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念祖:肩眾生慧命作人天眼目
我在一九四九年北京解放以後,一直從事高等教育工作。欣逢我國首次教師節,已是十分歡悅;何況又是在佛學院參加慶祝會,彌感意味深長。 我很慚愧,在佛學院的工作做得很不夠。我只是上課便來,下課便走,管“教”不管“學”,所以我的教學工作最多只能得五十分。但我在過去幾個學期的工作中很受鼓舞,增強了信力和動力。我看到佛教復興的曙光,許多學員發心真實,信念堅定,遵守律儀,專精求道。在課堂中,大家清靜安和,莊嚴肅穆,致使教室俨如道場。從答卷中,由於大多數同學刻苦學習,認真答卷,因此考卷渾同總結。並且八二班的整齊超過八○班,並聞八四班又勝過八二班。班上整齊,說明班中可能成就的人數眾多。佛法復興的關鍵在於人,法囧錀常住,而轉法囧錀則賴於人,必須有足夠的能轉法囧錀之人,我們才能繼往開來,把佛陀聖教光闡於世界。 現在佛學院與祖國各地均湧現許多發心純正真實出家的佛教徒,在佛學院中更是一班勝似一班。這種蒸蒸日上的好現象,著實令人鼓舞,這正是佛教復興的內因。 佛法不離因緣,緣即是外因,目前的外因同樣也是十分殊勝的。首先是國內情況,自咑椡四人幫撥亂反正之後,全國各條戰線均呈現了欣欣向榮的佳象。宗教政策正在認真落實,名山寶剎紛紛重興,僧尼學院相繼建立,可以看出當前的時節因緣正是大好。 其次,則是佛教已流傳到世界上許多國家。尤其是國外科學家對於佛教的景仰,正在方興未艾。現代科學的進展,對於微觀世界與宏觀世界的認識,均有新的突破,使得許多大科學家瞠目結舌,驚惑不解。他們料想不到現代最新最尖的科學成就,竟已早在二千多年前釋迦世尊的洞鑒之中,所以許多科學家想從佛學中得到啟發。 現代科學的突飛猛進,蓷勫了許多陳說。例如:牛頓認為物質是由一些可以分割出來而獨立存在,並且有實體的基本粒子所組成的。現代科學證明,那只是一種錯覺。愛因斯坦說:“物質是由場強很大的空間組成的……在這種新的物理學中,並非既有場又有物質,因為場才是唯一的存在。”可是愛氏認為客觀存在只有場而無物質,場是遍滿空間,無所不在,它是具有作用力的空間,例如磁場,其中並無任何實物可尋,也沒有任何形相可得。另一位大科學家赫爾曼·外爾說:“按照場論,一個物質粒子,例如電子,只是電場的一個小區域,其中場強的值很高,這表明在這很小的空間,集中了相當大的場能……事實上,任何時候也不存在構成電子的物質實體。”由上可見,構成物質的粒子,既無物質實體,那麼其所構成的森羅萬象,又焉有實質可得。所以當前亞原子時代的物理學家認為,物質是既存在又不存在。存在是“有”(即天台宗所謂的“假”),不存在是“空”。既存在又不存在,即假即空,故即是“中”,足證一色一香無非中道。現代物理學給天台宗的“空、假、中”三觀,提供了科學論據。 現代物理學更證明真空並不空,它包含無數的粒子。它是有生命的空,是無休止地以產生和湮滅(相當於佛教的生住異滅或成住壞空)為節奏的空。這是現代物理學的重大發現,恰好印證《心經》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從空可以變有,從有復歸於空,空有相即,本來不二。所以現代西方科學家的世界觀正螺旋上升,而重返到一元論。 又一九五○年,蘇聯的科學家發現了微中子。經過繼續的實驗證明,微中子既無實質,也無形相,它的體積(在空間所占的區域)只等於電子百億分之一,但它能穿透十億公裡的鋁板或鋼板,只像穿過一層薄霧。它可以被原子吸收,也可以獨立存在。它們彌漫於太空之中。在當前尖端科學所能觀察到的宇宙,其中包括無數星雲,其最外層存在著無數微中子,使整個宇宙像是一個大圓泡泡,其直徑為六千萬光年。這個宇宙的形成,微中子起了重要作用。它們無體無形,可是有這樣巨大的作用,它顯現了相似於無色界的氣氛。 我們人類現處的世界(三界中最低的欲界),乃三度空間(長、寬、厚),而科學家已證實了四度空間到十一度空間。第四度空間是色界與無色界的過度空間,各種空間互相交織。就在我們的物質世界中,存在著無色無形的第四度空間的通道,經過它來傳遞,其速度遠遠超過光速(每秒三十萬公裡)。如果由第十一度空間,其速度將比光速大到不知多少千萬倍。所以三度空間中的生物(例如世界上的凡夫)所認為神怪而不可能的奇跡,在高度空間都只是家常便飯。《華嚴》的不思議境界,也成為自然之事。 《現代物理學與東方神秘主義》(根據F.卡普拉的《物理學之道》編譯)在結尾中指出:“我們(西方)的整個文明能否生存下去,也許就取決於我們能否進行這種變革。它最終取決於我們采納東方神秘主義某些陰(指《易經》坤卦之德)的態度和能力……”其中“東方神秘主義某些陰”實義是東方哲學的精髓,而佛教教義正是這座寶塔的頂尖。 現在西方文化界中卓識之士,正要向東方(尤其是佛教)來尋求起死回生之藥。因此,我們佛教徒若能契會如來真實義,並能善巧方便,使西方科學家以尖端科學為基礎而能領悟一些,那麼我們對於人類的文明和幸福的貢獻,將是史無前例的。 但佛學不同於專門的一切學問,它不可能以一般治學方法進行研究而了達其中意義。因為佛法是“佛之知見”,“非語言分別之所能知”。人們用來思維、推尋和研究的只是第六識,即分別識,屬於生滅心。《圓覺經》曰:“以生滅心,而辨圓覺,彼圓覺性,即隨流轉。”可見用第六識是無法契會如來真實義的,必須離染離相,無思無為,才能與佛法相應。因此,必須從正信真修入手,參須真參,念須實念,即修離修,潛通佛智,除障生慧,始有相應分。 當前佛學院“學修並重”,這是非常正確的,這也即是古說的“行解相資”。古雲:“解而不行,增長邪見。”故必須行持與理解互相促進,才能直趨覺路。反之,“行而不解,增長無明”。蓋八聖道中,正見為首。正見者,由於智慧明了而能了達第一義谛之理體也。由於正見,方有正思、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與正定。正定者,揀別於不定、邪定與有漏禅定。若墮邪定,則欲升反降,種種勤苦,總是盲修。若得有漏禅定,則福盡還墮,茫茫苦海,終難出離。《觀經》雲“欲生彼國者,當修三福。……三者,發菩提心,深信因果,讀誦大乘,勸進行者。……此三種業乃是過去未來現在三世諸佛淨業正因”。三世諸佛皆以發菩提心讀誦大乘等為正因,可見行解相資實為主要。從茲而定慧等持,悲智並運,再進則為福慧雙圓,明行俱足也。 敬盼諸位學員,學修並重,行解相資,發無上菩提心,以肩荷眾生慧命為己任。昔日寺中齋堂常書一偈警眾,文曰:“眾生慧命,系汝一人,汝若不護,罪歸汝身。”為了承擔此一神聖責任,則須圓解圓修,宗通說通,方能續佛慧命,為人天作正眼。又唐代睹桃花而悟道的靈雲禅師,在遺書中推薦其首座雲門大師曰:“堂中首座,人天眼目。”茲謹以“肩眾生慧命 作人天眼目”二語,奉獻於本院學生會全體成員,為頌為禱,以回報諸君的盛情。 (黃念祖老居士在中國佛學院首次教師節慶祝會上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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