心弘法的精神,感動了弟子們都具足信心,精進不懈地做實證的功夫;所以,有五位弟子到臺灣基隆去受三壇具足大戒。回到美國後,他們可說是美國佛教的第一批比丘、比丘尼。他們不在金山聖寺時,晚間的法華法會暫停,改成了彌陀法會,上人在此特別強調信心的重要。信為道源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根,淨土法門要具足信願行,專心一致,老老實實地稱念「南無阿彌陀佛」名號,臨命終時,佛及聖眾,皆會來接引往生極樂國土,永遠不受生死輪迴之痛苦。此法會開始於一九六九年十月二十九日,到十二月二十五日圓滿結束。接著又於一九七○年一月開始講《法華經》,同時,擧行禪七和佛七。在這期間,上人用活潑、生動的言辭,深入淺出地開示佛七和禪七的法要。每年,禪七和佛七均擧行數次,皈依的弟子也不斷增加。一九七○年五月十七日到六月七日,上人講《大乘百法明門論》,此論是唯識學所依據立宗十一論典之一,是佛教的心理學,表面上雖是名相的分析,實際上,是把人體上各部位根識的形狀、作用,以及相互的關係,很明白地告訴我們;而且我們很容易地知道經典上的一切專有名詞。 第三次的暑期佛學班,上人接著講《法華經》。一九七○年十一月十五日開始為期一百天的禪七也接著擧行了,每天清晨三點鐘,就開始禪坐,直到晚間十二點結束。這段期間,上人為我們解說歷代高僧大德的偉大風范——《高僧傳》,和打坐的意義以及方法,大家受益匪淺。每天晚上及星期六和星期日下午,上人為我們開示,一星期共有九次。在這期間,我們買下了金山聖寺,並且大大地重新修理內部,使成為佛教道場,中美佛教總會會址就改設在金山聖寺。 一九七一年四月十八日起,上人每星期講一次《大乘起信論》,開導我們要發起大乘佛法的淨信,斷除一切疑暗邪執,普令佛法的種性,綿延相續下去,不可間斷。 同年六月十三日,開始第四次的暑期佛學班,上人從此開始講佛陀初成道時,於三七日為法身大士所說的《大方廣佛華嚴經》。他採用清涼清涼國師著的《華嚴經疏鈔》,首先講《華嚴經疏序》,接著講《華嚴經疏》。每天講經,前後有一年五個月,共三百七十五會,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十日圓滿。十一月十二日開始講《華嚴經》經文,一星期講九次。這期間,先後在三藩市成立國際譯經學院女眾道場,在洛杉磯成立金輪聖寺,在達摩市成立萬佛聖城。一九七六年開始,上人本著為法忘軀之悲願,任勞任怨地弘法於這幾處道場,廣度羣倫。從一九七一年講《華嚴經疏序》到今年春天,華嚴法會繼續不斷,已有八年之久,共有數千次,截至現在將要講完〈入法界品〉。此經是在彰顯根本*輪,是諸經之母,教義浩翰,以毗盧遮那佛法身為果,以十蓮佛藏世界海為依報化境,以普賢之悲願為因行,後以十十無盡、圓融無礙大法為行門,彰顯所要境界。此經典可以說是極諸佛神妙之智用,貫徹一切宇宙種種性相理事,又結集一切所有修行的心數法門。上人所開示的《華嚴經》,現在編入法界佛教大學的課程。法界佛教大學成立於一九七六年,萬佛聖城、金山聖寺、金輪聖寺,都是該大學的上課地點。萬佛聖城是美國佛教的重鎮,去年,上人在馬來西亞弘法時,對大家宣佈萬佛聖城是屬於一切眾生、佛教、以及不同宗教的,萬佛聖城的大門永遠都是開著的,歡迎有志於道的人士,來此進修佛學,實踐佛法。 對學佛的人來說,《楞嚴經》能夠開啟我們的智慧;《法華經》能夠幫助我們成佛,是經中之王;《華嚴經》義理最圓滿,是經王中之王。宣公上人本著虛空為用,法界為體之精神,講《華嚴經》,並強調《華嚴經》就是法界經。為利益一切眾生,上人開講此三大部經;因此,聞法的人都得到不可思議的法雨滋潤——未種善根者,使他們速種善根;已種善根者,使他們增長;已增長者,使他們成熟;已成熟者,使他們得到常樂我淨之佛果。 大方廣佛華嚴經疏序 往復無際,動靜一源,含眾妙而有餘,超言思而有餘,超言思而逈出者,其唯法界歟。剖裂玄微,昭廓心境,窮理盡性,徹果該因,汪洋沖融,廣大悉備者,其唯《大方廣佛華嚴經》焉。故我世尊,十身初滿,正覺始成,乘願行以彌綸,混虛空為體性,富有萬德,蕩無纖塵。湛智海之澄波,虛含萬象。皎性空之滿月,頓落百川。不起樹王,羅七處於法界。無違後際,暢九會於初成。盡宏廓之幽宗,被難思之海會。圓音落落,該十剎而頓周。主伴重重,極十方而齊唱。雖空空絕跡,而義天之星象燦然。湛湛亡言,而教海之波瀾浩瀚。若乃千門潛注,與眾典為洪源。萬德交歸,攝羣經為眷屬。其為旨也,冥眞體於萬化之域,顯德相於重玄之門,用繁興以恆如,智周鑒而常靜。眞妄交徹,即凡心而見佛心。事理雙修,依本智而求佛智。理隨事變,則一多緣起之無邊。事得理融,則千差涉入而無礙。故得十身歷然而相作,六位不亂以更收。廣大即入於無間,塵毛包納而無外。炳然齊現,猶彼芥瓶。具足同時,方之海滴。一多無礙,等虛空之千燈。隱顯俱成,似秋空之片月。重重交映,若帝網之垂珠。念念圓融,類夕夢之經世。法門重疊,若雲起長空。萬行芬披,比華開錦上。若夫高不可仰,則積行菩薩,曝鰓鱗於龍門。深不可窺,則上德聲聞,杜視聽於嘉會。見聞為種,八難超十地之階。解行在躬,一生圓曠劫之果。師子奮迅,眾海頓證於林中。象王迴旋,六千道成於言下。啟明東廟,智滿不異於初心。寄位南求,因圓不踰於毛孔。剖微塵之經卷,則念念果成。盡眾生之願門,則塵塵行滿。眞可謂常恆之妙說,通方之洪規,稱性之極談,一乘之要軌也。尋斯玄旨,卻覽餘經,其猶杲日麗天,奪眾景之耀,須彌橫海,落羣峯之高。是以菩薩搜祕於龍宮,大賢闡揚於東夏。顧惟正法之代,尚匿清輝。幸哉像季之時,偶斯玄化。況逢聖主,得在靈山,竭思幽宗,豈無慶躍。題稱《大方廣佛華嚴經》者,即無盡修多羅之總名。〈世主妙嚴品〉第一者,即眾篇義類之別目。大以曠兼無際。方以正法自持。廣則稱體而周。佛謂覺斯玄妙。華喻功德萬行。嚴謂飾法成人。經乃注無竭之湧泉,貫玄凝之妙義,攝無邊之海會,作終古之常規。佛及諸王,並稱世主。法門依正,俱曰妙嚴。分義類以彰品名,冠羣篇而稱第一。斯經有三十九品,此品建初,故雲《大方廣佛華嚴經》〈世主妙嚴品〉第一。 皈敬偈 皈命十方極三際 塵剎圓明調御師 法界功德大悲雲 毗盧遮那大智海 所住甚深眞法性 所流圓滿修多羅 一一塵方佛會中 普賢文殊諸大士 我今欲以一毛智 測量無邊法界空 願承三寶同體悲 句句冥符諸佛意 俾令法眼常無缺 盡眾生界如普賢 迴茲勝善洽羣生 速證菩提常樂果 大方廣佛華嚴經疏序淺釋 一九七一年六月十三日宣化上人講於美國加州三藩市佛教講堂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為甚麼說是重要的日子呢?因為這是《大方廣佛華嚴經》開始講說的第一天。在其他的國家或者有人講這一部經;但在西方國家,相信這是頭一次,因為是頭一次,值得我們來紀念它,所以說很重要。 本來說《華嚴經》是要先講經的名字,可是現在我們先講經疏的序。因為這一篇序所說的就包括《華嚴經》全部的道理,先把這一篇序文講解之後,對《華嚴經》的大概意思就會明白了。這一篇序文是誰作的呢?是華嚴菩薩澄觀法師作的。在沒有講序之前,先講一講這位作序的法師。這位法師身高九呎(約二百七十四公分),眼睛有重瞳,重瞳就是有兩個瞳孔,就是兩個眼仁,也就是兩個眼珠。白天看他不怎樣,和普通人一樣,但在晚間看他的眼睛,就有一種光明射出來。他的雙手過膝,很長的。你們注意一下,凡是兩手長過膝蓋的人,這樣的人都屬於大貴人,這是一種奇特相。他有四十顆牙,我們普通人則只有三十二、三十四,或者三十六、三十八顆牙。佛有四十顆牙,那麼這位法師的牙齒和佛是一樣底色的。他讀書非常快,七行俱下,他這麼一看,以我們看一行的時間,他可以看七行,這位法師眞是聰明到絕頂。 為甚麼說他是華嚴菩薩呢?他作一部《華嚴疏鈔》,專講《華嚴經》。等到他圓寂之後,有一位阿羅漢在中國和印度的交界處,見到有兩個很年輕的菩薩在虛空裡走。這位阿羅漢有神通,他就用神通叫這兩位青衣的童子——也就是年輕的菩薩——不能走了,問他們到中國去做甚麼?這兩位說,是到中國的五臺山去請華嚴菩薩的牙齒,回到我們的國土去供養。這位阿羅漢一聽,說這樣可以放你們去了。這位羅漢以後也到五臺山去,就對一般人說他見到的境界。這時人們把清涼國師的棺木打開一看,果然兩顆牙齒沒有了,這兩顆牙齒就是被兩位年輕的菩薩請去供養了。所以在佛教裡,一般人都知道這位澄觀法師是華嚴菩薩的化身。 清涼國師這一位大菩薩的境界,眞是不可思議,他生歷九個皇帝,做七個皇帝的國師。為甚麼他能這樣呢?因為他修行時非常認眞,絲毫也不馬虎,不是像一般人,口說修行,身不修行,口是心非,口裡說得很對,心裡完全都不是。他在出家之後,和沒出家之前發過願,以十事自勵——以十種事來勉勵自己。這十種事情是很重要的,每個出家人都應該知道這十種事。㈠體不捐沙門之表。㈡心不違如來之制。㈢坐不背法界之經。㈣性不染情礙之境。㈤足不履尼寺之塵。㈥身不觸居士之榻。㈦目不視非儀之緣。㈧口不味過午之餚。㈨手不釋圓明之珠。㈩宿不離衣缽之側。 這十種,我再來給你們略略地解釋: ㈠體不捐沙門之表:他的身體無時無刻都穿袍搭衣,很鄭重其事的,像個比丘的樣子。表,是樣子。 ㈡心不違如來之制:他的心對於佛所說的一切規矩、戒律,一定遵守,絕不違背。 ㈢坐不背法界之經:凡是有《華嚴經》的地方,他一定對著《華嚴經》坐,背不對著《華嚴經》坐。他這種願力,不要說對佛,就是對經,他也不背著坐。 ㈣性不染情礙之境:這個礙是障礙的礙,不是情愛的愛。對情這種障礙的境界,他不染。不染就是不著住到這上面。 ㈤足不履尼寺之塵:這個願看似不太公道,比丘尼會很不高興,但是他還是照常地發願。說甚麼呢?足不履尼寺之塵,他的腳不踩到尼寺院門口的土上。他不僅不走到尼寺裡面,就是連門口的塵土他都不踩。所以他一生都沒到過比丘尼的寺廟去,因此很多比丘尼也不去親近他。西方人或許會認為這是神經病,走到比丘尼的廟上,又有甚麼不好呢?我一天跑一百趟,都覺得沒有甚麼問題的。這位清涼國師是太清涼了,涼得太厲害了,一點都沒有熱情,沒有甚麼情感,所以能發這個清涼的願。 ㈥身不觸居士之榻:不要說到在家人的地方去住,他連在家居士的牀,他都不接觸。 ㈦目不視非儀之緣:非儀,就是不合乎威儀,不合乎禮儀的因緣,他都不看。如作戲或唱歌跳舞,或街上有甚麼怪異之事,他都不看。 ㈧口不味過午之餚:過了午,口裡不要說吃東西,就連嚐嚐它有甚麼味道,他都不嚐。你看看高僧放不下就不要出家。餚,就是吃的菜、飯,餚饌包括水果等一切吃的東西。修行,持戒是要很嚴謹的,眞想要修行連水果都不可以吃;還有過午不飲漿,牛奶等漿類也都不喝。 ㈨手不釋圓明之珠:他手裡總拿著念珠,不斷地念佛。 ㈩宿不離衣缽之側:他睡覺總要把衣缽放在他旁邊,保護他的衣缽。 上列是他自己立出來的條件。所以他才能歷經九個皇帝,而有七個皇帝都拜他做師父。這九個皇帝是誰呢?是唐朝的:㈠唐玄宗㈡唐肅宗㈢唐代宗㈣唐德宗㈤唐順宗㈥唐寭宗㈦唐穆宗㈧唐敬宗㈨唐文宗。由代宗以後都是拜清涼國師做國師的。為甚麼他叫清涼國師呢?當時他住在五臺山,五臺山又叫清涼山。他給皇帝說法,皇帝說:「啊!你眞是令我得到清涼了,我現在眞是自在清涼了。」所以以後就不稱澄觀法師,而稱為清涼國師,又叫教授和尚,他是皇帝的教授和尚,常常給皇帝講經說法。你們看看,一個人經過九個皇帝,七個都拜他做師父,如果他要是沒有道德,怎麼會有這樣的感應?他的學問特別好,讀的書很多,佛教、道教、儒教的書,他都讀過,他對《易經》也特別有研究。 這一篇序是華嚴菩薩所作的序文,當然是最好的,所以在還沒講《華嚴經》之前,就先講一講它。 往復無際,動靜一源,含眾妙而有餘,超言思而逈出者,其唯法界歟。 往復無際: 往就是去,又是起——升起,又是動,又是變,所謂「動則變,變則化,唯天下至誠為能化。」你要至誠了才能化,不至誠就不能化。復就是來,也是滅,也是靜。這是說動不礙靜,靜不礙動;動也就是靜,靜也就是動,動靜一如。所以說無際,就是沒有痕跡,沒有道路,也就是「口欲言而辭喪」,口裡想說話,可是言辭喪亡了,沒有法子說得出來。「心欲緣而慮亡」,心裡想要攀緣,可是沒有法子能攀緣,想攀緣也不可以。而慮亡——這種思慮都沒有了,所謂不識不知,無思無慮。這是甚麼呢?這是《華嚴經》的用大,表示《華嚴經》這種利用是大的,所以說「往復無際」,往而未往,復而未復,往復不二,沒有兩個。往是從復那裡來的,復也是從往那裡來的,所以往復無際,沒有一個道路,這好像鳥行空一樣,沒有痕跡 ——好像用把刀斬水似的,你斬了一刀,等一等它又沒有痕跡了。 說是這樣說,可是鳥在空中飛過去,並不是沒有路,而是有一條路在那兒。鳥飛過去,那條路要過一天一宿二十四個鐘頭後,那條路才沒有了;不過我們肉眼看不見那一條路,所以不知道。雖然現在有愛克斯(X)光鏡,又有顯微鏡,也看不見,只有得到五眼了,一看,啊!那個地方頭先有小鳥飛過去,所以那個地方的微塵都沒有,眞空了。用刀斬水,水雖沒有痕跡,可是在天眼看來,那刀痕也是要經二十四個鏡頭,在水裡的刀傷才會長好。刀砍水,水也受傷嗎?為甚麼水不受傷呢?刀砍到人身上,人就出血;砍到水裡,水就透風——水裡會有一股風在裡頭。不過這個不是現代科學所能研究出來的,或者過一、兩千年後,科學就會有這種證明瞭。現在我這麼說,相信很少人相信;但是也會有很多人相信,為甚麼呢?他將來要是明白這個道理,他就相信了。這是往復無際,是用大。 動靜一源:這是體大。動的根源也是在這兒,靜的根源也是在這兒,這本體根本沒有一個動靜。動靜是有所變,就方才我說「動則變」,一動就會變,像《周易》八八六十四卦,你一搖它,它要是不動,就是本卦;要是一動,就變成其他卦了。這動靜的本體是一個的,動的根本就是靜,靜的根本也就是動,兩個是二而不二——雖然說是兩個,本來是一個,它們來自同一源頭。再擧一個很淺的例子,大家就明白這個動靜。這個動靜的本體就譬如母親生出兩個兒子,一個叫阿動,一個叫阿靜。阿動叫媽媽為媽媽,阿靜也叫媽媽為媽媽,所以這就是一體而生。 老子說:「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他沒有說清濁是一源,而說清者是濁之源,動者是靜的一個基礎。又說:「人能常清淨」,人要是能常清淨,「天地悉皆歸」,天地都歸回到我自己這裡了。再說:「天清地濁」,天是清,地是汚濁的;「天動地靜」,天是動的,地是靜的。現在科學發現,說地是動的,天是個靜的;但是這種動靜不是科學所謂的動靜,這個動靜是說它的本體。你看地,科學證明它動,實際上天也動,你看天似乎不動,其實它也動;地是動,其實它也不動。這種道理不是凡夫用文字語言可以解說明白的。 老子又說:「男動女靜,男清女濁」,男人清淨,女人汚濁;男人動,女人靜。有的人說:「這種道理我不相信,男人才是汚濁的,女人乾淨。你看!女人天天又擦胭脂又抹粉,把面裝飾得不知多乾淨!」為什麼她要裝飾,如果不汚濁為什麼要裝飾?好像地上要是沒有塵土,你掃它干什麼?你掃地也就因為它骯髒,有塵土。為甚麼要做一個假面具,就因為自己知道是汚濁。現在有一些明星更用美容術做假面具,把鼻子換成假的,面孔也裝成假的,本來老得像雞皮鶴發,但是用一種藥品把頭髮染黑了,整容把肉拿下一點或者是加上一點,皮膚弄得光光的,雖然看似好看,裡邊卻很痛苦。而老子在幾千年以前,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就直接說「男清女濁,男動女靜。」 我們不管它是動是靜,還是清濁,我們現在是講動靜一源,動到極點是靜,靜到極點又是動;清到極點就濁,濁到極點就清,所以沒有甚麼分別,都是一個根源,一個源頭來的。 有人說,這個道理我始終不明白,我很容易令你明白,方便法很多。甚麼方便法呢?你白天不睡覺,要做工是不是?這就是個動;你在晚間要睡覺不做工,這也就是個靜。你不能說天天睡覺不做工,不可以的;你也不能說,我天天做工不睡覺,這也不可以的。所以這個動靜,動不離靜,靜不離動,動靜一源,這是《大方廣佛華嚴經》的體,是體大。因體大,所以把動靜都包括了。 含眾妙而有餘:含是包含、含藏。含藏眾妙,不是只有一種妙。而有餘,雖然說眾妙就是很多的妙,但是還有餘——還有多餘出來。這是相大,往復無際是用大,動靜一源是體大,這就是體、相、用三大。所以《華嚴經》體也大,相也大,用也大,上列三句序文說明瞭三大。 妙,本來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現在是眾妙,這是清涼國師,也就是華嚴菩薩——澄觀大師,他用道教的名詞,來顯示佛法的道理。這眾妙是《道德經》上的經文。這文一開始就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眾妙就是從這兒來的,名詞雖一樣的,可是意義不同。《華嚴經》是含眾妙而有餘,而《道德經》的眾妙之門是沒有餘的。 超言思而逈出者,其唯法界歟:超,是超越,超過去。超過去甚麼呢?超過言語思想。就是說也說不出來,想也想不到,這種境界是不可思議的。因不可思議,所以叫逈出。逈,當「遠」字講。怎麼遠呢?它超出不可思議的境界,也就是不可思議的不可思議。這種境界是甚麼呢?其唯法界歟,這就是法界。其唯,就是唯獨,唯獨法界有此境界。 法界有㈠事法界㈡理法界㈢理事無礙法界㈣事事無礙法界。所以佛才說:「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法界又有十種法界。這十法界又分開為四聖法界及六凡法界。這四聖六凡法界,歸納起來,不出你我現前這一念心性,這一念具足十法界,十法界不離一念。十法界就是佛法界、菩薩法界、緣覺法界、聲聞法界,這是四聖法界;天法界、人法界、修羅法界,這叫三善道;畜生法界、餓鬼法界、地獄法界,這叫三惡道。 ㈠地獄法界:為甚麼會墮地獄?因為你做墮地獄的事情。譬如你殺人放火,攪亂社會的治安,令社會人人都受到災害,這就會墮地獄。墮地獄是從甚麼地方來的?就是從貪心來的。你有貪心,就會墮地獄。地獄大的有十八種,小的有五百種,其次又有千萬多種地獄。 地獄不是預先造成的,預備好等你去墮地獄的。是怎樣造成呢?是由你的業感所現。你造地獄的業,就現出一個地獄來。這地獄現到甚麼地方?現在你的心裡。你在生的時候,不快樂,很憂愁,常常哭,所謂「哭一哭,地獄有個小黑屋。」那個小黑屋很黑很黑的,沒有光明,並且還要受苦。在小黑屋子裡頭,甚麼都看不見了,旁邊就來一把刀,將你的身上刺破出血。你痛得不得了,死過去了,等痛死了,然後呢?很奇怪的,就有一種風,叫巧風,這種風一吹,你又活了。 ㈡餓鬼法界:餓鬼,就是歡喜發脾氣。瞋心重就轉餓鬼,做餓鬼去。餓鬼有很大的脾氣,無論甚麼事情,他都要發脾氣,所以誰要是願意發脾氣,就會轉為餓鬼。這餓鬼是怎樣做的?也就是你心裡頭盡發脾氣,就會做餓鬼。 ㈢畜生法界:畜生怎樣做的?畜生就是由愚癡來的。你要是愚癡,甚麼也都不明白,就會轉為畜生。你看畜生為甚麼被人支配呢?就因為牠愚癡,不如人聰明。你說你看見有些畜生很聰明,你很羨慕,你很歡喜的,那沒有甚麼困難的,只要你做畜生的事,就會變成畜生。畜生做甚麼事?就是愚癡的事。例如:明知事情不合理,卻一定要做,不管它合理不合理,這就是無明。無明現前變變成愚癡了,所以這樣子就會變成畜生。 這三惡道都是從貪瞋癡來的;那麼三善道從甚麼地方來的呢?從善功德來的。 ㈣人法界:你要是做善事,就可以做人。看你做的善事是大、是小、是多、是少?你做得多,就可以做煤油大王、汽車大王,或者金大王、銀大王、鑽石大王、房子大王、地大王、天大王,做這麼多大王。 ㈤修羅法界:立功,,有的地方你知道它是功,你立了;有的地方它不是功,你以為是功,也立了。好像去殺人,幫國家打仗,這就是阿修羅的法界。阿修羅好和人斗爭,他以為斗爭勝了,他就有功了,所以就做修羅。天上也有修羅,人間也有修羅,畜生也有修羅,餓鬼道裡也有修羅,這四道裡頭都有阿修羅。 畜生裡頭怎麼有阿修羅呢?有些畜生專門喜歡欺負其他的畜生,如害羣之馬,牠在馬羣中,不是踢踢這個,就是咬咬那個,這就是修羅。還有在人中,你沒有麻煩,他給你弄出一個麻煩,這也是阿修羅。這修羅就是好斗爭,他有天福,沒有天權、天德。天上的修羅這叫無酒,他沒有酒喝。 你不想做修羅,要先不發脾氣,你有脾氣那就同修羅一樣。所以你想要不做修羅,首先要不發脾氣,要「性如灰」——性情好像灰似的,裡頭沒有火;又可以說「性如水」,好像水似的,誰渴了就飲水,而且水也柔和不硬;又要「性如棉」,像棉花那麼柔軟,誰冷的時候,都要穿棉衣,也就是對人有好處,那就不會做修羅了。有人說,那做人的衣服,我不願意,這是譬喻,不是眞的做衣服去,上面是修羅法界。 ㈥天法界:一般不明白佛法的人,以為生天上,就是到極點了。啊!到了天國樂園,親近天主。其實這個天主,他在佛教裡只是一個護法。在佛教裡這個天主,不要說他不大,這連坐的地方他都沒有,還要站著。有的人說,那我不相信,天主給佛站著。你不相信那你就去試一試,你信你的天主去,不信佛,這沒有甚麼關係的。 那麼不懂佛的人,他認為天主是最高了;其實在佛教裡這個天主,就是一個地保官。這個地保官,他管一般老百姓,他說:「我是最大的,這個世界上再也不能沒有比我更大的了,我管著你們,你們都要聽我的招呼。」因為他是一個鄉下的地保官,這些鄉下佬都不知道文化是甚麼?也都不知道佛法是甚麼?也不認字,所以就聽這地保官的指揮說:「他就是我們的主啊!我們要常常接近這個主。」這地保官有時自己單獨去見市長,見了市長又要鞠躬、又要作揖,可是沒有人看見,所以這些老百姓也不知道還有市長管著他。若他去見總統呢?那他更要客氣了,總統叫他坐下,他說:「不要啦!我在這站著就可以了,我站著已經覺得很光榮了。」在〈楞嚴咒〉裡邊有一句「南無因陀囉耶」,那個因陀囉耶就是這個天主。以後你們見著他,就問問他:「你就是天主啊?」他一定面都變紅了。 天法界也是無量無邊的,不是只有一個天主,而是有很多天主的。這個天主,原來是個女人,因為有三十二個女人幫她一起造佛像,給佛裝金,以後得到做天主的果報,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一直到現在,他還是做他的天主。那有多久以前呢?有幾萬萬萬年幾百萬萬……年也不一定。你不要像歷史學家一定要去追求研究有甚麼證據?沒有甚麼證據。這不過是我現在對你們這麼講,你不信嗎?我不會不高興你不信,這是我說一說,你信不信都沒有關係。為甚麼呢?你信,天主也是天主;你不信,佛也是佛,不會有一個增減的。 ㈦聲聞法界:聲聞就是阿羅漢。阿羅漢有初果阿羅漢、二果阿羅漢、三果阿羅漢和四果阿羅漢。有沒有五果阿羅漢?有一次我給人講初禪、二禪、三禪、四禪,有一個很投機的人就說:「我知道,五禪是特別又高一層了。」他造出這五禪。阿羅漢最高是證到四果,初果斷了三界中八十八品見惑。 甚麼叫見惑呢?見惑是對境起貪愛。也就是你見到甚麼境界就被這境界轉了,這叫見惑。對這種境界生出一種貪愛,好像見到一部很漂亮的汽車,你就想法子也買一部汽車,坐到裡邊,嘟!嘟!嘟!就跑得很遠,不用走路了,這就是起了貪愛。你若對這部汽車不起這種妄想, 不打這種妄想了,就沒有見惑了。汽車是這樣子,甚至於飛機、洋房或美麗的衣服、東西——包括一切,不需要說明白,你自己明白就得了。總而言之,你見到甚麼,生出一種貪心來,放不下,甚至於睡覺也睡不著了,盡想這個美麗的東西:「這個眞是太好了!」就這麼一想,對境起貪愛——生出一種貪心、愛心來,這就叫見惑。 思惑是迷理起分別。因不明白道理,就生出一些妄想分別。譬如說:「啊!講這個《華嚴經》,不錯……恐怕不是這樣吧!我不應該相信的,我應該信我自己,我不應該信《華嚴經》。清涼國師有十事自勉,那是他的事,不過那麼講,嘿!他也不一定是這樣子的。」這就叫迷理起分別了。分別是這樣子,不是這樣子;講的是眞的,是假的,這就叫迷理起分別。這是思惑,有八十一品。 見惑有八十八品,即八十八種。思惑有八十一種,你說你沒有看見那麼多。你不但沒有看見,你連聽都沒有聽見,怎麼會看見呢? 見惑是粗惑,思惑是細惑,塵沙惑就是像微塵和沙那麼多微細的惑。若斷塵沙惑,則像塵沙那麼多不明白的事情都明白了。說那不錯啊!不錯,你就試一試看,發心來修行。 ㈧緣覺法界:聲聞法界之後就是緣覺法界。為甚麼叫聲聞呢?因為他聞佛聲音而悟道,修四諦法:這個佛法,讓眾生來成佛。而菩薩就是依照佛法來教化眾生的,所以他是自度度他。 他也自覺覺他,菩薩自己覺悟了,他想:覺悟是不錯的,啊!甚麼都明白,豁然貫通了,也沒有無明、煩惱了,眞是妙到了極點,這種境界眞是不可思議。但我一個人得到這種境界沒有甚麼用啊!我應該教所有的同類——就是人,都得到不可思議最妙的境界。於是乎他不留戀在這種妙的境界上,而去忙得不得了,天天要教化眾生,要度眾生,他要令眾生都同樣得到這種覺悟,這是菩薩法界。 菩薩也是從心裡做成的,聲聞、緣覺也都是從心裡做成的。譬如你心裡願意做菩薩,你就行菩薩道;若心裡想:嘿!菩薩道,我才不願意做這一套,菩薩道盡自己吃虧,我是不願意吃虧的,於是乎就不願意行菩薩道了。行菩薩道的人,就是發大菩提心,以法界心,修法界行,行法界道。 ㈩佛法界:佛是自覺覺他,覺行圓滿。德行圓滿,修行圓滿,一切一切都圓滿,所以稱佛。佛是甚麼?就是人嘛!不過他已返本還原,明白他本來的面目,找到他自己的家鄉,所以成佛了。 佛成佛,最先就說這部《大方廣佛華嚴經》。這部《華嚴經》他說了三七日,共二十一天。佛說《華嚴經》的時候,不是應身說的,而是法身說的——佛現毗盧遮那佛相,來說《華嚴經》。在佛說《華嚴經》的時候,二乘人就只看見佛在入定,沒有說法,法身大士才看見佛在說法,二乘人見佛還是一個丈六的老比丘相在那兒打坐。其實佛在打坐中現清淨法身說《華嚴經》,可是二乘人雖然有眼睛,看不見盧捨那佛;雖然有耳朶,聽不見佛的聲音。佛那時候現出清淨法身毗盧遮那佛、圓滿報身盧捨那佛。盧捨那佛有多大呢?有一千丈那麼高——千丈盧捨那,法身則是徧滿一切處。佛現千丈盧捨那佛身,菩薩都看見佛在說《華嚴經》,可是羅漢就看不見、聽不見。我們現在既不是羅漢,或者是菩薩,為甚麼我們現在看見《華嚴經》,我們也聽《華嚴經》這種法呢?或者是過去種菩薩的因,所以有這種因緣聽這種大法、大教。 這十法界,分開有十種法界,合起來就是我們現前的一念心,我們這一念心徧滿十法界。所以才說:「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三世一切佛,就是過去世、現在世、未來世,這三世一切佛。若要知道三世一切佛是怎樣成的?就應該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例如我們現在參加暑假佛學講修班,你怎麼來的?說我是坐著飛機來的,我是搭巴士來的,或者說我自己開車來的。都不是,你們這都錯了。怎麼錯了呢?因為你是從心裡來的。你心裡想中美佛教會有一個暑假佛學講修班,第一個是九十六天,第二、第三個也是九十六天,第四個期間縮短了,大概很容易的。所以我去參加這個講修班,試一試看,到那個地方只是幾個禮拜嘛!再困難也可以受得了。於是乎心裡就想去,就來到華嚴佛學講修班當學生。這不就是一切唯心造嗎?你若是心裡不想來,就是有飛機、有輪船、有巴士、有火車,也都沒用。心裡不想來,根本就不會邁步,一步不邁,怎麼會來?所以,這是一切唯心造。 心是甚麼?心就是法界。現在不是說「其唯法界歟」,這不過是換一個名稱,其實就是「其唯如心歟」——就是你的心。你說,原來我認為法界是很大的,現在變成我的心了,我的心很小的。你方才沒有聽見,這十法界都是現前一念心?你的心怎麼小的?你的心比虛空都大,比天地都大,不過你不會用它。你的心是大而無外,小而無內的,不過你就只知道你有那個小心,像一粒微塵那麼大,那是你境界太小了;你若是境界大,就知道你有大心。 剖裂玄微,昭廓心境,窮理盡性,徹果該因,汪洋沖融,廣大悉備者,其唯《大方廣佛華嚴經》焉。 剖裂玄微: 剖,就是拿刀割開,好像把龍眼——桂圓外邊的殼剖開了。裂,你一剖,它就裂開了。剖裂甚麼呢?剖裂玄微。甚麼叫玄微?玄是玄妙;微是精微。既玄妙又精微,就是這個法界。前面那一段文,是「標擧宗體」。標,標示;擧,擧起來這個宗體。現在這一段文是「別歎能詮」——特別讚歎法界的玄微奧妙,它是太妙了。剖裂玄微,就是把這不可思議的境界給打開了。 昭廓心境: 這個「昭」和「照」差不多意思。不過這個昭是明的意思——明白了。廓是擴大,張開了,張小使大。本來很小的東西,好像扇子合起來很小,張開來就變成很大。又好像傘似的,平時傘很小的,要是下雨天,把它一打開就大了,這叫張開。那麼這裡張開甚麼呢?張開心境。清涼國師知道我們的心境都是很小的,一點就放不下,誰說你好,你抱著這個好就跑;誰說你壞,你就七八家都搬在一起,眉頭都皺了。你看!這種境界怎能修行呢?或者被罵了一頓,就覺得要發神經了;或者被人譭謗一頓,就覺得很不高興。這都是甚麼道理?這是因為沒有昭廓心境,心境太小了。你若能剖裂玄微,昭廓心境,則可窮理盡性。 窮理盡性: 這是《易經》上的句子:「窮理盡性,以至於命。」清涼國師他對《易經》很有研究,這篇序文很多文法,都是從《易經》上拿來的。窮理,窮是沒有,理是玄理,玄妙之理都窮盡了,再沒有比這個更玄妙的了。盡性,儘是了了,了就是沒有了,性也盡到極點。甚麼叫盡性呢?盡人性,盡己性,並兼盡物之性。盡人性,這個人好爬山;那個人好游泳;那個人喜歡打坐,各有所好,你知道了,這就是盡人性。盡人性,還要盡己性,我已知道別人了,還要知道自己是個甚麼人。我自己是不是一點定力也沒有?是不是一點智慧也沒有?是不是一天到晚想發脾氣,盡不高興?奇怪!誰叫我不高興?甚麼道理?從甚麼地方來的?哦,原來我的無明這麼重。你能體會出這個道理,就就把自己的性也盡了。知道自己了,就不要這麼樣壞了,要往好的路上走,自己給自己做參謀,自己給自己做顧問。那麼人也知道了,自己也知道了,就知道物。茶杯也是個物,是喝茶用的;香爐也是物,是燒香用的,各有所用,各有所長,也都知道了,這叫盡物性。這是窮理盡性。 徹果該因: 徹是通達,該是包括。徹也就是由果就包括因,因也可以通達果,也就是說的因該果海,果徹因源。因該果海——在因地的時候,就包括果地;果徹因源——在果地的時候,就通徹這個因——也就是源頭。這一部經,初發心便成正覺,在這最初一念的發心,就成正覺,就成佛了。所以這叫因該果海,果徹因源,它就是這樣的玄妙。 汪洋沖融 :汪是深的樣子,洋是廣大的樣子。汪可解釋為汪汪,汪汪就是很深很深,不知道有多深,好像海深似的。洋可解釋為洋洋,洋洋是既深且廣,所以說好像大海一樣。沖當「和」字講;融是融通,又可說是圓融或通融。這種《大方廣佛華嚴經》的道理是既深又廣,但是它又和、又通、又圓融,融會貫通。融會就是把它會合在一起;貫通就好像用線把它穿起來一樣,貫而通之。 廣大悉備者 :悉備,是完全充足,沒有欠缺的意思,也就是無欠無餘,不少一點點,也不多一點點,正恰到好處。廣大悉備者,完全具足了。具足甚麼呢?具足變種微妙不可思議的道理。 其唯《大方廣佛華嚴經》焉: 《大方廣佛華嚴經》七個字,是這一部經的名字。經有通名、別名。「大方廣佛華嚴」是別名,是這一部經特別的名字。單單一個「經」字叫通名,一切的經典統統都叫經。例如大家彼此都叫人,中國人、外國人都叫人。這也就是無論這一部經,那一部經都叫經,這是普通的一個名稱。別名——人各有其名,經也各有其名。姓張的,就是張先生;姓李的,就是李先生,這是姓,又有個名字,或者張大,或者李小,這都是別名。 大:甚麼叫大呢?體包虛空,沒有邊際,所以叫大。 方:就是方法。就個方法,也就是佛法。所謂「法門無量」,佛法的法門無窮無盡,深如大海,所以叫方。 廣:就橫豎來講,橫是廣,豎是大,再也沒有比它再廣大的了。這裡也就包括著:用也大、體也大、相也大;用也廣、體也廣、相也廣。這是大方廣三個字簡單的解釋。 佛:佛是一個大覺悟的人,離覺所覺。甚麼叫離覺呢?天天想要覺悟,沒有離開覺悟;覺悟之後,就離開覺了,離覺所覺,所應覺悟的,他離開了。說那我也離開覺了,我就是佛了,你可以試試看,做一個假佛。佛的智慧朗然普照,離覺所覺,他的智慧比太陽光都光明,普照一切。你若能普照一切,才可以說離覺所覺;你若不能普照一切,那就不能說離覺所覺。 我前幾年遇到一個中國人,自認為自己開悟了,他說:「我以前看佛教的書、道教的書、醫書……所有的書我都看;現在我甚麼書都不看,甚麼書都不需要了。」意思是他滿足了,甚麼智慧都有了。我說:「你現在做甚麼呢?」他說:「我賣酒了。」我說:「哦!難怪你甚麼書都不看,你被酒醉了。」令他很不好意思。開悟不是自己說我已經開悟了,開個甚麼悟呢?怎樣開呢?好像鎖,鎖上了,怎麼開鎖?要有一把鑰匙才能打開。明明是鎖上了,卻說是開了,這是怎麼樣開的?把鎖打爛了,那不算開。不要不講道理,像土匪似的,把人的家玩給破壞了。 華:就是有芳香,甚麼是芳香呢?德行圓滿了,用德行來莊嚴,有一股異香,這叫華。 嚴:是莊嚴,用修行的功德來莊嚴十種身,佛有十種身,叫做嚴。 經:有很多種意思,有湧泉義,又有繩墨義。甚麼叫湧泉義?經就好像地裡湧出的水泉一樣,源源而來。甚麼叫繩墨義?經講種種的規則、方法,令人照著來修行,就好像木匠由墨斗拉出一條繩來打直線,這叫繩墨義。這條線或者是黑色,或者是白色,無論白色、黑色,都叫繩墨。墨本來是黑色,但白色也可代表白墨。 經又有四種意思:貫、攝、常、法。經從開始到終了,一個字一個字串在一起,就好像念珠穿在一起一樣,這叫貫穿所說義。攝,是攝其所化的機,就好像吸鐵石似的,能吸金屬一樣。例如:有人從紐約來到這裡,參加華嚴佛學講修班,這是經的力量把你攝來的,但你自己不知道。經就像吸鐵石似的,把你從紐約攝到這兒來,這叫攝持。今年暑假班又來了一個老朋友,記得有一次到紐約,他把我送到青年會,幫了我很大的忙。我不會英文,到了紐約,給這位老朋友打電話,他去找青年會,安排我住的地方。那時我找他,現在他來找我了。這是甚麼道理呢?這是被經典攝來的,他說他不相信,不相信但他可來了。常,不不變的,不但現在不變,過去也不變,未來也不變,從一開始到現在始終不變,這叫常。甚麼叫法?法就是所有一切眾生,都遵守這個方法,照這方法去做,所以叫做法。無論你是過去、現在、未來、此方、他方、東方、西方、南方、北方、上方、下方、東南方、西南方、西北方、東北方,十方三世一切眾生都要依照這個方法來修行,這叫法。 經,本來還有很多的意思,但是我講多了,恐怕你也記不住,或者我已經忘了。有人說法師盡開玩笑,不開玩笑那有那麼多眞話講!你聽的是玩笑,就是玩笑;你聽的是佛法,就是佛法。你若認為沒有甚麼道理,我講的有道理,也沒有道理;你若認為我講的有道理,我就是講得馬馬虎虎,沒有道理,你也覺得不錯,比美國法師講得好一點。經又有七種立題,所有佛說的三藏十二部一切經典,都不超出這七種立題。 二、別歎能詮 故我世尊,十身初滿,正覺始成,乘願行以彌綸,混虛空為體性,富有萬德,蕩無纖塵。 這一段序文叫「教主難思」。 故我世尊 :故,當「所以」講,所以說我世尊,我世尊就是佛。清涼國師——他稱了「我世尊」,就是我佛。我世尊,可以說是,我將來也可以做世尊,這是一個講法;又可以說,我的世尊釋迦牟尼佛。現在在這一段文上,所應該講的是——我的世尊釋迦牟尼佛。 十身初滿 :佛有十身,十身在經文中會祥細地解釋,在此先不論。初滿,就是最初圓滿,得到十身的時候。 正覺始成:十身初滿和正覺始成的意思是一樣的,正覺始成也就是十身初滿,十身初滿也就是正覺始成。正覺不像其他外道那種諸惡覺觀。外道也有覺觀,那是惡覺,不是正覺,是邪覺,邪知邪見,他也有智慧,但那是邪知邪慧;佛是正智正慧。佛在最初成佛的時候,三歎奇哉。他說:「奇哉!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皆堪作佛,但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佛說一切眾生都可以成佛,不像其他宗教說,只有我是眞的,你們都是假的。佛不是這樣的,佛說一切眾生都可以成佛。這眾生不單是人,就是非人、一切畜生、餓鬼,乃至在地獄裡受苦的眾生,只要他能改惡向善,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就可以成佛的。所以佛教的偉大也就在這裡,它不是說單單我可以成佛,你不能成佛,而是人人都有份,人人都能成佛。佛在正覺始成的時候,就看見一切眾生都可以成佛。 乘願行以彌綸: 乘,就是乘著他的願行。好像乘船、乘車、乘馬到甚麼地方去。釋迦牟尼佛在因地所發的願行無量無邊,所以說彌綸。彌綸,也是《易經》上的名詞。《易經》上說,聖人造易是根據天地的道理,所以這個道理是彌綸。彌綸的意思,就是周徧包羅萬象。周徧,無所不周,無所不徧。包羅萬有,一切森羅萬象都包括在這裡邊,所以說彌綸。佛的願力,是周徧包羅的,不是像我們發了一種願,以為就夠了。釋迦牟尼佛在因地發種種大願,每一生發一種願,每一生髮一種願,願願成佛道,度眾生,這叫乘願行以彌綸。 混虛空為體性:佛和虛空一樣,所以說:「若人欲識佛境界,當淨其意如虛空。」假設你要知道佛的境界,應該清淨你的意念,像甚麼呢?像虛空似的。混是混融,融會貫通,和虛空合而為一,混合和虛空一樣的體性。虛空沒有相貌,沒有邊際,佛的體性和虛空一樣,所以說混虛空為體性。 富有萬德: 萬德是一個總相的名字,其實不只萬,是萬萬德。富有萬德,他寶貴到極點,萬德莊嚴。 蕩無纖塵: 蕩是坦蕩蕩,也就是掃蕩的意思。好像講堂有時要清潔掃除,若不掃除就會有塵。但是佛是富有萬德,蕩無纖塵,他沒有一點塵。富有萬德是智慧明瞭;蕩無纖塵是業障除盡,空了。這個塵,也代表見惑、思惑、塵沙惑,所以也可以說是無明斷了,無明斷盡,塵沙的煩惱也都沒有了,把所有一切不清淨的東西,都清淨無餘,都沒有了,這叫蕩無纖塵。 湛智海之澄波,虛含萬象。皎性空之滿月,頓落百川。不起樹王,羅七處於法界。無違後際,暢九會於初成。盡宏廓之幽宗。被難思之海會。圓音落落,該十剎而頓周。主伴重重,極十方而齊唱。 這一段文是「說儀周普」,就是說經的儀式,周徧法界。 湛智海之澄波: 湛,是湛寂。智海,智慧好像海似的,但是是湛寂的,就是不動的,是靜的。澄波是澄清的波浪,沒有甚麼波浪;沒有波浪,也就是煩惱斷盡了。因沒有波浪,所以說湛智海之澄波。 虛含萬象: 好像虛空包含萬象一樣,在智海裡頭,一切的道理佛都明白,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皎性空之滿月: 皎,皎潔清淨。性空之滿月,佛性就好像虛空的滿月似的。滿月,就是十五的月光。 頓落百川: 百川就是有水的地方。頓落,就是虛空的滿月,頓然間落到一切水中,所有有水的地方,都有月光。所謂「千潭有水千潭月」,潭也就是川,就是有水的地方。有水的地方就有月光,所謂「一月普現一切水」,一月當空,普徧在一切水裡,都會現出來這個月的光影。是不是有這麼多的月呢?不是的。《永嘉大師證道歌》上說:「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所有一切水裡的月亮,都是這一個月亮現出來攝照的。雖然有千千萬萬的水潭,現出千千萬萬月的光影,但是月的本體是一個。所以說皎性空之滿月——皎潔自性,好像虛空滿月一樣;頓落百川——頓然間落到一切的水裡邊去了。這也就是說,眾生心裡頭都有水,佛性就是月光,照到眾生的心水裡。「眾生心水淨,菩提日日增」,眾生心清淨了,菩提就一天比一天長大、長高。我們眾生的心水若是清淨了,佛的光明就照到我們的心水裡;我們的心水要是不清淨,佛的性光也不能照到。好像水池一樣,水要是渾濁了,就沒有月光;水要是清淨,在水裡就出現月光。 不起樹王: 釋迦牟尼佛說《華嚴經》,是在菩提樹下坐著說的,他沒有起來到旁的地方去,就在那裡坐著說,這叫不起樹王。「菩提樹王」,菩提樹為什麼叫樹王呢?菩提樹比其他的樹還要高,根扎得深,枝葉茂盛,所以叫樹王,也就是菩提道場。 羅七處於法界: 羅,是羅列。羅列七處——是在七個地方說一次,所以說七處九會。佛說法四十九年,講經三百多會,這一部《華嚴經》的七處九會是:第一會在菩提道場,第二會和第七會、第八會都在普光明殿說的,第三次在忉利天,第四次在夜摩天,第五次在兜率天,第六次在他化天,第九次在逝多林說的。逝多林又叫重閣講堂,所以說七處九會。這七處九會,都是在最初成道說的。 佛最初成道說了九會《華嚴經》。最後一會所在的逝多林也叫重閣講堂,是後來才造的,在佛成道的時候,這個講堂還沒有。沒有這講堂,他怎麼能夠在這說《華嚴經》呢?這就是一個「妙」字,佛可以把過去的無量劫,搬到現在;把未來的無量劫也搬到現在;所以也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也沒有現在,所謂「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為甚麼呢?你說有現在,這是一個執著;你說有過去,也是個執著;你說有未來,還是個執著。你若沒有執著,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不停。你說這是現在,這眼前的一剎那已過去了,所以現在的不停;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未來的,還沒有來,所以三心了不可得。這就是破人的一種執著。 現在釋迦牟尼佛「不起樹王」,他在一個地方,不起於座,卻能昇到一切處,徧一切處去說法。又能在所有的諸佛國土,都坐在菩提樹下,不起於座而昇到一處,為眾生說法。又可以說他在這一個地方,而到另外一個地方去說法,也是不起於座,就能夠到其他世界去說法。又可以說在一處,就可以徧滿七處來說法,為甚麼呢?這就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能納無量劫為一念,延一念為無量劫,所以說不起樹王,羅七處於法界,就在菩提樹下坐著,而到七個地方去說九會的《華嚴經》。 無違後際: 依照人的思想來看,一定有前有後,後面不能搬到前面,前面也不能搬到後面。可是釋迦牟尼佛說法的妙處,不是凡夫所能知道的。佛在最初成佛的時候,就可以現出一個逝多林,在那兒說法。也就是在重閣講堂,又叫野閣講堂,因為是在野外造了一棟閣樓,有好幾層樓,所以叫做重閣。佛最初成佛時,沒有這個講堂,但他可以現出這個講堂,在這邊講《華嚴經》。所以這叫做無違後際——不違背後邊的邊際。 暢九會於初成: 佛暢談九次的法會,在最初成道的時候,用了三七二十一天的時間,說完華嚴大法。 盡宏廓之幽宗: 盡,窮盡;巨集廓,巨集是宏大。廓可以說是空,又可以說是張——張大。幽宗,這個幽是玄妙的意思。本來幽是很幽暗,但是這裡的幽不是黑暗,這是一種妙處,這種妙處,人不容易明白,不容易見,也不容易聽到,這叫幽宗。 被難思之海會: 被,是教化加被。佛法可教化不可思議數量的眾生,好像大海會在一起。海會,海是大海;會,是大家聚會在一起。佛說《華嚴經》是用海印三昧說的;佛說《妙法蓮華經》時,則是入了無量益處三昧。甚麼叫海印三昧呢?是所有的香水海,這香水海澄靜無波,可是十方世界一切眾生的色身,都現在香水海,就好像用印印到物質上一樣。所有世界的一切眾生,有形有色的,都有一個影子在這香水海裡,好像有個印紋似的。因為十方的眾生在香水海裡都有一個印,所以就叫海印。而佛是入了這種三昧,所以叫海印三昧,因此說被難思之海會。 圓音落落: 甚麼叫圓音?圓,是圓滿;音,是音聲。這一種的音聲,非常圓滿。「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佛說法,天人聽,就是天上的語言;菩薩聽,就是菩薩的語言;阿羅漢聽,就是阿羅漢的語言;人聽,就是人的語言;畜生聽,就是畜生的語言;餓鬼聽,就是餓鬼的語言;地獄道的眾生聽,就是地獄的語言。所以說佛用一種音來說法,無論那一種類的眾生,都明白這個法,所以說眾生隨類各得解。落落,就是一切眾生,一聽這個法就明白了,好像落到他心裡一樣,這是圓音落到眾生的心裡頭。這種聲音不是單單一個國土,就是在西方或其他的他方國土,也能聽見佛說法的音聲,也能見到佛說法的形像。好像甚麼呢?好像虛空裡淨滿月一樣。淨滿月在虛空,每一個人見了這個月,都說是對著他,月光正照著我。佛也是一樣,佛說法的時候,眾生看見,佛正面對面給他說法呢!就好像月光照著自己一樣,這叫做圓音落落。 該十剎而頓周: 頓,是頓然間。頓然間就周徧了,包括諸佛國土,諸佛的剎海。十剎是一個國土的總名,其實不止十剎,無量諸佛剎海,都現出來釋迦牟尼佛說這法的樣子。 主伴重重: 主,就是釋迦牟尼佛;伴,就是一切的大菩薩。這是重重無盡,無盡重重不可思議的境界,所以說主伴重重。 極十方而齊唱: 極,是到極點。到十方諸佛國土,同時演說《華嚴經》,講《華嚴經》。在每一個諸佛國土裡邊,都現出七處九會,其他的世界也現出來七處九會,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演說這華嚴大法,所以說極十方而齊唱——同時來宣說這部經典的道理。 講到這一段的序文上,有人起了懷疑心,說:「法師,你前幾天講:『佛說《華嚴經》的時候,二乘人有眼不見,有耳不聞。』今天又說:『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這豈不是前後矛盾嗎?這個道理講不通呀!」不錯!你問得很有道理。可是這個道理,只是你自己這麼樣想,我已講過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你還這麼樣想,怎麼可以呢?雖然說二乘不見不聞,這是因為緣還沒有成熟,所以不見佛;等緣成熟的時候,不但二乘,就是三乘、四乘都可以聽見。甚麼叫三乘?三乘是聲聞、緣覺、菩薩。甚麼叫四乘呢?再加上佛,就是四乘。 有一句話說:「天雨雖寬,不潤乾枯無根之草;佛門廣大,雖度少緣不善之人。」天下雨就好像佛法似的,大樹就得大的滋潤;小樹就得小的滋潤;可是干而無根的草,雨想要滋潤,也滋潤不了它。佛門雖然廣大,但難度——沒有法子度少緣不善之人,也就是和佛沒有緣的人。所謂「當面錯過,交臂失之。」這也是對面不認識觀世音,觀世音就在你對面,你念觀世音,拜觀世音,誦觀世音,但當你見到觀音,卻不認識觀音。說我沒有見到過呀!見到了我就會認識。其實你天天都見,天天不認識。觀世音菩薩認識你,你不認識觀世音菩薩,也就是這個道理。佛門雖然廣大,不想往善的做,不想往好的做的人,也沒有法子度他。所以有的人學佛法,學學就跑了,這就是好像沒有根的草似的,雨沒有法子來滋潤它;學佛法也是這樣子,見和聞,這都要有一種緣,若沒有緣呢?就是想見也見不著。所以各位現在到中美佛教會暑假講修班,我們都是很有緣的,才能遇在一起,研究佛法,這是多麼愉快的一件事,應該高興。 雖空空絕跡,而義天之星象爛然。湛湛亡言,而教海之波瀾浩瀚。若乃千門潛注,與眾典為洪源。萬德交歸,攝羣經為眷屬。 雖空空絕跡: 這是即相離相,就是在相上就離開相,怎麼樣離開呢?你沒有執著,就是離開,相而無相。雖,是雖然,雖然說空,空也絕跡。空,就是把相空了,空空是把沒有相也空了。絕跡,這種跡斷絕了。雖然跡斷絕無相,但是即相離相。 而義天之星象爛然: 天以自然為義,而義天之星象,這義理好像天那麼大,這個天又有星,又有日光的星象。爛然是光明的樣子,也就是說佛教的教義,好像天那麼大,在教義裡邊包含種種道理,所以稱義天之星象爛然。 湛湛亡言: 湛是湛寂,也就是清淨的意思,清湛而靜寂。亡言,沒有甚麼可說的,這就是即言顯言。為甚麼要顯言?要是沒有話說,也不能明白表示沒有話可講的道理;你要是想明白在言語而離言語,你必須要用言語來形容明白沒有言語的道理。所以這一句與下一句,是「言該本末」,所說的話,本來說本,也該了末;本來說末,也該了本,本末不二,這就是始終如一。所以說湛湛亡言,而教海之波瀾浩瀚。 而教海之波瀾浩瀚: 教是佛教——佛所說的五時八教。五時是㈠華嚴時㈡阿含時㈢方等時㈣般若時㈤法華湼槃時。八教是㈠藏教㈡通教㈢別教㈣圓教㈤頓教㈥漸教㈦祕密教㈧不定教。 五時:第一時說《華嚴經》,這叫華嚴時。《華嚴經》只說了二十一天,但二十一天內所說的法怎麼會這麼長呢?其餘的《法華經》、《湼槃經》說了八年也沒有《華嚴經》這麼長。因為這是盧捨那佛說的,所以說得又快又多。第二時阿含時,《阿含經》講小乘教的四諦法和十二因緣法,這叫三藏教。第三時講方等諸經,就是由小乘剛要往大乘的初門,就叫通教。為甚麼叫通教呢?它通前通後,和前三藏教也通,和後邊的般若教也通。第四時是講《般若經》,這叫別教,別前別後,和以前的通教也多少有所分別,和以後的圓教也不同,所以叫別教。第五時是法華湼槃時,這叫圓教,專度大乘,為大乘根性說法。 八教:藏教就是三藏教;通教就是方等;別教就是般若;圓教就是法華湼槃。頓教就是來得很迅速,立刻就可開悟。漸教就是漸次地開悟,一點一點地開悟。祕密教是為此說,而彼不知;為彼說,而此不知,彼此互不相知。不定教就是法沒有定法。全部合起來叫八教,八教叫教海,也就是釋迦牟尼佛所說的三藏十二部,所有的經藏猶如大海那麼多,所以叫教海。 波瀾,疲 是小波浪;瀾呢?是大波浪。波浪中的大波浪叫波瀾。浩瀚就是大而沒有邊際的樣子。 若乃千門潛注: 若乃是一個承上啟下的意思,也就是轉語詞。千門表示門之多,並不是一定是一千個門,或者九百九十九也不一定,或者是一千零一也不一定,總起來說為千門潛注。 潛,就是人眼看不見,但水可流到的地方。好像大海,所有的江河湖水都歸於大海裡去, 有的你可看見它流到大海裡去;有的你看不見,它也流到大海;有的在地的上面流到大海裡面去;有的在地底下潛流到大海裡去,你看不見,這叫潛注。又可以說大海的水周徧大地,你在大地上無論那個地方,你把地掘開,裡邊都是水,這也就是地裡邊都有潛注的水。所以你把地挖開它有水,就好像我們人身有血一樣,人身沒有破皮的時候,血不流出來;若把皮割開,血就流出來了;這也就是人身裡邊的潛注。又好像打藥針,用一支裝上藥的玻璃管藥針,打入人身上的血脈裡去,這也叫潛注。這在中文就叫注射藥針,好像射箭的射,給注射了,所以叫射。而千門潛注就如注射藥針。 在這裡千門潛注也就是所有佛法裡邊,無論是五時八教,是大乘、小乘,所有種種的教義的教理,好像水都歸到大海裡一樣,所以說與眾典為洪源。 與眾典為洪源: 眾典就是一切的經典——三藏十二部,這十二部,講過很多次了,「長行重頌並授記,孤起無問而自說,因緣譬喻及本事,本生方廣未曾有,論議共成十二部。」這是十二部經的偈頌,要祥細知道,可以問一問這些出家眾,他們若是記得就會講給你們聽,若記不住呢?他們就要找一找,這樣子你們會得利益,他們也會得到好處。因為他們忘了,又可以記起來;你們不知道也可以知道,這是自利利他的法門。洪源也就是表示經典好像大海似的。 萬德交歸: 佛具足萬德,德無不備,障無不寂,所以這萬德是德的總稱,交歸是互相歸回來,歸回到甚麼地方呢?歸回到《華嚴經》。 攝羣經為眷屬: 《華嚴經》在一切經裡邊是經王。《法華經》是經中之王,這《華嚴經》是王中之王,在王裡邊的王,王中又王,所以攝羣經為眷屬。《法華經》能攝其他的經為眷屬,而《華嚴經》又攝《法華經》為眷屬,所以說攝羣經為眷屬——和它做一個眷屬、一個族姓,但是它可是一個王。 其為旨也,冥眞體於萬化之域,顯德相於重玄之門,用繁興以恆如,智周鑒而常靜。 其為旨也: 這一段文是說「旨趣玄微」。旨趣,旨是宗旨,趣是趣向。這部經宗旨的趣向,玄妙而精微。 冥眞體於萬化之域: 冥是冥契,是契合的意思。契合眞體,這個眞體,也就是個本體。萬化是世間造化的開始,也就是造化之種,所以叫萬化。域是疆界,就是那種地方。也可以當「處」字講,你要是不懂「域」字,這個字的意思就是那個地方。冥眞體,就是契合這本體,本體也就是佛的法身。佛的法身是甚麼樣子呢?也就是法性,法性是甚麼樣子?法性像虛空似的,無取,你不能取,你不能說法性在這,我把它拿來搬到這個地方,沒有法子搬的;亦無見,也沒有辦法看得見的,因為甚麼?因為它像虛空似的,你怎麼可以見?你說你把虛空拿來我看看,你拿不到的,你說我看看虛空,虛空是無邊無際的,你看不見虛空是個甚麼樣子。虛空就是甚麼也沒有的,甚麼都沒有,你說它是個甚麼樣子?沒有個樣子,所以說亦無見。 性空即是佛,你能性體達成空寂,這就是佛。不可思量,也就是不可思議的境界,這就是佛的境界。前邊已經講過了,「若人欲識佛境界,當淨其意如虛空。」誰要是能像虛空似的,誰就是佛了;要是不能像虛空似的,那還要修行。佛就好像虛空一樣,所以說,冥眞體於萬化之域,雖然是虛空,但是還有妙有,眞空裡面生妙有,妙有不礙虛空,虛空不礙妙有,所以說—— 顯德相於重玄之門: 顯,顯露出來。德相是萬德之相,佛的功德相,顯佛的功德相於重玄之門。重玄就是玄之又玄。所謂重玄之門,就是眾妙門,也就是老子所說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眾妙之門是非常玄妙的,佛的德相在玄妙門徑裡頭顯現出來。 講起佛的德相是說不完的,有這麼一首偈頌,講佛的德相,說:「剎塵心念可數知,大海中水可飲盡,虛空可量風可繫,無能盡說佛功德。」剎塵就是法界微塵剎海的國土,不知有多少。剎塵心念——好像剎塵那麼多的心念,也可以數它有多少。大海中水可飲盡——大海的水沒有法子飲得盡的,但是也可以一口就把五湖四海的水都喝盡了。虛空本來不可量的,但也可以數量出來,有多少虛空。風可繫——這個風,你用繩子也拴不住它。那麼,假設你有神通,可以把風拴住;虛空,也可以把它量出來有多少;大海的水,你用神通一口把它都喝干了,剎塵的心念都可數盡,算明白;可是沒有辦法能說出佛的功德有多少。所以說顯德相於重玄之門,為甚麼說重玄呢?就是重重無盡、無盡重重。 用繁興以恆如: 它的用途多得不得了。繁,是多;興,是興起。用繁興——用途很多;以恆如——常常的。如,是靜的意思,也就是不動的意思。 智周鑒而常靜: 智慧周徧來觀察。鑒,是觀察:常靜,是恆靜。 眞妄交徹,即凡心而見佛心。事理雙修,依本智而求佛智。 眞妄交徹: 甚麼是眞?甚麼是妄?妄是從眞那裡來的,眞是從妄有的。所以眞不記妄,妄不離眞,這叫眞妄交徹。好像甚麼呢?好像水的波浪和溼性是一體的,波浪不離溼性,但是溼性可不是波浪。這溼性和波浪,也就譬喻眞和妄一樣,妄就不波浪,在溼性裡邊生出一種波浪,就有了妄;溼性就是眞,所以在波浪裡邊也就有溼性。溼性的本體是沒有波浪,單單溼性不一定有波浪,所以用來譬喻眞妄交徹這個道理,眞裡邊包含有妄,妄裡邊包含有眞,雖然是兩個名稱,但是原來是一體,原來都有溼性。《永嘉大師證道歌》上說:「不求眞。不斷妄。了知二法空無相。」為甚麼不求眞?眞也沒有一個相;為甚麼不斷妄?妄也沒有一個相。你要是迷的時候,就是妄;你若是悟的時候,就是眞,因此叫眞妄交徹。這個眞妄交徹,彼此不相捨離的,所以才說—— 即凡心而見佛心: 就在凡夫的心,你就可以見到佛心,可是凡夫可以成佛;但是佛是不是也可以做凡夫呢?不能這樣講。因為佛若再做凡夫,那麼,人就不需要做佛。佛不做凡夫,如果他化身為凡夫,那是化身去做凡夫,他本體是如如不動的。那麼凡夫是不是永遠都是凡夫呢?就在凡夫的心性裡邊,就可以見到佛性,因此應該這麼講,凡夫可以成佛,不可以說佛又可以成凡夫。所以說即凡心而見佛心——就在凡夫的境界上,就可以見到佛的境界。為甚麼呢?因為眞妄交徹,是離不開的,眾生怎麼可以成佛呢?因為一切眾生皆有佛性,不單單是人,所有的眾生都可以成佛。 講了這麼多天,甚麼叫眾生呢?眾生一般講有胎生、卵生、溼生、化生。胎就是因為有情才有胎生,胎因情有,父母有感情才生出子女來。卵惟想生,卵生的眾生是因想而生,好像雞抱雞蛋,牠趴在那想我這個雞子或者雞女就快生出來了,牠可以一天到晚這麼想,想來想去,也不出來了,就趴在那兒一點也不動,因為老母雞一定要雞子出來,一定要生。快點!牠(母雞)這麼想,想來想去地,果然遂心滿願,這個小雞子生出來了。母雞就用嘴把蛋啄開,一啄開了,母雞就歡喜得不得了。母雞熱得身毛都脫去了也不走,甚至豁出命來,死了都要把雞女、雞兒生出來。你看這就因為想而想出來的,以前下蛋也就預備生雞女、雞子,所以抱在一起就生出來了。母雞抱小雞的時候,牠這種想,那眞是專一沒有雜念,牠不打其他的妄想,只有一個妄想,快點快點,再等一天就可以了,第二天又再多等一天,等來等去,等到三七二十一天或四七二十八天,就生出小雞了。 濕以合感,濕生就是有和合的機會,而生出這個濕生。例如:水土互相和合的地方,有一點不垢不淨的樣子。你說它乾淨,也不是乾淨;你說它邋遢,也沒有生出蟲子。這時候,哦,它還沒有生蟲子,等不多久!這個水土相合的地方,得到太陽光種種的因緣,就生出各種蟲類。化以離應,例如蝴蝶是由蛹化出來的。若講十二類生,除胎生 、卵生、溼生、化生外,還有有色——有形色可見,無色——無形色可見,有想——有想的眾生,無想——沒有想的眾生。又有非有色、非無色、非有想、非無想的眾生。有這麼多種類的眾生,你要是想明白,要以研究研究《楞嚴經》,《楞嚴經》上說得很明白。眾生是眾緣和合而生——很多的因緣幫助他生,所以叫眾生。眾生可以成佛,因為都有佛性,因為這樣,所以說眞妄交徹,即凡心而見佛心。 事理雙修: 事是事相,理是理體;事是有相,理是無形。無形即是理,好像我們成佛,成甚麼佛?就是成一個理。我們知道有這一種道理,所以要依據這個理來修。《華嚴經》講四種法界,就是㈠事法界㈡理法界㈢理事無礙法界㈣事事無礙法界。現在講事理雙修,又修事相又修理體,事也不礙理,理也不礙事。 依本智而求佛智: 本智是我們每一個人本有的智慧。依照我們本有的智慧來求成佛的智慧,成佛的智慧,也就是證得我們本來的智慧。而人人都有本智,所以人人都可以開佛的智慧;要是沒有根本的智慧,也就不會成佛。這不但人人都有,一切眾生都有根本的智慧,所以才說事理雙修,依本智而求佛智。 各位把《華嚴經》研究明白了,也就即凡心而見佛心;再能依照《華嚴經》的方法來修行,這也是依本智而求佛智——得到佛的智慧。不讀《華嚴經》,不知道佛的眞富貴,《華嚴經》是佛最大的寶藏,無價的珍寶都在《華嚴經》裡頭,所以聽過《華嚴經》的人,才知道佛法的妙處。 理隨事變,則一多緣起之無邊。事得理融,則千差涉入而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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