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林:《大乘起信論》淺釋第一集
《大乘起信論》淺釋 永利講解 (第一集) 本集所講經文: 歸命盡十方 普作大饒益 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尊 及彼體相海 無我句義法 無邊德藏僧 勤求正覺者 為欲令眾生 除疑去邪執 起信紹佛種 故我造此論(《大乘起信論》) 今天跟大家在一起見個面,很長時間沒見大家了。我覺得其他的話也不用多說,我們就在一起共同學習《大乘起信論》。我覺得如果老是座談性質的、隨便地說,想到哪說到哪,沒系統。《大乘起信論》,我覺得我們以這個為藍本,逐步地展開對大乘佛法的理解,這是一部非常好的論。我從二〇一〇年開始學,學到今天有八年的時間了,也希望把自己學習的點滴體會跟大家分享。其目的也沒有別的:就是說,一個是把學習體會保留下來,以後有機會讓更多的人,能夠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另外一個就是說,希望我們能夠打好一個堅實的大乘佛法的理論基礎。 你們還很年輕,我都六十二歲了,你們還有很長的日子要走。而且大家在這這麼笃心修學,一心一意地利益眾生,這個是非常難得的,我每當想起你們的時候,都很激動。大家很難得,在現今這個社會能夠這麼發心出來修學,第一是自己有福報的表現,第二個也是慈悲的一種表達吧。所以,我本來不想講這些東西,想到你們,我覺得我還是要講,希望大家做一個清清楚楚的、正知正見的佛教徒,這對大家的利益非常大,也是我一種想對得起大家的一種表達。大家捨家棄業來到這裡,最後如果我懂了一點兒不告訴大家,我自己也原諒不了自己。希望大家能在我的學習基礎上能夠再接再厲,確確實實把佛法的大意,它的深意很深,大意,能夠如理地思維;希望大家這一生都能有成就;希望大家有了理論基礎之後,精進念佛,最後全能生到西方。 生到西方以後,我們就會發揮不可思議的作用。這個不可思議的作用就是要告訴我們,我們每一個人到了西方極樂世界以後,能夠把我們的智慧德相充分發揮出來,能夠利益眾生。去了西方利益眾生,不是我們想這麼做和不想這麼做,去了西方,你自然而然就會這麼做,你一刻都不會休息,去了西方,就會一秒鐘也用不了就在十方世界現身,根據眾生的具體條件利益眾生。西方極樂世界跟我們這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們本身具備的智慧德相全部都恢復了。他們也是一種很好的生活狀態,比我們要好得太多。我們今天這種生活狀態,實實在在說,是我們自己的不善的業力造成的。所以我們,因為不懂,所以才淪落到今天這種非常可憐的地步。我們懂得這個道理之後,下邊這問題就是,如何按照佛說的方法慢慢地走出生死的輪回,最後能夠達到一種大圓滿,回到西方極樂世界。 我們每個人,今天特別是你們這些同事,遠離社會的名聞利養、遠離五欲六塵來到這,我覺得我們如果有志向學習佛法,就是要把佛法搞清楚。佛法搞清楚很難,但是只要搞清楚一點點,無論在哪一點上你搞清楚,它的利益、它所產生的作用都是無量無邊的。你不可能全部通達明了,但是只要有一點點你明白了,最後都能指向、都能幫助你把生死問題解決。 《大乘起信論》這本書、這個論就不多做介紹了,是馬鳴菩薩造的,一共有兩個譯本,我們今天學習的是唐朝的實叉難陀法師翻譯的這本論。它上來就是開經偈,他自己的所謂偈子。他這個偈子不長,它說,「歸命盡十方。普作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尊」,這是頭四句,後邊「及彼體相海」,我們先斷在這。 「歸命盡十方。普作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尊。」是什麼呢?是說作為佛來講,他有體、他有相、他有用。那麼「歸命盡十方。普作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尊」是講的佛的用,他發揮作用。發揮作用,這個作用在我們來看叫不可思議的業用,他也造業,他也發揮作用。他發揮作用的范圍——「盡十方」,這個「十方」就是東南西北,大家都知道,上下。他存在的范圍盡十方。 「普作大饒益」,他在十方干嗎呢?「普」,十方沒有一個地方丟下的,無論在什麼地方,就這個意思,普遍的意思。「作」,普作,在所有的地方從事著。「大饒益」,「益」就是對我們有利益的事情,「饒」就是豐富的意思,很多很多的利益。而且這個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利益我們的事情,它前邊加了一個「大」字,這個「大」字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字。我們在世間也能得到很多別人給我們的饒益,各種各樣的利益,比如說給我們衣食住行,比如說給我們身體健康,這都是饒益,很豐富、很多的利益我們的事情。但是大嗎?不大。為什麼說不大呢?因為這些饒益不能解決生死問題。所以佛給我們帶來的饒益,他的利益是豐饒的、富饒的,很多的利益,並且所有這些利益都給你帶來解決生死的這個作用。所以你看,他做有利益的事情,而這個利益很多、很豐富,同時所有的這些利益最後都能幫助你解決生死。這叫「普作大饒益」。 這是利他,他來到這個「盡十方」。他的存在范圍,剛才我們說了,是十方法界。他干嗎呢?利他,利益眾生。它首先把這句話先講出來,就是說,我們為什麼要歸命他?我們歸命他,他不在我們這,我們能歸命嗎,他根本看不見、摸不著他?盡十方,他一定在你身邊,所以你歸命他不是一種瞎的歸命,不是一種忽悠你的語言。我讓你出去曬太陽,根本就沒有太陽,那不就忽悠你嗎?他「盡十方」,無處不在,所以你歸命他就指望得上,他就在你身邊。如果有一方沒他,我怎麼歸命呢,正好我是那一方的眾生,我怎麼歸命他呢?佛無處不在,所以你歸命他,哪哪都能看到他,哪哪都能指望上。你為什麼要歸命他呢?因為他存在,我看得見摸得著。另外,你歸命他干嗎呢?普作大饒益。這個「普」字就是無論空間上的哪一個地方、無論是哪一個眾生、無論是什麼時間,這是普的意思,全能得到他的大饒益,全能得到他幫助你解決生死的各種各樣的利益的事情,你都能得到。所以這個「普」字用得非常好,無論什麼人,無論什麼時間,無論什麼地方,都能得到他的大利益。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歸命他。你有智慧、你很自在、你有很大的能力,但是這些東西跟我們普通老百姓沒有關系,我們得不到利益,我們為什麼要歸命你呢?所以它這兩句話就告訴我們為什麼我們要歸命他。 「命」這個字是不相應行法。其實有命這個東西嗎?沒有,只是我們身口意合在一起,管它叫命。我們的身、我們的口、我們的意(思想),合在一起形成了我們,我們管這個東西叫命。換句話說,就是把我們的身口意都歸向、投入佛的懷抱裡邊,都交給佛;換句話說,把我們的身口意完全按照佛的要求來改變。那麼身、口、意為什麼叫不相應行法呢?這個命是把這三個東西組在一起叫命,而這三個東西本身都是不存在的。你的身、你的口、你的意都是因為無明而產生的。這三個東西本來就是虛妄的,再把這三個東西加在一起就形成一個抽象的概念,叫命。而這個命是不存在的,叫不相應,沒有這個東西。身口意有,盡管是虛妄的,但是它是存在的;這個命不僅是虛妄,而且是不存在的。我們往後會講到這。我們凡夫因為不明白,所以把命看得特別重,就把我們的身、我們的口和我們的意看得特別重。正是因為把這三個東西看得很重,也正是因為這三個東西在造業,才導致了我們今天這種生死、這種苦難。所以要把我們錯誤的身口意歸命給佛,按照他的要求去修正這身口意,最後能夠成佛。 所以「歸命盡十方」就是給我們提出一個方向,我們應該把我們的身口意按照佛的要求來改造、來修正。那這個時候你讓我歸命給他,我能找到他嗎?盡十方,他一定在,你在哪他就在哪。他在,他能利益我嗎?他能幫助我們嗎?普作,包括你,每個人他都「作」,每個人他都幫助。幫助我什麼呢?饒益,這個聽起來不錯,利益我的事情。這個利益能大到什麼程度呢?這個利益能大到幫助你把生死問題解決。所以我們要歸命盡十方。歸命這樣一群人,他們叫佛,他們在十方普遍存在,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眾生,他們給眾生大的利益,而且各種各樣的大利益。這是說利他。 再往下,「智無限自在」。他自己什麼特點呢?他幫助我們,我們知道了,普作大饒益,作為他自己,一種什麼樣的生存狀態呢?「智無限」,他的智慧是無限的,智無限。「自在」,這句話叫「智無限自在」。智無限是因,自在是果。我們今天之所以不自在,是因為我們沒有智無限;我們只要有了智無限,我們一定會自在。我們經常查字典,說佛有好幾德,般若德,就是我們這裡邊說的智無限,還有法身德,還有自在德。這些德當中都是佛自己本身的生存狀態。 智無限,他的智慧是無限的。這個無限的智慧指的是什麼呢?指的是兩種智慧,一種智慧我們說叫作根本智。什麼叫根本智?這個根本智就是一切法都是平等的。一切法都是平等的,那我們今天生活在這個世界當中平等嗎?不平等。為什麼呢?因為我們總是生活在一個無量無邊的、各種情況下的、無處不在的能跟所的這麼一個環境當中,總是有能、總是有所。一切法平等,沒有能所。我們總是生活在能所的世界當中,把一個本來沒有分別的一法變成能法、變成所法。舉例子說,能吃飯的我,所吃的飯,那麼能吃的我跟所吃的飯就不平等。這是一個智慧上的障礙,我們看不到這個世界是沒有能所的。真正的宇宙人生的真相是沒有能,也沒有所。因為我們有能有所,所以在這個前提下,我們就把本來是一法的世界分成了二法,能法和所法。這就是我們說的根本無明。「不如實知真法一」,這叫根本無明。真正的法是一,沒有能沒有所。因為我們不僅不知道,而且你也沒有體會到。現在我跟你說了真法是一,你說我知道了,你如實知嗎?你真正地感受到真法是一了嗎?你證得真法是一了嗎,叫如實知。你不如實知,別人可以告訴你真法是一,你也可以理解真法是一,你也可以記得這一件事,但是確確實實你沒有生活在真法是一的世界裡,這叫作不如實知。因為這個不如實知真法是一,就把本來是一法的世界分成了一法以上。因為你不如實知真法是一,我們管這種現象叫作不覺悟;因為你不如實知真法是一,你沒有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裡邊,我們管這種現象叫作不覺悟。那麼這個不覺悟一旦出現,一旦你真的不如實知真法一了以後,它立刻就出現能和所,就是能分別的我跟所分別的環境就出現了,這倆是同時來的。這是一個。 我們通常管這種東西,有能有所的這種,叫作什麼呢?叫作煩惱障。你不如實知真法是一,所以產生了能,這個能就是我們說的主觀,就是人我就有了。那麼能和所一旦分開之後,就有個對象產生,就是所。這個能在觀察這個所的時候,因為他不知道真法是一,所以他觀察這個所的時候他發現了有很多所,各種各樣的所。各種各樣的所,他不知道它們都是一——能跟所是一,所和所之間也是一,他在所和所之間又產生了分別。這種煩惱就是能在觀察所的情況下,發現所不是一,發現有很多所,這種現象我們叫作所知障,他所知道的東西是錯誤的,是障礙了他看到這個所不是一。智無限,就是他沒有這種根本障礙,就是煩惱障,他沒有能也沒有所,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所有的能原來觀察的所,雖然能所不存在了,但是法還存在。但是原來所觀察的這些法,沒有了能所之後但是法還有,而法的產生、法和法之間的關系他看得很清楚,所以所知障沒有了。他知道這個法是怎麼產生的,善因產生善法,惡因產生惡法,他清清楚楚,所以他所知障沒有。能知、所知不存在了,我們通常叫根本智;所知道的客觀世界不存在了,清清楚楚了,我們叫後得智。因為有了能才會產生所,所以所是在能的後邊,叫後得智,對這一塊他也清楚。我們再往下後邊講,就會碰到這個東西。所以他的智是無限的,他既可以證得所有的本性的東西,同時他又可以證得這個本性由於生滅的因緣而產生的所有的法。 舉個例子,這個水它的根本性是濕,同時它有第二性就是它可以動。根本智就是證得了水的濕性;而後得智了解了水當有風的時候會產生波浪,當沒有風的時候它會平息,這叫後得智。對水的有風起波浪、沒有風平息這樁事情懂了,這叫所知障沒有了。同時知道水的第一性不是動性、不是生滅性,水的第一性是濕性,你怎麼知道的呢?你沒有了煩惱障。沒有了煩惱障,你得到根本智;沒有了所知障,你得到了後得智;這兩種智慧你都得到了,叫智無限。 所以我們歸命的這個佛他的智就是無限的,而且他自在。我們不自在。就和這個水產生的波一樣,這個波自在嗎?不自在。沒有自己存在叫作不自在,自己是不存在的。這個波沒有水是沒有它,沒有風也沒有它,而且風一停波就滅掉,風一起它就產生,它是生滅的,它是依據於別人而產生的。別人有了,它才有;別人沒了,它就沒有了:它自己不自在。 而作為佛來講,他是自在的,他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他就能獨立存在,不需要依附任何條件,他就能獨立存在,這叫自在。正是因為他自在,所以他會帶來很多很多我們很向往的能力。我們今天不自在,就和那水上的波一樣是不自在的。而水自在,甭管你有風還是沒風,這個水還是水。甭管這水動還是不動,甭管這水產生波還是不產生波,水的本性是不受影響的。風來了,波產生了;風沒了,波滅掉了。但是水性不滅,它自己還存在,這叫自在。 第四句話叫「救護世間尊」。你看,「歸命盡十方。普作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尊」。大饒益,他產生這個大饒益和他自己的本身生存狀態叫智無限自在。他發揮的作用呢?救護世間。「救護」這兩個字,救眾生出生死輪回,在這過程當中,他一直護持你走到涅盤狀態,叫救護。你不認識佛法,我把佛法教給你,叫作救你;我把佛法教給你,我一路相伴,陪你最後走到涅盤,這叫護持。所以很了不得。救,是把你救出生死;護,護你一路成佛。這就是大饒益的具體體現。什麼大饒益?這大饒益能不能具體點兒呢?就是救護。誰呢?世間。多少個世間?世間、出世間,也可以說十世間,十法界叫十個世間。狹義上來講,就是我們六道輪回叫世間,六道輪回以外,四聖法界叫出世間,也可以,但都是世間。出世間跟世間,出世間是世間的一種,還有入世間,這個「入」就不用寫了,就叫世間。糖和非糖,那就把是糖和不是糖都包括進去了。世間跟出世間他都救護,我們叫世尊,它叫世間尊,是一個意思。他是救護世間的最尊貴的人,最值得尊敬的人,是這個意思。 所以我們歸命給這樣一種人:普遍存在,對誰都給以很大的了脫生死的利益,他自己本身是智無限,自己本身是自在,同時他的工作就是救護世間。 大饒益,普作大饒益,什麼樣的大饒益?救護世間是大饒益。這是果,這是發揮作用。為什麼能夠救護世間呢?因為他智無限自在。智無限自在是因,救護世間是果,我們再往後學就知道了,正是因為你智無限了,所以你才會發生不可思議的業用。我們在臨終的時候能看到阿彌陀佛來接我們、能看到放光、能看到他出聲,甚至我們還能感覺到他來撫摸我們,像這種救護的方法,各種各樣的利用我們的六根來跟我們聯系的這種能力,我們叫作業用。為什麼叫業用?因為你造業就需要六個器官,它只要活動,我們管六種器官的活動叫造業。這六種器官的活動叫作業,阿彌陀佛或所有的諸佛菩薩他們也在造業,為什麼?因為他們造的業才能被我們六種器官接收到,但是他們造的這個業叫作不可思議業。他不是為了自己造,他不是因為有分別、有執著造業,他完全是為了救護眾生而要造這個業。它同樣都是業,一個是為自己,一個是不為自己。不為自己而又能造業,並且這個業造得特別圓滿,沒有任何的欠缺,這叫不可思議業。我們造了業一定要受業報,他造了業不受業報,不可思議。 為什麼他們能夠發揮出這個不可思議業用呢?是因為他們獲得了淨智。我們為什麼造業呢?是因為我們有染智,有分別、有執著,所以我們造業。他是沒有分別也沒有執著,他也在造業,這種業叫淨業;我們有執著、有分別所造的業叫染業。那染業跟淨業又對我有什麼關系呢?因為你是染業,你就會受到染業的業報。染業的業報又有什麼不好呢?造成了你生死輪回。而他是淨智產生了淨業,這個淨業是沒有生死的,不僅沒有生死,他發揮作用就是救護世間。所以染智跟淨智最後導致的淨業跟染業,而染業給你帶來的後果,跟人家造了淨業以後給別人帶來的利益,這就是我們和佛之間的差別。所以根本的問題還是要把我們的染智變成淨智。 所以,「歸命盡十方。普作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尊」。「救護世間尊」就是叫不可思議業用,「智無限」就是淨智;自利叫自在,利他叫救護世間。所以因為有淨智,所以他能自利利他。 我們學佛就是要跟這種人學。我們今天之所以不自在,我們今天之所以沒有做到智無限,我們今天更談不上救護世間,其根本的原因在於我們這個命——身口意不對了。所以我們要從不對回來,叫歸。依呢?你看「歸命盡十方。普作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尊」,這是什麼?這是依。歸來,從貪瞋癡慢歸來,從自私自利歸來,從起心動念、妄想分別執著歸來。依靠什麼呢?依靠佛。歸命,叫歸依的意思。 佛有體、有相、有用,體相用。我們前面講的都是他的作用:他作用的范圍在十方;他作用的內容是大饒益;他自己本身作用在他身上,這個作用發揮在他身上,智無限自在;他的作用作用在其他眾生身上,救護世間尊。他不是光幫助別人,他發揮這個作用也作用在自己身上。這是他的作用。任何一件事物都有體、有相、有用。水它有體,體就是濕。這個濕呈現出的相就是水,水是濕的樣子。濕是什麼樣子?呈現出水的樣子。那用呢?這個水可以喝,可以洗衣服。叫體相用。任何一個事物都有體、有相、有用,佛他也有體、也有相、也有用。我們既然要歸這個佛,歸命這個佛,就是要歸命他的體相用。這個用很重要,要不然我們為什麼要皈依他呢?因為他對我們有用。但是你不知道,這個用它之所以這麼好,大饒益、能夠救護世間、能夠自己智無限自在,是完全因為他的體跟他的相而產生的。所以我們透過現象看本質,通過他這個用來找到他的體和相。 所以它後邊「及彼體相海」,和他的體相。我們歸,歸命佛的用,其實應該是歸命佛的體相用。它先把用放在前面,它說歸命佛的用,同時也要歸命他的體跟相。因為用是體相的表現,他之所以用殊勝是因為他的體和相殊勝。 體,我們跟佛都是一個體,叫真如體。體上是無二無別的,相上我們差太大了。因為相上這個差,所以他的相用——由相而產生的用就差別太大了。這個水跟這個冰都是濕的樣子,叫相;但是冰它所發揮的作用跟水發揮的作用就差得太多了。但是冰跟水都是一個濕,它的體都是一樣的。但是它的相狀:冰是冷冰冰的一塊,沒有流動性,而水是一個融相,融的相。正是因為這個融相,所以它才發揮了它的作用。你那冰怎麼喝呀?冰也沒法兒澆地,冰也沒法兒洗衣服,對吧?所以它這個相就限制了它的用,冰的作用要跟水的作用相比,就差很多很多了。 那同樣都是一個體,為什麼水就能發揮這麼多作用呢?為什麼冰就發揮不了這麼多作用呢?是在於它們的相。那我們這個相能改變嗎?能改變。為什麼呢?因為相所遵從的規律是因果規律:相好在於因好,因好了相就好,因不好了相就不好。冰跟水所遵從的規律是零度以下還是零度以上:零度以下,好好的水就變成了冰;零度以上,一點兒用都沒有的冰,就可以變成水。你看,所以冰跟水的相到底是呈現出哪種相,是跟外界有關系的,是跟溫度有關系的。 那我們今天剛才學習了佛的用,這個用完全是因為佛的相而產生的。所以你要想發揮佛的作用,你得具備佛的相;你要想產生水的作用,你得產生水的相,你得變成水的樣子,要不然你老是冰的樣子,水的作用就發揮不出來了,你老生存在冰的狀態下,水的作用就跟你沒緣了。如果你這個冰生存在水的狀態下,水的作用立刻就全部恢復。我們作為凡夫,生活在凡夫的這個狀態下,我們所有的普作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尊的這個作用就全都消失了,不是消失了,是暫時失去了。但是如果你把你自己變成了佛,你呈現出了佛相而不是凡夫相了,立刻佛所能發揮的作用你全部都能發揮出來。多長時間?一秒鐘都用不了。冰只要化成了水,水的作用就全部恢復。多長時間呢?不用,你只要變成了水就行。 所以我們首先歸命的是用,因為我們生活在一個用的世界裡邊。如果這個東西對我們沒用,我們就沒信心了。你老給我談相、談體,叫談玄說妙,老百姓、眾生會厭倦,所以它先說這個作用。這個作用你比一比吧。他是盡十方;我們呢,就在這,這個外邊都不屬於你。他是普作,對誰、無論什麼世間、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發揮作用,叫普作。我們行嗎?不行。人家發揮什麼作用?大饒益,幫助眾生解決生死,這麼大的利益,我們能做到嗎?不能。我們再跟人家比比。人家是智無限;我們是煩惱障、所知障,障礙了根本智、障礙了後得智。人家是自在,生命是無限的,常樂我淨,自在就是有我啊。我們有我嗎?我們無我。我們沒有父母就沒有我們,我們沒有物質和沒有精神這兩個法,就沒法兒產生我們自己這個色身;人家不靠這個,人家沒物質沒精神照樣存在,人家沒父母照樣存在,自在。救護世間尊,人家的作用是救護世間。我們什麼作用?起貪瞋癡,因惑造業,因業受苦,我們是干這些事。你看,因惑造業,因業受苦,惑業苦三這麼輪環。因惑,惑在佛那是什麼?智無限,智慧。我們是因惑干嗎了呢?因為你迷惑,所以你造業。人家干嗎呢?因為智無限,人家自在,自在就是造業。自己存在在所有該在的地方,叫自在。自自在在地造業,自自在在地幫人,不刻意。有緣的人,他就得度;沒緣的人,我就守著你。春雨來到這個地球上,下了春雨,這個土地裡邊有種子,它就發芽了,沒種子,它就不發芽。我不管你發芽不發芽,我是不是都自在?我自己都存在,對嗎?不會說,有種子的我就下雨,沒種子的我就不下雨,這叫起心動念。它不管這個,我反正就來了。所以自在。我們為什麼不自在?我們干每一件事情都要起心動念,他干每一件事情都不起心動念。人家不僅不起心動念,而且把事情做得圓滿;我們是起心動念,還做不圓滿。 所以,「歸命盡十方。普作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正是因為智無限,所以他自在;正是因為他自在,才能救護世間。你自己還在游泳池裡邊不會游泳呢,你怎麼救眾生出苦難,你怎麼把在這游泳池裡要淹死的人撈出來呢?不行。你得自己存在,自己有這個本事,你才能把在生死世間的這些眾生救出來。 所以,「歸命盡十方。普作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尊」,這我們都能看見,我們都能理解。因為我們有迷惑,迷惑的反面是智慧。因為我們不自在,所以我們能體會自在什麼樣。因為我們生活在盡十方,你在東我在南,所以你說這些事我都能明白。我確確實實需要救助,我確確實實需要護持,這個我都能明白。您說的這點我們都需要,而且我們都能找到感覺,我們確確實實有想法,這些東西是好東西,對我們很大的鼓勵。那你知道這些作用怎麼來的嗎?是因為佛有他的體、有他的相,所以才發揮出這個作用。所以它後邊它就引申告訴我們,你不僅要歸命這個佛的作用,你還要知道這個作用的產生是因為他有體有相。所以你要想享受他的這種作用,你要知道他的作用怎麼來的,是因為他有他的體、他有他的相。所以你光歸命佛的用是不行的,你要明白佛的作用是果——世出世間善因果。剛才我們講的就是世出世間善因果,作用。但是他之所以能發揮出世出世間的善因果這個作用,是因為他有相;之所以他能呈現出這個相,他離不開體。 所以我們歸命佛,我們要學習佛,我們要從他的體相海、體相用上下手。所以我們歸命的不僅是他的作用,我們要歸命他的體跟他的相。換句話說,我們對佛的體,一定要明白他是什麼體,我們一定要明白他為什麼能現出佛的相,然後你就知道他為什麼會產生這麼多作用了。所以歸命佛,我們老說歸命三寶——佛法僧,這個佛實際上是包括體、包括相、包括用的。「及彼體相海」,和他的體相。你別老想著用,這個佛是三位一體的。你別老想能喝這個水,喝這個水是因為它成水的相,同時它有濕的性,體相用。水的體是濕,水的相是融相,水的用是解渴,叫體相用。 那學《大乘起信論》就是要把佛的體相用學清楚。學佛學的是什麼呢?簡單地說兩個字,叫「學佛」,實際上是學佛的體,學佛呈現的相,學佛所發揮的作用。我們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我們對《大乘起信論》的一年一年的、一天一天的深入,你慢慢就有一種感覺,你確確實實,雖然你還沒有發揮佛的體相海、體相用,但是你確確實實是這個苦難世間的最值得尊敬的人,你還沒發揮人家的作用呢。你真把佛法,真把佛的體相用,咱別說了解透了,略知一二,你就不得了。我們覺得這種人,雖然今天在六道,雖然今天是凡夫,但是知道了還有一群人,他們是生活在那樣一種狀態下,而我跟他是同一體,我只不過是跟他呈現了不同的相,我只不過是跟他呈現了不同的用,我的該做的事情就是把我的相用改變成他的相用,這件事我清楚了。這件事清楚了,叫作你開悟了,你有了生活的目標了,你有了前進的方向了。當你有了這個初發心的時候,立刻你就能感覺到,你只要有這顆心,立刻你就感召來十方諸佛菩薩對你的加持,這種加持是叫不可思議的加持。你有了這種想法,知道了這群人的生活狀態,並且想變成他,這叫初發心。你有了這個初發心,立刻就感召來諸佛菩薩及諸善知識來到你身邊。干嗎呢?救護你。你自己想出來,他一定救你出來;你自己想成佛,他一定護持你成佛。所以這就是我們說的絕對不能退心!你一退了心,就相當於這蠟燭滅了,這屋裡立刻就黑了。你只要有這顆心,無論再困難,它是亮的。它只要是亮的,他們就知道你,他們就找到你。這個亮就相當於大地上的種子,這個雨只要一來,它就能發芽,它就能開花,它就能結果。所以不退初心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我們跟佛的區別不在體上,我們跟佛的區別在相上。有了體並不一定有好相,有了好相一定有好用,所以我們一般把相放在最重要的──你不要擔心水能不能發揮作用,你只要把水產生了,它的作用自然就有。所以我們現在學佛的很大問題,老是在用上打交道。你看,學了佛了,他智無限,為什麼我不能智無限呢?為什麼他自在,為什麼我學了佛不自在呢?為什麼他可以救護世間,為什麼我不能救護世間呢?為什麼他在十方存在,為什麼我不能在十方存在?為什麼他被別人稱之為世尊,我怎麼就被人輕賤呢?這些作用我們怎麼全都找不到呢?是因為你沒有呈現出他的相。這個水又能澆地,又能喝,又能洗衣服,這個冰就說了,為什麼,我怎麼就沒這些作用呢?那是因為你沒有呈現出水的相,所以你沒有它的作用。所以相是非常重要的。相就是我們今天說的生存狀態。你的生存狀態是在凡夫,你的生存空間是六道,你這樣一種相就限制了你發揮作用。你所有能發揮的作用全是造業,你所有作用所產生的後果——業系苦相,你這個業維系著、牽系著苦相,你怎麼會有那些相? 所以學習佛法,在相上要下功夫,要恢復智慧德相。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這是《華嚴經》說的,只因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你看我們今天學完這個我們知道,德相就是我們說的相,智慧就是我們說的果。相是因,智慧是果。你看「智無限自在」,因為智無限你才自在,因為你自在你才能救護世間尊。那你為什麼又智無限、又自在、又救護世間尊呢?全是因為你有如來的智慧德相,你恢復了他的德相,自然就產生如來的智慧。 「及彼體相海」。所以最重要的是要恢復如來的這個相。我們能恢復嗎?能恢復。所以所有的佛法都是落在這個相上,因為體沒什麼商量的了,大家都是一個真如體。就和那個冰跟水一樣,都是一個濕體,這點沒什麼差別。而且,體叫自體,體是不能改變的。就是這個濕,你怎麼改變?濕是不能改變的。不能改變的東西,不依靠別人而存在的東西,我們管它叫有自性。而這個水它有自性嗎?冰它有自性嗎?沒有,因為它是依靠濕而產生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冰相、水相全是虛妄。因為什麼呢?它是依靠濕來產生的。我們的問題是著了相而沒看到性。我們只看到了冰,只看到了水,而不知道其實背後是一個性,就是濕性。 我們跟如來都是一個體,叫真如體。誰產生的這真如體?真如體從哪來的?什麼時候產生的?誰幫助我產生的?如果你能回答出這個問題,這個東西它有時間產生,它有開始;它有借助於別的力量產生,它就沒有自性,因為它是依靠別的而產生的。而真如,你找不到這個東西,誰產生的真如?什麼時候產生的真如?所以真如有自性,真如是真的。水是假的,因為它是濕產生的;冰也是假的,因為它是濕產生的。真如是沒有人產生,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爸爸媽媽它就產生了。 真如要現相的話,比如說真如是什麼樣子?它只要一現了相,那相以外的世界是什麼?比如說這個真如現這個紙相,它只要有了相,真如以外的這個東西就跟它不一樣了吧?這是紙,它現了紙相,紙相外邊是另外一相吧?不包括在真如裡邊,對不對?不是你啊,這是真如啊,真如以外的就不是真如了。那怎麼叫如呢?如就是沒有差別,誰跟誰都一樣。那怎麼是真呢?因為它的存在是依靠別人的存在才彰顯出它來,沒有它周邊的環境怎麼能把這紙給放出來呢?這紙是一定在另外一個地方裡邊放著。那你就會問了:紙以外的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世界?那既然它是真,紙以外的這個世界是真嗎?那要是真的話,它為什麼不是紙?如果不是真的話,真以外就有假。真以外就有假,這個假怎麼來的?你就會追問,對不對?那誰創造了這個假呢?所以真如是不能描述的。 真如是沒有源頭的,我們叫無始。真如是不能創造的,所以它叫無為法,不能作為而產生。物質跟精神叫有為法,它是能夠通過造作給它造出來的。冰跟水是有為的:你給我零度以下,我就給你一個冰樣子;你給我零度以上,我就給你個水的樣子。是不是造作?那我的問題就是把房間裡的溫度控制在零度以上,就成水相;如果我要把房間的溫度控制在零度以下,就成冰相。那麼這個冰相跟水相是造作出來的,是我刻意設計的。那你說零度以上、零度以下這個濕,你能創造嗎,說零度以下它是濕,零度以上就不是濕了?它不受這個變化。它叫有自體,它叫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動不搖。 我們每一個眾生都有這麼一個體,不來不去、不垢不淨。你用所有的詞匯來描述它──什麼時候存在?無始。什麼時候滅?無終。那怎麼叫沒終呢?比如說一千年以後結束,一千年結束了,一千年以後是什麼世界?還是真如的世界嗎?還是。那既然還是真如世界就沒死啊;如果不是真如的世界,那是什麼世界?所以,我們一定要在我們的相上下功夫。相好莊嚴無等倫。所以它為什麼不說體無等倫?體,大家都一樣,體上就沒有什麼等不等,都一樣。相好莊嚴無等倫,相好,莊嚴就是用。你看他多莊嚴啊:盡十方、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尊。特別莊嚴,尊不就是莊嚴嗎?但是他之所以這麼莊嚴是因為他相好。阿彌陀佛身金色,相好莊嚴無等倫,對吧?他不談體,體沒什麼談的,體就是廢話了。所以我們要歸命佛的相好,歸命佛的莊嚴。這是佛。 再往下,不僅要歸命佛,佛是怎麼成的呢?我們大家開始討論這個問題了。他的體我們說了不討論了,都是真如體,他的相太好了,他的作用太偉大了。我們怎麼才能夠呈現出他的相?我們怎麼才能發揮他的作用?這是下面我們要討論的問題,否則的話,你跟我說他體相用這麼好,而沒有辦法能達到,這不是吊胃口嗎?你來到這干嘛來了,就除了讓我們覺得很自卑,我們永遠達不到他。那你該到哪到哪去呗,反正我們就這樣了。不是。 他說,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樣,是因為他有一個方法。我們一聽這個,就很受鼓舞。我們就會提:什麼方法?我能不能用這個方法?我到哪去找這個方法?你自然就提出這三個問題。 他說他有法,他是通過修法得來的。法,什麼法?「無我句義法」。這個法就講這一樁事情,什麼東西都沒有我。他是靠著這個法來呈現出他的相,來發揮他今天這麼殊勝的作用。我能學嗎?「無我句義法」,佛法僧的法,這個法是干這個用的。他自己通過修這個法,得到了剛才我們說的盡十方、大饒益、智無限自在、救護世間;同時他又把這個法,又來到我們這,把他正使用的這個方法又介紹給我們,讓我們也依從這個方法來達到他的那個狀態。這是法。 法有兩點:一個叫理,什麼道理;第二個叫方法,修行的方法。所以一談到法,就是講理,並且告訴我們如何修行,「無我句義法」。你不能光歸命佛,你要知道佛是怎麼來的。所以我們叫大乘法、小乘法,講的都是法。大乘法,通過大乘法,讓你達到大乘的境地;小乘法,通過小乘法的學習和修行,達到小乘的境界。無我句義法。 「無邊德藏僧。勤求正覺者。」無邊德藏僧(僧人),勤求正覺者。你要歸命佛法僧,為什麼呢?佛跟僧是我們看到的眾生,一個是已經證了果的眾生,走到了頭了、學習完了、菩薩道盡了、成了如來了,這是一類眾生。那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實際上我們就碰到兩種東西:一個,我們是碰到了人,就是我們說活物、動物;同時,我們還碰到了很多事物,它不是活的。碰到了很多事物當中,這個事物當中分成了色跟心,就是精神的事跟物質的事。它這邊講的就是,我們講了最尊貴的人,我們再講一種人,你也要歸命,誰呀?僧人。因為我們生活在這世界上,我們身邊會有很多很多的人,你可千萬別找那貪瞋癡慢的人,你一定要靠著那些僧。什麼僧呢?「無邊德藏僧」。干嗎呢?「勤求正覺者」。無邊德藏,就是他呈現出來的相,德相。勤求正覺者,「勤」就是不懶惰、不懈怠,他的目標是要求正覺。你要在你的身邊找到這種人:一個是完成修行的人了,叫佛;還一個是正在修行的人,叫僧。所以作為眾生你就選擇這兩種人親近,其他人就不用了。 另外一個,你碰到的事物,你生活在這世界上還會碰到很多事、碰到很多道理、碰到很多方法、碰到很多精神跟物質的現象,你一定要抓住佛講的法。「句」。名句文,名就是概念,因為有了這概念形成了句子,因為有了句子形成了文章,叫名句文。它在這邊只講了一個句子,實際上就是告訴我們:這個句子的下邊的原材料是概念,叫名;這個句子所形成下邊這個結果,叫文章。它們的意思是要闡述一個道理,叫「義」,義理。「無我句義法」,我們要學習什麼東西?要學習這樣的文章,它闡述無我的道理(義就是道理)。所以你要學習無我的文章,你要明白無我文章裡邊所講的道理,叫無我句義。這都是法。 蕅益大師說,佛講經,文章很多,講了很多法,為什麼偏偏說「無我句義法」,而不說別的法呢?其實我們之所以成不了法身大士,或者換句話說,我們成法身大士之前有兩個東西是障礙我們的。一個,首先你有無明。有了無明,我剛才上邊講了,就產生了能所,能觀察的主觀、所觀察的環境。因為有了這個環境以後,就有了對象。這個對象是什麼呢?我們叫六塵境界。有了能觀察的我,有所觀察的六塵。這個六塵我們叫法,六塵境界。我們在六塵境界當中,這個能它第一個作用是首先分別這個六塵,其實是不止六塵。執著產生六塵,分別產生了這個法,在法當中產生分別。這裡邊,之所以你對法產生分別,你是認為有一種前提——認為法是存在的,你才分別它,對嗎?如果法不存在,你為什麼要分別它呢?你就認為這個法,怎麼樣?有我,要不然你分別它干什麼呢?所以法我就存在了,就是事物是真存在的。但是這裡邊你沒有一個對能分別的這個法的這個能,沒有上升到人我。有能分別的現象,有所分別的法。我們第一層迷惑,從無明往下沉,第一層,比無明還厲害的煩惱,在於認為法是有我的。有了我你才分別它:噢,這叫精神,這叫物質;這是好,這是不好。因為有了法我,所以你才產生對法的分別。分別都是對法的分別。這個分別法好壞之後,立刻你就會產生更深的煩惱,就是要拿到它、執著它。所以在分別的基礎上就產生了執著。這個執著一旦產生,人我就有了。誰來產生執著,誰呀?我呀。我要這個干淨的,我不要這個髒的;我要這個舒服的,我不要這個不舒服的:人我就出現了。 所以我們一談到「我」,一般講的是人我跟法我。法我輕。小乘沒有人我了,但是有法我,你看他執著五蘊。他不執著人了,他認為人是五種原材料堆積而成的,但是這五種原材料是真實的,五種原材料是真的存在。而這五種原材料堆積的人叫五蘊色心身,是不存在的,他人我放下了。人我放下了,執著就沒了,所以小乘不執著,他沒有覺得這是我的、這不是我的。但是他法我有。菩薩在這一點上跟他一樣,也在分別法,菩薩也沒有人我了,證得人空,在這個境界上,小乘跟菩薩是同樣境界。 所以我們一談到無我,就兩個無我:一個是法沒有我;再一個,人沒有我。你要有人我的概念,就有了六道;你沒有了人我的概念,你就從六道出去了,從六道出去以後,但是你還有法我的概念,形成四聖法界。在四聖法界的境界當中,有法沒有人。如果把法我再放下去,就說明你沒有了執著,也沒有了分別。沒有了人就沒有了執著,誰執著啊?但是你還有分別。如果把對法的分別再放掉,再認識到法也無我的話,是不是分別和執著都沒了?分別和執著沒了,就剩什麼了呢?就剩無明了。 無明、分別、執著,我們通常《華嚴經》上叫妄想、分別、執著。妄想叫無明,妄想叫錯誤的想。想什麼啊?不如實知真法是一,這叫妄想。那就剩無明了。破一品無明,證一品法身,那就是法身了,就是法身大士。是法身大士,你可以管他叫佛,因為他是真成佛了。真看到這個月亮了,雖然是初一的月亮,只是很細的一牙,但是是真月亮。這就是我們說的十法界的佛法界。佛法界分成四十一階,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覺,四十一。四十一類佛,這叫佛法界。叫九法界,九法界眾生。哪九法界呢?六道,聲聞、緣覺、菩薩,這是三個,加起來是九。菩薩法界,這個菩薩可不是法身大士,是地前菩薩,是圓教的沒有完全把法我放下的菩薩。一旦他把法我放下,他就走到了法身大士,那叫佛法界。我們姑且不論佛法界,佛法界就成佛了。我們把前面九法界,叫救護世間尊,他救護的世間是九世間。誰救呀?前面的我們說的法身大士救,前面的我們說的真正地走到妙覺的如來救。所以我們說「諸佛菩薩」,這個「菩薩」可不是一般菩薩,是十法界的佛法界的菩薩,叫法身大士,他能救護。 那我們這邊的菩薩,就是沒有證得法身大士的這些菩薩,我們叫初行菩薩或者叫初業菩薩。這些初業菩薩能不能救下邊這六法界眾生呢,六道輪回眾生?能不能救聲聞緣覺?能救。他救的方法跟法身大士救的方法有什麼不同呢?他的方法法身大士都會,但是法身大士的方法,初行菩薩不會,因為他沒證得法身。你比如說三千年前釋迦牟尼佛,從兜率天宮來下、入胎、住胎、出胎、出家、成佛、轉法輪、般涅盤,八相成道。這八相成道誰能做到?十信位菩薩。十信,那要照法身大士的菩薩那差太多了。十信位菩薩,初信、二信、三信,走到十信位的菩薩,他只要信位圓滿,按著別教來講,十信、十解、十行、十回向、叫十地,他信、解、行三位菩薩都沒有成為法身大士,我們叫作信位菩薩、行位菩薩、解位菩薩。這三位菩薩,信位只要完成十信位,他隨著願力,他就到了兜率天,他就能隨著願力投胎了,十信位的菩薩。那照著法身大士差好多呀,他得走完解行位,才能走到法身大士。他遠遠沒到法身大士的能力,但是他信位圓滿之後,他就能從兜率天宮來到我們娑婆世界,還在六道裡邊,在六道裡邊折騰。那釋迦牟尼佛呢?那法身大士能夠從兜率天宮來、投胎、入胎、住胎、成佛、轉法輪、般涅盤嗎?那當然行了。你信位菩薩都能干的事,我干不了嗎? 所以我們在娑婆世界見的佛有兩種。一種是信位剛剛滿的初行位菩薩,信位菩薩,他就有這能力,就是他投胎、入胎、出胎、出家、成佛、轉法輪。那麼我們說釋迦牟尼佛第八千次來到這世界上成佛,那他肯定是佛通過兜率天,利用投胎、入胎、出胎、出家、成佛、轉法輪來度化眾生。所以我們當看到一尊佛的時候,在這世界上,我們確實不知道他的本位到底是哪裡。他也可能是這個世界修完十信,然後到兜率天投胎下來;他也可能是佛、如來投胎下來的。所以叫本位難測。 不扯遠。所以我們在娑婆世界見的佛菩薩,有一個是真正的佛菩薩化身來的,還有不是佛的化身,是信位菩薩滿了,他投胎來的,這兩種。但是我們看的都是一尊佛,我們不知道這尊佛是如來來的,還是這尊佛是從別的六道輪回眾生修滿了十信來的,看不出來。對我們來講都一樣,也投胎、也入胎、出胎、出家、成佛、轉法輪,都是八相成道。但是有些人八相成道是化身來的,有些人是真正乘著願力來的。 信位菩薩十信位修滿了,那願力就不得了了,「願拔一切眾生苦」,他這個願力使他上了兜率天再回來。而佛菩薩從兜率天宮、投胎、入胎、住胎、出胎、出家、成佛、轉法輪,那不是靠願力。靠什麼?自在力,是眾生有感我來。所以信位菩薩投胎來到娑婆世界是自己的意思:我有願力,我要救眾生,我可不能把這些老百姓放下。就和我一樣,如果我修成信位了,我到了兜率天,我下來救你們,這不是靠自在力,換句話說,這不是靠法力,是靠我的願力來的。 基督裡邊的耶稣叫道成肉身,為什麼會有耶稣這個人呢?是他的道力成就了他的肉身。你看,所以耶稣不是自在力,耶稣不是佛。那我們叫乘願再來,你有願說明你有念頭,你有願說明你有想法。有想法就不是佛,佛沒想法,自在。我自己就該來我就來了,靠法力運行。你靠什麼?你靠願力,願力總比業力好。 所以「無我句義法」,其實佛講法就是面對六道眾生講兩個我:一個是人我要放下,第二個法我要放下。但是修學的次第是先把人我放下,然後到了四聖法界再把法我放下,法我放下然後再把無明放下。無明需要多長時間?放下人我十千劫,放下法我兩大阿僧祇劫,放下無明一大阿僧祇劫。所以三大阿僧祇劫再加十千劫,成佛了。這三大阿僧祇劫沒別的,就是要把人我和法我放下。這兩個我都沒了,沒有了人我,你叫證得人空真如;沒有了法我,叫證得法空真如。法空真如和人空真如都證得了,你叫全真如,你就是法身大士了。小乘,人空真如證得,叫偏空,沒證得法空;法身大士,法空也證得了,叫全真如。全真如,你就是佛了,只是還有無明的習氣。無明的習氣就不能靠起心動念來克服了,「無所分別無所取著。經於無量阿僧祇劫。慣習力故」,靠著慣性的習氣慢慢慢慢停下來。「無明則滅」,無明怎麼滅?無明不能靠起心動念滅。剩下的,人我可以靠起心動念,法我也可以靠起心動念,到了無明破了,就不能再起心動念了,「慣習力」,自然而然的。 「無我句」,「句」就是文章,就是我們說的文字,「義」就是文字所承載的道理。所以「無我句義」,你既要有經書,你還得明白它的意思。而且所有的經書都是圍繞這兩點:人沒有我,法沒有我。你要歸命這。換句話說,《弟子規》上說的要讀聖賢書,不讀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你要現在還對電視感興趣,還對報紙感興趣,還對其他亂七八糟的法感興趣,把你的時間沒有停留在無我句義,你就不是佛弟子。佛弟子要皈依佛、皈依法,什麼法?無我句義法。所以這個法就告訴,除了活物以外的,你要干什麼、接觸什麼東西。接觸無我句義法。那除了人以外的這些東西我就接觸了,我知道了,叫無我句義法。如果我要接觸人,我跟什麼人在一起呢?你要跟「無邊德藏僧。勤求正覺者」。我們說依眾靠眾、親近善知識,「能親仁,無限好,德日進,過日少」,就要跟這些人在一起。 無邊德藏。這個僧人他有德行,為什麼他的德行叫無邊德呢?「藏」就是懷有的意思,這個僧人懷有無邊的德。為什麼學習佛法人的能力叫無邊的能力?德就是能力的意思,就翻譯成現在的話,德叫能力。水有融相,就是融的能力,是不是?水有能力吧?你放到杯子裡邊,它就成杯子相;你放到臉盆裡邊,它就成臉盆的相。這個融是一種能力,對吧?它能融。你冰就沒有這個能力,它不融。所以體相海的「相」就是能力的意思,或者叫創造力的意思。那麼為什麼這個僧人他懷有的這個德行叫無邊德呢?為什麼我們身上懷有的能力不能叫無邊能力呢?無邊德藏僧,他的德行是無邊的。因為他的這個能力是把他的自性發揮出來的能力。 你看,水的作用是水的能力,水的能力是不是把濕性的最大作用發揮出來?如果這個濕選擇了水,存在在水的狀態下,是不是特別對得起這個濕?這個濕來到這世界上沒白來,它可以澆地,可以喝水,可以洗衣服,對嗎?那麼這個水的這個德、這個能力是不是把它原本的濕性的積極作用全發揮出來了?那我就問你:水的作用有多少呢?只要你得到水,只要恢復了水這一德──水德,多少能力?那水的作用太大了,無邊哪!誰能把水的作用窮盡吧?水是物質,它的作用尚且不能窮盡,那真如的作用能窮盡嗎?那無邊德藏僧,這些僧人們他所懷有的德是跟真如相稱的,那你說這個能力、這個德它能把真如的作用發揮出來,就和水能把濕的作用發揮出來一樣。水把濕的作用發揮出來,多少作用?無邊。 僧人們他們懷有的這個能力,把真如的作用發揮出來,能發揮出多少?無邊。無邊德,大家知道,德就是創造的意思,就是能力的意思。這些僧人他們所懷有的能力,是能把真如無邊無量的德行、作用發揮出來。水這一個融相裡邊懷有多少作用呢?無邊吧?那僧人這一個德相它懷有的作用是多少?也是無邊。所以你只要說它成水相,剩下它的作用就不用再說了,肯定是無量無邊。這個僧人一旦呈現出稱性的真如相,叫什麼?如來相。那他的作用可了不得,叫無邊。 「勤求正覺者」。勤,就不懈怠;求,他還沒有成正覺。「無邊德藏僧。勤求正覺者」,你看它為什麼在這地方用「藏」呢?他還沒有成為什麼呢?正覺,他還藏在煩惱裡邊。盡管他今天藏在煩惱裡邊,盡管你看到的僧人還是凡夫,但是他確確實實是懷有無邊德,只不過是這個德被他的煩惱隱覆住了。所以千萬別輕看這些僧人,這個僧人實際上是懷有無邊德的,只不過是埋藏在他今天沒有成正覺的這個過程當中。 那僧人有無邊德藏在煩惱當中,我們呢?我們也有啊,我們也是如來藏,我們也有如來的本性,我們的如來也被煩惱藏住了,對不對?為什麼偏要皈這佛法僧的僧呢?他跟我有什麼區別?他不過也是無邊德藏在他煩惱當中,我沒有當僧人,我不是也是無邊德藏在煩惱當中嗎?大家都是如來藏,這點沒區別,為什麼我要皈依他呢?後邊這句話說了,因為「勤求正覺」。人家雖然如來藏在煩惱當中,但是他生活的唯一目標——勤求正覺。你是如來藏,但是你沒有勤求正覺,你沒有想把如來給救出來。這些僧人是真想把這如來給解救出來,把如來藏別讓它藏著,把煩惱去掉,把如來暴露出來,人家是干這個。你是有如來,你也是藏著,在今天這個狀態下,你跟這些僧人沒區別,不過人家,你看看,勤求正覺,人家的生活目標是為了要把如來從煩惱當中解救出來,勤求正覺者。 所以你千萬不要小看這僧人。你看他跟我一樣,也吃喝拉撒睡,他也會生氣,還有些人抽煙喝酒,但是千萬不要因為這個輕看僧人,他跟您的區別是勤求正覺。你沒有這種遠大的理想,你沒有要求正覺的欲望。這裡邊這個「勤求」可是我們判斷僧人的標准。「求正覺」跟「勤求正覺」這就差太多了,勤就是不懈怠,精進。求正覺者。 所以我們現實生活當中,會碰到很多的教育,我們說叫法。我們一定要跟哪種教育呢?告訴人是無我的、法是無我的這種教育,要學習這種教育,要接受這種教育,要接受這種法。人呢?我們要跟勤求正覺者在一起。雖然如來無邊德也藏在他那,我們也同樣懷有無邊德,也藏在我們的煩惱當中,但是他跟我們的差別在於人家已經在修行的道上了,已經在奔往正覺的道上了,我們今天還沒有起步,甚至我們今天連學佛都沒有學。你說那些不學佛的人他是如來藏嗎?肯定是。那你能跟他在一起嗎?不能,因為他不是勤求正覺者。所以你要跟勤求正覺者的人在一起。 所以歸命,身口意就全有了。你看,身口意的「意」,那「無我句義法」。你的思想想什麼?想這個無我句義法。身體呢?「無邊德藏僧。勤求正覺」,你身體該干什麼?勤求正覺。「無我句義法」,這當中包括口業跟意業,對嗎?「勤求正覺者」,這裡邊包括身業、包括口業、包括意業,這都是命的組成部分。所以身、口、意,你說這三者,你就緊緊地扣在這個佛法僧上就對了。 所以《起信論》上來說,我們作為學佛的人,他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呢?他們既有終極目標——佛,他們又有非常好的修行方法——無我句義法,他們又有很多好的同路人——勤求正覺者,學佛的人是這樣一群人。他們的老師,世間之尊;他們的同學,勤求正覺;他們所依存的法,無我句義。所以舉目四周,觀望六道,還有誰有這麼大的福報,能夠把自己的生命歸到這三類當中?這不是人上人嗎?所以學佛的人最有福報。目標很清晰,同學很優秀,教育的法也是最好的法。既有方法,又有同學,還有目標。目標就是佛,方法就是法,還有同學,勤求正覺者。其實,佛怎麼救護世間?就是靠法和僧,明白嗎?所以救護世間尊就是靠法和僧。 佛法僧是三個。要從體相用上來分,佛是什麼?佛是體。相呢?是僧。用呢?是法。所以你看釋迦牟尼佛他們這些佛菩薩來到這世間,都是以修行者的人出現的,都是僧人,剃頭出家,他呈現出僧相。他的用呢?無我句義,給你講法。他發揮什麼作用?四十九年講經說法,沒有一天停下。這就是他發揮的作用。體相用,體,他已經成了佛了,他沒有這個體他不會示現成僧相,他也不會講出這法,所以佛是體;你看無邊德藏僧,這是呈現出僧相;他的用是講經說法。體相用。所以整個《起信論》,通篇圍繞著就是體相用。 目的是什麼?我歸命盡十方,歸命你的體,歸命你的相,歸命你的用,你讓我把我自己都交給你了,那我在這個世間上的生活除了這三件事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是的。我憑什麼呀?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呀?「為欲令眾生」,他為什麼讓你把命歸給他呀?我把東西交給你,你能對我負責任嗎?我得到的回報是什麼呢?他為什麼讓你歸命給他呢?「為欲」,他的目標,「欲」就是願望,他為了這樣一個願望,「令眾生」,就使得眾生。「除疑去邪執」,「疑」就是懷疑。「除疑去邪執」,什麼是邪執?執著有人,執著有法,邪執就是我們說的執著,六道眾生執著。誰懷疑呀?小乘懷疑,菩薩懷疑。邪執一去,六道沒事了;疑一去,四聖法界沒有了。除疑去邪執。 疑慮沒有了,分別沒有了,執著沒有了,怎麼樣?信心就起來了。你之所以沒有信心,是因為你沒有放下執著,是因為你沒有放下懷疑。除疑去邪執,才能夠起信。信只要一生起,你的信只要一成就,你就是佛。但是你是佛的種子,你可不是佛,但是佛種。「起信紹佛種」,「紹」就是延續的意思。「起信」,十信位一滿,這個時候我就管你叫一個種子。十信位沒滿之前,你那個種子也叫佛種,但是你那個佛種還沒有成熟,是在四月份、五月份、六月份、七月份的小麥種子。有嗎?有種子。成熟了嗎?沒有。我現在就收了你,你能長出麥子來嗎?不行。一旦到三伏天開始割麥子,麥子熟了,那是種子嗎?還是。但是那個種子,我是不是只要收了就可以種出麥子來?那個種子叫佛種。你看,都是種子。十信位一滿,這個種子就能夠成佛了。換句話說,小麥一到割的時候,這個種子就可以種出小麥來了,盡管你沒種,但是你只要種,它就能給你長出麥子。而在此之前的六道眾生是佛種嗎?是。能種出來麥子嗎?種不出來。六道眾生不行,有種子,但是不能種。初信、二信、三信、四信一直到九信,這九類信位菩薩,是叫成熟的佛種嗎?不是,還差著呢,差火候。到了十信圓滿,佛種,沒問題了,熟了,它不用再長了,作為種子這個階段,它的任務完成了。 那這本書——《大乘起信論》,它的目的:「為欲」,就是要,「令眾生」,使得眾生,「除疑」,不要再懷疑佛法了,「去邪執」。什麼邪執?認為人有我,認為法有我。疑去除掉了,是不是信心就生起來了?起信。邪執沒有了,你是不是就成佛了?對,紹佛種。疑除執去,信心就起來了。信心起來,「信為道元功德母」,你定成佛無疑,不退轉了。所以我們到了西方極樂世界叫不退轉的世界,叫阿鞞跋致,講的就是信位成就。你到了西方極樂世界,雖然你還沒有成佛,但是你佛的種子是完成了,這個階段任務完成了。從撒種、抽苗、灌漿、成長,到最後收割,這個階段全完成了。這個階段完成,叫作佛種性不退。「正因相應」,雖然還不是果,不是佛果,但佛因有了,是佛的因了。到了西方極樂世界,最差最差佛種完成。那要是說從這再往上走,三大阿僧祇劫成佛,剛才我們說了,三大阿僧祇劫加十千劫。那你到了西方極樂世界,你就是完成了十千劫的信位的修行,起碼起碼、最次最次。那不是凡聖同居嗎?信位菩薩也叫凡夫。這在佛門當中有內凡和外凡:六道眾生叫外凡;四法界眾生的聲聞、緣覺跟菩薩,在證法身之前叫內凡。凡聖同居。聖人是一定是法身大士;凡聖的這個「凡」就是我們說的內凡,聲聞、緣覺、菩薩,就是沒有證得法身大士的菩薩,我們叫初行菩薩,也叫初業菩薩。所以四聖法界,四聖法界也是凡聖法界。你這個「聖」如果要定在是法身大士,那你的「凡」就是聲聞、緣覺、菩薩,地前菩薩,沒有登地的菩薩。起信紹佛種。 「故我造此論」,所以我要造這個論。這個《起信論》的目的就是讓大家,成佛還不行,先成佛種,這個它是有保證的。而為什麼能夠成為佛種呢?是因為你有信。為什麼有信了呢?因為你除了疑,去了邪執。那你為什麼會除疑去邪執呢?因為你有這部論,「故我造此論」。我這部論一造出來,「除疑去邪執。起信紹佛種」。我這部論的目標、作用就是讓大家去除懷疑,就是讓大家破除執著──對人的執著、對法的執著,然後生起信心延續佛種。這是《起信論》所達到的目的。 《起信論》不管成佛,管你完成佛的種子。所以它前邊一直在,藏通別圓、小始終頓圓,一直在按著漸教、漸漸修行來講。它講到信怎麼修,這個信剛才我說了,十千劫才能修成。修完之後,這對咱們來講太不可思議了,咱們一劫都受不了,十千劫。這是理論上,十千劫把信位修成,成了佛種。成了佛種我們叫什麼?正定聚,你就再也不會退了。你說你這個小麥的種子都長出來了,你說你這種子還能干嗎呀?你退不回去了。種子就是種子,下邊的任務就是怎麼發芽了,再繼續長麥子了,對吧。 他講完這個《起信論》到最後,他說,我寫《起信論》第七個原因,是希望眾生能夠對大乘法「如理思惟」。我寫《起信論》第七個原因,是因為希望眾生能夠對大乘法「如理思惟。得生佛前究竟不退大乘信故」。我寫這《起信論》目的是為了讓你們正確地認識大乘法,「如理」就是正確,明白大乘法的修行。「如理思惟」,正確地認識。「得生佛前」,然後你們最好是生在佛前。「究竟不退大乘信故」,「究竟」就是徹底地,永遠不會了。「究竟不退大乘信故」,什麼意思?信是可以退的,明白嗎?你只要沒達到十信,你看那經教上講,就退轉,成了佛種退不了轉了。那在一信、二信、三信、四信這當中是會退轉的。「究竟不退大乘信故」,就真的大乘的信樹立起來了,不再退了。除此之外,什麼意思啊?他話裡有話,他不願意給你潑涼水,如果你不得生佛前,你大乘的信肯定要退。靠自己的力量十千劫修成信位成就佛種,根本就做不到。對吧,不就這意思嗎?「究竟不退大乘信故」,得生佛前才能究竟不退大乘信故,換句話說,如果我生不到西方極樂世界,我不能生在佛前,那我究竟不退大乘信就完成不了了。信完成不了了,你怎麼成佛啊?你佛種子都不是,佛是由佛種產生的。那我們學大乘法,如果我生不到佛前,我就有可能完成不了究竟不退大乘信;完成不了究竟大乘信的話,我就成不了佛種;成不了佛種的話,那我就成不了佛。那我學習佛法的目的在哪裡? 佛法,你看他寫這個《起信論》八個原因,成不了佛,生天也不錯啊,當聲聞、當緣覺也可以啊,總比在六道強吧。六道裡邊三善道總比三惡道強吧,出了六道,菩薩總比聲聞、緣覺強吧,緣覺總比聲聞強吧,四法界總比六道眾生強吧,對不對?這些都能在《起信論》上得到利益,明白嗎?所以學習《起信論》,它的最後一部分就是要念佛往生西方。「得生佛前究竟不退大乘信故」,真正徹底地不退大乘的這個信是在西方極樂世界佛前完成的,除此之外,只要你生不到那,你大乘的信就不容易成就,不可能成就。 他前面給你講了什麼叫大乘、什麼叫佛法、什麼叫體、什麼叫相、什麼叫用、菩薩怎麼救眾生、佛怎麼救眾生,我們都有哪些修行的方法,啰啰嗦嗦、啰啰嗦嗦講了將近一萬一千字,就到最後一段,說你看到了沒有?我不把前邊給你講太困難,你覺得生不生西方極樂世界也沒什麼大事。他把前邊這十千劫一給你寫完以後,第一個感覺,明白了,佛是真難,別傲慢,成佛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生起恭敬心。他們這些人可真了不得,這麼艱苦地修行,這麼困難成就這麼樁事情,自然對這些人就生起恭敬,自然你那種敬佩,那五體投地,這一段走下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但是你就容易喪失信心:乖乖!這個我可修不了,這可不是我能干的。他最後一段說,我知道你看完這麼一段以後,你是真不行,但是有一個好方法,你只要正確地認識到大乘有多難,如理思維,你就知道生到西方這個法門多麼多麼地好。 「此中作因有八」,寫《起信論》有八個原因,第七個,第七個它什麼原因?咱們讀一讀,你看,第七個,他說,「七為令眾生於大乘法如理思惟」,正確地認識大乘法,「得生佛前」。念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是大乘法,對吧,是這意思吧?「為令眾生於大乘法如理思惟。得生佛前究竟不退大乘信故」,信位就保住了,就完成了。所以《起信論》有這個作用,就是讓我們對大乘法正確地理解、認識,同時能夠生到佛前面,完成信位。 十方法界眾生能夠成佛的,沒有一個不是念佛去的。你看,全是走這條路:得生佛前究竟不退大乘信故,起信紹佛種。所以到了西方極樂世界,最次最次最次信位成就、佛種建立,然後三大阿僧祇劫完成佛菩薩的修行。「經於無量阿僧祇劫」,一個無量完成解行,再經過一個無量完成無明的破除。三大阿僧祇劫、五大阿僧祇劫都不重要,究竟不退大乘信這個重要。就是一條道往前走了,你別想再回來了,到那就回不來了。 所以《起信論》就起了這幾個作用:第一個,勸我們把我們的身口意、把我們的命歸給佛法僧,目的不是別的,是讓你們成佛,讓你們成佛是要把疑給去除掉,要把邪執去掉,要把信心生起來。它就這三個作用,除疑、去邪執、起信。信只要一起來,一定能成佛。所以它一共分成五個部分,它第二部分、第三部分、第四部分就是圍繞著「除疑去邪執。起信紹佛種」。 這本書也不長,就一萬兩千字,大家能夠每天讀一遍,讀個兩遍還是讀三遍,有時間多讀,沒事多琢磨。忍辱波羅蜜,一個是對眾生要忍,一個是對苦難的環境要忍,一個是對這個理要認,這個「忍」字還有個認、認同的意思。對理要認,具體落實,「常樂觀察甚深句義」。「常樂」,「樂」就是喜悅的意思,保持一種喜悅的態度。「觀察甚深句義」,觀察、研究、琢磨這麼深的句義,這是忍辱波羅蜜的一種。忍辱波羅蜜一共分成三部分,「常樂觀察甚深句義」是忍辱的一部分。所以大家沒事就不要琢磨其他的,當然業務上的需要和家庭生活的需要,是要分心考慮點兒別的,一般的時候,行住坐臥除了念佛就是想這些意義,除了想這些意義就是念佛,久而久之就能契入境界。 那今天就講到這。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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