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中法師:南北傳止觀四念住之會通(三)
南北傳止觀四念住之會通(三) 禅修手冊或其他輔導教材,對初學者甚為重要,同時也可以節省禅師小參時間。在禅修中心比較容易“具五緣”:持戒清淨(每天受八關齋戒)、衣食具足(大寮外護准備、授食)、閒居靜處(禅修中心)、息諸緣務(息生計、人事、技能、學問)、得善知識(外護、同行、教授)。具足五緣,在環境的保護及師長大眾的攝受之下,才能逐漸培育有實修經驗的禅師。 3、參加馬哈希內觀禅修心得 嚴格實行止語:馬哈希尊者曾這樣規定:‘在修行道場聚首閒話乃諸惡之最。’這警語可謂發人深省。恰宓禅師曾經開示:“說話五分鐘,比躺下放逸十五分鐘更糟,五分鐘所說的話,宴坐時盤旋腦中,雖賣力觀‘雜念,雜念’亦揮之不去,則定力何能增進?甚至這五分鐘的話,得賠上一天一夜的功夫,心才能靜息下來。”當說話的念頭泛起,應立即觀照此念頭,如理思維:‘不應廢話浪費寶貴功夫’。 初學者的參考資料 4、附錄:“止乘者”與“純觀乘者”
禅修規約非常重要,因為初發心的人需要靠環境的保護,而參加禅修的人要能夠自律,而包括護七的人也要能夠遵守,甚至於主辦單位的這些人都要有禅修的經驗。在美國的禅修經驗,你打一個噴嚏太大聲都會被喝斥你沒有觀照,可是橘越淮成枳,到我們台灣就都辦不到。不以規矩不成方圓,所以監香是非常重要的。
此外,在美國呢,你如果不照禅修指導手冊,仍然用自己方法禅修,小參時他立刻就拒絕你,要你去聽基本禅修指導的錄音帶,。
禅修中心,場地的設計,禅堂的單純,寮房的安排,經行步道的設計,包括飲食的單純,這是硬體的。執事人員、監香、護七,功課表的安排,還有參加人員的事前准備都非常重要,都需要慢慢培養。
緬甸班迪達禅師的一個佛學夏令營,實在是像短期出家,不像我們的佛學夏令營,多數是落入團康活動,而他們的短期出家多數是修四念住、調伏煩惱。禅修中心之用途:1.平時纾壓2.密集禅修3.夏令營4.短期出家
結語:面對這樣的一個五濁惡世,希望大家未來少事少業、少欲知足,少去人多的地方,多多的忏悔禮佛、多多的修四念住,一旦明白了修四念住的方法,一定要耐煩,不要害怕重復,就是一再的多修多習多修習,只問耕耘、活在當下。
初修者是以坐禅與行禅作為主要功課。
坐禅:初學者是比較難在日常繁雜的環境中,對每個發生的現象給予觀照,所以必須先從注意那些顯著和容易覺照的現象開始。依《清淨道論》,修身念住中最容易觀照,最顯著的是風大。是故坐禅時以觀腹部起伏、移動、上升下降、或脹癟,為根本業處(home object)。禅坐時,如果有其他覺受如酸、麻、癢、痛,乃至妄念生起或變得明顯時,必須立刻觀照,並在心中“標記”:“酸、酸”或“妄想、妄想”。這些覺受經觀照、標名後,正常的話應該會消失,然後最顯著的還是腹部起伏的根本業處。有時根本業處不明顯時(如中間入息時),又無其他覺受,則須另外觀照次要目標,即身體的觸點或坐姿(挺直也是風大的作用)。至於觀照何處,或觸點多少,則因人而異,需要自己去實驗以及在小參時請教禅師。觀照根本業處時一開始就要敏銳、精確地瞄准目標,很勇猛的,班迪達大師舉例,獅子撲羊。並確保心念的穩定專注。在整個過程中,從腹部開始膨脹到中間、結束、到腹部收縮下降的初中後,在每個階段都保持專注的覺照。
如果腹部的起伏不明顯時,可以用手放在腹部上。但不要刻意用力去改變呼吸,或故意減慢或加快呼吸的速度,也不可太用力呼吸,因為改變呼吸,會令心疲倦。
坐禅時應端正脊背,最好雙跏趺而坐,其他坐姿亦可,主要是兩只小腿能夠平貼於地,令坐姿穩固。選擇持久又舒服的姿勢,盡量放松身體。
觀察腹部的脹起與消癟,但注意不要與觀“息”混淆。“息”指空氣吸入與呼出的過程,“脹、癟”是腹部脹起、癟下風大的作用,兩者差異很大;尤其是數息、隨息已經習慣的人,要花一段時間才能適應。
行禅:禅修必須交替的靜坐和經行,而不是從頭坐到尾。在《成實論》上說,如果不經行,就算得定了,住在禅定裡邊的時間也不長,就必須得要出定;一般初修者坐時間久了,腿子雖然不痛但氣血瘀結在那裡,就容易有問題,要經行走一走,幫助氣血流通。
除此之外,經行能發展覺知的平衡性、准確性與專注的持久性。經行,這是屬於一種動態內觀,禅坐前的經行對坐禅時心的專注很有幫助。
《聲聞地》說:?內攝諸根,心不外亂而習經行,不太馳速,不太躁動。經行是在一段適當的距離內,約十幾步的步道來回行走。行走時,全身放松,以自然而舒適的步伐行走,內心一直覺知腳的移動,三分眼,不要東張西望。
慢步經行時,從起步到結束都須注意每一步的提起及落下的每一個動作,心隨著腳的動作,每一步常有正念,這一點很重要。持續一段時間後,覺知的時間就漸漸加長,妄念就愈來愈少。在經行時,雖然要念住於腳底和地面的接觸,但同時以開放的心,不排斥各種內外的訊息,如果前面有人經過,眼睛看到僅僅標記即可,不必刻意斷絕外境。只是標記,不參與、不干預,更不為各種順逆的情境所動而起貪嗔的心,始終保持穩定而不游蕩,一旦能夠長期保持這種穩定的狀態,內心會感覺歡悅、輕松,依於這種穩定的心,便能理性抉擇所碰到的問題,而不慌亂,不隨境轉。佛世時便有比丘如二十億耳尊者,透過動態的經行證得阿羅漢果位,而不是以靜態的坐禅。
開始時,只注意一或兩個階段就已足夠:快步經行時,只需注意左腳、右腳,走慢時就注意提起、落下。如果已經熟練了,然後就可以注意三個階段:提起、前移、落下。當姿勢要變換時可保持原姿勢不動一會兒,先標記下面要做的動作,然後再慢慢的轉換姿勢,看著自己的心與作意,以及如何使用自己的身體,例如:經行走到步道盡頭時,先站立不動,標記想要轉彎及哪只腳轉,身轉了,先站好然後作意再慢慢的繼續走。在專注每個動作下行動,如果想坐下時,就標記想坐下、想坐下。而坐下時,專注身體坐下時的重感。
個人體驗是:將身體放輕松,以平日慣常的走路步伐,自然、不造作,配合個人走路的韻律與脈動前進,並標記“左步”、“右步”。等到觀照綿密心境平穩時再慢慢放緩步伐速度,但需維持原先的自然姿勢,開始標“起、落”,乃至步伐更慢時標記“提起、前進、踩下”;在想要改變方向時,先站立片刻,並標記“站立”,乃至“轉身”,而且觀照整個的轉身動作。
我們一天之中,總是活動的多,經行所發展對動態的覺知很有幫助。在今日充滿緊張和壓力的生活中,經行是一個方便而簡單的纾解壓力及培養正知正念,淨化心智的方法。
行禅跟坐禅都要放松,想要刻意安排便是執取,期待有好的結果就是貪心,其實有不好的狀況這是很自然的,對於好的情況或是壞的情況,千萬不要有任何的情緒化的判斷,而只是觀照。這種生滅相、無常相呢,不是我們去思惟、分別、推理出來的,而是不斷的觀照當下明顯的現行法,繼續這樣用功,不要厭煩,重復的繼續用功。這些生滅相就會越來越清楚,就從這個生滅相也就能看到他的不圓滿、不能滿足以及我們的無奈、不由自主。平常心就是要一切隨緣,不要造做,所以不要刻意去連香,或者是減少睡眠、減少食物,把握當下,只問耕耘,慢慢、慢慢地進步。
在禅修當中注意觀照、標記每一個妄想是進步的關鍵。
注意與修止禅不同之處,察覺妄想之時,不是將心拉回所緣,而是用心去觀察妄想心的狀況,只是觀察、標記(標名)而已,直到妄想消失為止,絕對不可去繼續尋思、推理、分析、評斷、對照(是要觀照妄想並標名,但並不存有令妄想立刻消失之心念) 。在標記時,目標不在於獲得辭匯的技巧,而是要幫助我們清楚覺知這些經驗的實際特性,因此不要使用復雜的語言,越單純越好,最好是簡單的一兩個字。
除了行禅坐禅之外,進步的第二個關鍵是放慢所有的動作,有如無力之重病者,放慢動作才能綿密不斷的專注的觀照日常生活中的一舉一動。
小參報告方式:小參必須如實報告用功的情形,其步驟相當簡單,要能在十分鐘內表達自己禅修的經驗。其主要原則,在於對於禅師的信心以及自己的誠實。不論行禅坐禅或者是生活中任何其他禅修目標,需以三個階段來報告:第一,如何確認出現了什麼最顯著的現行法;第二,是如何去觀照及標名;第三,究竟察覺或經驗了什麼。小參的時候,禅師絕對不會討好你或贊歎你,也不會講人情,並不代表你沒有優點,因為他的任務就是要找到你的問題,因此不要期待禅師的嘉許或認可。如果只選擇自己以為好的情況說出來,說不定其實是不好的。禅師要了解的是你用功的方法是否正確,因此應該報告你所經歷的,而非想像出來教理以及境界。也不要談一些與用功無關的問題乃至教理,盡可能誠實、詳細而無所保留的報告,如此禅師才能依據報告的內容來分析判斷,給予契理契機的指導。請參考班迪達禅師所著《就在今生》,P.32-P.33。
密集禅修時應注意事項:
世人為求事業的成功都必須全力以赴,何況努力用功,以期了斷煩惱生死大事的尊貴的瑜伽行者(Yogi)!瑜伽行者必須少事、少業、少說話,集中一切心力在觀照用功上,不能有所間斷。
用功期間所有應注意事項中最重要是禁語,“話是散亂因”,說話的人,向外攀緣,不能觀照,自己打自己閒岔,還打擾別人。(其他一切活動,放慢有如無力之重病者,放慢觀照,絕不可弄出一點聲音來)
隨時提醒自己參加禅修的主要目的,不要因為一些小障礙就打退堂鼓;境界、妄念多時正是行者練習的大好時機,將曾經學習的方法操作熟練才是行者的主要正事。
要耐煩,不要懷疑這如此簡單但有些枯燥的方法。經過數日用心後,會發覺自己所下的工夫是有成果的,觀照以及對治煩惱的力量日日都在增強中。
“寧動千江水,莫擾道人心”,盡量不要干擾到別人是每一位行者的本分,但是監香人員還是有其必要的,缺乏監香時,行者自制力應該更加強才對。的確一些初學者心浮氣躁,無法進入禅修狀況,有時或是高聲講話及制造出不該有的聲響,或是經行時是亂走,常會干擾到別人等等。“但自觀內,反求諸己”;你只能去調整你自己,其實這些干擾在日常生活中隨時隨處可見,藉著禅修來培養自己歷緣對境的能力。
有時被干擾的感受很強烈的生起,甚至於會怨恨,只想找個安靜無人的地方,自己一個人獨處。或者,即使觀照很順暢,心中卻若有似無的生起莫名的不滿,對周遭的事物都有意見和看法,這一切的心行都要及時的、如實的加以警惕,清楚明白的觀照,在小參中更要報告出來,以利指導者給予適當的開示引導。
將一切內生的妄念和外來的干擾都視為“觀照”的材料,不要分別其善惡,只要用心觀照到就好。
現在資訊發達,學佛者的通病在於不斷的搜集資料而尋名摘句、思惟分別;但是在這專修期中不需要多余的語言文字,應該放下對教義教理的思惟分別,只要如實的去觀照當下顯著現行的所有心法與色法。
另外現代人受羅素經驗主義實證論之影響,因此對教授傳承的信心不足,但是可以從實踐中來檢驗。
有些人學習過其他的禅法,參加這樣的密集禅修,應該捐棄成見,先努力地依照教授的方法去實修,而不要在那裡比較。
不要執著許多身心上的變化,其中有好、有壞,有可喜,或可厭,或恐怖,或迷惑,都可能是未曾經驗過的。重要的是能夠警覺到境界的發生,能即時專注,如實的觀照,不加以分別或演繹。不要刻意的去思惟、推想、演繹,以正知正念對一一現行法如實即時不推理、不猶疑的當下觀照,日久功深,一定能達成這修行的目標。
禅修過程中,小參報告對於定慧的逐漸開發成長是非常重要的。
參加馬哈希內觀禅修之前方便:
盡量提早調整日常作息,尤其是就寢起床時間。
提前適應減少飲食,開始練習持午不吃晚餐。
將經行宴坐排成每日定課。
很多初學者茫然摸不到頭緒,因此對禅修方法、禅堂規矩、行者基本須知,尤其是小參報告方式,要有基本了解。否則不但浪費時間,而且還障礙他人。
嘉義新雨道場:《當代南傳佛教大師》,馬哈希,
嘉義新雨道場:《內觀基礎》六、正確的方法
慈善精捨:《四念處內觀智慧禅法》捨棄我禅師sujivo sayadaw
清淨菩薩學處:《恰宓禅師禅修開示錄》
林震興居士暢印:《就在今生》之第一章,班迪達禅師。
依據早期佛教與上座部佛教的教導,修行方法可概分為“止乘者”與“純觀乘者”(或稱為干觀者)二種。馬哈希尊者根據巴利文直接翻譯過來叫做純觀者或干觀者;“止乘者”修習奢摩他,獲得色界禅那後,轉修內觀;而“純觀乘者”在證得色界禅那之前,便修習內觀,以欲界定(“近行定”(upacārasamādhi)或“剎那定”(kha?ika- samādhi))調伏欲界五蓋,因而得以開發內觀智慧,進而作證涅槃,成就阿羅漢果。雖然止乘者與觀乘者的方法不同,但二者所證得的道、果、涅槃並無差別。
在泰國,泊拉摩诃布拉塞?吉達西多著(泊拉福長?琴默本謠/譯,香港聞思修佛法中心出版)的《兩條路》中也有類似的意思,今摘錄如下:
“直路”是直接修觀,不需先通過修止,即以‘智慧’為主。也就是直接修毗婆捨那,不需先通過修奢摩他,不用先得色界禅;換句話說,不必依靠色界禅為基礎,便直接的思惟“法”。在佛陀的時代,就有許多人是以這種方法證果。
以此方法修行者,唯一要做的只是:有正念的、清楚的的觀照身心每一個行動而活在當下。
“彎路”是在修行時,先進行奢摩他,然後才修毗婆捨那。行者必須先將心專注於一境,當心穩固到了色界禅的狀態,或心境到了某一個禅定中,這時才接下去進行毗婆捨那。
在漢譯的《成實論》中也有同樣的記載:《成實論》卷15,〈止觀品第一百八十七〉,大正32,358c:“問曰:經中說:以止修心,依觀得解脫。以觀修心,依止得解脫。是事雲何?答曰:行者,若因禅定生緣滅智,是名以止修心依觀得解脫。若以散心分別陰界入等,因此得緣滅止,是名以觀修心依止得解脫。若得念處等達分攝心,則俱修止觀。又一切行者,皆依此二法得滅心解脫。”
大約60年代末期,可倫坡有一份〈世界佛教〉雜志,刊登了一篇文章,批評馬哈希尊者所教導的禅修方法不符合經典。禅師立刻以緬甸文寫了一篇反駁的文章,向這篇文章提出質疑。在已故烏廷禅師的協助下,他又把這篇文章翻譯成英文。這篇反駁的文章在〈世界佛教〉雜志上,連續刊登了十五個月。
巴利注釋文獻裡的干觀者
澳洲昆士蘭大學,博士候選人 溫宗堃
《成實論》亦隱含有類似上座部“純觀乘者”的教理,在該論提到〈須深經〉的慧解脫阿羅漢未修禅定,純粹藉由觀 (毗婆捨那),以“如電三昧”為所依定,證得解脫。
這類純觀乘者依憑什麼定來開發智慧?南傳上座部與北傳說一切有部,皆同意有一種鄰近初禅但未達初禅的定叫“近行定”或“近分定”,也可以做為修觀所需的基礎定力。但是有一類“純觀乘者”(或稱“干觀者”、“觀乘者”),未得“近行定”及“安止定”,而於戒清淨後,直接修習觀(毗婆捨那),內觀五蘊的無常、苦、無我,進而得解脫。
《清淨道論大疏鈔》:“止乘者依奢摩他門而修觀;然而觀乘者不依奢摩他門,因此說純觀乘者。”不論稱之為“純觀”或“干觀”,是在於此類行者“修觀時沒有得到奢摩他、定的潤滑”,或“不雜修奢摩他”。廣義來說:
1.完全未曾修習任何奢摩他業處,純粹修習內觀;
2.雖曾修習奢摩他業處,但未得近行定,便修內觀;
3.修習奢摩他業處而得近行定,但仍未得禅那,便修內觀。
法護在《長老偈注》中,更是明確地指出“干觀者”所依的定僅是“剎那定”。
“再者,凡僅立住於剎那定之後便確立內觀而證得最上道者,因為在最初乃至整個過程中,於內觀裡未結合定所生的禅支,所以他們的觀是干燥的。因此,他們名為‘干觀者’。”
“未得禅那的純觀乘者,即是干觀者。因為他的觀沒有禅那潤滑,所以是干燥的、粗糙的。因此,他被稱為‘干觀者’。”
在這裡,“禅那的潤滑與否”成為“觀”是否為“干燥”的判准。同樣地,十二世紀的捨利弗也曾以禅那的證得與否,作為“干觀”的判准:“於前分(世間道)時,立住在“無禅那潤滑故為純粹的”內觀,而後證得最上果的人,名為干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