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乃崇教授·智崇上師:智崇居士學佛因緣——兼談圓覺宗的修行與歷史以及佛法傳承的困難


 2020/11/29    熱度:642    下載DOC文檔    

智崇居士學佛因緣——

兼談圓覺宗的修行與歷史以及佛法傳承的困難

梁乃崇教授

問:我今天第一次來,剛剛聽您講,學佛主要就是要修行,不知道精捨的修行方式是什麼?可不可以請您解釋一下?

答:好!今天有不少新來的人,我就為各位解答這個問題。我們修行第一個要修的就是修心,但是一般人要修行,大概只聽到要修身,比如說:我們要怎樣打坐啦!怎麼盤腿啦!或者要怎麼合掌啦!這些都是屬於身體的動作。或者是要怎麼禮拜啦!那還是在身體這個層次。真要修行,不是在修這個身體,而是在修心!至於心,又分為妄心和真心(本心)。我們修行也不是修這個妄心,而是要修真心、本心。

什麼是妄心?什麼是真心?妄心就是指生滅心。什麼是生滅心?你看人家不順眼啰!看到誰又喜歡啰!這些都是妄心,都屬於生滅心。所有的貪、嗔、癡、慢、妒這一類的情緒變化,都是屬於生滅心。

我們真要修的是什麼心?就是不生不滅的心,這才是我們的真心、本心。我們就是要修這個心;也只有修這個心,才可能出三界,才可能了生脫死、自在解脫!在我們這裡,每次講的,都是在講這個;要做的,也都是做這個。各位剛來的人,當然會問好多好多問題;這些問題,經常都不是怎麼去修心,不是直接與達到不生不滅心相關,但是會有間接的關系(請參考圓覺之友第十二期《發菩提心義訣講義》)。

所以若要修行,就要把握這個修真心的要點。如果這個要點沒有把握住,常常會不知道修行是在修什麼,而誤以為是要求得好福報,或是怎樣獲得一個健康的身體,常常會把目標弄錯。

當然,並不是說不可以求福報,或是使身體好;但那不是我們的目標,而是附帶做的事情。之所以還需要附帶去做,是因為這些如果滿足了,可以讓我們比較容易修行成道,達到不生不滅的本心,所以它是輔助修行的,而不是主要的目標。這一點一般人常常沒有搞清楚,以致於把次要的當成主要的。但是主要的目標一忘掉,就不是佛教了;如果我們是真正的佛教,一定不能把大目標弄錯。

問:請問當初您跟隨華藏上師的修持過程,是否就像現在您指導我們的方式?也就是要常常來精捨聽您開示,然後以修心為主?

答:其實我見我師父沒有幾次,實際的狀況不是如此。今天有滿多新來的,或許大家有興趣知道我學佛的過程,我就利用這段時間向各位說明:

我不是一開始就是佛教徒,因為大學學的是物理,所以早年是個無神論者,不接受任何宗教,也不相信有神;認為世上所有的宗教都是迷信,包括佛教在內。當時我完全接受的是科學,尤其是物理,認為是天下的至理。所以是一個標准的無神論者,連習性都是。如果依《楞嚴經》的標准來看,原來的我是「五蘊魔境」裡所說的「外道」。

後來我就檢討一件事情︰我之所以有勇氣堅定地做一個無神論者,是有依據的。這個依據是什麼?就是科學無論什麼都是證明出來的;沒有辦法證明的,它就不接受。它能夠接受的、能夠講出來的,都是證明出來的;而這些宗教都沒有證明什麼,但卻接受了很多東西——這一點他們自己並不清楚。比如說:沒有人知道上帝是什麼,但是他們就是要接受。

科學則迥然不同,如牛頓的三大定律,是經過證明以後,才被接受的;也就是一定要能證明,科學才會接受。而宗教不是,你只要相信就好了,並不需要證明。科學裡面凡要證明的東西都必須經過一個很嚴密的過程:有理論上的,有實驗上的;而且並不只是定性上面要證明,還要定量上面的證明,這是非常嚴謹的。但宗教卻似乎從來沒有達到這樣的要求。

我當時接觸的宗教是基督教和天主教,沒有碰到佛教,他們給我的感覺就是無法證明上帝的存在,所以我才這麼堅定地做一個無神論者。

可是,後來我做了一些檢討,發現科學這個強勢的證明基礎垮掉了!怎麼會垮掉呢?因為我在檢討科學的證明時,發現無論是物理也好,數學也好,雖然結果都是可以證明的,但在證明之前,它們一定要接受一些假設、公設、或者是預設。

然而假設、公設是不能證明的!就像平面幾何前面一定要有一個自明的公設,你要接受它,那是不能證明的——它已經講得很清楚,它不能證明;而且你一定要先接受以後,才能夠把後面的定理推出來。所以當我警覺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原先我對科學堅定的信念就垮掉了。

於是我就自我反省:科學還是照樣要接受一些它不能證明的東西,然後才能證明自己,那和宗教不是差不多嗎?因為如果像基督教、天主教的上帝也是人的假設,那麼不是和科學一樣嗎?既然自己都做同樣的事情,你怎麼好嘲笑人家呢?這不成立嘛!我根本就沒有辦法以科學的立場來批判、鄙視這些宗教。所以從此以後,我就願意接受宗教。

當時我母親還有好多朋友都是天主教徒,他們一聽到我願意接受宗教,就高興地說:「你可以接受上帝啦!那就來接受天主教吧!」我也很誠心地說:「好,我試試看。」雖然我那時候也滿努力去接受,但還是不成功,因為上帝是我假設的!

我心想:我可以假設有上帝,也可以假設沒有上帝啊!隨便我啊!那就像平面幾何中兩條平行線到無窮遠的時候是相交或不相交,隨便我選哪一個。我要選不相交,那就是「歐氏幾何」;選相交,就是「非歐氏幾何」。而我若接受上帝,那就是天主教徒;若不接受,就是無神論者。咦!這好像是任我隨便選的。

當時我也曾努力地想:好!我就來接受「有上帝」這個假設好了——但這個上帝就一點味道都沒有了,因為他是我假設出來的。所以,後來我只不過變成一個不反對宗教的人;也就是有宗教信仰也很好,我不排斥,但是自己卻沒有辦法接受宗教。

後來有一些特殊的因緣(因為是境界上的事,今天就不必說了),促使我注意到佛教裡面的禅宗。我第一次看禅宗的書是一位天主教徒用英文寫的,然後他的學生又把它翻成中文。寫的人是誰呢?就是吳經熊博士,他寫了一本《禅學的黃金時代》,敘述唐朝禅師的一些公案,是一本很好的書。他的學生吳怡,就把這本書翻成中文,是商務印書館出版的。

我看了以後,非常地歡喜,每看一次就歡喜一次。可是經過了幾次以後,我就警覺到一個狀況:因為書裡面寫的那些公案、那些禅師之間的對話,我實際上是不懂的,看了那麼多次都不懂,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可是,每次看了都很歡喜。我心想:我這個人很莫名其妙啊!根本就看不懂,怎麼在那裡歡喜?不知道自己在歡喜什麼?----我接觸佛教是這樣開始的。

就在此時我產生了一個疑問:世界上到底是不是有神?或者是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及超能力這種事情?因為一個無神論者認為這些根本是騙人的,所以完全不相信。而我既然已經對禅宗有興趣了,所以就很想確定這件事情,但我沒有什麼辦法來證明這一點。

當時我們清華大學物理系有位教授告訴我:他太太經常會去新竹市某個地方,向太子爺(其實就是現在大家一般講的乩童)請教問題,而太子爺的回答都很高明。我心想:既然那裡可能會有我想要的答案,我應該去看看。但他不願意去,認為做教授的怎麼可以去問乩童,只有沒知識的人才會去那裡。

可是我不管,為了解答心中這個疑問,想要求得一個證據,我就決定自己去。第一次去的時候,我站在旁邊看他怎麼處理事情。看了以後,覺得那樣會問不出什麼名堂,因為別人問的都是:事業怎麼樣啰?或者身體不健康、家運又不好,要怎樣解決啰?我覺得這一類問題的解答,不能夠驗證我想驗證的事情,所以就想另外設計一個題目去問他。

第二次去的時候,我才把這個問題設計好。他是一個乩童,眼睛是用布蒙起來的。起先神還沒有附身的時候,他就坐在那裡;過了一會兒,神附身了,他就卡卡卡地亂跳,然後就可以講話了。

我去問他的時候,因為去問的都是老太婆和一般婦女,我一個年輕的男生夾在中間,實在很不好意思。但是因為一心想要解決我的問題,所以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那裡是排隊報名的,輪到我的時候,我就坐到他的面前,但一直不講話,不說出我的問題。而他第一句話就對我講:「事業我不管!」(台語)。然後他又說:「我只是來幫人家解決病痛或問題的!」意思是他的工作是在做這些事;至於我那樣的問題,他是不管的。我就說:「跟你有關啊!」兩人之間的對話就只有這幾句而已。

你們知道他怎麼回答嗎?他生氣地說:「我不是人家玩的東西!」(台語)好,我當下知道我的實驗已經做完了。我就是要看他是不是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因為這個東西只有我自己明白,沒有別人知道。而他果然知道我心裡想什麼,所以我的實驗已經做完了!

當時我心想:他雖然不見得有什麼神通,但至少有「他心通」,有這種超能力,因此我就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神的,我只想證明這一點。

各位曉得我當時心裡想的東西是什麼嗎?有人知道嗎?你們不知道是不是?所以他很厲害,對不對?他是很厲害的,因為他是哪咤三太子嘛!我們都知道哪咤三太子是腳踏風火輪的,是不是?因此我心想:這樣子很好啊!我可以發明一個玩具。

中國民間不是有一種叫「扯鈴」的童玩嗎?就是有一種圓圓的東西,中間弄一根繩子,把繩子拉一拉,那個東西就滾下去、又滾上來,這不就像風火輪嗎?我想把那根桿子弄長一點,然後在外面再套一個紙做的哪咤,再拉一拉繩子,不就是哪咤踩著風火輪一上一下了嗎?我心想:「你看,你哪咤的這個形,對上這個威名,然後去申請一個什麼專利,你哪咤三太子還會保佑我發財,是吧?」當時我心裡想的就是這麼一個東西,你們說他回答的對不對?

然而事情過了以後,我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因為人家都是在問要怎麼解決病苦,我卻在那裡找碴!我覺得這樣好像耽誤了他幫別人解決痛苦的時間。所以那天回來以後,我就想自己應該吃素,以表寸心。但我也只想吃一天素,並不想永遠吃下去。可是那天一吃下去,就沒辦法停下來,結果連續吃了六年,以後又沒有再吃了。

那件事情對我的影響其實滿重要的,我也很感謝他讓我證明世上確有神通存在,此時我就更加願意接受佛教了。後來,我又把日本鈴木大拙寫的關於禅的書買來或借來看。當時鈴木大拙寫了不少與禅有關的書,有人翻成了中文,在市面上可以買得到。同時也把胡適考證《六祖壇經》的那些文獻調出來,把其中的問題都很仔細地看過、想過----我開始學佛的情形大概如此。

此後,在清華大學校園裡,我就經常和一些學佛的教授聯系。他們有時候說要舉辦什麼活動,參加什麼寺廟的佛七,我也就跟著他們去。其中有一位化工系的教授顏孝欽先生,他的師父就是華藏上師。有一天他告訴我,他的師父剛從香港來,會到新竹來弘法,問我要不要去皈依、灌頂?這位教授人很好,我非常相信他。

我問他:「你的師父是誰啊?」他先告訴我是「阿阇黎」。我聽不懂什麼叫「阿阇黎」。他說就是上師,又說他師父是位居士,然後說這個就是密宗。啊!密宗?當時我心裡想:密宗聽起來神神怪怪的,還是少碰為妙。但他這麼熱心,我不好拒絕,所以就答應他說:「好啊!去見見面可以。至於要皈依、灌頂,這個先不要談。」

然而奇怪的是:當天晚上我就夢見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老先生,問我會不會禅定,我就入定給他看(其實那時候我接觸佛法只不過一年左右,自己隨便看些書,找人問些問題,還不知道什麼是入定,但奇怪的是夢中就是會做)。他說:「嗯!不錯,比我想象的還好。」然後我就驚醒了!

醒的時候,我家那個咕咕鐘剛好打了兩下,是半夜兩點鐘。當時我就無法再睡,心想:怎麼有這麼奇怪的事情?後來睡了一下,並沒有睡得很好,差不多早上五點多又醒了。到六點半忍不住了,就跑到那位教授家去,一大早把他鬧起來說:「快把你師父的相片拿來給我看看,跟我夢裡頭的人是不是一樣?」他就去把照片拿來,一看之下,發現是同一個人!

只不過我夢裡面是立體的,照片是平面的,所以我覺得好像還有點差別——其實就是立體和平面的差別而已。就因為做了這麼一個特殊的夢,原先我心中對密宗的防衛心理立刻一掃而空,完全沒有了!所以,第二天,我就跟他一起到車站去接他的師父。

在新竹火車站的月台上,等車子到了以後,那位教授就跑上前去找,最後在一節車廂的門口停住,有一位穿著灰色長袍的老先生從車上下來。我就在旁邊一直觀察:哇!怎麼和我夢裡面的那個人那麼像!但是我心裡也知道華藏上師並不曉得我夢見他,這點我很清楚。

平常一般人會想:哦!我夢見你了,你怎麼不知道呢?你還跟我講話哩!我很清楚他不知道,但我不認為有什麼稀奇,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雖然如此,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很奇特,所以就決定皈依他,跟他學佛。

當天晚上大家陪他一起吃飯,席間我把自己在八年前曾經出現的一些特殊狀況說給他聽,向他請教。他的回答好簡短,先說:「是宿根。」又說:「哦!你是乘亂世來,想得大成就。好!我傳一個法成就你。」當下他就了傳一個法給我。所謂傳一個法,就是幫我灌頂,當時我還搞不清楚法在那裡----我就是這樣開始和華藏上師學佛的。

後來,慢慢地我才陸續從林小姐和左小姐那邊拿到一些法本,還有一些書。當時他並不是第一次到台灣來,卻是我第一次見他——那是民國六十四年(西元一九七五)初夏的事了。第二年,他又到台灣來,我又去見他。再過一年,他最後一次來台灣,以後就沒有再來,因為民國六十八年(西元一九七九年)四月十日他在香港圓寂了。

當然,他每次來,我會見他好幾次,大概是隔幾天見一次。但是他每次到台灣來,從台北到高雄各地弘法,全部停留的時間也不過兩個月,我大概會去見他七、八次;所以七次乘三,就是二十一次。我總共見他的面只有二十幾次,沒有很多。向他請教問題,大概都是只問一句,他回答也不過一句、兩句就解決了,以後就是自己修行了。

他教給我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也就是我從他那裡接受、肯定的一件事情,就是:人有自性!這個自性就是「佛性」,也就是「本來面目」,修行就是要把它修出來。在這之前,我總是猶猶豫豫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自性;而從他那裡,就確定了這件事情。

同時他所有教我們的修行方法,都是針對怎麼去把自己的本來面目修出來、把自己的自性修出來,目標都很清楚地指向這裡。他也告訴我們其他的說法——譬如今生一定修不成,一定要往生極樂世界才有希望——都不正確,只有修心才是正法。他通常不會講很多話,只是告訴我們要這樣做。所以後來我和別人講佛法,也是很清楚地指明學佛的目標就是修心,沒有別的。如果目標不清楚,一下子瞄這個,下子瞄那個,沒有一個目標會瞄准的,對不對?

此後我看他的《金剛經》注解,就把《金剛經》看懂了,而且是真的懂。我當時也不覺得怎麼樣,但我的那些師兄弟卻很驚訝,說能懂《金剛經》那還得了,這是成佛才會懂的,所以就對我持懷疑的態度。

他們要弄清楚我是不是真懂,所以幫我寫信問華藏上師:這位梁先生是不是懂得《金剛經》?結果我師父回信說:「梁先生真懂《金剛經》。」民國六十八年(一九七九年)二月左小姐去香港探望華藏上師,他也當面對左小姐這麼講——我對《金剛經》的了解是這樣得到證明的。

後來我還把所悟到的心得寫成那本書:《圓覺宗金剛經講義密解》。大家可以和其他《金剛經》的注解比較比較,你會知道我這樣的說法是唯一的,別的地方找不到這種解說。

我自己學佛的過程,就是這樣的。至於一些境界上、相上的事情我都省略沒講,因為一旦講出來,對於真修行的人是有妨礙的;但是對於不是真想修行而喜歡聽聽稀奇古怪事情的人來說,則會有一些幫助,他們會覺得:哦!原來世上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像我在一些學校,或其他非宗教場所,講禅與物理的關系,因為聽眾並不想學佛或接受什麼,講給他們聽聽,也沒有什麼妨礙,在那種場合我就會講。好!你的問題我回答到這裡。各位還有其他的問題或還想知道什麼事情嗎?

問:師父,換句話說,當初你是以修禅宗為主的?

答:你認為密宗就是密宗,禅宗是禅宗,兩者並不一樣。其實是你有這樣的假設,才會問這樣的問題,對不對?所以,你一提出這樣的問題,我就知道你有好幾個假設在裡面。事實上並非如此,密宗就是禅宗,禅宗就是密宗。

問:我們應該是圓覺宗啊?

答:是!圓覺宗就是密宗。

問:剛剛我又看到書上說,本門主要是以密宗紅教為主。那為什麼不叫密宗,而叫圓覺宗?書上說圓覺宗是融合了禅宗、密宗、淨土宗和法華宗四個宗派在一起,而成為「圓覺宗」。那它的傳承還是紅教嗎?這裡我有點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答:這是人世間的講法,是一種歷史上的關系。而真正的密宗就是禅宗,那是指它們裡面佛法的部份,也就是佛法中最純、最正的部份,這個部份都是一樣的;外相上之所以有些不同,是因為加上了時空的因素,如地理的搬遷,還有歷史上一些演變的過程,才會不一樣——這些都是有相的部份,而這個有相的部份並不是佛法的重點。

我們學佛,不是學它的歷史,也不是學它有相的東西,那些不過是讓你知道它的來龍去脈,曉得有這麼回事而已。所以我們可以把那些外相的部份通通拿掉,完全不理,剩下佛法最純正的部份,那麼密宗也好,禅宗也好,都是同一個,我們要學的也就是這個最純的心性的部份!

至於我師父,那個時候確實曾跟我們講過,他學的是密宗裡面的紅教,而且是老紅教。因為他的師父是諾那祖師,屬紅教裡面的老紅教——紅教裡面還有新的、老的之分。諾那祖師的「諾那」兩個字其實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在西康的時候,所管轄的那間寺廟的名稱叫「諾那寺」,所以大家如是稱呼他。

那麼這老紅教是誰創的?這老紅教是蓮花生大士當時在西藏創的。之後,因為宗教派別競爭很激烈,相互間都會有戰斗,這些老紅教最後就被滅掉了。從那以後的紅教,就是新紅教。其實老紅教並沒有完全被消滅,而是潛伏起來了,也就是表面上沒有了,看不到了。

他們潛伏的地區,散布在西藏比較邊緣的地方,像西康——以前在西康,現在則在四川,因為中共把四川和西康並在一起了。在那些偏遠的地方,還是有一些真修行人,把老紅教再傳遞下來;也就是靠著他們的努力,才把這個純正的佛法(心法)一脈傳下來,而沒有斷掉。其他雖然還有很多密宗的宗派,尤其是黃教後來很興盛,但是在西藏那個地區,最純正的佛法已經沒有了、斷掉了。

所以我師父就特別告訴我們:「本門是世上唯一剩下的一脈純正的佛法,其他地方已經沒有了;以前禅宗的法脈也早在南宋那個時候就斷掉了。」有人聽到他講這些話,覺得他很狂妄自大,是在吹牛:噢!只有你懂,別人都不懂。但我並不覺得他自大,因為平日無論他講什麼,我都滿能接受的,沒有懷疑;但是那個時候我還未真懂佛法,所以不敢確定。我不懂就是不懂,他這麼說,我就姑妄聽之。

後來當我修行到某個程度而能夠分辨的時候,我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他講的都是正確的!純正的佛法就剩下他這一脈,其他地方都沒有了!惟一還比較純的,是小乘佛法,是在斯裡蘭卡(錫蘭),目前那個地方還保有純正的釋迦佛的教法。其他的都混雜了,搞不清楚了!

然而佛法怎麼變得這麼可憐?真正純正的東西,怎麼會這麼容易斷掉呢?尤其禅宗在中國興盛了以後,為什麼還會斷掉?這件事情讓我納悶了許久。

我現在的了解是:真正的佛法是會斷掉的。為什麼呢?因為它無形無相,難以言诠,一說就不是,所以做師父的人很難傳出來。什麼時候他才能傳出來?惟有在他的徒弟中有人修到了那個程度,他才傳得出去!徒弟沒有人修到這個程度,他怎麼講都不對,都沒有用。所以如果有某一代的師父是懂的,但是徒弟中沒有一個人程度跟上來,當他圓寂時,那純正的佛法就會斷掉!文字、語言保不住它,佛法傳遞的困難在這裡!

像佛經裡面都寫滿了經文,寫是寫了,但不懂的人就是看不出來啊!會看錯的!問題就在這裡。因為實相無相,言語道斷,所以是思議所不及的。

這麼特殊的情況要怎麼表示?怎麼把它留下?只有一個辦法:有人證道,然後師父又給他印可:「你對了!」,如此這個法脈就傳下去了!否則即使用千言萬語,也都寫不出來!

沒有辦法,因為真正的佛法在語言、文字之外,所以會有這種困難;如果沒有這些困難,正法就不可能斷掉。也就是只要文字、語言留下來,就可以把它留下來的話,佛法就不會斷掉;但它太特殊了,所以即使有秘方也沒有用。這也表示了一件事情,雖然佛陀傳了很多徒弟,可不見得各個都懂得,因為並不是佛陀教了他,他就懂;一定要實修,修到了才會懂,也才算懂----佛法這些特質,在那個時候我都明白。

我皈依華藏上師後,修了三年,到最後有一個很重要的進展,達到的時候,我並沒有立刻問我師父。因為我很有自信,覺得這點並不需要問他,所以沒有立刻寫信去向他請教。但是經過了兩個多月,我想還是應該問一下比較好(即和他印證),所以就寫了一封信去香港問他。他立刻就回信,寫得很簡單,沒有說什麼,只是輕描淡寫地在我問的句子旁邊寫了兩個注釋而已,總共沒有幾個字。

但是對我而言,我知道那幾個字所代表的重要意義。而當時我的確有點做怪,因為像那麼重大的問題,若是換了別人,會把情形描述得很詳細,但我不願意如此,反而寫得很簡略。因為我當時認為:如果我這樣寫,他不知道的話,就不夠格做我的師父,他一定要知道。而他的回信顯示他確實知道我所達到的狀況,不愧是我師父。

但沒想到,他回我信之後半年就圓寂了。這件事我當時沒有警覺,後來才猜想:可能他覺得已經把正法傳下去了,可以不管了,所以就提早走了——但這還是猜想而已。當時我們都沒有警覺到這個問題,因為他曾說會活到一百二十多歲,所以即使他生病了,我們仍不擔心。

但事實上他有時候也會講:「我命若懸絲哦!是一種……情形,不曉得這個命是不是能保得下來!」聽起來又好像很危險——這兩句十分矛盾的話,他都常說。而我們聽的時候就選擇喜歡聽的,沒有注意到他的話裡面其實有好多其他的意思。當然事後想起來,可能他覺得正法已經傳遞下去,這件事情已經交代了,所以他就可以走了。

自他圓寂以後,一大群原本還想跟他學的弟子一時都傻了,不知道以後怎麼辦;當然有些早就想做上師的人,也就陸續出來做了。而我那個時候因為心理上並沒有准備,所以暫時不想教人。差不多他圓寂八年以後,才決定正式出來弘法度生。當時的情況讓我覺得:佛法中最深、最純正的部份我已經懂了,出來弘法度生是無法推卸的責任!

我師父以前曾對我們說過:「最純正的佛法從蓮花生大士把它由印度帶到西藏的時候,印度就沒有了;後來從西藏傳到西康,就是傳到諾那祖師的師父和他那裡,西藏也沒有了;現在傳到敝人,所以西康也沒有了。」

當我證到最深境界,但卻拖了兩個月沒有和我師父寫信印證時,我曾學他的方式,和比較熟的同修說:「現在傳到我這裡,香港也沒有了。」其實那個時候是講得好玩的,但沒想到半年後,情況真的演變成這樣!可是我不覺得自己幸運,反而覺得:哇!怎麼傳法的重擔一下子壓下來了!怎麼會如此?

所以我並不重視是不是提前做上師,然後在這個社會中打出知名度,同時擁有眾多的信徒,像一個教主的樣子。我不重視這些,我的重點和我師父一樣,趕快找到一個修成的弟子,好把棒子交給他!否則荷擔如來家業的擔子放在我一個人身上,可真沉重!所以現在我很喜歡教人,尤其喜歡教真心想要修行的人,因為惟有這種人才可能修成,是吧?那些只想要發財、只想要身體健康的人,不是我要找的目標。凡是真心想修行的人,我很喜歡教他們,希望他們能早點修出來!

我師父當年也曾預言:他教我們這一代(第七代)有十三個弟子可以修成,一個大成就,四個中成就,八個小成就,總共加起來十三個;而第八代會有很多人修成;到第九代就不行了(他一生教的徒弟很多啊,但是修成的只有十三個!不過現在看起來我這一代說有十三個成就,恐怕是多算了,這是很不幸的!)。

以上所說意謂著什麼?——就是在表達佛陀的恩惠!就像今天上午《楞嚴經》裡面所說,我做這些事,不過就是為了報佛恩而已!這裡面沒有個人的我相,沒有人相,沒有眾生相,也沒有壽者相,這些全都沒有,就只是一個報佛恩!我這麼做,並不覺得自己有成就感——我早就已經沒有所謂的成就感了!我所感覺到的就是責任,此外就是報恩,如此而已。

佛法是非常深邃的,一到佛的層次是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說不出來,根本沒辦法說。像密宗紅教裡面修行的大法,都會冠上一個名稱叫「大圓滿」,如大圓滿什麼什麼法。這個「大圓滿」就是「圓覺」的意思,我師父才把本宗宗名改稱「圓覺宗」,其實只不過是以前沒有這樣子叫出來而已。所以這個名稱也不是我發明的,而是我師父他訂定的。我第一次或是第二次見他面的時候,他曾給我一張名片,上面寫的是「世界圓覺宗住持」,這表示他是這個世界圓覺宗的住持。

還有以前我們曾問我師父:中國有幾個偉人?我們都會想有什麼堯、舜、禹、湯、周公、孔子,是吧?反正會想到這些人。結果他告訴我們,中國只有三個偉人,一個是天台宗的智者大師,是教門的大德;第二個是禅宗的六祖惠能,是宗門的大德;再來就是他,是觀門的大德(他教的法以一心三觀為主,他也依之實修實證)——這就是中國三大偉人。

他也曾說他是中國一千多年以來的一個大法師(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成就者)。這裡面是有一些教育意義的,會讓我們這些弟子看事情的角度改變。現在我真的覺得如此。因為其他那些人在幫助眾生找回本心上都沒有貢獻,有貢獻的就只這三個人而已。

問:有本書上說:孔子是文殊菩薩的化身?

答:那是諾那祖師說的。你要注意,諾那祖師之所以會說這句話,是因為他不是中原人,而是邊地的人(他是西康人),中國人看他們就是番人、蠻族。所以他對中原人講話的時候,要說一些好聽的話。而且像他說孔子是文殊菩薩的化身,其實就文殊菩薩所表征的意思來說,知識份子都可以叫文殊菩薩。所以像孔子這樣的儒學宗師,稱他文殊菩薩當然是很恰當的。

但這並不因此表示孔子在心性這方面有貢獻。我以前也想過為什麼孔子不算偉人呢?我現在覺得孔子在本心的解脫這個層次確實沒有貢獻,但在修身養性、倫理道德上面則有。他所以在本心上、在本來面目這個層次沒有什麼貢獻,是因為他沒有這個深度。那誰有這個深度?有這個深度的反而是老子、莊子這一類道家人物,孔子在這方面是不及老、莊的。

問:大陸九華山的地藏菩薩算不算偉人?

答:噢!那是菩薩,我師父講的是人。他要講的是歷史上有貢獻的偉人那你應該說大陸普陀山還有觀音菩薩啊,是不是?

問:不是說已經化身到……

答:那就不是指某一個人,那已經不是指特定某一個人啦!

好!還有沒有問題?沒有了。我們今天就講到這裡。

資料記錄-張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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