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觀法師:《心經系列》成觀法師(二)
《心經系列》成觀法師(二) 觀自在菩薩的“自在”,具體而言,就是指這十種“自在”之義:譬如說:受生自在,他要生在那裡就生在那裡;要生在那一國就生在那一國;要什麼時候出生就什麼時候出生。你說你已“自在”了,有沒有辦法如此?生死自在、乃至以神力自在所現的化身自在——要化一個就化一個;要化二個就化二個;要化一百萬個就化一百萬個;要化到那裡就化到那裡;來去自如。有沒有辦法如此?這比神足通的法力還更高得太多——簡言之,這十種自在是十地及等覺、妙覺的境界。所以,自今起不要再隨便講:“我現在覺得好自在”也不要隨便說某人(不論他是法師或居士)已經“生死自在”了。 再者,“觀自在菩薩”與“觀世音菩薩”的差別在於:“觀自在”是所謂的“自受用身”,而“觀世音菩薩”則是“他受用身”,亦即是應化身。觀世音是“尋聲救苦”之義,亦即是“觀世界的音聲而去度脫眾生”之義。譬如,《法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中說:如果有人在苦難之中稱念觀世音菩薩之名,他一定會去救你,當然你必須以至誠心稱念聖名,而不能有一點點疑心。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游泳,他在十幾歲時,有一次到新店溪游泳,忽然被漩渦卷到水中去,他很努力想要游出漩渦,可是根本辦不到,只覺身體一直在往下沉,他想:“這下子死定了!”接著,就在幾秒鐘之內,他很快地把他短短的一生中重要的事,幾乎全都回憶過一次——這時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想到他祖母常叫他念觀世音菩薩這件事,於是他就這樣想:既然我現在就要死了,不如念念觀世音菩薩,死後到觀世音菩薩那裡去,也好;接著就不省人事了。過一陣子,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並沒有死,躺在河邊沙灘上,他一回想,便覺得:“觀世音菩薩來救了我!”這就是“尋聲救苦”。觀世音菩薩會化三十二種應身(應化身),這是菩薩的“他受用身”(他人可以受用之變化身)。而“觀自在”則是“自受用身”,亦即菩薩以智慧觀察、照了世間一切法相,而得自在,這是他自己本身得到自在,只有他自己能受用,他人無法分享,故“觀自在”是菩薩的“自受用法身”。譬如你若得禅定,你在禅定中所得到的法樂,只有你自己能受用,他人絕對受用不到,所以是你“自受用”:以上是講“觀自在菩薩”之義。至於“觀世音菩薩”則是觀世間的音聲而去救苦,因此“觀世音菩薩”即是此菩薩的“他受用身”;亦即,受用的人是誰呢?受用的人是其它眾生,不是觀世音菩薩本身!我們換成另一種名詞你就能比較了解:“觀自在菩薩”可說是此菩薩的“法身”(“法身菩薩”自受法樂),而“觀世音菩薩”則是此菩薩的“應化身”(“應化身菩薩”為應於眾生之心、願、機、緣而化現,令眾生離苦得樂),又如:釋迦牟尼佛是佛之“應化身”,而他的法身叫做“毘盧遮那佛”(又譯作“大日如來”);因此“毘盧遮那佛”是此佛之“自受用身”,而“釋迦牟尼佛”則是此佛之“他受用身”,亦即是應化身,(“應身”與“化身”或“應化身”意義皆同,即“應眾生之所求而化現之身”)。化身佛所講的法為:四聖谛、八正道、六波羅蜜、十二因緣……等等這些法,令我們受用,所以他是應我們眾生的因緣、根機而來的,故叫“應化身”。而法身佛所講的法,則是佛所自行的境界,皆是無上之法,顯教中如《楞伽經》,密教中如《大日經》、《金剛頂經》等,皆是佛所自住之境界。再則,觀世音菩薩,古代還有一種譯法叫做“光世音菩薩”,也是一樣的意思。“光”是以智眼之光明照了之義。 再者,“觀世音”是“觀世間之音聲”,為什麼“音聲”是用“觀”的,而不是用“聞”的?因為一、菩薩已達六根圓通,已能六根互用;二、用耳聞聲,乃是凡夫之六識境界。又,六塵之中,觀世音為何選擇聲塵來修?為何不選色、或香、味等?一、音聲功德最大,障礙最小,詳如《俱捨論》中及《楞嚴經》中說。二、音聲最接近於意義,也最能表達意義——故音聲是傳達訊息最重要的工具。三、音樂為音聲之藝術,是一切藝術中最抽象的形式,卻最能感動人心。故音聲對凡夫而言,無所不在:生活、求知、傳達、智慧、感情、育、樂等,都要靠音聲,所以菩薩以音聲修法,以音聲度眾生,具有無量方便。 “觀自在菩薩”的“菩薩”二字是什麼意思呢?菩薩的原文是“菩提薩埵”,(Bodhisattva),“菩提”是“覺”或“覺悟”之義,“薩埵”的意思是“有情”,合起來就是“覺有情”,這有三個意義:一、正在求覺的有情,二、已經覺了的有情,三、能令他人覺悟的有情,都叫做“菩提薩埵”。這以英文來講,就是:第一種等於是“進行式”的(現在分詞enlightening)——“正在求覺”的有情;第二種是“完成式”的(過去分詞enlightened)——“已經覺悟”的有情(覺悟有程度之別,在此並非指完全開悟的“大徹大悟”);第三種的“覺”則是“及物動詞”(不定詞to enlighten)——“令人覺悟”。這三種意義合起來,簡單一句話,就是一般所說的“上求下化”的人;上求菩提,下化眾生,這樣的人叫做“覺有情”,即是“菩提薩埵”。中國人很會省略,把“提”跟“埵”兩字省略掉,便成“菩薩”,這就是中國版的“菩提薩埵”,但是這個“漢化”後的名詞,印度人是一定聽不懂的。“菩薩”古代還有翻譯成“大道心有情”的,因為他是已經發了廣大的道心、大菩提心的有情。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行”即修行,這裡特指心行,在內心裡修行,也就是作禅觀。因為坐禅、打坐時是用心在觀,所以叫“心行”。“深”,是很深入之義。菩薩很深入的修行,所以叫做“行深”,而不是很膚淺、表面的。“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這就是頓悟:“正當他在很深的修行般若波羅蜜多的時候,就在那一剎那,當下他即照見了五蘊皆空——就頓時悟了五蘊皆空之義。”在此,最重要的是那“深”字,而“時”字也是很重要的,就是“當下”之義。“照見”,是怎麼照的呢?是用智眼照的。智眼就好像一把手電筒,你若在一個暗室裡面,拿著手電筒一照,整個室內便都可看得一清二楚;或者好有一比,你若拿手電筒到防空洞裡面一照,那防空洞裡就都看得清清楚楚了。防空洞裡面都是很潮濕,本來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如老鼠、蟑螂、蝙蝠、蟋蟀、螞蟻、娛蚣等,你這麼一照,那些動物、昆蟲都會跑掉;你以這樣的譬喻去觀想,便略知“照見”的意義:那“防空洞”比如我們的“心”,我們的心,因無“智慧之日”照射,所以長年(累劫)黑暗、陰濕、髒亂;這黑暗、陰濕、髒亂比如我們長時不了自心、糊裡糊塗、無明覆蓋、心地不淨、惡念垢穢充斥,裡面因此藏匿、長養了種種煩惱垢穢,有如防空洞藏匿了老鼠、蟑螂、娛蚣等,這些老鼠、蟑螂等,就比如我們心中的煩惱,他們只有在陰暗無明的地方才能藏身,才能滋長。一旦有一天,行者得了慧眼,而以慧眼的智慧之光一照,這些煩惱垢穢便會無所遁形,頓時走避,剎時間消逝無蹤,因為煩惱怕見光——智慧之光,這就是所謂上智利根大菩薩的“頓斷煩惱”。 照見“五蘊”,什麼是“五蘊”呢?“五蘊”換言之就是“身心”,“五蘊”包括色、受、想、行、識; “蘊”是蘊集、積集(集合)之義;我們眾生把此身看作“一個”東西,且覺得這個東西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在《金剛經》裡面稱為“一合相”,就是“一大集合、不可分割”之義。然而佛以智眼照了,觀此身並非不可分的一個整體,而是可以分析的,最簡單的分法,即是分成“身”與“心”二者。身心再細分,就是“五蘊”,也就是色受想行識。此中所說的“色”就是“身”,其它四蘊就是“心”。身心或五蘊合在一起就是“我”,或“我相”(我的相狀、相貌)。上一次我回來美國的時候,在飛機上,碰到一位淡江大學的講師,坐在我旁邊,他放棄了已當了五年多的大學教職,要來美國留學。他跟我聊了起來,他說:“我覺得我們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肯定自我。”這是很流行、“很有思想”的一種說法。我說:“好啊!那你怎麼界定‘自我’呢?”所以,我們一般眾生都是這樣子:迷迷糊糊、模模糊糊、甚至對於我們最親切的“我”字,也只有一個很模糊的印象或概念,然而一般只要提到“自我”這個詞,都會覺得好莊嚴、好神聖,若說“肯定自我”,則更有如“大憲章”一樣,凜然不可侵犯。不過你若問:“什麼是自‘我’?”他卻又講不出個所以然來了!那時我就問那位講師說:“你所說的‘我’是指‘身’呢?還是指‘心’呢?還是“身心”兩者合在一起呢?若指‘身’的話,身——念念都在變,無常啊!若是指‘心’而言,而心更是無常迅速,剎那不住,在這兩者中間,你實在找不到一個實體。你所說的‘我’,若是指身與心合在一起而言;既然身與心分別都是無常迅速的,則兩個無常念念變遷的東西合在一起,還是無常——不會‘無常’加‘無常’等於有常。須是‘有常’,才有實體可得,既是念念無常,便無實體可得。所以,在身、或心,或身心合在一起,這三者中遍求,實無一個實體可得,亦無一個‘我’可得,因為都念念不住的緣故。”——關於這點,等一下再詳細講,因為這跟“五蘊皆空”有關系——事實上,那時我是用另一種語言在跟他講“五蘊皆空”之義,雖然他並沒有能夠聽得出來,不過也結了一個法緣。 關於“一合相”,在此再作一個譬喻:在美國差不多每個人都開車,但並非每個人都對車子很有研究,至少對我來講,那就只是一輛車:引擎蓋打開來,都是機器,我也搞不清那一個機件是干什麼的;那一部份壞了,我也弄不清楚,反正車就是車——“車”對我來講是“一個整體的概念”,是“不可分割”的,裡面的詳細區分,我實在不清楚,我只有一個模糊的、抽象的總概念:“車”。然而,車對於一個修車匠(Technician)來講,便不是個“抽象”的概念,而是一個很“具體”的東西,並且是很確實的,甚至好像是個活的、有生命的東西一樣。對他而言,車子的那一個部份是做什麼用的,都清清楚楚,因此他將引擎蓋打開來,那一個是引擎,那一個是分電盤,那一個是發電機……都一目了然;若有一個部位聲音不對,他一聽就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是,對一般人來講,大概都沒什麼差別。至於我們對於自己此身這部“大機器”——這一輛“肉車”——也是一樣,我們也是模模糊糊的,搞不清楚它各部位在那裡,究竟如何運作——惟有以佛慧來觀察,方能對此身心有深入的了解。以佛慧觀察,知此身並非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不但如此,而且還可以清清楚楚地分別、了知身心二者之差別與關連,甚至於知道,以作用來看,此“心”又可分析成“受、想、行、識”四大部分,再進一步則可分為“八識”,乃至分成“五位百法”中所陳述的八種心王、五十一種心所法、及二十四種心不相應行法等。因此凡夫所謂的“我”字,實在可以分成“色”(身)、“心”二法,亦即是物質與精神兩大“集合”,再詳細則可分成五大集合(五蘊);身就是“色蘊”,色蘊又可分為四大及六根;心則可以分成“受、想、行、識”四蘊等,如上所說。為什麼把“心”分成四蘊呢?因為心的作用裡面,最重要的就是這四種;事實上,心的“本體”是“識蘊”,“受、想、行”三蘊是心的“用”(作用),而且進而言之,心的各種作用裡面,對我們凡夫來講,最親切最親切的莫過於“受”(感受):因為有“受”,所以才有苦、有樂;如果沒有受,就沒有苦樂可言;若能達到沒有苦樂的話,就得到解脫了——也不用解脫了。因為既然沒有苦樂,解脫什麼?所以在一切心行(心的作用)中,“受”最重要。我們眾生這樣一輩子苦苦追求,為的是什麼呢?就是為了所謂“追求快樂”,一般小老百姓追求快樂,甚至美國憲法也制定“人人皆有追求快樂的自由”;乃至希臘史多噶派(Stoic)的哲學家亦雲:“快樂是最大的善”;甚至在佛法中,所謂的“離苦得樂”,還是講追求快樂,不過佛所說的“快樂”,與世間凡夫及外道所說的“快樂”,名雖同、而義不同;佛所說的快樂是指“涅槃樂”與“菩提樂”,而非吃飯樂、睡覺樂、玩耍樂等等會無常變壞的樂。因為有“受”(Perception)的關系,所以就有種種感受。“受”可分作三種: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故佛法是很微妙、精細的,也是最繁復的,你要多繁復就有多繁復,繁復到把你層層套住,令你跑不掉。“苦受”是什麼呢?違逆於情的叫做苦受,某種感受若違背你的心意,就會起一種“苦受”;順於你的欲意的,我們就稱為樂(樂受):還有一種中性的(Neutral)受,是不苦不樂受,又翻成“捨受”,就是有一種感受,並不是苦、也不是樂,謂之“不苦不樂受”。凡夫人為了得到種種“受”(為我所“消受”),所以有種種追求,而此“受”是怎麼來的呢?“受”是由“想”而來的——經雲:“一切‘受’皆由‘想’生”:在某種特定的情境之下,你若起“苦想”,就會得到苦受;若起“樂想”,就會得到樂受,所以,“一切受皆由想生”,故“受”是由“想”中來的。譬如:一幅畫,我看了,我想:“嗯!這畫看起來令人覺得很愉快”,若生這種“樂想”,我就會有“樂的感受”,故是由此“樂想”而得“樂受”。又有一種情境,我覺得很苦,譬如:以前我喜歡音樂,乃至於也喜歡某些Rock and Roll(搖滾樂)(有一些,不是全部的)——以前當我聽到那些音樂的時候,就會起一種“樂想”,覺得很快樂,可是我現在如果聽到Rock and Roll的話,只覺得很吵而已,而起一種“苦想”,苦想就會生出一種苦受:同樣是Rock and Roll,我可以生“苦想”,從而生出苦受;也可以生“樂想”,因而生樂受——對於同一件事,而有如是差別的感受,可見“受”是由“想”而來。甚至不只是Rock and Roll而已,幾乎所有的音樂我以前都很喜歡,以前因為喜歡,所以就生種種歡喜之想,生種種“樂想”,因而就得到種種樂受;有時候,我也會聽到音樂時不理它,因此那音樂對我來講,就沒有什麼苦樂可言,所以就生“不苦不樂受”。其次,即使你再怎麼喜歡音樂,如果你在靜坐的時候,隔壁彈鋼琴,彈得很大聲,那時,那琴聲對你而言,也會變成一種苦!所以一切受皆由想生,而“想”又是怎麼生的?一切“想”皆由“行”生。 “行”是什麼?行就是心行(Mental Operation Functioning),一切“心所行”都叫做“行”,換句話說,一切“心的作用”都叫做“行”,我們前面說過:受蘊、想蘊、行蘊三者都是心(或心體)之“用”,然而事實上,一切“心的作用”只要一個“行”字就可全部代表了,一切“心行”都完全包括在這裡面,因此嚴格來講,五蘊中的心法應該只要“行蘊”和“識蘊”兩個蘊就夠涵蓋了,“識”是心之“體”,“行”是心之“用”,“識”與“行”已完全包含了心的體與用,然而為什麼又要特別標出“受”與“想”而成為五蘊呢?因為“受”和“想”從世間法(俗谛)中來看,跟我們眾生日常生活最有關系,也是在凡夫眾生累劫生死流轉中,具有樞要的地位;從出世間法(真谛)中來看,“受”與“想”也跟我們的修行、出生死、得解脫最有關系。其實五位百法中,所有的心法,除了“識”以外,全部都包括在這“行蘊”裡面,行蘊還可分為“心相應行法”和“心不相應行法”——而事實上,“心相應行”與“心不相應行”也都是“行”蘊所攝,所以也都是心的作用。現在我們就來看看剛才發的講義五位百法表,你若真正想要了解所謂“五蘊”,一定要明了這五位百法;換句話說,如果你不了解這百法,就無法真正了解“五蘊”。 我當初在用功的時候,就為了解決“色受想行識”中的這個“行”字,追求得好苦,到處找資料,到處查,到處問,都追索不出個所以然來,菩薩慈悲,後來總算讓我搞清楚了。“五位百法”是什麼呢?五位百法乃“一切法也”——一切“世間”以及“出世間”的法,總稱為“一切法”。而“一切法”包括“有為法”和“無為法”,“有為法”也就是世間法,“無為法”就是所謂的出世間法。世間的有為法包括:一、心法,二、心所有法,三、色法,四、心不相應法。 一、心法——指八識。我們這個心體可分成八個區域、或八種作用與層次,就是:眼、耳、鼻、舌、身,這五種是感官的,由其觀之作用而生出識別,便成為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這五種識稱為“前五識”。第六識是“意識”、第七識是“末那識”、第八識為“阿賴耶識”,,阿賴耶識是最終的心體——由此最根本的心體出生“前七識”(又稱“七轉識”)。所謂的“心法”也就是“心識”(心體),又稱為“心王”。
五位百法 一、心法(8) 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 有為 法 一 切 法 二、心所 有法(51) ⒈遍行(5)——作意、觸、受、想、思 ⒉別境(5)——欲、勝解、念、定、慧 ⒊善(11)——信、慚、愧、無貪、無瞋、無癡、精進、 輕安、不放逸、行捨、不害 ⒋煩惱(6)——貪、瞋、癡、慢、疑、惡見 ⒌隨煩惱(20)——忿、恨、覆、惱、嫉、悭、诳、谄、害、 憍、無慚、無愧、掉舉、昏忱、不信、懈怠、放逸、失念、散亂、不正知 ⒍不定(4)——悔、睡、尋、伺 三、色法 (11) 眼、耳、鼻、舌、身、色、聲、香、味、觸、法處所攝色 四、心不 相應行法 (24) 得、命根、眾同分、異生性、無想定、滅盡定、無想報、名身、句身、文身、 生、老、住、無常、流轉、定異、相應、勢速、次第、方、時、數、和合性、 不和合性 五、無為法 (6) 虛空無為、擇滅無為、非擇滅無為、不動無為、想受滅無為、真如無為 無為法 【注】本表“心所有法”之次序系根據《唯識三十論》及《成唯識論》。 二、心所有法——共有五十一種,這些法是“屬於”(belonging to)“心法”的,所以才叫作“心所有法”;為什麼說是“屬於”(belonging to)呢?因為這些法是屬於“心體的”作用,故稱“心所有”,例如“光”是屬於“燈”體的作用而稱為“燈光”(或“燈之光”)一樣。我們若用五蘊來表示“五位”,則:心法就是“識蘊”,心所有法就是“行蘊”,色法就是“色蘊”,心不相應行法也是“行蘊”;而“受”與“想”是在心所有法的第一項“遍行”——“觸、作意、受、想、思”裡面,因此可知“受”與“想”二蘊也是屬於“心所有法的”,所以也是“行蘊”所攝。雖然在“五位百法”裡面你找不到“行蘊”這個詞(因為“五蘊”與“百法”是兩種不同的分類),而其實“行蘊”就是包括了第二項的“心所有法”與第四項的“心不相應行法”,也就是五十一法加上二十四法總共七十五法,這整個都是行蘊,五蘊中的“識蘊”是百法中的第一項“心法”,受蘊及想蘊是“行蘊”下面的一個“小法”而已——它雖然小,可是,它影響眾生的“生死”與“涅槃”卻是舉足輕重的,因為眾生貪愛虛妄的感受,所以會有種種追求:追求眼根的樂“受”,追求耳根的樂“受”,追求鼻根、舌根的樂“受”,以及追求身根的樂“受”,由於追求種種的覺“受”,故有生死輪回——所以“受”即是造成眾生生死之主因。“受”雖然是造成眾生生死之主因,可是它在整個心行中,已經是在末端了,故也是屬於“果”;那麼,我們將末求本,來推究一下:這個“果”之前的“因”是什麼呢?“受”的上面就是“想”——“受”由“想”生。而“想”是怎麼來的呢?“想”是屬於“行”(心行)的,亦即是行蘊。這麼一看就知道,“五位百法”其實就是比較詳細地闡發與分析“五蘊”的。有一部論典叫《大乘廣五蘊論》,裡面就是以五蘊來講解“百法”,很值得研讀。那什麼叫“百法”呢?百法就是《瑜伽師地論》中彌勒菩薩所說的一千多種法,世親菩薩把它簡化成一百法,就是這五位百法:因為一千多法對一般凡夫來講,實在是太多了,不容易解、悟、受持。我們現在末法時代,大家都求生淨土,求生淨土干什麼呢?經中說:花開見佛“悟無生”的時候,就能證得“百法明門”,也就是:那時候就能真正悟了百法。此外,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悟了百法:你可以求生兜率淨土,去親近彌勒菩薩,請他老人家教你五位百法,兜率淨土比較近一點,不過有的人又害怕,因為兜率淨土是在我們娑婆世界裡的六欲天中,離這麼近,而且將來還要再下來,太麻煩也太危險了,干脆就去西方淨土比較好,遠一點——要留學的話,就干脆跑遠一點。 我們現在再把“五蘊”簡單復習一下:我們凡夫所見到的人的“人相”或我的“我相”,若用佛智把它判別一下,就分成身心兩個成分,亦即是精神與物質兩部分,這兩大集合又可分成五大集合——色、受、想、行、識。而“色”或“身”又可分成“眼、耳、鼻、舌、身”五根。為什麼這五根之身只說一個“色”字呢?因為,比較而言,要度這個“身”比較容易,要度這個“心”比較困難;“心”之所以比較不好度,因為第一、萬法由心造,心是生死之本;第二心比較復雜、微妙,所以佛就以其智慧把這個“心”再分析得更細微、更清楚一點,比較容易修治它。 【照見五蘊皆空,】 “空”字梵文是(Sunyata)(舜若多),這個字可以說是佛法裡面最難解的一個字,早課的“楞嚴偈”裡,“舜若多性可銷亡,爍迦羅心無動轉”,此“舜若多性”就是“空性”。什麼叫做“舜若多”呢?我們中文把它翻成“空”,是一種方便的譯法,事實上,應該把“空”字當作一個“專有名詞”,它有特殊的意義,千萬不要把它當“普通名詞”作“空蕩蕩”的意思來解,若把“空”字翻成英文的Emptiness的話,老美跟老英准會莫名其妙,絕對不能翻成Empty或Emptiness;若翻成“Void”,還比較類近。再說,什麼叫做“空”呢?“空”的全義應是“無自性空”或“無自性”、或者“空無自性”都可以——“空”其實就是“無自性”的代表或省稱。又,什麼叫“無自性”呢?無自性即是“無我性”。希臘原子論哲學家德膜克裡特斯(Democritus)曾說:“當我把我的右腳伸到河裡面去,然後抽出來,再放進去的時候,第二次放進去的那只腳,已經不是前面的那只腳;第二次放進去的河水,也已不是同樣的河水。”這跟佛法所說的“一切法剎那剎那變滅”相近。我們剛剛講我在飛機上跟那位准留學生的談話中,我曾說:“你說要肯定自我,那‘自我’的‘我’字,你是指‘身’,還是‘心’呢?”如果是指“身”,則你說要“肯定自我”,便是要肯定這個“身”——然而此“身”有什麼好肯定的呢?因為它已經在這裡了,肯定是在這裡了,還要肯定什麼?不須再肯定;頭上安頭,床上架床——這是禅宗頓法的論辨。再從一般佛法來論:你實在沒有辦法肯定這個身,因為此身是由一些物質所構成的,其中的電子、質子、中子每一秒鐘都在跑動、都在變化,因此你無法令它“定”住不動,甚至在極短的一剎那中,叫它“定”住不動——Stop!,或Wait a minute!——都辦不到。如果真能令它們停在那裡一下下,縱使只有剎那頃,你便有辦法“抓”得住它(Catch it),而可以指陳出來:“諾,你看!這個就是‘我’的‘身相’。”——因為“我相”可以分為“身相”與“心相”兩種:但它一定要定住不動,才能夠抓得住,也才能指陳(indicate)出來——然而正當你在指陳說:“這就是‘我’”的那一剎那,那個“我”已經又變了,又與你原先所指陳的“相”不一樣了,你原先指陳的那個“我相”,早已不在了,所以你實在沒辦法在任何一剎那中指出說:“這一個就是‘我’!”再者,你若說:“這一個就是‘我’。”緊接著它就變了樣,原先的“我”,不見了,卻出現了一個嶄新的“我”,如此就變成好像有兩個“我”(過去那一剎那的“我”,與當下現前的“我”),乃至有三個“我”(再加未來之“我”),或無數個“我”,甚至每一剎那都各有一個“我相”,所以你若要“肯定自我”,到底要肯定哪一個“我”?因此從“我”的“身相”來看,你實在無法肯定它。以上是談“我”的“身相”。 至於“心相”也是一樣,我的“心相”也實在無從肯定。凡夫之心,剎那剎那變滅不定。同上述之理,你可以指陳出說:“這就是我的心相”嗎?你實在無法把它固定下來,而指陳說:“這就是‘我’的‘心相’”,因為正當你如是指陳的時候,那一剎那又過去了,心相也隨之而變。綜上所述,也就是說:“‘身相’和‘心相’兩者,沒有一個固定的自體(Entity)——沒有一個固定的實體可得。”因為身與心都沒有一個固定的、不動的、不壞的“自體”可得——這一種狀態,佛便把它稱為“空”,故“空”又可稱為“無自性”或“無自性空”。既然找不出身相的“自性”,那麼我們的“身相”(或“我相”)到底是什麼屬性?心相也是一樣,到底是什麼屬性?如果我們更進一步說:是“性惡”呢?還是“性善”呢?或是“可善可惡”?或是“不善不惡”?或是“亦善亦惡”?或是以上皆是?或是以上皆非?如果以佛的智慧來看,這些都是“言說戲論”,因為“自性”無有定相。正如法國啟蒙主義的盧梭,他在他的自傳忏悔錄中自述說:“我慷慨起來的時候,我常可一擲干金;但如果我小氣起來的時候,我會變成一毛不拔……”等等。其實人的個性中,就是有很多自相沖突的品質,這些品質常互相沖突、自相矛盾,顯得十分紛亂、茫無頭緒可尋,所以很難講那個人是絕對什麼樣子的人,實在沒有辦法定說,故性善、性惡,乃至於唯心論、唯物論、一元論、二元論、多元論等等論說,以佛眼觀之,也都是凡夫的言說戲論,佛法裡面知道根本不須去辯論這些問題——為什麼?因為你怎麼講都可以;你不那麼講也可以——都沒關系;因為都與事實的真相無關,都是愚夫妄想分別,攀緣附會,依於無始言說戲論習氣,而產生如是等種種戲論言說。所以,凡夫辯得口沫橫飛,即使你辯贏了,也絲毫無助益於降伏你自心中的一點點煩惱,或得生死解脫!所以,綜上所說“身”“心”二法,乃至於世間一切法,都沒有自性可得,因為一切“性”都是由“想”而成,然而眾生之“想”,念念不定,故其性亦如是,無有定性。 其次,“空性”是指什麼?是指一切法都沒有一個“自性”可說,乃至於世間的一切學說(如性善說、性惡說、一元論、二元論、多元論、唯心論、唯物論、原子論等),也都是由於心行中的“想蘊”造成的,因此也是無自性的。若某事、某物沒有一個固定的性質可以指陳或確說,我們便把這種“性”叫作“空性”,這是一般所講的空性。還有,佛為什麼開示這種空性呢?你要曉得,佛說“一切法”是為了要度“一切心”,為了要度眾生,他不是沒有緣故而說的,他也不是為了要炫耀說:“我很會說話,我辯才無礙。”也不是要故作驚人之語,讓你欽佩他,不是這樣子的。佛之所以開示“空性”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們眾生從無始來,心裡都執著每一樣東西都有個自性,因此而不得解脫,例如:“我”有一個“我性”,“悟”有一個“悟性”,每一樣東西我們都執著它有一個“性”質,但是以佛智來看,這些物之“性”實在都不是彼物本身所有的,而都是我們眾生依心想而賦予它們的,因此,此“性”實是在於我們自心,而不在於物。再者,我們由心想而賦予種種物性後,又更進一步於外執著此“性”、於內執著此“想”,故由一事而進一步成為內外雙重系縛。因此可知所謂“性”實是自心妄現,故須了達一切法實無一個固定的自性可得——請注意“可得”這兩個字,因為沒有一個固定的自性可得,所以就不去“得”,不去得就不會去執著,不去執著就會放手,放手就得輕松,放手輕松以後,如果是已達大菩薩果位者,就立刻能任運自在,也就自在無礙,達“自他”、“物我”都沒有障礙的境界。故佛之所以說“空性”,不是沒有因緣而說的——是為了令眾生悟法性、證解脫而說的。 另外,“空”是相對於“有”的。因此,在比較低的層次來講,“空”是屬於“對治門”,以其為對治“有”之病,對治眾生對種種境界(“有”)的貪著。這不單是對凡夫眾生而言,乃至也可對治二乘行人對於涅槃與禅寂的貪著。因為我們眾生執著“色、聲、香、味、觸、法”等六塵境界都是有自性可得,故貪取其“性”,而二乘則執著涅槃的寂靜之性,而貪取之。這裡所說的“可得”是什麼?是指“可讓我受用”,因為肯定這“色聲香味觸法”具有自體性,因為有自體性,故我可以取得到;我在取得而且受用之後,便生一種感受,而且那個“感受”我確定也一樣是有自性可得,不管是苦受、樂受都是有自性可得。若能信解了達佛所說:“一切法皆無自性”,就不會去貪取任何物、及貪取任何受。然而眾生,都不能見此“無自性”之空性,故不離貪著,若離六塵貪著,即離凡夫位,而入賢聖流。然而並非聖賢就能完全離一切貪著,因為像二乘之人,他離了“色聲香味觸”等世間的貪著以後,卻又執著有涅槃可得,因此涅槃也變成有自性;因為有自性,涅槃就好像變成了一樣東西,是可以取得的一樣,因此二乘人才會取著涅槃。唯有大乘菩薩的智慧方能照見,連涅槃亦無自性可得,故連涅槃亦不住,是故“不取生死,不住涅槃”就是大菩薩的境界。《心經》是大菩薩的法門,乃至於諸佛成佛也是依此法門,其道理在此。 壹、心經顯說——第三節 【度一切苦厄。】 “度”與“渡”同音同義;度過、度脫之義。不過這只是一種比喻的說法,譬如你劃船,從此岸渡到彼岸一樣,也就是橫渡(Traverse)的意思,它的抽象意義就是“超越”(Tranecend)。如此說來,“度一切苦厄”,就是超越一切苦厄。 “苦厄”代表一切苦,“厄”是指災難,什麼是災難呢? 一、最大的災難就是生死輪回。 二、其次有“九橫”,此為種種橫死,都是災難。《藥師經》中即講有此九橫。 三、佛法中又有“八難”。 現在首先講“苦”,苦有二大類:一類是八苦,一類是三苦。“八苦”就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所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以下解釋“八苦”: 1、生苦 “生”是一種苦,但是我們眾生通常都把生當作是一種“快樂”,所以佛說:“眾生顛倒”,以苦為樂,即是此義。“生”有什麼苦呢?生人家的人(母親)很苦,被生的嬰兒也很苦。母親之苦顯而易見:十月懷胎、害喜、行動不便……等,還有,須多吃營養品,一個人要吃兩個人受用的份量,所以就很累啊!睡、坐、臥、都諸多不便。還有,母親最苦的時候是臨盆之苦,也不知道會死還是會活,尤其是以前,難產很多,即使現在還是有難產之事。再者,母親很擔心孩子生出來時,能不能五官完整、四肢俱全?以前的人,孩子剛一出生,母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快檢查看他二十個指頭是不是都完整的?看有沒有兔唇?眼睛、鼻子、耳朵……六根有沒有俱全?很害怕缺了一兩件,故“生”人者是很苦的。其次,依科學家的實驗與統計,人的“痛”感,若依最高為十級來講,則分娩時的“產痛”是十級的痛,其它的痛受的強度,都沒有這麼大——人間唯有生產最痛!至於被生的孩子有什麼苦?若不是佛開示,我們都不會有此智慧了解到——孩子實在很苦:十個月被關禁閉,昏天暗地的,“氣候”又陰濕,又悶熱;母親如果是沒有什麼特殊嗜好的人,則還好,如果是有特殊嗜好的,如喝酒、抽煙……那可慘了:胎兒天天抽二手煙,喝二手酒、不抽也要嗆、不喝也會醉:母親醉熏熏,他也跟著醉,至於如果母親常吸大麻、吃麻醉劑、或鎮定劑,胎兒就倒霉了。還有,母親如果喝滾燙的東西時,佛雲:此時胎兒有如在熱地獄裡一樣;母親如果喝冰冷的東西的時候,胎兒便有若身在寒冰地獄一般。母親如果走動稍快時,胎兒就像受到地震一樣。還有,最嚴重的是,有的人懷了孕以後還行房,佛說,那時胎兒有如萬針穿身一般痛苦!所以如果是佛教徒的話,應該懷了孕以後,以慈悲故,就不要再行房!懷孕以後不行房的好處,以下是我在家時的一位同修的親身經歷:那時我住在達拉斯(美國德州之大城),有一位同修女眾,她很信佛,而且非常笃信佛所教示的“孕後不行房”這一條開示,她並且常誦《地藏經》。她說她到了要分娩之前的十分鐘,才從停車場悠哉游哉地走進醫院,進了病房才躺下來三分鐘後,孩子就生出來了,她說:“好像大個便一樣,一點痛苦都沒有”。而且生出來的時候,醫生好訝異地說:“這孩子怎麼這樣干淨啊!”因為一般孩子剛生出來時,都是血肉模糊,亂七八糟,很難看,而且全身表皮都是皺巴巴的;然而那個孩子就不是這樣,身上一點血塊都沒有,並且皮膚光潤光潤的,這就是因為她沒有行房,所以沒把孩子的環境污染了,孩子的本身也沒被糟蹋折磨。至於生產的過程很快,而且母子都沒有經歷什麼痛苦,就生下來,這一點是跟誦《地藏經》有關系。生的時候母親固然痛苦,孩子也很痛苦!他要從一個很窄的門——比他的頭、身體都窄的門——擠出來,那是比在台灣考大學還要難。孩子出來以後,會哭一聲,有些哲學家就講了很多原因;而佛說那是因為溫度不對,母體體內很熱,而外面空氣較冷,孩子一出來驟然碰到冷空氣很難過,他沒有辦法表達,就只有哭了。所以應知,“生”實是一個巨大的苦難,其中毫無樂趣可言,而我們眾生顛倒,卻一直把生當作一種快樂,還拼命地慶祝、恭喜!每年還要辦慶生會,慶祝生日,“祝你生日快樂!”殊不知那一刻才是生死大難的時候。有一些不信佛的人猶能知生日那一天是“母難日”,其實應是“母子受難日”,所以,那一天其實應該好好的在佛前忏悔,誦經禮佛,作如是念:“我怎麼這麼糟糕,又來了。”故那一天不要買大蛋糕,更不要吃豬腳面線,應該是要難過的,而不是大肆歡慶的,因此佛教徒不應作慶生會,反而應該好好受持八關齋戒一天,好好的禁語、禁足,修行一整天,看看能不能早點離生死苦,證得佛果菩提,這樣才是佛弟子,受持佛法。 2、老苦 以上談“生”苦。接下來談“老苦”。老,是件很苦的事,這沒問題,很容易了解。老了以後,身體衰弱,多病,因為這部機器用了幾十年,也磨得差不多了;老了,“身”衰退了,“心”也因為積的業障太多了,所以便有所謂記憶力減退等等的現象,其實那根本不是記憶力減退,是因為裡面的垃圾(業)太多了,所以運轉不靈光,而且新的東西都灌不進去了,所以學新東西比較慢;凡夫之人不解,便把這種現象稱作“記憶力減退”。然而如果是念佛的人,就不會有這種問題。尤其現在有很多所謂的“老人癡呆症”,精勤念佛、修行佛法的人就不會犯老人癡呆症。因為念佛可以消業障,故心中的“業”不會積得那麼多,不會多到遮蓋心中之明,令人變成癡呆,甚至也不會變成“老蕃”。事實證明,大多數念佛的老人家,常常都能一直保持耳聰目明。所以依我所知,唯一可以避免老人癡呆症的方法,就是念佛、學佛。再者,如果經常拜佛的話,筋骨也不會老化:人老化時最明顯的征狀,就是膝蓋及腰骨彎不下去:而拜佛一定要彎腰,也要彎膝蓋,所以拜佛之人骨頭關節不易老化——拜佛的老人家,雖然年紀大了,也仍筋骨柔軟,如果再加上打坐,則更是常常精神奕奕。因此學佛的人其身、心都不容易老。其次,老了還有一種苦惱就是“寂寞”:子女都長大了,各自成家立業去了,丟下年老的爹娘;然而學佛的人就不太會寂寞,因為你能到道場去,有師父、同修,可以共同砥勵道業,而且天天念佛、念經、作功課都忙不過來了,哪還有時間寂寞?所以學佛最好,可度“老苦”,可度老時之身苦與心苦。 3、病苦 生病當然很苦,這不消說,而人一生中總要生些病,如果不幸的話,有的人還經年纏綿病塌,當藥罐子,那真是很痛苦。有的人則一生要被開刀好幾次,在生死邊緣掙扎多次。然而病苦卻是誰也逃不了的。 4、死苦 死是很苦的:然而有的人又生顛倒見、邪見,說:“死了最好,你看他死時的樣子,好安祥!”其實大謬不然:人臨死的時候,神識必須要離開這身體,而神識是遍布全身的,要抽離的時候,是從每一根毛孔、每根神經、每個細胞、纖維裡面抽拔出來,然後才走得掉的。佛說:“神識抽離身體時,也是跟萬箭穿心一樣的痛苦。”不說別的,你有沒有拔過牙?一顆牙只有一根神經:光是一顆牙出問題,就令人痛得要命,而且拔牙前還得打麻藥,否則無法忍受,更何況神識要從全身幾千萬根的神經中抽離出來,你說痛不痛?人臨死前,除了肉體上的痛苦及掙扎外,還有心理上的恐懼、怖畏、以及貪愛、捨不得,放不下親人、眷屬、事業、責任、家財、田產等,所以死實在是一件唯有痛苦,而毫無一點快樂的事;因此若說死是快樂,則是愚癡的人顛倒之見。 5、愛別離苦 相愛相悅的人要分別,這是件很痛苦的事,然而人生之中, “生離”或“死別”之事總是難免,因此人生處處有苦惱。我們眾生所愛之物很多,然而我們所最愛的,莫過於我們自己這個色身,因此佛所說的“愛別離苦”,主要的是指:我們此生壽命欲盡之時,必須捨去此“愛得不得了的”身體所產生的痛苦。 6、怨憎會苦 討厭的人卻偏偏要聚會在一起,冤家路窄,這的確是非常苦的一件事。而我們眾生最怨憎的莫過於墮於三惡道,成為三惡道之身,因此佛所說的“怨憎會苦”主要也是指此而言,而不只是指你碰到你討厭的人。 7、所求不得苦 你所要求取的,常常很不容易得到,這種苦也是相當惱人的;不管是求愛情、求名、求利、求學位、求功名利祿……求不到的時候,實在是好苦啊!常常令人熱血贲張、緊張兮兮,飯不思、茶不飲,輾轉反側。而在這世間,我們一定都會有所追求,但所追求的卻偏偏常不易得到滿足,所以一定會有“所求不得苦”。佛道難求,修行難有成就,涅槃難證,菩提難得,因此佛所謂的“所求不得苦”主要亦是指此而言。 8、五陰熾盛苦 這是八苦中的最後一項,此為總說“一切苦”,故一切苦都叫做“五陰熾盛苦”,或稱“五盛陰苦”。五陰是什麼?五陰就是五蘊,最古的翻譯稱為“五陰”(“陰”也是“集”之義),因為一切苦都是這五蘊所產生的,事實上,眾生的“色受想行識”五蘊的運轉(working),生、住、異、滅,十分劇烈,以致會產生種種苦,總稱之為五陰熾盛苦。色身方面例如冷、熱、饑、渴、失眠等等,心方面的苦如:煩悶、焦燥、焦慮、擔憂、懊惱、失望、絕望、嫉妒、憤恨、緊張、畏懼等等這些由生理及心理(精神)所產生的苦,都是五陰熾盛苦。此外,生、老、病、死這四種苦很明顯地,也都是五蘊的變化現象,至於“愛別離”、“怨憎會”、“所求不得”,也都是依五蘊身心而說,故都是屬於“五陰熾盛苦”。為何說“熾盛”?以貪愛執取熾盛,故生熱惱,名為苦。若得涅槃、菩提、般若、禅定,則如得甘露,便得清涼,止息熱惱,五陰不熾燃,便得離苦。 以上所談的是八苦,此外還有三苦”,即苦苦、壞苦、行苦。 1、苦苦 一種東西其本性就是苦的,謂之苦苦,例如八苦中的生、老、病、死、所求不得等這些事,其本性就是苦的,稱為“苦苦”。此外,如:失敗、受傷、貧窮、低賤等也都是“苦苦”。 2、壞苦 有些事物本身原來並不苦,然而因為它可樂的時間不能持久,它會改變、變壞、或消逝,因而變成一種苦,這種由於改變而成為我們的苦惱的,稱為“壞苦”。例如:得到東西時固然很快樂,但失去時就很苦;然有“得”一定有“失”,失去所得的東西,而產生的苦便是“壞苦”。好的東西變壞時、相愛的人移情別戀、要好的朋友反目成仇、龐大的事業破產了,都是“壞苦”。 3、行苦 行苦即變遷不定,也就是“無常”所產生的逼惱之苦。因為世間一切法都變動不居,令人無法把握,為其所捉弄,這種苦叫做“行苦”,而“行苦”其實是包括一切苦的,因為一切苦都是由無常之行而起。 因此總說世間一切法,處處都是令人生苦惱的!只有得到般若大智,才能夠度脫這一切苦厄。以上是解釋“苦”,接下來講“厄”。 “厄”是什麼?厄就是災難,世間有水難、火難、空難、船難……等等,這些災難,叫做“厄”。自然而生的叫做“苦”,不是自然而生的,也就是accident(意外事件),謂之“厄”。《藥師經》中講有“九橫”:一、得病無醫,二、王法誅戮,三、非人奪精氣,四、火焚,五、水溺,六、惡獸啖,七、墮崖,八、毒藥咒咀,九、饑渴所困。另外,佛法中有“八難”,亦屬於厄難,因為眾生由於造種種惡業,而戚生種種障難,不得見佛,不聞正法。八難是: 一、在地獄難——受苦 二、在畜生難——受苦 三、在餓鬼難——受苦 四、在常壽天難——受樂 五、在北俱盧洲難——受樂 六、聾盲瘖啞難——身殘 七、世智辯聰難——我慢妄想 八、佛前佛後難——不見佛、不聞法 這“八難”都是依學佛修行而說的。眾生依業所受的報身,太苦不能修,太樂也不好修行,時間不對(佛前佛後)修行正法也困難。是故,能得人身、有正知見、又得善知識教授,修行如來正法,這種因緣實在甚為難得。 現在來解說一下如何以般若之觀智“超越”五蘊、或超越一切痛苦之義。以靜坐盤腿來說,盤腿會不會痛?初學者都會很痛。但你有沒有去觀察過那個“痛”,還是只是“很投入”,而把全心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痛”上?若是那樣的話,則會痛上加痛的!你若不要那麼投入於痛受中(整個心為痛苦所吸引、占據),而想到“入乎其中,出乎其外”這個道理,便可立刻減少痛苦。其次,痛的時候就抽身出來,正眼來“觀”那個痛,以一種有如科學家的精神,拿著顯微鏡仔細觀察、尋找:“痛在那裡?痛是在身?還是在心?或是在腿?若是在身,而身是物,本無知覺,怎會覺得痛?故知“痛在身”實為虛妄。若說痛是在心,而盤起來的卻是腿,心又不盤腿,怎會說“盤者在腿、痛者是心”?故知兩皆虛妄。以痛處全身求之不可得,故知“痛處”虛妄,“痛處”虛妄不可得故,“痛受”也就一樣是虛妄不可得,如是觀了,即能超越“痛受”,如此即“度”了痛受之苦。”“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因為以智眼觀察覺了一切五蘊法皆空,故能超越一切苦厄。“五蘊”其實也就代表了一切法,如上所說:“五蘊皆空”換句話說也就是“身心皆空”。以上經文整個來講,即是:“觀自在菩薩在很努力、且深入地修行大智慧的時候(大智慧到彼岸),當下就照見、徹悟了身心都沒有自性,因此而度脫、超越了一切苦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