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上人:佛以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什麼是“一件大事”呢?
這“妙法”是非常寬廣,如果總講“妙法”這兩個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講到經文?所以現在把“妙法”兩個字暫時告一段落,接著講這個“蓮華”。講到“蓮華”,這是最稀有的一種花,這種花是花果同時——“花開蓮現,花落蓮成”。 這個花的根在泥土裡邊,莖是在水裡邊;至於它的花,也不在水裡頭,也不在泥土裡頭,而在水的上面。這表示什麼意思呢?花的根在泥土裡面,這表示是“一般的凡夫”;水裡邊的花梗,表示“二乘”。 根在泥土裡邊,譬喻“有”,凡夫就著到“有”上;莖在水裡面,表示“空”,二乘的人就著到“空”上;蓮華超出“空、有”,而表示是一種“中道了義”,既不落於“空”,又不偏於“有”。“空、有”這叫“兩邊”;兩邊不著,這就是中道了義。 怎麼說“蓮華”表示“中道了義、圓頓大教”?這個“蓮”就是“蓮子”,“花”就是“蓮華”;因為蓮華一開,就有蓮子,這叫“花果同時”。既然開花就結果,這表示“因果不二”;因也就是果、果也就是因,如是因、如是果。 “因”是種的佛因,“果”就成了佛果。花果同時,也表示“開權顯實”。蓮華開了,是“開權”;權,就是權巧方便的權法。顯出蓮子,是“顯實”,代表實法;實,就是真實不虛的法,就是實相的理體。 那麼,佛出現於世,為著是什麼?就是為著教我們一切眾生覺悟、了生脫死;佛就是為了眾生的生死問題,出現於世。所以在本經上說:“佛以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 什麼是“一件大事”呢?就是“眾生的生死問題”,這是一件大事。有的人說:“生、死,這是人人都有的,這是算一回什麼大事呢?” 不錯!人人都有生死;人人有生、人人就有死,有生就有死,這是天經地義、天公地道,一件很公正的事情。那麼公正是公正了,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究竟有什麼用呢?究竟又有什麼好處呢? 在中國,莊子有這麼一句話,說得很有哲理的。說的什麼呢?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以有涯隨無涯,殆已; 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 怎麼叫“吾生也有涯”呢?就是說,我這個生命有一個邊涯,有一個終了的時候,有一個最終點;可是這個知識,就沒有一個最終點。 什麼是知識的最終點呢?沒有的!然而以有“最終點”的這個生命,來學習沒有終止的這種知識,這是沒有法子追得上。但是他只知道了一半,而沒有知道全體。 怎麼說只知道一半呢?他只知道生命是有終點的,而不知道這個終點之後,又有一個開始,這難道不是只知道一半嗎?我們這個生命結束了,那個生命又開始了;可是他只知道結束,而不知道開始。 這就好像以前金門橋(位於美國加州舊金山)來回都要收費,他不知道在一頭收錢就可以了,可以省很多人工,他只知道這個終點,而不知道開始;知道這一條路,而不知道第二條路。現在金門橋來回只收一次費,又省人工、又省時間,這是好的。 我們人的生命,不是只出去了就不回來,所以利用這個辦法也是不錯。什麼辦法呢?你若知道你怎樣生的,那死的問題也就可以明白了;你若不知道怎樣生的,死的問題也不明白。 所謂“來也糊塗,去也糊塗”,來也不明白,去也不明白。在《論語》上提到:“季路問事鬼神”,子路問孔子說:“老師,我要用一個什麼方法來事奉鬼神呢?”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說你對人怎麼樣事奉,你還沒有明白呢!你怎麼就想來事奉鬼呢?子路又問了:“敢問死?”說我很大膽的問一問,死是一個什麼滋味?死是一個什麼情形? 其實子路這才叫“無理取鬧”呢!那孔夫子也沒有死過,你怎麼要問他死呢?我相信這時候孔夫子年紀也不小了,也一定是怕死的,所以就說了:“未知生,焉知死?” 你也不知道怎麼活著?你怎樣知道死呢?所以證明孔子也不願意死的;孔子有壽者相,所以孔子活了有七十三歲。 那麼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生”你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死呢?這是你怎麼生的,就是怎麼死的。說:“那怎麼生的?”啊!這可講到根本的問題上了!人都應該注意這一點。 什麼根本問題呢?就是人由情欲而生,所以也就由情欲而死。你若沒有情欲了,也就沒有生了;你若沒有情欲了,也就沒有死了。眾生之所以有生死,就是因為有這一種YIN欲心;若把YIN欲心斷了,生死也就了了。 但是子路還不知道這個問題,孔子也沒有提出這個問題,只說一個籠統話:“未知生,焉知死?”生,你都不知道怎麼生的,怎麼會知道死呢?那麼現在我告訴大家,這是一個很要緊的問題,這是生死的問題。佛就是為著眾生的生死問題,才到這個世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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