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崇·賢宗法師:寧靜的身心 詩意的生活


 2020/3/23    熱度:687    下載DOC文檔    

寧靜的身心 詩意的生活

賢宗法師 愛心聯盟企業家演講課的講話

楊柳整理

  看到大家在這裡跳舞,使我突然想起了青春的狀態:盡情揮灑,快意淋漓。剛才你們在這裡學習催眠時,我就站在窗外看著那棵樹。現在已經到了夏末,陰氣開始上升,陽氣開始下降,樹的葉稍已經被自然的聖手悄悄染黃。我因它的枯萎而有所感懷:為什麼春天方過,秋天就那麼急迫地來臨?正好像我們的人生一樣,仿佛昨天還是一個孩子,今天攬鏡自照,眉梢眼角已有點點秋意。這真如同大夢一場,無人醒覺,而人間往往狗苟蠅營不止,去向成謎。

  我記得有人對我說過:“你若欣賞自己的生活、工作、家庭,便會覺得自己身處在天堂之中。你若怨怒,則甘盡苦來,煩惱、扭曲,次第爬上心頭。這時,你就在地獄之中。”生活何如?這取決於你的眼光。

  一、寧靜的心不攀援

  今天,主辦方請我來講“靜心的方法”。當我們靜心面對世界,面對自己,我們的心就會無限敞亮、無限豐足。靜心的時候,心中的敏銳更勝往常,性靈獨具。但靜心的養成,絕非一朝一夕,這是依靠我們日積月累而修成的。

  如何將心修靜呢?如何使我們在生活中運用這種靜心的智慧呢?這就是我們今天要來分享的內容。

  靜心的修習在於你獨抒靈機的思考,這並不是一個模仿的過程。不是說樹立一種好的思想、行為方式,然後跟著那種方式去做就可以了。東施效颦的缺憾在於東施只知道西施捂著自己的胸口,楚楚可憐的樣子很美;但是不知道這種美之所以美的原因在於西施就是西施。她的美是不能夠復制的。模仿別人模仿得再好,只不過和別人相當而已,永遠不可能超越那個學習的目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應該按照自己所是的樣子去發展,而不應該盲目地模仿他人。

  我們在建設寺院,確定願景時,也曾走訪了許多地方,如中國台灣、日本、泰國,甚至歐洲各國。我們參觀了那裡的寺院和其他的宗教場所,學習了各地的先進文化,了解了當地的風土人情。但是我們並沒有去模仿任何一家寺廟的建設理念,而是在學習的基礎上,找到了自己的特色。

  企業的存在和發展也是同樣的道理。我們不必人雲亦雲,只要做出自己的文化和特色,讓你感覺這種模式是能夠為你自己所欣賞,能夠為員工、客戶所尊重,就可以了。

  同樣,可能在一般人看來,作家是什麼都能夠寫的。但實際上,由於各人的氣質和禀賦不同,就決定了他天賦地傾向於某一種文體。德國作家施笃姆熱愛自然,寫作小說空靈潔淨,好像散文詩;美國作家馬克吐溫文風犀利簡淨,從不拖泥帶水,善於寫作反應現實的題材;丹麥童話大師安徒生想象奇特,充滿童趣,善用溫和的語言與故事折射苦痛悲哀的現實。他們的氣質和閱歷決定了各自不同的風格,但無論哪一種,都是後來的任何一個人所無法模仿的,模仿必入歧途。

  當我們和別人不斷比較,帶來的只有無盡痛苦。因為有比較,就會有不足;有不足,就會有痛苦;有痛苦,人生就不得安寧。

  我們的生命何其短暫,為什麼要在比較和攀援上花掉那麼多的時間呢?如果你真要比較,那你生命的長度甚至連庭院中的樹都趕不上;你生命的勤奮程度,甚至比不上任何一只日夜吐絲結網、食蟲飲露的蜘蛛。還有什麼值得我們去比較,值得我們去抑郁不平的呢?

  一個人最不容易的就是要活得明白、知道。人往往會被一些名利沖昏了頭腦,而忘卻了本性。這是思維方式的問題。如果我們能夠使自己的思維方式改變,就能夠使心沉澱下來。

  每個人每天都忙著安身立命、吃喝應酬,如果你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只是被某種隱形的力量所驅役,或者僅僅是為了獲得名利而周旋於名利場中,當你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做這些事,不知道生活的終極目標究竟是什麼的時候,就很容易迷失自己。

  在這個物欲的輪盤之中,迷失自己,簡直太容易了。別人有一套房子你沒有,別人住別墅你住筒子樓,別人開跑車你騎自行車,這些都足以使一顆充滿名聞利養的心失去平衡,使一顆被世俗所迷的心就此沉淪。這些無妄的比較使我們的身心躁動不安,高懸難平,一絲微風都會使它擺動不停。

  二、智慧的心常覺知

  人到一定的年齡之後,便應該常常回頭反思。反思自己曾經走過的路程,反思自己得到時的欣悅或淡然,反思自己失去時的苦痛與接受,反思自己的善惡兩端,反思自己的所愛所恨,所敬所惡,然後才能對自己有一個公允的評價。

  當你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見到的只是冷屋、冷臉、冷鍋、冷灶的時候,先別忙著去指責自己的家人,而應該趕緊去看看鏡中的自己。你是不是疲憊又充滿怒氣,是不是冷漠而毫無笑容。並不是別人對不起你,只是你自己的樣子反射在生活環境之中而已。

  我們為什麼會憤怒,為什麼會嗔恨呢?我可以用幾句話告訴你這個隱秘的答案:

  “萬法因緣心中起,

  皓月映泉空萬裡。

  誰人試燃原上草?

   柴干風高憑汝意。”

  只因為你的心是一堆柴草,一撥即燃;如果你的心是泉水清泠,那麼任我怎樣攪動,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風波起。

  我們的心應該要隨時隨地處在一種覺察、覺醒、覺知的狀態中。時時覺察,可以使自己處在正確的軌道中,不會偏離太遠。

  大家這幾天還學習了演講術。其實在演講的過程中,你越是要求講好,越是關注聽眾的反應,就越是講不好。因為在這種分散的精神狀態中,我們對於演講本身的關注就不足。只有在放下聽眾,放下自我,放下一切一切,甚至閉上眼睛去講的時候,心中的話才會如同泉水噴湧一般,是自然而然,是水到渠成。演講首先是要專注,要覺察自己內心的真正狀態;其次就是要求“真”,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唯有真實不欺,誠摯不虛才能夠感動自己,感動人心。

  有一位音樂家對我說,阿炳的《二泉映月》,音程非常簡單,主旋律數次重復出現。但是世界上有多少人曾被這首曲子所感動呢?這就是心的力量。阿炳把自己一生的起伏、困頓、苦痛都濃縮在了這首樂曲之中。他的傾訴是如此誠摯而不生二意,如此專注而毫無炫技之嫌,因此才能夠令世人傾心折服。

  不僅演講要真誠,音樂要真誠,做企業也一樣要真誠。一個企業的文化只有使人相信,方能服人。誠信這根准繩,放之四海而皆准:帶領團隊是這樣,回到家中也是這樣;與朋友交是這樣,和客戶相談也是這樣。

  一個人、一個企業想要成功,想要長久,就必須使自己的頻道處在正心、正念、正行、正為的天地大道上。

  佛家有一個思想:若要讓一滴水不干涸,就把它拋入海中。同樣的,要讓我們的事業不倒閉,就要把它融入大眾之中。我們作為佛教徒,一定想讓佛教的思想在世間永存,這就是我們的人生使命。這個使命的達成非常困難,如何才能做到呢?唯有將佛教的思想種進每一個人的心田,讓人人的心中都有一顆慈悲的種子,使慈悲影響身邊無量無邊的人才有可能使得佛的神髓永存。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我們寺院的十六個短信平台連續三年每天發出七千多條短信。這些不含有宗教色彩的短信,在形而上的意義上,在一片潛默中給人們指示一條通向正大光明的覺知之路;使人能夠及時覺察自己,而不被聲色名利所綁縛。這就是香海禅寺的小小心願。

  世界上有這樣一個理:當你時時刻刻想的都是如何利益別人時,最後一切善皆得報償。這就是利他的思想、奉獻的思想。佛教中無人不知的觀音菩薩最核心的理念就是“慈悲”,慈就是“給予快樂”,悲就是“拔除痛苦”。各位在做企業的過程中可以將這種“慈悲”的思想帶到企業文化中,幫助客戶、員工“予樂拔苦”。佛教的慈悲是“同體大悲,無緣大慈”,相當於范仲淹所說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把他人的需求看作你自己的需求,把他人的快樂看作你畢生努力的方向。人說,觀音菩薩有千百億化身,每一個具有慈悲精神的人都是她的化身。企業若想讓每一個客戶、每一位員工都成為自己的化身,也應該參照這樣的慈悲精神來完善自己的文化。

  在藏傳佛教中,觀音的地位非常高。有人說,藏族的每一位同胞都是觀音菩薩的化身。曾經有一個人描述過藏區的安寧,他說即使是隨意將一樣東西放在路邊,也不會有人擅自拿去。這種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理想,就是觀音的化身。

  有一位新昌的企業家,工廠經營得非常強大。我問他,你是怎麼做到今天這種規模的呢?他對我講,這並不是他自己所設想和刻意營求的。當他從做拖拉機的生意轉行做現在的行業的時候,遇到了許多幫助他、給他方便的人。他對於別人的恩情看得很重,想方設法要回報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人。以前對他有恩的人如果失業了,或者工作上遇到問題了,他就盡力幫助他們安排工作。這些人來到他的企業以後,又竭盡所能地幫助他成就事業。他說,正是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人給他留下的福澤,推動他成就今天的事業。

  三、詩意的心悟空性

  人之所以會生活得不快樂、不明白,最大的障礙就在於你最在意的東西。那是什麼呢?是自我。佛教說到“我”的時候,便說到了“八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在前六識中,眼根對色塵,戀美物;耳根對聲塵,愛悅音;鼻根對香塵,喜芬芳;舌根對味塵,好饕餮;身根對觸塵,觸萬有;意根對法塵,五識一起,意識隨動。這都是人最基本的識見。第七末那識(梵文為manas),就是“我識”。“我識”有四個基本的功能:我見、我愛、我慢、我癡。人最大的障礙就在末那識中。人皆以為:我看到的我相信,我喜愛的不捐棄,我傲慢的是真理,我癡迷的恆不移。豈不知:我見之中謬誤藏,我愛之物有別離,我慢之心生橫禍,我癡之情交相替。

  這世上真有不敗的事業,不死的生靈,不遷的義理嗎?我們尋常所見的山河,不也是高低不平,峰谷相替嗎?我們仰觀宇宙,星辰死死生生,哪得恆常;明月盈缺隨時,濃淡任意。這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這個至理。這就是所謂的“空性”。

  當我們明白了這個道理,就自然知道事業應該怎麼做,人應該怎麼活。當我們明白了這個道理,就自然能夠放下負擔,站在更高的角度上思考人生。

  要我們客觀地對待“我見”,主要是因為不正確的知見會引起種種煩惱,我愛、我慢、我癡,其實都是從不正確的知見中衍生出來的。生活中自以為正確,其實不正確的知見比比皆是。現代社會的離婚率越來越高,很多新人在沒有結婚以前很堅定地發願道:“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結果其中的很大一部分竟然在沒有原則性問題的情況下就輕易分手了。開始時所說的海枯石爛、磐石無轉,不都是不正確的知見嗎?人是會變的,感情自然也會變,珍惜每一天就可以了,何必去妄求不改變的情感呢?

  人的生死更是自然的規律。如秦始皇海上求藥,多少帝王仰慕蓬萊仙境,何曾求得?多少修煉外丹的高士,最後還不是像《紅樓夢》中的賈敬一般只得到了速死。

  人的錯誤知見給人造成巨大的困擾。萬事萬物無不在變化之中運轉。人的悲歡離合都是由於這個規律的作用。因此我們要學會珍惜每天所得到的物,所遇見的人,更要珍惜與我們共度風雨人生的親人和伙伴,珍惜始於微時的客戶與伴侶。懂得珍惜的人心靈柔和、笑容親切,別人只要與他相交,都會覺得如沐春風。只有用心感覺生活的每一個當下,我們才會覺得快適逍遙。

  《心經》中有一句:“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有的人讀到這句話,突然醍醐灌頂,萬緣放下,大徹大悟。

  在德魯克的管理學著述中,有一個思想很值得敬佩,那就是將我們的每一個企業視作是社會大轉盤中的一個又一個小齒輪。這種思想教人消除傲慢和自矜,客觀地看待自己,看待自己的工作,看待自己的行業。當人生起不可一世之心時,所做的舉動往往是浮躁的,不理智的。就像史玉柱當時發願要在幾年之內修建珠海第一高樓,甚至要修建中國第一高樓。他當時被許多溢美之辭沖昏了頭腦,結果終歸沒有成功。企業成長得越快,贊美之辭越多,就越應該要有寧靜之心,時時反思自己的狀態。

  如果條件允許,你們在工作一段時間以後就應該到附近的寺廟當中去靜修一兩天,在那種寧靜的生活中靜觀自己的生命。

  “我愛”就是指自己所珍愛的東西,我們總希望它們永在不離。我們愛自己、愛家人、愛朋友、愛健康、愛美好的生活,這都是積極的態度;但是如果要妄求這些東西的永恆不辍,則是一種顛倒妄想。

  “我慢”就是高舉和傲慢之心。高舉亦即認為自己比別人技高一籌,因此不可一世。

  “我癡”,癡並不一定指愚癡。那些善於使用計謀和小聰明以損人利己的行為,也是我癡。《三國演義》中的楊修可謂聰明絕頂,善於猜度主上之意,但這只是小聰明,而不是智慧;沒有達到智慧范疇的計謀,不符合道義的籌算,最終都使人自食其果。

  我們看別人偷奸耍滑,可能會心生鄙夷,但是反過來想想自己,是不是也在追求名聞利養呢?如果是,就要及時用智慧來修正自己,而不要以五十步笑百步。因為我們還未能超出三界之外,豁達地看待人生的種種問題。我們每天都去拜佛,所膜拜的即是佛如如不動而歷歷分明的究竟智慧。

  四、廣闊的心不執迷

  人必定要經過名的考驗,才能放下名;必定要通過利的熏染,才能看透利。這是一個重要的過程,必須經歷以後再次回到“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的境界才算是真覺悟。否則,如果是因為貧窮的原因而被迫指稱自己淡薄名利,這就不大可信了。

  現代哲學大家馮友蘭先生曾經把生命的境界歸納為四重:第一是一本自然的“自然境界”,這種境界簡簡單單,就是按照人的本能生活,它既像是一個孩子,又像是一只小獸,這種境界是最低的;第二是講求實際厲害的“功利境界”,現代社會中的大部分人就止於這個境界中,過著“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世俗生活;第三是“正其義,不謀其利”的“道德境界”,到達這個境界就已經需要覺悟,要能夠覺知到道德律令的高尚與合理性,要能夠對他人存有悲憫之心才可能達到道德境界;第四,也是最高的境界,就是超越世俗、自同於大全的“天地境界”。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人鳳毛麟角,他需要站到宇宙的高度來思考自己的一席生命,將自己的使命等同於“天民”才可能達到。這種“天地境界”也就相當於我們修行人所說的佛的果位。他已經能夠自利利他,自度度他,逍遙自然,無所依待了。

  當我們靜心修行之時,實際上就是在突破自己內心的藩籬。修心的過程就像是將自己的心由一滴水的大小修行到大海那麼廣闊。開始的時候,一粒微塵投進你的心,你都會有所掙扎;等到我們的境界次第提升起來,到大海那麼遼遠廣大的時候,就算是把一搜船扔進你的心裡,又能怎樣呢?有人問,如果我修不到那種程度怎麼辦呢?沒有關系。只要好好進行反思,及時對自己進行總結就可以了。

  《佛本身故事》中有這樣一個傳說:釋迦牟尼佛在成為佛前的某一世也是一個王子。有一次,他去山中,見到一只母虎餓得奄奄一息,五只小老虎尚未斷奶,在母親身邊哀告連連,情狀甚是可憐。於是佛在那一世捨身飼虎,用自己的性命救回了一窩老虎。佛在無量劫中不斷地行菩薩道,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利益他人,終於在無量世以後證得佛果。我們並不是要大家用自己的性命去喂虎,但這種利他的精神難道不值得我們去學習嗎?

  上面所講到的第七識是我們無始以來積累的習氣,在根本上很難突破。人往往會有一念利他心起,但在行為的過程中便又會回到我執當中。因此,我們能夠改變一點“我識”,便是一分不容易的進步。

  在與自己的身體對話,與自己的心靈對接的過程中,我們可以感受到生命的每一個過程。盡管,世界和我們自身都遷流不息,但是修行卻能夠給我們帶來一份不隨物轉移的清涼與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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