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時間比是否說慌更讓人痛惜--小和尚眼中的寺廟生活1
我們寺裡有時候會來一些奇奇怪怪的香客,有天清晨,天還灰蒙蒙的,剛做完早課,打開寺門,忽然從外面湧入一群女施主。
寺裡也經常有來來往往的香客,女施主也很多,但是像這群人這樣奇怪卻從來沒有見過。
他們絕大多數是中年婦女,數下來應該有十幾位,每個人衣著都很體面,看樣子和以前經常來寺裡走動的那位官太太李施主很像,只是他們更奇怪,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抱著一只狗。
上前問了幾句,大概了解到他們是因為寵物結緣而組團,在各地游覽的一群香客。
把他們請到寺裡,有一位穿著藍衣服,身材胖胖的太太仿佛是領頭的,因為一直是她和戒嗔對話,她懷中抱著一只瘦巴巴的小狗,眼睛大大的,身上幾乎沒有毛,樣貌比起我們寺裡的戒言要差遠了,可是藍衣服的太太卻對它很痛惜,一邊說話,手一直摸著它的頭,沒有停過。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小怪狗,它也看著戒嗔,歪著頭瞅著,忽然“汪汪”大叫起來。
戒嗔被嚇了一跳,也許是它起了個頭,其他人懷中的狗也跟著叫了起來。
不一會,在裡屋的戒言大概是聽到了同類的聲音,“呼”的從裡屋竄出來。
藍衣服的太太看到戒言,也很好奇,她問戒嗔:“這是你們寺裡養的狗嗎?”
我點點頭,藍衣服的太太已經把手中的小怪狗放在了地上,伸手一把把戒言抓在手中,看的出戒言本來也想逃的,只是身材太胖,動作遲緩所以沒有逃掉。
其他太太們也紛紛圍過來看,道也不是戒言長的好,而是因為比較新鮮。
藍衣服的太太一邊摸一邊歎氣,她對戒嗔說:“小師父,你們既然養狗了,就應該好好的護理一下呀,你看這毛都亂蓬蓬的,你們沒有梳子嗎?要定期的梳理的。”
伸手摸摸頭,戒嗔確實沒有梳子,不但我沒有,寺裡的師兄弟們都沒有了。
藍衣服的太太把戒言翻了一身,幾位圍觀的太太一起伸手在它身上,東捏捏,西捏捏,戒言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只好可憐巴巴的看著戒嗔,那些太太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惡意,又在興頭上,戒嗔也不知道怎麼勸她們住手,只得偏過頭,回避戒言求助的目光。
另一位瘦太太,邊摸邊歎氣說,你們也不讓它鍛煉吧?身上的松弛的很。
一位頭發比戒言還亂的太太說,是呀,我們家的小紅,我每天下午都要給它按摩半個小時,狗還是要護理的比較好。
其實說戒言平時沒有鍛煉,是有些冤枉的,戒言每隔兩天都會把智恆師父的襪子或鞋子叼出來在院子裡亂跑,智恆師父跟在後面追。
又摸了幾下,忽然那位瘦太太尖叫了一聲,把我們嚇了一跳,以為是被戒言咬了,但是實際上戒言平時是不咬人的。
瘦太太說,這只狗是@
$%品種的犬呀。
當時瘦太太是說了一個很繞舌很時尚的名字,只是戒嗔沒有記得,只好用@
$%來代替了。
圍觀的人都很吃驚,又有些興奮,看起來,這個什麼什麼@
$%犬,應該是一種名犬。
微微的替戒言自豪,從來沒有想過戒言是一只名犬。
只是高興了一兩分鐘,忽然又想起來,名犬也是犬,好像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藍衣服的太太又把戒言翻來覆去的仔細看看,對瘦太太說,不可能的,這就是一般的小土狗,不是@
$%犬。
兩位太太開始辯論,說的都非常專業,很多術語一套一套的。
寺裡的師兄弟都紛紛出來看熱鬧。
圍觀的其他太太也紛紛加入討論,支持瘦太太的人數上稍稍占點優勢,但是藍衣服的太太嗓門比較大,所以雙方還是勢均力敵的。
雙方一直越爭越互不相讓,幸好沒有別的香客,總算沒有打擾到別人。
師父們中間出來幾次,也想不出勸他們的方法,只得歎氣回屋子了。
雙方都沒有放棄意思,戒嗔只得搬個板凳抱著戒言坐在旁邊,等他們爭出一個結果。
他們從清晨一直爭到中午,連水都沒有喝過,又是那位瘦太太尖叫了一聲。
藍衣服的太太說,你不要以為你叫的聲音大它就是@
$%犬了。
瘦太太說:我們的定的旅行車馬上就開了。
一群太太恍然大悟,紛紛拿起行裝往寺門外走。
戒嗔站起來相送,藍衣服的太太看著戒嗔,忽然不好意思起來,為剛才行為向戒嗔鄭重道歉,她說:“爭的一時興起,都忘記了在寺廟中了。”
走到寺門外,藍衣服的太太忽然又重重的歎了口氣對戒嗔說,本來這次來這裡是旅途中聽別人說這裡的山水很美,所以特意抽了半天時間來看看的,只是最後卻因為戒言的事情耽擱了,真是非常非常可惜,下次再找這樣的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站在寺門外,遠遠的看著下山的太太們。
忽然在想,有時候我們花了過多的時間和精力過度的去關注某些事情,真的是不值得。
就像最近的華南虎一樣,許多人,包括媒體、專家和網友們,在這件事情中得到了什麼呢?
逝去的時間比是否說謊本身更讓人痛惜。
因為那是我們自己的!
因為那是回不來的!
:法师开示 回上壹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