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慧

我的外甥女乾麗是一個善根深厚卻又極其調皮的15歲女孩。這樣寫她，大家看了一定會覺得我說話前後矛盾：既然善根深厚，怎麼會極其調皮呢？這也不能怪她，因為她只有6歲時，父母就離婚了，媽媽遠走他國，爸爸娶妻生子，孩子的身心倍受創傷。在她小小的世界裡，一切都那麼討厭，那麼可恨。所以遇到事情她都不思考一下，就大發脾氣。周圍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問題”女孩。去年由於各門功課不及格，我妹妹又不方便回國照看，便打電話苦苦求我幫忙管教女兒。看看孩子真的很可憐，再沒人管的話，眼看著就要流落社會，我答應了。

從進我家門那天起，她就像前世與我的家裡人都有仇似的，你為她付出得再多，她也不會高興。轉到新的學校，見到新的老師、新的同學也像見了債主似的，一臉不情願。孩子心裡的委屈、仇恨和不平太多了，隨時都在找機會發洩。在這種情形之下，我們都不便多說什麼，我只好時不時地拿幾本佛書給她看，比如《因果錄》、《了凡家訓》等，希望她能認識佛教，從中得到教育。

有一天中午，她突然對我說：“我想到你師父那裡去玩。”我說：“好啊，你下午放學了直接去，我在車站接你。”“好。”她答應得很干脆。哪知晚上我在那個跟她約好的車站站台上等了20分鐘都沒有見到她的人影，正納悶時，她打我的手機，原來她直接回家了，要我趕快回去給她做晚飯，我只好往回趕。回到家裡一看，糟了，她躺在床上，脖子像失枕的人那樣，動都不能動。我忙問：“這是怎麼回事？”“不知道，搭車時都沒事的，回到家裡就這個樣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她憤憤地說：“痛都痛死了，動也不能動，怎麼吃？”我又建議上醫院，她不說話。沒辦法，我又接著說：“我們去師爺那？”“好，但痛得這個樣子，怎麼去？”我叫她先起來：“我用自行車帶你去！”她哼哼唧唧從床上爬了起來，我小心地帶著她往師父那兒趕，由於車子顛簸，她一路上都在說：“慢點慢點，震得好痛。”

到了師父那裡，她一手捂著脖子，歪著腦袋，一聲“師爺”一喊，恨不得流下淚來。師父問：“怎麼了？”我連忙說道：“不知道怎麼搞的，一會兒功夫就這樣了。”“沒事，快給菩薩磕頭！”可她卻站著不動，口裡咕噜道：“這麼痛，怎麼磕啊！”師父說：“快磕頭，磕了頭自然就會好！”於是她撇著嘴忍著痛開始磕頭，磕著磕著，說道：“哎，好多了。”從她磕頭越來越輕松的樣子，我們也知道她肯定不痛了。她回頭看師父，師父說繼續磕。我們看她好多了，就沒再注意她。不知過了多久，她跑到我面前來，笑嘻嘻地說：“嗯，好了！”一路上活蹦亂跳地跟我回家了。這是菩薩第一次點化她。

過了一段時間，她皈依了師父，法名叫乾利。

又過了兩個月，大約是去年5月初，她把手伸過來給我看，只見她左手大拇指蓋上是花的，有一些白色小點點，我隨口就說沒什麼，是你吃飯太挑食，缺鈣造成的。到了5月中旬，情況不對，那個指甲蓋越長越厚，顏色也變深了，我才意識到事態嚴重，趕緊帶她到醫院檢查。數天後結果出來了，是甲癬。我如臨大敵，馬上給她重新置辦新的盆子、毛巾、指甲剪……因為它是傳染病，我親眼見過一個女人雙手十指厚厚的灰指甲很可怕，很難看。我想，現在才2個指甲有病，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發展下去，傳染給其它指甲。她一回到家，我就時時提醒她洗手擦藥，但口服的藥我怎麼勸她都不肯吃，花了131.86元買的，至今放在冰箱裡。因她看說明書說副作用太多，對肝、腎、胃等等會有影響，說：“吃了這個藥，我的指甲不知會不會好，但內髒肯定會被吃壞！”

藥不吃，但她又要吃蝦。她非常喜歡吃蝦，到我家後，沒幾天就吃了幾次。一提到吃蝦，我就會想起她吃的動作：每次一盤蝦放在面前，她就用左手拿一只蝦，再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一掐，蝦頭就掉了，那動作比她吃飯、做其他事麻利多了。突然，我明白了手指甲也許她是吃蝦的果報，因為她從小就喜歡吃蝦，應該不會錯！於是我告訴她不能再吃蝦了，否則十個手指頭都會爛掉。說她有善根就是在這裡，因為她已經看過好幾本現代因果錄了，也相信因果，只是不太肯定她的手就是吃蝦的果報。“就是不吃蝦了，手會不會好呢？”她疑惑地問我。我理直氣壯地說：“你向佛菩薩真心忏悔，發誓從今往後再不吃蝦了，佛菩薩慈悲，一定會讓你的手好起來的！”但說老實說，我心裡也沒底。然而，慢慢地，她的指甲好了，是什麼時候好的，她都不知道。

這件事對她和我的觸動都很大。一直都認為自己是深信佛菩薩的，通過這件事來看，我的信念也還不夠成熟，還要慢慢修學，慢慢念佛。在此我想說的心裡話是：“佛菩薩就在我們每個人的頭上，你信也罷，半信也罷，不信也罷，的的確確，佛在頭頂！”

現在，我的外甥女學佛後，不僅在學校與老師同學相處得很融洽，而且和我們家人的關系也有所改善。

2007年7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