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崇·賢宗法師:活的《心經》


 2020/3/23    熱度:1298    下載DOC文檔    

  活的《心經》

  楊柳整理

  ——賢崇法師浙大國學總裁班講座之二

  一、“觀”的藝術:返回內心,返回生活

  上午,我們根據大家工作、生活中實在遇到的問題,與大家分享了人間佛教的一些思想。其中,我認為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佛學是活學,是踐行的學問、體證的學問,與一般意義上的學術不同。因此,上午我教給大家了一套調息養身的方式,如果各位能夠在生活中堅持做,每天二十分鐘的時間,那麼你的身心真的就會有所改變。

  下午,我們講座的主題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分享。《心經》,我們在很多場合都曾經講解過,這部經典言簡而意深。它的內涵之宏,可以說是弱水三千,但取一瓢飲之而足矣。我們經常講解它,它也就常講常新。其實,我們都知道,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把《心經》給講解清楚的。我們今天也只是取其精髓,來做一個扼要的分享。

  講經有很多種方法,既可以從背景、從作者、譯者一點點開始講,也可以從經文直接入手來解讀它,還可以從經文產生的神奇影響開始講。我們認為,從經文本身出發,直接與經文對話,是其中最優的方式。

  《心經》第一句:“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心經》可以說經文是開宗明義的典范,它把全文中心的中心放在了第一句話。它的第一個字是“觀”,“觀”是一個動作,是一種情態,也可以說是一種學佛者必須要踐行的態度。覺察、反省、忏悔、面對自己,這些都是“觀”的境界。在生活中,“觀”是時時都要做的事情。一個內心有所覺知的人,一個懂得“觀”的人,他的生活每天都是喜樂安和的。

  “觀”什麼呢?既要觀身,覺察自己身體的微妙感受;也要觀心,覺知自己內心的各種情態。觀心是練“性功”,觀身是練“命功”,兩者缺一不可。

  很多人身在青山之中而無所感念,甚至還總是牽掛著生活當中瑣碎的、不快樂的事情。而懂得“觀”的人呢?他可以當即放下外界的煩惱,與青山對話:“我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很多人在工作中被人罵了是“豬”,就生氣得不得了。這種難受的嗔火在內心生起的那一刻,你馬上就要觀照自己:我為什麼會不舒服?我為什麼會失去了內心的平靜?為什麼我會感到生氣而坐立不安?如果能及時地觀照並看住自己內心的嗔火,如果能夠告訴自己,別人說的話,又不是魔法,我根本就不會因此變成一頭豬。那就能當即放下,回轉到快樂、清明的狀態之中。

  通過“觀”,達到的是什麼呢?不就是“自在”嗎?

  當我們在說“觀自在菩薩”的時候,實際上既是在呼喚觀音菩薩的名,也是通過這種呼喚達到叩問內心、觀照自己的境界。當我們這樣呼喚她,我們也就通過“觀”的方式直抵自己的內心。

  那麼這位觀自在菩薩是怎樣修行的呢?她是如何行深般若(梵文音譯,意謂大智慧)而到(密)彼岸(波羅)上(多)的呢?我們接著往下看。

  菩薩修行的法門是什麼?是“照”。她照見“五蘊皆空”。照也就是觀,她的名來自於她修行的獨特法門。菩薩在修行時,通過觀照,悟得四大本空、五蘊非有的究竟“空性”。那麼,悟到了“空性”以後,她是不是就遁離人世,離開三界火宅,去求自身的解脫了呢?並不是的。她照見“空性”,卻倒駕慈航,回到人世,度一切苦厄。

  這一點是佛教中非常強調的。按照佛教的說法,如果覺知“空性”之後,轉身尋求“慧解脫”的,這是羅漢的境界。而能返身相顧,回到苦海中度人的,這就是菩薩的境界。佛教一再講,“佛”就在人間,就在家中。

  古時候,有一個人離別雙親到四川去拜訪無際菩薩。路上有個老僧前來點化他:“你去哪裡?”

  “我去拜無際菩薩為師。”

  “與其去找菩薩,還不如去找佛。”

  “哪裡有佛?”

  “你回家時,看到有個人披著毯子,反穿鞋子來迎接你,那就是佛。”

  他依照老僧所說的急急忙忙回到家。這時已經是半夜了。他的母親聽到他叫門高興得來不及穿鞋,披著毯子,拖鞋也穿錯了,沖出來開門。那個求佛者見了,當下頓悟。

  而“波羅密多”,正如我們前面所講,是“到彼岸之上”的意思。什麼是到彼岸呢?從迷惑到清楚,從黑暗到光明,從染污到清淨,到煩惱到菩提,從生死到涅槃等等,以上這些都是佛教所說的“到彼岸”。

  我們經常將佛教的修行過程比喻為行舟的過程。中國漢傳的佛教,一般是大乘佛教;而緬甸、斯裡蘭卡的佛教,我們稱之為小乘。“乘”在這裡的意思就是船。小乘佛教重視自度,而大乘佛教不僅要自度,還有度他。我們今天所講的《心經》,體現的就是這種大乘的思想。它要求我們不僅要自利,還要利他,最後達到自他圓滿的境界,這就是佛的境界。

  二、“空”的妙用:委任自然,直面無常

  “捨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這是《心經》的第二句話。它為我們描述了深般若的“空性”狀態。這種狀態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色空不二”或是“緣起性空”。這種思想認為,宇宙間的一切事物,都是因為因緣相聚而和合,是因為因緣離散而消失。就像佛經中所說的:“萬法因緣生,萬法因緣滅。”

  我國古代的陰陽五行思想認為,金、木、水、火、土五行對著我們身體的肝、肺、腎、心、脾胃五髒,如果五髒不調,則會有燥、風、寒、暑、濕五氣,分別影響我們的魄、魂、精、神、志五神。這裡就典型地表現了因緣的思想。如果身體的眾緣具足,那麼我們的精力就會很旺盛,生命力就是很強健,身體就會呈現出健康的狀態。如果身體某一部分的因緣離散了,我們就會相應地得某種疾病,就可能會枯萎、消失。

  《心經》最主要的就是“空性”的思想。“空性”就是般若,“空性”就是自在,“空性”就是不斷地自我觀照。

  先觀照色空不二。色指的是物質,是有相的東西,也是變化的東西。要觀照有相的和無相的東西、存在的和失去的東西沒有什麼不同。有些人一看這個話,就覺得是在自欺欺人。你怎麼能說美女和老太婆是同一件事情呢?怎麼能說生和死是同一件事情呢?豈不知這個“色空不二”是從根性上來講的,是從宇宙“生住異滅”、流動不居的觀點上來講的。今天你看見的美女,五十年以後就是一個齒牙動搖、滿面皺紋的老太婆。今天有生的這個狀態,往後就一定是有死的。這都是必然律能夠告訴我們的事情。

  英國詩人葉芝是一個今天意義上的神秘主義者,他的思維是具有穿透性的,能夠洞見事物變化之理,並能夠從中見出恆定、同一的特質。在他最著名的詩篇《當你老了》中就有這樣的詩句:“有多少人愛過你年輕的容顏,以真情或是假意,而唯有我,愛你那朝聖者的心。”

  從上面的分析我們已經可以清楚得看到色法的兩大特性:空間上的障礙性和時間上的變壞性。障礙就是說,這個東西此刻在這裡,就占據了這裡的空間,其他東西此刻便不可以在這裡;而變壞就是說,一切有相的東西都一直在變化的過程當中,包括我們的生命,我們的地球。古希臘的哲學家區別了理式的桌子和實在的桌子,實在的桌子是不斷在變化之中的,而理式的桌子則是完滿、恆存的。

  色法也就在以上的意義上就告訴了我們“無常”的思想。

  我們常常會覺得今天我們的家庭很幸福、很圓滿,但是這種幸福可能永遠一成不變嗎?不可能的。最近我讀了一本書叫做《夫妻記》,一些女性作家在書簡中回憶了自己曾經幸福的家庭生活。這些作者,有些經歷了短暫的婚姻,而後丈夫就去世了;有一些人過了一輩子,直到死亡把他們分開。雖然他們獲得幸福的時間不同,有些只有幾個月的幸福歲月,有些人相伴走過半個多世紀,但是結局又有什麼不同的呢?

  我們的生活中最會經歷許多的不幸與苦難,會在平靜中掀起心靈的波瀾,但是這也只是宇宙運行本來的原理啊。當我們真正明白這種“無常”的思想以後,我們要明白怎樣去接受身邊所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情。

  我們的國學講到“敬天愛人”、“克己修身”。為什麼要求君子既要敬天,又要愛人呢?從中國古代的哲學思想來看,人是天地的產物。老子曾經提出“域中有四大”,這四大分別是“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而作為其中“一大”的人實際上是效法天地的規律、委任自然而生活的。因此,敬天和愛人與其看作是兩件不相干的事情,倒不如看作是求真求善的同一件事情。“克己修身”就要求我們要按照宇宙運行的規律來約束和要求自己,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到別人的頭上,更不要強加到自然的頭上。我們對於“天命”、對於“無常”,一方面誠然是要精進相對的,但是,隨順規律也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說一個人總是在晚上喝酒喝到半夜才休息,白天你看到他的時候,就總是會覺得他精神萎靡。這樣的生活長此以往,既毀壞了人之為人的靈動根性,也必將損毀他本來健康的身體。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等到健康不再的時候,根本不用去抱怨,也不用去費解。

  為什麼有的人身上總是很有朝氣呢?這種氣息之所以被稱之為“朝氣”,與一天中的早晨就是相對應的。只有在早晨按照晝夜更替的規律按時起床的人,身上才會有這種我們稱之為“朝氣”的東西。

  古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獨抒性靈的詩人?哪怕是一些根本沒有名氣的中下層文人所寫的東西,在我們今天看起來,也是十分傑出的。比如我國漢代的“古詩十九首”。這些詩篇中所顯示出的敏銳的節序感與微妙的空間感正是眾多顛倒黑白、常住在空調間中的現代人所缺少的。現代科技,如電燈、電腦、電視的使用,極大地使得人的時間感變得遲鈍起來,春天“東風搖百草”不再能夠使人產生任何的落寞與寂寥。黑夜中蘊藏的靈性被電視上的節目、電腦中的語言所遮蔽了,很少有人能夠有閒暇在星空下參悟宇宙的玄機。於是,哲學與文學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而空調、飛機的發明則一定程度上損毀了人本有的空間感。在今天,即使是“相去萬余裡”,也能夠很快地見面,這使人心原本對於離別的感傷大大地減低了,同時,由這種感傷而得到的美妙詩性也就自然消失了。

  我們本來應該是遵照自然規律,能夠洞見空性的灑脫的自然之子,但是,越是發展到現代,屬人的世界就距離自然的世界越發地遠了。

  這其中也就體現了一種因果的思想。

  接下來就同理地觀照受不異空、想不異空、行不異空、識不異空。把“五蘊皆空”一一來做一個觀想。

  什麼是“受”呢?此刻你坐在這裡,笑著看我,是喜受;蹙緊眉頭看我是苦受;散漫、淡然地看著我,就叫做捨受。這種“受”是屬於某一時刻的,它變化而不長久,剎那生滅。它符合因果的規律,符合無常的規律,也終究符合空性。

  比方你今天中了六合彩,高興一會兒,也不可能開心一輩子;你今天公司遇到什麼困難,愁一陣子,也當然會過去。在這裡,我們就應該要明白人生究竟就是一個過程,是在生和死之間的一個時空之旅。

  那麼為什麼會產生不同的“受”呢?是由外境所決定的嗎?其實,心和物應當是不分別的。因此,我們的心一旦轉了,“受”也就轉變了,看待外界也就大不相同了。

  有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農夫偶然地在山裡挖到了一個價值連城的金羅漢。他的家人和朋友都為他感到高興:“這個金羅漢少說也有一百多斤金子,賣了它,我們一生就金銀不盡了。”可那個農夫卻一直愁眉不展,還生了病。家人問他:“你都已經那麼有錢了,還擔心些什麼呢?”農夫歎了一口氣說:“我在想,那另外十七尊羅漢在哪裡呢?”人若是不知足,怎麼能夠期望得到樂受呢?

  當然,隨著一維性的時間的流逝,“色”會流逝,五蘊的其他部分總是與色身相聯系的,當然也會流逝,人最終復歸於有死的彼岸。這就是《心經》為什麼說“受想行識,亦復如是”的原因了。這裡的“如是”,指的就是受想行識皆如色一般,是與“空”不二的。

  三、“法”的圓滿:於瞬間證見永恆

  “捨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這段首先就說到了一切法(根據佛本經,一切法包括五蘊、六入、十二處、十八界)的“空相”,“空”也就是諸法的實質,是諸法的本原。整部《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如果濃縮到一個字上,我們就可以把它凝聚到這個“空”字上來。我們以前在學校學習的時候,光這個“空”字,老師就講了三年。因為這裡面涉及到般若系列的整個理論框架。我們今天所做的,也只是為這個“空”的話題提出一個話頭而已。如果我們今天所提到的一點關於“空性”的識見,能夠幫助大家融入到生活裡面去,改變你們一些思考問題的角度,我認為,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順便提一點,有一些同修會問我:“為什麼說捨利子是諸法的空相?”他們把捨利子理解為佛寶、僧寶圓寂以後留下的骨,這是不正確的解釋。實際上,《心經》裡提到的捨利子只是對於佛對於捨利弗尊者傳教時的稱呼而已。我們都知道,捨利弗尊者在佛的眾弟子中是“智慧第一”,因為般若法門關涉智慧,最深最上,而捨利弗是智慧的象征,所以佛在此稱呼他。因為只是一個呼告語,是一個稱呼,因此我們一般也就不做過多的解釋。

  繼續來說法“空”的問題。既然我們的有相世界中,一切都是生住異滅的,那麼什麼才是永恆的呢?這個永恆的東西就是“空”。“空”是自性圓滿的,它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我講到這裡為止,這個“空”字還是以抽象的面目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就好像我告訴你:“這杯水既不是甜的,也不是鹹的,也不是苦的,也不是辣的。”你好像知道了有關於這杯水的一些性質,又好像不知道。因為在你親自去嘗它以前,一切的理論也都是空的。

  我們無奈地知道,自己是有死的。那麼,我們怎樣在有死的生命中追求永恆的境界呢?

  我們可以借助禅修、藝術,在某一個時刻感受到永恆。就比如當我們在練習書法的過程中,有時會感到非常的神妙:不知道是我寫出了這個字,還是這個字表達了我。這時候,物我的區別就泯滅了。當然,時間也在那個瞬間停留在你的心中。這就是為什麼癡情的學者會苦苦思索:究竟是我注六經,還是六經注我了?

  這裡說一切法體現“空”的三大特性: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為什麼佛法會有這樣的特性呢?我們傾向於認為,生滅、垢淨、增減,這些都是現象層面的。《金剛經》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就好像一位高僧會圓寂,一座廟宇會傾圮,一部經書會失傳。但以上這些都只是現象,他們或它們都只是作為法的載體出現的。載體會消失,但是作為理念的“法”,它的本相是“空”,這樣的法是不生不滅的。禅宗在傳法的過程中重視心印的作用。他們認為,比典籍著錄更加長久的傳法方式乃是心傳。這種傳法方式因為不受有相之物的束縛,因此更為自由、灑脫、通達。

  有一位禅宗的法師,在年老時將一本祖傳的經書傳給自己的弟子。他的弟子說:“你的精神我已經了解到了,這部書你還是自己留著吧。”老禅師堅持說:“這部書是我的老師傳給我的,現在交給你,就作為一個傳法、學習的紀念吧。”弟子順手接過書,就把它扔進了火爐裡。雖然,我們並不提倡這種焚書的做法,但其中隱含了禅宗的學習者對於相的執著之突破。只有打破這一層,才能夠達到不生不滅的境界上來。

  我們都知道,在唐朝以後,漢傳佛教中的許多重視理性、教義的宗派都開始出現式微的跡象。如天台宗、唯識宗、律宗等,而禅宗為什麼能夠在中國的眾多佛教流派中一枝獨秀呢?原因就是禅宗具有很大的兼容性,也有很強的革新性。它對於傳統的漢傳佛教進行了大力度的改革。與心印的傳教方式相適應的,禅宗在修行的模式上也進行了改革。原來傳統的佛教依靠大地主、大官僚的接濟蓋起廟宇,然後在廟宇中開始修行、弘法。而禅宗則提出了“不做不食”,自己耕作,自己生活。通過這種方式,他就解決了自己的生存問題。這種方式當然也引起了一些世俗的誤解,有的人以為,這樣就使出家師父也變成了農民,因此比較反對。但是作為一種續佛慧命的方式,我是比較贊同的。我小的時候出家的地方,白天大家做完早課就一起干活,跟一個生產隊沒有兩樣,基本上完全不需要依靠外界的資助,而能夠自食其力。我們也做功課,也學習,但主要的修行就在普通的農耕生活中,但是只要保有信仰,我認為這種生活方式也是很好的。即使現在進入了工業社會,我也依然認為,如果一個寺廟能夠根據自己的特點自給自足,那也是很好的一種方式。

  但是有一點很重要,這就是你的目的和出發點是什麼?你掙來的錢是回饋社會呢,還是自己供自己享受?寺院所做的事情應該永遠都是與佛教慈悲、包容、度人的理念相符合的。

  我們平常在生活中,執著、計較、分別的東西太多了,越執著越是計較,越計較心量越小,心量越小越容易導致速朽。

  今天有一位同修對我說:“我是不信佛的。”其實,在我心裡,並沒有分信佛和不信佛。我們香海禅寺裡有各種各樣的人,基督徒、穆斯林、無神論者、泛靈論者都會來,我們也會一起交流。交流什麼呢?即使大家的信仰不同,但是在生活經驗層面、在學習的層面、在人性的層面都會很大的相似之處,我們都可以來談。如果把自己的信仰視為正教,而把他人作為異端,這是非常可怕的。我們一直致力於為大家的心靈建設服務,這種服務是不分信仰的。你今天不開心了,遇到問題了,我們都可以來交流,共同來解決它。

  我不在乎你是否信教,也不在乎你是有神論還是無神論,但是我們在乎的是你要時時叩問自己的心: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否會感到迷惑?是否會感到糾結?

  我們今天反反復復提到“空”,提到“不生不滅”,實際上就是要讓大家能夠從事物自然運行的本質上來認識問題。只有從本質上認識了世界,你才不會感到痛苦、糾結。

  很多員工在企業中,老板叫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從來不問問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以至於時間久了,就會覺得很苦惱,想著我每天起早貪黑的,究竟是為什麼?這就是沒有從本質上來思考問題的緣故了。

  四、“無”的真意:敬畏世界,尊重生命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這句經文是世尊對於“空性”的進一步開示。“空”中根本沒有五蘊(色受想行識),沒有六根(眼耳鼻舌身意),也沒有六塵(色聲香味觸法)的分別。也就是說,“空性”應當是超越有相的執著,超越於我們的眼界、意識之上的。通過它,我們達到“真無”。

  的確,我們應該認識到,自己可以說的、可以看到的、可以認識的這些有差別的東西,這些事物的表象,都實在是太有限、太渺小了。

  有人來問我,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鬼神呢,有沒有超驗的事物存在呢?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向你證明,因此很難回答。但是以歸納法為基礎的現代科學,所能夠知道的東西,畢竟不可能是完全的。在某些層面上,我們應該要相信認識所能涉及的范圍以外的世界也同樣是實存的。

  每一種動物認識世界的方式不同,所體認到的世界也大不相同。比如說狗依靠嗅覺來體認世界,蝙蝠依靠聲波來認識世界,它們盡管與我們同享一個外在世界,但是所體認到的內容則大相徑庭。在蚊子的眼裡,並沒有人體的圖像,有的只是一根一根分明的血管。在從前,我們幾乎無法想象,它們眼中的世界竟然與人有著這樣大的差別。所以,千萬不要以自己的視角來評判這個世界的真偽,評斷他人的對錯,要對世界存有敬畏與謙遜。

  林語堂曾經寫過一部《蘇東坡傳》,裡面有這樣一段史料。有一次,有一個已故的神婆附身在了蘇東坡兒媳婦的身上。他的兒媳婦突然聲音沙啞,對他說了一段奇怪的話,她報了自己的出身,希望蘇轼能夠為她建一個祭壇來為她超度。蘇轼說:“我是人,我不怕你。”神婆繼續哀求說:“那請你幫我寫一篇祈禱文紀念我總可以吧。”蘇轼不肯。神婆發出很可憐的聲音說:“那你給我一點水喝吧。”蘇轼不僅不給她水喝,還舉起手要打她。於是,神婆就離開了他兒媳的身體。

  這些事情顯得很神奇,紀曉岚的《因果錄》中也記有類似的事。當然,歷史已經過去,我們無法證是,也無法證否。

  有一個朋友對我說過這樣一個案例:丹東那裡有一個捕蛇人。他長年累月都在捕蛇。抓到蛇以後,就把它們殺死,出賣蛇肉、蛇皮、蛇膽。他一生不知道捕了多少蛇。他後來得了一種怪病,全身上下都長了很多鱗片,渾身發癢,生不如死。別人用草藥給他泡著,他坐在大藥缸裡,才能舒服幾分鐘。他們為他做了一個紀錄片。後來,丹東有一個念佛團,知道了他因為捕蛇而得到報應的事情,因此趕來為他誦《地藏經》,叫他去禮佛。念了三個月以後,他全身的鱗片竟然漸漸褪去。他感到非常感激,因此也開始虔誠地誦經禮佛。

  有一次,我們在普陀山舉行露天的南海觀音開光儀式。我們到現場的時候,天黑蒙蒙的,好像將要下雨的樣子,大家都感到非常擔心。但是,當住持的法師宣布開光儀式開始的時候,天上居然真的有一道陽光照射下來。我們從這個島看向落迦山的時候,那裡竟然掛著一道彩虹。這件事是偶然呢,還是必然?我們沒有辦法說清。我在這裡不想宣說鬼神之事。但是,我相信,當數千人聚合在一起發出一個信念的時候,真的可以改變天地。我們既然是自然之子,那麼我們的磁場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自然。

  當我們能夠從這些角度來觀照世界的時候,就不會武斷地認為,世界就是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所體認的那個樣子,也就不會將自己作為宇宙的中心了。

  因此,我們反復說,對於這個世界,我們一定要保持敬畏,我們一定要相信“頭頂三尺有神明”。這樣,人就不會行不義的事情,不會行違背世間正道的事情。

  這樣,對於我們的人生道路而言,對於我們的行業而言,對於我們的社會而言,也都是有所裨益的。

  數千年來,佛教承天地自然的教化,教導我們約束自己的行為,淨化自己的身心,不斷推動自己走向光明、清淨和圓滿。

  五、“因果”之實:打破思維的牆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這段經是釋迦牟尼講生死輪回之理,也是講菩薩的修行過程之中需要斷除的種種掛礙。是什麼造成了生死輪回之苦呢?是十二因緣: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斷除了無明,也就斷除了生死的煩惱,離開了三世輪回之苦。從這個意義上講,既沒有無明這個源頭,也沒有無明的終點。因為執著於輪回的循環通過破除無明,就可以達到。

  我們說,“無明緣行”,意思是過去的種種根本煩惱是由過去的種種行動(業)帶來的。因此,從世俗最淺近的意義上,佛教總是勸導人們,不要造業。佛教虔信因果循環之理,認為今天所造之業,他日必遭報應。從這樣的理念上,我們解釋了為什麼有的子女一出生就很乖很聽話,因為他是來還債的;而有的子女一出生就給父母帶來種種麻煩,這是由於你前世欠了他的,今生他要來討債。

  現在很多人認為這種思考方式是迷信的,認為不可理喻。但我們換一個角度來看這個問題時,我們或許可以明白佛教為什麼要這樣來解釋世間的因果報應。

  在生活中,但凡出現不好的事情,人們總是會出於自保的心理,將責任往別人身上一推,然後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是無辜的。越是認為自己對,就越是會去責備別人,人責人天翻地覆,結果就容易將事情激化,弄得一塌糊塗。難道這就是自诩先進的、文明的現代人所應該具有的態度嗎?

  但是如果你敬信因果,你就不會這樣來思考問題了。今天你的孩子、你的員工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讓你蒙受了什麼損失,如果你把它想作是前世欠他們的債,今天來還,理所當然的,你就不會生氣了。不生氣,則一方面能夠長養自己的身心,另一方面也能使你時刻具有清醒的頭腦,知道應該怎麼理性地處理危機。這樣難道不好嗎,難道不文明嗎?

  從自己的過失來思考問題,以他人的角度來化解危機,這才是因果真正要來教化我們的。所謂的“人責人天翻地覆,人贊人天清月明”正是這個意思。

  有的時候,我們以為把對手打垮了,自己理所當然地就成功了,就能夠享有一切勝利的果實。從《心經》中,我們可以了解到,其實你把對手置之死地,對你來說,可能正是進入三世輪回之苦的入口也說不定。就好像草原上原來有一群狼和一群羚羊,因為狼長期捕食羚羊,導致羚羊的數量有所減少。當地有關部門出於保護羚羊的目的,把狼給殺死了。結果怎麼樣呢?的確,在一段時間內,羚羊由於沒有了天敵,數量增加了。可是過了更長的一段時間,那裡的羚羊反而滅絕了。這是為什麼呢?就是因為對於反向力量的過分削弱破壞了平衡,於是越是追求什麼,就越是緣木求魚。

  老子反復勸我們為無為,也就是讓我們要保持好有和無之中的內在平衡,對於有的過度追求,反而會導致“有”更快地走向“死”。

  《心經》還要求修行者參破“苦集滅道”四谛,超越所觀之智和所證之理,超越生死輪回,修成正果。

  這個過程比我們上面所說的積善業、除惡業當然要困難得多。因為我們誰也無法保證,你今生一點惡業也不造,前世與來世也是這樣善良和光明。所以,《心經》提出要成佛果,其最為根本的方式,乃是要超越三世輪回之外。這樣的修行過程是十分漫長的,需要修行者經過“三大阿僧祇劫”無量世的修行才可以到達。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的修為會隨著外界起起伏伏,這就說明我們距離佛的境界實際上還有很遠。

  只有當我們斷除萬緣,最後認識到一切法相不可得,全部放下,連“放下”這個理念之本身也放下的時候,才能夠出離生死輪回,達到菩薩的程度。

  六、“死生”之見:永遠沉默的謎底

  “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這段經文是說菩薩明心見性,斷除恐怖和掛礙,超脫生死,達到最終的清淨。這究竟是涅槃原先是佛的正果所得,菩薩作為補處佛,雖不能完全證得,但可以分有。

  在這裡,《心經》為我們指出了證得終極涅槃的道路,它要求我們心無掛礙,沒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人心中的掛礙,影響我們的清淨根性,也影響了我們的修行。我們通常所說的“由愛故生怖”就是這個道理。掛礙和恐懼其實都是由於我們心中的“愛”才生起的。如果我們不那麼執著於自己的色身,怎麼會那麼害怕死亡?如果我們不那麼希望與自己的至親、所愛在一起,怎麼會那麼害怕離別?

  這裡有一點需要弄清。佛教說,愛引起掛礙,並不是教人要冷漠,不要有感情;而是要人們看清五蘊皆空、生住異滅的根本規律,不要執著於和規律相背反的表象之中追求不可得的永恆。

  那麼,我們對於這個世界,對於生命應當具有怎樣的態度呢?我認為應當像一句偈語所說的:“隨流去”。我們看見鮮花開放,流水濺濺,當然會感到欣悅,但是同時也應當要明白,正是因為水不斷流去,鮮花不斷凋零重放,才有眼前所現的美麗世界。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永生而沒有死亡,那麼世界就如同是一潭死水,無法更新,也無法前進了。認清這個規律的人,應該以達觀的態度來面對生死的問題。畢竟,如果沒有死亡,也就無所謂生存了。

  西方有一位哲學家以這樣的論證請大家不要畏懼死亡:“只有那些我們已經經歷過的事情,我們才能夠以‘害怕’來形容它;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經歷過死亡,那麼我們根本就無法去害怕。因為沒有人能夠告訴你,死亡是一件怎樣的事情。”

  是啊,在談論死亡的人還沒有死,已經死了的人無法談論死亡。沒有人能夠告訴你另一個世界的真相,那麼你又在害怕些什麼呢?

  有一個老和尚,他帶著一個小和尚從一家做喪事的人家門前走過。小和尚有著強烈的好奇心,不斷地追問他的師父:“師父師父,死是什麼呢?死了以後人會去哪裡呢?那邊的世界怎樣呢?有靈魂嗎?有鬼神嗎?”師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用手在棺材板上敲了三下。小和尚感到很困惑。又過了幾十年,原來的老和尚已經不在了,小和尚也變成了老和尚。這時,他對於生死已經有了一些領悟了。有一天,他又帶著一個小和尚路過一家正在辦喪事的人家門口。那個新的小和尚就像當年的他一樣,跟在他屁股後面問各種問題。而他在那個瞬間明白了他師父在幾十年以前的開示。於是也用手去敲擊了三下棺材。他是在通過叩問已死者的方式,來暗示自己的徒弟,原來死亡這件事情是有生者永遠不會明白的啊。而對於已經經歷過死亡的人而言,死亡除了沉默,又有什麼別的答案呢?

  這個問題是我們永遠無法追問的。既然無法追問,又害怕些什麼呢?

  七、“般若”之願:予樂拔苦,真實不虛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這段經文總結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偉大功能,對其神奇不虛的力量進行了贊頌。關於《心經》所產生過的神跡,在許多典籍中有過記載,坊間也流傳著許多的傳說。

  根據《大唐西域記》的記載,玄奘法師(今版《心經》的譯者)在去往印度的途中遇到過種種困難,幾度歷經生死。當然,在現實中,他的困難不可能由孫行者之類的幫助他解決。有一次,他途經一個國家,這個國家的人有一個習俗,他們每年都要找到一個相貌莊嚴、身體康健的成年男子,剖其心來祭天。他們認為這樣可以保證來年風調雨順、豐衣足食。一般情況下,如果能夠抓住外族的人,就不用以本族人祭天了。正好,那一年,他們抓住了玄奘法師,他相貌莊嚴,可以用來祭天。於是他們為他焚香沐浴,准備用他的心來祭天。玄奘此時,仍稱念觀音名號及《心經》。就在要行刑的那一刻,風雲突變,雷電交加,人們感到,似乎用他來祭天觸怒了天庭。於是把他請下了祭天台,並對他頂禮膜拜。這就是念《心經》所產生的感應。

  還有一次,在沙漠之中,已經好幾天沒有水喝了,玄奘法師和他的馬都已經幾乎到了不可承受的境地。但是他寧死不退回東部找水,仍然邊念著《心經》,邊極力堅持西行。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奇跡發生了,前面出現了一片綠洲,芳草連天,水草豐美。他的馬立即狂奔過去,他也就此得救了。

  我們建議大家在念誦《心經》的過程中,處清淨的狀態,不起雜念,也不要一邊念一邊想著經文的意思,或者一邊念一邊懷疑其真假。這都是非常不可取的。我們說經文所顯示的神跡,不是為了讓大家為了求得神跡而來持誦經文,而是為了讓大家在具有感性認識的基礎上,在了解經文所言說之義的基礎上,使自己的心虔誠、寧靜下來。記住,所有的東西,只有當你不求的時候,才是真正能夠得到的時候。

  八、密說之力:不起妄想,證得三昧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谛揭谛,波羅揭谛,波羅僧揭谛,菩提薩婆诃。”

  這是《心經》的最後一句話。這是一段梵文密說的咒語,按照譯經學中“五不譯”原則,因此只做音譯而不做意譯。這樣以表示對密說咒語的敬重,因為密說本來就是深密的言辭,其中有有言不盡意的意味在,不是我們可以勉力去做翻譯的。因此,玄奘法師在翻譯時,就保持了它的原貌。

  有人說,這段話的大意是呼喚修行者度過彼岸,速速去證菩提。但是它深在的意義遠遠不止於此,要是做簡單的理解,容易望文生義,自亂其心。

  我們在誦讀此咒時,只要保持內心的清淨,虔誠地去誦讀就自然能夠有所領悟了。密法修行的奇妙之處也就正在於此。

  一位哲學家曾經說過:對我們所不知的東西,應該保持沉默。沉默不是不加思考,而是用清心修證,不加妄語。畢竟,我們可以言說的東西,實在還是十分有限的。

  希望今天對於《心經》的這點粗淺講解能夠使大家調動起學習《心經》、實證《心經》的一點興趣。其實,只要今天在這裡所說的某一句話能夠對你有所幫助,我就已經感到非常高興了。

  今天的分享就到這裡。阿彌陀佛。

  接下來的時間留給大家一起來切磋交流。

  九、同修分享: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同修一:在前面的課裡,法師和我們分享了“因果報應”的內容。我覺得很有道理。我看到過一件奇怪的事情:以前我有個鄰居是專門捕殺青蛙的,後來,他們的孩子出生了,眼睛居然就像青蛙一樣往外凸,長得就像一只青蛙一樣。從這件事情裡,我開始敬畏因果,覺得人的確是應該積善,不要總是去殺生。

  法師:是啊。這樣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以前我們老家我一個殺豬的屠戶,在臨終的時候怎麼也閉不上眼睛,渾身就好像有許多只豬在咬他一樣。我們當然可以從很多的角度來解釋這些事情,但是多做善事,多積陰德,敬信因果依然是佛教中保護慧命的方法之一。弘一法師和他的學生豐子恺曾經合作過好幾冊《護生集》,繪畫的藝術水平和畫冊的內涵都很好,大家有機會可以去翻閱一下。

  同修一:那些穆斯林在殺牛羊的時候,總是會請阿訇,也就大概相當於我們的法師,來給將殺的動物念經超度,那個經的內容大概是說:“可憐的生靈啊,今天並不是我想殺你,而是我手裡這把刀不想放過你啊。對不起了。”只有經過這樣超度的動物他們才會吃。他們認為吃了沒有超度的生靈的肉,是會有報應的。這件事情,其實是有生物學的依據的。一些動物學家認為,動物在被殺死以前因為非常害怕,體內會分泌大量的毒素,這些毒素尤其會存在在動物的四肢和頭部、頸部。如果人吃了它們,人的身上也會有這些毒素。所以,在殺生之前用經文來安慰它們,其實也是為了避免動物的害怕與怨氣。

  當然,我們看了一些殺動物的紀錄片,真的是非常地殘忍和恐怖。一只小浣熊在被活剝皮以後,甚至還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自己血淋淋的皮才死去。所以,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殺生。

  法師:你說得很對。阿彌陀佛。

  同修二:請問法師,您對於少林寺的產業化傾向如何看待?對於很多寺院經濟的興起如何看待?

  法師:這我在前面已經提到過了。在農耕社會的時候,禅宗之所以大放異彩,就是因為它適應了社會的需求,把自己化身為農民,把寺院變成一個生產隊,大家一起勞作、一起修行,達到了自給自足的狀態。俗話說“倉廪實而知禮節”,在保證自己生存的前提下,禅宗得到了蓬勃發展。

  為什麼現在很多企業家欣賞禅宗的思想呢?因為禅宗雖然在塵世辛苦勞作,和大家一樣在做事,但是並不影響他們內心的自由和解脫。一位老禅師說:“看書就看書,寫文章就寫文章,一念不起,認認真真,這就是修行。”

  現在是工業社會了,所以禅宗應時而變,自給自足,也是自然的事情。

  我們經常說:“以出世的心,做入世的事。”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按照我的觀點來看,寺院從古代就是一個教育的機構。寺院裡的學者、法師就擔任著教育大眾的責任。所以,現代寺院也應該還是要保有這樣的職能。

  同修三:我想請教大家,為什麼老子、孔子、孟子,蘇格拉底、柏拉圖、亞裡斯多德和佛陀都同時出現在公元前5、6世紀這個時間點上呢?照我的理解,如果說是因為戰爭的原因,恐怕是解釋不通的。歷史上一直都是戰亂不斷的。現在有一種說法,說他們是由外星人帶來的文明。對於這一說法,請問法師你相信嗎?

  法師:對於把無法確切解釋的現象歸因為外星文明,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辦法。以前,很多人把麥田的神奇圖案、巨石陣、水晶窟窿、奇妙的人體自燃現象都歸因為外星人的所為,這恐怕很難令人信服。大家都知道,公元前800年——公元前200年,世界上三大哲學萌芽了,這個時代被稱為“軸心時代”。人類的三大文明形態在那一段時間內,經過了先前漫長的積累,也因為頻仍的戰亂與政治、經濟的原因,紛紛開始在哲學上結出絢爛的果實。以儒道為代表的先秦諸子爭鳴時代的中國哲學,以最早的哲學文獻《奧義書》和佛教典籍問世為代表的印度哲學以及愛情海孕育的希臘哲學幾乎在同時萌芽了。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這三大這哲學在研究方法、功能性質上都有很大的差別,屬於異質的哲學形態。中國哲學在警句和譬喻間指導人生,印度哲學在說教中開啟生死之智,希臘哲學在論辯、推理、證明中進行缜密的思辨。這些哲學的方法都是因為各國當時不同的需求而產生的。外星人何以會知道人類的這些現世需求呢?

  同修四:我對於自己所從事的行業覺得很矛盾。我是養甲魚的,一年的銷售量在兩百萬只左右。可是這些甲魚賣出去都是被吃掉的。那我不是造業了嗎?

  法師:當你的行業沒有辦法改變的時候,你所能做的只有在行業中多做善事。比如你賣出甲魚的時候,還是為它進行超度。因為有些事情從不同的角度上來看,實在是無奈之舉。甲魚是珍貴的補品和藥材,對於一些老年人和病人,你為他們提供甲魚,也是幫助了他們。殺生這件事情,從我們漢傳佛教來看,的確是戒律之一,但是在世俗生活中,如果有不可避免的地方,畢竟還是無可奈何。

  只要大家不要為了一味追求口腹之欲來殺死其他動物就好了。如果是出於維持正常的生存,比如西藏的喇嘛為了活命而吃肉,我們是尊重的。

  今天的分享到這裡就全部結束了。感謝各位同修的積極互動,讓我也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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