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清法師:心經講記——《法性基礎》之三
——2012年10月26日《心經》網絡課堂錄音整理
各位同學晚上好!我們今天接著學習《心經》。上一次課給大家分享了“般若”裡的兩個內涵,第一個就是抉擇,第二個是什麼呢?空性。有沒有不同的答案?(學員:無自性)還有沒有?除了空性這個理解,還有沒有?無自性是用來對治我們自性執的,上一次記得給大家做了一個轉化,“空性”這個“空”字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浮想聯翩的時候就偏離了它的內涵,所以我們給出另外一個詞叫“盡性”。盡其性。空性,所謂空的意思,是盡其性。如果我們能把一個事物,如果我們能夠把一個生命,他的性全部開顯出來,那種狀態就是空性。把他的自性的光明的境界、把他所有的內涵全部開顯出來,無一余漏的時候,那就是空。所以這個“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大家說,我已經學過《五蘊論》,一觀,五蘊空啊,為什麼還有那麼多苦?如果空性是這麼容易觀、證得的話,我想我們早就成佛了,不需要在這辛辛苦苦的學了。所以這個“空”不是那麼簡單,它是一個盡的。這個盡,一說盡,就難了,這個盡,要把我們生命的潛能全部開啟的狀態,那才是盡,那可就不容易了。大家想想看,我們平常思維的時候,你盡了什麼性啊?即便我們已經產生了一個定解,說,好,這個認識到底對了,大家想想看,盡了哪一部分性了?盡到什麼性了?這個中間你有沒有在盡性啊?你不回答也不說明你能證空性啊。這盡什麼性呢?(學員回答:內在潛能知識的性。)聽起來很嚴格很嚴密。盡到我們潛在的那種知識的一種性,是啊,這是一種性,大家知道,這是性的一部分。我們的第六意識,它本來就有一個思維的功能,這個思維要要有相的語言來作為工具,開啟我們那個第六意識,它的思維的功能。這個思維的功能,本身是不是性啊?當然,這也是屬於我們性的一部分,但是呢,不是所有。如果我們僅僅說,思維就可以了,以為說盡到所有的性了,那這個就有失偏頗,我們所得的那個空性肯定是不圓滿的。這是第二個理解。
那麼今天,我要給大家分享的,還有第三個理解。這第三個理解是什麼呢?叫“中和”,般若就是中和。這個“中和”大家一聽的話,可能會有些陌生。以前跟大家分享過,這個詞在生活中不常見,但是“和”這個詞大家很清楚。“家和萬事興”,我們的文化裡面特別注重“和”這個字。到最後就是“一團和氣”,非常注重“和”。但是在“和”之前還有一個“中”,“不失中正之和”,這是一種境界。如果有失偏頗以後,後來所得的一種“和”是什麼呢?叫做“知和而和”。當我們後來不斷強調“和”的重要性的時候,那就是“知和而和”。大家可以看,“知和而和”,“知”就變成我們思維上的分別。安立一個“和”的目標之後,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標而去和,那就是為了和而和。大家想想看,大部分的情況都是我們安立一個目標以後,就是為了這個目標而這個目標的時候,就進入一個死循環了。比如大家經常聽說的,大家為什麼那麼辛辛苦苦地工作,目的干什麼呀?目的是為了賺錢,賺錢是為了什麼呢?(學員回答:供養)供養為了什麼呢?供養為了我的生活和工作更順利。生活工作更順利為了什麼呢?為了賺錢。賺錢為了什麼呢?為了供養。供養為了什麼呢?為了工作更順利。所以到最後就進入一個,我們說是死循環,那你也可以理解說是輾轉贈上,工作越來越好,供養越來越多。供養越來越多,工作越來越好!似乎是這樣子,我們在這探討的時候,可以這樣想。實際上,當然這個中間之所以會輾轉贈上是因為加入一個新的要素是供養。這是我們的一個回答,但對大部分同學來講,或者說沒有接觸佛法的時候,我們可能就變成說為了生活而去工作。然後呢,為了生活而去工作,而去賺錢,所以到最後就是為了賺錢,為了生活而生活,為了賺錢而賺錢,最後都是這樣一個結果,到最後它就變成這樣一個目的,就成了我們所有的行為的一個標准。
那在這裡邊我們就知道,其實很多時候我們追求的許多結果不過是一個最後自然而然顯現的結果,而且大部分情況下都是附帶的。當我們內心的動機安立只有保持中正不失的時候,這個時候結果才能圓滿的實現。而當我們開始去追求這些結果本身的時候,內心的動機和發心已經偏失了這個方向,因已經失去了,所以那個結果十有八九得不到。最後我們很辛苦,最後你想得到結果,結果沒有了,為什麼呢?知和而和,失去了和的根基。
在這簡單地先把“和”這個詞先說一下,這個“般若”為什麼給這個“中和”能聯系起來,我想這個一下子連接大家未必能聯系上,中間我加一個詞,大家就知道了,這就是“中道”,沒有問題吧?般若就是中道,就是空有不二的中道的智慧,所以當我們理解第二是空性的時候,這的空性其實從本質上來講的話,是超越於空和有這個層面上另外一個高度的空性。這個高度的空性,所謂的諸法畢竟空的空性,針對有安立空,空本身還要空掉以後,那個畢竟空就是中道。所以這的空性是超越於空有之上的一個安立。本質上來講,我們講這個中道——空有不二的中道的智慧,就是般若,也是空性,但這個空性不是相對有的空性,大家先在概念上知道這一點。當我們這樣說的時候,大家還是在這個概念裡邊。這個中道在我們的文化裡面叫中庸之道。庸啊,是常。中庸就是這樣一個道,它是一個常的道。這個常的道在《心經》裡邊有一段話專門講這個,叫什麼呢?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這種常的狀態。那麼大家去找《中庸》裡邊,在描述《中庸》的境界的時候,它其實就沒有講“中庸”這個詞,而是用“中和”這個詞表達出來的。
“中和”這個詞啊,在這兒要去以這個詞來去描述中庸的狀態。我們稍微的再跟我們的生活中聯系一下,這個詞說起來大家就親切了,“性情”。中和就是性情,而且性情把握調和到中正不失的時候一種狀態。所以我們叫“性情中人”。平常我們說啊,這個人是性情中人,一般來講的話,這個詞是一個褒義詞。如果說這個人啊,很情緒化,感覺是不是完全不同了啊?這個人啊情執很重,很情緒化,跟我們說這個人是性情中人,是不是不同啊?感覺上不同啊,大家找那種感覺啊,感覺是不同。為什麼“性情”我們稱為一個“中人”呢?就是因為他在“性”和“情”兩者的匹配上找到了一個平衡點。那麼這一點啊,我們再稍微的挖掘一下啊,“性”是什麼?“情”是什麼?那麼在《說文解字》裡邊,許慎編著的那個《說文解字》裡邊,“性”是講的人中之陽者,它講的我們生命中陽的一部分就是“性”。“情”是什麼呢?生命中的陰者。“情”啊,是我們生命中的陰的部分。所以,這樣一陰一陽啊,就變成什麼了?就是“道”,“一陰一陽謂之道”。平常我們一聽說陰,哎呀,不好,陰氣很重。我們說陽,哎呀,好啊,陽剛正氣。在我們平常的語境裡面,說陰的時候,通常的是負面的,比如說我們說像陰間,到陰間去了,當然說陰柔之美,那就變成正面的了。我們說陰間啊,陰氣很重的時候,往往代表的是一種黑暗的力量、負面的力量、耗損人正氣陽氣的力量,就像人在說陽的時候是善的力量。實際上,這就是我們後來語境在說陰和陽的時候,在某些場合下的一種體會。
實際上《易經》裡面告訴我們,“一陰一陽之謂道”。人的性情的調配適中,它體現的就是一種“道”。但是這個“情”啊,在我們佛法傳入中國以後,“情”開始和“欲”結合以後呢,“情欲”就出來了,對不對。在佛法裡面,在《中論》裡面,它把“情”當作我們六根,“欲”啊,當作外六塵。六根它之所以稱為情,是因為這六根能生長出我們的情識出來;而外在的六塵它之所以稱為欲,是因為它能引發我們的欲望,所以這樣情欲就出來了。那這一說再往後引申的時候,我們發現“情欲”中經常隱藏的都是我們的私心、雜念。所以越來越這樣引申的時候,你會發現把這個陰的部分,情的部分,欲的部分越來越負面化了。乃至於說我們大部分情況下,都會把這種情緒的東西稱為什麼呀?煩惱。我今天又起煩惱了,你就會發現自己沒有從來不起煩惱的時候,一天到晚都是煩惱,貪嗔癡。所以我們一般學了佛法以後啊,這三個詞可能在我們生活中出現的頻率,大家統計一下應該是屬個前三位,沒有問題吧?我們的情緒中啊,你只要去認知它,都會貼個標簽。你看,他又起煩惱了,高興也好、痛苦也好、悲傷也好。總之,你都可以貼個名詞叫“煩惱”。但這個煩惱,我們知道了,這個煩惱,在佛法的語境裡面肯定是個負面的詞。煩惱它是讓我們輪回的力量,所以情緒都會歸入一種負面的、讓我們生死輪回的一種力量。當這樣不斷去認知的時候,我們慢慢慢慢把生命中的情的一部分給否定了。但是你別忘了,大家想想看,我們的生活是不是就是由情來組成的。和家人有親情,和朋友有友情,和老師有師生情,如果沒有這些情的話,如果在生活中啊,跟各種的倫常關系裡邊沒有這種情做連接的話,人跟人互動交往的動力在哪兒呢?失去了這種動力,你能說這種情給它簡單的定位是煩惱嗎?能嗎?親情之間,煩惱,輪回;師生情,煩惱,輪回。如果我們這樣簡單定位的話,那我們生活中間,連接彼此之間紐帶的力量在什麼地方呢?生活中就失去了。
那麼,這個情它之所以成為一種連接而又能滋養人生命的原因在什麼地方呢?是因為後面有一個性在調和它。這個性不能失去,性失去人就偏了,偏失以後啊,大家知道,這個“一陰一陽之謂道”的那個“道”就失去了。只有陰沒有陽了,這個位置就偏了。那個偏失的狀態才叫煩惱。和親情的互動失去了覺知的狀態,陷入了粘著和貪著的一種狀態,那個狀態才叫煩惱。那是沒有中正之道來去平衡它的時候,就失去了這個因,它滋潤生命的一種功用就失去了。那個是讓我們的生命往下走的力量。
那麼為什麼我們從“中和”能引申出“性情”來,就是那段話。大家應該已經聽到了,喜怒哀樂之未發的時候。喜怒哀樂是不是情啊?是。它沒有發的時候,就是那個“性”,它是“天下之大本”。萬事萬物一切有情生命的根本是什麼呢?就是這個“性”。這個根本不能失去哦,大樹失去根本,很快就枯萎了,沒有營養來去滋潤它。我們的情之所以非常的豐滿和滋潤,是因為有一個性在去滋養它。這就是我們一切善法的根本。而這個情呢,是發,發出來以後呢?如“發而皆中節”就是情。大家知道哦,中節。如果不中節、不節制這個情,就是在這種意義下,才叫我們佛法裡邊界定的煩惱。這個煩惱,是失去了一種節制以後的心理狀態。這種狀態緊接著就會造業,造什麼業呢?一種生死輪回的業,這個東西我們做不了主。一旦這也業造下來以後,將來這個業感果的時候,我們做不了主。這是因為,當時沒有節制。
如果“發而皆中節”能夠保持一種節制,該止的時候止了,這種狀態叫“和”。也就是這個“和”是情,它在發這個情緒的時候,保持一種節制的狀態,產生的一種“和”的狀態。這個“和”,大家知道,平常我們說“一團和氣”的時候啊,往往這個意思已經偏了。就是已經給它貶義化了。“一團和氣”,大家是“一團和氣”啊,什麼意思呢?大家都說好啊,我們的團隊真好啊,每個人都說好,就沒有不好的地方,你好我好他好,一團和氣的時候,大家知道,很危險,那個時候很危險,那個時候已經是“知和而和”了,為了和而和的時候,難道真的那麼十全十美?內心裡面一點都沒有觀過?同修之間沒有任何的摩擦?我們團隊沒有任何的問題?不是的。所以後來夫子說過“君子和而不同”,當孔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覺察到了,覺察到什麼呢?你和的時候,一定要警惕,要保持那個不同的狀態。這個時候,不要“和”了以後,大家都“同”,說明有問題了。不同意見都要有這個表達的空間,不同的狀態都有它顯露的空間,彼此在這種不同裡邊找到一個平衡,那個叫“和”,我們的道就不會失去,有所偏頗的時候就不會失去。
所以另外一種狀態就是,小人同,但不和。大家都相同,但是這種和的力量就失去了。“和”它是一種生物的力量。“和”實生物。“和”它能夠生育萬物,它為什麼能夠生育萬物呢?就因為和中間有生機在,有不同在,不同的東西結合以後產生一種新的生命力,這個生命力就顯化出來了。所以有時候家庭夫妻之間吵吵架,不是一件壞事情,但是要“發而皆中節”,不要到最後一發不可收,到最後鬧得要離婚了,乃至於說干起仗來,可能到走向極端,傷害彼此,出現生命危機了,那就不行了,那就是一種死的力量了,已經遠遠失去節制了,這個道已經遠遠失去了。適當地吵吵架,直到對方開始學著尊重彼此的觀點,這件事情我是這麼想的,你不要以為什麼東西我都順著你,有些東西你一定要考慮我的感受,一定要考慮我的觀點,你要不考慮,我就跟你吵架,吵得你很痛苦、很有壓力,最後呢,為了避免吵架,你就要考慮。所以到最後他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是最後他要抉擇,哪個苦要少一點,我就權衡一下。因為下面緊接著他就考慮,如果我不采納,他肯定馬上就要開始表達,那個時候他就開始考慮了。所以這個就是在協調,夫妻之間日子在相處的過程中彼此在協調,你退一步,他也退一步。就在這種過程中,大家慢慢找一個中和的點。這個是“發而皆中節”叫做和。那麼這種和的狀態,大家已經看到了它是情,它是我們喜怒哀樂的情,發到中節的狀態。所以我們在這中和就可以引申到性情中人,其實就是那個情發到中節的狀態的一種狀況。
這是對於這個“般若”的第三種理解。因為談到“性情”這個詞,為了對這個詞本身再加深一些理解,我們再看一組詞,這一組詞大家應該非常熟悉。中間叫“性情”,那麼這個性情的狀態,就是我們生命,我們人生的狀態,當下那一刻,你去體察的時候你就能感受到。當下,我的心有沒有在覺照我的狀態,當下我是什麼狀態,我的情感,現在我的情是什麼狀態?非常喜悅,還是非常沉悶?這個時候你要覺照一下,性情的狀態就是這樣子。是不是中人不好說哦,大家都是有性情的人,但是不是性情中人這個需要去調整。那麼這種性情如果往外去成長去固定的話形成了什麼呢?叫“性格”,“格”字,固定下來了。如果我們的行為模式從來沒有改變過,遇到同樣一件事情一直起的是同樣的情緒,這個人的格就定下來了。人家以後就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人,面對同樣境界的時候,面對類似境界的時候,他起的情緒都是一致的,這個人的性格就定型了。我們想起某些人性格非常的剛,有的人性格就非常的柔;有的人性格就非常的謙,有的人性格就非常的傲慢,有的人性格就非常的外向,有的人性格就非常的內向、內斂;有的人性格就特別的急,有的人性格就特別的緩。生活中大家想想看有沒有這樣的人啊?你去看一看,那種狀態基本上就定格了,這個人就是這樣的人,他不可能改變的,所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個本性講的是性格上的難移哦,本性其實並不難移,這個本性人人具足,而且都相同,所以談不上難移。難移的是人的性格,因為它是日久形成的,一直在串習一直在串習以後形成的。
那麼往內是什麼呢?性情如果往內去走的話,會變成什麼呢?這個也叫性,性什麼呢?性命。但這個性命可不是說“性命難保”的那個性命啊,性命難保已經把這個性命的內涵給它外化了、生活化了,那是屬於人的生命壽命。性命難保就是壽命難保,生命要去丟失了。但是性命它本身的內涵是講的性和命。我們現在講,我們的文化是關乎“身心性命”的學問,道家裡面講“性命雙修”。這個性命開顯的是什麼呢?是我們生命中那個本自具足的一種光明的德性的部分,這部分是從來沒有失去的,一直存在的,但是因為我們的生活的環境給我們所熏染的東西,把這個性給掩蓋起來了,我們所看到的所接觸到的每一個人,其實他的性命都被掩蓋起來了,本來他所帶來的信息是非常豐富的。將來你喝茶喝到心靜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個人來了你就知道這個人怎麼回事,就影射出來這個人就茶一樣,你去品品他,這個人來歷如何?家庭環境如何?成長經歷如何?他所成長環境,他所經歷的人和事在他的生命裡面都有展現,這個展現都是一種表象的展現。而對於真正的像佛、孔子這樣的聖者,他看人知道這些信息,但對他講這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是什麼呢?重要的是這個“性命”。所以老子才能說出來那樣的話,叫“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那就是德信,那就是德善。
就是這些聖者他在看生命的時候,他不是看這個性情和性格上的善和不善,信和不信,這些都是一種表面的。這個表層就是你的成長的環境經歷決定的,都是不穩定的,環境變了,本來他這個人挺有信根的,挺有信的,結果環境變了,馬上就不信了,或者說他把他不信的部分又啟發出來了,所以說人的性啊搖擺不定。這個很多時候跟我們的心理狀態和周圍接觸的人有很大關系,不保險。這不叫德信,所以那個有信有不信的時候就不叫德信。德信就是不失去了,不失去的時候就是已經在往生命深處在走了,他深到一定程度以後他發現人人都具足一個善和信,那個東西是從來不會失去的。所以他才能單獨給人啟發出來,這就是他的生命如果深到一定程度以後,他才能把外在的生命給他開啟出來。這是往內去走。
所以這三個層次:性格、性情、性命,就是我們生命的三個層次。這三個層次往內裡邊走就是一種性命的狀態,這個是與生俱來,無限生命中都不會失去的,這個東西在我們的文化裡面這叫天賦,天所賦予的,上天所賦予的。當然上天所賦予的分兩個層次:一個層次就是人家說這個性格就是天賦,天賦多才多藝,天賦就是音樂細胞,先天音樂的才能就有。大家知道這種意義上的天賦其實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是屬於宿生的串習導致的,所以那個意義上的天賦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賦,他是我們自己所賦予的,這是第一個層次。第二次層次上天所賦予的那個意義上的天賦叫“天命之謂性”,那個叫天命。這個意義上的天就不是我們宿生所串習帶給我們的,而是不經過串習的時候也存在的,從來都沒有失去的一種覺性,是一種明德,這種東西其實是一直存在的,但是因為被掩蓋起來了,所以我們才去干什麼呢,去修,才去顯明他,才去重新去開顯他,把生命的大體給顯發出來,那個意義上的就是不生不滅的東西,那個是什麼呢?就是這的般若,就是這的空。但是一說般若,一說空,那種感覺可能馬上就沒有了,或者說感覺可能不容易找到具象的東西。對我們來講的話那個空是什麼呢?就是明德。般若是什麼呢,就是明德,光明的德性。
這是對於般若第三個層次的理解,所以當我們這樣去看的時候,世間裡一般看人評價人看的就是性格,這個人足不足成大事看他性格。所以過去有人講,人的觀念決定人的行為,行為決定了習慣,習慣決定性格,性格決定命運,所以看人的命好不好,就看他性格如何。我們世間裡看人一般看這個,因為他比較外顯,比較容易定格。那麼真正的修行人看什麼呢?看性命,這個性命就是深藏在人內心深處一種使命責任。那麼對於我們生活來講,對於我們的生活狀態來講的話,生活的每個當下就是調和性情,這個就是進退自如的狀態。進可以調性格,人的性格是可以改的,但是要持之以恆,你想培養一個性格那就要不斷的在性情上去調和。面對每個場景的時候你去觀照一下我們內心的起心動念和心理狀態,和情緒發出來的時候,到底什麼東西在主宰我們的狀態,那個東西只要一調和,人的性格就可以改了,就可以慢慢再調整了。進,改性格,退呢,顯發性命。退的時候你會發現,我們本自具足的那個光明的德性,它為什麼會顯發出來我當下的這個情的狀態,這是往內去覺照,往內去顯發人的性命。,
好,這個簡單這麼一提。這是般若第三個層面,這個大家有什麼要說的嗎?怎麼,沒把大家講暈乎吧?現在是性情中的狀態嗎?(同學:性命是什麼意思?)性命,這個性命其實講的就是性,性命也就是性的狀態,性裡面它所主宰的一種命,這就是一種天命,“天命之為性”,我們把那個性叫做性命。所以這個性情,第一個就是往內把這個性命給開顯出來。這個情啊,有時候是決定著我們的性格。所以這兩個字:性情中人,往內呢顯發第一個性,往外呢調和人的情。最後那個格,人格,非常圓融的,非常感化人的一種人格,就格出來了。(同學問:性情和性格我們自己很容易察覺到,我的性情是怎麼樣,我的性格是怎麼樣,可是性命,我們從自己身上找也找不出來)是啊,所以我們現在不是修行人啊,那要修行時要去體驗才能感受到。
(同學問:性格和性情是天生的嗎?)一般來講性格是天生的,所以,從小,大家看幾個孩子在一個家庭裡面,同樣的家庭環境,但是彼此之間的性格差別非常大,對不對?這個你可以用科學解釋,沒有問題的,父母在孩子出生時,有一個基因在決定,類似遺傳啊,科學上可以這樣講。但是科學只是在描述一個事實,事實是基因確實不同,那麼為什麼不同?你要找原因的時候,至少當我們去了解生命是無限的時候,你會發現至少給我們提供了一個解釋。這個東西是我們串習來的,就是父母在出生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物質的載體,科學解釋的是物質的載體,但對精神的延續,這個必須要靠宗教來去提供。所以物質載體和他的性格,精神層面基本是匹配在一起的。這兩方面結合,應該給我們提供一個比較完整的圖景。
(同學:那既有性命的話,是人的思維意識呢?還是說我們平常理解的我們這個性命就是肉身,比如說我就是性命完了,死了,那我就肉身沒了,我什麼都沒了,思維意識、想象都沒了。我們理解的性命是這個樣的。那我覺得,這一塊性命和他的思維意識,要不然,請舉一個例子吧,修行中哪個部分叫性命?)(另一同學:你說到這裡,我想舉一個我的例子,大家說說看恰當不恰當,前兩天我們領導找我談話,說我這個人挺自私的,說我以前人際關系反正也不大好,也沒有什麼知心朋友,然後拿的錢也不多,就是特別自私,每一念每一念都先想著自己,然後呢以後我會什麼也得不到,然後什麼也沒有,我覺得這個是不是和性命有沒有什麼關系,這個性格和這個命?)性格,那麼你的意思只是舉了一個性格的例子,中間也有性情,嚴格上來講的話,我們微觀上就是性情,宏觀上就變成性格了。一個人的性格啊,他已經形成了心理慣勢,言語上已經是個慣勢,而且心理上也是個慣勢。我們面對這個場景怎麼想的,外在就表露出來就是這樣的一個性格,這是一種心理上的一個慣勢,那麼對於性命是什麼?這個正是要我們通過學習《心經》所體現的,現在我們沒有辦法用語言去表達這個性命的內涵,一旦表達以後,可能就不是性命了。
但是我可以舉一個例子,什麼叫性命啊,這個性命的狀態就是那個“性”,這個就是一種天命。這是在我們文化語境裡面的一個詞,如果改換成佛法的詞,是什麼呢?就是“覺性”!人人都具足一種“覺性”。這個“覺性”從來沒有失去過,人人具足,什麼叫“覺性”呢?(學員:真心、自信)還有沒有不同答案?(學員:佛性)佛性,佛性跟這個是同一個詞啊,佛就是覺,覺就是佛。佛性就是覺性,所謂的真心、自信,還有沒有? (學員:“覺悟的能力”)嗯,覺悟的能力,好。這覺啊,是一種覺悟的能力,這種能力從來沒有失去過,存在那,但沒有開啟出來。當下之前大家是一種狀態,現在我提醒一下大家:你稍微覺照一下自己,在干什麼?好,覺照了啊?各位,你剛才干什麼呀? (學員:想問題)你是不是已經覺照自己在想問題?在沒有覺照之前,人的生命狀態是單刀直入的,是一條線,你稍微再加一個覺照,你會發現,想問題還是在想問題,但是呢,人的狀態開始有兩條線了,對不對?照行不誤,我想我的問題沒問題啊,我現在正在想問題,但同時我加一個覺照。我現在給大家說話啊, 我同時已經覺照我在跟大家說話,我在去表達,大家有沒有覺得很奇怪?當我沒有覺照的時候,單條線行動,我這個言行啊,心念啊,像流水一樣,像下雨啊,那個屋檐下那個滴水一樣,一滴一滴,滴下來了,它是一條線。現在的話,你稍微覺照一下,我在看那個雨滴滴下來的時候,如果我不覺照,那就是我在看這件事情。但我稍微覺照一下,你會發現有一個人,他正在看,看什麼呢?看這個雨滴落下。請問,那個在覺照的,是誰在覺照?(學員:“意識”)是意識在覺照嗎?(學員:“覺性”)這個就是覺性。只要你一提策,覺性就出來了。
其實不是說覺性出來了,是覺性從來沒有失去過,一直停在那,所以你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覺照。那時候,我們知道自己在干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有一個覺照的功夫在那。只要加上這個覺照,人的行為啊,那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人的行為就比較容易有所節制。關鍵的時候,是我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個時候,人們的言行就失去了節制,最後別人說你在干什麼的時候,你絕對是據理力爭。為什麼呢?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所以當別人說你在干什麼的時候,你會認為說這不是我,你會認為這不是我,我們失去了這種覺照。我們就在這個意義上,體會一下性命是什麼狀態啊。好,這是第一個給大家分享的。
這樣我們就把這個般若,目前我所理解到的三個內涵,跟大家做這樣一個分享。第一個是 “抉擇”,第二個就是“盡性”,第三個就是“中和”,或者叫性情中人。大家平常有沒有覺照,就是看看自己有沒有做到“性情中人”的狀態,目前這個階段大家能做到的話,就已經有一分般若了。好,那麼下面的學習跟這個還有一些關系,我們在學到後面的時候再作一個關聯。
前面的話,我們把“般若”和“波羅蜜多”這兩個內涵給大家做了個分享,現在開始第三個就是心。這個心是什麼意思呢?當我們在這樣問這些問題的時候,大家可以試著想一下,我們所學過的內涵,以這個來作為思考的切入點,以我們所學的經和論來去回答這樣的問題。當然你也可以給出自己的定義,但給出的定義往往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時候,就只是我們很飄乎不定的一種見解,第二次我再問你的時候,你根本就忘記了你現在是怎麼回答的,這個不足以改變我們的言行。那麼心是什麼呢?
對這個定義我想大家應該可以有些印象,在《五蘊論》裡面有介紹,什麼心呀?心、意、識都有各自的內涵。心是什麼呢?兩個意思:第一個積集,積累的積;第二個集起,有點繞口啊。心它是一種積集義,積集什麼呢?心它象一個倉庫一樣,它把我們前七識,乃至於自身起現行的種子,萬法的種子,都能夠收集起來,貯存起來,這種功能我們假名安立它一個就叫心;集起呢,這個集就是收集起來,它一邊去收藏同時還要去現起來,就是外境一旦展現起來,這個種子就開始起現行了,我們也把這種集起的功能,也把它假名安立這就是心。這是我們過去曾經學的這樣一個概念,那麼心它的意思,我們可以不妨從直觀上去看,現實中我們的心是指我們人體中的五髒六腑有一個叫心髒,對不對?大家想想看那個心髒它的功能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我們的心髒它在積集什麼呀?(眾答:血液)收集血液,血液裡面包含的是什麼呀?(眾答:氧。)光知道有氧,你不能光喝西北風呀,人就能活著了,還有養份呀,礦物質,各種礦物質。你吃飯吃了以後它的營養怎麼輸送到各種器官呢,那是靠血液,血液裡面輸送的氧氣,還有各種養分,就是靠血液來輸送的。它收集的時候,收集什麼呢?我們才叫日用而不知,一出生就用,用到現在也在用,但不知道干什麼的?我們學佛學了很多,但不知道自己心髒來干什麼,你說沒必要知道,它還正常工作就可以了嘛。是沒有必要知道,你不是醫生,你要是醫生的話,你肯定要知道的,不知道的話資格就沒有了。不需要知道,這就是無明,什麼叫無明?就是對自己身心狀況不了解叫無明,當然你現在回去要去學醫學去了,這倒不用。
心髒啊,既然往外輸送的是氧氣和營養物,收集的那肯定是二氧化碳和那些廢棄物,對不對?這個血液本身是雙向的,有的血液非常鮮紅,鮮紅色的血液輸送的是氧氣和那些營養物,它是有營養啊,看上去鮮紅。還有一類,裡面含有二氧化碳和廢棄物,對不對?變得非常的暗,深暗色的那種血液。所以,這個叫動脈,這個叫靜脈。我們的心髒就是這樣子,它從我們的整個身體上到處布滿了毛細血管,毛細血管非常的細,它要滲透到細胞,它要和細胞進行交換的時候要非常細,無孔不入的狀態,這時候收集,把所有的那些廢棄物、二氧化碳收集出來以後呢,輸送到我們的右心房,最後出去的時候是從左心室出去,就這樣心髒就形成一個循環了。它在積集,積了以後呢,他還要輸送,輸送以後就是集起。我們的生命之所以這樣正常的運作,心髒功能那是處在一個核心的位置上,人的心髒一旦不跳動了,你可以判斷這個人就沒有命了。沒呼吸了,心髒不跳動了,人生命就沒了。
而且這個心髒,據說啊,按照我們過去人的理解,心髒是我們的潛意識所依附的地方。大家想想看,我們現在理解大腦是人思維的器官,承載了很多細胞,是大腦在思考。實際上人的潛意識到底在什麼地方還是真的要去……不是那麼容易去定位它。最後我們的心識,人要去世以後,心識出去的時候,就從我們的心窩那裡出去的。要麼從下身開始涼,要麼從上身開始涼,最後心識那兒走的,心髒在我們生命中的重要性是無以復加。所以這個心,無論是從物理上來講有這個功能,還是從精神狀態上來講都有這個功能。
那麼,這裡就有一個問題,我們的生命之所以能夠新陳代謝,能夠生長,是因為經常跟外界不停的物質交換、氣體交換,你要吃飯,你要呼吸新鮮空氣,正是這些物質的交換,維持了我們生命的更新和成長。大家想想看,我們的精神需不需要這種的更新?如果不更新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如果不更新人就變成傻子了,如果不更新人就變成精神病了。精神萎縮了,沒有新鮮的營養輸進去了,人就精神呆滯,它得不到生長,反應時間慢,人慢慢就變的遲鈍了,不但遲鈍,而且倒取所緣,他所看到的一切現象都是倒取,都是錯誤的認知它。所以在精神病人的眼裡,誰是精神病人啊?天下人都是精神病人,唯獨他一個人是正常人,對不對?當然佛法走另外一個極端了,佛菩薩走了另一個極端了,天下人都是正常人,都是佛菩薩,唯獨我一個是凡夫。你看這境界是顛倒過來的,這個也是順從我們一般人的說法來給的一種對治法。精神狀態不這樣子,就會這樣子,那麼我們精神要怎麼更新呢?(同學:學習。)好,學習是一種更新的方式,這就像吃飯一樣,學習對於我們精神的更新,就像吃飯對我們身體的補給是一樣的道理。但是,大家不吃飯肯定忍受不了,不學習可以忍受吧?那生命力很頑強,這三年五年不學沒問題,三十年五十年不學也沒大礙,人一輩子不學好像也活下來了。但是人的質量,生活的質量沒提升。那才叫三十年如一日,人的一輩子就如一日一下子就看到底了,今天接觸是這樣子,三十年後接觸還是這樣子,人家那個犟勁可犟了。那是什麼狀態導致的呢?沒有學習。過去人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什麼原因導致的?(同學答:學習)學習,這人見到高人了,高人點撥以後學習了,精神境界一下提升了。你再去看的時候發現,哎喲,人家氣質變了,一說話就讓你的心一動,哎呀,聞所未聞,精神活起來了。
精神為什麼活起來了呢?因為他有營養的輸入。我們的生命在提升在更新,所以每天生命是新的,每天你在接觸這個人的時候,你會發現他總是有新的東西帶給你的時候,是不是人格的魅力就養成了。人就有一種魅力,這種魅力就是你總想跟他接觸一下,因為他總是給我們的精神、給我們的生命帶來新的血液。所以今天到食堂吃這個,改天又可以換一個品味,這個食堂對我們就有吸引力。現在我們這個“食堂”對我就沒有太大吸引力,一天到晚就是這個飯菜,現在沒有修行功夫,這個吸引力就沒有了。有修行功夫以後,吃飯鹹有鹹的味道,淡有淡的味道,吃什麼都有味道,那種生命的自我更新能力就有了。這就叫“自強不息”。
當我們的生命不依托於環境的時候,我們能夠時時刻刻在自覺、時時刻刻在自我更新的時候,這種狀態就叫“自強不息”。這種“自強不息”的狀態不是來源於外力,不是壓迫你一定要干什麼,沒有這些律令,沒有這些教條,這完全是一種生命的自覺,這種自覺的更新任何人都阻檔不了。所以你可以囚禁我的身體,但是你囚禁不了我的思想。這一蹲監獄蹲的那可爽,平常思想都沒那麼自由,現在蹲三年五年,身體的病也好了,精神也健康了,回到正常人了。這就叫“囚之大者”。囚之大者就叫因,因地上給種下去了。如果“囚之小者”,那就真的是囚了,這個人就被困起來了。人有一種自強不息,有一種自覺的功夫的時候就是一種“大”。這種“大”的話,時時刻刻環境是不可能阻攔你的成功的,周圍的環境、任何的人都沒辦法阻攔你。為什麼呢?因為這些環境你都能變成一種營養攝取進來了。所以他的生命力就頑強到這樣的程度,時時刻刻在提升。這是對“心”的一個理解,我們簡單的對“心”做了這麼一個說明。
大家知道,我們這種心的更新,如果按過去來理解的話,我們第八識如果按照以前的那種心理模式叫:“種子生現行,現行熏種子”,這個狀態就是死循環的狀態,可以理解哦。這個邏輯裡邊非常清楚,現行是由種子生起來的,結果這個現行再去熏這個種子,它兩個是封閉的。這種封閉的狀態就是最後一直會把種子的力量給加強,加強到最後的話,人就固執到無以復加的狀態,就是這種一根筋的狀態。所以在這裡邊,他一定要有新鮮血液給加進去,生命才是自新的,才是自我更新的。那個途徑和渠道,就是剛才說的這種學習,是沒有錯啦,但是大家別忘了,在學習的時候很有可能沒有攝取新的內容,有可能一直是在加固我們固有的東西。所以看似在學,實際上沒有新信息的攝入。所以看來這個不是主要的因素。這個學習還沒有往深裡面去挖掘根本的因素到底是什麼?就是開啟我們生命自我更新、營養攝取的因素到底是什麼?避免我們的生命這樣去循環,那是什麼呢?(同學:說到新的知識,沒有新的知識,那什麼狀態在讀了之後感覺在重復、沒有新的影響?)好,這兩種狀態呢,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我們首先要判斷一下是在更新。我們通過一次學習後確實有所領悟,有些新的東西進來了,而不是在我們固有的思維模式裡邊去加強。我們生命的廣度確實在拓寬,深度呢也可以不斷去加深。而不是廣度窄了,本來很深,結果一聽,學習淺了。有可能吧?有沒有?當然有了。這叫退轉。遇到一個環境以後,不是增上的,是退轉的。
所以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其實以前跟大家分享過,反反復復在多個場合講,其實就是“信”。除了這個“信”,沒有任何一個方式和途徑能讓我們的生命煥然一新,連能革新的可能性都沒有。這個信,從近處來講,你聽別人講話,你要明白別人講的是事實,這是一種“信”。你如果懷疑,這人盡說瞎話,他說的一切話都不可靠,這時候你再聽他講任何話的時候,是不是就屏蔽掉了,不但屏蔽,而且越來越覺的他就在編瞎話,所有的信息到我們這兒全部沒有任何用處。但說什麼都信,那不是盲信了嗎?嗯,可不是。這個信不是所有的,在這兒只是個渠道,進入這個渠道後下面還有所謂的“正住和具慧”。最後還要去分別哪些信息是正確的,哪些信息是歪曲的。後面還要有,但是信是一個途徑。對於現實生活中,我們需要信,才能拓展自己的視野,叫見多識廣。見的多,識的廣。當我們了解越來越多的信息的時候,我們生命的寬度就在拓寬。所以“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一個人學習,看似在學什麼東西,沒有朋友交流,沒有心與心的互動,那是孤陋寡聞的。看似自己在學,實際上學的都是自己已有的。一定是與人互動的過程中,新鮮的東西我們才能攝取進來。朋友對於我們生命提升的意義和價值,你無論怎麼強調都不為過。
再深一層次,就是對聖者,對經典的信。這個基本上來講的話,就是我們生命得以將來能夠提升的最根本、最核心的力量。所以我記得高爾基曾經說過一句話:“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我們對書籍再稍微界定一下。我們現在學習的重點,認為說是經典。這個經典是具有生命力的,這種生命力所開啟出來的,只要我們熏進去以後,它能讓我們的生命開始自我更新,經典就具有這種功效。所以大家平時沒事的時候,一有空讀一讀經典。讀經典前的那種心情很重要,如果讀一句話,就想“這老古董,兩千年了,我就不信這個邪,他當時能有人類現在的智慧?”不相信。如果這樣的話,當然也不可能一直讀下去,讀一遍兩遍就不願意讀了,一句話兩句話都批判半天,我想他肯定不會自討苦吃。所以讀的狀態一定是要有信心、恭敬心。內心那種無限生命在傳承的厚重感,在讀經典之前的心情就是這樣子。就是靠這種心情,把古人的智慧在無限生命中延續下來,靠著這個延續下來了。我們自己生命的厚重感和我們智慧源源不斷開啟的活力,這個時候奠定了,靠什麼呢?靠這個。
所以這個“心”回過頭來去看,當我們再去理解這個“心”的時候,這個行相就非常形象了。之所以叫《心經》,就是通過經典的學習能夠讓我們的生命不斷的自我更新、不斷的自我覺醒的狀態,這個是“心”。當我們說到“心”的時候,它已經蘊含了我們一個內涵。
那麼“心”說完以後,最後還有一個字叫“經”。這個“經”當然就是這個經典了。一般來講,聖者,大家公認的聖者,他所說的話,才稱為經典。因為聖者他確實證悟到了這個“道”的內涵,他的所言所行,就被後人記載下來了,一般經他不是本人寫的。一般來講,本人寫的他不大像是經。像我們現在有一個版權,這是我版權所有,你版權所有我看也就那麼幾年,他的內涵到底有多深?這是很難講的。一般經是後人(弟子)都不忍心讓他失去,那個時候懷著這種心情記載下來的,有內涵。佛經是這樣吧?阿難尊者一聽就記住了,去世以後再結集。《論語》更是這樣子,對不對?《孝經》也是這樣子,當然孔子的長篇大論講的可能也就是《孝經》了。他看曾子的狀態,一看,這個如同視父,曾子對孔子的狀態,就像對父親一樣非常恭敬,又當老師,這個孔子一看,好啊,夠器,心量足夠大。所以他講那麼多,曾子應該不會心生厭煩,所以就講吧,一不小心,就把《孝經》給講出來了,傳下去了。
那麼這樣一個經,在這樣一個背景下我們就體會到,這個經具有一個內涵,叫做“常”。這個常就是不失。常者,他不失去,他的內涵永遠不會失去。也就是說,他超越了時間、空間以及我們有情的身份的局限性。所以經典一般是屬於我們人類所共有,如果再拓展一點的話就屬於我們六道有情所共有,至少佛經是這樣的。當然《論語》,我們要打個問號了。至少這些經典,他的適應性、適用性應該是超越了一個地區的局限性,超越了一個時代的局限性。所以嚴格上來講的話,我們對經典的情感,我們對經典的心理狀態是一樣的。不管是佛經還是我們傳統的經典,還是乃至於西方的這些經典《聖經》、《古蘭經》,這些經典只要是稱為經典,都可以以這種心情,就是一種非常的恭敬,內心有一種信,認為這說的確實是古人的、聖者的一種體驗,以這種心情來去讀誦,我們的生命在那一刻開始更新了。
那麼為什麼“經”稱為“常”?這個裡面就有原因了,這個經《說文解字》有解釋,就叫做“織”,織就是織布。那個經就是經線,經線是縱的,地球的話南北的叫經,東西的叫緯。那麼這個經,這個經線一般織布是這樣子,大家可能小的時候家裡都有織布機,(同學:沒有)啊,沒有啊,那麼先進哦。我記得我小時候經常看母親在織布,家裡面有織布機,我們小時候穿的衣服都沒條件去街上買的,都是家裡母親給織出來的,織出來自己做,做成那種棉布穿著還挺舒服的。一天到晚就是聽著那個咣铛咣铛的聲音陪伴著長大的,很有節奏。這個叫經線,那麼這個織布機就是這樣子,人坐在這兒,就開始用梭子來回穿梭,一步步這個緯線就織起來了。所以,這叫縱橫交錯。那麼,這個布織的好不好,最主要的就是剛開始我們這個經線有沒有定位好。經線如果定位斜了,完了,這個布肯定織不好了。因為它的經線定格的就是到最後決定了這個橫的緯線它到底正不正,所以這是標准。
如果大家對這個沒有印象的話,我想再舉個例子,可能有些同學還是沒有印象,但是我覺得現在想想看,印象很深刻。以前家裡面蓋房子,因為有時候地不平,那你要蓋牆的時候怎麼才能保證是垂直的,而不是傾斜。比如說我們這兒有個斜坡,你說蓋房子蓋在這兒吧,那還得了,蓋著就倒塌了。即使是一個斜坡,你蓋房子肯定是往上蓋,房子一定是往上的,那怎麼保證它方向是正的呢?要有一個線錘,這個線錘固定一下,以這個線錘為基准,那個的作用也是經的作用,它基本上是一個標准。所以,我們在蓋房子的時候它肯定也是按照這個垂直來沒有問題,這樣就蓋上去了。這個線它絕對垂直於地面,叫海平面,海平面其實叫水面。因為海平面的話,如果到大海的話,由於地球是圓的,可能海平面在當時也是平的,但到我們這兒又變成傾斜的了。但是你端一碗水,在這兒的話,這個線一定是和這個水是垂直的。大家看看,我們端的每一碗水。
《商道》裡邊的林尚沃他的一個座右銘叫:“財上平如水”。因為他是個非常有經商天才的人,德行又非常的高,所以他在看待財富觀的時候,他認為財富要象水一樣。水是什麼狀態呢?水往底處流,高山上的水會流向大海裡,如果說一碗水裡邊,絕對不可能出現這個水這邊多那邊少,不可能的,只要稍微有點傾斜,馬上會調整到一個水平的狀態。水,它就是一個標准,一碗水端平,它不會此處高彼處低,絕對不會。他認為說:人有財富以後,就要讓它自動流下去,這是什麼呀?這就是“般若”。水流動沒有任何的障礙,我們要流動啊,肯定要克服一點障礙,今天要不要給啊,那就不是財上平如水了,那是叫財上犟如牛,這個財富要想流動一點點啊,你讓幾頭牛都拉不動,那為什麼拉不動呢?因為有貪心,捨不得,不斷捨不得的時候,那個財富不斷累積,你的財富就會越來越多,到最後你的財富很多,周圍的人很貧窮,然後他們就開始嫉妒、開始報復。所以他這種外在所積聚的色法越來越多的時候,代表著說我們內在的一種執取一種貪著在增加,這種平如水的狀態就沒有了。你可以想象那種心裡狀態,他只要賺了一點點馬上想著分給人,可是他自己到最後去世以後他家裡面一貧如洗,自己沒有留下任何家產。他賺了錢以後就分小額貸款,希望大家都做生意,因為他感受到了做生意的甜頭,你們都做吧,然後無利息貸款,然後大家都做生意。財富藏富於民,平如水。那麼這個平它也是一種標准。
好,我想舉這兩個例子大家大體上應該有一點印象了,就是這個標准。這個標准的話,是運用自如的,不假思索的。那麼這些經它之所以稱為經,那就是因為這些聖者他自己在不斷地去觀照自己言行的時侯,不斷不斷去調整自己的時侯,他已經開始和道吻合了。道就是這個樣子,垂直就是垂直,水平就是水平。自然上善若水,那個上善的善就是德善的善,就象水一樣,他的流動,它的持平,是任運自如的,不需要去加以造作的,還要去努力的,你一努力那就不行了,你說的話做的事就有一分可以去借鑒,但那不是我們證量,是比量。有言者不必有德。所以這些話能不能稱為聖典就很難講,它可能可以稱為論典,論啊。所以這些聖者他有正量,後者祖師菩薩去比量體驗的時候他可以造論,幫著我們趣入這些聖者的境界。好,這就是“經”給我們帶來的一個意思。
我們啰哩啰嗦的花了三節課的時間,終於把這個《心經》的題目跟大家的分享告一個段落。那麼我們簡單回過頭來看一看,總結一下,《般若波羅密多心經》,整體上我們分了四個部分來給大家做分享:一個是“波羅密多”;一個是“般若”;一個是“心”;一個是“經”。我們在分享的時侯是按著從前到後,大體上是按這個順序來跟大家分享,那麼我們簡單總結的時侯呢,我們按照從後到前來總結。那麼這就是一部經,那麼這部經他具有的三個定語:一個是“心”;一個“波羅密多”;一個是“般若”。這個經它之所以區別於其它經主要體現於這三點。
那麼這個“心”是什麼?剛才已經和大家分享了,其實他講的是人的這種生命互動的狀態,讓生命、讓我們的精神狀態不斷去活起來。在互動過程中不斷自省、自新的一種狀態,這種狀態當然需要以“信”為前題,其實我們在學習這些經典的時侯,這種信尤其是在講“般若波羅密多”的時侯,因為它的內涵甚深,不是通過我們思維比量就能夠感受的境界。只有去全身心的去融入,這種信根非常好的狀態。這種信根往往要我們去在生活中培養它,如果生活中我們對人對事沒有信心話,要想在面臨境界的時侯有信心,這個可能性並不是特別大。在生活中我們怎麼去慢慢培養這種信心、這種狀態去歷練它?在生活中培養信心的時侯,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我們生命在全方位的成長。這樣說的時侯大家可能會覺得跨越太大,其實這就是“心”本身所蘊示的一個內涵。但籠統來講,它是對於我們身心來講的。具體來說,“心”就是我們一種精神生命的成長,這個精神生命的成長,籠統來講的話,就是人的精神世界。但是如果細分的話,這兒之所以會加上一個全方位的成長,那就是因為我們生命的格局它是多樣化的。這生命的格局,剛才已經說過三個層面:那就是性命、性情和性格,這是一個角度。如果這一個角度還不相應的話,再舉另外一個角度。
這個角度以前好像給大家分享過,就人的生命其實大體上分了四個層次:一個感性;一個理性;一個內省;一個悟性。這樣去觀照一下我們的狀態,感性的時候,人家說這人很感性;理性的時候,人家說這人很理性。這兩種狀態是我們生活中評價一個人的時候經常用的。一般來講,女同學比較感性,而男同學比較理性。當然如果兩個男同學在一起的話,那一定還可以比較出來,一個人更理性,而另一個人偏感性,我們可以這樣去認識它。那麼,第三個生命的境界叫內省,這內省是什麼狀態呢?有點修行人的氣質了,一個人經常內省的時候,就有點修行人的氣質了。像曾子那種“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他時時刻刻在內省,對自己的一言一行、起心動念有沒有偏失正道,這就在修行,這人的狀態他在修行。一般的情況下,你是看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是理性還是感性,他無論是感性也好理性也好,他都能從這感性的世界裡和理性的世界裡能夠挖掘出更深的內涵。所以一般來講的話,他這個是深藏不露的,修行人你是看不出來的,我們一般是很難評價的。悟性啊,那就更摸不著邊了。人家說這個人很有悟性,大家想想看,對一個人的評價,說這個人很有悟性,用“悟性”這個詞描述的時候,跟前面三個是有層次上的差別的。一般來說,有悟性的人是非常有靈性的的狀態,他無論是從什麼境界裡邊都能體悟到一點東西,都能夠讓自己的生命活起來,讓周圍人的生命活起來的狀態,這個人很有悟性,很有悟性的狀態,悟性的生命。
為什麼在這兒強調全方位的成長,這跟我們剛才培養的性有什麼關系,這就有關系了。一般來講,這種種生命的狀態都是無限生命中不斷串習不斷串習最後的結果。一般來講的話這個是非常難以改變的。而人跟人相處,很多的時候為什麼在一起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碰撞,其中一個原因,我不是說所有的原因哦,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串習的東西不一樣,每個人的場不一樣。每個人的場不一樣的時候啊,人家說臭氣相投,大家的場是一樣的,在一起就會加強,那種喜悅感、那種內心舒適感就會加強。你喜歡音樂,他也喜歡音樂,那在一起談論三天三夜一點都不累。你喜歡音樂,他喜歡學佛法,這就談不到一起。喜歡學佛的會認為音樂是生死輪回的東西。我們串習的東西不一樣,所以形成的場不一樣,大家在交合的時候,這場跟場之間首先就會發生碰撞,不舒適感,你要想到那人的時候,內心就不舒適。有些人特別剛的時候,特別直的時候,跟那些特別柔特別謙的人,當然,謙的人可以包容那些不同性格的人。但一般來講的話,謙的功夫不夠的時候,他也會成為一種所長即所短的依據。你看我多謙虛,你慢什麼呀?這個謙它本身成為一種慢的資糧,這不是真謙。所以當不同的性格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它會出現種種的碰撞,這種碰撞會影響什麼呢?會影響我們的“信”,沒辦法產生同情同理心。因為生命的經驗差別太大了,所以他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情我沒辦法理解。我沒辦法理解的時候,這時候我不可想象的時候,我就認為他在撒謊,造謠。類似這些事情就來了。那麼當這樣的時候,這個兩個生命是沒有交融的。
最近關於這個,如果還想更形象的去理解啊,我就簡短的舉個小例子。這就是在05年的時候,我們當時好像有一部連續劇,當時影響非常大,叫《亮劍》。大家都看過了。《亮劍》裡邊有兩個人物形象,大家不妨去回憶一下。哪兩個人物形象呢?李雲龍和趙剛,趙政委。李雲龍啊,受教育非常少,可能也就讀過私塾一年還是兩年,後來就退學了,開始帶兵打仗。人家趙剛首先是燕京大學的一二九運動的組織者,後來的話又在抗大畢業吧,他是大學生,到最後當政委。一個是團長,一個是政委。在這之前我們的李雲龍團長已經辭退了兩任政委,為什麼辭退呢?這個政委呀都是知識分子,這知識分子呀都是練嘴皮子的,這都是他的語言哦。他說這些知識分子都是小白臉,當然他的臉很黑呀,因為經常帶兵打仗,那灰塵一層一層的還不黑呀。你光讀書在屋裡邊焖,那不焖出小白臉來。所以辭退了兩任政委,他自己一人既兼團長又兼政委。這個時候呢,第三任來了,趙剛同志。這個趙剛同志可不是省油的燈,當然來了以後還是發生了很多的沖突和碰撞,反正吵了不少的架。一開始人家李雲龍團長根本不理睬你是誰,來握手不理,人家照樣喝人家的酒,好,你握手不理,我給你一碗酒,人家趙剛同志說:我不喝酒。你不喝酒你來干什麼呀?就是這樣的事情啊,就不斷的在碰撞摩擦。後來把他說了一通,李雲龍當時就對趙剛又是說他小白臉,又是說他知識分子,反正把他說了一通。我估計當時趙剛也是形成了一種見解,什麼見解呀?大粗人一個。你除了會說髒話,喝酒,你還能干什麼?類似這樣的事情。這就是兩種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剛開始就會發生非常大的碰撞,彼此之間看到的都是他所不適應的地方。
但是轉折點很快就發生了。李雲龍後來能接納趙剛這個人最重要的一個轉折點在什麼地方呢?就是在一次戰役裡邊,在沖鋒的時候,離敵軍一百五十米,趙剛連發三槍,三發三中,結果把對方那個掃描機關槍的斃了三個人。當時李雲龍也不管了,大聲嚷嚷著說,“誰打的?”說,“這是人家趙政委打的”,一聽,心變了,當時就很驚訝。他雖然沒說什麼話,心裡一定在想,這家伙,還能打槍?回去以後態度就變了,說這個人能文能武呀,真讓人佩服。他能打中嗎?他都打不中。後來有一集就演,他不但150米能打中,後來500米都能打中。大家想想看是什麼水平?就這件事情就把我們李雲龍團長給折服了。
那麼李雲龍又在哪一方面去折服了趙政委的呢?雖然他平時對人,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很粗,實際上他對士兵的關愛勝過他自己的生命。那種愛兵如自己的生命的心,它能感化人。所以他說他的團自從成立以後,從來沒有落下過一個兄弟,只要有一個兄弟還在後面,他一定會帶著全團再去救他。就這種勇氣拿出來了,所以後來他身邊的人都是賣命為他付出的人。拿自己的生命去換來的,這是一點。
那麼第二點:他在帶兵的時候是有勇有謀,他不是一個粗人,他在考慮帶兵的時候考慮的非常細致,總是會出奇招戰勝,這件事情能攝受人。後來趙政委在這方面他又認為說他可不是粗人,心裡面就會做這樣一個對比。大家可以想想看,這兩個人最後也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當然,到後來趙剛也學會喝酒了,也學會罵人了。而且有時候罵的比李雲龍還要壞,最後還要對李雲龍動粗。你會發現兩種場在交融,彼此在去影響。在彼此影響的時候,大家可以看我們在舉這樣的例子的時候想說明什麼問題呢?實際上我們說的這個性,它並不是說投其所好,我們只是在我們相同的地方一直在加強,而是在不同的方面一直慢慢能夠有所提升。而這種有所提升的狀態一定是身邊有這樣一個人讓我們心裡面覺得說這點我沒有,這點我要學習,那種心的狀態要有。夫子講的“無友不如己者”,講的就是這種狀態。過去我們曾經辯論辯的有的人在理解這句話覺得有矛盾,沒有一個朋友不如自己,如果是按照這個邏輯的話,天下人沒有一個人有朋友。你想想看,我要跟比我強的人交朋友,問題是人家跟你交朋友嗎?他如果想我要跟比我強的人交朋友,他為什麼跟你交朋友?到最後導致天下人都沒有朋友。所以那個“無友不如己者”,他講我們比我們生命的時候,他一定在全方位中間的某個方面在比。比什麼呢?
比如說當時趙剛很有學問,但是說的話都是文绉绉的,老百姓聽不懂。別看李雲龍粗,但是動員起士兵來那是一說心就動,士兵的激情一下就鼓動了。你這個政委一看效果還遠遠不如他。那麼,他這個語言的生動靈活是怎麼體現出來的呢?我想趙剛在跟他相處的時候一定有這樣的感覺,他發現這一點他自己欠缺,發現在對方身上,在這個朋友身上他能夠讓自己的生命更加豐滿。這叫“無友不如己者”。並不是說在很多方面、所有的方面他都比另外一個人強。那還算什麼呢?你還找一個十全十美的人做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在我們相處的過程中,只要對方身上有一點讓你覺得心動,有一種吸引力,這種東西他具有,而自己缺乏要去學習,這朋友他交定了,這個生命他就在成長的狀態。
這個當然我們講的更多的是在朋友之間相處,其實更多的是在家人裡邊相處,家人是綁定的,你是逃不了的。你不學也得學,由不得你。一家人相處,一家人一定有不同的性格,夫妻之間,父母和孩子之間,我們和父母之間一定有不同性格在碰撞,在這過程中我們怎麼讓自己的生命能豐滿起來?乃至於說我們一天的生活有可能在單位裡邊,有可能在生活的家庭裡邊,也有可能像今天我們坐在這學習。其實不同的生活場景開啟的都是我們生命中的某一個部分的功能。大家今天在這兒聽我講,動的理性或者內省,如果沒有在這層次的話基本上聽了也白聽。我就是這樣一個很理性的人,我就是願意這樣去思考,如果大家一起看,這個什麼呀?那個一條一碼的。那我們生命它應該是靈活的、感性的。你如果從我這兒聽感性的,當然,我現在也在感性,也在嘗試著變得更加感性,但是理性的部分可能是一個主流,適當的再去內省,我所講的都是我自己所體驗到的。我在生活中遇到困難以後,遇到痛苦以後我是這樣去省察自己的,我給大家做分享。大家也要這樣去省察自己,這個學習才有意義和價值。
但是悟性的部分就比較難了,這個悟性什麼時候體現出來?互動的時候體現出來。互動時能不能在短時間裡去領納對方的所思所想,去給他一個回應,這體現一個人的水平。你說我還要思考半天再給你回應吧,晚了。悟性什麼時候體驗,就是剎那剎那體驗出來的。機一旦失去了,你再去挽回,沒有了。悟性是什麼,就是那一個。生命完全是激活的狀態,時時刻刻能安住在當下的狀態,能夠時時刻刻把握時機不錯失的狀態就是悟性。這是我們最終要達到的。現在沒有辦法,我們只有感性,只有通過理性認知以後,不斷去內省,去開啟我們悟性的生命,這就是生命全方位的成長。這種生命全方位的成長就是靠“心”,就是八識。就是在八識上把這種識轉化成一個智的過程。好,這是“心”。
那麼前面“般苦波羅密多”,還有一個“波羅密多”是什麼呢?就是度,度什麼呢?就是度我執的習氣。度我執習氣怎麼度呢?就是在這些境界裡邊度,度我們生命中的偏失,感性的多一份理性;理性的多一份感性。我們往外求的,我們的生活十有八九是往外求的,包括我們所謂的理性概念也是外在的。這跟我們生命境界的提升是沒有關系的。所以一個人可能一輩子在研究佛法,但是他內在可能一輩子也沒有一點點跟佛法相應。就是那種信仰的狀態和佛法智慧一點也不相應,這種可能性是有的,那就完全是把佛法當作一個課題來研究它了,這也是理性,但這種理性跟生命提升沒有關系。所以,在往內不斷去深入,這個是我們講的“度”,就是把這種習氣,或某一方面的偏執給它拓展,讓整個生命的豐富性開顯出來,這時候的習氣你就看不到了。什麼場景下表現什麼狀態,什麼場景下應該什麼狀態,他是任運自如的,那就是沒有“我執”。好多時候我們是理性就是理性,該感性的時候也感性不出來。你說大家開個晚會唱首歌吧,那對他來講你還不如殺了他。如果大家在這兒去做算術題,在這兒研究吧,對那些坐不住的,一天到晚在那兒又是載歌載舞的,那你還不如把他吊起來,那痛苦啊,為什麼呢?這就是一種執取的力量、一種習氣的力量。但是如果觀念稍微轉一下,你看到它意義和價值了,就好轉了。至少我們內心做一個轉變了。你就覺得說做這件事情是有意義的。這是對於“波羅密多”——度的一個理解。
那麼再往前就是“般若”。這個般若,我們講了三層內涵:第一個是抉擇;第二個是盡性;第三個就是我們講的中和。所以,有一位哲學家講過:哲學家只是以不同的角度來解釋這個世界,但問題在於改變世界。我們的佛法也是這樣,佛法的目的和意義價值不在於說提供一種解釋,而在於他給予了我們一種智慧,在現實生活中去改變我們的生命和周遭的環境,他的主要價值在於改變。如果我們學了很多,但沒有改變,這個是沒有佛法的。而這種改變最主要的體現在生活中時時刻刻在去抉擇,抉擇什麼呢?抉擇這些環境,我們所做的這些事情,所經歷的這些經歷它的意義和價值到底在什麼地方。看到了、實踐了、開啟了,這個過程也就圓滿了。所以我們真正在去做的過程中那就是盡性的過程,把它的所有的內涵不斷的去發現、挖掘其豐滿的一個過程。最後我們達到一個境界,就是一個中和的狀態。當中和狀態達到以後,就是我們講的中庸之道,也就是中道,也就是最後“度一切苦厄”的狀態。那是什麼狀態呢?“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天地萬物都能夠各守其位而得到滋養,苦沒有了,障礙性沒有了,各自的本性、性命能夠開顯出來了。所以這種苦厄不完全是說每個人都成佛了,而是讓每個人對於生長的障礙性給去掉了。這個人在的時候他能做到這一點,他能夠把我們生命成長的障礙性給去掉。在那一刻我們就跟“般若”相應了。好,這是我們對於經題給大家做一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