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定法師:漫說《雜阿含》(卷四十二)~L 1159經:本經為佛陀對居士說布施功德。
1159經:本經為佛陀對居士說布施功德。 談到布施的功德,我們很容易聯想到達摩祖師與梁武帝之間的一番對話。按照流行的說法,達摩與梁武帝之間的對話大致如下: 梁武帝:“朕一生所有造寺、度僧、寫經、弘揚佛法、到底有沒有功德?” 達摩:“沒有功德,只是人天之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看來雖有,實在沒有。” 達摩說:“清淨智慧是微妙圓融,本體空寂,無法可得,如是功德,絕對不是世間上有為之法所能求到的。” 達摩:“廓然浩蕩,本無聖賢。” 達摩:“我不認識。” 對於這則禅宗公案我們往往都會津津樂道,並作為“話不投機”的有力佐證。關於這則公案是否可靠,印順老法師在《中國禅宗史》中對此評述道:“到了《祖堂集》(九五二),又增多了梁武帝與達摩——‘廓然無聖’的問答。對當時(十世紀)的禅師來說,這是一則好公案。然將這則公案,作為達摩與武帝的問答,那又不免是托古造新了!”說明這則公案的真實性是很有問題的。然而不管其真偽如何,我覺得對於布施(含造寺度僧等事)究竟有無功德而言,達摩(姑且這麼說)祖師說“無法可得”是很有道理的,因為他是從無相布施“本體空寂”這個角度來說,自然不能說有功德。 在本經之中,有一位叫魔瞿婆羅門平生樂善好施,他向佛陀匯報說:“我於家中常行布施,若一人來,施於一個;若二人、三人,乃至百千,悉皆施與。我如是施,得多福不?”佛陀是如何回答的呢?佛陀說:“汝如是施,實得大福。所以者何?以於家中常行布施,一人來乞,即施一人;二人、三人,乃至百千,悉皆施與故,即得大福。” 可能我們會納悶:當梁武帝問達摩造寺度僧有無功德時,達摩回答說沒有功德;可是當婆羅門請教布施飯食有無福德時,佛陀卻明確地回答說有大福德,這又如何理解呢?我們知道,歷史上的梁武帝四次捨身同泰寺,一生造塔建寺度生印經無數,據說有時候還登台說法,俨然一副佛家大功德主的姿態,十分得意,這本身就是驕慢心在起作用。事實上武帝此時表面上在請教,實質上是在向大摩祖師炫耀自己對佛教的巨大貢獻,出發點根本就不是在請教,而是自鳴得意。若此時達摩大師認可武帝的說法,便無意中助長了武帝的驕慢情緒——達摩大師斷不會為之。俗話說:不怕懂的,不怕不懂的,就怕半懂半不懂甚至是不懂裝懂的。梁武帝在佛教義理方面不能說不懂,但只是停留於知解層面上,並不究竟徹底,根本原因在於武帝缺乏實證實修的硬功夫。 現在我們回過頭來看這位魔瞿婆羅門,他對佛教只有好感,屬於“不懂”的層次。布施本身是好事情,對於一個初學佛的居士而言,我們當然要對之多加勉勵,鼓勵他們多行善少為惡,多行布施多做功德,這樣可以獲得很大的因緣福報。這種循循善誘,便是佛陀“因機施教”的成功例證,對於初學佛者們樹立布施行善的信心很有幫助。我們可以從相反方面試想一下:如果此時婆羅門來請教“常行布施”有無福報時,佛陀回答說“無有福報”,那麼後果將是什麼?肯定會極大地打擊了婆羅門布施的積極性,說不定從此就產生退轉,不再“常行布施”了。我想,對那些尚處於初學佛階段的佛弟子們而言,高談什麼“三輪體空”的玄妙義理是沒有意義的,還不如教導他們“老實念佛”來得實際。所以我們在講解阿含經時,不要先入為主地談什麼大乘小乘,而要根據的聞法對象根性情況對機弘法。佛陀在說法時很注重“因機施教”,因此我們當以佛陀為最高的、最普遍的和最終極的導師,不要自以為是地大談什麼超越和“頓悟”。我個人觀點是:佛住世時,以佛為師;佛滅度後,我們還是要“以佛為師”——佛陀是我們永遠的精神導師!(11.30.)
梁武帝:“如何是真實功德呢?”
梁武帝:“如何是聖人所求的第一義谛呢?”
梁武帝:“對朕者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