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師長應注意什麼
(一)勿離師長。
對於修行人來說,暫時與究竟的一切功德之源泉就是師長,大格西博朵瓦是這樣說的:‘攝集一切竅訣的基礎就是不捨棄殊勝的善知識。’格西又說:‘如果不離師長恆時追隨,那麼此人已經擁有了一切佛法。’依此而言,我們必須恆常不離師長。
(二)晉見師長。
如果自己有教言上的疑問要請教或者有事匯報,需要去晉見師長前,就必須搞清楚師長此時是否在百忙之中,是否心情愉悅,在上師悠閒自得、舒心悅意時可以前去討教,而在師長事務繁忙、心緒不佳時萬萬不可莽撞去打擾。在未得到師長的開許之前,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搖大擺地來到師長面前,由於根本不知曉此刻師長是否心情很好,倘若正巧趕上師長心情不好,那麼就會導致對師長不敬以及擾亂上師的心這兩種極其嚴重的過失。
因此,首先應當到師長的侍者前詢問可不可以前去拜見,了解上師心情好不好的狀況,再以晉見師長尊容比獲得如意寶還難的心態來到師長前,對師長毫無怠慢之心、謙虛謹慎、畢恭畢敬,如此可得到廣大的功德。所以,到師長的面前時,先讓侍者去請示,師長獲准後方可前往,這一點是極為重要的。
可是,有些人對此卻不以為然,他們說:我們既然已經依止師長,所以隨意到師長跟前這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不可以隨便去見,那麼依止師長有什麼用呢?這說明他們壓根不懂依止善知識的方式。例如,世間上那些百姓們也沒有說‘因為他是長官所以什麼時候想去都可以’,而隨便前去見,那麼對於法主、法王、如意寶般妙法源泉之師長,懷有不敬之心,口出非禮之詞說‘不管師長開不開許都要去見’,便徑直而入,這是對師長的最大不敬。再說,就算是要去拜訪世間的大官員、大人物們,也不能亂了方寸,而必須首先通過他的下屬,依次引見,否則也不能見到。對於師長竟然都不能像世間人對待大官員、大人物那樣尊重敬仰,那還有什麼比這更不恭敬的態度呢?自己只是私下認為拜見師長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事,於是趾高氣揚地直入其內,這種草率舉動,恰恰將他沒有把上師視為真佛的清淨觀之內相暴露無遺。
(三)真實作想。
本來,我們應當有見一次師長的尊容、聽一次師長的言教就如同親睹佛陀的金顏、親聆佛語一般極為稀罕難得的想法。如果沒有這樣想,那就是一大錯誤。即使心中確實已生起了面見師長的身相與聽受師長的教言極為不易的念頭,但是在去往師長面前的途中,仍然需要如是憶念:我的師長的的確確就是真正的佛陀,我雖有這樣的問題要請教,卻不知能否如願以償,如果有幸在上師面前討教,並獲得了滿意的答覆,那真是太有福報了。面見一次師長的身相,就相當於親眼目睹了所有佛陀的身相。如此可以清淨無始以來多生累劫中所積的一切罪障,實在具有廣大深遠的意義。之後,在侍者尚未通知,師長是否准許之前,一直耐心等待。
按理來說本該如此,然而我們這些人即便是一百次見到師長的身相、一百次聽聞師長的言教,仍舊將師長看成是一般的普通人,從未體會到親見師長的身體難得、聆聽師長的教授難得、見師身聞師言意義重大這一點。如此一來,勢必會導致自己身心原有的一切聞思修行功德喪失無余、前所未有的功德不會生起的不良後果。博朵瓦格西曾說過:‘對上師不恭是失去智慧的主因。’
如果偶爾因沒有得到開許而未能如願面見師長,也不能心煩意亂,心裡應當這樣想:我應該明白,這是對自己最殊勝的教誨,這明明是在暗示我:因為你的惡業罪障太深重了,你若誠心誠意想見真佛師長,就要淨除自己的罪障。
如果一請求即刻得到開許,自己應該想到:在自己罪孽業障尚未清淨時,師長就慈悲恩准前去面見,這說明他老人家一方面是在用強制的方法淨除自己的深重罪障,一方面是為了讓自己積累廣大的福德,現在有幸去參見師長,應當趁此機會積累福德,於是心裡一邊默默觀修七支供,虔誠祈禱,一邊恭恭敬敬地向師長獻上曼茶羅或供養。
倘若師長聲色俱厲地對你進行訓斥呵責,那麼要認識到這是師長在賜給自己竅訣;假設師長大發雷霆,對你大打出手,你也應當認識到:他老人家是在顯示采用強制性方便法門淨除我的罪障、摧毀我的煩惱。長期如此修學成為習慣,平時也必須與師長形影不離,集中精力精勤修學依止師長的方法。
(四)斷顛倒想。
對此有些人顯出一副頗有見地的神態說:就像如果與火靠得太近必將遭到焚燒一樣,如若與師長過於親密,那必然會出現矛盾重重的不良後果。所以,求法時依止師長,在不求法時就遠遠避開師長,到別處去安住,這樣還是很好的。說完便在距離師長一個月路程的遠處住了下來。這種現象俯拾即是,極為常見。
這種人往往口頭上會說出諸如‘我唯一依賴上師’這樣冠冕堂皇、漂亮動聽的言詞,實際行動中卻充分顯露出,他對於如理如法依止師長根本毫無興趣的心態。一般而言,具有將師長視為真佛的無偽清淨心確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是我們如果能做到口中經常說師長就是真佛陀,心裡也反反復復這樣觀想,夜以繼日對師長修清淨觀,那麼與師長越親近,對依止師長之道理的理解程度也相應會越來越提高。
還有些人顧慮重重地說:‘因為我心裡對師長沒有信心、恭敬心與清淨心,如果呆在師長身邊,只能積累惡業而已。’這些人本來自己就已經不具有清淨觀,加之又不願意長期持久地修清淨觀,他們認為反正我沒有清淨心,就順其自然吧,如此也是很快樂的,而不願意改正自己的惡行。(這些人純粹是破罐破摔、將錯就錯、自暴自棄、自甘墮落,孰不知沒有清淨心也是可以改變的。如上所說,與具正信的道友相處,多觀想師長的功德,逐漸就會改過自新的,並且親近師長也有無量功德。)
有的人也滿不在乎地說:‘既然對師長不能觀清淨心,那也是無所謂的,獨自住在偏僻的山裡修法也是很好的。’你們對師長連一顆清淨心都不能觀想,那煞有介事地修法又能有什麼利益呢?難道佛陀沒有說過大大小小的一切功德均依賴於師長嗎?而且,對師長能生起信心、觀清淨心的主因就是要在師長身邊住下來,隨後全神貫注聽聞依止師長的甚深竅訣,交往那些對師長觀清淨心的同修道友,與此同時對師長修清淨觀。大成就者曾經請問金剛手菩薩:‘生起信心之因是什麼?’金剛手菩薩答言:‘如若依止如第二佛陀般的師長便可生起信心;如果與具有正信的道友相處也可生起信心。’
也許有些人會有這樣的想法:只要將師長觀想在頭頂上修清淨心就可以了,守在師長身旁又有什麼必要呢?這種人也實屬愚昧無知、智慧淺薄之徒。如果不在師長身邊,怎麼能聽受師長的講經說法?如果聽聞不到師長的講經說法,怎麼能斷除對教言的滿腹懷疑?如果沒有斷除對教言的滿腹懷疑,又怎麼能生起五道十地的功德?再說,如果我們要杜絕師長不歡喜的一切事情、對於師長歡喜之事盡力而為的話,如果說需要以三供養令師歡喜,無論是哪一種供養都必須親近師長才能做到。供養財物必須要面見師長而供養;恭敬承侍也必須在師長身邊,才能辦到;依教修行的供養也是同樣,要遣除修法的歧途障礙必須向師長請教,方能成就。
所以說,只有在師長身邊才能以這三種供養令師生喜。如若與師長遙遙相隔,那以三供養令師長歡喜就成了癡心妄想,根本是無法辦到的。
(五)相形見绌。
在當今時代,大多數人都認為依止師長的目的就是聽受教言,因為必須在聽聞教言的基礎上才能實地修行,所以應當首先在一年或幾個月當中依止師長,求得所有的教言後自己另找一處地方去修法,就可以了。有這種想法的人不乏其數,到處可見。
這些人求完教言後便像烏鴉銜著肉飛到別處去一樣,不顧一切地跑到其他地方去實修了。可是,你這樣做根本無法得到任何加持,恐怕只是徒勞無義而已。仲敦巴格西在依止色尊者師長期間,對其精心承侍,甚至包括放牧、清掃人糞、馬糞在內的事都盡心而做。後來拜見阿底峽尊者時,他心有疑慮地請問尊者:‘先前我所作的善事中哪些最有意義?’尊者極為肯定地說:‘在你做過的所有善事中,再沒有比你恭敬侍候色尊者師長更有意義的了。’如果以那諾巴尊者依止谛洛巴師長、瑪爾巴尊者依止那諾巴師長、米拉日巴尊者依止瑪爾巴師長那可歌可泣的事跡來衡量的話,現在的有些人從師長那裡取得教言後,為了師長竟然連身上出點汗水的苦行都不能做,自己只身一人去修行當然不可能生起任何功德了。前輩的大成就者們悉心畢力承侍師長,身語意付出了何等的代價,可以說是不惜粉身碎骨來積累福德資糧。
所以,僅僅憑著對教言的一知半解如何能生起功德,這樣做的人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呢?
(六)令師長歡喜極重要。
有些人根本未曾慎重觀察師長高不高興,一開始就心急如焚地對師長說:‘希望師長盡快賜予我教言。’就這樣糾纏不休,最後他終於如願以償,得受了完整的教言。但因為上師是在無可奈何、心不歡喜、極不情願的情況下傳授的,所以這樣的教言不僅僅不能使他受益非淺,反而會深受危害。從前有一個人在博朵瓦格西毫無情緒時求得了不動佛的修法,結果事隔不久他就一命嗚呼了。坡穹瓦尊者對此表態說:‘我認為他的死完全是由於在格西心情不悅的情況下求法的緣故。’如《藍色手冊》中雲:‘一切大乘之教規,令師歡喜最重要,師長極為喜悅故,一切所為具大義。相反教言雖具全,然彼不會得加持,故當努力令師喜。’
如果師長在滿心歡喜、心甘情願之下賜授教言,那麼所傳的教言即便是無頭無尾,也會得到巨大的加持;師長在心緒不佳的時候,所傳授給你的教言就算完整無缺、毫無錯謬,你也不會得到絲毫的加持。因此我們一方面要盡可能以三種方式(供養財物、恭敬承侍、依教修行)令上師歡喜,與此同時就是為了一、兩句教言,也需要月復一月、年復一年專心致志地聞受。如果一心只想盡快獲得教言,好去別的地方,這種惡心劣意只能斷送一切善根功德,對此我們應當時時刻刻謹慎提防,盡力避免。
我們為了能夠得到前所未聞的教言,此前要慷慨供養珍貴的財物,並且為了侍奉師長,必須有粉身碎骨、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的忠誠。已經獲得了教言後,為報答師長的深恩厚德也能一如既往地供奉自己珍愛的財物,以不顧生命、粉身碎骨的精神承侍師長。如果首先做到了這一點,那麼再循序漸進修行教言,便可源源不斷地填充福德資糧,從而自身心毫無費力就可以生起善妙的功德。
(七)掌握尺度。
最初依止師長以三種供養如理如法令師歡喜,此後,自己在沒有達到對於美不勝收的妙欲、利養恭敬,如同肉食野獸對面前擺放青草一樣無動於衷,絲毫不生世俗貪戀的境界之前,萬萬不可冒冒失失脫離師長與同修道友的群體。離開師長道友、獨自避隱山中的修行人,必須是猶如獅子一樣完全具有獨立自主之境界的人。是在通過長期依止師長與道友斷除對教言的增益疑問,得到了真修實證的較高境界之時。到那時候即使一些大施主、大官員、大人物們對自己畢恭畢敬、頂禮膜拜,供養如天界的受用般令人眼花缭亂的財物,但自己卻能毫無貪執地拒絕,並能像見到不祥之噩兆一樣將這一切棄如敝屣潇灑而去。在尚未達到如此高的境界卻如此而行,自己獨居一處,對於豐富多彩的財物以及眾星捧月般的尊敬愛戴貪執強烈、不知滿足,以此毀壞自相續,到那時不用說如日月般周游,甚至會淪落到我執大得連世間人也不如而在碌碌無為中庸俗慘死的地步。
當前多數修行人由於依賴於某位大官員、大人物、大富翁提供豐厚的閉關資糧,仰仗這些達官顯貴得到名聞利養,於是非常內行地曲從這些人的情面、也善於運用虛偽狡猾詐現威儀的手段,口頭上也是巧言令色、甜言蜜語地恭維奉承,最終就會像耶哦的生平那樣白白地虛度了人生,這樣的修行者大有人在。我們應當深深省察自己究竟有沒有如此荒廢光陰。否則,隨著利欲薰心、貪得無厭惡習的驅使,在居心叵測地妄加袒護施主情面的過程中,不知不覺人生的旅途已走到了盡頭,這是多麼令人痛心的一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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