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恆志居士:涵芬集 第一部分 心法指歸 十二、記徐老與呂香光居士的一段因緣


 2020/8/12    熱度:620    下載DOC文檔    

十二、記徐老與呂香光居士的一段因緣

  1、呂香光老居士的心中心法緣之采訪錄

  那個時候我和大愚法師沒有會過面,但是他在北京的聲望挺大,影響也很大。有許多弟子、佛教徒都皈依他。他是中年出家,他出家以後傳心中心。當時我們耳頭裡(耳聞)就有一個心中心。因為派別不同,那個時候我對於大愚法師的心中心法沒太親近過。
  以後我為什麼對這個法發生興趣呢?就因為看到了元音老人的書,就是《佛法修證心要》。
  我跟大愚法師的公子認識,他是我們中國佛教協會的副會長,叫李榮熙,大愚法師俗家姓李。李榮熙跟我很好,他出過家,在錫蘭,就是斯裡蘭卡,學南傳佛教。等他回來時,中國佛教協會成立了,他最初還沒有當副會長,就是當常務理事吧。我跟李榮熙先生認識,就這麼開始認識。他那個時候還介紹他的妹妹(李儀莊居士)加入居士林。
  我認為元音老人對於禅、對於淨、對於密,他全涉及到。《心要》裡面把佛教的這三個主要教派融在一起。可重點在哪?我看重點還在禅上。
  我皈依過虛雲老和尚,皈依過真空老法師,這兩位都是禅宗的大德,大家都知道,我聽過他們的開示。後來我一看元音老人書裡邊談到禅的地方,跟我過去所聽到的、跟我所體會的不謀而合,我就有興趣。《佛法修證心要》我認為是很好的書,書是趙樸老[原中國佛教協會趙樸初會長,編者注。]給題的書名。趙樸老的印可,趙樸老的認同,這就更沒有偏差了。因此我對於元音老人就開始信仰,開始崇敬。在這當中,我們這位張居士不斷地把老人的著作拿來給我看,也有錄音、也有錄像,我對老人就比較接近了。
  元音老人在上海,我們沒有見過面,他老人家就讓一位在北京法源寺的出家師父[達照法師,編者注],代他給我們灌頂。我們有七八個人,接受灌頂。我們也是學打打手印、持持咒,六個手印一個咒,我們就開始學習了。
  一直到現在,元音老人最近的《恆河大手印》又印出來,我看了一下,那是佛教裡頭最極點的東西,最高層的東西。無修、無證、無得。這書你必須得有根底才能夠看,那是最高境界了。可是一般人能接受嗎?接受不了啊。元音老人是開悟的人,他的境界非常高,但是不容易被初學人所接受。
  《大手印》是以禅宗的道理來解釋,元音老人的《大手印》是這樣子,他把“大手印”比作是跟中國漢傳佛教的禅宗一樣,我們看也確實如此。禅宗的境界也是最高無上,那就是把佛教整個的精華拿出來了,歸納起來了。所以元音老人在《大手印》裡頭,把《金剛經》的精華,《圓覺經》、《華嚴》、《法華》的精華,乃至於《維摩诘經》、《楞嚴經》裡邊的精華,統統都匯在裡頭了。
  他不像一般人把顯密分得一高一低,認為顯教低於密教,不是那樣。我們現在看來看去,顯密是一個整體,一個重事,一個重理。一個由理上開始達到事,一個是由事反歸於理。理由事顯,事由理成,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元音老人把顯密(其實顯就是密,完全就是密教)的東西匯在一起了,好得很,太高明了!然後再一掃,把禅宗的意思表達出來了。把禅宗意思表達出來,是什麼呢?即是“大手印”,這是密教裡頭最高層了。盡管名詞不同、名相不同,道理是一個。
  佛法是個整體,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我們老是比較,這個高於那個,那個高於這個。不是那麼回事,一樣的。到了最終是什麼?無所得。你因為到了無所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才“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嘛。這個無所得就是無修、無證、無得,歸結到老人的這個《大手印》裡邊去了,都是這個,你還有什麼新鮮啊。
  所以學佛貴於踏踏實實、老老實實,不要想這想那、胡思亂想,這樣子絕對有成就。我們就不辜負出家、在家的大德們,對於我們的諄諄教育和關心。我們能夠得到佛法的利益,就不辜負他們的苦心了。
  (本文根據訪談整理)
  【呂香光老居士簡介】
  呂香光老居士(1908-2000),原北京佛教協會會長、北京居士林林長。23歲開始學佛,曾親近真空老和尚、倓虛老和尚、虛雲老和尚等大德。一生致力於弘法利生工作,經常受邀於各地講經說法,2000年在北京圓寂,享年93歲。

  2、達照法師談呂老

  達照法師:1999年,我還在北京上學讀研究生的時候(達照法師當時就讀於法源寺的中國佛學院),北京有一位呂香光老居士,在北京都是德高望重的,是原來北京市佛教協會的會長,也是北京居士林的林長。他曾經給我講過,說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遇到心中心法。當時有很多人喜歡修心中心法,也有人鼓動他修這個法。他心裡想:不知道是不是正法?十幾歲自己還年紀輕輕,沒有這個分辨能力,最好還是修一些傳統的比較可靠。所以就沒有修心中心法,第一個機會他錯過了。第二次,二祖王骧陸居士在天津印心精捨弘揚心中心法,又有人叫他去,說要學心中心法。他當時又想:我十幾歲就遇到初祖都沒學,現在還學什麼?所以第二次他也沒有學。第三次,又遇到三祖了,他跟心中心法緣份很好啊。遇到三祖的時候他92歲了,已經從北京市佛教協會會長退下來,北京居士林林長他也不當了。他出版過好幾本書,是一位經常講經說法的大德。他十幾歲就開始學佛,開始鑽研,一直到九十多歲,德行是非常高的。
  這麼一位大德,到了92歲的時候,看到元音老人的《佛法修證心要》,他後悔了。他說:我怎麼這麼笨,為什麼小時候不知道修這個法,這個法這麼好!所以他當時就說:“這第三代祖師我一定不能再耽誤,再耽誤我這輩子就沒有機會了!”那時候元音老人己經95歲,呂老92歲,兩個都是老人家。
  呂老說:“這個法我絕對要修,一定要灌頂!哪怕修不成一千座,我也要灌頂!要結這個法緣!”他就找人聯系元音老人,聯系後,老人說:“我現在也不能到你那邊去了,北京那麼遠怎麼辦呢?”我當時正好在中國佛學院讀書,老人就說讓我替他給呂老灌頂。灌頂那天,是99年北京天氣最熱的一天,記者一般的報道是42℃。當時有人到北京西直門的橋上,那裡有60多度。中午灌頂的時候,十幾個人在一起。呂老是92歲高齡的人了,那麼熱的天氣,跪在那裡兩個小時沒有動,全身都是水啊。我就非常感動!因為他是一代大德,不是一般的人啊!
  灌頂後他就修法。到了第二年,也就是比元音老人晚一點,他就去世了。去世之前我見過他,在北京的友誼醫院。呂老當時話已經講得很少了。在臨終前,他就跟我說話,他說:“紅教大圓滿修行到最高的境界,禅宗修行到最高的境界,淨土宗修行到最高的境界,心中心法修到最後的境界,是一個不是兩個。”因為他病得已經快不行了,這個手舉起來就發抖。我有一首詩裡面專門紀念呂老,其中有一句就是“頻頻舉手無一字”。這樣舉著說:“是一個,完全是一個。”問我:“是不是?”我當時就說:“確實是這樣。”在我去看他之前,他已專門請人到上海徐恆志老師那邊,請徐恆志老師印證他,問他這個觀念對不對?徐恆志老師就錄了一盤磁帶叫人帶給他,說:“這個是對的,你這個說法是對的。”他第二天早上就很安祥地捨報了。他在南方可能影響不是很大,在北方確實影響很大。

  3、徐老與呂香光居士問答錄

  呂老說:

  雖然沒見過面,但是我對您的學識和佛學的修養是久仰得很。從元音老人的著作裡邊我就看出來。現在,我有幾個想法、幾個問題,請您給印證一下。請您不吝教誨,不對的地方,您盡管給我糾正。

  現在我想問:教下所談的大開圓解與宗下所談的明心見性,是否是一致的?因為大開圓解還有解在裡邊,不過解是個圓解,圓解是不是等於、是不是跟明心見性有相同的地位?明心見性即是大開圓解,大開圓解即是明心見性,是不是如此?這一點呢,我現在搞不清楚,請您來多指教,這是其一。

  第二,我就想問:理論與實踐的問題。我常常看《心經》,一開始就談到色跟空。色跟空這兩個,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麼空與色是一個整體,而不是兩分的,我這樣理解,理解到什麼程度呢?我認為就是理論與實踐的問題。比如理跟事,沒有事不能顯理,沒有理不能達成事。那麼,理與事這兩個名詞,是不是就可以代表空與色?那麼理就可以代表空,事就代表色。既然理是由事來顯出來的,沒有事項就沒有理論。沒有先一個理論,沒有一個計劃,事業就不能成功。你的事成功之後,就顯出理是正確的。理跟事是不可分,是不是就是色跟空不可分,是不是這樣的?

  因此,我就在這裡邊,我經過對元音老人的著作,我想象了許多的方面。我這些思想,都是由元音老人他老人家的著作裡邊,我自己體會出來的。那麼,這種事情我向誰去請教?我只有向您來請教,因為您追隨王骧陸上師多年了。元音老人一切的信仰思想境界,您也跟他一個樣。因我最近看老人的《大手印》,老人的《大手印》是在密教裡邊,尤其是在白教裡邊是最高層的。這個裡邊“我們本來是佛,本性就是佛”,就是跟我們禅宗裡邊,“直接了當、以心印心”完全相符的。老人一直在提倡,“禅、淨、密”是一個整體,這是老人的看法。我呢,還想把“教”也添到裡頭,是四個。就是“密、淨、禅”還得加上“教”,因為這四個具足之後,才能成個整體。沒有教下的根基,如何能達到理論上的實踐呢?所以我在這個地方,是否可以再加上一個“教”。因為我們佛教裡邊,天台、賢首、法相,教下三宗,都各有特點、各有特長。結果我看到裡邊,完全跟密、禅、淨完全是一個整體,沒有其他分別。

  我看到《彌陀經》,其實《彌陀經》是很簡單的一個經。結果《彌陀經》的境界就是一個“大手印”,就是“我們本來就是阿彌陀佛,本來即是佛。”由開始,經裡邊沒有咒,也沒有伽陀,就是平常的話,平常的話每一句都有極深的含義。我們用“大手印”的觀點一看,一開始就是佛,陪伴佛的法會上是些什麼人?是十六大尊者,十六大尊者以外,加上文殊師利法王子,加上阿逸多菩薩。這兩位菩薩在佛的時代是應化的肉身,然後再配備乾陀诃提(菩薩),然後再配備常精進(菩薩)。一個是不休息,一個是常精進。這樣的法會配備起來,完全地已經告訴我們“你自性即是佛”。由這一點告訴我們,何況後邊的那些文。元音老人所提出來的“若已生、若今生、若當生……”這種論點,也就說是整個《彌陀經》就是一個“大手印”,就是已經在顯教裡,把密教的精華都含在裡邊了。這是我看了元音老人的著作之後,我的體會。我體會是否正確?不敢自信,所以要請教老人家指點一下。

  然後,我們密教裡邊還有“大圓滿”,“大圓滿”是紅教裡的最高境界。“大圓滿”和“大手印”這兩種境界即身是佛,用不著你再多余去“心外找佛”了。就是我們黃檗祖師的“以心印心”,直接傳下來就是如此了,那就跟黃檗祖師的《傳心法要》完全吻合在一起了。所以我認為“顯”裡邊就有“密”,“密”裡邊就有“顯”,“顯”裡邊就有“淨”,“淨”裡邊就有“密”、就有“顯”。這幾個包括教下,包括宗下,乃至我們教下的教內別傳的淨土宗,跟密宗完全是一個整體,不可分的整體。我們後人楞是把它分成幾截,顯是顯,淨是淨,密是密,禅是禅,教是教,互相地指責或者自炫,這都不是什麼好現象!今借袁居士去看您的機會,把指示告訴他,他再傳給我,將來有機會我一定去上海拜訪老人家,求教老人家。

  第三個,再有一個問題請教您老人家:就是《金剛經》與《彌陀經》的關系。我認為《金剛經》整個談的是真空,我認為《彌陀經》談的是妙有,真空跟妙有仍然是一個整體。《金剛經》談的主要是離開四相。在《彌陀經》裡邊就是講要見相,見相是見什麼相呢?是要見實報莊嚴土的這種境界。我們學佛,當然是學最高境界,取法乎上盡得其中,我們取法取於上。因為淨土宗不是分四層嗎?一個是實相淨土,最低的是持名,還有觀想,還有觀相。我們把思想提高到實相那兒,然後我們所希望將來能生到實報莊嚴土。到了這種境界,是不是我所說的《金剛經》的境界真空與《彌陀經》的妙有?這兩個是不是也是一個整體?妙有就是真空,真空就是妙有;妙有之外沒有真空,真空之外沒有妙有;妙有即是真空,真空即是妙有。是不是如此?一並請您指教。

  徐老回答:

  呂老居士,您很謙虛,也很淵博。您講的這些問題我一知半解,也不能正確地完全回答您。但是大家互相商量,我想還是可以的。

  您老人家講的“大開圓解”跟“明心見性”是一回事,我的看法這個意見還是很正確的,很好的。從宗下講起來它是“明心見性”,在教下來講就是“大開圓解”,所以“大開圓解”跟“明心見性”實際上是一回事。比方講天台宗,天台宗到名字位的時候,“六即佛”說名字位的時候,就是教下的大開圓解,宗下來講就是徹悟本來,徹悟本來就是明心見性。這個問題我對您老人家很欽佩的。

  呂老居士您這第二個問題:關於理與事的問題、色與空的問題。您講的非常好,我非常欽佩您,我總得到許多學習的機會。實際上我們佛教講起來理與事是一回事。全事即理,全理即事,理事不二,從來就是不二的,所以理論跟實踐,在佛教講,它是不二的。至於空與色,空就是真空,色就是物質,真空和物質也是一回事。所以《楞嚴經》講,色身、虛空、山河、大地都是妙明真心中物。所以空與色、物質與精神,實際上都是不二的。您老人家講的、理解的非常好,我得到許多學習的機會,謝謝您。還有關於理論與實踐的問題:實踐上講它們是兩回事,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佛教講起來理事不二,一向都是這樣了。如果把它分成二了,那就是分別心,分別心有了,你就是凡夫。所以能夠把理事、把空色、乃至心相、還有止觀,種種對立法門能夠統一起來,就是佛法;不統一就是凡夫知見。這個意見我補充這一點,對不對請您指教。

  講的“大手印”是密法裡最高的層次,這是很好的。“大手印”實際上就是講的實相的境界,它的這個境界跟阿彌陀佛無量光、無量壽,實際上是一回事。您把大手印跟阿彌陀佛等同起來這個關系,是非常有效的、非常踏實的,也都有獨到的見解。我非常欽佩您。

  禅與教的問題。教下華嚴宗、天台宗、法相宗。教下實際上是理論上的指導,這理論上的指導,實際上也離不開實踐。如果理論沒有實踐,那是空洞的理論;如果只有實踐沒有理論,那是盲目的實踐,這兩個實際上是不可分的。因此,您老人家講的,關於這個“禅、密、淨”,應該放一個“教”,也是很完美的,也很正確的。為什麼呢?因為教是理論上的說明,說明什麼東西?說明我們實踐方面中的種種方法、境界,實際上是一回事,如果把教與宗分開的話,那麼就好像是割裂了。實際上教與宗,在佛教來講是兩個宗派。宗是禅宗,作為“直指人心、見性成佛”這是宗。教就是用各種方面說明宇宙人生的種種現象。但這兩個是不可分的,分以後就成為割裂了,並不圓融無礙了。因此“禅、淨、密”放上一個“教”也是很完美的,我想這個理論應該成立的。

  關於他(元音老人)講“若已生、若今生、若當生……”從時間上講沒有分別的。今生、已生、當生,對於我們凡夫來講好像有分別,證入本體來講,證入本體沒有時間相,也沒有空間相。所以說,“今生、已生、當生”實際上是一回事。元音老人把“若已生、若今生、若當生……”解釋得很圓融,這是他得到的境界。最近他的書由山東印出來了,把這個問題講得很清楚,您老人家與他一樣的意見,我是非常欽佩的,非常感謝您老人家的正確知見。

  還有“大手印”的問題。實際上“大手印”不是講修的因,而是講的實相,講的一真法界,名詞不同了,境界它是一樣的。這個境界在西藏講是最高的境界,是高層次的。大手印啊,有多種大手印,元音老人講的“大手印”,大概是米勒日巴祖師傳下來的,講得非常完美,他的解釋也是非常生動活潑,給學人很多啟發。您老人家看到之後,也請多提意見。我見了這篇文章,在前面寫了一篇序文,序文寫得對不對,也請您老人家多提意見,可以向您學習。

  關於心外求法的問題。的確現在社會上,有許多密教與顯教好像不相隨和,互不相容。實際上顯教與密宗,我的看法是一致的。所以大愚祖師講過一句話,他解答過“理講顯教、修密宗方便門、以歸於宗”,方便是不同的,但歸源是一樣的,不離開實相,不離開一真法界,因此顯、密應該把它一致起來。如果把顯、密分開,以後門戶知見,對中國佛教來講也是沒有好處的。還有一點,關於“心外求法”的問題,現在很多的人心外求法,不能夠圓融無礙。實際上心外求法就是外道,我們可以這樣講一句。為什麼呢?我們佛教主要要領就是明心見性,如果不能明心見性的話,心外求法的話那不是外道嗎?實際上嚴格講起來,整個佛法就是明心見性。當然淨土宗是另外的,為什麼呢?因為淨土宗是三根普被的,上根、中根以外,下根還可以帶業往生,它是特別的法門。在中間來講,淨土宗心外求法總是不大妥當的,應該講,心佛不二。“是心作佛,是心是佛,心佛不二”。對,我跟老居士一樣意見,顯教與密宗不能分開,方便不同,歸源都是一樣的。老居士的見地我非常欽佩的。

  您老人家講的《金剛經》與《彌陀經》的看法問題,我非常欽佩的。因為這個見地完全是佛所講的。真空、妙有,本來就是一回事,真空就是妙有,妙有就是真空。好比我們大圓鏡照出來的東西,鏡子是空,影子就是有,您不能說它是兩個東西吧?是一個東西,真空就是妙有。那麼《金剛經》與《彌陀經》,我同意老居士的看法,空有不二,就是一回事。一個是講性,《金剛經》是講性的,《彌陀經》是講相的,但性、相是不二的。性、相為什麼是不二呢?因為全相即性,全性即是相,因此《金剛經》與《彌陀經》應該把它統一起來。還有真空不空,妙有不有。有許多人把《金剛經》作為空,《金剛經》專門講空的,對這個看法我覺得不大妥當?為什麼呢?《金剛經》固然講空的,但是也有講有的地方,比方經上講:“如來者即諸法如義、此法無實無虛、一切法皆是佛法。”這就不是空了嘛。實際上《金剛經》很圓頓,圓頓之教,圓教,又是頓教。這個問題江味農居士《金剛經講義》裡面講得很清楚,他的看法基本上我們說是圓融的。他也講:“《金剛經》不是只講空,空有不二,是圓頓大法。”所以對《彌陀經》我們應該這樣講,它是妙有不有,實際上還是講空;《金剛經》講空,真空不空,實際上還是講有。對於“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而生其心”,生什麼心啊?不是妙有嘛,應無所住就是真空嘛,從這句話裡就可看出,真空、妙有是完全圓融無礙的。對於老先生《金剛經》與《彌陀經》的問題,我的看法是這樣子,不知對不對,也請你多批評指教。

  (《金剛經》,多數人都講它是空、空、空,所以藕益大師著《金剛經破空論》,《金剛經破空論》破的就是空嘛!對它的看法是空嘛,它是偏空嘛!《金剛經》怎麼偏空呢?它是圓頓之教嘛,應該這樣講就比較好。)[括號內文字是徐老對拜訪者所說,編者注。]

  關於時間問題、空間問題。佛教沒有時間相,也沒有空間相,時間、空間都是我們凡夫的分別,時間、空間都是人們的錯覺。錯覺就是妄想,時間、空間都是人們的妄想。所以現在科學發達以後,對我們講佛法帶來很大的好處。

  (德願居士提供錄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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