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境法師:佛說八大人覺經講記


 2021/11/12    熱度:1570    下載DOC文檔    

《佛說八大人覺經》講記

妙境法師宣講於悟光精捨

壹、前言

和尚尼,各位法師。我們佛教徒常常的學習佛法,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從佛法的學習上能夠正確的認識什麼是佛法,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認識了佛法,而能夠在日常生活上,舉心動念,能用得上,能夠把佛法的精神用在自己舉心動念上面還不是容易,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這個本來應該說是容易,可是事實上又是不容易,這是什麼原因呢?就是在經論上說得非常明白,從聞思修得無生法忍。可是事實上呢,中國佛教,這個聞不是那麼圓滿。而這個思惟啊,更是沒有了,很少人會去聞而後能夠思惟,很少有這種情形。我想,這個佛法不能在自己的思想上運用,原因多數是在這裡,就是沒能夠思惟。而在中國佛教,或者說是宋朝以後,趙宋,宋朝以後能夠具足聞思修的人,聞思而又能修,修而能夠有聞思,也起了變化,所以佛法就是衰微了。

貳、釋經題

那麼現在這個《八大人覺經》呢,一共是八種,這八條也就是八法,它正是開示我們常常地要思惟的意思。我們沒有成就聖道的時候,我們心就是妄想,日常生活裡面就是妄想。現在把妄想改變一下,改變成為正思惟,所以叫做八大人覺。那麼如果能夠…這上面的意思呢,這八種法也是經論上常說到的,但是加上一個「八大人」呢,應該說是有一個特別的啟示。就是說,這八種法你不要小瞧它的,這是大人所用以自覺的,何況我們凡夫,何況我們初發心來到佛法裡面的人,更應該這樣學習了,應該是有這樣的意思的。

這個「大人」這裡面究竟指誰說的呢?這個可以有兩個解釋:第一個解釋就是聖人,凡聖對比,凡夫是個小人,聖人是大人。這八種法是聖人心裡面所思惟、修行的,所以叫做「大人」。第二個解釋呢,就是佛菩薩祂們心裡面這樣子思惟、憶念的方法,可以這樣解釋。這個「覺」這個字呢,就是當個〝思惟〞講,心裡面常常這樣的思惟。常常這樣思惟呢,他就是覺悟,而不是迷惑。若是我們凡夫學習佛法肯這樣學習呢,凡夫是迷惑的,但是因為你能夠常這樣的思惟,你就會覺悟了。

那麼這個覺悟也可以分幾種解釋:就是我們的這一念靈明的心,常常會被色聲香味觸法迷惑,而自己不覺悟。如果能夠思惟這八種法呢,他就會不迷惑了,就覺悟了。

常能夠保持正念,使令內心清淨無染,這是一個解釋。第二個解釋呢,這個「覺」,是得入聖道了,名之為「覺」。在凡夫的時候,能修行這八種法,使令內心不迷惑,這是臨時性的,你若是不思惟就迷惑。若是得入聖道的時候,思惟也好,不思惟也好,都是覺悟的,那是不退轉的境界了。現在這裡說若是「八大人覺」,那是屬於聖覺,聖人的覺悟,不同於凡夫的。

參、釋正文八大人覺經略解

這下面有一個「略解」,這個簡略的解釋。

明蕅益釋智旭解

這是明朝蕅益大師釋智旭他解釋的。

西土聖賢集 後漢沙門安世高譯

上面寫「西土聖賢集」,可是後面說「後漢沙門安世高譯」,他翻譯的。這個八大人覺,這個《佛遺教經》上也有,《遺教經》上有這八種,八大人覺。《涅槃經》裡面也是有,《大毗婆沙論》上也是有,《阿含經》裡面也是有,很多地方都有這種法門。

現在說是「西土聖賢集」,就是印度的佛教,那些聖賢他編輯的,但是沒有說究竟是誰編輯的,沒有說的。

「後漢沙門安世高譯」:這個有前漢、有後漢,前漢就是西漢,後漢就是東漢。東漢這個時期是在漢恆帝的時候,看這個《高僧傳》上,這個安世高的這個傳上面說呢,是漢桓帝建和二年,這位安世高到中國的洛陽,到這來的。他從漢桓帝建和二年開始,有二十多年翻譯經典,那麼這一部就是他翻譯的。「沙門」,在印度的佛教來說,不管是佛教,或者是其他的宗教,所有的出家人都名之為沙門。都是勤修善法、息滅惡法的,所以稱之為沙門。「安世高譯」,這個安世高,他名字叫安清,字叫世高。這個人是安息國的人。安息國,按現在來說就是現在的中東的伊朗,這個地方的人。這個伊朗那個時代是個佛教的國家,有佛教在那裡,後來都變成回教了。

那個傳上面說呢,他是國王的兒子,王子,是有繼承王位的身份。但是他父王死了的時候,他就把王位讓給他的叔叔,他自己就出家修行了,他不做王,這個人也很了不起。那麼來到中國來,在傳上說他前一生就是做過出家人,就是來過中國的。來到中國嘛,說是在現在的廣州,有一個人,他欠那個人的債,到廣州去還那個命債。

那麼死了以後又回到安息國,又是做了王子,就是這一世。

那麼這一世他翻譯經,翻譯完了的時候,他又到了中國現在的廬山,廬山是在江西,他到那個地方去度他的同學。他前一生做出家人的時候有一個同學,那麼他要度化他的同學去。同學是在什麼地方?是在中國廬山附近有一個洞庭湖,那裡有個廟,有一個神,這個神前一生是他的同學,他要去救他去。那麼他來到那裡坐在船上的時候,這個神就附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就要請這個沙門到他的廟裡面去,那麼這個安世高就是到那個廟裡面去了。去了就說:「我正是來要見你的」。那麼那個神就向他說:「我們前一生是同學,我們共同都是出家人,修學聖道的。但因為這個脾氣太壞,常常地忿怒、發脾氣」。就是托缽乞食的時候,這個齋主布施他的這個飯菜不如意了,他就發脾氣。這個不管什麼時候,不如意就發脾氣。這個安世高就勸他:「你修學佛法的程度不次於我,但是你的脾氣太壞,恐怕你將來有問題。我將來若能得道的話,一定來救你」。

果然這一次,這個神就是要請他來救護他。這個神說,他前一生修這個布施波羅蜜很多,所以今生這個福報很大,但是因為脾氣太大,現在就變成一個神,也有很多的苦惱。那麼這一回若死掉了,可能會要下地獄了,所以希望法師能救護我。他有一千多匹的布,這個細毛布,另外還有珍寶,就送給了安世高做功德,來回向給他。安世高說是:「你向我說話,為什麼不現出來你的身相呢?」那麼這個神說:「我這個身相不可以現,我若現出來很多人會害怕」。他說:「不要緊!」那麼他就現出來了,現出來一看是個大蟒蛇,不得了,這個身體很大很大的。那麼安世高就是說一些梵語開導他,那麼就不見了。那麼後來安世高離開了他,用他的財富造了一個廟,來祝福他。可是安世高一離開他的時候,這個神就死掉了。聽說是在廬山的另一邊,在一個曠野裡面死了。這個大蟒蛇有幾裡路那麼長,說是那個地方以後就因為有個蛇死在那裡,就名為蛇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有這種名字?

那麼安世高又坐船就走了,到晚間的時候,就有一個少年來禮拜他。禮拜了,就走了。走了這個時候,安世高就向同船的人介紹,說這個少年就是那個蟒蛇的後身。蟒蛇已經死掉了,那麼現在他變成了一個人。不過沒有說明白,究竟是人間的人?還是變成天人?沒有詳細的說。那麼這可見這個安世高不是平凡的人了,那麼他在中國翻譯經典二十多年,也翻譯了很多的經論,這一部《八大人覺經》說是他翻譯的。別的文上也有說是其他的人翻譯。「後漢沙門安世高譯」,他翻成華文。

大文為三:初總標,二別明,三結歎。現在是總標。

明蕅益釋智旭他解釋。大文為三:初總標,二別明,三結歎。現在是總標。

初、總標

為佛弟子常於晝夜,至心誦念八大人覺。

這是總標這個八大人覺的大意。做「為」釋迦牟尼「佛」陀的「弟子」,「常於晝夜」,不是暫時的,長時期的是白天或者夜間,要「至」誠的「心誦念八大人覺」。這個不是照文讀,是背這個文、能誦這個文,能把這個文誦出來。「誦」,是指文說的;這個「念」,是指義說的,念這個文的義。這樣說呢,念也就是思惟了,思惟的意思。把這個八大人覺的這八法,顯現在自己的心裡面,來思惟、觀察,那麼叫做念。

「八大人覺」,「八」是所誦念的八種法。這個「覺」,就是一種作用說的;你常誦念,你就會覺悟,這樣說。這樣子也就是等於說為佛弟子的人怎麼樣學習佛法,也就可以知道了。自己行、住、坐、臥內心裡面要有正念,這個正念是怎麼樣正念法呢?就是「誦念八大人覺」。這個聖人他那個清淨的靈明的真心,他可以不與萬法為伴侶,可以湛然獨立的,清淨無為,可以這樣子。但是我們凡夫不可以,我們凡夫這個心啊,總是要有伴侶,心裡面除了睡覺的時候不作夢,總是心裡面有很多的妄想。心是能妄想的,還有所妄想的種種雜亂的境界,這些境界為自心的伴侶,為我們心作伴侶。我們的心不能離開這一切的所緣境、這一切的伴侶能獨自地存在,我們凡夫心不能,沒有這個能力。那麼凡夫的心要有所緣境,那麼緣念這個塵勞的境界它就是染污。如果來到佛教裡面做佛弟子,你常能誦念這八種法呢,心就清淨了。所以我們的心本身它不能獨自的清淨,要依賴清淨的所緣境,它才能夠清淨的。現在是佛菩薩的慈悲,開導我們這八種法門,我們常常的能夠誦念就會清淨、覺悟了。

不論在家、出家,但是歸依於佛,即為佛之弟子。既為佛子,即應恆修此八種覺。言常於晝夜者,明其功無間斷

你這樣子正念思惟是不間斷的,不間斷地思惟這八種覺。這裡說不間斷這個話,就是長時期這樣修學的意思,並不是念念不間斷,也不能那麼說。按通常修學佛法的道理說呢,你心裡面思惟佛法的這種清淨的法門,這樣學習、這樣思惟,應該有奢摩他在裡面的。就是這個思惟是屬於觀,還應該有一個不思惟的止在裡面的。因為我們若是不間斷地一直地去思惟,我們沒有得定的人,我們是個凡夫,這個父母所生的身體,不是金剛不壞的東西。你這個用心如果不適當呢,他就會有問題,有什麼問題呢?

如果你常常地用心去思惟,這頭會痛了,頭痛,也可能會有高血壓了,那麼就有很多的病痛會發生了,所以不能夠不間斷地去思惟,不應該這樣。應該加上一點奢摩他,加上奢摩他,就是心裡面寂靜住,不要思惟,當然也沒有其他的雜亂的妄想,心裡面修行這個奢摩他,控制這一念心叫它明靜不動,明靜而住。這樣子修一個時間的止,然後再思惟,思惟一個時間然後再修奢摩他的止,這樣不間斷地長時期的去修行,應該是這樣子。如果只修止而不修觀呢,那也不行,那也不一定是佛教徒了。那麼修了觀再修止,修止而後有觀,這樣子慢慢地才能夠得入聖道的。所以「明其功無間斷」,只是加上止,止而後觀,觀而後止,這樣子晝夜不間斷地修行,應該是這樣說。

言至心者,明其親切真誠。

「言至心者」,這個至心誦念八大人覺,這個至心是什麼意思呢?「明其親切真誠」,就是說這個修行人,這個佛教徒,他心裡面是很親切的、很真誠的,不是虛偽的,他心裡面也一點沒有疑惑,沒有疑惑的。他的信心很堅強,他也有清淨的願力,願得聖道,這樣子去誦念八大人覺,那就可以說是「親切真誠」了,那麼這樣子慢慢的你才能得入聖道的。

言誦念者,明其文義淳熟。記憶不忘也。

「言誦念者,明其文義淳熟」,這個八大人覺的文義你都是淳熟的,不是生澀的。「記憶不忘」,心裡面文也不忘,那個義也記憶不忘,而能夠很淳熟的去思惟、觀察,是這樣意思。

八大人覺,釋現結歎文中。

這個「八大人覺」怎麼講呢?就是最後一段文裡面有解釋,這裡就是不解釋了。

二、別明(分八科) 1、無常無我覺

第一覺悟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偽無主,心是惡源,形為罪薮。如是觀察,漸離生死。

這是第二段「別明即為八,初、無常無我覺」。

「第一覺悟」,這個八種大人覺,第一是什麼覺悟呢?「覺悟世間」是「無常」的,「五陰」是「無我」的,覺悟這個無常、無我的道理。這個無常、無我的道理,本來

是在《阿含經》裡面常常的提到,常常的講這樣的道理的。那麼現在這裡面呢,是「八大人覺」,這個「大人覺」,這後面文上說:「是諸佛菩薩大人之所覺悟」。那麼我們通常說,《阿含經》是小乘佛法,那麼現在是這個「諸佛菩薩大人之所覺悟」,這個是這樣:我們通常說阿羅漢稱之為小乘,佛菩薩稱之為大乘。《阿含經》,學習的人當然是得阿羅漢果,《阿含經》裡面沒有說行菩薩道,得無上菩提的法門沒有講。所以不管是《方等經》、《般若經》、《法華經》,說《阿含經》是小乘。

但是天台智者大師說,是大小共學;小乘人要學習《阿含經》,大乘人也應該學習《阿含經》的,是大小共學,大家共同的學習的。那麼這個無常、無我,在小乘佛法裡面特別的重視。那麼現在大乘裡面,也要這樣學習,那麼大小有什麼分別呢?這樣說呢,這個大乘、小乘,這兩部分佛法的分別並不在無常、無我這個地方,大小乘的分別是在乎慈悲心的有無。你有慈悲心,那就是大乘;你沒有慈悲心,慈悲心不要,那就是小乘。是在慈悲心的有無上分別的,不是在無常、無我上面。

這個也有人講呢,這些得阿羅漢的這些人,也都能發心教化眾生。這個經論上贊歎烏陀夷,烏陀夷阿羅漢,在這麼多的阿羅漢裡面他教化第一;他教化人來到佛法裡面信佛得聖道的人要超過捨利弗尊者,這個烏陀夷這個阿羅漢。那麼捨利弗尊者、目犍連尊者、富樓那尊者、須菩提尊者,在佛在世的時候,他們也都教化眾生的,也都有大悲心,那麼這個就是大乘了嗎?這裡面也有一個解釋:這個是說,阿羅漢,(我們只是說這件道理。)雖然也能夠教化眾生,他們也有慈悲心,但是他若入無余涅槃以後,就不教化眾生了,就休息了,那就不能名之為大乘。所以大乘的定義,就是他的大悲心是無窮無盡的,盡未來際地廣度眾生,所以就是名之為大乘。就是他這個車非常大,他能運載很多人很多人到涅槃那裡去,到無上菩提那裡去,他是在時間上沒有限制的,所以那名之為大乘。如果暫時地度化眾生,以後就不度化了,那麼還是可以說他是小乘的。所以這個無常、無我,不要說這是小乘人修學的,我們是大乘佛教徒,我們不學,不是這樣子的。並且不但是凡夫,聖人都這樣修行。

先說這個無常。「第一覺悟世間無常」,覺悟世間是不常住的。「常」這個字,就是不變異的意思;「無常」,就是常常的變化、不固定,就叫做無常,是這樣意思。那麼這樣說呢,有生有滅,生了又滅,滅了又生,生滅變化;由無而有,由有而無,有無的變化,那麼就叫做無常,是這樣意思。現在這裡說「世間無常」,這一句話看後面藕益大師的意思,這個「世間無常」就指這個依報世間說的,依報的世間說。後面說「五陰無我」,就指正報。這樣說「世間無常,國土危脆」,這是先觀察世間是無常。底下「四大苦空,五陰無我」,就觀察有情世間是無常、無我的,有這樣味道。或者說「世間無常」是總說的,有情世間和器世間都是無常、無我的。底下說「國土危脆」,就是依報世間,是無常的。「四大苦空,五陰無我」,就是有情世間,這樣說也可以。

那麼這個「無常」這句話,如果說是總說的呢,在我們凡夫的這個時代,我們凡夫是希望能夠長,這些如意的事情希望是能夠長住不壞,不如意的事情最好是沒有,如果有了,希望它趕快破壞掉,我們凡夫是這樣的。但是其中有一樣,就是執著我,凡夫是這樣。聖人是無我的,凡夫是執著有我。執著有我呢,這個「我」就是常,執著有我、愛著這個我,當然認為我是常住不壞的,所以這個無常和無我也是互相關連的。那麼若說無常呢,這其中的解釋,就是指依報世間也好,是正報的世間,有情的世間也好,這些生滅變化的法裡面沒有常恆住不變異的我。過去也是無我,現在也是無我,將來也是無我,永久那裡邊沒有我的,那就叫做無常。「無常」,就是調過來,常無的意思。就是在這一切世間裡面,常恆住不變異的我是不可得的,那麼就叫做無常,有這樣的解釋的。

另外就是說到這個壞滅無常,就是一切法是因緣有,它一剎那是生了,一剎那間又壞了,那麼叫做壞滅無常,這也可以說就是剎那無常了。

第三個意思就是變異無常,變異無常就是剎那滅以後,他又剎那生,又生起了,壞了以後又生起了。生起了以後又壞了,壞了以後又生了,那麼前一剎那生和後一剎那生,在我們凡夫的肉眼來看不感覺到有什麼不同。或者要經過多少天,或者經過多少年了,才感覺到不一樣,我們凡夫肉眼是這樣。離別了幾十年以後,再見面就不認識了,這就可以知道這個無常變化裡面是有不同的形象的。就是前一剎那生和後一剎那的生是有細微的不同的境界,有細微的不同。就是前一剎那生,後一剎那滅,滅了以後又生,就是相續不斷地生滅。前一剎那生、後一剎那生,叫做相似無常,相似的。前一剎那生,後一剎生,是相似的,但是久了才知道是不相似,所以是不相似相續。所以這個相續有兩種:一個相似相續,一個不相似的相續,但是都是變異的,所以叫做變異無常,它是變異、有變化的。在這個變異無常裡面,「五陰無我」,在這個變異的裡面沒有不變異、常恆住的我,那就叫做無常,也叫做無我,是這樣意思。

我們中國人除非是學習了佛法,不然的話不大知道什麼叫做我。雖然是文字上有「我」的字,說話的時候也會說到我,我怎麼怎麼的,但是究竟什麼叫我,我們中國人不是太明白。只有印度的宗教界。那麼佛教是無我論,非佛教的人是執著有個我的。就是其他的宗教,有的宗教是有我論,執著有個我的。他們執著有個我,是會把這個「我」說得很明白的,什麼叫做我,他說出一個相貌來。他們怎麼講這個我呢,就是這個我在時間上來說,是永久存在也不變化的,常恆住、不變異的。他們這個我是有主宰的能力,是有自在的意思,想要這樣子就這樣子,想要那樣子就那樣子,有這種能力的,所以叫做我。常恆住、不變異,這是我的定義之一。

第二呢,就是能夠主宰,就是有自在的力量,那麼也就有一個快樂的意思,有自在就有個快樂的意思,這就是我的定義。那麼現在佛教徒啊,釋迦牟尼佛告訴我們:世間是無常的,五陰是無我的,在這個生滅變化的色受想行識裡面,在這個生滅變化的國土危脆、四大苦空裡面,沒有那個常恆住不變異的我,沒有的。那麼外道說這個我,說得非常的明白。說是在凡夫流轉生死的時候,現在是人,將來生到天上去了,或者以後又跑到地獄去了,那個身體有變化,但是那個我是不變化的。就好象一個人從房子裡面出來,他住這個破爛的房子住了幾十年,後來又換個新的房子,一個大樓,大寶樓閣做房子,但是那個我還是那個我。房子有變異,我是不變異的,就是他那個五陰身有變異,那個我是不變異的,乃至到得了聖人的時候,也還是那個我。

這個流轉生死是凡夫這種境界,解脫了煩惱的生死,得了涅槃了,還是那個我,那麼就是外道執著那個我是說得很清楚的。但是佛教到了中國以後,尤其是隋唐宋以後,我們佛法裡面的法師呢,講經也好,說開示也好,這個「我」說得不明白。究竟我是什麼樣子,說得不明白,說得不是那麼明白。但是這些經論,翻譯的經論還在,我們若多讀一點經論就會知道,這個外道說我這個相貌是這麼講的。現在佛法裡面說沒有我,所以是無常的,是這樣意思。

那麼剛才說「常無」叫做「無常」,是壞滅無常、變異無常,還有一個捨離無常。捨離無常是什麼意思呢?這個捨離無常啊,這個常無的無常,壞滅的無常,變異的無常,是約沒有我說的。這個捨離無常是約我所說的。這個沒有我這個問題是非常的重要,沒有我所這件事也是很厲害的,因為我們人都是有貪心。這個貪心的對象,第一個是我,第二個就是我所,愛著自己這個我,這是一個愛著。第二、愛這個我所。我所怎麼講?就是我所有的,我所有的。這個財富,這個房地產,動產、不動產,或者是名望、地位、權力,是我所有的,我有這麼多的我所。現在說捨離無常,就指我所說的。譬如說做皇帝的人,一下子做了國王了這個權力是無限制的,無邊際的這種權力,無限度的權力。忽然間失掉了,不得了,受不了。像那個楚霸王,成功了的時候,他到了鹹陽去,把阿房宮燒了,然後回到徐州以後,自號西楚霸王。當時的政治,他等於是一個皇帝了。但是後來就被劉邦打倒了,那麼他受不了了,受不了就自殺了。這個權勢,他所愛著的這個權勢失掉了,就活不下去了,這是說古代的事情。現代的人也是一樣,頭幾個月,現在可能二、三個月,我看報紙上有一個人大學畢業了,是學法律的。大學畢業了,去考律師也通過了,別人都很羨慕他。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成績也非常的優異,考律師又通過了,這真是不得了。但是忽然間自殺了,自己自殺死了,好象是上吊死的。人家都很奇怪,為什麼忽然間這樣子?有這麼好的如意的事情,怎麼忽然間自殺了?那麼他留了幾封信給他的朋友,把信打開一看呢,失戀了。就是他所愛的人不愛他,去愛別人去了,他受不了,就要自殺。所以上至國王,下至一般人,都有我、有我所,若是這個我所失掉了,不得了。所以這個捨離無常也是很厲害,那麼這是捨離無常。

其次呢,現前無常,現前無常怎麼講法呢?就是這種無常的境界出現了,叫現前無常。也有人說:「我現在很好,我所有的我所都是很牢固的,是屬於我的。」或者我做了方丈了,或者是我做了大學校長了,我做了總統了,那麼都是很快。但是將來也一定要失掉的,這叫法爾無常。因為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緣生法,它一定要變的,是早一天、晚一天就是了,所以法爾是要無常的。現在雖然是沒有無常,將來是要無常的,這叫法爾無常。那麼我們佛教徒因為常常觀一切法空、無我無我所,常常這麼觀,所以對這個無常的事情來了的時候,這有如意的事情來了的時候,心裡也沒有什麼,它離開了以後也沒有什麼,就是因為常常有這樣觀察,就不會受到那麼大的刺激,說是活不下去了,沒有那種事情。

所以這個捨離無常,還有一個現前無常,還有一個法爾無常,終究有一天要結束的,那麼這是世間無常。這樣說,如果說是總說的,有情世間是無常的,無情世間也是無常的,都是不常住的。那麼我們出家的、在家的佛教徒,常常思惟這個無常義;思惟這個無常義,對於這個我我所的愛著心就輕微了,這是一個現實上的問題。

第二個重要的無常觀是什麼呢?就是觀察這個無名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憂悲苦惱,你這樣思惟,這都是無常的變化。這樣思惟,再重新的思惟,思惟什麼?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滅、六入滅則觸滅、觸滅則受滅、受滅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死滅,你這樣思惟的時候,這個老死滅了以後是個什麼境界?老死滅是個什麼境界?就是無余涅槃的境界了。就是由無常的觀察,就到了無色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乃至無智亦無得,那就是到了涅槃的境界了。就是無常觀是涅槃的一個門,由無常觀的門就轉入,就是可以證悟無余的涅槃了,就證悟無余涅槃的境界了。那麼你到這個時候,你這樣子思惟、觀察,熟了的時候,熟能生巧。現在我們是有這個色受想行識、有眼耳鼻舌身意、有貪瞋癡煩惱,有很多很多的苦惱的境界,都是有。現在你由無常的觀察,逐漸地這麼觀察,這個流轉生死的次第這麼觀察,然後再觀察逆生死緣:無明滅則行滅……一直到生滅則老死滅,就入於離一切相的境界去了。你熟了的時候,心就不同了,你內心裡面這個貪瞋癡也不見了,你的心一絲的妄想也都不見了,就由這個奢摩他和毗缽捨那的觀察、修行,就能契證這個不生不滅的境界了。由生滅而不生不滅,那就是一開始是初果的境界,初果須陀洹。大乘佛法來說,就是無生法忍,就得初歡喜地了。所以這個觀察世間無常,我們來說是這個無常的境界有什麼微妙?不是那麼說法,這就是無上甚深微妙法。你常能這麼觀察,最初的時候不要貪多,你不要觀察那麼多。先觀察色受想行識,山河大地也可以,底下國土危脆,你就簡單的觀察,慢慢地慢慢地用這個苦集滅道、用這個十二因緣去觀察,那麼你就逐漸地逐漸地就有更深妙的道理出現了。

所以說這個八大人覺,我們學習大乘經論有的時候輕視無常、無我的道理,感覺這是小乘,我怎麼可以學習這個?其實不是,都是通著的,它是無障礙的境界。這個常能夠修這個無常、無我觀,這個在現實上能得到一切利益;就是日常生活這些名利的境界上,你心裡面常能夠得到平安,心裡面能夠平靜的境界。如果你不修,不管這個佛法你學得怎樣妙,但是你若不修這個無常、無我觀,這個時候會怎麼樣?心隨境界轉。這個名利的境界來了,心裡面就感覺到光榮,心裡面歡喜。一感覺到光榮啊,那就是苦惱的一種現象,苦惱的前現;感覺到光榮,毀辱就來了。所以如果你修這個無常、無我呢,你不感覺到什麼叫做光榮,沒有值得光榮的事情,沒有什麼值得光榮的。那麼這種光榮的境界走了,被人家推倒了,被人家說了壞話破壞了,你的如意的事情沒有了,心裡不在乎。因為你已經常常這樣觀察:「這是因緣生法,都是虛妄的,都是無常無我的,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心裡也不在乎。這樣子說呢,你常常修無常、無我觀,不要說:「入於不生不滅的涅槃」,這句話先不說。眼前的這些虛妄的境界,心裡面平靜;誰罵你一句也不在乎,贊歎一句也不在乎,你心裡面很平安。這個蘇東坡的赤壁賦:「微風徐來,水波不興」,就是大風來了,水波也不興。就是你常修這個無常、無我觀就是有這種作用,他就是心裡面平靜,不苦惱。說是你不修無常、無我觀,好象是很光榮,但實在內心裡面是苦惱的境界。所以第一覺悟世間是無常的,應該是這樣說,這樣子去思惟、觀察。

「國土危脆」,這是指這個無情的世間,依報的世間。依報的世間,這個國土是危脆的。危脆是什麼呢?就是不堅固,很容易就破壞了。本來說是我們一切眾生,這些有情的眾生都是安住在這個世界、國土上面,是我們要依賴它才能生存的地方,結果它也是很容易破壞的,很容易破壞,不牢固。那麼尤其是最近多少年來,常常有地震的事情,這可以會知道都靠不住的。這個世界都靠不住,何況依賴世界生存的人、生存的萬物?更是靠不住了。這樣觀察「世間無常,國土危脆」。

「四大苦空」,這個國土也是四大,但是這個國土是無情物,它本身沒有苦樂的感覺,所以這個國土危脆是指這個無情的世間說的,但是與有情有關系。這下面說「四大苦空」呢,這就是有情世間,有情他的果報的身體,這地水火風;地水火風也是無情物,但是它與我們的心意識在一起,所以就是有感覺的。有感覺了,所以有苦、有樂、有不苦不樂的感覺。但是現在說呢,說「苦」,這個地水火風它們的體性不一樣,有的時候互相力量平衡的時候,暫時可以安住,可以和平共住。若是有一方面力量強了,其他的力量低了,就有問題。有問題,這就是四大就沖突了,就會有病。就會有病,那麼一大有百一重病,四大加起來有四百四病。這個意思是說最少你會有一樣病,最多可以到一百,其實這是指很多病就是了。那麼這個四大會有病,所以就會有苦了,當然這也應加上不只是有病的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取蘊苦,應該是有這麼多的苦。或者三苦,還有無量的苦,應該是這麼說。

這麼多的苦惱裡邊呢,這個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這些苦是我們凡夫平常的人也能覺知道的,我們也知道有病的時候苦,老了的時候苦,愛別離、怨憎會這是苦,也是知道的。這個身苦也是苦啊,但是似乎人自己不是太明白。那麼其實不只於此,最後說到這個五取蘊苦,這個五取蘊苦更不是我們平常人所能知道的,我們平常也不感覺到。如果我們也不老、也不病、也沒有怨憎會、也沒有愛別離、也沒有求不得,心情很自在的時候,感覺這個身體很好嘛,我們這個色受想行識很快樂,沒有什麼不好。但是在佛法裡面說呢,這個五取蘊苦是總說的,其他的八苦……。約八苦說呢,前七苦是別說的,五取蘊苦是總說的。如果沒有五取蘊,還會有那七種苦嗎?沒有那麼回事啊。但是這個五取蘊說它是苦,這是誰才能知道呢?誰才能知道這五取蘊是苦呢?這要是聖人才知道。這個聖人啊,就是他得到根本無分別智,得到那個真實的智慧,或者說如理智,得到這個智慧的時候,照見五蘊皆空;照見五蘊皆空,無有少法可得了,什麼苦也沒有了,也沒有生苦、老病死苦,所有的苦都沒有了。而那個心情呢,也是離一切分別相的。當然不能說這個無分別智能覺悟了五取蘊苦,也沒有這句話。那麼誰能覺悟這個五取蘊苦呢?後得智,就是得入聖道之後,成就了無分別智以後,那個後得智。後得智,實在就是出定了。這個後得的有分別智它才能覺悟。

當然這個所謂出定這句話呢,這個定也有多少種定。若入於無分別智的那個真如三昧,那當然是離一切分別相。但是也有的禅定是有分別的,所以這個後得智它才能覺悟這個色受想意識苦,是苦的。那麼這個其他的凡夫是不知道的。那麼我們從經論上的開示,我們知道這些凡夫,譬如得了禅定了,由欲界定又得到未到地定,由未到地定又得到初禅、二禅、三禅、四禅,或者又成就了無色界天的四空定。若是外道他們得到這種定的時候,就認為是得涅槃了。這個無想定就是在色界第四禅,屬於色界第四禅裡面的定,那麼認為就是得涅槃了。

但是在佛教徒來看呢,是名為五取蘊苦,並不是涅槃,是五取蘊苦。那還是生死的境界,怎麼能說是涅槃呢?那麼佛法裡面為什麼說五取蘊是苦的呢?它也是有個道理的,是什麼道理呢?就是說,我們凡夫無量劫來,從來也很難得到休息的,這個心意識一直是在動,一直在動也就是所謂惑業苦。這個煩惱的迷惑呀,就會做了很多的業力,或者人間、天上、三惡道的這個罪業很多很多的。那麼其中有某一些業力有可能是得到果報了,那麼也就結束了,但是很多還沒有得果報,也完全都在這個色受想行識裡面,在那裡面。在那裡面它沒有發生作用的時候,感覺沒有事,什麼事沒有,但是忽然間事情來了,那種惡業。我們凡夫只是怕惡業,善業倒不害怕,其實善業和惡業不是差太多。那麼這個惡業若一動就不得了,譬如說我們人間的人忽然間得了大病了,其實就是罪業發生果報了。,或者是三惡道的業力一動了,就跑到三惡道去了,而這些罪業都在色受想行識裡面,那麼你說色受想行識是好東西嗎?這是涅槃嗎?所以這個五取蘊是很苦,是眾苦之源啊!很多的苦惱的根源,所以它也是苦。

但是這種苦呢,是要聖人的後得智才能認識到,不是凡夫能知道的,所以這個五取蘊苦稱之為勝義苦。這個聖人那個清淨的智慧的境界,我們覺悟不到的,所以說「四大苦」。地水火風這個四大,四大好象也能夠使令人樂,但是樂就是苦因,就會有很多很多的苦,苦惱我們。所以我們有的時候,尤其是年輕人,年輕人四大可能會調和,走路的時候也很輕便,老年人走路就開始慢了,那麼感覺到沒有什麼問題,很好嘛!尤其是有多少福報、有多少能力的人,那更是很如意的,不感覺到有問題。實在來說,和老年人一樣;那個五蘊,色受想行識裡面很多很多的問題呀,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爆發了,不得了。就像那個開車的人,開車好象很平穩,在高速公路上開車沒有問題,忽然間就不對了,這就發生事故了,道理是一樣的。所以我們若能夠常作如是觀呀,那麼這個道心就容易發起來,就感覺到無常。感覺到很平穩,一下子就變了,就能發恐怖心,那麼就會精進地用功,不敢放逸。

第一覺悟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偽無主,心是惡源,形為罪薮。如是觀察,漸離生死。

第一覺悟是「無常無我覺」,什麼是無常的呢?「世間無常,國土危脆」。我昨天說:「世間無常」,是總說的;下面的「國土危脆」,是依報的無常,就是器世間無常;底下「四大苦空」是有情世間的無常,這樣說。或者不這樣分,「世間無常,國土危脆」,這就是指依報世間的無常,就是觀察無常的道理;底下「四大苦空,五陰無我」,觀察無我的道理。先修無常觀,後修無我觀。若這樣講呢,就是依報的世間修無常觀,有情的世間修無我觀,這樣子按這個文也可以這樣分。

「四大苦空」,我們昨天講到這裡。說到我們的正報,就是我們的生命體,生命體先修苦觀,就是觀察這個地水火風的不調和,會有病苦,同時也會有老苦、死苦,就是所謂八苦,這個修苦觀。其次呢,又修空的觀察。「空」這個字,這個可以分成兩種解釋:第一個解釋是說,和下面的「五陰無我」有連帶關系,就是修這個無我觀,觀察這個五陰是沒有我的;那麼離開了五陰也是沒有我的。離開了五陰沒有我,叫做空觀,這是一種解釋。其次第二個解釋呢,這個「空」的這個意思,就是沒有真實性,叫做空。若是有真實性的時候,就不能說是空了,就可以是有了。什麼叫做真實性?就是不是從因緣有的東西,就叫做有真實性。從因緣有的東西,它就沒有真實性,沒有真實性叫做空,這是一種解釋。

看這裡的文呢,應該說包括這兩個意思,可是應該說一切法是因緣生、沒有真實性,應該根據這個意思來觀察空的。這樣說這個「空」啊,觀察我們的生命體,色受想行識是因緣有的,它沒有真實性,叫做空。那麼山河大地,我們所居住的這個器世間,它也是因緣有的,它也是空的。就是這個地水火風也是因緣有,所以也是空的。我們一般人,似乎是對這個山河大地的愛著心、執著心不是那麼強,不那麼明顯,但是有的人是很執著的。所以在這裡,佛也教我們這樣子去學習、去觀察,觀察這個山河大地它也是空的、不真實的,那麼它也是因緣有。那麼怎麼因緣有的呢,在經論上告訴我們,我們居住的世間它是由共業所造成的,是凡是在此世界上居住的有情都有這樣的業力,共同地造成了這個器世間。如果這個人他入無余涅槃,他不在這個世界上居住了,或者他往生到佛世界去了,那麼他創造此世界的業力就是結束了,那麼就沒有他的分了。其余的一切眾生的業力,還生這樣的作用的,這是主要的一個原因。所以也是因緣有,因緣有它就是沒有真實性;就是沒有那個非因緣有的世界,那就叫做沒有真實性。

這個地方呢,由因緣有,怎麼就是沒有真實性呢?因為因緣會變化,譬如說是我們現在的人的業力是染污性比較大,所以大家的業力創造成這個世界,多諸苦惱。若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回心向善,修了很多很多的利益眾生的善業,那麼這個業力由染污轉變成清淨,由惡劣的業轉變成善良的業,那麼這個世界就會轉變。說是到彌勒菩薩成佛的時候,那麼這個世界就是一個七寶莊嚴的世界,那麼這個世界是非常和平的、安樂的,所以這個世界就轉變了。因為業力的轉變,所以這個世界也就轉變了。等到人由善良又逐漸地逐漸地轉變成惡劣的了,變成五濁惡世了,而這個世界又變了。所以因緣所生法,因緣轉變了,所生法也轉變了。就由於觀察世界的轉變,是由於因緣的轉變,所以就知道這個世界本身沒有真實性。若有真實性,它是不變化的,所以知道這個世界是空的;就是沒有真實性,所以叫做空。所以觀察這個世界也是空的,那麼是一個解釋。

第二個觀察呢,觀察不由因緣而有的世界是不可得的,所以叫做空。雖然是明明白白地、很清楚地出現在眼前,是有這麼一回事的,但是這是屬於因緣的。那個非因緣有的真實性的世界是沒有的,所以叫做空,是這樣的意思。

「五陰無我」:這個四大也通於無情、也通於有情。這個前面說「國土危脆」是觀察無常,容易破壞、容易轉變。那麼「四大苦空」,這個「空」是通於無情,所以它沒有真實性、是空的。但是主要還是在有情的身體上說的,觀察有情身體的四大是空無所有,也是照樣這樣觀察。那麼其次就觀察這個無我,這個五陰裡面,這個色陰在四大苦空裡面,說過了,觀察它是苦、觀察它是空,然後又觀察無我。那麼在文相上說,說五陰無我,說四大苦空,而裡面的苦空無我的義是通於五陰的,五陰都苦、都是空、都是無我,應該是這樣說的。這個「陰」是舊的翻譯,新的翻譯唐三藏翻了一個蘊,鸠摩羅什法師翻了一個「眾」。那麼翻個蘊,蘊就是積集的意思,就是集聚那個聚的意思。就是色是一大堆,地水火風很多,統名為色蘊。受想行識也是,受也有很多,想也有很多的事情,行、識都是一聚一聚的,說個白話就是一大堆一大堆的,那麼這是五陰。

「無我」,這個「無我」這句話呢,前面說無常觀、說苦觀、說空觀,那麼這是第四個說無我觀,但是在標題,標出科目來說,只標出兩個:無常觀和無我觀。這個無我觀,這個「我」這個字怎麼講法呢?這個「我」這個字在《阿含經》裡面解釋呢?是常恆住不變異,就是他永久的存在,它沒有變化的,所以叫做我。這個「我」的定義之一是這樣。這個不變異這句怎麼講呢?譬如說我們人的這個生命體,這個身體由兒童變成一個少年,由少年變成一個壯年,然後變成老年,那麼從外相上說、從裡面的內容說,都有這種變異。那麼在變異裡面,我們昨天講過,有剎那的變異、有敗壞的變異。譬如老病死,死掉了,這是一個變化。而在這個我的體性上說,我的定義上說,是沒有這個變異的,它沒有這個老病死的這種變異,他也沒有剎那的變異,所以叫常恆住不變異,我的定義是這樣。昨天也說過,六道輪回裡面,它的色受想行識常常的變異,但是我的體性不變異。第二個意思就是有主宰的意思它自己可以決定它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能影響它的。他可以決定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能影響他,所以叫做主宰。那麼有這樣的主宰義,就有一個樂的含意在裡面,那麼這就叫做我的定義。現在在五蘊裡面來觀察呢,有沒有這個我呢?佛法的態度說是「無我」,裡面是沒有這個我的定義的。因為這個色受想行識都是因緣所有都是無常變異的,所以色也不是我,受想行識也不是我。那麼如果有我的話呢,應該說:色受想行識我,應該說六個。如果說有我的話呢,應該說:眼耳鼻舌身意我,應該說七個。因為沒有我,所以佛說色受想行識,只說五個,而不說六個。但是印度的宗教,就是除了佛教之外,其他的宗教裡面主張有我論的比較多,他們是執著有我,而佛說是沒有我的。

那麼其中有一個尼犍子的外道,他看見了比丘,就同比丘談話。他問:你是跟誰學習的?這個比丘說:淨飯王的太子出家、成佛了,我跟他學習佛法的。那麼他又問:佛教導你怎麼樣修行呢?他說:佛教導我們觀察這個色受想行識是無常的、是苦、是空、是無我的。那麼這個尼犍子說:「無我」說的不對,應該說有我。那麼我要去同你的老師見面,要和他辯論。於是乎這個尼犍子邀會了和他同一思想的人,就是到佛那邊去了。到了佛那邊去就問佛:說是我遇見你的弟子,你的弟子說你怎麼怎麼樣教導你的弟子修行,修這個無我觀;這個無我觀,你是這麼說的嗎?佛說:是的,我是教我的弟子修無我觀的。那麼這個尼犍子說:你說無我觀是錯了,應該是有我的。世界上一切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我」而有的,怎麼能說無我呢?那麼佛就說:我跟你說一件事,什麼事呢?譬如有一個大國王,那麼他的國土裡面的人如果是犯法了,國王可以處罰他。或者是把他放在牢獄裡面,或者是把他殺掉,可以處罰他。如果他的國土裡面的人有功勞了,對於國家有貢獻,那麼國王會酬勞他,或者給他象、給他馬、給他多少金銀財寶,或者給他什麼地位,這樣子酬勞他。那麼這件事,我問你:這個國王對於有罪的人、對於有功勞的人,能不能這樣自在的處理呢?這個尼犍子回答:能的。說是:這個國王他有這樣自在的能力,有這個主宰的力量能處理。那麼也簡略的說,是凡是能作得主的人是不是都有這種自在的力量呢?這個尼犍子說:是的。那麼現在你主張色受想行識都是有我的,有這種主宰的力量,那麼你能完全做得主嗎?你可以叫它這樣子它就這樣子,不叫它這樣子它就不這樣子嗎?佛這樣子一問,這個尼犍子就默然不出聲。隔了多久,佛說是:你要回答,你不可以不回答。他想了老半天,說是:不能。我有這個色受想行識,我叫它這樣子就這樣子,這個事情辦不到。這個色受想行識要那樣子,我不叫他那樣子,也不可以。佛說:那麼你若這樣說,這個色受想行識有我嗎?他不出聲,想了老半天說:還是無我是對的。他還是承認無我。那麼這個在《阿含經》裡面說到無我論說的地方很多。

其次,在《大智度論》裡面,龍樹菩薩又解釋這個無我論。也等說:佛法的無我論,同這個有我論者來辯論這個無我的道理。這個有我論的人主張,他說:我們的身體裡面是應該有我的。什麼道理呢?譬如一個大將軍他率領那個軍隊出去作戰,他指揮那個軍隊去作戰。但是這個總司令的這個將軍上面還有個國王,這個國王來指揮這個總司令,指揮這個將軍,這個將軍指揮軍隊去作戰。所以譬如我們這個身體裡面是有一個心識,這個心能指揮這個身體去享受五欲,但是另外還有一個我來指揮這個心,所以從這個譬喻上就可以知道我們的身體裡面有一個我。有我,這個我譬如是國王,所以應該是有我的。那麼龍樹菩薩說:你說出這麼一個譬喻表示有我,但是我認為你說的不對。如果有我的話呢,如果說是心的後面有個我來指揮這個心,若那樣的話呢,我的後面應該再有一個我,我的後面再有一個我,這樣才對的。說是不需要那麼多,若那樣的話呢,就是所有的我都不要,只要是心來指揮這個身體就夠了嘛,還用那麼多的我來指揮這個心作什麼?說是我問你一個問題:這個我要指揮這個心去享受五欲,這個我是一法,心是一法,這個身體是一法。身體一法,這樣子說呢,如果這個我的體性離開了心,它本身是有知覺性、是無知覺性?這個龍樹菩薩這樣問。龍樹菩薩又自己說:如果這個我的體性離開了心是沒有知覺性的,這個心是有明了性、有知覺性的,若我的體性離開了這個心的知覺性,我的本身沒有知覺性了;沒有知覺性,它怎麼能夠指揮這個心去享受五欲呢?它是沒有知覺性,像地水火風是無知覺的東西,它有指揮的能力嗎?說是他有知覺性,我的體性上,我的本身有智慧、有明了性,那又何必另外還有心做什麼呢?他就直接指揮你的身體去做事、去享受五欲就好了,另外用個心做什麼呢?不需要了嘛!這樣一問,這個外道沒有辦法回答了。說是我的本身有知覺性嗎?另外用一個心就是多余的了。沒有知覺性,又不能去指揮了,沒有能力指揮了。所以龍樹菩薩說:所以根本沒有我,就是你這一念心這個第六意識,它指揮這個身體去做事,去做善業,去做惡業,去享受五欲,或者受苦,或者受樂而已,哪裡有個我呢?另外沒有我。這個龍樹菩薩這一段文字是出現在《大智度論》上,說的非常清楚。所以除了色受想行識之外,另外沒有個我,根本不需要。我們人,一切眾生執著有我,就是執著這個心是我而已。執著這個心的定義,是常恆住不變異,結果我們的心、色受想行識都不是常恆住,都不是不變異,都是有變異的,所以沒有那個我的。就是在這個有變異、無常的色受想行識裡面,沒有那個常恆住不變異的我性-我的體性,是無我的。那麼這是這樣子解釋這個無我。其次呢,觀察這個色受想行識是因緣有的,如果願意修這個無我觀的話,在靜坐的時候這樣思惟,的確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你觀察這個色受想行識都是因緣有的,離開了這個因緣有的色受想行識之外,沒有一個非因緣有的常恆住不變異的體性的東西,沒有這個東西,沒有那個主宰性的東西,所以叫做「五陰無我」,就是這樣觀察。其實「五陰無我」這一句話是總說的,底下是解釋,怎麼知道五陰是無我的呢?

「生滅變異,虛偽無主」,這兩句話是解釋這個「五陰無我」。用「生滅變異」這句話,就否認這個常恆住不變異的體性。在五陰裡面都是剎那剎那的變化,所以有生也有滅,有變異的一種東西,裡面沒有這個不生滅、不變異的體性。因為我們身體裡面這個地水火風這個色,也都是常常變化的;受也是常常變化的,有時候苦受,有時候樂受,有時候不苦不樂受,也是有變化。想,我們的思想,想東想西,人我是非、天下古今…很多很多的想。我們沒有接觸佛法的時候,我們的思想是那樣子;接觸佛法以後,思想又是這樣子。就是這個思想本身沒有決定性,就是隨因緣變化,所以想也是沒有那個不變異的東西。行,就是我們有意識的行為。或者是放逸做很多惡事,或者不放逸做很多的善事,這些事情也都是有變化的,所以也沒有那個不變化、不變異的我的體性的,所以這是有生滅、有變異,五陰都是有生、也有滅,是有變異的,這裡面沒有那個不生不滅不變異的我的體性的,是這樣意思。

「虛偽無主」,這個身體,我們的色受想行識看上去好象是有它的體性、有它的作用,但是裡面實在都是虛偽的。這個虛偽就是不真實的意思,都是因緣有的,它隨因緣變化,裡面沒有那個不是因緣變化的實體,所以是虛偽,這樣意思。像天上的雲,你看那個雲好象一棵樹,但是過一會兒再看,像一堆棉花;再一會兒看呢,像個大魚,它就是隨著那個空氣含熱,或者是有風,隨時地會變動,它本身不能說不受因緣的轉變。不受因緣的轉變,那就是有真實性;受因緣的轉變,就表示本身沒有真實性。我們的身體也是,你若吃飯呢,正常的時候就有精神;如果你七天不吃飯,看你還有沒有精神?就是雖然看上去有它的體相用,但是都是假的,所以是沒有那個「主」,沒有那個真實的主體的東西,所以裡面沒有我。我們說話,說是我怎麼怎麼的,這都是假名字,不是真實有我的。那麼這是觀察內心裡面,觀察這個色受想行識是無我。可是從文字上可以看出來,主要還是用無常來破除這個我的執著的。在印度的宗教,執著有我的,會說出我的一個相貌,種種各式各樣的我,有我論,到了中國來不是那麼分明。但是從佛法的開示上看呢,一切眾生都有我的執著。都有我的執著有什麼不好呢?

就是下面這句話:

「心是惡源,形為罪薮」,有了我的執著,以後就是多諸罪過。就是愛護這個我、保護這個我。由維護這個我呢,幫助我,我就歡喜;你傷害我,我就憤怒。那麼所以因為有我的執著,就有貪心、就有瞋心,就有很多很多的煩惱就來了,所以這個心是惡源。這個心是什麼?就是煩惱。因為由於我們內心裡面的無明,不知道是無我,那就是無明。執著有我,就生出來種種的貪心,所以我執、我愛、我癡,愚癡的癡,就是不明白是無我,所以叫我癡。執著有我,那麼生出來愛著這個我的心,所以叫我愛。有了我的執著呢,自然地就高慢起來,所以也叫我慢。執著有我,是我見。我慢,我愛,愛著這個我。這一共是四個。因為這樣子有了貪瞋癡,就造了很多的罪業,所以「心是惡源」,心是一切罪過的根源。

「形為罪薮」,形為罪薮這句話呢。「心是惡源」,是單獨指第六識說的;「形為罪薮」,就把色受想行識完全說在一起了。這個色受想行識是罪薮,就是一切罪過的積聚處。這個心同色受想行合作,造了很多很多的罪,這些罪在什麼地方呢?還是積聚在你的色受想行識裡面,所以是罪薮,是這樣意思。如果是能夠觀察無我的時候,也自然地對貪瞋癡就薄了,自然是貪瞋癡就薄弱了。這個《阿含經》裡面說出來一件事,就說是如果一個人得初果的時候,他把這個我見滅掉了,他能觀察這個色受想行識是無我的,他常常這樣觀察,那麼誰罵他也好,贊歎他也好,你罵他的時候,他觀察,他心裡面想:在罵誰呢?是罵我嗎?沒有我,是罵誰?那麼他這樣一想,他這個瞋心就不起來。你若贊歎他的時候,是贊歎我嗎?色不是我、我所,受想行識也不是我、我所,他贊歎誰呢?也不是贊歎我。那麼他這個歡喜心也不起來,這樣子他這個煩惱自然地很輕,很輕微很輕微的。所以《阿含經》裡面的佛就舉一個譬喻,說是一個大河,說是你用一個樹葉伸到水裡面去提起來,這個樹葉裡面就有水了,樹葉上就沾到水了。是樹葉上沾到的水多?還是大河的水多呢?佛這樣問諸比丘,諸比丘就說:當然是河裡面的水較多,這個樹葉上沾的水少嘛。佛說:你若能修無我觀,把這個我、我所的執著,我見的執著能破掉了以後,你破除去的煩惱像大河的水那麼多,剩余的煩惱像樹葉上沾的那一點水那麼多。所以得了初果以後,你就是不用修行的話,受了七番生死以後,自然是入涅槃了,自然得阿羅漢果。所以這個修無我觀,在《阿含經》來看,是非常重要的。但是這個無我觀也通於般若經,般若經也是修無我觀的,是通於大小乘佛法。不但是小乘修無我觀,這個大乘般若波羅蜜也是修無我觀的。

這樣子修這個無我觀的時候,你這麼樣觀察呢,「漸離生死」,逐漸地逐漸地就沒有生也沒有死了,就入於無余涅槃了,就是契證了諸法實相,就是你會覺悟了第一義谛了,你就成為聖人了。所以說:「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偽無主,心是惡源,形為罪薮。」我們若不修無我觀,執著有我,我怎麼怎麼的,那麼你就會造了很多的罪。如果修無我觀,這個心就不是惡源,行也不是罪薮了。所以你逐漸地學習這個無我觀、學習無常觀、學習這個苦的觀察、空的觀察、無我的觀察,就身心清淨,隨智慧行了。「漸離生死」,逐漸地逐漸地就沒有生死的苦惱了,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取蘊苦,都消滅了,就沒有苦了,就得大解脫、得大安樂了。那麼這是第一覺悟,修這個無常觀、修這個無我觀。

那麼蕅益大師這個解,我們念一遍:

此入道之初門。破我法執之前陣也。

「此入道之初門」,小乘佛法也好,大乘佛法也好,所有的佛教徒入於聖道的初門,一開始的這個門就是無常觀、無我觀。「破我法執之前陣也」,我們凡夫的苦惱就因為執著有我、執著有法,那麼現在用無常觀、用無我觀能破除去我的執著、法的執著。破除這個執著,「前陣也」,這個「前陣」是這個因明論上的話,但是在這裡不必講因明,就是前方便就是了。修這個無常觀、修這個無我觀是破除我執、法執的前方便,也就是初門。這個第一個門,就是無常觀、無我觀,你非要從這個門入進去才可以,不然的話你很難得解脫的。

先觀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如高岸為谷,深谷為陵等,則於依報無可貪著。

「先觀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如高岸為谷,深谷為陵等」,這個高的岸變化變成深谷了,這個深谷變成一個丘陵了。這就是這個地震的時候,把這個山河大地改變了形勢,那麼這個是無常的境界,所以國土危脆是這樣意思。「則於依報無可貪著」,對於這個器世間也沒有可愛著的了。

次以四大觀身,地水火風互相陵害,故有四百四病之苦。各無實性故究竟皆空。

「次以四大觀身,地水火風互相陵害」,這個地水火風這個力量,有的時候和合,有的時候沖突,沖突的時候就是互相傷害。「故有四百四病之苦,各無實性故究竟皆空」,地水火風都沒有真實性,所以都叫做空的。

次以四陰觀心,所謂受想行識,並此色身,共名五陰。於中實無我及我所,但是生滅之法,剎那剎那遷變轉異,不實故虛,非真故偽。遞相乘代故無主,則於正報無可貪著。

「次以四陰觀心,所謂受想行識」,觀四陰就是觀心,觀察這個受想行識,「並此色身共名五陰,於中實無我及我所」,如果這個色受想行識的識,觀這個識,執著這個識是我,那麼色受想行就是我所了。或者是執著這個色是我,那麼受想行識就是我所了,這個執著我也是各式各樣的情形的。現在觀察它都是無我的、空無所有的,「於中實無我及我所,但是生滅之法」,有生有滅的虛妄之法。「剎那剎那遷變轉異,不實故虛,非真故偽」,這個真實是對虛偽說的,不是從因緣有的東西叫做真實,從因緣有的就是虛偽。「遞相乘代故無主」,「遞相乘代」就是前一剎那的色受想行識和後一剎那,剎那剎那的色受想行識「遞相乘代」,由前一剎那的受想行識,有第二剎那的色受想行識,這叫遞相乘代。就是輾轉地、相續地引發出來這一切的有為法,叫「遞相乘代故無主」。我們今生的生命,現在的色受想行識死掉了,一剎那間死掉了以後,一剎那又有了色受想行識了,就是來生的色受想行識。來生的色受想行識,它也不是永久的,它也是要死亡。死亡,一剎那死掉了以後,又有色受想行識相續下去。這個其中的原因在哪裡呢?主要就是業力和煩惱。因為你有煩惱和業力,所以使令這個色受想行識輾轉地相續下去。所以怎麼會有來生呢?原因就是在這個地方,就是因為有罪,有煩惱和業力的關系,不是因為有我。這個「無主」,這個外道認為生死的輪回是因為有我才相續下去,現在佛法說沒有我,只是那個煩惱和業力使令你繼續不斷地生死流轉。如果你斷除去煩惱,業力就不發生作用了,這個生死輪回就停下來了,佛法的理論是這樣子。「遞相乘代故無主,則於正報無可貪得」,前面山河大地「國土危脆」,是指依報;這裡說正報無可貪著,也都是虛妄的,不真實。

又此正報身心,不惟空愛惜之,於事無益,而且一迷六塵緣影為自心相,則心便為眾惡之源。一迷四大為自身相,則形便為眾罪之薮。倘不直下觑破,害安有極。若能如是觀察,則身心二執漸輕,即漸離生死之第一方便也。

「又此正報身心不惟空屋愛惜之,於事無益」,我們愛惜這個色受想行識,你愛惜了幾十年了,結果是空愛惜。「於事無益」,對於你想要得涅槃的事情沒有幫助,沒有什麼好。而實在呢,這個色受想識老給我們苦惱。「而且一迷六塵緣影為自心相,則心便為眾惡之源」,蕅益大師這樣解釋。就是我們自己不認識自己,我們的心,究竟什麼樣是我們的心呢?我們凡夫迷這個六塵緣影為自心相。這個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這六個識以六根的幫助去緣色聲香味觸的影像,認為這是我們的心相。「則心便為眾惡之源」,這個心變成了很多很多罪過的根源了,那麼這樣解釋當然也是可以。其實主要就是無明嘛,你不知道是無我的,不知道一切法是無常、苦、空的。那麼由這個愛著心去活動,所以就有了愛、就有瞋,有愛就有恨,這樣子就變成眾惡之源了。「一迷四大為自身相,則形便為眾罪之薮」,說這個地水火風組成的眼耳鼻舌身,說這是我的身體,你這樣執著的時候,這個身體就變成眾罪之薮了。「倘不直下觑破,害安有極」,若是我們不學習佛法,你不能看破這一點的話,那麼我們造了很罪來傷害自己的這種苦惱,到什麼時候才能夠窮盡呢?「害安有極」,極是盡的意思,到什麼時候才能窮盡呢?就是沒有那一天了。「如是觀察,則身心二執漸輕」,說是我們若是如果能用無常、無我,去觀察外面的器世間和內裡面的色受想行識的有情世界,則身心二執逐漸地輕微了。「即漸離生死之第一方便也」,第一方便也就是入道之初門的意思,也就是「破我法執之前陣也」,這樣意思。

2、常修少欲覺

第二覺知多欲為苦,生死疲勞,從貪欲起,少欲無為,身心自在。

這是第二「常修少欲覺」,前面是修無常、無我的智慧,無常、無我的觀察,現在修這個少欲的觀察。「覺知多欲為苦」,我們這個貪欲心,多所欲又歡喜這個、又歡喜那個,這是一個苦惱的根源,其實就是貪心。前面修無常、無我破我見,這是破見惑,這底下修少欲就破這個思惑,破這個愛煩惱的意思。我們凡夫有很多很多的煩惱,其中活動最厲害的就是愛煩惱和見煩惱這兩種,其他的煩惱在凡夫的時候都不明顯,所以這個八大人覺原來就還是破煩惱的意思。「多欲為苦」,多欲是什麼?就是色身香味觸這五欲。在這五種法上有很多很多的欲求,這是個苦惱的事情,要這樣去思惟去。是愛著色,愛著聲音、音樂,愛著這個香,愛著味,愛著這個觸,那麼這樣的多欲就是苦惱。這件事在事實上也應該會感覺到,如果人的欲輕的話,他就比較自在;這個欲若重的話,他心不自在,要多所求。欲若重,他就會求。就這個欲呢,使人心不知安,老想要去求,這個求就是苦。現在能夠少欲,乃至到無欲,心情就自在,在事實上也應該會感覺到。

在《大智度論》裡面說一個故事,什麼故事呢?有一個國王,國王當然是大富貴的境界,他有一個花園。有一天花園裡面的工人在樹下撿到一個也不知道什麼名字的生果,拿起來一聞很香,看上去也很美,他心裡想:這個果這樣美,我怎麼處理呢?他一想:我常常到皇宮裡來,這個守門的人找我麻煩,我不妨給他,同他建立一點好的交情,使令他不找我麻煩。他就把這個果送給這個守門的人,守門的人拿到了以後,他心裡想:這個水果的確是不錯。不錯,怎麼辦呢?我自己用了呢?還是給人?他一想:皇宮裡面服侍國王的這些太監,這些人也是常常的找我麻煩,我送給他好了。那麼這個太監拿到這個生果,感覺不常見,這個生果的確是很稀奇,這個送給皇後好了。皇後拿到這個生果,一看這麼好就送給皇帝,送給國王了。國王就問:你這生果從哪來的呢?這麼一追究,最後就知道是花園裡面的工人,國王就呵斥他:你得到生果怎麼不送給我,而送給守門人?後來他一看這個生果很好,國王就把他的兒子找來了,同他的兒子、同他的夫人,大家就一起吃,感覺到味道特別的好,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生果。大人吃完了也就算了,但是這個小孩子不是,小孩吃完了,他還要要。國王就把這個花園裡面的工人就叫來,說:你這個生果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呢?說是:我就是在地下看見的,,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說是:你明天要再送來一個來,你若不送來不行。

那麼這個工人就感覺很苦惱,從哪兒來的不知道,但是國王這一逼迫他,他只好注意一下。在周圍一看,哦!這是從樹上掉下來的,他就爬到別的樹上去觀察那棵樹。一看呢,上面有一個鳥巢,「哦!可能是這個鳥從什麼地方拿來的」。那麼他第二天果然就是爬到樹上去看那個鳥巢,又有一個同樣的果,他就拿過來了。拿過來了,又是送給國王。但是這個問題也就來了,這個鳥生了鳥子,那個鳥的母親從遙遠的地方的森林裡面取來的果給它的兒女吃的,那麼常是被這個守園的工人搶去了,這個鳥母就很憤怒了。憤怒了怎麼辦呢?它就拿來一個同樣的形象、同樣的味道,但是有毒的生果,就拿來了。拿來了,這個守園的工人他不知道嘛,又是搶過來,搶過來送給國王,國王同他的兒子又吃了,吃了以後全體都生瘡就死掉了。所以這是色聲香味觸,這個香味的欲就是太過頭了,你搶奪這個鳥的食糧,鳥就憤恨來報復了。如果你不搶,這個欲若不重的話也就沒有這件事,所以多欲是苦。這個舌的欲、聲欲、香、味、觸,各式各樣的欲太重了都有問題的。我們看中國的歷史,這些國王壽命長的很少,壽命長的國王都很少。就是梁武帝他的壽命長,再清朝的康熙、干隆這些人壽命稍微長一點,那其他的皇帝,歷代的皇帝多數壽命都不長。我想,可能多數都是欲太重了,所以這個壽命都不長。我們佛教徒壽命長不長是一回事,想要修學聖道一定要少欲,欲多了不行的,所以多欲為苦。

「生死疲勞」,這個「生死疲勞」這句話呢,就是從無始劫以來生了又死,死了又生,一直到現在都停不下來了,在生死之間受了很多很多的苦惱,所以叫做「生死疲勞」。

「從貪欲起」,從無始劫來到現在,這個生死只舉出來八苦的二種,其實很多的苦都包括在內了。這麼多的苦惱從哪裡來的呢?「從貪欲起」,就是這個貪欲心生起來的。因為有貪欲心,所以有瞋恨心;貪的不對勁,不順心的時候就有瞋心,所以這個瞋和貪是分不開的。那麼從貪欲生起來的,所以才有這麼多的生死的苦惱。

「少欲無為,身心自在」,如果我們這個欲若輕微的話呢,我們就能覺悟無為的道理。就是《金剛經》上說:「一切賢聖皆以無為而有差別」,就是所有的賢聖都是因為學習無為法而成就的。那麼我們若能少欲,我們身心自在,就有很多的時間去學習無為的聖道,我們就會成功,解脫生死的疲勞了,所以應該學習少欲,不要多欲。

「蕅益大師解:此既以第一覺降伏見惑,次以第二覺降伏思惑也。思惑雖多,欲貪為首。能修少欲,則可以悟無為而得自在矣。」

3、知足守道覺

第三覺知心無厭足,惟得多求,增長罪惡,菩薩不爾,常念知足,安貧守道,惟慧是業。

前面第二是「覺知多欲為苦」,應該學習少欲。現在第三「覺知心無厭足」,應該學習知足,少欲知足。這個少欲和知足有什麼差別呢?這個知足這個地方,在我們日常生活上大概的分別有兩種情形:就是我們有這個生命的存在不能說完全無欲,因為這個身體的存在需要有衣食住,你沒有衣食住這個身體怎麼存在呢?所以還是要有。但是佛教徒應該知足,就是你已經得到的,已經屬於你的所有權了,你應該知足,這叫做心應該知足,這是一樣。第二樣就是沒有得到手裡面的,也是心所欲的,你要少。沒有成為我所有,也是我們所欲、所需要的,但是要少,要少欲。所以這個指沒有屬於我們的,我們要少欲,要減少;已經成為我們所有的了,我們可以自由支配得,要知足。這個少欲和知足應該這麼說,這樣分別。

第三「覺知心無厭足,惟得多求,增長罪惡」,我們佛教徒若想要修學聖道,你要觀察,這個覺知就是觀察,觀察我們這一念分別心,如果沒有厭足,這個衣食住不知足,感覺到少。「惟得多求」,只是想要再多求一點,去多求。「增長罪惡」,你一多求的時候,你就會有過失,就是增長自己的罪過。因為一多求的時候,這個心就動起來,不能安住在戒定慧上面,就會違犯了很多很多的戒定慧,就會增長罪了。這個唯有得無生法忍的菩薩,他沒有這個煩惱,他能用大悲心、大智慧去做事情,才能夠遠離過失。若是我們對於聖道沒有成就的人,這個貪瞋癡隨時會活動的人,你若一動就容易犯過失,所以想要多所求就容易造了很多的罪過。如果是你多讀經論,多讀經律論,你睜開眼睛看,事實就是這樣子,是「增長罪業」。「菩薩不爾」,這個發無上菩提心、成就道業的菩薩呢,「不爾」,不是這樣子,他們不是「心無厭足,惟得多求,增長罪業」,他不是這樣子。

「常念知足,安貧守道,惟慧是業」,他們心裡面常是觀察自己所受用的衣食住,知足,就好了,就滿足了。「安貧守道」,說是我們受用的衣食住很少,就是到了最低的限度了,那可以嗎?說:可以。「安貧守道」,就在那個貧苦,這個很少的衣食住的條件之上,心能安下來。安下來,那麼做什麼呢?那個心不要住在衣食住上面,要住在戒定慧上面,住在這裡。「守道」,使令這個心與道相應,守護住。不要叫這個心離開了道,叫守道。「惟慧是業」,只是這個般若的智慧是我們身口意活動的地方。那麼這若是按《金剛經》上說,就是我們這個心常是不住色生心、不住聲香味觸法而生其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那麼就是「惟慧是業」。就是僅有的衣食住,雖然是最少,但能夠維持了這個生命的存在就好了,那麼一天的精神、時間完全在戒定慧上用功,不要不知足要去多求,多求你就很難學習正道了,就把學習正道的時間耽誤了。耽誤了,這樣子我們所成就的就少,就多諸過失了。

好象是在這個五分律,這個律上有一個故事,有一個故事說這個不知足的這種事情。在山野裡面有兩個仙人,就是隱居的人,在那裡讀書。這個仙人在那裡讀書的時候,旁邊有一個狐狸,這個狐狸就聽這個仙人在那裡讀書。它聽久了,它忽然間開悟了,它心裡想:「我聽這個仙人讀書,我現在足可以做獸中之王了」,它心裡這樣想。這樣想,它就離開這兩個仙人,它就走了。走了,就是遇見一個有病的狐狸,那麼這個狐狸就是對那個有病的狐狸說:「我要殺你。」那個病的狐狸說:「你為什麼要殺我呢?」說是:「你要聽從我的指揮,你若不聽我的指揮,我就殺你。」那個有病的狐狸說:「我聽你的話就是了,你不要殺我。」那麼它就聽從它的話跟它走。那麼後來又遇見一個狐狸,它又是這樣說:「要殺你。」那個狐狸一想:「你們兩個狐狸,我一個狐狸斗不過你們。好,你不要殺我,我聽你話就是了。」結果變成三個了,就這樣子它降伏了很多很多的狐狸。那麼很多很多的狐狸,他就做了狐狸王了。做了狐狸王以後,很多的狐狸,它又降伏一個大象。很多的狐狸力量就大起來了,來欺負這個大象,對這個大象說:「你要聽我的招呼,不聽我的招呼我就殺你。」大象想一想也怕它了,那麼也就是聽它的招呼。就這樣又降伏了很多的象,後來又降伏了很多的老虎,又降伏了很多的獅子,真是做了百獸之王了。

做了王以後呢,它還不知足,它心裡想:「我雖然是獸,但我是獸中之王,我應該娶一個國王的小姐做夫人才對,不應該以獸為妻的。」於是乎它就率領百獸就到了一個國王的首都,很多的獸把這個首都圍起來了。圍起來的時候,這個國王很快就知道了,就是派這個使者去問:「為什麼你們要包圍我們的首都,做什麼?」這個狐狸就把它心裡面的意思就表達出來,說是:「我要求國王的女孩子做我的夫人,如果不答應的話,我就滅你的國。」這樣一說,這個使者回去報告了國王,國王也很緊張,於是乎就同他的這些大臣文武官員開會。很多的人都主張說:「這些獸啊,它有老虎、又有獅子,我們只有象馬,這個象馬若是聞到獅子的氣味就害怕,就得要伏在地上,就趴下來了。我們打仗是打不過它,不如就把王的女兒就送給它就好了,何必愛惜一個女兒,令我們的國家被它滅了呢?」很多的人都這樣主張。其中有一個大臣就說:「自古迄今,我沒有聽說過國王的女兒嫁給狐狸做妻,沒有這件事。我有辦法可以滅掉這個狐狸王。」有什麼辦法呢?那麼這個大臣就說:「是這樣子,我們同它邀定作戰,定出時間同它作戰。作戰要求一個條件,就是它的獅子要先戰後吼;先開始打仗,然後獅子再吼。」要求這個條件。要求這個條件有什麼好呢?預先我們的人都用棉花把耳朵塞起來,它感覺到我們這樣要求它,它一定疑惑我們怕獅子吼,它就會先讓獅子吼,我們就會勝利。國王說:「好,就按照你的辦法去辦。」等到開戰的時候,果然是它讓獅子先吼,它也真的是以為你們人是怕獅子吼,我就讓獅子先吼。結果獅子一吼,這個狐狸一聽見獅子吼的聲音,它的心髒破成七瓣,一破碎了就死掉了。這個狐狸是騎在大象的身上,這個心髒一破碎了就從大象身上掉下來。掉下來,這些獸看到王死掉了,這些獸都散會都跑了,所以這個王就戰勝了。

這個故事就表示:這個狐狸聽兩個仙人讀的書,它懂得這個詐術,這個欺騙人的方法,那麼就做了百獸之王,做了獸中之王了,應該知足了,它還來欺侮人。它來欺侮人,想要得到王的女,這就是太過頭了,結果就是失敗了。佛說那個獸中之王是誰呢?那個王就是提婆達多。國王是誰呢?國王就是釋迦牟尼佛。那個智臣是誰?就是捨利弗尊者。所以這是舉出這麼一件事,人應該適可而止,不要不知足,這是一般的情形。若是我們佛教徒想要學習聖道,更應該知足,這樣你才能夠有精神、有時間學習聖道。若是不知足啊,就是「惟得多求」,求名、求利,那是沒有完的,結果這一生空過了。表面上好象是很光彩,但事實上不是那麼回事。把這個文念下來:

此既修少欲。復修知足,以專心於慧業也。多欲不知足人,最能障慧。今於少欲之中,又復知足,則慧業任運可進矣。

「此既修少欲,復修知足,以專心於慧業也」,專心於聖道就是了。「多欲不知足人,最能障慧」,障礙你修學聖道。因為戒定慧都是聖道,但是戒定慧裡邊還是以般若為最重要,戒、定是個基礎。「今於少欲之中,又復知足,則慧業任運可進矣」,自然是容易有成就了。

4、常行精進覺

第四覺知懈怠墜落,常行精進,破煩惱惡,摧伏四魔,出陰界獄。

就是這位佛教徒,他要覺悟、要觀察懈怠會墜落的。這個題目上寫的是「常行精進覺」,就是他要常常的修行這個精進的觀察,就是觀察精進會有功德、有大的成就,這樣的意思。「懈怠墜落」,自己這個身口意松懈,提不起精神來去修學善法、遠離惡法。不能夠修學善法、遠離惡法,這樣的情形將來會怎麼樣呢?會墜落,就是失掉了人的資格,會到三惡道去受苦,要這樣的觀察、這樣的去思惟,這樣子就會改變自己。「常行精進」,就會努力地提起精神來修學善法、遠離惡法,能這樣的精進勇猛的修行了。這樣精進勇猛的修行有什麼好處呢?「破煩惱惡」,就會有這樣的功德。我們來到佛教裡面來,在佛法裡面的功德是很多很多的,無量功德莊嚴,但是我們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破煩惱、破惡,第一件事要做這件事。這件事做成功了以後,其他的事情就容易做了。如果是來到佛法裡面來,不破煩惱,這個煩惱還保留在那裡,這個身語意上面常常有煩惱的活動,即使有其他的功德也不清淨、也不莊嚴,並且也很容易你所成就的那個功德被自己的煩惱破壞了,那麼就是白費辛苦了。如果先破了煩惱,再成就其他的一切的功德,就不會再有無常的變化的,所以破煩惱是最重要的。

那麼這個「常行精進,破煩惱惡」,在這個《八大人覺經》上看,「常行精進」,我們說改過遷善,破除去一切過失,遠離一切惡法,修習善法,這種說法是一種通泛的說法。究竟是精進修行什麼呢?前面的文:「安貧守道,惟慧是業」,那麼這可以看出來「惟慧是業」就是四念處,就是修的四念處: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這就叫做「惟慧是業」。不過這樣解釋這個「惟慧是業」,是通於淺也通於深的。那麼這樣精進修行呢,就能破這個煩惱惡。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能破這個愛煩惱;觀心無常、觀法無我,能破這個見煩惱。這個愛、見的煩惱由四念處修學,精進的修學不要懈怠,就能破這個煩惱惡。那麼昨天說了,天台宗的話還有塵沙惑、還有無明惑,那二種惑是聖人的煩惱。我們在凡夫地的煩惱就是愛煩惱和見煩惱,這二種煩惱對於我們凡夫來說這個障礙太大了,所以先要破它,那就是四念處了。精進地「安貧守道,惟慧是業」,修行這個四念處就把愛煩惱、見煩惱就破出去了。

「摧伏四魔」,這個四魔裡頭第一個就是煩惱魔,摧伏四魔。這個破煩惱,先是伏,先是降伏煩惱,叫它不要活動。這個愛煩惱不要活動、這個見煩惱不要活動,先是要降伏。若是繼續地修這個四念處,就能可以斷。這個煩惱的活動調伏了,表面上沒有煩惱了,身口意上沒有煩惱,但是煩惱的種子還存在,所以深入的觀察無我、畢竟空,煩惱的種子也沒有了,那就入於聖道了。所以破了煩惱的時候,也就是成就了般若波羅蜜;成就了般若波羅蜜,破了煩惱魔,一方面也是見到法性理了,那麼也就是得到法身。得到法身以後呢,這個五陰魔也破了。由於見到法性理,成就了般若,這個天魔和死魔也都破壞了,所以說「破煩惱惡,摧伏四魔」,這四種魔都不能夠障礙我們了。

「出陰界獄」,出陰界獄就是破這個五陰魔。我們凡夫的時代,五陰像個牢獄似的困著我們不得自由。但是若是破了煩惱、見到法性理的時候,雖然五陰身還在,但是你已經自由了,你已經會安忍的不受它的苦惱了,當然還是小小的還是有一點事情。但是壽命盡了就棄捨了這個五陰,棄捨了地水火風空識,地水風火空識是六界,那麼十二入、十八界也都棄捨了,這個有漏的惑業苦都沒有了,那麼就是得到法性身,那就是無漏的境界了,那就是大解脫、大自在的境界了,就成功了。但是這個文上是說,我們用功修行的人,你這樣觀察、思惟,思惟這個懈怠有墜落的過失,思惟常行精進有破煩惱、摧伏四魔、出陰界獄的功德,然後自己這個精進的力量就發出來了,就真實是常修行四念處,就成功了。不過在凡夫時代都是有煩惱、有業障、也有報障;煩惱障、業障、報障時時的會發生一些問題,難免有的時候也會懈怠,但是你能夠這樣正憶念就能破除懈怠,就能發動了這個精進的力量的。所以這個覺知,這個觀察,這個正憶念,在我們出家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了。

我再講一個故事:就是在這個優波劬多的時代,這個佛滅後百余年的時候,這個時候發生一件事,就是這個社會上有些人,大家總是要發財,就到海裡面去取寶。其中一個人是佛教徒,也是信佛的人,他就發願說:「希望護法善神能夠保護我的安全,我到海裡面去取寶會很安全的成功了回來,我會供養大眾僧,我會做這樣的事情」,那麼發了這樣的願就和很多的商人就到海裡面去取寶去了。這個時候有一個比丘尼是阿羅漢,她就知道了這件事以後呢,她就入定觀察,說:這麼多的這個貪心的人到海裡面去取寶,成功沒成功呢?她一觀察成功了,沒有什麼災難,很順利地回來了。也果然是做了一個無遮大會,供養一切沙門、婆羅門。那麼她一觀察這個會裡面有多少阿羅漢、出家的比丘參加呢?她一觀察有一萬八千阿羅漢、還有這個學人,就是沒得阿羅漢,已得初果以上的比丘、比丘尼,那麼還有一些持戒清淨的弟子,這些人加起能二倍阿羅漢那麼多,有這麼多的福田。但是她又觀察這個大會裡面的比丘,誰是第一上座呢?哦!她一觀察:「這個第一上座的比丘叫阿沙羅比丘,他是第一上座。第一上座,就是他的戒臘最高了。那麼她就再一觀察這個比丘是阿羅漢?是阿那含?是斯陀含?是須陀洹呢?一觀察,不是,也不是四果,也不是三果,也不是二果也不是初果,原來是個生死凡夫,但是持戒清淨的比丘。」喔!原來如此。

那麼這個比丘尼出了定以後,就來到這個寺院裡面來見這個阿沙羅比丘,這個比丘尼年紀很大了,因為他戒臘很高了,年紀當然是很大了。那麼她到這裡來,就頂禮這位大比丘,就對他說:「你為什不莊嚴莊嚴呢?你現在不莊嚴,你可以莊嚴莊嚴嘛!」說完這話,這個比丘尼就走了。走了,那麼這個老比丘心裡想:「說我不莊嚴!是的,我也很久沒有剃頭發、也沒有剃胡須,我這個衣服也很久沒有洗了,也破爛了。我理理發、剃剃須,那麼把衣服洗一洗,破爛的補一補,就好了。」那麼這個比丘尼回到自己的住處,然後再入定,觀察這個老比丘聽懂我的話沒有?一觀察,沒有懂,沒有懂我的話。於是乎這個比丘尼過幾天又來了,又到這個比丘這裡來又來給他磕頭,磕完頭了就說:「你不莊嚴,你為什麼不莊嚴莊嚴呢?」那麼說完這話這個比丘尼又走了。走了,這個老比丘心裡想:「我已經理發了,也剃除了胡須,衣服也洗清淨了,也沐浴了身體,破爛的也補了,還有什麼不莊嚴呢?哦!我這個衣服穿久了,這個顏色不正(青、黑、木蘭)。我把這個衣服染一染,染一染就莊嚴了。」那麼這個比丘尼回去以後再入定一觀察,他明白沒有明白我說的話?哦!還是沒有明白。於是這個比丘尼又來了,來了又給他磕頭,對老比丘說:「你不莊嚴!」這個老比丘就火了,就煩惱來了:「你已經說我兩次不莊嚴了,我已經莊嚴了嘛!也剃了發、也剃了胡須,衣服破爛的也洗了、也補了、也染了顏色,也沐浴了,還有什麼不莊嚴呢?」這個老比丘火了,就是怒這個比丘尼。

這個比丘尼說:「現在發生一件事,就是有很多人到海裡面去取寶,取寶回來的時候要設一個大會供養一切沙門、婆羅門,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說:「我聽說過,我聽說這件事的。」說是:「這個大會出現的時候,我們出家人、佛弟子,這些大比丘去應供,誰是第一上座,你知道吧?」說:「我不知道。」說:「你不知道,就是你呀!你是第一上座,你知道嗎?」說:「我是第一上座,我戒臘高,當然我坐上座,這有什麼不對勁嗎?」說是:「你知道有一萬八千阿羅漢在大會中應供,你在阿羅漢的上座,你最先受供養,為人祝願。你還沒有得初果、沒有得阿羅漢果,用有漏的分別心在阿羅漢前面受供、為人祝願,你看是莊嚴是不莊嚴呢?我們佛法說是穿好衣服是莊嚴嗎?說是把頭發剃一剃、把胡子剃一剃是莊嚴嗎?這是佛法的莊嚴嗎?佛法怎麼能用這個做莊嚴呢?」

這個比丘尼這一說,這個老比丘就流淚了,就哭了,說是:「我已經老了,這個身體沒有力量了,一修四念處,一坐下來就打瞌睡了,我不能修行了。」那麼這個時候,這個比丘尼說:「你說的不對!你知道嗎?這個優波劬多尊者在什麼什麼地方住,你聽人說過嗎?是無相好佛啊!他善能教人得道,你可以到那去跟他學嘛!跟他學,由他的開導就有希望可以得聖道的,你不要自己沒有信心。『哎呀,我不行!』不要這樣想。你可以去,到那裡去努力一番,會不錯的。」這個比丘尼就這樣一勸他,這個老比丘想一想,好。那麼他就把自己的事情料理料理,然後就到優波劬多尊者那裡去了。這個優波劬多尊者是大阿羅漢,不像我們這個凡夫還要打個電話、或者寫封信,不需要這件事,優波劬多尊者早早就知道了,就是遠遠的來歡迎他。遠遠的來歡迎他,到了這個廟裡面優波劬多尊者親自給他打洗腳水,來侍奉他。這個阿沙羅老比丘丘心裡想,就對旁邊的人說:「我到這來是親近優波劬多尊者,我不見到優波劬多尊者,我不洗腳。」旁邊的比丘說:「給你打洗腳水的這位大比丘,就是優波劬多尊者。」哎呀!他心裡面非常感動,這麼高尚、有道德的人,遠遠的就歡迎他,親自給他打洗腳水。哎呀!他心裡面不得了的感動。

然後嘛,這個時候這個廟裡面就打板了。打板了,這個優波劬多尊者集會了很多很多他的弟子,這些大阿羅漢都集中到禅堂裡去,到禅堂裡面去坐禅。這個阿沙羅老比丘,他是洗完腳了,到寮房裡面去休息休息就睡著了,但是又醒了,睡的時間不多,又醒了。醒了一看,沒有人了,忽然間又有人告訴他:「大家都到禅堂去了,你也來吧!」他也就到了禅堂坐下來,一坐下來又是打瞌睡,又睡了。睡著的時候呢,但是禅堂的規矩誰要打瞌睡的時候,這個維那師父就是拿一盞燈就放在那個打瞌睡的這個人的前面。這個人若是警覺了呢,就端這個燈在禅堂周圍走,誰再要打瞌睡呢也放在他前面;那時候禅堂有這種規矩。他拿著燈,周圍這麼走的時候,這些大阿羅漢放大光明入佛光三昧,放大光明,他一看這種境界心裡面也非常的受到感動。這一支香坐完了的時候,優婆劬多尊者就是特別地來教授這個阿沙羅比丘,教他怎麼樣修。沒有多久,也的確就是得了禅定,得了初果、二果、三果、四果阿羅漢,就得阿羅漢果了。得阿羅漢果以後,也有神通了,那麼就拜辭這個優波劬多尊者,就回到自己原來住的廟上。這個時候這個比丘尼又來了,比丘尼又是給他磕頭。磕了頭,說:「大德,今天才莊嚴!」那麼這麼一說,這個老比丘說:「多謝你的恩德!」有這回事。

那麼這件事應該是個事實,這不是我們中國佛教的故事,這是印度佛教的事情。那麼可以看出來,年紀雖然大了,但是你若肯努力,還是有成就。如果說:「哎呀!我不行了。我一靜坐的時候,不是打瞌睡、就是打妄想,修不來,不相應。不相應就算了,我不如就是這樣混日子好了。」當然你若決定這樣子呢,那就是懈怠墜落。如果自己不要自暴自棄,「我行,我可以努力」,要有這個信心。如果再有善知識的鼓勵,你肯精進,那還是有希望能成就的,是有希望的。所以修這個「常行精進覺」是非常重要。就是人都不要講大話,「我是精進不懈怠」,誰敢說這種話?都可能會有一點。但是你常常思惟:懈怠要墮落的呀!來警覺自己。我若常行精進就會有成就,我應該努力。連老年人都會有這樣的成就,何況年輕人呢?所以修這樣的正憶念是非常需要,應該努力地這樣子正憶念。那麼這樣正憶念也就是這樣說:「常行精進,破煩惱惡,摧伏四魔,出陰界獄」,那麼得大自在就是聖人的境界,那個大自在、大安樂的境界,這是非常的不可思議。所以我們應該生一種欣慕心、歡喜,對於聖境生恭敬心、生尊重心,是超過凡夫的這種苦惱境界。這個年輕人,四大可能是調和,有多少自由自在的力量,但是這都是不堅固,很容易就失掉了,隨時都會有病痛的。所以應該思惟這個凡夫境界是苦惱,不值得尊重;思惟聖境是特別尊重的。這樣子厭煩這個凡夫的境界,歡喜仰慕聖境,這樣子善巧方便地鼓動自己的精進,那就會有成就的。說是我們不修四念處,我們念佛,念佛也是一樣,得念佛三昧也是非常好的。

夫所謂少欲知足者,正欲省其精力以辦出要耳。倘托言知足,而反坐在懈怠坑中,則墜落不淺矣。故必常行精進以破見思煩惱。煩惱之魔既破,則陰魔、天魔、死魔皆悉摧伏。而五陰、十八界獄乃可出也。

「夫所謂少欲知足者,正欲省其精力以辦出要耳」,說前面修這個少欲覺知、修這個知足的覺知,這目的何在呢?是正欲來節省自己的精力、時間,來承辦出離世間的這個重要大事-生死大事,得大解脫,能得聖道,那就叫做「出要」。或者是出世間的法要,就是修四念處。由四念處修成功了,就可以得解脫了。我們若是不這樣做,我們的精神、時間放在什麼上面?不修聖道,當然就是懈怠了。所以應該這樣做。「倘托言知足」,如果假借這種話:我知足,我不去多攀緣。「而反坐在懈怠坑中」,但是不去攀緣,但是也沒有精進地修學聖道,那麼一天的時間是做什麼呢?就是懈怠了,不是打妄想就是多睡覺,再不然這裡走走、那裡走走。那麼就是坐在這個懈怠坑中,「則墜落不淺矣」,自己內心的煩惱不能調伏,無量劫來的罪業還在內心裡面貯藏著,那麼加上煩惱的滋潤,那是很危險的事情。「故必常行精進以破見思煩惱。煩惱之魔既破,則陰魔、天魔、死魔皆悉摧伏。而五陰、十八界獄乃可出也」,這才能夠出離這個牢獄。

5、多聞智慧覺

第五覺悟愚癡生死,菩薩常念廣學多聞,增長智慧,成就辯才,教化一切,悉以大樂。

這是第五「多聞智慧覺」,要多聞才能有智慧,不多聞哪來的智慧呢?這是第五條要「覺悟愚癡生死」,我們不明白道理,不明白世出世間的染緣起、清淨的緣起、涅槃的緣起,不明白這些道理,當然就是在世間流轉生死了。不明白這個道理,這個愚癡啊,就是放縱自己的貪心和瞋心,不能控制、不能調伏,當然就造罪。造罪,有煩惱、有業,然後就流轉生死苦了。這樣觀察這個愚癡就畏生死。「菩薩常念廣學多聞」,如果是佛教徒來到佛教裡面來,發了菩提心就是菩薩。那麼「常念」,他心裡面常常的這樣憶念、觀察,「廣學多聞」,我要學習佛法,學習佛教的經律論,要「廣學」。「多聞」,廣學,可以說我自己可以閱讀;如果自己閱讀的能力不夠呢,你就得要親近善知識聽聞佛法的,就是得要這樣子。親近善知識,也還是要從經律論裡面去學習佛法。這樣子廣學多聞,我們就「增長智慧」了,這個智慧就增長了。

這個智慧是什麼呢?佛教的智慧當然也還是很多很多,但是其中一個重要的智慧就是要見真理。我們說是破無明、見法性,就是所謂見法性。見法性換一個白話來說,就是能夠照見諸法實相的真理,這個智慧在凡夫來說是非常重要的,非常重要。但是這裡面說「增長智慧」應該怎麼說呢?就是從聞思修三慧。最初是自己閱讀,或者是聽善知識的講解,得來的智慧就是聞所成慧。然後自己要認真地去思惟,思惟從聞所得到的智慧的境界,要思惟,思惟這個苦、空、無常、無我的道理。那麼思惟淳熟了的時候,智慧就增長了,就會比聞所成慧更廣大、更深刻了,就不同了。那麼再要修禅定,得了禅定的時候,心的力量廣大了,那麼在這樣的禅定裡面再去觀察諸法的真理的時候,那叫做修慧。這個修慧的力量又超過了聞、思二種智慧,所以叫做「增長」。由聞增長,由聞所成慧的增長進步到思所成慧,由思所成慧進步到修所成慧。你不斷地在禅定裡面修這個四念處呢,就得聖道了,那就變成無漏的無分別的智慧,就是見到真理的智慧你成就了。所以「增長智慧」,使令這個智慧不斷地增長。但是最初成就智慧的時候,開始成就的智慧,你要廣學多聞。廣學多聞,當然是指佛法說的,佛法的經律論你要廣學多聞。佛法的經律論都是佛、菩薩、大阿羅漢的智慧境界,你從佛、菩薩、阿羅漢說出來的佛法,用文字語言記錄出來以後,我們這個凡夫的分別心就可以從這個文字語言去學習佛、菩薩、阿羅漢的智慧,這樣子逐漸地增長逐漸地增長,我們就可以從聞思修得無生法忍了。

如果說我閉上眼睛,我不去看經書、經律論,我不看,那都是古人的糟粕,沒有什麼用,我自己去思惟,這樣對不對?我是個生死凡夫,佛菩薩,釋迦牟尼佛大慈大悲來到這個苦惱的世間來開導我們,告訴我們怎麼怎麼回事,這個菩薩的大智慧我們把它放棄了,叫那個蟲子在那裡咬,放在藏經樓裡面給蟲子吃,自己不管它,我在這裡閉上眼睛去思惟。這表示什麼呢?有兩個意思:一個是輕慢菩薩,瞧不起佛菩薩的智慧。第二個自己高慢,我慢。一個生死凡夫,佛菩薩給你點個燈,你在黑暗的地方有個燈,你容易看清楚一點。「我不看佛菩薩的經書,我不看,我自己可以明心見性」,我認為這是太笨了,對於佛菩薩沒有恭敬心,這是不對的。我這樣子說法你們感覺怎麼樣?是不應該那樣的,應該尊重佛菩薩的智慧。先得到聞所成慧,從佛菩薩的法語裡面得到聞所成慧,佛菩薩告訴我們你再思惟、修行,從聞思修得無生法忍。說我不那樣做,我就自己閉上眼睛思惟,你也可能會開悟,也有可能。但是一百個人,一百個人都是忙修瞎練了。一百人,一千個人,一千個人都糊塗了,很難有成就的,都不容易。只有辟支佛還可以,辟支佛不需要有老師,無師自悟。不是辟支佛呀,那你就是自己耽誤自己了,你自己被你的我慢耽誤了。為什麼不按照佛菩薩告訴我們的修行方法呢?他告訴你這個台階一步一步往向走,很快的就知道了嘛。知道了,你就是很容易向前進步了。「我不要,我就自己想」,自己想,結果怎麼樣呢?說:開悟了!有人給印證,說他開悟了。經論上說:不與修多羅合,邪知邪見,都是邪知邪見!

所以這上面告訴我們「廣學多聞」,這句話非常重要。你不要自己:「我何必跟你學呢?這個經論放在那裡不要,我自己就可以成功了」,你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成功?很多很多人就是糊糊塗塗的,有的時候有些人他有一點境界,但是未必是正知正見。所以還是佛菩薩說的話是對的,就是「廣學多聞,增長智慧」。這個智慧來了,「成就辯才」,你就會有大辯才,就是他能夠很分明的表達諸法的真理,使令人容易明白,那就叫做辯才。善巧的說法,能使令人容易信解。「教化一切」,他這樣子弘法佛法、教化一切眾生,「悉以大樂」,大家同緣種智。「悉以大樂」,大家同得涅槃樂。但是這裡面的意思,應該說得入聖道之後,那叫做「增長智慧,成就辯才,教化一切,悉以大樂」。不是在凡夫的時候,凡夫不行,凡夫的智慧總是差勁,因為這個執著心他就是遲鈍。執著心,沒有見到諸法的真理終究是差一點。所以應該是得無生法忍以後,你才能夠「成就辯才,教化一切,悉以大樂」,是最好。凡夫的時候,應該說是不及格的。

雖雲精進,若不廣學多聞增長智慧,則成暗證之愆。又有聞無慧,如把火自燒。有慧無聞,如執刀自割。聞慧具足,方可自利利他。

「雖雲精進,若不廣學多聞增長智慧,則成暗證之愆」,前面第四個是「常行精進覺」,雖然說精進,但怎麼精進法呢?這是說這個前後的次第。你精進,你不能自己亂精進的,你還是要廣學多聞、增長智慧,要這樣子精進才可以。你若是不廣學多聞,增長智慧,「則成暗證之愆」,你自己坐在那裡去修行,叫做「暗證」。這個「暗證」是古代的佛教批評這個禅師的話,我們在古德的著作裡面看見這種話,就是那些禅師他們不讀經論。但是我們看這個古代的禅師的語錄,有的禅師是讀經律的,他說那個法語我們就看出來他是讀經論的,但是也有的不讀經論。這個不讀經論,你在那裡用功修行,有一點境界的時候,「啊!我得無生法忍了!」其實是胡說八道,哪裡得什麼無生法忍。這個智者大師的《法華玄義》上說,有的人靜坐有一點成就,就是得到未到地定了,他自己以為就是得無生法忍了,其實那個未到地定還沒到初禅。所以叫做暗證,就是黑暗中啊,黑暗就是無明的意思,糊糊塗塗的不明白道理,他就說他成就聖道了,這叫暗證。你若是多讀經論,你就知道自己修行到了什麼程度,不需要別人來印證,自己就知道嘛!你自己就知道,「喔!自己現在是什麼程度」,就知道了。「則成暗之愆」,就是成了暗證的過失,有這種過失,那就是增上慢了。

「又有聞無慧,如把火自燒」,這又重新解釋。說是這個暗證是不對的,不廣學多聞,你自己閉上眼睛修行,有暗證之愆,那你們就是多讀經論而不修行的人呢,那是對的嗎?「有聞無慧」,在文字上去修習佛法,他沒能夠去真實去修行得無生法忍,這種人「如把火自燒」,就像自己拿著火來燒自己一樣。這話怎麼講呢?這個臨濟禅師的語錄上有一段話,有一個人問這個臨濟禅師,說教下,這個教就是學習經教叫做教下,這個學習經論的這種人啊,他們在經論裡面也是說一切眾生皆有佛性,那和這個禅有什麼不同呢?這個臨濟禅師就回答一些話:「荒草未成除。」荒草,荒蕪的荒,青草的草,荒草沒有除掉,說這麼一句話。這話說的對!就是你只是在文字上來學習佛法,你沒有能夠去修禅的話,你內心的虛妄分別,這個貪瞋癡的煩惱的這個草都沒有除掉,你還是個生死凡夫,就是這麼意思。那麼這樣子叫做「把火自燒」。這個火是什麼火?這個虛妄分別就是火,這個貪煩惱就是火,瞋煩惱也是火,愚癡煩惱也是火,高慢的煩惱也是火,疑惑煩惱也是火,我執、我我見、我見、我所見,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這一切的煩惱火都是火。這個火你還沒能滅,這火還在那燃燒,那麼使令自己還是一樣的,還在流轉生死、受生死苦,所以「把火自燒」。

「有慧無聞,如執刀自割」,說是他不能夠廣學多聞,增長智慧,他就自己閉上眼睛,「我眼心見性了」,那這種人他不博學多聞,「如執刀自割」,這種人他成就的那個境界就是邪知邪見,那個邪知邪見還是個煩惱,你也不能殺死煩惱賊,你還是流轉生死,一樣的,還是流轉生死,所以「如執刀自割」,就是這樣意思。所以最好是什麼呢?「聞慧具足」,一方面修學廣博多聞佛法,一方面再聞思修,再加上思修,就是從聞思修都具足了。「方可自利利他」,這個時候你才真實的有成就。你自己用功修行,也真是能得聖道,也為自己得利益;你能廣化眾生,也能使令眾生得大解脫。不然的話,就是邪知邪見,那有什麼用呢?就是這樣意思。這個《阿毗達磨雜集論》那上面說,你光有聞而沒有思修也不可以,你有思修而沒有聞也不可以,就不名為住法比丘。你要聞思修具足了,才可以名之為住法比丘。所以我們學習經論,你把這些重要的經論要學,即使不能夠所有重要的經論都學,你一部份也要學。說是我不修四念處,我也不想做大法師去弘揚佛法,我想往生阿彌陀佛國,那麼淨土的三經一論也要讀一讀、要學一學。學一學,再加上淨土宗的古今大德的著作也讀一讀,然後你安心用功修學淨土法門也好一點。說是:「我不大學,我就是念一句阿彌陀佛也可以」,不一定,還是不一定的,所以這個學是非要有不可的。

6、布施平等覺

第六覺知貧苦多怨,橫結惡緣,菩薩布施,等念怨親,不念舊惡,不憎惡人。

這是第六「布施平等覺」,要平等的布施。「第六覺知貧苦多怨」,這個修行人你要觀察,這個眾生有貧苦的眾生,這個貧苦的人他多怨,他心裡就恨:「我怎麼怎麼地,這就是你們的過失。我自己很貧苦,是你們叫我貧苦的啊!」就是會做出來很多錯誤的事情。「橫結惡緣」,橫就是不講道理,不講道理做出來很多傷害人的事情,就會這樣子。不知道自己多懈怠啊,不務正業,你要勤力一點,找一個職業,也就會維持生活,也可能逐漸地會富有的,自己懈怠就是不行。自己做事情搞錯了,就會失敗,但是人總是不承認自己不對,是你不對,多數這樣子,「橫結惡緣」。

那麼這個佛教徒在修毗缽捨那這樣觀察有這樣的問題,那怎麼辦呢?「菩薩布施,等念怨親」,這個佛教徒聽聞了佛法,這當然應該是說在家佛教徒,在家佛教徒聽聞了佛法有大智慧,他就做生意也容易發財,依法的發財,而不是發橫財的。那麼也就「等念怨親,不念舊惡」,就是與我有怨的人也好,與我有親愛的人也好,我都平等的去布施來救護他們,他們貧苦,我來救護他們。當然這個話就是這麼說,實際上要做這件事,那也是需要智慧的,也是要加上一個智慧去做救護貧苦人的這種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句話的。

「不念舊惡」,說是以前這個人他做過什麼什麼錯誤的事情,這個人不是好人,那不念這件事。他昨天做錯,今天可能變成好人了,這就是眾生沒有定性嘛,沒有決定性的。你不要因為這個人以前犯過錯誤,就永久是惡人,你不應該這樣想。說那個人以前是很好的人,說那個人永久就是好人嗎?也不一定的,眾生都是沒有決定的。所以菩薩觀察一切眾生都是未來的佛,都是可以轉變成為一個良好的佛教徒,都是載道之器,都可以修學聖道的。惡人也可以有善巧方便,用那個布施、愛語、利行、同事這個四攝法去攝化一切眾生,轉惡為善,轉迷啟悟,都可以修學聖道的。你不要執著,說:「他以前做過錯誤,是壞人,不要睬他」,菩薩不這樣想的,所以「等念怨親,不念舊惡」。這是二個態度:「不念舊惡」是又一個態度,「怨親」是一個態度。「怨親」,是說這個人和菩薩的關系好壞的問題,菩薩不計較這件事,這是一。第二「不念舊惡」,我們社會上的人,當然這個人若是有問題的時候,也要調查他以前的事情,當然是有關系,也不能說沒有關系。眾生就是做過一次惡,占過一回便宜,他就想做第二次;又占了便宜,又想做第三次,即使有了一個曲折的時候,但是還想再占便宜,所以也的確是有這個問題的。但是若在佛法的態度來看,如果你好好的教導,也有可能會轉變,並不是決定是惡人,所以菩薩應該這個慈悲心要廣大,平等的教化。

「不憎惡人」,對這個惡人不要憎恨,應該發慈悲心救護他,應該這樣子。這一條的覺悟,學習佛法的人的確是應該有這樣的慈悲心,尤其是北傳佛教。當然這個文只是這樣子簡單的說,你真實的要去做的話,要讀一讀《瑜伽師地論》,《瑜伽師地論》它有一些善巧方便的。

雖有智慧而無福德,亦不可以自利利他,故須具行三檀也。知貧苦之多怨而行布施,即財施也。知怨親之平等而不念不憎,即無畏施也。法施已於上文明之,今以財及無畏圓滿三檀耳。

「雖有智慧而無福德,亦不可以自利利他」,這的確是,若真沒有福德,有心無力,也搞不好。「故須具行三檀也」,三種布施:就是財布施、法布施、無畏的布施。「知貧苦之多怨而行布施」,那麼就把這個多怨的問題就解決了,「即財施也」。

「知怨親之平等而不念不憎」,不念怨親,也不憎惡人,那麼這就是無畏施,沒有恐怖的布施,布施他無恐怖的心情,這是無畏的布施。「法施已於上文明之」,前面說是「增長智慧,成就辯才,教化一切,悉以大樂」,那是佛法的布施。「今以財及無畏圓滿三檀耳」,前面說到法布施,這裡又說財布施、說無畏布施,就是圓滿了三種布施波羅蜜多了。

7、出家梵行覺

第七覺悟五欲過患,雖為俗人,不染世樂,常念三衣、瓦缽、法器,志願出家,守道清白,梵行高遠,慈悲一切。

這底下是第七條「出家梵行覺」,第七是覺悟,就是這個佛教徒啊,這應該是個在家佛教,他心裡面觀察「五欲過患」。在家人多數都是在欲裡面生活的,但是他若相信了佛法,那麼有多少聞的智慧,聞所成慧,他就會用這樣的智慧去觀察、覺悟色聲香味觸這五欲是有過患的,有災患、有過失,會引起來很多的罪過,這樣去觀察。

「雖為俗人,不染世樂」,他這樣一觀察呢,他的智慧就增長了;增長了以後,就會糾正自己的錯誤,說:「我現在雖然是在家人,但是不染著世間的五欲樂,不執著。因為那是個陷阱啊,你不能向裡面跳,若跳到裡面不得了」,所以他就會要希求解脫,就不染著世樂,不愛著了,那麼這裡就是有遠離五欲的意思,就有心要出家了。

「常念三衣、瓦缽、法器」,他心裡就想褡上這個三衣,手裡面執這個瓦缽,那執這個瓦缽就是法器,那這樣子就是出家的話,是個載道之器,這個惑業苦的熏習就遠離了,就能夠積集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出世間的功德的法器。「志願出家」,他心裡面就希望:「我若出家,好!我出家呢,遠離五欲的過患,不染世樂。出了家,我就是法器了」。

「守道清白」,結果就是出家了,出家以後呢,他能夠守道,很清淨。這裡面或者這樣說:守道呢,就是持戒清淨的意思,這個三業清淨;「梵行高遠」呢,就是修定、修慧,這個聞思修慧逐漸的逐漸的增長,到高遠的境界,就是達到聖境了。這個梵是清淨的意思,淨行高遠。那麼逐漸地就沒有煩惱了,就得到無漏的智慧了,那麼見第一義谛了,所以「梵行高遠」,這是自己的功德成就了。「慈悲一切」,然後才能夠從空出假,廣度眾生,要這樣觀察。

雖修智慧福德,若不永離居家五欲,終不可以紹隆僧寶,住持佛法。當知三世諸佛,無有不示出家而成道也。三衣:一安陀會,二優多羅僧,三僧伽梨也。然使身雖出家,而不能守道清白,梵行高遠,慈悲一切,則為竊佛形儀,罪加一等,不可不知。

「雖修智慧福德,若不永離居家五欲,終不可以紹隆僧寶」,那個第六的覺知,為什麼又要有第七個覺知呢?就是雖然你又修智慧又修福德,布施波羅蜜就是修福德了。「若不永離居家五欲」,暫時的遠離五欲那還不徹底,你要永久地遠離在家的那個五欲。你若不這樣子,「終不可以紹隆僧寶」,你不能夠繼續佛的事業,那麼這個僧寶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終不可以紹隆僧寶,住持佛法」,說在家居士也可以弘揚佛法,但不如出家的功德大,不如出家的力量大。因為你在家要有在家的事情累贅你,你若出家了呢,就是全部的精神、時間完全都可以放在佛法上,所以你的功德就會廣大了,你會很成功的住持佛法的。

「當知三世諸佛,無有不示出家而成道也」,過去的佛、現在、未來的佛,都是出家成道的,沒有說在家的。「三衣」是什麼呢?「一安陀會」,安陀會就是中著衣,就是內衣,襯體而著的衣,我們一般就是說五衣。「二優多羅僧」,是七條衣,就是上著衣,就是著在內衣的上面。「三僧伽梨也」,就是大衣。

「然使身雖出家而不能守道清白」,可是假使你身體是出家,就像一個比丘、比丘尼的相,但是你不能夠修學戒定慧,令他清淨無染,你不能守道清白,不能「梵行高遠,慈悲一切,則為竊佛形儀」,那你就是把佛的形儀偷去了。「罪加一等」,你的罪過要比那個沒有出家的人還要加一等,「不可不知」。

8、大心普濟覺

第八覺知生死熾然,苦惱無量,發大乘心,普濟一切,願代眾生受無量苦,令諸眾生畢竟大樂。

這是第八「大心普濟」,發廣大心、普渡一切眾生,這樣意思。「第八覺知,生死熾然」,這個眾生在生死裡面流轉,這個惑業苦的那種境界,那種苦惱的境界,就像那個猛火在燃燒似的,那麼苦啊!苦惱是無量無邊的多。這樣的境界佛教徒應該怎樣的態度呢?「發大乘心」,你要發那個廣大、普渡一切眾生的心,發慈悲心度化一切苦惱的眾生,這樣意思。「普濟一切」,普遍地救濟一切眾生,這個大乘就是個大車,就是這個車能裝載很多的人、很多的物,能運載到遙遠的地方去,這就是發大悲心廣度一切眾生的意思。不是度少數的眾生入無余涅槃的,要盡度一切眾生入無余涅槃,而又無眾生可度的,這就叫做「發大乘心」。

「願代眾生受無量苦」,就是本來自己從空出假,發這個大悲心。按通常說呢,應該得無生法忍以後,發願以後再廣度眾生。得無生法忍以後,他可以很自在的往生到佛世界去,到佛世界去隨佛修學聖道,是沒有凡夫世界這些苦惱都沒有了。但是他為了度化眾生,為了大悲心的驅使,他不到十方世界、到佛的世界,他來到眾生世界來。為了度化眾生,他在眾生的世界受了很多苦,那麼這就是代一切眾生受無量苦了,就是這樣意思。倒不是說眾生做了罪,眾生受的苦,菩薩代他受,眾生自己不受苦,不是這個意思,這個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有因就有果,沒有因就沒有果,誰也不能代替誰的。而現在說「代」呢,這是菩薩的大悲心,如果有代替的道理,菩薩可以代一切眾生受苦的,這表示他的悲心廣大的意思。所以這個「願代眾生受無量苦」兩個解釋:一個表示菩薩的悲心廣大。一個就是他本來可以不受這個世間上一切的苦惱的,但是為了度化眾生,他就來受這個苦,所以這就是代眾生受苦了,這兩個解釋。「令諸眾生畢竟大樂」,他受這個苦,不是無義苦行,他因受苦而在人間弘揚佛法、度化眾生,結果使令諸眾生畢竟大樂,能究竟地得到大涅槃的安樂、自在的。

雖復出家,不發大乘普濟之心,則慈心不周。不發代眾生苦之心,則悲心不切。慈悲周切,方是紹佛家業之真子也。

「雖復出家,不發大乘普濟之心,則慈心不周」,那他的慈悲心就不周遍。慈悲心,連凡夫都有多少,何況是修學佛法有成就的人呢?但是你若不發這個大乘的慈悲心,你那個慈悲心就不周遍,那就是阿羅漢的慈悲心了。阿羅漢他若不回小向大,他也有慈悲心、也能度眾生,但是入無余涅槃以後他就不管了,所以他那個慈悲心不周遍、不廣大。「不發代眾生苦之心,則悲心不切」,你若是不發出來替代眾生受苦的這種慈悲心,當然你那個慈悲心就是不懇切、不真誠,就是這樣意思。「慈悲周切,方是紹佛家業之真子也」,若發出這個慈悲心啊,很普遍地要度化一切眾生,很懇切、很真誠的,那才是紹隆佛的事業的真子,就是菩薩了,就不是二乘了。

第三「結歎」。第一個是「總標」,第二個是「別說」,現在是第三「結歎」。

三、結歎

如此八事,乃是諸佛菩薩大人之所覺悟,精進行道,慈悲修慧。

「如此八事,乃是諸佛菩薩大人」所覺悟的道理。「精進行道,慈悲修慧」,這個「精進行道」就是得無生法忍之後的這個修行人,他的道業還沒有圓滿,所以他要繼續精進勇猛地修學聖道。修學聖道,一方面也修習他的慈悲心,觀一切眾生苦,這個慈悲心就來了,就成就了;一方面也要修學智慧,使令這個般若波羅蜜的智慧要增長。這樣子就是兩件事:一個增長慈悲心,一個增長智慧,這個悲智這兩種功德叫它增長、廣大。

乘法身船至涅槃岸。

這個「乘法身船」這句話怎麼講呢?這個「法身」就是諸法實相。諸法實相,我們凡夫從文字上的佛法去見諸法實相,那是相似的,不是真實的。若是得無生法忍以後,他是真實見到諸法實相了。見到諸法實相了,他繼續地深入地觀察諸法實相,就能使令他的道業任運地前進。「至涅槃岸」,就是達到了圓滿的大般涅槃的境界了。這個「船」呢,有一個向前進的意思。那麼我們凡夫從聞思修得無生法忍,這個聞思修也是向前進,但是並不是住在第一義谛上面。現在說「乘法身船」呢,就是那個聖人他能安住在第一義谛上向前進,所以叫「乘法身船」。「至涅槃岸」,到那個不生不滅的境界上去了,就是圓滿了涅槃的真理了。

復還生死度脫眾生。

前面是說他自己修行的境界,這底下說他的慈悲心又回到生死的世界。到涅槃岸就是超脫生死了,但是大悲心使令他又回到生死的世界來度脫一切眾生。

以前八事開導一切,令諸眾生覺生死苦,捨離五欲,修心聖道。

「以前八事開導一切」,他怎麼樣度化眾生呢?就是用前面這八種事來開導一切眾生。「令諸眾生覺生死苦」,覺悟生死是苦。眾生總感覺到生死是樂,其實眾生也感覺到是苦,但是糊塗、顛倒啊,總感覺到是樂,可也不是說一點樂沒有,但是那個樂就是招引來很多很多的苦惱。那麼眾生只看那一點樂,而不去思惟引來的那些苦惱,他不想那件事。所以「令諸眾生覺生死苦,捨離五欲」,要捨棄色聲香味觸的欲。「修心聖道」,這個修學聖道實在就是修心,就是你這一念心使令它不要執著,就是了。

若佛弟子誦此八事,於念念中,滅無量罪,進趣菩提,速登正覺,永斷生死,常住快樂。

「若佛弟子誦此八事」,這後面總結前面的文,也是勸我們努力修行的意思。「若佛弟子誦此八事,於念念中,滅無量罪」,能滅除這個煩惱所造的罪,滅除去無量罪。「進趣菩提」,使令我們從凡夫地向聖人那裡去走,向聖人那裡去,所以「進趣菩提」。「菩提」,是無漏的、無分別智慧。「速登正覺」,就是很快地就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了。「永斷生死」,這個生死不是暫時斷的,永久的息滅了。「常住快樂」,那麼得無上菩提以後,永久也不會退下來的,永久安住在那個大安樂的境界上。

如此八事下十六字,結成名義。精進行道下十六字,結成自覺功德。法身船,指所悟性德。涅槃岸,指修德所顯也。復還生死下三十二字,結成覺他功德。惟自覺方能覺他也。

「如此八事下十六字」:「如此八事乃是諸佛菩薩大人之所覺悟」,那麼這是八事。「如此八事下十六字結成名義」,為什麼叫做八大人覺呢?就是「乃是諸佛菩薩大之所覺悟」。

「精進行道下十六字」:「精進行道,慈悲修慧,乘法身船,至涅槃岸」這十六個字,結成自覺的功德。「法身船」怎麼講呢?「指所悟性德」,就是諸法實相的道理,諸法實相的道理不是佛菩薩創造的,本來如是的,所以叫做性德。「涅槃岸,指修德所顯也」,這個性德,你修行也好,不修行也好,都是那樣子。這個修德是你不修行就沒有,你修行成功了才顯現出來,所以若是「修德所顯」就是所謂涅槃了。這個涅槃還是那個法身,但是指修行成功的時候就名為涅槃岸。

「復還生死下三十二個字」:「復還生死,度脫眾生,以前八事,開導一切,令諸眾生覺生死苦,捨離五欲,修心聖道」,這三十二個字「結成覺他功德」。

「惟自覺方能覺他也」,你自己覺悟了諸法實相,就是得入聖道之後,你才能去慈悲一切眾生、覺悟一切眾生的。若是自己沒有覺悟,沒得入聖道,那是不能的。

若佛弟子下三十二字,結成誦念功德。能誦其文,必能精思其義;能思其義,必能以此自覺覺他,故能滅罪而斷生死苦,趣覺而證常住樂也。

「若佛弟子下三十二個字」:「若佛弟子誦此八事」以下這三十二個字,結成誦念的功德。「能誦其文,必能精思其義」,精微地思惟它的道理。「能思其義,必能以此自覺覺他,故能滅罪而斷生死苦,趣覺而證常住樂也」。

這個《八大人覺經》裡面的含義也是很深的,但是我們從文字上可以得到多少消息,但是沒能夠究竟它的義,那就需要由聞由思而修,才能夠圓滿的覺悟的。 《八大人覺經略解》終。 佛學問答:

問:請長老開示法要,

《華嚴經》上說:離菩提心所修的一切善業都是魔業。二、研究廣論的人說:今世研究不完,來世再繼續研究,有來世嗎?三、《金剛經》上說:離四句絕百非。離那四句?請長老開示為禱。答:這個離菩提心所修的一切善業都是魔業,這說的是對。這個菩提心這個「心」這

個字,若在我們凡夫來說,這個心就是願,離菩提願。若是聖人呢,聖人他因為這個菩提的境界出現了,那也有願的意思在內。這個我們凡夫如果沒有菩提願,就是沒有願得聖道的願,心裡面不想得出世間的聖道,就是沒有這種願。沒有這種願,那麼這個人他做的事情、他修的一切的善業將來得什麼果報呢?若是我們有菩提願,那麼願以此功德得無上菩提,願以此功德得無余涅槃,那麼這個善業它能夠有力量運載你到涅槃那裡去,到菩提那裡去。現在我如果沒有這樣的願的時候,你修這個善業,這個善業推動你到什麼地方去?那當然就是在世間了。在世界上,或者在人間,或者到天上去享福了,享人間的富貴,或者天上的福報。而人間的富貴、天上的福報,這就是魔業,因為這些福報的境界使令你增長貪瞋癡,並且到天上去也可能會好一點。人間的富貴呢,如果這個人不信佛的話,他的富貴就可以使令他造作更多、更厲害的罪。我們平常的人想要造罪,造得很小,你想造大罪,造不來的。這個有大權力的人,好象是四書上說:「天子一怒,流血千裡」,我們平常人能夠造那種罪嗎?只可以流血五步或者可以,所以離菩提心所修的一切善業都是魔業,就都是生死業,就是這樣意思。

第二、研究廣論的人說:「今世研究不完,來世再研究」。這個話也可能是對,但是又靠不住。如果是你再來世的時候,你生到沒有佛法的地方去,你就遇不見佛法;遇不見佛法,你能研究廣論嗎?這還生在人間啊,如果跑到三惡道去,你能研究廣論嗎?所以說這個有來世嗎?這句話也是說的對。如果你往生阿彌陀佛國去,就是聽阿彌陀佛講解佛法,那他怎麼講解那是佛的智慧境界。所以說是來生再研究廣論,這句話靠不住,,但是能說出這句話還不錯,表示這個人對於廣論的歡喜心很強,也可以表示這個人有這個意願。不過有這個願呢,那宗喀巴大師也可能滿你願也不一定,這是第二條。

第三、《金剛經》上說:「離四句絕百非」,《金剛經》沒有這句話,《金剛經》哪有這句話?《金剛經》只有:「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四句,或者是:「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這四句;那麼或者:「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那四句,另外哪有這句話?沒有這句話。這個「離四句絕百非」,平常是有這個有、無:有、無這是兩句,亦有亦無、非有非無,那麼這一共是四句。這個四句,每一句又有四句:有有、有無、有亦有亦無、有非有非無,這是有的四句。那個「無」也是這麼四句,這樣說四四一十六句,十六句加三世,過去十六句,現在十六句,未來十六句,三×十六就是四十八句。四十八句,已經起的四十八句,還有沒有起來的四十八句,那麼是九十六句,九十六句再加上根本的四句,那麼就是一百句。「絕四句離百非」,就是說那個第一義谛,「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那個非相是什麼道理?,是離四句絕百非的,也可以這樣說。這是注解上說的話,金剛經上沒有這句話。

問:請問法師,背經於修學佛法上是否有很大的助益?其益為何?應如何下手?小部

經背得起來,誦久了才背起來,可是大部經很長,可以背起來記一輩子,乃至盡未來嗎?答:背經對於修學佛法上是否有很大助益?是的。這在我們修學佛法的人來說,助益

是很大。當然也不是說決定要背經,也不是這樣說。這話是這樣子,如果一個人你對於佛法的修學很順利、很深刻,那麼你就修奢摩他、毗缽捨那就好,就可以了。有的人感覺修奢摩他、毗缽捨那就是不對勁,修不來,奢摩他修不來、毗缽捨那也修不來,不願意修,那怎麼辦呢?那麼他歡喜背經,從「如是我聞」到「作禮而去」,把它背下來,背著本能夠讀,那也是好,這也是不可思議。那麼你看高僧傳,這些高僧有背經的功德不可思議,所以背經的確是不錯的,的確是很好。

其益為何?那個利益是什麼?背經的利益是什麼?背經的利益,我舉一個例子:是在唐朝武則天時代,武則天的時代這個華嚴宗的賢首國師,武則天對賢守國師很恭敬、很尊重,也是華嚴宗的大護法了。那麼天不下雨,不下雨這個水就有問題了,有問題就問這個賢首國師怎麼辦?賢首國師就說可以求雨。那麼他就介紹一個《金剛經》的一位法師,他一天就背十遍《金剛經》,就請這個法師去背。那麼這個法師說好,我就念《金剛經》念七天,第一天就下雨了,第一天就下雨。下了大雨以後,武則天說:「還感覺少,還不夠用,再下。」好,他又念《金剛經》,就又下雨,那麼就是有這些事情。再其次,有讀《法華經》的人,把《法華經》背下來。背下來,他身體不太好,好象常常有點病痛,那麼這個人好象在四川住,四川什麼地方住,就到這個青城山去采藥,到山裡面去采藥。那麼他就去了,去的時候,天很睛,看得很清清楚楚的,走到山裡面看那個山裡面就有一個茅棚,茅棚裡面出來一個童子。那麼這個童子來了就對這個法師說:「我們家裡面有老先生要請你到裡面坐一坐。」那麼這法師說:「好吧」,就去了,就到茅房裡面去。一進到房子裡面,就看到一個年紀很大的人在裡面。那麼這個老人就起來,很有禮貌的就同法師說:「我聽說你能背法華經,是不是?」說:「是的。」說:「請你現在背一背,我聽一聽好不好呢?」說:「好。」因為背熟了,他就是「南無大乘妙法蓮華經」念了三遍,然後就是〈序品第一〉:「如是我聞,一時佛住在王捨城耆阇崛山…」,就背。背到〈見寶塔品〉,這個老先生合掌,合掌在聽,一直背完。背完了,老先生就說:「請你不要走,我請你吃一餐飯,請你在這裡吃飯。」說:「好。」那麼就在這裡吃,吃完了,就送給他一包東西,那麼他拜辭就走了。出了門口,這還是這個小童子送他,送他走了不遠的時候,這個法師才想起來,說:「這個老先生是誰呢?」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句話。問這句話,那個童子說:「這是孫思邈先生」。這件事是唐朝的末年,就是五代的時候的事情,那個孫思邈是什麼時候的人呢?他和道宣律師同時在終南山住的,這個孫思邈,那麼唐朝到五代已經三百多年了。那麼這個時候,這個法師他一聽說這個童子一告訴他「這是孫思邈先生」,這個童子就不見了,茅棚也不見了。那麼他從這麼回到他的廟上去以後,身體永久不再有病,永久也沒有病痛。其實這是《法華經持驗記》上也有這個話。你看看《法華經》的持驗記、《華嚴經》的持驗記、《金剛經》的持驗記,也可以讀一讀高僧傳還有讀這個《摩诃般若波羅蜜經》的,功德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的。

還有我們再順便說一句,我剛才說過,我們凡夫你叫他自然地身心清淨很不容易,那個妄想很多很多。若是你能背經,你能背《法華經》,這個《法華經》七卷,不要背太快,大概要五個鐘頭,五個半鐘頭,或者六個鐘頭背下來。不要背太快,你背的太快了,背一背就不會背了;你若背得慢,永久是很熟的。你這五個鐘頭背經的時候,你心裡面清淨無染,自然地清淨。背完了經以後,身心輕快,也是清淨,就是這些雜亂的事情沒有。加上你再拜法華忏,一方面背《法華經》,一方面拜法華三眛忏。背完了《法華經》,若連續一下子背完,五、六個鐘頭背完,那麼一天還有很多的時間,那麼就還可以拜法華忏,也可以再讀一讀別的經論也是可以,也可以讀這個《法華經》的注解,你深入的去理解《法華經》的道理。這樣子你能過這麼一生,你就成功了,你願意到彌勒菩薩那裡去,臨終時彌勒菩薩來接你到兜率內院去;你願意到阿彌陀佛那裡去,阿彌陀佛也來接引你去,你就成功了。如果不背經,我們一天假設你什麼事也不做,你心能清淨很困難,很不容易,所以背經是不錯的。

應如何下手?就是背。你背大悲咒,你怎麼背的?背經也是那樣背,一樣。背阿彌陀經、八十八佛怎麼背的,背經也是那樣背,就是一小段一小段的背。小部經背得起來,誦久了背出來,大部經也是一樣,就是你要有耐心煩,你不要怕辛苦。其實也不是怎麼辛苦,那麼慢慢的背,慢慢的就都背下來了。年輕人體力好,記憶力也強,背經應該是特別容易的。

「乃至盡未來際」這個話呢,你背《法華經》很容易得無生法忍的,今生不能得,來生也能得。得了無生法忍,你見到普賢菩薩,也能見到釋迦佛了,文殊菩薩這些大菩薩都能見到,你能得到陀羅尼。得了陀羅尼的時候,就是《法華經》永久也不會再忘的,就是盡未來際的能背下來。其實得了陀羅尼不止是《法華經》,其他的經也是一樣,也都能背。

問:阿彌陀佛!有兩個問題請示:平日慧觀起後煩惱較能調伏,此時是只住慧觀,抑

或於止上用功?有時煩惱強些時,慧觀用不上力,有何較強的方法對治?每一天是否應固定有慧觀的功課?約多久?平日是否以佛號攝心,念頭起伏大時再慧觀,止了再念佛呢?答: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有兩個問題:「平日慧觀起後煩惱較能調伏」,這個慧觀當然有很多種,或者你按照《金剛經》做觀也可以。「這個時候是還住在慧觀上呢?抑或於止上用功?」這是那樣,這個平常應該有定的時間,規定出來什麼時候靜坐修觀。修觀的時間,假設你一次坐一個鐘頭的話,你修止的時間要長,修觀的時間要短,這樣子你會感覺到很舒服,那麼會很正常。就是假設你止二十分鐘,然後就修觀,修觀修它三分鐘就好了,不要修得太長。這三分鐘觀完了再修止,止完了再修觀了,觀完再修止,就是這樣子修。「煩惱強的時候,慧觀用不上力」,慧觀用不上力的話呢,你可以念大悲咒。我們煩惱強的時候,這個心在這個所緣境上起煩惱,然後把這個所緣境換一換,變換一下,以大悲咒做所緣境,就是念這個大悲咒。或者念《阿彌陀經》也可以,或者念《心經》也可以,或者你把《金剛經》背下來,就是念《金剛經》也可以。這樣念一會兒,這煩惱就沒有了,沒有了,你再修止、修觀,可以這樣辦。對!每一天應該有固定的修止觀的功課。「約多久?」就是你若能坐一小時就坐一小時,能坐兩小時就坐兩小時。但是在大眾裡住呢,就是你自己安排功課,不要妨礙共同的功課。「平日是否以佛號攝心?」也可以,念阿彌陀也可以。「念頭起伏大的時候再慧觀」,如果你以修念佛法門為主,你可以這樣做,就是念佛的時候若忽然間有點煩惱,那麼就修一點觀來對治也是可以的。

問:《長阿含經》卷二十雲:「佛告比丘:一切樹木極小如車軸者。皆有鬼神依止。無有空者。」(是的!)《十誦律》十雲:「鬼村者。謂生草木。眾生依住。眾生者。謂樹神、泉神、河神、捨神、交道神、市神、都道神……。」請示長老:因市售蔬果農藥居多,以傷殺眾生;若自種植蔬果需要摘食,是否會傷害鬼神?有何補救方法?

答:這個是那樣,你預先說:

「我們種的菜是大眾僧受用的,你們這些鬼神不要來這裡住」,你預先這樣表示一下也可以。但是這件事情呢,自己種蔬菜,你還是有蟲子的問題,你還是有這個問題。所以我們在這裡修行、持戒,就會有這個問題:別人做菜農的,別人殺生嘛,我去買現成的,自己沒殺生,但是與他殺生有了關系。這就很難了!

問:願長老開示《金剛經》中的兩點法義:一、《金剛經》雲:「一合相」,何謂一合相?二、三十二相見如來與三十二相觀如來,有不同的意義差別嗎?

答:這個第一段「一合相」

,這「一合相」就是因緣和合,這樣意思,就是因緣和合的意思。色受想行識都是因緣和合而有的,不是一個非因緣有,非因緣有就是不是和合相了,那就應該是常恆住不變異了,那就是真實的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了。你若觀察色受想行識都是因緣和合而成的,不是非因緣和合而成,那麼就是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了,是這樣意思。這個三十二相見如來、三十二相觀如來,這個麼見和觀沒有什麼不同。如果一定要說不同:眼睛叫做見,第六意識叫做觀,或者這樣分別。這樣分別也沒有什麼不同,因為眼識一剎那就過去了,一定還是第六意識觀的。只是在所觀,你怎麼樣觀,那個地方是最重要的。

問:有二個問題請示:經上有提及女轉男身的例子,而此轉男身是指面貌全轉?亦或

連第七、八意識的女子欲胎種子已清淨了而轉?

答:這個事是這樣,就是這個果報體啊……,就是如果是你因為是從佛法上的修學已

女轉為男了,當然這思想也轉變了,思想上也轉變,不只是生理上的種子轉變,思想上也轉變。若是不是因為佛法的功德,假設這個女人他自己因為是女,她受到了很多的冤屈、受到了很多的苦惱,她願意轉女成男,她有這個厭離女身的心情,也能轉,那樣的轉就不如以佛法的功德轉女成男來的好,是這樣。因為佛法的功德,轉女成男,你沒有內心裡面的智慧高明一點,高明一點能繼續有進步,那就能成為聖道,能得聖道了。

問:是否指女子的性特征為說,而有男根現法?

答:在律上也說到,就是現在的果報轉女成男,也就是生理上有點變化了,變成男人

了,也是的,是有這個情形。那麼這樣的情形,那是各有因緣,因緣不一樣,那不能固定這麼說。

問:第二、昨天上課提及五取蘊的苦,現今學子如何朝突破五取蘊的苦用功?

答:這個我們念《心經》

:「照見五蘊皆空」,就問題解決了,就是這樣子可以突破。

問:如何下手呢?五取蘊的苦是否有如鵝在瓶頸裡而無法脫出般?

答:這個是那樣,五取蘊的苦,你就是修止觀,修止觀觀察色受想行識是因緣所有、

是畢竟空的,你常常這樣觀察就解脫了五取蘊的苦了。說是鵝在瓶頸裡面沒有辦法解脫,這是一個比喻,比喻這個色受想行識,這個識在色受想行裡面你很難解脫出來,那是一個比喻。現在如果照見五蘊皆空的話,哪有瓶子呢?沒有那回事,也沒有鵝嘛!那麼自然是就解脫了。你怎麼樣下手?,這個你要學一學奢摩他和毗缽捨那,你學習了你自然會容易下手的,不是很難。

問:拜法華三昧忏是否有什麼要注意的事情?修持法門的要領為何?

答:拜法華三昧忏,這個法華三昧忏,智者大師還有荊溪尊者他們本身有詳細的說明,

你能夠注意的多讀幾遍就會知道怎樣學習、修行這個法門,不需要另外增加什麼,就是你要注意的多讀幾遍就夠了。

問:請解釋空、假、中三觀。

答:空、假、中三觀,這個如果要詳細解釋,我看至少要……我看不要說大話,至少

要兩個鐘頭。現在簡單說一分鐘說完它也可以。空觀,就是先觀察……,你若讀一讀《大般若經》就會知道,從事實上說,我們的問題,我們這個煩惱的問題從哪來的?就從色受想行識上來的。不是離開了我們的身心,從那個高山上去解決問題,沒有那麼回事。就是觀察這個色受想行識是因緣所有、是自性空的,這就是空觀。把這個空觀修好了的時候,可以從空出假,再觀一切法是因緣有,這是假法。觀一切法空,也沒有佛,也沒有眾生,也沒有我,那麼空觀修成了,再從空出假;因緣和合,也有我,也有你,也有一切眾生,也有佛。那麼在這個假法裡面去親近十方無量諸佛,去廣度一切眾生,這就是假觀。雖然度化眾生,眾生都是假的;雖然親近無量諸佛,諸佛也是假的。親近者不可得,佛也不可得,眾生也不可得,不可得中還去廣度眾生、去向諸佛學習佛法的,那麼這就是假觀。你觀察假也不可得,空也不可得,不可得也不可得,離一切分別相,那麼就是中觀。簡單就這樣解釋好了。請長老開示:如何觀一心三觀?一心三觀就是這樣解釋,觀察這一念心即空即假即中,就是這樣子。

問:弟子請問長老兩個問題,懇請長老慈悲開示,令弟子心開意解:一、何謂無始無

明?是否有微細之分?二、要如何漸次修學才能漸破、離無明?

答:這個無始無明,無明,就是按我們現在的程度來說,就是不知道一切法是因緣有、

無我、無我所、一切法畢竟空,你不知道,那就叫做無明。但是就是到了阿羅漢果,得了阿羅漢的這些聖人,得無生法忍的這些大菩薩呢,他對一切法因緣有、一切法畢竟空還有微細的執著,這個執著就是微細的,那是聖人的煩惱,不是我們凡夫能覺得到。的確是有粗細的分別。這個無始這句話呢,就表示無明從什麼時候有的?無始,沒有開頭的那個時間的,所以叫無始無明。所以是有微細的分別,有粗細的分別。二、要如何漸次修學才能漸離無明,才能漸破無明?那麼就是即空、即假、即中嘛!當然是要以戒定為基礎,在禅定裡面修這個即空、即假、即中的這種觀察的般若波羅蜜。不過按天台宗的話來說呢,分兩個辦法:一個是先空、次假、後中,這樣修行。一個是這個圓頓利根人他不需要先空、次假、後中,他現在就可以即空、即假、即中這樣修行,就能夠破這個無明,就可以見法性,得無上菩提的。分這麼兩種。我們現在的人,這個經論上面已經說的很明白,是從聞思修得無生法忍。但是我們現在的佛教徒多數這個聞思修不圓滿,聞也不圓滿,思惟也不圓滿,修也不圓滿,所以對這個修行的方法,感覺怎麼下手呢?或者是感覺到很難,感覺到不相應。有一些大德,不管是天台宗、華嚴宗,有些大德都是:我學習的佛法,我是華嚴宗,我是天台宗,結果形同淨土,是念阿彌陀佛,不能修這個一心三觀的,也不能修法界觀。為什麼不能修呢?就是不相應。我在看,當然,「不相應」,這是說的老實話,修不相應。不相應的原因,就是這個聞思修准備得不太好,准備得不夠,所以你要想修觀的時候就有困難,就是有困難。如果你的聞思修准備的好呢,也並不困難,這就是這麼樣分別了。所以這樣我們可以知道,佛在世的人啊,那些人真是大福德、大智慧,遇見佛了,佛就開示我們修四念處,他就得初果了,他就得阿羅漢果了,就成功了。我們現代的人就是差勁,現代的人就是不行,所以也只好念佛。念佛也很好,也不是不好,那麼就是到阿彌陀佛國去,還是聽阿彌陀佛說法,還是從聞思修得無生法忍,還是這條路。

問:一、清涼大師說:「有解無行,增長邪見;有行無解,增長無明。」(這個是《阿含經》裡面的話)行、解應如何配, 合呢?經是佛說的,如何佛子會將之解成邪見去了? 答:這個行解怎麼樣配合?經是佛說的,那麼你能夠按佛說的道理去學習,怎麼會稱

之為邪見去了?是的!其實這個話也還是有可能。有些人你看他有可能表面上也是很有地位,也是為人說法怎麼怎麼的,但他就是邪知邪見,也的確有這種事情,當然不是說每個人都是這樣子,那麼這是一個解釋。第二、如果你沒有修行啊,你這個取著心就是沒有斷,你眼所見的、耳所聞的、乃至心所想的,你心裡面自然地與生俱來的這種執著心它就是在,這種執著心就是邪見,就不是正見。那麼到什麼時候才叫做正見?要得到無生法忍以後。所以那個八正道那個正見,實在來說要得須陀洹以後才能得那個正見的。所以說怎麼會將之解成邪知邪見了?就是這樣子。所以要修行才能把自己的邪知邪見才能去掉,這是一個解釋。其次呢,我們凡夫這愛煩惱、見煩惱都在,從文字上去學習佛法,也可能得到一個相似的正知正見。但是一口氣不來,死掉了,來生你還會相信佛法嗎?不一定!所以這個「有解無行,增長邪見」,這句話是對的。「有行無解,增長無明」,有行無解,當然是你若不修行就是一般的無明,你若修行把無明又增加上一樣,的確是這樣。所以解行怎麼樣配合?當然就是先去廣學多聞,其次呢就是思修,這樣就配合了。

問:《起信論》說:「離念相者,等虛空界。既是如來平等法身,以此法身說名本覺。」止於非想非非想處天的禅定有何不同?此天有沒有離念相?心是否離念相心?是否等虛空界?此天覺性有顯露否? 答:當然這個還是個凡夫。就是到了非非想天,「猶是法塵分別影事」,當然是這個覺性還沒有顯露。那麼那個非非想天,他是怎麼回事情呢?實在就是他把欲界的煩惱是不現了,沒有欲,也沒有色界天的煩惱,空無邊處、識無邊處、無所有處這三處處他也超越了。他的內心,這個人如果不是佛教徒,他認為他就是覺性顯露了,他就是這樣認為。但是他認為那個覺性就是所謂我,就是我見,就是「唯我獨存」,其實就是這麼一回事。所有一切法都空了,唯我是真常不壞的、湛然獨立的,這就是我。這個外道得了非非想定就是這麼一個心裡,他執著那個是我,所以這個執著就把他那真性障礙住了,所以他還是個凡夫。如果他能夠有覺性的存在,應該說他是聖人,不應該說他是凡夫。所以這個得了非非想定,八萬大劫以後他還會死掉了,死掉了又可能會到地獄去,也可能來到人間,也可能到色界天的,還是流轉生死的,當然這不能說他是覺性顯露了。覺性顯露應該是聖人,聖人還會流轉生死嗎?所以不是的,他覺性沒有顯露。那麼當然也不是像《起信論》說的:「離念相者,等虛空界。即是如來平等法身……」,也不是,他也還是有念相,還就是法塵分別影事的境界,所以不是「如來平等法身」。 所以此於非想非非想處天的禅定有何不同?這個不同多了:第一個他對於愛煩惱、見煩惱也都沒有斷,他還愛著他那個禅定的境界。這個愛煩惱沒有斷,他執著那個是我,這個見煩惱也沒有斷。另外,佛菩薩這個聖人的煩惱,塵沙惑、無明惑也沒有斷,所以是不同的。此天有沒有離念相?他沒有。這個佛菩薩如果先修四念處斷除愛煩惱以後,他又能夠從空出假廣度眾生,而他能夠繼續地親近無量的佛、學習無量的佛法,但是他又能觀察佛、佛法、一切眾生都是空無所有的,空無所有又能去親近佛、又能廣度眾生。他不離於空、也不離於假,而又離於空、離於假,常用這個空也不可得、假也不可得這個不可得的不思議空觀,來親近他這麼多的功德的事情。常常的親近它,常常的對治這個有所得的執著,到了第三大阿僧祇劫……,由八地菩薩到十地是一大阿僧祇劫,那麼這個有所得的這個戲論的執著究竟寂滅了,這個時候「離念相者,等虛空界。即是如來平等法身」,才是這個境界。你沒有經過這樣的……或者說是天台宗的一心三觀,沒有經過這樣般若波羅蜜的修學、對治,那個煩惱還在那裡。所以這個非想非非想定是個凡夫境界,他還沒能夠說是「平等法身」,當然沒有達到這個境界。

問:何謂法界?

答:這個法界可以再分兩部份說:一個事法界,一個理法界。這個界就是界限,每一

法有它本身的體相用,和另一法的體相用是有界限的,那麼就可以這樣解釋。像十八法界,那麼這是眼法界,耳、鼻、舌、身、意,各有各的界限,這是一個解釋。其次呢,這個十八界的界有個種子的意思,眼有眼的種子,耳有耳的種子,乃至意識有意識的種子,那也叫做法界。這樣說都是在事法界上說。那麼在理法界來說,就是一切法本身都是因緣所有、都是畢竟空的。當然這個畢竟空,有初修學佛法成功的阿羅漢的畢竟空,乃至菩薩,乃至到佛的境界。那麼現在究竟的說,應該佛的境界叫法界,應該可以這樣解釋。那麼這個華嚴宗有四法界,有四個法界:事法界、理法界、事理無礙法界、事事無礙法界。這個事事無礙法界也是天台宗說成假觀了。

問:請示長老:前天在五觀堂開示,先禮佛三拜後應如何發願?

答:如何發願?我那天說的話是說「三業隨智慧行」

,就是在佛前磕三個頭,然後至誠明志:「我希望從今天開始三業隨智慧行,三業不隨煩惱行」,就這樣說。希望佛菩薩慈悲幫助我能成就,就這樣發願。我們出家人啊,出家的人自己住茅棚很不容易,所以應該在大眾裡住。在大眾裡住呢,我們的分別心很多,誰看我一眼就不得了,就誰說了一句話,「哎呀!這個人是要打我主意啊」,這個疑惑心很多啊。其實什麼事情也沒有,就是自己疑惑使令自己不安,在大眾裡住就有這個問題。其實呢,不要這樣子,這個心量放大一點,不要計較。就是人家真是打我主意,你不要介意這件事,你就是:「我要隨智慧行」,用這個四念處、用這個諸法皆空的觀把這些事情都化掉它,沒有事。就真實要打我主意不在乎,他真實來罵我一句,不在乎、不介意,這樣子和大家和合共住,心情快樂。若你不去化解煩惱,用自己的疑惑心疑惑這個、疑惑那個,說是:「我師父心不平等,對我師兄好,對我不好」,就是老是在計較這些事情,就算是在這裡住啊,心裡不安。你不要計較這些事情,「我師兄對大眾有貢獻,應該對他好」,你就這樣想。說是:「我師父對他好,對他好是對的,沒有錯。對我不好也是對的,我一天三業荒蕪、不用功、懈怠,應該呵斥我是對的」,你就這樣想。不要說:「哎呀!我有功勞,他有什麼功勞?為什麼對我不好?」你老這樣想,自己多苦惱。你用智慧,用智慧行,承認我師父是對、我是不對的;承認我的同學都是對的,就是我不對,你常這樣想心裡就安一點,不要多計較,多計較就煩惱。 所以怎麼發願?就在佛前發願:「隨智慧行,不要隨煩惱行。」我疑惑人,疑惑就是煩惱嘛!不要隨著疑惑心。說我這樣我吃虧了,你沒有吃虧,你一點也沒有吃虧,你好好地降伏自己、調伏自己,用佛法來沐浴自己的身口意,無量無邊的功德從這一天開始了,你就成就了。吃什麼虧啊?一點也沒有吃虧,佛菩薩也會知道的。

問:長老,阿彌陀佛!慈悲開示:您老人家這二天開示,每每提起末法眾生聞比較不

夠,所以成就少,不知要如何聞?

答:要如何聞?就是多讀經論,就是聞。

問:次地如何呢?范圍如何?

答:這個自己做一個計畫,不要做得不著實際,就是按自己能做到的去做一個計畫,

應該這樣子計畫。范圍,是的,范圍不要太大,一點一點的向前進,細水長流,慢慢就成就了,當然自己酌量情形。但是我在想啊,今天的台灣佛教若想學習佛法比以前容易得多了。若一九四九年、五○年那個時代,你想請一部藏經都不容易啊!我們從中國大陸逃出來,很窮很窮、很苦很苦,你想要請一部藏經那真是妄想了,很苦啊!今天請一部藏經很容易,想要去找一部參考書很容易,就打一通電話它就來了,很容易。很多的經論,有些有錄音帶,你看多方便,比以前容易多了,只要自己肯努力就容易。

問:經律論典籍是翻譯、或古代大德所著,現代人讀而不知其義,是否有哪些大德注

解可參考?

答:是的,古代的大德有注解,但是也都是古文。古文也可能會……如果文學的修養不夠,讀起來可能不方便。但是參考書很多很多,你怎麼辦呢?你把各流通處它都有目錄,你通通打個電話要他寄來,你想要學哪一部,他那地方都列出來了,一看就知道。

問:阿彌陀佛!請示長老:蒙山施食後,晚課拜十方禮是何義?

答:拜十方禮,這個施食後,那是等於是拜這個鬼神致謝的意思,它也可以這樣講,

應該是這麼說吧。

問:

「情與無情同緣種子」怎麼解釋?答:那個「情與無情同緣種子」這個話,應該怎麼解釋呢?這個情就是一切凡夫,一

切的凡夫都是有情的。無情是指聖人說的,聖人,譬如初得無生法忍的人,他很多的功德沒有成就,還沒有成就,那麼他還要繼續修行才得無上菩提,才能圓滿無我、一切種智。我們這個有情的凡夫也要努力的修行,也和一切聖人同緣種智的,可以這麼解釋。另外,如果說是有情,有心意識的這個有情,連凡夫和聖人都包括在內。無情是指地水火風這些東西是無情。但是這個有情的眾生他能修學戒定慧的聖道,功德圓滿得無上菩提,也圓滿了種智。這個無情物它不能修學戒定慧,它不能夠圓滿無上菩提的。但是這個有情圓滿了無上菩提的時候,一切法是無分別境界,不是說我是我,你是你,你是地水火風,我是色受想行識,沒有這個分別,所以也可以說是同緣種子。雖然可以這麼說,其實也等於沒有說。這個地水火風還是不能修行、自己得成佛道,還是不能,,還是要有情才能修行得成佛道。得成佛道以後,一切都是佛境界,所以叫做「情與無情同緣種智」。

問:請問法師,何謂「一是一切,一切是一」?

答:譬如說觀這個色法是畢竟空的,那麼受想行識也都是畢竟空的,所以在畢竟上一

切都是統一的、無差別的,那麼就是「一是一切,一切是一」了,就是這樣意思。

問:現在身口意造業,此業如何依存自感果報?以中觀是如何解釋?

答:身口意造業,此業如何依存自感果報?它怎麼樣依存?造了業以後,這個業怎麼

樣存在到招感果報?它怎麼樣存在呢?說是我們人去做工,去打工賺了錢,得到錢以後你會存在一個地方。那麼現在若造了業,造了罪業,或者造了福業,或者造了無漏業,這個業存在什麼地方呢?這個唯識上是講就是存在阿賴耶識裡面,在那裡面存在。

那麼如果是在《阿含經》裡面,《阿含經》裡面就沒有說阿賴耶識這個名字;沒有這個名字,但是它說個「識緣名色,名色緣識」。那麼這個「識緣名色,名色緣識」裡面有點問題,有什麼問題呢?名色,色當然是地水火風,就是我們的眼耳鼻舌身這都是色。那麼名是什麼東西呢?名就是受想行識。名色,這個名裡面已經有識了,另外又有個識,那是誰?那個識是誰?那麼就是阿賴耶識了。雖然沒有說是阿賴耶識,但是它那個地方就是指那個識。這樣說呢,我們眼耳鼻舌身意在動作,或者修行的時候,或者放逸的時候,造了業的時候,這個造業就是心在動作。你身業不動,口業不動,內心裡面在動;或者身業動,口業也動。而實在身業自己不能動,口也不能動,是由意來推動才能動。動的時候,還是心動;離開了心的時候,身口不能動。所以心在動的時候,就造成了業,那個業能離心而存在嗎?所以說,說阿賴耶識的名字也好,不說名字也好,那樣業不應該離心而存在,就還是存在你的心裡面,就是這樣意思。怎麼存在?就是這麼存在。所以依中觀也就是應該這樣解釋,《中觀論》也沒有提到阿賴耶識。但是這個《大智度論》,龍樹菩薩提到一個問題,提到什麼問題呢?就是說無常,無常就是念念生滅叫做無常。但是你做了功德的時候,你的功德滅了嗎?這個功德滅了,以後怎麼得果報呢?所以他也提到功德還是存在的,你不能說它也滅了。這樣說,雖然說得不詳細,也應知道它有個存在處的。

問:弟子等不知有無此福報,能否懇請長老特撥時間為吾等敘述您以往修學的過程次

第,令弟子等有所依循?

答:這個話呢,我的過程很簡單:我一出家,還沒有落發就是到佛學院,這是我很僥

幸。佛學院,我住了三個佛學院都天台宗的大德辦的。但是最後就是香港的華南佛學院離開了以後,我心裡面很不願意再到佛學院去,可是還歡喜學習佛法,就自己閱讀。自己閱讀,也有歡喜心!我離開了佛學院,也就沒有人逼迫我你非要讀經不可,沒有這件事,就是自己的歡喜心推動自己在學習。學習了多少年以後,也就有人請我講經了。請我講經,逐漸地講、逐漸地講,也不斷地使令自己進步,就是到現在。不過我有一點靜坐,就是看了《宗鏡錄》以後,讀這個《楞伽經》的注解以後,這個靜坐的心很強,所以從那麼以後就參加人家打禅七,自己也靜坐,又讀經。讀經又靜坐,靜坐又讀經,就是一直到現在這樣子。但是現在我回頭想,我有錯誤!就是應該在佛學院裡學習,不應該自己學。我感覺這個地方是我的不對!我如果在佛學院呢,我能進步的快一點。我自己讀,我回頭想,進步得慢,不對勁,應該在佛學院裡學好一點。我只是這樣子,我這個還不足以做為可以依循的,你還是讀經,看經上怎麼說怎麼辦。

問:請老和尚尚開示:一切法是因緣所生法、萬法唯心造,這兩句有否沖突?

答:這個沒有沖突。因為在一切法裡面,心是最重要的,心的力量是最大的。這個一

般的說是因緣所生法,但是心的力量最大,所以說萬法唯心造是心來造做成的,這話是沒有沖突。「諸法意先導,意主意造作,若以染污意,或語或行業,是則苦隨彼,如輸隨獸足。諸法意先導,意主意造作,若以清淨意,或語或行業,是則樂隨彼,如影不離形。」這是《法句經》上的偈頌。那麼我們在事實上看呢,的確是這麼回事;無論是什麼,你懈怠也好,你精進也好,你是在家人也好,出家人也好,你的身語意三業無論在什麼地方活動,都是以心為主的,所以萬法唯心造是對的。但是說是因緣所生法,就是說得圓滿一點。都是心所造,但是因緣不同,這個造的情形就不一樣了。這兩句話沒有沖突。

問:是否一切法是因緣,所生法是果?

答:是的。所生法是果,一切法是因緣。而所生的果它又是因緣,又有因緣所生法,

它是這樣子。萬法唯心造是因,那造以後所成就的就是果;而這個心呢,它也是因,它也是果。譬如那一個人生來智慧就大,那就是前生所造的果。他的智慧大,他若繼續地隨順因緣去創造,那麼這個智慧大又是因、又有果,就是離不開因果的。

問:有三個問題請示:一、很冒昧請示一戒律的問題,佛在世時,大小便後需洗淨,

其次洗手。當時是因用手擦大便,而今有了衛生紙和肥皂可洗手,現今面對此一洗淨的問題,應如何實踐?答:如果願意洗淨還是好,還是好。洗淨,當然現在洗淨要比以前更容易,因為有紙,

那麼清潔,用紙淨了以後,再用水洗,就更清淨,也不容易得病,所以洗淨是好,我還是贊成這件事。

問:二、修持到何程度才可能被佛授記成佛?

答:若得無生法忍是正式。得無生法忍以後,佛會當面為你授記做佛。如果沒有得無

生法忍,佛可能不當面授記做佛的。

問:是否至不退轉者才可?

答:是的,得無生法忍就是不退轉了。

問:在《愛道經》裡有一女子持金花供佛,佛即授記,當得做佛。而此女子授記已大

歡喜,踴在虛空中化成男子身。請示此為何功德力,能在虛空化成男子?

答:這個釋迦菩薩在燃燈佛所授記的時候,釋迦菩薩那時叫儒童菩薩,他也是踴在虛

空。若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得了無生法忍了,應該是這麼說。

問:三、您覺得現前沙彌教育應如何落實?需加強哪些修學方便?

答:沙彌教育,沙彌當然是受了沙彌戒,應該先學學沙彌戒,沙彌戒學習、受持清淨,

然後能夠修學一切佛法。也應該練習靜坐、學習這個靜坐。因為靜坐有一種好處,就是能增長你的理解的能力,增長理解的能力。譬如說自己讀經讀不懂,聽人家講也聽不懂,若是你多靜坐的話,你理解的能力提高了,就容易懂,所以靜坐有這樣的好處。第二、靜坐能增加記憶力,記憶力也能加強,那麼對於學習佛法有幫助,所以也應該靜坐。第三、靜坐是能減少病痛,對於身體的健康也有幫助,所以也應該靜坐。第四、靜坐有一個什麼事情呢?就是能力強、有堪能性。譬如我要去背經,心裡面不願意背,但是你靜坐一會兒,這個力量就來了,能背,不感覺到難,我能背。這就是看出來這個靜坐能強加你的精進的力量,加強你學習佛法、增長功德的力量,靜坐有這種好處。所以在出家的人,沙彌也算是出家了,就是也應該學習這樣的功德。靜坐對於念佛也有幫助,就是容易一心不亂,對得一心不亂有幫助。當然你對於靜坐也要好好的學習,怎麼樣靜坐,要好好學,然後再靜坐。如果你學得不夠,你靜坐那也有問題。

肆、結語

這個《八大人覺經》,我可能是九二年在靈泉寺講過一回,現在又有因緣,多謝和尚尼又給我一個機會再學習一遍。學習一遍,我感覺到好象比上一次好一點,所以這個佛法的學習,就是不斷學習就會不斷地有進步。有人問我:「你當初學習佛法,到現在學習佛法,你都學習的什麼?」我說:「我當初學習佛法是學習一切法無我。」到今天還是這句話,還是學習一切法無我。他說:「你什麼時候是畢業呢?」我說:「要三大阿僧祇劫才畢業。」就這一句話:「一切法無我」,要三大阿僧祇劫才能畢業的。

這個我們一般人,尤其是我們中國人,有個毛病,就是貪多嚼不爛,就是這個毛病。這個也要學,那個也要學,但是學的都不太好。這個怎麼不太好呢?就是這一部經你學了一遍就不學了,就去學第二部經去了,是不對的。這一部經學一遍再學一遍,學一遍再學一遍,你這樣子多多的深入去學,你才能有成就。道宣律師去學這個《四分律》,那他的老師是哪一個律師,給他講了二十遍,他聽他那個老師講了二十遍他才畢業,所以他能成律師啊!我們學習佛法就是要有這個精神,你自己聽人講也好,你自己看一部經也好,你要重復重復,不斷地重復,你才能對於那一部經的道理,才能

把握住它的中心思想的。你不要說:「我可以了」,其實差的太遠了,還應該繼續努力的。所以我們也決定不要生高慢心,有一點成就了,「啊!我不得了!」其實不要,不要生高慢心。因為我們很明白的,我們這個心裡面一點定力都沒有,人家贊歎我就歡喜,人家诃斥一句就不高興,還有什麼值得高慢的?我的心就是這樣子就這樣容易動,我還有什麼值得高慢的?所以就是要謙虛一點,好好的學,好好努力修行。如果決定是學習經論不能學的話,好好念佛,求生阿彌陀佛國,到阿彌陀佛國去跟阿彌陀佛學習佛法,是最好最好了。阿彌陀佛!

台灣學佛網首頁法师开示     回上壹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