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溫中豪實習生王娟文 記者陳曉東實習生晉遠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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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年前，田自臣因感情不和與妻子王桂仙離婚，並於幾年後在新疆重建新家。在離婚16年後，已經退休的他得知前妻患病無人照顧、家境困難的消息，遂毅然告別妻女來到鄭州，照顧前妻和兩個精神病兒女，這一照顧就是十多年。今年1月8日前妻病逝後，田自臣又開始為一對精神病兒女擔心：“我現在還能留在鄭州照顧他們，萬一我不在了，誰來管他們呢？”

　　前妻病重他趕來照顧

　　“我老家是河南的，當時在新疆農場工作，桂仙那時在鄭州電池廠上班。我們是1956年結婚的，過著兩地分居的生活。1963年，桂仙從鄭州到了新疆，和我生活在一起。”1月9日上午，在鄭州市人民路社區辦公室，72歲的田自臣告訴記者，婚後，他倆老愛拌嘴，因感情不和，1980年離了婚。那時，他們已有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當時大女兒已十幾歲，小兒子有六七歲。

　　田自臣說：“離婚後，桂仙堅持要撫養三個孩子，並帶著他們回鄭州生活，之後她一直沒有再婚。我一個人留在新疆石河子市。1984年，我和現在的妻子結婚。妻子姓王，我們感情很好，婚後我們生了一個女孩。後來，我聽說我與桂仙的大兒子得了精神病，女兒也因為和別人吵架引發精神失常。最小的兒子雖然正常，可也沒有固定工作。現在小兒子與妻子分居了，和我們住在一起。”

　　1996年，王桂仙患了糖尿病，身體狀況非常不好，連照顧自己都很困難，別說照顧兩個有病的孩子了。“我聽說這情況後，心裡很難受，就想回鄭州照顧桂仙。雖說我們離婚了，但畢竟夫妻一場，感情還是有的。”田自臣說，“我把前妻一家的情況向妻子和女兒說了，她們都非常同情桂仙，對我來鄭州照顧桂仙也沒啥意見。”

　　在前妻家他忙了十多年

　　1996年8月，退休的田自臣從新疆來到鄭州，照顧前妻和兩個患精神病的孩子。因為要給前妻買藥，給兩個患精神病的孩子治病，田自臣每月1000多元的退休金顯得很緊張。

　　2005年，王桂仙患腦梗塞癱瘓在床。“她沒癱瘓前，還能偶爾幫我照看兩個患病的孩子。她這一癱瘓，可把我忙壞了。我每天早上6點就得起來，先給她和孩子做好飯，然後再用針管通過鼻飼給她喂飯喂藥。她當時和植物人差不多，吃喝拉撒都沒意識，端屎倒尿都得我來。三個病人的衣服，也得我來洗。忙完了家務活，我也不敢隨便外出，得看著這兩個精神病孩子啊。不過經過幾年的治療，兩個孩子的病情比以前好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樣胡亂跑了。”田自臣說。

　　說起在前妻家的生活，田自臣苦笑著說：“我在這裡就是個保姆。雖然我在新疆的家很得勁，但我不能為了貪圖享受而不管前妻和幾個孩子。人心都是肉長的，得有良心啊。”

　　“這些年，新疆的家我沒回過幾次，在廣州上班的女兒每年都來鄭州看我，妻子有時也從新疆來看我。想想這，我覺得對她們母女倆挺愧疚的。她們都是好人啊，這麼多年，我的工資基本上沒給過她們母女，她們從來沒說過啥。”田自臣說，“可我沒辦法啊，我只能照顧一頭，照顧最需要我的這一邊。桂仙這個家，我要不回來，根本過不下去。我在新疆的妻子身體很好，又有退休金，不需要我照顧，女兒也結婚上班了。她們母女倆，我都放心。”

　　兒女的病讓他日夜憂心

　　田自臣手中拿著一張剛從社區開來的死亡證明，他說：“桂仙是昨天下午3點去世的，腦梗塞引起的。”隨後，他領著記者來到前妻的家。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室內光線黯淡。指著一張大床，田自臣說：“她以前躺在這個大床上，我在旁邊放個小床照顧她。”門口的一個兩層床是兩個兒子住的，女兒在另一個房間住。

　　望著人到中年但依然精神恍惚的兒子，還有言語混亂的女兒，田自臣憂愁滿腹地對記者和社區工作人員安英說：“我小兒子靠打零工掙錢，根本沒精力照顧他哥和他姐，能管住自己就不錯了。雖說桂仙去世了，但我還不能回新疆。我走了，兩個患精神病的兒女咋辦哩？”

　　安英告訴記者，社區已經為這兩個精神病人申請了低保，雖然能維持他們的生活，但如果老人回新疆了，他兩個孩子的看護還真是個問題。

　　“有他們在，我肯定不會回新疆。我現在身體還行，還可以照顧他們，但我總有老的一天，我不可能照顧他們倆一輩子啊？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治好兩個孩子的病，這樣我就徹底不操他們的心了。”田自臣說，“去年，我帶倆孩子去醫院看過，醫生說治好孩子的精神病得3萬多元，可我到哪兒弄這麼多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