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祥法師:經行
(請法) 不別石坑尿水直心去 繞直室外小行無所求 月日時念長行功德現 念佛持咒話頭隨己願 境現光動無相皆除塵 能行所行消失是真行 得於無所得時方為道 十方如來菩薩同護歎 經行本無話可說,以無念為宗,慈悲為本。 無所求為持戒,無所得為目的。略說相貌,心中常悟,趣入實相,以助道業。 其功德之大,難思難議,難說難盡, 為十方如來、菩薩所加持,護念贊歎。眾生歡喜擁護, 如荷花出水清淨,虛空無貌自在。 慚愧沙門釋妙祥,供養參考,不要亂傳,免笑行家。 妙祥法師講述 緣起:二〇〇五年三月初七、初八,海城大悲寺住持上妙下祥法師,應鞍山佛教協會邀請,講於鞍山佛協慈善院。現場聽法人數約四百余人。因是為居士講解,及時間等緣,有的地方略講,若今後有緣為僧眾講解時,再詳細加以補充。 爐香贊 爐香乍爇 法界蒙熏 諸佛海會悉遙聞 隨處結祥雲 誠意方殷 諸佛現全身 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诃薩 (三 稱) 鞍山佛教協會王會長:“本來不想講,但非讓我講兩句,我就簡單說兩句話,希望大家珍惜今天這個寶貴的時間。我們今天能夠把我們尊敬的上妙下祥法師請來,在這裡給大家開示,應該說是我們大家的福德,因緣感召,這是一句話。真心希望大家珍惜今天來之不易的寶貴時間,珍惜今天來之不易的成果,來之不易的妙祥法師給我們講法。就講這兩句話,講的不好,希望大家見諒。” (一位居士上香,做請法儀式。) 現在這個居士正在做請法儀式,這個請法儀式是從美國萬佛城宣化上人傳承下來的,也是佛教的叢林傳統的請法儀式。現在已經很難見了,我們大家能夠看到和了解,對我們修行將有很大的幫助。 (居士請法:恭請大德開甘露門,教導我們如何了生脫死,離苦得樂。) 剛才這個請法儀式已經做完了,它這種做法,非常符合我們大家的三皈依,和聽法的規矩,是很好地修行方法之一。 今天在(鞍山佛教協會)王會長和(鞍山佛協慈善院)郭院長等居士的邀請下,來到這裡和大家見面,感覺到很慚愧。因為本人沒有什麼修持,也不會講經說法,只能說是勉為其難地把自己在修行中一點體會供養大家。 今天想講的題目叫“行道”,也叫做“經行”。這個經行大約是在九七年我閉關期間,有些體會而寫,因為怕將這個經行的內容忘記了,就簡單地記錄了一下。記錄下來以後,就是現在我們所看到的“經行”。寫出來以後又有些後悔,也怕著了眾生相。但是為了這些,自己認為這些體會,對修行很有幫助,所以才記錄下來。 經 行 眼觀臥牛之地初方便 面現呆沉小相不攀緣 慢調息攝六根心無念 兩手垂少擺動人生淡 下腳如踏棉雲慈悲升 行走緩緩不滯輕風來 落腳堅穩不翹平心地 日曬風雨雪鬧增定力 不別石坑屎水直心去 繞直室外小行無所求 月日時念長行功德現 念佛持咒話頭隨己願 境現光動無相皆除塵 能行所行消失是真行 得於無所得時方為道 十方如來菩薩同護歎 行道本無話可說,以無念為宗,慈悲為本,無所求為持戒,無所得為目的。略說相貌,心中常悟,趣入實相,以助道業。其功德之大,難思難議,難說難盡。為十方如來、菩薩,所加持,護念贊歎。眾生歡喜擁護,如荷花出水清淨,虛空無貌自在。 慚愧沙門 釋 妙 祥 ,供養參考,不要亂傳,免笑行家。 經行得名由來,《慈恩玄贊》曰:“西域地濕,壘磚為道,於中往來,如布之經,故雲經行。” “經行”也叫做行道。《南海寄歸內法傳》雲:“舊雲行道,或曰經行,則二總包,不分泾渭。”泾就是泾河,渭就是渭河,泾河為清,渭河為濁,會合後再不可分,取這個意思。 行道就是返樸歸真為“行”,證得如來本性為“道”。了生死,必須行道,八萬四千法門都叫行道。此只是其中一個法門。 經行所謂的行,就是要達到無所行,利用一切的方法達到無所行。行道自古以來就有,只不過後來逐漸地被人淡忘,隱沒消失了。 修行佛法並不只是念一會兒佛、坐一會兒禅,余下時間就不知做什麼了。應該是二十四小時都會修行。所以這個行道對我們的修行,無論念佛也好、坐禅也好、修密也好,都有很深的意義,起到很大幫助。這裡的意義主要是幫助我們了脫生死,超出輪回。我們都知道生死無常,來到人世間就是想修行,但怎樣修行得圓滿,怎樣利用我們的一切時間,都傾注在修行之中,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問題。 我們知道念佛是有一定時間,坐禅也有一定的時間,余下很多的時間他沒有念佛、也沒有坐禅、也沒有去誦咒。比如說,我們走出這個院子的時候,可能就不會用心了。我們在家居士如果上街,或是到單位上班就不會用心了。甚至在自己的家庭裡、屋內,或是到衛生間,短暫的一個時間,有可能我們就不會用心,所以這就是一大遺憾。經行正是解決我們這些問題很好的一個方法,它能配合念佛、修禅、修密,能把我們的功夫進一步地提高起來,使我們更懂得怎樣去修行,來圓滿我們這一生。 修行有數種三昧:有常行三昧,有常坐三昧,有半行半坐三昧等。我們如果想得到三昧必須從其中要選出一個方式來,做為我們的修行的方式,這樣才能很快地入道。為什麼說有的人在修行中很快地開悟證道?就是他會修行,掌握了修行的要點和方式。所以說今天跟大家講,無非是讓大家理解這點。 我以前在五台山碧山寺的時候,曾經和一個師父一起到台懷鎮去辦事情。當往回走的時候天就下起小雨。此時,這個師父正跟我講,他說:我最愛坐禅。當他說到這的時候,雨點就逐漸地大了起來,他就跑回了寺院。當時我很有感觸,就是說我們雖然有時候說是修禅定,光知道在坐中有禅定,不知道在行走中更重要。一個雨點下來,怕被雨澆濕了,馬上就跑,被境所轉,那時就把我自己扔在外面了。 所以,我們應該知道,這個行道對我們是很重要的。我們要隨時隨地都要學會修行,這修行光說不行,應該是落實在實際中,很好地去努力。比如說南傳佛教,斯裡蘭卡的比丘在外面走的時候,要遇到雨是不允許快速跑的,也無人快步走,跟往常一樣非常有威儀走回房間,這樣做才能夠把我們自己的妄想心控制住。 下面我開始講這個經行,經行頭一句話叫:“眼觀臥牛之地初方便”。 眼觀這個“眼”就是我們的眼睛。我們知道,我們在輪回之中有了眼睛,眼睛就是我們輪回之相。我們眼睛不斷地看到了很多事物,發現了山河大地等,眼對我們來講是一種造業的表現。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把它轉過來,眼睛不應該往外看,應該收回眼根,這樣就會達到收回我們的心。所以說眼睛對我們的修行來講,確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比如我們看到了白天、黑夜,就應知道白天黑夜、日月星辰、山河大地,都是我們眼睛所見,這些都是虛幻的、不真實的。我們之所以輪回就是因為被眼睛所騙,想找回真實,我們就應該把眼睛收回。怎樣收回呢?就是用“觀”,什麼叫“觀”,就是把心收回來就叫觀,不是往外觀,要向內觀,不觀而觀。如果你能夠不再去觀察外面的一切,便是真觀。 例如虛雲老和尚,一生或坐或臥,或與人交談,總是雙目垂視三尺,即便偶爾開目一望,也旋即下垂。這個虛雲老和尚,我們都知道經過了四朝五帝,在中國佛教歷史上是不可比擬的一位大德。他的修行方式對我們來講是很好的一個榜樣。他眼睛從來不往外抬,也不看,為什麼他不抬不看?就是因為他對外面的事物無所求,無所要求。他知道眼睛是造業的,所以就不再往外瞅了。世間的男相、女相對我們來講實際上沒有意義,我們每個人都有一種習慣性,當說話的時候總是看別人的臉色、眼神和動作,來取決於我們應該說什麼,這就是分別心,這就是輪回。虛雲老和尚他就不這樣做,就是與人交談的時候都是垂目三尺,這個垂目三尺的距離正好是臥牛之地,就是一頭牛趴著這麼大的地方。把眼神收回來,瞅著這麼大的地方,做為我們的不放逸的一個方式,這叫“眼觀臥牛之地。” 是不是我們眼睛就專瞅著地呢?剛一開始的時候,我們的眼睛應該觀這麼大的地方,逐漸地,逐漸把觀也放下,把心要死掉。這就是眼觀臥牛之地最開始的方便,這個方便不是放逸的方便,是我們修行要嚴肅起來、要緊張起來、要抓緊修行的方便。也是我們怎樣把心能夠達到清淨的方法,所以稱為方便。這個方便不同於我們平時所說的“方便”,那個方便那是在放逸;這個方便說的是不放逸。 這“眼觀臥牛之地初方便”,這個“眼觀”剛開始做這個功夫的時候,也很難受,因為我們眼睛已經看慣了。比如說我們上市場,眼睛要瞅櫃台,走在路上,我們就看人物,看建築物,甚至回到屋裡也要觀察一下環境。所以說我們的眼睛被利用得沒有一時一刻能夠休息下來。眼睛不休息,它就說明了我們生死在輪回。 我們知道,佛曾經給大家講過,生死在哪兒?有的人認為在吃飯之間;有的人認為一夕之間;有的人認為穿鞋之間;還有的人認為幾十年。佛說:“都不對。”結果只有一人答出來了,他說:“生死在呼吸之間。”佛說:“你已經證道了。”就一呼一吸,就有無數的生死,生死也就是在念念之間。每個念都是我們的生死輪回,我們想了脫生死,必須從念念做起。並不是說今天我努力了,今天我就在了生死。我們一念就有無數生死,應該是念念修行,才能真正地了生死。 所以說我們這個眼睛外觀,它就是生死的根本。我們應該把眼睛收回來,“觀臥牛之地。”特別是我們在往外走的時候,一定眼睛下垂,下垂觀這麼大一個地方。剛開始觀的時候,外面很有吸引力,這也是我們眼睛養成一種習慣性,不管需要或不需要,都要往外瞅。它有一個很強的攀緣心。我們必須硬做,把它努力收回來,這才行。這個眼觀臥牛之地是很重要的。這個功夫應該長期地做,如果我們能夠眼睛不再往外瞅了,這樣我們的內心就逐漸地清淨起來,我們的狂心也逐漸地歇了,這是修行中很重要一個方式。 而且對我們修行來說,可能一天念幾個小時的佛,或是修幾個小時的禅。如果我們眼睛再不往外觀,這樣我們就會把所有的念佛的功夫,和修禅的定力用在每分每秒之中,就更好了。 下面再講第二句話,“面現呆沉小相不攀緣”。 為什麼要面現呆沉小相不攀緣?因為面,是妄想心的一個表現。我們很注意我們的面孔,有時候歡喜,有時候愁悶。這些表情、動作,都是妄想心的表現。一個妄想多,比較放逸的人,他這個面目表情也比較復雜。這種表情肌的活動,正是妄想心的表現,它對我們修行,是很有害的。我們對面目表情應該控制。 第一個,就要“呆”。什麼是呆?就像一個傻子似的,不再有表情。因為有像傻子這種心,才不為外面景象所動。沒有攀緣心,才像一個呆子。所以說這個呆啊,不是壞事,是好事。只有不被表情所支配,我們的心才會老實起來。 在九五年,我從五台山回來的時候,是行腳走回來,走了兩個半月。那時候我這個人不會笑。這個臉哪,就像一張布,或是像一個木頭,沒有表情。但內心確實很清靜。所以說這個呆,對我們來講,是很重要的。我們應該努力把自己的表情,也就是自己的內心的活動,控制到呆的程度。這樣我們的內心就會慢慢找回來了。 “沉”,不光要呆,而且要沉,不要歡喜。因為歡喜了,我們都知道有一個歡喜魔,在修行中,如果我們過多地歡喜,就和魔打為一起了。所以說這個沉,應該很沉靜,很沉穩。不再去對外面有所追求。這個沉,也是很重要的。 還有“小”,為什麼說小?小並不是卑小,而是真正的平等。只有卑小,我們的狂心,慢心才能收回。所以說這個小,也是很重要的。就是說,我們要做到,在所有人面前,我是最小的。每個眾生都是前生父母,未來諸佛。我們用這種心情,去和大家相處,用這種方式去修行自己的內心。所以說我們永遠做一個最小的。宣化上人曾經講過,他說我是最小的,如同小蚊子。所以說這個小,就是行菩薩道。佛在世的時候,也是把自己變成最小,往昔曾去做常不輕菩薩,禮拜一切的大眾。 為什麼表情要去掉這些不正常的表現?因為這是一種修行的需要,也是我們不再攀緣的需要,也是我們知道怎樣去修行,怎樣去抓住自己的內心世界的需要。在佛的聖法律中,敘述歌戲等的無知,《四分律》雲:“歌戲猶如哭,舞如狂者,嬉笑如小兒。”歌戲,即歌舞的歌,唱戲的戲,猶如哭,種種表演,就像人在哭一般。舞如狂者,跳舞就像一種狂人。嬉笑如小兒,我們的表情,不斷地嬉笑,實際上是一種無知的行為,如同小兒一樣。在修行中是很障道的。所以說我們應該遠離嬉笑。 還有一個“相”,小相這個相,因為一切眾生都依攀緣心而住。什麼是攀緣心?見相住相,就是攀緣心。所以說要遠離攀緣,就必須遠離一切相,特別是能夠吸引我們的相,一定要遠離。首先把自己的面,要控制好,這才好,這才能修行。 “不攀緣”,就是為了收回六根。在《清淨道論》裡有收回六根的例子——這個《清淨道論》,在我們修行中是很重要的一部論。這裡有個記載:“在喬羅達格大窟中,有七佛出家的繪畫,”就是有一個山洞,山洞裡的頂有七佛出家的繪畫。過去七佛,就是從釋迦牟尼往前一共有七佛。 這七佛出家的繪畫,“非常精美。一次有很多比丘參觀此窟”,有很多出家人來到了這個山洞。“見了繪畫說:尊者,這畫很精美。”這個尊者,就是心護長老,“心護長老說:諸師,我住此窟已六十多年”。這個長老住這個洞多長時間呢?是六十多年。他說我“尚不知有此畫。”他說我六十年,都不知道有此畫存在。“今天由諸具眼者所說,才得知道。”今天是由大家所講,我才知道還有這幅畫。這是說“心護長老,雖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但從未開眼睛而望窟上。”就是沒望過這個洞頂上。 我們想一想,六十年沒有望過這個山洞的頂。畫了那麼美的佛像的畫,他也沒有去看,這多高的修行。為什麼我們不得道?就是因為我們的眼睛到處亂看。所以說過去修道得來的,不是輕而易舉的,也不是三句兩句話說得道了,必須下很大的功夫來收回六根。 “據說在大窟的入口處,有一株大龍樹,他亦一向未曾仰首上望過。”就是說有一個大龍樹,非常高,他也沒有曾經仰首上望過,往上瞅過,“但每年見其花瓣落在地上,而藉知其開花而已。”他怎麼樣來辨別這個樹開沒開花?看它花有沒有落地,他就知道開花了或沒開花,從不抬頭去瞅。 “當時國王慕長老之德,曾三度遣使請他入宮受供養。”就是國王去請他三次,入宮去受供養。“但都遭拒絕了。於是國王便令王城內。”就是國王城內的,“哺乳小兒的小婦們。”就是剛生小孩哺乳期間的婦女,“不雅词不显示都捆縛起來,加以蓋印封鎖,他說:直待長老來此,一切乳兒才得吸乳”。就是說你要是不來,這些小孩都得餓死。所以說呢,就是強行要請這個長老,到皇宮來。“長老因兒,遂來大村”,長老因為憐憫這些小兒,所以來到大村,大村或是那國王的名字,也或是地名。 “國王聞此消息,便對其臣子說:去請長老入宮,我要從他受三皈五戒。長老入宮,國王禮拜和供養之後說:尊者,今天很忙,沒有機會,我將明天受戒。並取長老的缽,和王後共同略送一程,然後拜別。” 你想,這個尊者,不光對他坐的石窟上頂沒有看,對他的門前的大樹沒有看過,而且對國王和王後的禮拜,這樣的尊重和供養,他也沒有去看:誰是國王,誰是王後?他只知道說:祝大王幸福。他把王後也當成大王了。所以說這個長老,就是不用眼根,來修行自己。所以說非常了不起。我們就不是了,離很遠就想看看是誰?是男是女?相貌是否莊嚴?他說話時眼神是否和善?嘴角是否下垂?是否在歡喜?是否在笑?這就造成了我們的分別心,越分別表情越豐富,越豐富,我們的心越散亂,所以說生死輪回永無出期。因為這個攀緣心不斷,我們的生死不能斷。 過去我也這麼學過,別人問話的時候,我也不抬頭瞅,別人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雖然是這個心,很想看一看他是誰,但是自己硬控制它,不去看,等走了以後還想知道他是誰?又不能去問,但是不能抬頭瞅啊,也是很難受的,但是難受以後會很清淨。 這個心護長老,在國王那裡,過了七天,國王想到:“何必使長老住這裡受苦呢”,便讓他回去。長老回到了喬羅達格大窟後,夜間在經行處經行。就是我們說的,從這頭走到那頭,再走回來,往右繞,這叫經行。那住在大龍樹的天神,執一火炬,站在一邊,這時候天神就出現了,拿了一個火炬,站在樹旁,給他照明。“使他的業處”,也就是“定境,極淨而明顯”,在修行中,他的境界就現前了,他的境界非常清淨,非常明亮,晚上就像白天一樣。長老心生喜悅,想道:“怎麼我的業處今天異常地明顯。”就是我今天的定境,比平時要清晰得多了,平時還有模糊的地方,今天比平時還清晰,從來沒有過。“過了中夜後,全山震動,便證阿羅漢果。” 就是說,這個心護長老,平時在努力修行,不但石窟上的佛像不看,大樹也不看。經過六十年以後,國王那麼樣的崇拜他,對他那麼樣的恭敬,他並沒有看國王和王後長得是什麼樣,是男是女他都不知道。就在這種努力之下,回到山上,就很快地證果了。為什麼能證果?就因為人家在名利面前也在收回六根,不再攀緣。 我們就不是這樣,我們見到誰都是去瞅,去看,去聽,所以說我們不能得道。心護長老得道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所以說,在他經行的時候,就出現了天神,拿個火炬給他照明。他也沒有被這種幻境所轉,而認為有一個天神在給我照明,而是說自己的業處,自己的定力比以前要進步了。 我們有時候見到一點境界,或做一個夢,就會生起了很大的歡喜,有時候自己止都止不住,到處去講,到處去說。所以說,攢了點寶貝,都賣掉了。長老沒有這樣,而且知道是自己的業處比以前要好了,這個時候,就在中夜的時候,就發生了震動。 什麼叫震動?我們知道世間有地震。地震是一種震動,當有人成道的時候也有震動。佛每次講法也都有震動。這個震動一共是有六種,六種震動。分別為東湧西沒、西湧東沒、南湧北沒、北湧南沒、邊湧中沒、中湧邊沒等六相。 那就是,東沒,由東往西;東震動,西沒,西沒往東湧;南往北,北往南,還有邊湧中沒等等。一方獨湧名湧,四方俱湧名遍湧,八方齊湧名普遍湧。 震也有三相:一方獨震名震,四方俱震名遍震,八方齊震名普遍震。 動也有三相:一方獨動名動,四方俱動名遍動,八方齊動名普遍動。這些都是震動。 這種震動,整個山河大地都在震動。但和我們說的地震有所不同的,地震是破壞性的,是我們業力過重所產生的震動。這是修行人,修到了一定的定力以後,所產生的震動。這時候的震動,會把魔宮震動。所以我們應該知道這種情況。 我們看到記載,宣化上人原先在東北修行的時候,也是發生震動,井裡冒紅光,村民都以為著火了,都來救火。所以說修行人的境界是不可思議的。宣化上人曾經在萬佛城就發過願,說我在美國三藩市一天,就不允許這個地方發生地震。由於他不攀緣,眼根的收回,所以能控制這個外境。 下面講第三句話,“慢調息攝六根心無念”。慢調息就是把呼吸調勻,是為了攝心。為什麼要調息?因為我們的呼吸是隨心轉。我們心如果忙亂了,心亂了,呼吸就會變粗。所以調息和調心,有直接的關系。所以說呼吸要調勻。我們並不是為了調呼吸,像氣功似的,去練身體。不是這個意思,是攝心。氣功走錯了一條路,就是調息為了鍛煉身體,這是不正確的。我們調息是為了攝心。因為我們知道萬法唯心造,只有攝住心,才是它的根本。身體的好壞也在於心理是否健康,是否妄想少而來決定的。所以說我們調息的目的,是為了把呼吸放慢,調勻。 這個呼吸,在修行中也是一種妄想。如果我們心裡清淨了,它就沒有呼吸。呼吸也是我們眾生輪回的一種表現。有的人特別注重在呼吸上,實際上這樣做有很多的修行,已經離開了佛法。這是不正確的。我們應該把呼吸調勻,調勻的目的不是為了身體健康,而是為了攝心。如果能攝心,健康就在其中了。健康是很小很小一個芝麻粒大的事情,我們不能為了一個芝麻而丟掉了西瓜。 我們一定要知道,呼吸,這是妄想的一部分。如果我們把心攝好了,我們就會明明白白地看到自己沒有呼吸,甚至可以到處找呼吸,自己就感覺到:哎呀!突然地怎麼呼吸沒有了,我怎麼不喘氣了。人要是不喘氣,該多自在啊,是不是啊!少了多少麻煩事情。所以說不是做不到,是我們不會用心。用心用正確了,我們也可以做到。 過去在印度有這麼個事實,有一個出家師父,告訴他徒弟:“你將我埋在地下,埋二十年以後,再把我給挖出來。”他徒弟很聽他的話,對他師父很有信心,果然就如他說,就給埋在地下了。給埋了二十年,二十年以後把他師父又挖出來了,他師父和當時是一模一樣,還活著。因為他已經把呼吸控制住了。不光呼吸,飲食都能控制。所以我們應該知道,飲食、呼吸都是虛妄的。 所以說,“慢調息攝六根”,慢調息為的是攝六根。六根我們知道,眼、耳、鼻、舌、身、意,稱為六根。為什麼有六根?就是有了妄想,就會生出六根。六根是一個粗妄想。妄想分粗妄想,細妄想,微細妄想,還有幽隱妄想,有多重的妄想。六根也是我們的妄想之一,屬於粗妄想。 “慢調息攝六根”,目的是達到“心無念”。我們在行道的時候,走著走著,有時候會感覺到憋氣,很難受。因為把呼吸放慢了會難受的,會悶。但是慢慢習慣就好了。並不是缺氧氣,是我們的妄想心太多,太過重。所以說我們如果能夠走的時候慢慢調息,時間長了,就不難受了,我們呼吸調整好了,我們的妄想心也就降低了。但必須知道,調息是為了攝心,這個是原則。如果我們不知道調息是為了攝心,一個勁兒地調息,那就變成了外道,如同氣功一樣。 《楞嚴經》講:“一根回收,六根寂滅。”如果我們在六根中選出一根,能夠回收起來,六根也就滅掉了。為什麼我們不能成佛?就因為有了六根。我們覺得六根是很好的東西,實際上我們不知道,六根就是六個家賊。它不斷地使我們輪回,不斷地盜竊我們的寶貝和財物,使我們在這裡受苦,不能成佛。所以說我們必須要抓住一根,比如眼根,我們抓住眼根,就不再往外瞅。剛開始也很難,比如走到商場了,眼睛它自覺不自覺地,它就要往那個食物去瞅。比如說這個饅頭好,那眼睛就要瞅——就得硬不瞅。有時候眼角也要去瞅,也要把它收回來,絕對不瞅,這才行。所以說我們如果能把一根收回來,六根它都滅了。因為它的根子是一個,表現有六。所以說攝六根,這個很重要。 攝六根很重要。目的是什麼呢?是要達到“心無念”。心無念,為什麼要心無念?有的人說:“有善念不很好嗎?”要知道,善念也是妄想。惡念是妄想,善念也是妄想,有念就是邪,有念就是不正確的。我們有時候往往把念作為我們的一個依靠,那是不正確的,不究竟的。 所以佛說:“法尚應捨,何況非法。”念應該捨掉,只有一切念滅掉了,我們才會有正念。不是說我們的思維就算正念了,它不是正念。什麼是正念?無念就是正念。如果我們這些道理不清楚,在修行中,就不知道這個心往哪使,這個勁往哪使,就找不到這個心。如果我們知道這個道理,心,我們就摸到邊了。所以說這是很重要的,我們應該清楚,有念就邪。不管它是多微小的念,也是邪。 當然了,我們在生活中,還有善念、惡念之別。佛法是止惡不止善。善念可以利用,但是利用也必須得放下。我們知道,在工作中,比如說,我在藥局,當我給人付藥的時候,我如果沒念了,我會不會把藥拿錯?這個問題我告訴大家,是不會的。如果你真無念了,打個比方,就像我們知道的,現在有手工操作,還有一個自動化。無念了就會變成自動化。因為它沒有分別心,而更准確地來做一切事情。做而不做,不做而真做。我們就自在了。 這個無念,我們不要以為這是斷滅法。說你這無念,你這不如同木頭、石頭一樣嗎?如果我們心能夠同木頭石頭一樣,就好了。我們要知道,我們修行是和木頭石頭不相同的,木頭和石頭它也有一念,有一個邪念。我們修的是正念。這是和那些外道墮落石頭裡、墮落木頭裡為身,有所不同的。就是在修行中必須清楚這個概念,如果不清楚,我們在修行中遇到境界的時候,就會恐懼,不敢修下去,甚至以為自己著魔,失去了修行往上進一步的機會,這是非常可惜的。好,現在就講到這裡。 上午,我們跟大家講了三句話:第一個,眼觀臥牛之地初方便;第二個,面現呆沉小相不攀緣;第三個,慢調息攝六根心無念。這個心無念,正是我們修行必須通過的過程。想了脫生死,想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心無念是我們成就的關鍵問題。我們想度眾生也得必須無念,我們知道,萬法唯心造,因為有念,就有了這個娑婆世界。這個娑婆世界和我們六道的輪回,都是因有念而有。如果無念了,我們就能夠得到真正的清淨——也就是我們的極樂世界。極樂世界也就是根據我們的念多和念少來決定的。所以說,“一念不生,萬法莊嚴”,在修行中無念是我們的根本。 我們都知道在淨土法門修行中有十念往生,為什麼說臨終時要十念往生?就是說要我們將所有的妄想降低到最低的程度。如果你能保持二十四小時內就十個妄想的念頭,以十句佛號來消除這十個妄想,必定往生,必定能夠成佛的。若一日,若二日,一共七天,如果你能保持每天只打十個妄想,必定能夠成佛。所以說有的祖師大德就講,你用不了七天,你要是四天能保持就十個妄想,那我就肯定,你肯定能夠成就開悟,如果你不開悟,我替你下地獄,老僧的舌頭便可以割掉。祖師大德給我們下了這麼大的保證,就是讓我們生起信心,要我們知道修行的路頭。如果不知道修行的路頭,我們就走了很多的冤枉路。 包括我們念佛也是這樣,臨終的時候就十念往生。為什麼臨終要有十念?就是因為要我們的妄想減少到最低的程度。有一念,就有一句“阿彌陀佛”來對治這個妄想;有兩念,就有兩句“阿彌陀佛”來對治這個妄想;有十念,就要用十句“阿彌陀佛”來對治這個妄想,所以說這叫十念。念佛就是對付妄想的。所以說,我們臨終如果能念十句“阿彌陀佛”,必定能夠往生。但這個念不是我們嘴上去念,我們嘴上這個能念和所念,還是處在很低的妄想之中,是很粗的妄想。我們還需做一番努力,離了脫生死還有很遠的路程。我們需要的是不念而念。就是說我們將微細的妄想,包括幽隱的妄想都要控制到要斷絕了,這才能夠了脫生死。 所以說這個路程,整個修行就是要無念。只有把妄想控制住,把它滅掉,也就叫無念。所以我們修行中處處要以無念為根本。不管我們是采取念佛的方式,或是修禅的方式,或是修密的方式,目的都是一個——要無念。這個我反復地說,目的就是讓大家能夠真正地認識這個問題。因為有念,就有了生死。 我們下面講第四句:“兩手垂少擺動人生淡”。兩手垂,就是兩手下垂。我們都知道人人都有兩手,這個兩手對我們來說,它能干活,能做工……等等的事情都靠手去做。所以說手對我們人生來講太重要了。我們從出生的時候就握著兩個拳頭在出生。因為什麼?因為他想抓住什麼,他放不下人生,這兩手也代表了我們放不下。我們用手不斷地追求,從來都是以為手能做很多的事情,能完成很多的事情,來達到我們的所要求的目的。他不知道這兩個手的形成,生出來也代表了我們的執著,代表了我們的貪戀。所以說有了兩手,它也障我們的道。 我們怎樣來修道呢?就要把兩手張開、放下。我們從小到老這個手都緊緊地握著,又要抓住人生,抓錢、抓房子、抓丈夫、抓女人、抓食物……一切都要抓,都要變為自己的。所以我們想修道,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要把手張開,張開以後什麼都不要了,而且把兩手垂下來,徹底放下。因為不光人生所追求的是虛妄的,而且就包括我們的手的存在,也是虛妄的。不要執著我們這兩個手,應該通過兩手下垂,來淡泊人生。因為我們知道人生都是虛妄的,包括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山河大地、日月星辰,所有的人和人之間只是一場幻境,沒有什麼可追求的,可以能追求到的,它只是一場夢。我們大家雖然還沒有從夢中醒過來,但我們應該做醒的努力。所以說我們應該把緊握的、執著的這個拳頭放開,要垂下去。 這個拳頭放下,另外還有一個好處,從養生來講,它心火可以下降。我們有很多的人不斷地執著,脾氣大,而心火上升,有時候妄想也比較多。如果放下兩手,俗話說就把這個心火下降到腎水,這叫水火既濟,可以強壯身體,這也是很好的。所以說在經行中我們能把兩手放下,這是很好的。 但是,也有兩手不用放下的時候。比如說念佛,他做這個手印,這樣行道也是可以的。以前我在五台山,聽說這樣一件事情,那個時期我在齋堂,聽說來了個越南的和尚,他就講了:“我來到五台山,沒看到一個修行人會經行的!”他就給大家講了經行。他的走法呢,就是這個手作手印,就像我們平時念佛那樣的去走。但他不是念佛,他的走法就是說:“快要到了!快要到了!”他嘴念這個來作為經行。 後來,他帶來的有三本書、或是兩本書的,是趙州和尚的書,因為趙州和尚也是行腳,經行,經常地經行。正好在大殿那個范圍內我有個徒弟在那兒,他把他的書送給了他。把書送給他,而他正好也會經行。 那時候我就聽到了有人說我們大陸,中國的和尚不會經行,我很生氣,我說:“這是不對的!”所以說我們今後一定要發揚這個經行,叫這位越南和尚也知道,中國人,中國的和尚,中國的居士都會經行,而且行得很有自己的特點。 所以說“兩手垂”,兩手垂這是代表我們放下,我們來放下我們的一切。包括我們身體的感受,冷、熱都要放下,甚至饑餓也要放下。還要“少擺動”,“少”,就是減少到越少越好。少擺動,這個擺動多了,說明我們的心在忙、在亂。你看,仔細地觀察,人在心忙亂的時候,走路也急,而且也亂,特別是手前後擺動得也快。他在不斷地追求,整個身體受著我們內心的妄想,而產生這種行為的表現。所以說我們通過兩臂下垂、手張開、少擺動來淡泊人生,不再追求了,人生沒有什麼可追求的。 因為我們要知道,什麼是人生?人生不是生兒育女,也不是成立家庭,也不是娶妻生子,吃飯睡覺,這不叫人生。那什麼是人生呢?人生就是修行的過程!人到這個世界來,不管從地獄、餓鬼、畜生,還是天上,來到人世間,目的就是一個——通過在人世間的努力而來成就自己。這就是我們修行,也就是我們的人生。我們到這個世間來,人卻忘了自己的修行任務,而迷戀著所有的世間的五欲之樂,追求著不應該追求的東西,把垃圾當作珍寶,逐漸地人就迷了,所以說就有了家庭、生兒育女等等的事情。所以說不認識人生,把人生給弄錯了。 我們很多人都想好,都想來這世間修行,但是由於我們沒有控制住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就自己把自己給欺騙了。到頭來,幾十年一過,白白浪費,人還得死,又不斷地輪回,太沒有實際意義,成天為了吃,為了穿,睡那一會兒覺。所以說我們浪費了人生。 據佛經說,這個娑婆世界,地球上最初開始有了人類的時候,人是從光音天來的。光音天的天人飛到這個世界以後,看到這個地球上有很多地肥,他就不斷地吃。吃了地肥,又吃了地上的東西,就不能飛升了,所以說他就離不開地球了,和地球產生了緣分,這就是人類的開始。 所以說這個人類不是猴子變來的,是從各個星球來到這個世界,才有了人類。人逐漸地忘了,逐漸地墮落,由八萬歲最後降到我們現在的百歲,七、八十歲。等越後來壽命越會減少的,一直到人生只有十歲,馬如肘,人如拳,就只有那麼高!人壽命就十歲的時候,才開始反省,每個人都想修道了。因為那個時候草木皆殺人,就拿一根草就可以把人殺死,到處是武器,活著更痛苦。最後人開始思善,這個年齡又逐漸地增長,一直增長到八萬歲。這時候,會有佛出世來度眾生。 這個,我們知道人生本來是一場幻境,沒有什麼可追求的。在我們修行中更應該把人生看淡。特別是行道時,如果我們一個人在雪地裡,兩手下垂,啊!慢慢地經行,很有一番滋味,很自在,感受到了很清淨,也感覺到人生沒有實際的意義。或是下雨天,在雨天裡不斷地行走,是很清淨的,很清淨,人生是很淡的。這樣的行道正是佛菩薩、十方菩薩都會贊歎的。 在過去剛信佛的時候,我有一個在稅務局工作的以前的戰友,也是朋友吧,特意送給我一個火鍋。那時我雖然初信佛,但是我已決定不接受別人任何東西,我就准備送回去。那時就走在雪地裡,下著小雪,一手提著小火鍋,一手提著兜子,這個兜子裡面裝的是經書,還有飯盒。這個飯盒是因為吃素,那時到哪兒沒有素食,用飯盒自個兒做菜,自個兒做飯,熱水燙一燙就是一頓飯。所以說走在這個雪地裡,又不貪戀別人的東西,而且自己不管各方面,都保持一種很清淨。在路上不斷地經行,確實是感覺別有一番風趣,啊!人生非常平平淡淡。 有一次,可能就是這一次的事,我現在有點兒記不太清楚了。正在行走期間,那時候可能快過年了。過年世上的人都很忙碌,汽車、自行車、摩托車不斷地奔波。那時候很少有人在路上行走,而我在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行走。當走到一個地方,突然出現一個人,他光著兩腳,穿著拖鞋,個兒不太高,可能有五十多歲吧,跑到我的前面。啊!他也不說話,就伸出大拇指來稱贊我,意思:“你挺好!”(眾人熱烈鼓掌) 當時他沒有說話,我呢,也沒有去瞅他,我也沒有停步,我也沒有理他,我還繼續走。他看著我走,也隨著我走,不斷地伸手來稱贊,我也不理他。我想:不管你是菩薩也好,你是魔也好,你是佛也好,我都不會理你,因為我正在經行。當他伸出三次大拇指的時候,看我不理他,他就轉過身站在路邊,背沖著我,不再理我了。你理我,我也是這樣;你不理我,我還是這樣,我就繼續朝前走。但是心裡也是有一種對不起人那種感覺。但是同時知道,是應該這樣做,這只不過是剛修行、剛開始。 後來,有一次我請教一位老師父。我問他:“這個跑香是什麼樣子?”這個跑香,我們知道,在禅堂裡有一種跑香。這個跑香,一般的初信佛人是不明白的,老和尚為我做了一次跑香的動作,將樣子示范給我。當他做出這種示范動作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事情,就是我剛才講到那個人,稱贊我的時候,他每天在一個路上,他天天是這麼樣走著,就是小跑啊,和那跑香的姿勢是一模一樣的。啊!我這才明白,原來伸大拇指的人也是一個老修行,他不說話,可能是啞巴。所以說這世上到處都充滿了修行人,只是我們不認識。 後來,我那是准備到山上修行了。已經做了准備,還沒有完全的上山。有一次在車站,我就碰見這位修行人。我覺得那次對他有點太過分了,就主動地跟他打個招呼。他看見我,好像認識,我過去了,他馬上把臉就轉過去了。我就過去,也伸出大拇指稱贊他,他很高興。後來他就用手啊比劃一下,就是張開手掌表達意思,用手劃一下,我也不明白什麼意思。他反復劃了幾次,伸出四個手指頭,後來又劃下,去了兩個手指頭,我也不清楚。等到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在修道中,我們剛上山是四個人,後來半路中走了兩個人,啊,這才和他所說的相應了。原來他預示到:一上山是四個人,最後還得下來兩個人。這個很有點意思啊,當然,也許是我一種猜測。 “兩手垂”,剛開始少擺動,也很不適應,時間長了它也很累,也有一定的痛苦,但是堅持下來就好了。因為這樣會增加我們的定力,走起來也非常威儀。 在五台山時,我看到這麼樣一個修行人,他光著兩腳,穿著一雙膠鞋。這膠鞋沒有後腳跟,他光腳穿著這種鞋,可能是冬天也穿這種鞋。走路的時候也是兩個手下垂,就像一個傻子,啊!呆呆的一個傻子,而且走道是靠一側,低著頭,慢慢地行走,給人一種和世間無緣的這種感覺,非常威儀。五台山過去有個叫“赤腳羅漢”的,是不是他?我就不太清楚了。 這個人,有時候齋堂有活,他就幫著干,幫著拿東西等等。法會的日子他就去了,幫著干,完了,他吃口飯,也就走了。看到誰他也都是這樣,當你走過去以後,在對面時他並不理你,等你走過以後,他沖著你的背後合掌頂禮。 “兩手垂少擺動”雖然是一種相,但這個相是性中之相。淡泊到極點了,就和佛菩薩的心相應了。所以說我們不要對人生有著幻想和追求,我們有了追求就有了痛苦。我們想了脫生死,想擺脫痛苦,首先我們就要不追求,不要執著,把自己徹底放開。因為只要放下你自己,放下你的執著,放下你的貪戀,甚至放下你的生死,你就自在了。有時候我們放不下自己,當我們有了錯誤的時候,也是不肯承認錯誤,怕批評,怕丟面子,怕不能受到大家的尊重,這樣我們修道都是障礙。所以說我們應該徹底放下。徹底放下,要淡泊人生。 第五句,“下腳如踏棉雲慈悲升”。 “下腳”,為什麼說下腳,不說“踏腳”呢?因為動作過大會影響心。所以說“下腳”,就是腳輕輕地踢出,輕輕地,哎,又輕輕地落下,“如踏棉雲”。因為我們的心,是一種妄想的心,它不斷地起心動念,他下腳也會很急的。如果我們控制下腳的速度,和它的力量,同樣也可以減少我們的心動。應該是輕輕地落下,如踏棉花一樣。腳如果柔和了,柔軟了,心地也自然地柔軟了。 另外我們有一個緩緩地落腳的過程,有些眾生可以從腳下逃生。特別是我們走在山路上,有很多小眾生,是從腳下能夠逃生的。但是由於我們下腳急,它就很難逃出。你比如說小螞蚱,你看著路面沒有螞蚱,當你腳快要落在地面的時候,那螞蚱有可能一下就鑽到你的腳底下。雖然是一種業力的牽引,也同樣說明了我們業力的深重。我們應該緩緩地下腳,如果發現有一個眾生鑽進了腳底,我們可以及時地把腳收回,來放掉它。作為我們來講,應該具備腳下留情,應該有這種慈悲心。同時也有讓鬼神從腳下躲過的機會,所以說這是非常好的。 所以說這個慈悲,對我們來講太重要了。因為佛是無緣大慈,同體大悲。我們既要學佛,就要具備慈悲。只有學慈悲才能與佛相應。 比如,我們正在走路,走在一個橋上,這橋很危險,上面有一個眾生,你是踩是不踩?如果你踩上這個眾生,你就可能過去這個橋;如果不踩這個眾生,你就可能掉到這個橋下,也可能摔受傷,也可能死亡。在這種過程中,眼看你腳就要落下了,突然發現腳底有一個眾生,如果不踩,就選擇的是死亡。在這個生和死的面前,在眾生活和死的面前,我們應該采取哪一種態度,來決定自己的一生?過去啊,我就做過這樣的思維,我說:如果它是個獨木橋,上面有個眾生,如果不踩上,掉下去就死,那我就選擇死。不管這個眾生是個蟲子,還是個螞蟻。我們絕不能有任何傷害之心,我們腳下才會留情。如果你選擇的是你自己生存,你就不會腳下留情,腳下就不會生出慈悲。所以說腳也是我們培養慈悲心,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們做為佛教徒,應該讓別人很好地活著,讓所有的眾生踏著自己而走,而不是我們踏著所有的眾生在走。 我在本溪茅蓬閉關期間,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例子。有一天,正在打坐,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喊救命。這個救命的聲音就像一個小女孩,又不像是人類,但能聽出聲音是喊救命的。因為正在一個小房子裡閉關,這一看,都沒有任何人。當時想啊,這是誰在講話呢,在求救呢?又好像掉在井裡似的。後來我睜開眼睛,就到處找。後來看地上有一個洗臉盆,盆蓋著蓋兒,把蓋兒打開以後一看哪,裡面掉進一個小蛐蛐,啊!小蛐蛐。把蛐蛐拿出來放掉了,啊,原來是它喊救命。 事情過去了可能是半年還是一年時間,我記不住了,也是在夏天,這個上午的時候打坐。突然看到在這個炕沿下面,地上有一個小蛐蛐,很小,比原先那個蛐蛐小了很多倍,它就是在地上不斷地繞圈。和我的行道是一樣的,啊!也是往右繞。我當時很感興趣,我說:它行的比我行的還好啊。我就把手伸下來,哎,意思叫它跳在我手上,它真就上我手,啊,上我手了。我就托在手裡,沒想到它是繼續那麼經行,繞圈走,它那腿也長,它的身子也就有大米粒那麼大,很小很小。走的很好很好,而且走了那麼長時間。後來我把它放在炕上,因為我還要繼續打坐。 等到過了中午,過齋了,用完齋以後。我很歡喜這個小蛐蛐,我說:哎呀,呆屋裡多難受,啊,我帶你出去一趟。正好我去上衛生間,我就用手托著出去了。它在我手掌也不蹦也不跳。後來出去也就幾分鐘,它突然從掌上一下跳到地下。我以為它要跑,我覺得它跑就跑了吧,給它自由。但是它不動彈,後來我把它撿起來,發現它就是被太陽曬得已經不行了。因為蛐蛐是不能見太陽的,強烈的光會傷害它。這時候再放陰涼的地方,哎,到晚上它也沒有緩過來,後來死掉了。給它做了三皈依。究竟它是不是原先救的那個蛐蛐,我也不清楚。但是眾生都會行道,也都在進行經行。所以說我們對所有的眾生都有一個慈悲心,同樣眾生也會跟你在學經行。 《普曜經》雲:“如來過去心淨離著,不惱眾生,所行之處,腳足不污,蟲蟻不損。”就是說佛菩薩心裡清淨,不惱眾生。我們都知道,佛的腳是不會埋汰的,不會髒。而且他經行的地方,蟲蟻都不會損的,因為證到初果阿羅漢,行走的時候,腳就會離開地面三寸,所以不會傷害眾生。我們雖然沒有證道,行走時也應該不傷眾生。 經中還記載:過去有一個外道,假意在佛教中出家,想尋找佛的過失,加以毀謗。每天隨在佛後經行,自己預先殺死飛蟲,然後放在佛足走過的地方,想對外揚言是佛踩死的。他這樣不懷好心。但不可思議的是,他將殺死的飛蟲,只要放到佛行過的地方,死蟲又會變成活蟲,所以無法誹謗佛。又“佛經行時,足離地四寸高,只有千輻輪相的相紋顯現於地,根本不會傷害到生命”。所以說經行是很殊勝的。佛所走過的地方,都成為眾生活命的地方了,外道想誹謗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們應該學佛,經行時,走路時,都要下腳如棉雲,如踏在棉花上,又如踏在雲朵裡。這樣,以免給眾生造成死亡的機會,同時又修了我們的慈悲心。又能減少我們的妄想,這是很殊勝的一個辦法。 下面講第六句“行走緩緩不滯輕風來”。 下腳了就開始走,但是走路的速度,有人像旋風一樣,這樣的人心裡急躁。為什麼要“緩緩”,緩緩了,就能與你的自性相應。這不是一種教條。有的人也可能剛行道的時期,也很緩,但走一走又停下來,停下來一會兒又開始走。這樣的人他有一個放不下,心裡老在計較什麼,心眼小,很容易著相。所以說這個緩緩不滯啊,是一種勇猛的精神。雖然是緩,因為我們心裡淡泊了人生,沒有什麼追求的。因為沒有什麼追求,我們又不停留下來。緩緩地往前走,淡泊人生,同時也是一種無我。因為無我了,他就沒有什麼追求,只有精進和努力。但這種努力行的是中道義,不是今天修了明天就不修。今天特別用功,今天修十個小時,明天就睡覺,不是這樣。應該是有十年八年,千年萬年,今生來生,永遠不斷地努力,有長遠心。 緩緩地走很威儀。我們知道南傳佛教,他穿的袈裟,都是沒有扣,就是用這個布和布之間互相擰成的一個條索。還穿著下裙,你想走快也快不了,都是控制住的,不允許那種快速地前進。所以說這個緩緩是很重要的,跑是不允許的。就是緩緩地走,兩眼下垂,手下垂,少擺動,這樣我們就非常地威儀。如果有了危險,我們也應該這樣走,平時沒事我們也這樣走。有了危險我們也這樣走,這樣我們的心才處在不動之中,也就是動中求靜。 動中求靜,這也得有定力。特別是特殊情況,比如下雨天。有的人,一看到下雨,急急忙忙地就跑到屋裡去避雨了,他這叫被雨轉;有的看到吃飯,啊!急急忙忙地去進屋去搶飯,這是被食物所轉。特別被食物轉的人多,尤其是集體的生活,有的人一看到開飯了,馬上就搶一個最好的位置,端起飯就狼吞虎咽。甚至啊這個飯還沒送到口,啊!嘴就張得很大。這都是貪心的表現。我們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應該不急。什麼時候,我們都應該能夠像清風吹來一樣,緩緩不滯。為什麼說要緩緩不滯呢?因為我們既不要停,也不要快。不允許完全停下來,停下來也是病,急急地走也是病,我們求的是中道義。因為人生啊,沒有什麼可追求的,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所以說我們不再為人生在奔忙,應該為了修這個心,求無上道在努力。 過去在五台山,行道時,每天那時候一點多鐘起床,因為我要在齋堂發心,要去給做飯。去的時候,要經過一個路面。這個路面是個小胡同,正好是中間窪,兩側高,天天有水。因為那時候行道啊有個要求,不允許自己選擇路面,走到哪算到哪。踏著水過去了以後,到了齋堂,又開始淘米,淘米時又是水,這兩下都是水。天又寒冷,這個晚上休息的時候也沒有電褥子,也沒有火炕。並且床還短,腳還得露在外面。所以說,幾乎每天腳都是濕的。但是每天在這種情況下,鞋是濕的,襪子也是濕的,還不允許脫襪子,出家人睡覺是不脫衣服,襪子也是不脫的。所以全是濕的。 休息一下,等到一點多鐘又起來了,再走過那個路面,還是有水,天天就得踏著水走。還不能停留,也不能快點走,快點走過去,也不容許,還得慢慢走。兩邊呢,還有干路,還能看到,稍稍能向旁邊邁出半步都能找到干燥的路面,還不允許找干燥路面。所以說,行道,必須在難中鍛煉自己,不要分別。雖然吃了一點小小的苦頭,也鍛煉了自己。每天煮出的粥,它是很香的,很有點這個感受。 有一次有位師父告訴我:“你今天的粥要煮的一點不剩。”因為這是百十來人喝粥,讓我煮出的粥一點不剩,我就問那個標准,那“不剩”是什麼標准呢,剩一碗算不算剩?他說:要剩一碗,嗯!這個,意思還勉強吧。這對我下的任務,百十來人吃飯,這個粥怎麼能掌握一點不剩呢。第二天做粥的時候,我就把這個事給忘了,我一點也沒想起來,米也下了鍋了,快做好了,才想起來,哎呀!他告訴我一點不讓剩,我可能是一點米沒有減少,水還是那麼多。實際上我已經很糊塗了,那時這個腦子老用功,想問題很簡單,光知道依教奉行,每天就這樣的行走。 奇怪的是,當用完齋的時候,這個粥,從把所有的六、七個粥盆都刷在一起的時候,剩的粥底子加一起也就半碗粥,總算是完成任務了。實際上米和水一點它也沒少,所以說這個經行啊是不可思議的。 以前,我在一個地方,在學經行的時候,遇到一個水坑。這個水坑,有很長一段距離,還不是剛下雨以後出現的水坑。就是在很熱的天,曬著,這個水坑也存在。就是水坑處的道路不好,積水過多形成的。那裡面可能有玻璃茬子、碎片,還有屎尿,什麼都可能有。正好行道,每天經行的時候,經常碰到這塊地方。兩側有磚頭,可以踩磚頭過去,但是經行就不能這樣選擇了,就應該走到哪算到哪。當這個腳往水面走的時候,自己原先想的很好,見著水面就往裡走,往裡踩,踩過就完事了。當腳在一要接觸這個水面的時候,這個腳它會自動拐彎,自動拐了,你想往下叫它走,它都不走,它不聽你使喚。這個我從來沒有發現過,原先我以為我能指揮我的一切,實際上,我指揮不了。連個腳我也指揮不了。那腳它就不聽你使喚,它非要停住,而且要拐彎,就是不往裡走。當踏著別的路面,心裡升起了一種特別的痛苦。 後來怎麼辦?一定把腳要伸進去,硬伸。你不走,不往下進去,我就不走,咱倆就非對著干不可。最後我硬把腳給伸進去了,伸進第一個腳,第二腳它還不想進去。那也不行,也得進去。進去了,它又想很快的出去,那也不行,還得慢慢走,緩緩地走,也不允許你停留。所以說,當這個兩腳都踏進這個水裡的時候,心裡還有一種痛苦,很不情願,不情願也得繼續走,鞋不斷的灌滿了髒水。再往前走,有可能有危險,掉進坑裡,也可能有玻璃茬子或是鐵一類的,把腳劃傷,甚至會進了一些非常埋汰的屎尿裡去,那也得忍受。把這個行道的過程堅持下來。等到堅持到最後目的地的時候,心裡才能輕輕地生出了一種戰勝自己的感受,戰勝了腳。看來自己的執著,不光是在眼睛上,手上,腳也有很大的執著。所以說我們生死,處處表現在我們各個部位上。 這種行為,在別人看來是傻子也不肯做的事情,比傻子還傻。但作為一個修行人來講,這種行走,是很有意義的,很能淡泊人生。這樣,我們才能體會到自己著在哪兒,也找著了對治的方法。就像我們消滅敵人一樣,你不發現敵人在哪,怎麼能消滅?你不知道你的病灶在哪,怎麼對症治療?所以,我們應該發現自己的生死的根子,我們才能采取對治。當這樣走過以後,會很清淨的。而且這種走,不管是三伏天、三九天,都是一樣,不允許有分別。 同樣,我們知道,經常經行,會給大家帶來一種清淨,你走這一趟,也就是佛光的普照。給眾生帶來得度的機會,所以說我們應該常常這樣經行。經行的威儀也不是別的,就是我們的心,我們應該用各種的方法,采取念佛也好,持咒也好,來降伏我們的妄想,這是應該做的。 “行走緩緩不滯輕風來”,這個輕風,並不是你帶來的風,這個風就是帶來的清淨。 在九五年,那年從五台山往回走。走到咱們遼寧的盤錦,有一個蘆葦蕩,還有油田,加一起有二十裡沒有人煙的地方,光有幾個井隊。因為那時候要走,這個中午還要乞食生活,因為過了中午就不能再飲食了,是日中一食。這二十裡地,又背著很沉重的包袱,要在上午完成,那時候天氣已經很冷。那時我們兩個人走著,不可能有水喝,只能不斷地走。 因為在二十裡地以外才是我們的目標,很遠的路程。當走到這段路程的時候,這天可能是北風啊,或是什麼風,我也弄不清楚。但是就刮風了,走到蘆葦蕩,快到中間的時候,風越來越大。最後刮得我,雖然背著包,它推著我走。把我吹起來,腳不落地的走。所以說借著風力,不斷地走,出了無人區。日中前,正好到了新生農場那塊兒,有村莊,放下包,乞食正趕趟兒。也就乞了飯菜,也吃了一個飽飯。看來這個有時候輕風也會變成北風,推著你走,也很有意義。 《大智度論》雲:“出入行來,安詳一心,舉足下足,觀地而行,為避亂心,為護眾生故,是不退菩薩相。”安詳是為離卒暴故,一心離雜亂故。“不退菩薩”,“舊雲初地已去”,即以前有解釋,是初地以上的果位。這是《大智度論》所講的:出入行來,應該是安詳一心,心不應該散亂的。非常安詳,舉足下足,應該觀地而行,就是說不應該抬頭看,應該低頭而行。低頭觀地而行,就是讓我們不打妄想,不是在地上尋找我們的落腳處,而是在不分別。同時為了避亂心,又得維護眾生,這兩個都得做到,不能說,我不選擇就可以隨便踩眾生,這也不行,必須愛護眾生。 還是在九五年,往回走的時候,是走到北京,有個叫十渡的地方。那個地方有水,不少的眾生給沖上岸,往岸上爬,在街面上。而人們、汽車不斷地在那走,壓死的眾生屍體如山,那時候想去掩埋,去救護也做不到,只能給它們念往生咒。因為,這個十渡很長的路程,大約得走半天,沒有辦法,也不能去掩埋,因為太多,最後就念往生咒,念著,念著,往生咒,最後不念了。只要一瞅到眾生,那往生咒他自己就念。所以說,這省了不少麻煩。為了護眾生,我們應該盡心盡力。 我們下面講第七句,“落腳堅穩不翹平心地”。落腳一定要堅穩,不要擺動。雖然我們都說會走道,實際真正地來講,我們的腳有時候還是不穩的。腳應該是穩,應該堅定不移。而且要穩,不要擺動,而無所掛礙,同時也不要因為有了障礙,如遇到石頭而轉移。有時遇到小石頭怎麼辦,你腳就踏上去,是硌腳也好,是踢到石頭也好,都應該不回避。 因為一個人的腳尖,代表了心平和不平的問題。如果腳翹了,這個心就不平,如果心不平,他將會受很多的苦。在五台山普化寺,我遇到一個師父,他就是也學行道,但他學的行道,就是走一走就停了。停的時候,每次走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腳就上翹。後來我跟他講了一下,我說:“你這腳最好不要上翹。”他改了一些,但是呢並沒有完全改。後來就是到哪去,都很受苦,最後連個道場都很難住下來。這就是因為他的心又想修行,又有他的堅固執著,放不下。而且呢,同時智慧也很少,所以說雖然想修行,也同樣要心平,不要有任何自己的打算。所以這裡說到不翹,腳平心也平。 我們知道過去有個金山活佛,金山活佛曾經評論過那個洪秀全。有個人就問:“你對洪秀全怎麼看的?”金山活佛說:“看這洪秀全就不是個好東西,他走道兒沒有腳跟,走路腳跟不落地。”腳不平,所以說金山活佛當時就認定洪秀全不是個好東西。就說明腳不平,最後的結果也是不好的。 為什麼我們走道有時候腳不平?是我們心裡有了執著和慢心。我們知道,我們走路有時候,很容易摔跟頭,或是受傷等等,這一個是殺生業重,另外就是我們的慢心。什麼是我們的慢心?是我們在修行中,特別應該注意的問題。我們每天進行努力,念佛、持咒、參話頭等等,甚至為大眾服務,做了很多修行的事情,和為大眾服務的事情。但是由於我們貪戀了這種功德,所以說我們走道就不平穩了,就搖晃起來,腳也不穩了。你看要什麼事情沒做,他還好一點,稍稍做點,他就俗話講的,已經不知高低。 所以說佛教有一個很好的法門就叫“回向”。為什麼要回向?就是要把我們所有一天的修行要空掉,因為任何理由的著相行為,都是障道的因緣。我們要把我們所有的修行,回向給法界所有的眾生,那就是一種空相。只有空,才使我們真正的認識人生,知道宇宙的真理,知道人生的真谛,知道任何人生所有的功德不可執著、不可獲得,本來就是虛妄的。我們在虛妄上,又執著了一種新的虛妄,是不應該的。如果執著了新的虛妄,腳就會不穩。我們大家可以在誦早晚課後,進行一種空相的觀察。 比如說,我們今天上早課啦,上晚課等,把所有的功德都回向給眾生,並不是我念經念咒有功德,而是大家給我個機會,來成就我。我十分感謝,而且所有的能做的和所做的一切,都是虛妄的,都是一場幻境。當你看空的時候,馬上這兩腳就非常的穩,就和在大地扎根一樣,兩腳就穩穩當當。當我們腳站不穩的時候,你要想到,你可能起了慢心,這個問題大家自己去觀察。 所以說我們可以觀察腳是否堅定,因為在修行中我們應該有堅定的心。要勇往直前,不能有猶豫,猶豫將來就有猶豫的果報,因為成佛要毫不猶豫,要拿生命來換。所以說,堅決不能猶豫,有個堅定的心。特別是末法時期,不管多困難,有人修行也好,沒有人修行也好,大伙兒去做也好,沒人去做也好,我都要走這條佛道,沒有誰能動搖我。不管他是家庭的困難,或來源於朋友之間,社會上,或是經濟上的困難,都毫不猶豫的去走佛道。 在腳上我們就毫不猶豫的要有堅定的概念,同時還要穩,不急不躁。另外,減少分別,那就是不翹,不翹就是不分別,這樣,我們的心平,大地就平。並不是大地有石頭,有水,有坑,有障礙,是我們心不平。所以說,我們不要怨外境有種種的困難,因為種種的困難都是我們心不平所產生的。 我們知道《楞嚴經》有持地菩薩,持地菩薩經過多少年的努力,不斷地平道,最後遇到佛,佛給他講法:“當平心地。則世界地一切皆平。”他從此悟道了。不在於外面去填坑,去平路,而在於我們心平。怎樣心平?就是不分別,不分別久了,大地就平。為什麼我們走的路上有很多坑坑窪窪,它代表了我們的心不平所造成的。如果我們不分別,逐漸地就把大地平了,所以說我們多在心地上下功夫。 我們講第八句,“日曬風雨雪鬧增定力”。“日曬”指的是日頭,太陽,“曬”指的是三伏天的熱。過去我在行道時,那時候是三伏天,也照樣行道。行道每天要走六七裡地,有時候走在馬路上,因為現在的馬路都是油漆路,有的馬路稍稍差一點。三伏天,馬路的兩側有樹,有房子,都有蔭涼。我們是不能往蔭涼地走,應該走在哪兒就在哪兒。當走在馬路上我們靠著右側通行,就應該走。 我那時候,低著頭,啊,就這麼樣走。雖然三伏天,在別人覺得是不能行走,走一步,鞋都要粘一下。但是呢,也繼續走。等到走到目的地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它特別熱,這是沒有想到的事情。特別是我們應該克服兩邊樹蔭的誘惑,這誘惑力很強。有樹蔭,還有等等的創造清涼的條件,我們不能應該去避涼。 那我們是不是故意找苦吃呢?也是故意,也不是故意。因為吃苦能了苦。這個苦對我們來講是太難得的機會,想找你也找不到。我們來到這個娑婆世界,為了什麼呢?就是為了修行,來了苦的,就是來找苦吃的。通過這個娑婆世界的苦,來成就我們度眾生的願望,來成就我們修行的程度。所以說給我們創造了條件,不利用,太可惜了。一個太陽我們都克服不了,還談什麼了脫生死?旁邊一點小小的樹蔭就把我們誘惑走了,就離開了我們的修行,太可憐了。所以說,我們不是故意找苦,而是為了修行的需要。 有的人把這種吃苦精神,說成是一種執著。我的看法,是不對的。因為這種方法是必要的,是去掉我們的執著,是去掉我們更大的執著。只有這麼樣去苦修,我們才能體會到修行裡的深深的意義,也知道妄想心是怎樣在欺騙我們。如果說我們不這麼走,也能了脫生死,也能達到目的,我看你永遠也達不到。因為你所想的啊,就只是想法,佛法來於行,沒有行不會有真解。所以說我們應該以行代解、以解代行。只有行了,才會真解。所以光“說”是沒有用的。小小的一個困難我們都克服不了,我們還談什麼去成佛,去了脫生死和教化眾生呢?就沒有其內容了。所以說我們在修行中一定和人生所有的貪心進行拼搏,不能隨著它去轉。 有時候天氣很熱,在路上走了七八裡,也就是一念的事情。有時候走了七八裡,到了目的地,忽然,唉呀!剛覺得只邁出一兩步,已經到了目的地了。渾身的炎熱,這時候隨著念頭的一動,一下就從頭到底消失掉了。所以說這些是“境界”也好(可以)。本來這些人都能克服的,是由於我們長期的貪心,而失掉了這種鍛煉的機會。所以說,我們一念走了七八裡,就會感覺到像在三伏天洗個冷水澡一樣的舒服,而心裡也感覺著很充實。 所以說我們修行,不要修假禅,要修真禅,不應該被騙。特別是下雨天,這個夜間不能被騙,這個風雨都不能被騙。多大的風,不光世間八風吹不動,同樣自然風也不能讓它吹動,我們不是隨著風去頂。而是我們知道,風是假相。 這個風,我們都看過《六祖壇經》,《六祖壇經》上記載,六祖剛出山的時候,聽了幾個出家人在議論,這個說是幡動,那個說是風動。六祖就插句話,說:“仁者,不是幡動,也不是風動,是仁者心動。” 這句話應該怎麼解釋呢?我的看法是這樣:因為六祖講的是實相,既沒有幡也沒有風。啊,如有幡有風必然是心動了。心動就會有幡,有幡就有風,所以說不是幡動,也不是風動,是心動!所以當我們感覺到世上起了大風,從表面上我們認為是自然界的現象,實際上是我們業力所產生的,也是我們心動的原因。如果我們能夠認識到,萬物在動,就是我們心動的時候,我們就會發現了我們的妄想心在哪裡,我們就會認識到了外界皆是幻境,皆是心動的結果。所以說不管外面刮多大的風,我們都應該如如不動,不要被騙。 這個“雨”,我們講到日曬,還有一個風和雨。下雨天不能被騙,我們不管它下大雨、下小雨,我們都應該緩緩不滯的行,因為雨又給我們上了一堂課,也像六祖所說:不是天有雨,是我們心動。 關於這個雨,過去,我有一次行道下雨,這個雨水多深呢?能有一米多,這麼深的水。那時候剛信佛,別人要用車給我送回去,我說不用。這七八裡地,也同樣在水裡行走。那時候馬路還有井蓋,有的被沖走了,有可能這一下就從井蓋掉到這個井裡去,它也具有生命的危險。但是,為了行道,還是堅持在水裡走,包括衣服都濕了,行走完了,也是很清淨的,很清淨,是很好的。 在五台山,有一次法會,有一個師父,這個師父我見過,他也穿百衲衣。是千僧齋的法會,有很多人,一千個僧人都在殿內、殿外在拜佛。殿內裝不下,有很大一部分人在院裡拜佛。正拜的時候,天就下雨了,很多的人都到了房檐下避雨。拜佛就進行不了了,殿內還繼續進行。這時候,只有一個師父在那個雨天裡還繼續拜佛,袈裟也濕了。後來有一位,嗯,可能他的師兄弟來拉他,說你先避避雨吧,再拜。怎麼拉他,他也沒動,還繼續拜佛。有一個師父(當時還未出家),看到了以後,他跟我講:“就是看到這位師父這樣的修行,我才決心出家的。” 這個雨,也是我們這個修行的一種表現,也是我們業力的一種表現。以前,我在本溪閉關時候,我的幾位徒弟,房子很小,他們就在外面上晚殿。有一次,天陰得特別厲害,但這個雨它就不下。一直等到把所有的殿堂的功課念完,至最後一句結束的時候,那個雨就像用大盆往下一倒,傾盆大雨,你走稍慢一步都會澆在身上。有時候這個雨呀,就根據你這修行,來決定它下不下。所以說我們在修行中,不要執著這事情,而是要利用這個來修行。因為我們知道,雨也是我們妄想所化。 “日曬”講完了,“風雨”,簡單說了一下,還有“雪”。這個大雪天哪,是很好的,一個是清白,能鍛煉人生。特別是在雪天裡,行道,更有特殊的意義。 我到本溪去了以後,在九五年閉關開始前,每天都要經行兩小時。那時候大雪天,本溪本來就冷,在山裡再經行,路高低不平。有時候走到一個土坑兒,有時候這個腳哇,它也拐彎兒,不往土坑兒走,我得硬往裡走。身體要摔倒,我就順著它這個坑勢,就去倒。因為這個雪,它有保護力,它不會受傷的。就是受傷,也應該下去。 那時候,從門口出來,這個手就應該下垂。但是呢,那時候采取的方式,取決於剛出門口時的姿勢,只要這個手是張開的,就張開;握著,就握著。不再動了,啊,不再動,出門就用功。 那時候眼淚、鼻涕,還有流出的口水,等等都流下來了。因為冷,流在這個腮幫子上,和這個衣領上,都凍成冰溜兒。多的時候,可能有十幾根兒。嗯,也沒數過,反正是一片。也不管它,不理它,手一動不動地去行走。在行走的時候,有時還有老鼠,有的老鼠專門跑來,來看你行走。每天晚上到行道的時間它就過來,蹲在一旁,看你走。 那時候,每晚是行走兩小時,這是大約的,因為出家人不帶表,大約兩個小時左右,這時候,才能進屋休息。等進屋以後,這個冰溜才能撲拉掉。有時候一撲拉,啊,掉一大片,也挺有點意思。 所以說修行中,這個雪,會給我們帶來清淨,也會給我們增加定力。所以說,“日曬、風、雨、雪”,都會給我們帶來不可思議的修行環境,因為我們的人生,不可能天天在一定的環境中,各種環境都有。我們應該在各種環境都能適應,都應該掌握它,進行修行,和利用它給我們創造的各種的條件,來增加我們的定力。 下邊講“鬧”。 “鬧”,指的是鬧市,也指的是鬧區。在我們鞍山,這個現象就比較多了。因為我們作為在家居士來講,要經常通過鬧區。特別是去市場買賣東西,這個鬧區很多,我們在鬧區更應該用功夫。鬧區怎麼樣用功夫?就是不看、不聽、不聞。如果我們一看,這個我們的心就被外境所轉,不管那邊是打仗也好,是叫賣也好,喊便宜也好,我們都不能聽。因為它絕不是便宜,那就是欺騙。便宜對我們來說,就是“欺騙”。所以說人生想修行,不能貪圖便宜。因為有了眼根,就有了鬧市,有了鬧市,就有了眼根。所以說在鬧市裡要不看。 但是最難克服的還是一個“聽”,這耳朵你不能拿棉花堵住,所以說那個聲音哪,它往耳朵裡鑽。應該把心攝住。如果你覺得攝不住,可以念佛、念咒,都可以。如果能攝住,就是不聽,也不聽它喊的是什麼,也不去分別它說的是什麼意思,更不能隨著聽到的聲音而去觀察。 同時還有一個嗅,就是鼻子,它要嗅。有時候市場賣菜的氣味,還有一些願意吃的氣味,它都會鑽進你的鼻子裡去,所以說我們應該不聞。 我們這樣的行走,會突然增加定力,定力大增的。所以說這是我們很好的修行的道場。 有的人說我想證到直心,證到一心不亂。有時候,這個環境,正是我們想達到目的的最好的鍛煉場所。我們如果能夠把這三種能控制住,我們就會有一天,突然的,對外界一切不知道了,聽不見了叫賣之聲,也嗅不到了物質的氣味,眼睛也看不見了所有的東西。 但我們走不走?還在走。那就是我們想知道的時候,它就也能看到、也能聽到、也能嗅到;當想不知道的時候,也看不到、也聽不到、也嗅不到了,我們的心才能叫直心,這樣才叫直心。 不是說我們不能得到,也不是我們不能修行,而是我們會不會利用這種方法去修。如果我們掌握它,實際上是很好的一個方式。特別對我們在家居士來講,特別好,非常適宜。我們每天要行走個六七裡地,而且不分別。包括兩邊的叫賣。有賣冰棍的,賣汽水的,都不要喝,渴死也不要喝,其實這個也很有意義。過去我就嫌這個冰棍啊不干淨,水沒過濾,還有牛奶等等,到現在已經十多年了,沒有吃冰棍,啊,他不一樣活著嗎,是不是?所以說不要被這種清涼所騙,我們需要的是心地的平靜,那才是真正的清涼。不被物質所轉,才是真正的清涼。所以說,“日曬風雨雪鬧增定力”。定力增加了,我們自然就會在其中入定的,這才入定。 日曬風雨雪鬧增定力,這個定力,全靠我們克服才能取得。在這種環境下,克服了才能增加的。 在《四分律》卷五十九雲:“經行,有五種利益。第一,堪遠行。”就是能遠行,能鍛煉我們這個長久心,不退道心。這個遠行哪,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我們可能今天能修行,明天可能就懈怠。因為我們這個心,就像天一樣,一會兒晴,一會兒陰天。什麼原因?就是沒有遠行的心。因為這樣,經行,可以鍛煉我們有個長遠心。 “第二,能思惟。”什麼叫能思惟?過去我們所想,那是粗的妄想。因為靜了才有思惟,不靜沒有思惟。所以說我們想“思惟”,必須遠離外境,克服外境,才能有所思惟。不是我們打妄想的時候,就會思惟,那叫妄想,那是粗的。 “第三,少病。”經行,能少病。有句話——生命在於運動。我們運動可以少病嗎?它不是運動能少病,是我們心情開闊,放下了,自然病就少了。有的人認為我活動了就少病了,實際上不知道活動其中深深的含義,是放下。所以說經行能少病,使我們心情寬闊,不再深深的執著。 “第四,消食飲。”能消飲食,從表面看,就是說我們吃飽了,走一走,飲食會消化。不是這樣的,我的看法,不是這個意思。什麼叫能消飲食?因為我們不斷地行道,不斷地努力和修行,你能對得起這口飯,這叫消飲食。你如果不能去修行,這口飯你就等於吃了個毒藥,你就有欠賬,早晚得還去。如果你能夠常經行,不斷地努力,這口飯還是允許你吃的,所以說能消飲食。 “第五,得定久住。”這個得定,因為行道、走路也可以得定的。 以前在五台山,台懷鎮,有一次我在走路,走一走啊,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突然有兩個聲音把我驚醒了,是有人朝我合掌,那個手上帶的是念珠。可能是兩個比丘尼,我是沒有看見她。她在我身邊過去的時候,她合掌,這合掌念珠響動的聲音,把我從經行中驚醒了。但我沒有回頭看她,一種感覺,好像是兩個比丘尼過去了,究竟是老、是少?是高、是矮?這不知道。但前邊不遠,就停著一輛大汽車,再向前走,若什麼都不知道,也可能和汽車碰上,也可能碰不上。 就是說,在外面,我們行走的時候,可以增定力,也可以入定的。有時候,行走,你可以突然進入禅定之中,能行和所行就消失了。等到你出定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在行中,在行走。而且同時會感染別人,凡是看到你的,見到你的,他同樣也進入了一種不同程度的禅定之中。 跟大家講一個有趣的事情。有一次行走,行走到……突然哪,這個停住了。停住的時候,因為什麼停住的?正好走到公安局的後門,一輛警車在那停著。當時走到什麼程度呢?這個手指頭,就差一扁指就摸著這停著的警車的車蓋兒上。裡面是坐著四個人,連司機四個人,這四人的表情是全是直視前方,眼不斜視,像木頭一樣往前瞅著。那時候,也不知道有車,一下走到這個汽車的邊,要是不醒啊,我估計可能是能從汽車上爬過去,這也說不定。當突然這手指頭離汽車一寸的時候,不到一寸吧,也就一扁指,就停住了。第一概念,繞過去,在它汽車前面走。第一概念還是想走。後來一想,這不對,這太沒禮貌了。你看,逼人家汽車停下來,完了還想走,後來就趕緊退一步,就低個頭,不吱聲,就這樣。等到這四個人呢,就是目視前方,他們也不瞅你,脖正頸直,很嚴肅的,也不動, 就那樣瞅著。這個是後門,那兒有兩個武警,當汽車開動以後,進了院兒,這個武警要關門, 我看人家走了我也走。這倆個武警就突然的仰天大笑,哈哈的笑,笑的就很怪,就是看了很好的一場戲。就是這樣,所以說,有很多的怪事。 還有很多這樣的事情,以後再講,就先講到這裡。 (第二天上午,一居士請法:“恭請大德,開甘露門,教導我們,如何了生脫死,離苦得樂。”) 剛才大家的請法儀式做得很好,很莊嚴。這是對佛法的尊敬,對三寶的尊敬,非常如法。因為法,不在於言語,在於我們的恭敬心。如果我們恭敬心到位了,就不說言語,本身也能得法。 昨天,講了第八句,“日曬風雨雪鬧增定力”。我們同時又講了,《四分律》雲:“經行有五利益:第一,堪遠行;第二,能思惟;第三,少病;第四,消食飲;第五,得定久住。” 第一個,堪遠行。什麼是堪遠行?就是說,能夠生起長遠心,堅固心,而不退轉,這叫堪遠行。比如說現在有很多人修道,積極心很好,很努力。但是努力一段時間,就放棄了,生了退道心、懈怠心,不能堪當大任。但如果經行,就可以有了長遠心,這是經行特別殊勝的一個地方。 我們往往都在很短的小境界裡,能夠走得通,在大境界裡,就走不動了。特別是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們就很難有決心、有定力、有智慧地去克服一切困難,轉困難為修道的助緣。本來這個世界,充滿了種種的矛盾,對於不修道人來看,是一個十分難以忍受的事情。但是如果我們能夠認真地學習佛法,經常地經行,就會把所有的困難,變成我們的利益。 這個方法是非常殊勝的。因為我們知道,成佛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是長久的,成佛得需要三大阿僧祇劫。這麼長遠的路程,我們怎樣去完成?就在於我們是否有長遠心。如果有了長遠心,三大阿僧祇劫會一念超越。如果沒有長遠心,修行可能還要超過三大阿僧祇劫,可能無數祇劫,此並不矛盾。所以說這個時間也是空相,關鍵是我們是否有長遠心的問題。有了長遠心,就會戰勝一切。長遠心就是智慧。要想培養長遠心,就必須經行,經行是培養長遠心最好的一個方式。同時也是考驗我們是否能夠真持戒、真修行,也是檢驗我們是否在修行中,還有很多微細的,在平時顯露不出來,在特殊的環境才能找出來的各種的毛病和習慣。所以能夠遠行,也就是能擔負如來家業。遠行對我們來講,太重要了。 現在的修道人,往往都是一時的比較多,自覺不自覺地就退道,就走不動了。什麼原因?就是不能常常地經行。特別是現在,交通工具發達了,汽車到處有,火車、飛機,一瞬間就完成了,但我們的長遠心沒有了。所以要想修道,就要遠離這些現代的工具,應該走我們最樸實的道路,那就是經常地經行。 有時候,我們大家雖然還在世間生活著,沒有完全出家。也可以利用我們的工作,不坐車,去來回走,來增加我們的定力,鍛煉我們的身心,同時也可體會到生死無常。本來是一個困難的事情,對我們來講,可能變成一個非常好的事情。如果早晨去工作,提前走一個小時,能走六七裡路,而這樣既省了車費,又能鍛煉我們的身心,又能從中增加我們的定力。這非常好的事情,何不利用起來? 第二個,能思惟。這個思惟昨天我已經講了,不是想像,是正思惟。思什麼呢?我們是思無思之妙。這個思惟不是去想象,我們思的是無為,思無為法。不思而思,思無思的思,思無思之妙,才能叫思惟。 但是我們沒有定力的情況下,沒有經行的情況下,我們的思惟起不來。雖然有這個名詞叫思惟,但我們做不到。因為我們沒有長遠心,又沒有這個都攝六根的能力,這個功夫,所以說我們的思惟是起不來的。必須有了定力,和我們在環境得到鍛煉以後,我們的思惟才會引發起來,才能進行思惟。進行了正思惟,我們就會速速地體會佛法,來修證佛法,所以這個思惟對我們很重要。 我們知道,佛在世的時候,很多的比丘經過每天的乞食生活,要走很遠的路程,然後走到一個靜地的時候,再一靜靜地思惟,很快地就證到羅漢果。我們現在失去了這種條件,而代替它的是汽車等交通工具,我們這個經行的條件已經基本上被破壞了。雖然我們有了經書,但我們的行解不相應,我們的思惟就已經失去了很多,所以很難得道。所以說這個思惟必須有經行配合,有苦行加持,才能作為正確思惟的基礎。這個思惟是我們得道的關鍵。 第三個,少病。我們知道,我們眾生有八萬四千種病。但它總的根子,只有三種,那就是貪、嗔、癡,這是總病。所以說有了貪、嗔、癡,一切病都能生。 我們造了業,有了殺生,必然身體要受苦,而且還有各種的疾病。貪心大了就上火,等等。因為心理會影響生理,生理也反過來又影響心理,互相地影響,就造成了我們心病、身病一起生。所以說這個世界叫“堪忍世界”,是個不堪忍受的世界,就是多病的世界。 這個世界多病,我們都希望有一種去病的良藥。雖然有了各種的好藥,化學醫藥物,對我們的身體的病進行調整。但它是有一定限度,什麼藥物也抵不過業力。業力現前,我們雖然吃了藥,也不好,而且又會轉化為另一種病。所以說我們就病苦交加,病苦交加。在這個時期,我們知道,有一個最好的良藥,那就是佛法。佛是大醫王,佛法就是最好的良藥。那經行就是良藥中的一個最好的良藥,經行的利益太大了。 我們經行,你能走一步,必然有一步的好處;走十步,必然有十步的好處;我們天天走,天天有好處。所以說第三個經行利益能少病。特別是我們住在樓房裡,小房裡,像鳥一樣地被關了起來,我們身心已經不自由,而且產生了依靠和貪戀。這種病,可能是叫城市病哪!還是現代化病,我不清楚。但確實給人們造成了心地狹窄,而且貪戀自己的溫暧的小屋裡。這是一種非常有害的病毒,傳染了整個的人類。人們在這裡產生了多種的執著,放不下。你叫他出遠門,他就更不願意走了。你叫他出家,他又連想也不敢想。所以說放不下,就因為在他的小屋子裡關久了。 如果我們去經行,逐漸地就會遠離這種病毒,我們就會心胸寬闊,心胸豁達,不再計較,不再貪戀,而心情愉快、清淨。所以說經行能治各種的毛病,特別是現代化的毛病,它是最有效的。還有飲食造成的病。平時我們住在小房子裡,因為現在條件不像六〇年(自然災害)那樣,也不像舊社會,飲食比較豐足,就戀吃,吃的東西也貪戀起來,挑三揀四。這毛病很多人有,老年人還差,因為老年人大部分都經過六〇年哪、舊社會啊,等等的困難時期,所以他心裡還是能看得開。特別是現在的年輕人和小孩,就已經沒有這種體會了。並且他們也想好,也想得到這種不貪飲食的清淨。但是由於我們不給他創造條件,所以說他們很難修正這個錯誤。如果大人、小孩、老人、中年人都能夠去經行的話,這些毛病就會解除了。經行以後,他吃什麼都香。為什麼?因為他有了正確的思惟,一切物質都在正確的思惟下而轉化。所以說經行能治病,能少病。 第四個,消食飲。消食飲即能消飲食。昨天我講了這個消食飲,有兩種意義。第一就是說我們得來的飲食,是不容易的,都是農民汗水所換來的。所以說每粒米,都大如須彌山。第二我們怎樣去消飲食?對出家人來講,要持缽,要用缽,用缽飲食就是消飲食。而且佛在世,都是托缽去乞食。幾裡地、幾十裡地去托缽乞食。不斷地修禅定,和經行,或誦經、念佛,都可以消飲食。特別是經行,非常殊勝。 因為佛對比丘的要求,是不儲備飲食,必須淡泊三界,得乞食生活,所以能消飲食。這個現在比較少啦,現在南傳佛教,如泰國,還進行乞食生活。他們是早晨,天剛亮就開始乞食了,向外走,到十裡、二十裡地以後,才開始乞食。因為泰國是佛教國家,現在乞食比較容易,人把食物都准備好了。因為無論學佛的居士也好,或老百姓也好,在每次做熟飯,第一碗飯就要給出家人留下,要送到一個固定地點,去供養。這碗飯,如果不能被接受,他會很痛苦的,要反復地思惟,為什麼我這碗飯沒人接受?所以說在泰國,僧人都要去進行乞食生活,還保留著佛教的傳統,這是很殊勝的。 而在中國來講,這條佛法的根本的戒律,已經逐漸地被淡忘。它采取了另一種方式生活,就是接受人家供養。但供養之中,比較起來,還是乞食最殊勝。因為比丘的名字就叫乞士,就是乞食為生,來維持自己的生存,同時是上乞佛法,下度化眾生。 咱們大悲寺僧團,每年也都要進行乞食生活,要經行。就是出外行腳,去乞食生活,要走。從八月十五到十月十五,在這兩個月,要進行乞食生活。佛制同時也規定了正月十五到三月十五,但由於東北比較冷,正月十五到三月十五,乞食可以,住宿就沒法住。因為僧人的住宿,選擇的地點就是樹下,那時候冰還沒有化,至現在有的冰還沒有化呢!所以說這個乞食有一點困難,我們暫采取八月十五以後,進行乞食生活。 我們從一九九五年到現在(二〇〇五年春季),已經進行了十年乞食了。從這十年的乞食經驗中看,確實很殊勝。一個能鍛煉我們去掉慢心,另外增加定力。在乞食中,有遇到願意布施的,很愉快地布施,而給他們種上福田。同時呢,也有不布施的,但能見僧人一面,將來也會種下來生被度的種子。 有的人也罵我們,說我們是騙子。前年(二〇〇三年),我們行腳乞食,走到黑山縣,正在路上行走,也就是經行。因為走路可以經行,經行也就是我們每年要走的必修課程。這時候有一輛客車過去,其中就有一人喊:“你們大家看,這是一群騙子。”我沒太注意,同時行走的有一位師父,看到這個人。以後啊,這事就過去了,因為我們已經聽常了。 後來這個人通過網上,大連居士辦了一個網站,介紹了大悲寺的情況。他從網上看到了大悲寺,是正規的團體,不是那種騙子,他生起了慚愧心,打電話與大連居士聯系,來忏悔。說將來要到寺院來忏悔,後來他也沒來。去年,我們在行腳至阜新的時候,走在一個地段時,這位罵我們的人,就特意趕到那個地方,來忏悔,並護持僧團行腳。這時候,我們知道他是公安局的人員。經過一段的互相了解,他也理解了我們,我們也理解他。 在乞食中,還有各種人,都在說一些這樣的話。聽到這些話,我們都能理解。因為他罵的不是我們,罵的是那些騙子,打著佛教的旗號,在欺騙信眾的人。比如說有的人冒充僧人,在城市裡進行所謂的化緣哪!什麼建廟啊!都是在搞欺騙。所以說這些人,對這種人起了一種特別的反感心。他看到出家人,就認為是假的,他就這麼講。久而久之,就會形成一種錯誤的概念,他認為和尚就是假的,這樣就會影響他將來的投生。因為每個人都要投生,只能往三寶投生,才能得利益。這樣就影響了他成佛道,和被救。 所以說,我們能夠經行,也就是乞食生活,將佛法、僧相送到他們眼前,就能糾正這個問題。通過我們乞食的生活,不要錢,而看到我們背著很大的包,很多世人生起歡喜心,對佛教生起信心,種下了善根。 我講一點特別感人的事。就是去年在行腳,過了錦州市,到凌海地帶的時候,晚上我們就住在一個空地裡,准備休息了。這時候,突然地來了幾個人,手拿著汽車的搖把、扳手、手電、還有其它的工具。後面還跟著警察,來了。他們以為是*輪功等等的事情,有人向他報告。 見到我們以後,我們跟他講明情況,又看了證件,他們很快就離去了。但是過了一會,又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是扛著半簍水果,來供養。說:“實在對不起,不知道你們是這樣的僧人出來,我們打擾你們了,給你們送點水果。” 我們說“我們晚上不吃水果,我們每天吃一頓飯”,他們聽後也很感動,說什麼水果也要交給居士來保管。同時又告訴:“我的家在附近,要熱水我們都可以供養你們。”同時又要了佛經,和一些楞嚴咒牌,等等。少了還不行,因為他說,我的家裡坐著一屋子人,都需要。我們很愉快地給了他。所以說這個經行,能利益一切眾生。雖然有的人不能進入寺廟,離寺院比較遠,對僧人有了誤解的人,通過我們的經行,他也會改變的。 當走在凌海的第二天,我們行走到凌海市的大橋前。這時候有公安局的車,就過來了,問了一下情況,就走了。等我們走著,快過凌海市,休息時,他們又回來了,同時帶來一個企業家,供養的水果、礦泉水等。他並大聲地向周圍圍觀的人講,他說:“這是真正的出家人,他們很了不起。”同時他也講到:“我就是公安局裡分管宗教的,並且在上午,就抓住兩個假和尚。而對這些僧人,我們已經了解過了,確實是真的。”就意思啊,告訴周圍的人應該向這樣的和尚去學。等我們休息完要走的時候,他的警車在前面慢慢地替我們開道,就給送過凌河大橋。 所以說,我們能夠常常地經行,這樣我們就對這一頓飯吃得有點心安了。否則的話,這一頓飯是難消化的。想真正地消化飲食,你必須很好地修行,要常常地經行。經行是很殊勝的。我們最長的經行時間,是一九九五年,那是兩個半月。最短的時間,也有七八天的,基本都是半個月以上。 這種經行,行頭陀行,不僅大悲寺有,現在還有海城道源寺,是尼眾道場。她們有近三十人的僧人,也年年進行乞食,經行。 去年她們也走了很長一段路程,也被居士在網上所報導。還有蓋縣茅蓬,每年也都要進行乞食生活,乞食的歷史也將近九年左右。所以說,經行的佛法在中國是有的,是存在的。有經行才能很好地消化飲食。 我們知道,在乞食中,我們有很多的毛病也都改正了。比如說,過去吃久了,可能感覺到飯菜不香,但乞食的生活以後,吃什麼都香。包括乞來的食物,有的布施者,雖然是他的家庭環境不是那麼干淨。可能是乞食時候,他正在干活,可能也沒有洗手,這個食物他就拿過來了,我們也歡喜地接受。有的食物啊,正在嘴裡吃呢!他一看到你要食物,就把它掰一半,這一半的食物給你。 有的是剩飯,而剩飯普遍比較多。記得九五年的時候,一次乞食,是走到綏中縣,當跟一家乞食,他說:“沒有食物,你稍等一下。”他到了小賣店,給買了幾塊蛋糕。我們說:“出家人不吃含有雞蛋的食物。”那老人就說:“哎呀!這怎麼辦?”他家有一個孩子,就站在炕上說,就是挺著急的,又跺腳,他說:“這怎麼辦!很難得的,看到僧人,我一定要布施。” 後來問:“剩的這個粥行不行?”我說:“也可以。”他就把這粥端來了,這個粥就是高粱米水飯,已經剩了的。是早上吃剩的,實際上呢,就剩點水了,就是刷鍋水,啊,刷鍋水。而且呢,要用勺一盛,只能在底下,能翻出有一兩勺的食物,還是碎渣。就把這點食物,盛一盛,放到缽裡來。當時那個老人和孩子生起了極大的歡喜心,特別的高興。 雖然這些食物,乞來的時候,來源於不同的家庭,不同的人,不同的形態,或陳舊,或新的,等等的都有。但是等到我們食用的時候,都變成一味——清涼,特別的清涼。過去各個家庭做的一切的味道,已經都消失了,都有一種法味在其中。所以說長期地經行,能消飲食。包括不好的,或有毒的,也都能夠把它清除掉。所以說,能消飲食的,就是經行。經行的利益之一,能消飲食。 特別是我們在僧團裡,供養比較多,有送米的,送面的。但我們每天,僧人都是用缽來吃飯,就是為了常常地思惟這種經行。對這個飲食,還得一缽食,連菜帶飯都要倒進缽裡。而且還不能分別裡面的食物,不能分別好壞,同時還得次第吃,還不能吃得過飽。雖然只吃一頓飯,還要留一口,這才行。 曾經為這個問題,和一位台灣法師也探討過,他們也參與過南傳佛教的乞食生活。對我們的乞食生活,他非常認可。他講,我在台灣,講法時也宣傳你們寺院,你們僧團。所以說在台灣,他們也知道了有個海城,有個鞍山,有個遼寧。所以說,經行的利益,確實是很大的,是不可言說,難思難議。 第五,得定久住。這個定力,有的是一時的定力。比如說我們打坐,今天打坐一個小時,我們產生了一點定力。但出了定以後,這個定力也逐漸消失了。我們念佛,在集中精力時候,它有定力;不念的時候,定力也逐漸地消失。但是由於經行,我們常常地去思惟經行,它能引導我們,能夠得正見。而且我們很長的時間,很多的時候都要經行。我們念佛得定力,坐禅得定力,如果配合了經行,那我們就時時在得定力。 因為經行不在於時間的長短,或路程的長短,即使走一步,走十步,我也要經行。比如說上衛生間這麼一點兒的路程也可以經行。我們一天的活動,很大的部分,都浪費在走上。如果我們把經行學會了,我們就會更加地得定力。這樣,定得到了以後,再配合我們其它的修行,這個定就會久住了。那我們時時得定力,處處得定力,我們就會在處處用心了。甚至睡覺,也會用這個心。特別是在行走中,我昨天講了,也是能夠入定的,是非常好。所以對《四分律》所講的,經行有五利益,大家要記住。 《根本說一切有部律》講,俱胝耳童子問阿難:“尊者,雲何一向勤求,行三摩地?”這有個名叫俱胝耳的童子,就問阿難尊者,說“雲何”,就是如何,“一向勤求”,就是精進努力,來得到三摩地,行三摩地。就這樣問阿難。 阿難答:“如佛所言,經行最勝。”阿難回答說:就是佛所說的,講的,經行最殊勝了。所以說,經行是佛所贊歎的。 “此童子原是大富家子”,就是有錢人家孩子,“習福已久”,因為他生來就被人抱著,雙足未曾著地。從小長大,長到現在,這個很長的時間,他都是,腳沒有落地過。是有錢人啊,這麼樣地來照顧他的孩子。後來就出家了。 由於他“雙腳從未著地,足下就有金毛,長四指。”腳底都長毛啊!長金毛,長四指。你看看從來不走道,可能比坐汽車還厲害。“現聞言,即去經行”,他聞到阿難尊者告訴他,說佛所言,經行最勝。他就去經行了。 “經行多故”,就是經常地經行,不斷地經行,“足下金毛磨脫落”,足下的金毛,就磨脫落了,就沒有了。“雙足研破,血流於地”。雙足研破了,這個血也流於地了,“如屠殺處多”,就是破的口子太多了,像被刀殺了一樣,到處流血,地上的好像屠殺以後所留下的一樣。而以前他的腳從來沒有落過地。在中國可能這樣人不太多。 佛看到了以後,“佛見知而故問”,因為佛是一切智,佛對一切都能了解得清清楚楚。所以在佛經裡,佛問都是知而故問,佛都很清楚,但是為了教化眾生而故意問的。佛見知而故問:“此是何比丘,一向勤求勝三摩地?”佛就問:這是哪來的比丘啊,這麼樣的勤求三摩地呀?阿難答:“此是俱胝耳童子經行之處。”佛言:“今許此童子著一重革屣。”革屣就是鞋,佛在世,印度比丘都是赤足的。但現在允許這個童子著一重革屣,就是只有一層皮革底,還是很薄的。 “後此童子即得證阿羅漢”,後來這個童子就證到阿羅漢了。由於他不斷地經行,就得道了。 所以說“日曬風雨雪鬧增定力”。我們第八句就講到這裡。 下面講第九句,“不別石坑尿水直心去”。 “不別”,就是不分別。“石”,是石頭。“坑”,我們知道,坑窪不平的坑。尿,我們知道,髒地。水,也是不淨的地方。雖然有這些,但都要不分別,“直心去”。 為什麼讓不分別是石頭和坑等等?因為石頭出現於世,是我們業力所現。我們業力大,石頭也就多。我們養成了一種習慣,見到石頭,見到坑,有不干淨的地方,有水,我們的腳就要拐彎,就要繞過去。我們已經養成了一個分別心,而且大家都是公認為是正確的,認為它很正常。如果一個人,往石頭上走,人認為是傻,這個人精神不正常。在這種理論的指導下,習以為慣性,我們的分別心也就越來越盛。而且我們認為越來越正確,越來越認為合情合理。所以說,現在就是連一塊小石頭,對我們來講都不能忍受了。我們的人脾氣也就越來越大了,對物質的要求也越來越沒有滿足過。我們的生死也就越來越頻繁,我們的生死越來越堅固,這都是我們的分別心所造成的。 我們想去掉這個分別心,首先就要從所現的物質上下手,來去掉我們的分別心。對它如果不能正確地認識,不能空掉,我們就會被它長期地,永遠地欺騙下去。那我們如何得道。比如有神通的人,這個房子的建築對他來講沒有用處,來去自由。但是我們沒有證道的人,房子對我們來講,就是一個障礙。不是房子能障礙我們,是由於我們分別心堅固所致,這是堅固妄想。如果我們不知道世上的一切物質的形成,就是我們的堅固妄想,這是一大遺憾。 我們學佛的人一定要知道所有的物質,都是由於我們妄想所化成。我們在修行中,首先就要克服這種妄想。因為這種妄想長久以來有它的習慣性,這種習慣成暴流。什麼叫暴流?就是說,一個人,用兩臂來擋住四十裡地這麼寬的洪水,你想想,這個暴流會有多麼大的力量!暴流的習性啊,叫人難以阻擋。所以我們應該知道這種習性的危害性。我們為什麼不能了脫生死?就因為這個暴流太盛的原因。雖然我們學佛了,修道了,而且懂得一些理論,但是由於習性過重很難克服,又不認識習性,又不知道下手處。所以雖然知道理論,但很難與我們的身心結合起來。 我們想要克服這個分別心,首先就要從我們眼下做起。什麼是我們眼下?就是我們在做每件事情時所遇到的一切困難,都要正確地理解和克服,把它利用起來。首先我們知道,經常碰到的是石頭,我們腳遇到一個小石頭怕硌傷,就轉過去。當我們腳轉過去的時候,是誰在支配它呢?是它的習性,是它的分別心。有了分別心,它才知道有石頭,硌在腳上是會疼的。這個疼的概念也是分別心所創造的。 有的人說,那沒有分別心會不會有這種痛苦呢?如果沒有分別心,這種痛苦是不存在的。痛苦是分別心所造成的。我們知道,有時候我們大家念佛念咒,雖有病疼痛,這個痛苦馬上就會減少。並不是咒能減少了痛苦,而是通過咒減少了分別心,使我們減少了分別心,而減少了痛苦。 在世上,有很多的石頭,特別是我們在行走的路程中,有石頭。我們應該怎麼辦?首先不要拐彎。如果碰上,就應該簡直走,不要拐彎。因為這樣我們的分別心就會減低。如果石頭大了怎麼辦?我們就踏上去走,踩著石頭上過去。因為腳踢不動它,那就踏上過去。如果遇到一個像水泥管子,那麼大的一個建築物,我們會怎麼辦?在行道時,我們應該站上去,走過去。 過去可能我就干過這種事情,在城市裡行走,挺大歲數的人,這一會兒遇到水泥管,站上去,大伙看著挺怪。怪也不理。有時候這個腳趾頭碰到石頭,也很疼,很疼也就疼去吧。因為它疼只是一時的,如果把分別心去掉了,那是長遠的利益。 因為我深深地知道,人彎曲心是最痛苦的。如果一個人不具備一個直心,對每個人說話的時候,或辦事情老是拐彎抹角,不真誠,做人來講都不夠格,何況修行佛法。所以說我們遇到石頭不要躲避,受傷只是一時的,要想得到佛法你不付出一些是不可能的。我們只是付出很小的一部分,都不割捨,怎樣才能求無上道。這我講的是石頭,同時石頭也是我們的業障,我們對石頭越恐懼,這個石頭變得越堅固,越大。 還有“坑”,就是有大坑,有小坑,這裡我講的這個坑不是大坑,有危險的地方是不能去的,佛法不允許進入危險地帶,那叫難處(危難的處所),那是不允許的。所以說沒有危險的坑,一般指的小坑,很平緩,對生命沒有危險,我們就應該直來直去,不能繞著走。是,雖然你繞著走,身體保護了,但分別心也就形成了,更加堅固了。所以說坑也是我們心不平所造成的,今天我們就不再有這種概念,說它是坑。而認為是我應該走的道路,應該償還的業債,那我就下去,從坑裡再出來。可能別人認為是精神病,那就精神病去吧! 還有這個尿水,也叫屎水,也就是糞便的意思,如果遇到這樣的髒東西,我們腳應該怎麼辦?我們走在馬路上經常有一些牛糞等等,這些東西我們是繞過去還是踩過去?我們應該直走,不應該躲避。《心經》講了“不垢不淨”,實質上沒有這個淨和不淨的問題。不淨也是我們心有分別心而產生的。 我舉個例子,這是九四年在蓋縣茅蓬,正建茅蓬的時候。 天天上山建茅蓬,要經過一條小道。因為我每天都要一段時間經行,經行以後這個眼睛啊,看什麼問題看不清楚,也不想看,於是就踩到牛糞上去了。踩到牛糞,因為我們同時上山的還有好幾個人,他們都說“你踩到牛糞了”,並且哈哈大笑。他們既然說踩牛糞,我就看一看是不是牛糞。當我看的時候,它不是牛糞,看那個鞋,它就是黃土。 事情過去以後,下午我又上山的時候,我的腳又自覺不自覺地踩到這個牛糞上去了,好像和牛糞有緣。這時候周圍沒有人,就我自己,我就仔細瞅一瞅,這鞋粘這個土是不是牛糞?當我看的時候就是黃土,黃泥。所以說,我們知道一切物質皆因心轉,因業力不同而顯現不同。當我們有定力的時候,牛糞就會變成黃泥,如果定力不足的時候,黃泥也可能變成牛糞,也可能牛糞就是牛糞。所以說這個事情啊,是有一個秘密在裡邊的,一切都是唯心所造。如果我們能夠不別屎水,對這個屎啊,也是不分別,看上去是踩上一個最髒的東西,實際上我們心裡可能就變得清淨了。 為什麼這麼講?我們都知道有一個典故,佛印禅師和蘇東坡,他們倆在一起討論,在研究佛法的時候,蘇東坡就問佛印:“你看我像什麼?”佛印說:“你像一尊佛。”等到這個佛印說:“居士你看看我像什麼?”這個蘇東坡也是居士,說:“你像牛糞。”佛印禅師沒再說什麼。這個蘇東坡很高興,自以為占了很大的便宜。 最後回到家跟他的妹妹蘇小妹去講,說:“我今天戰勝了禅師了,每回都輸他,今天我可戰勝了。”她說:“你怎麼戰勝的?”“他說我是佛,我說他是牛糞。”他妹妹說:“哥哥你輸了。因為他心裡有的是佛,你心裡全是牛糞,所以說你嘴裡吐出來也是牛糞,因為他心裡是佛,張口都是佛。”我們知道,萬物萬事都是唯心所造。如果我們能夠直心去,不再分別了,就會轉一切物。楞嚴經雲:“若能轉物,則同如來。” 因為直心就是道場,沒有直心就沒有道場。那我們現在修道要想了脫生死,必須有道場。那什麼是道場呢?直心是道場。我們可以檢查一下我們每個人是否有直心,如果沒有直心,你怎麼能說你在做道場?怎麼去修道?所以說什麼是直心?就是直來直去,“如木出林”,將木頭從森林向外拖,不能拐彎,只能直來直去,才能拖出去。直心才是道場,我們每個人必須把自己的心要變直,要去掉我們的彎曲心。彎曲心是痛苦的,直心是清淨的。我們做人來講,不管是被騙也好,不被騙也好,都應該直心。直心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在。人和人相處也必須直心,不能有算計別人的心。 我們的心,有時候心不直。曾經,也是九四年的事情,有一次坐汽車。因為這個下山坐汽車,我要攝心。在攝心的時候,有個女的乘客她在大聲講話,給周圍人講話。但是她講話,說出來的語言,和她心裡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那時侯我可能攝心的原因,對她心裡想的事情能知道:心裡想的一回事,嘴上又好像很認真地去講問題,實際上絕然是兩回事,就是心口不一。這有兩種原因:其中一種原因就是她養成了一種習性,想說真話,但心不做主,心不配合,嘴上說得很好聽,但是心裡想的是另外的事情;另一種她完全就是想說這種不真實話,喜歡這種彎曲心。 我們眾生從無始劫來,就沒有嚴格的持戒和修行。所以我們的心變得不直了,變成彎曲,要想把這彎曲心改變過來,那就得在處處都要直心。就是說不能因為屎尿就不去踏,這是不正確的,有時候會失去大利益。我跟大家講一個事情,在九五年從五台山回東北的時候,就是行腳乞食回來。走到山西省,去乞食的時候,進入一個村子。這個村子剛開始見到一個人在冶煉,冶煉可能是煉銀子的,或是煉金子不太清楚,去乞食,他告訴我:“你稍等一會,一會我就給你做飯。”左等右等啊,他也不做,告訴:“你上別人家再去看一看吧!”就白等了半天,最後告訴上別家去乞食。別人家一看我去了,都迎出來,說:“師父你上別家,我們家還沒做飯呢!”確實去得早一點,但是要說沒做飯,那不現實,因為我看見那煙筒都冒煙啊! 這個村子雖然不大,但人心比較齊。我有時候沒等走到他門口,就迎出來告訴我沒有飯,你上別地方看看吧!最後走出這個小村子,拐到了另一個路上,到另外一個村子。遇到一個人,他說:“你們做什麼?”我說:“乞食。”“這個從哪來,到哪去?”跟他講完了,他告訴:“我是看家的,做不了主,你上別地方看看吧!”我當時想,今天恐怕是要挨餓了,這麼多家都沒有乞到。 後來走到一個門口,這個院子裡是個養羊的,滿院子全是羊糞。我們乞食這是兩個人,我告訴那個師父:“你上上邊去,這個埋汰的地方我來。”滿院子羊糞,如果你要踩上去,首先就是羊糞。如果你離開,到另一家可能沒有羊糞,但佛制乞食是不允許分別的。那我就踏著羊糞進去了。 到了門口念聲“阿彌陀佛”,裡面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高個子男子,腿還瘸,他一看到我問:“做什麼?”我說:“乞食。”他馬上從兜裡掏出錢,來給我。我說:“我們出家人是不摸錢的,是不要錢的。”他聽了突然一愣,他說:“你不要錢,要什麼?我這裡還沒有吃的。”我說:“我就乞點食物吃。”後來他尋思一下,說:“那樣吧,我這裡有土豆你吃不吃?”我說:“土豆也吃的,可以。”他說:“你進屋吧!”我說:“我還有一個道友。”他說:“那你就請他一起來。” 他家早晨剩的,他們山西人愛吃土豆,雖然土豆不大,但人家烀土豆的水平可能挺好。他一共四個小餅,拿出倆給我們,他留倆。他分出的半盆土豆,我們倆把這半盆土豆,倆小餅都吃了,又後來吃的核桃,這吃了一頓飽飯。如果我首先認為他這一家髒,這一次飯就吃不上了。這次土豆吃得終身難忘,太好了,太清淨。所以說你想有飯吃,就別怕踏屎尿,不要怕埋汰,才能吃到飯。你總分別這個干淨,可能就沒有飯,是不是? 所以說不干淨,並不是不干淨,是我們心裡有相。當你克服這個相的時候,你就得到供養,所以不分別是無價之寶。所以我們大家應該平時就對屎水、屎尿不要分別,修道應該從這裡開始。 但佛教並不是說不干淨,佛教是非常清淨的。當做飲食時,手指甲長了一點都是不允許的。手髒了都得洗手,每次去衛生間回來需要洗手,如果特殊的這個,必須洗七次手。洗七次的手,不是說像我們俗人洗一洗就完了。洗七次手還必須這個——用現在的話講就得用肥皂了,不允許用帶有香味的肥皂,這都不允許。包括牙膏刷牙都不允許用帶有香味的。同時還要漱口。 佛教非常清淨,越是清淨來源於不分別,不分別反而更清淨,不是很埋汰。這個必須跟大家講清楚。大家一看,說:“這師父說屎尿也不分別,干脆我以後都不洗手。”啊,那是不允許的啊!這個不允許。但不過我們這個出家人哪,很少洗臉這是有的。大伙覺得這臉沒有啥意義,要不要都可以,要也是給別人看的,啊!所以說大家應該知道,萬事萬物都是分別心所造成的,本不可得,《心經》裡講“不垢不淨”。 下面講“水”,水有大有小,有髒有干淨。我們知道人的生活上離不開水,生活這個水對我們來講是很重要的,有時候人認為這比糧食還重要,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什麼是“水”呢?它也是分別心,當我們心不清淨的時候,就需要水,定力不足的時候需要水。這個水,我講的是行道時遇到的水,剛開始時我曾講到這個水。因為我們腳很難往水裡走,我們都怕鞋濕,怕腳髒了,怕凍著,這是我們的分別心。 這個水很常見,我們當行走的時候,有時候街面就有人潑水。包括在五台山也有這種現象,出家人剛過來,它這個飯店啊,或是哪的,他拿盆水,也不管你過不過來,就先給路面灑上水。這個水灑的什麼都有,埋埋汰汰的。遇到這種情況我們是經行,也不要分別,也不要生氣,要踏上這個髒水過去。而且遇到濕坑,水比較多的,我們也應該踏上去,不要分別。 昨天我講了那個例子,這個腳啊,往水裡踩的時候,它不認可。而且我們心裡想往裡踩,而這個腳它自動拐彎。為什麼自動拐呢?就是說我們的想法,和我們的業力,養成的習性,它是有區別的。有時候你在順著它的時候,它聽你的,你在不順著它的時候,它也不聽你指揮。我們不要以為我們的想法能指揮一切,我們的想法並不能指揮一切,他只是一個配音演員而已。這個眼耳鼻舌身意各個都有一定的習性,我們每個都應該克服的,不是腦子想就解決問題的。所以說我們遇到水應該踏上去。我講了在五台山也是這樣,每天,上齋堂,有時候經過的路面有水,我就踩了過去。又是淘米做飯,又有水,也得鞋濕 ,晚上休息的時候不脫襪子,也是濕的。所以說這腳是很難受的,但是為修道,為了脫生死,為培養自己的直心也是值得的。 有一次,碧山寺妙江大和尚跟我們大家講,說:“過兩天就來新受戒的了,不少人要來,你們這些齋堂的人員和工作人員衣服就應該干干淨淨。”說完了他老瞅我,說:“得洗一洗,哪個人要缺衣服,缺鞋上我那去要去。”我一聽這是說我呢。 後來回到室內以後,知客師又給我送來一套衣服。我不要。不要就扔在那裡,說“不要不行”。我一想啊,既然如此,我的衣服髒了,那就得洗吧。我只有一套衣服,還有鞋,怎麼辦?等人家睡覺啦,晚上八、九點鐘以後,我就到水池子,用涼水去洗。洗干淨了,九點鐘洗,那就十點鐘睡。十點鐘睡,一點鐘起來,那衣服根本就不可能干,那鞋還是濕的。那怎麼辦,還得穿上,繼續穿上,還繼續干活去。反正衣服是干淨了不少。所以說這個水應該是這麼去克服,不應該怕,應該敢於接受。 雖然後來我的腳,因為踢石頭,接觸水,後來從五台山走回來的時候,腳就腫了,不敢落地,兩腳都腫。疼得就是拖著腳走,不走都疼。那時是從晚上疼到天亮的時候,快到天亮的時候,才能睡著覺,就是每時每刻都疼。雖然如此,造成了一點小小的傷害,但是自己得到的遠遠勝於它。而心裡更清淨了,對佛法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因為平時對水不分別。有一次在本溪,出去行腳,也就是經行吧!出去原因,是有個人要見我。我就順口說:“他沒時間,我去見他。”後來一想:閉關以後再去見,又怕他這個人不在了,就見不著,而容易形成妄語。那就閉關前去見他。 那時候止語。也就是不求人,要經行走。走幾十裡地,中午乞食,也還是不說話。乞來食物吃了,喝點涼水就走了。當再走的時候,下午天熱,饑渴難忍,特別地渴。這時候就看到了一個掌鞋的,在屋子裡,我向他去要點水喝,乞點水喝。因為我不說話,我拿著瓶子比劃一下,意思是要喝水。他也很笑容滿面地搖搖手,告訴我“沒有”。後來實在渴得難受了。我就想,那邊有條大河,不管它干淨不干淨,我得喝點水去,渴得嗓子要冒煙。 出家人,每次行走,都要帶濾水囊的,因為要過濾水中的蟲子。濾水囊走的時候,就帶得好好的,這時走到河邊,怎麼找濾水囊也沒有。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濾水囊就不見了。所以說看見河,也不能喝水,又繼續往前走。 走到後來,遇見一個人,他招呼我過去,我很高興。尋思這個人招呼我過去,我可以找他乞點水。這人看到我過去以後,他走了,不理我,這個因緣又失去了。後來快要上一座山的時候,遇到一個剃頭棚,我想乞點水。又怕這個剃頭棚,一般都是女的剃頭多,不方便,算了不去了,上山再說。 上了山,走了很遠,也沒有人家。快到晚上了,見著一個人家,想去要點水。因為晚上,還不能進人家家去。渴得非常難受,這時候就等待這人出來。這裡有男的,有女的,有孩子的聲音。果然不久,一會男的出來了。出來,我不說話,拿手電站在一旁,拿手電照他。我一照他,他應該發現我,我再給他寫字,告訴他我要乞水。這個人,拿手電怎麼晃他臉,他像沒看著我一樣,不存在似的,騎著自行車就走了。我晃了半天,也不行,這會這個房子裡,只是剩下孩子和女人了,更不能進去了。 最後,沒有辦法,尋思:渴就渴死吧!就向前走。後來實在走不動了,就在一個道旁邊,一個下水溝,就開始打坐。坐下來,就是要休息,那時候想:渴就渴死,就這麼地吧!當然啦,半路中還出現了警察來問,後來也就走了。路邊來往的有汽車。 當第二天早晨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沒有渴死。但是呢,滿嘴是津液,不再渴了。(眾人熱烈鼓掌)而且對世間的水,沒有這種任何想喝的意思和貪戀。而且當再喝到世間這水的時候,它也不如這種清淨。為什麼能得到這個殊勝的因緣,悟到這個方面?主要就是在平時,見水沒有躲,而且不去分別水,而且能夠克服水,所以才有這個殊勝的因緣。所以說佛法修行,你想修證它,想體會它的更深的一切意義,你必須是在見到水的時候不分別,直心去。這樣才能夠對佛法有更深的體會和認識,我是這麼想的。 所以說“直心是道場”。那什麼是直心呢?就是不分別。有的人說:“證到初果啦,才有直心。”對這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們不分別石頭、坑、屎、水,這樣我們就慢慢不被物質所轉,心就逐漸地靜下來,就會很快地得到直心。當我們得到直心的時候,就沒有一切分別的想法,心裡只有一種清淨。這個“清淨”,也是分別心才會體會到的,有直心,連這個“清淨”也沒有了。我們做任何事情,不用去思惟,也不用去考慮,前面是否有障礙物,也不會被聲音所干擾,也不會被眼睛所干擾了。看如同沒看,也就是“見如同不見,耳聽如同不聽”。這便是直心,這才是我們修行的道場。 所以說大家應該尋找我們的道場和直心,這樣我們修道才能會有修有證,才能進一步理解佛法。否則,我們就貪戀著一點理論,還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都知道“一切唯心造”,那既然一切都是心,我們想悟心,必須克服心理所產生的一切障礙。對它真正地理解,“他一切都是唯心所造的”,這才正確。 “不別”就是不分別。分別就是生死的根本。當然,不分別,直心去,同時也要選擇路線,沒有危險的。你比如說,有危險的,影響了生命,或這邊正打仗呢,那你不能去。還有屠宰的地方不能去。還有這個就是有妓女的地方,就是不干淨的,舞廳啦,不能去,要遠離的。還有一些外道的地方,不能去。另外還有一些部隊,還有一些監獄啊,等等的,要遠離的。還有一些政府的附近啊,也要遠離,別給人家找麻煩,都應該遠離。危險的地方不能去。 行道,我們還應該不分別。一些小的事情不分別,不光對眼前的不分別,同時對這個身後的事情也不應該分別。 我給大家講一個例子,這也是九四年的事情吧。有一次我在城市裡經行。經行走著,突然,後面有一人大喊,喊什麼呢?就“哎呀哎呀”的,意思呢趕緊躲開。我下意識認為,可能是有什麼東西來撞我。但是我的腳步,還是那樣平靜地往前走,沒有增加一步,也沒有停下來,也沒有躲閃。這時候,突然一輛自行車撞到我的腿上,撞到腿的時候,我腳步還是沒有停,也沒有回頭去看看是誰撞我,是哪輛車。沒有看,還繼續往前走。後來耳朵聽見,後面的人是摔倒了,是男是女不清楚,但我還是繼續往前走。這時路旁的人就突然地大笑起來,遇到一個傻子,這人被撞了連看都不看。撞人的人都撞倒了,他還那麼走,這個人可能是沒有思維。 過了一會,這個騎車的人又追到了我,到我跟前說對不起。我一聽,這個歲數很大,能有五六十歲吧,歲數很大的人。但我也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他長得是什麼樣,將來我好記住他,沒有。也沒有去跟他說話,只是擺擺手,意思:“你走吧!”當時我想:我就死,我也不會找你。 後來我到了休息的地方,當時也考慮到可能腿受傷、骨折、出血,大量地出血。因為我救過這個大量的出血,粉碎性骨折,不斷地出血,可能就死亡。我以前在部隊做衛生工作的時候,曾經搶救過這樣的病人。因為我那時候還用棉衣,給他腿包住,我那整個棉衣都淌滿了血。今天他用車撞我,是不是粉碎性骨折,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還能走,那我就繼續走。因為我信佛啦,我就不管它! 為了求佛法,為了求這個直心,就得這麼做,用生命來換。到了地點,我也沒有去看看腿,這個出多少血,受傷是什麼樣子,沒有看。到晚上的時候,也沒看。過了可能是兩三天,後來再一看,它已經快長好了。碰了一塊皮,快長好了。按道理來講,車撞一下,應該是很重很重的,甚至要骨折的。你想,連車和人都撞倒了,你腿能不受傷嗎?我只要腳步一停下來,肯定要受傷。因為我腳半步也沒停,也沒有快,就是說如果我們能夠直心去行道,一切危險都會化解的。所以這也是因果,我記得,我小時候也撞過別人,可能人家也是來找,來找這個果報。 下面講第十句:“繞直室外小行無所求。” “繞”就是圓滿意。以右繞為正,左繞為邪。佛法,都是這麼右繞,不允許左繞,左繞是外道左繞,我們都得右繞。繞是圓滿的意思。繞行,有時候我們,面積很小,我們應該繞行。比如像念佛一樣,我們這屋要念佛啦,就從右往左,這麼繞行。我們可以繞塔,等等。這都是我們應該繞行的。 在修行中要不管是遇到繞行,還是直行。“直”行,就是從這頭走到那頭,有的時候甚至走了幾十裡,這叫直行。還有室外,在室外行。經行,不管是繞行直行,室外還是室內。室內就是繞屋子以內,外就是到外面。“小”就是面積特別小。小到什麼程度呢?就幾步距離,也可以經行的。 《四分律》卷五十,佛言:“聽作經行堂。可以長行作,作時一切所需,盡應給與。”“聽”就是允許的意思,做經行堂,就是做專門經行的地方。佛對經行,非常重視,可以做經行堂,就做一個屋子,專門經行的,可以做長行作,而且做時,一切所需,盡給與。對經行,應該滿足供養。 “有上座比丘老病、身體羸弱”,就是有長老,出家年頭很長的比丘,有的老了,有的身體病了,身體弱了,怎麼辦?經行時倒在地上,有時候經行就倒在地上了。佛言:“可以用繩索系兩頭,循繩索經行,”就用繩子攔上,從那頭拉到這頭,有的身體弱了可以扶繩子走,經行,對老年人可以這樣。我們這裡,有很多老年人,將來經行的時候,可以用繩子圈個圈 ,可以扶繩子走。這是佛所允許的。 “若恐手磨破”了,因為老磨這個繩子,手容易磨破。“可以用卷或竹筒穿在繩子上,手捉筒循繩經行”,就是用一個布卷,穿在繩子上可以滑動,或竹筒可以滑動,扶這上也可以經行的。你看看,佛對我們老年人經行,要求得多麼詳細和照顧。“經行時疲勞,可以兩頭安床,以便休息”,就是說如果經行累了,兩頭都可以安床,都可以休息的。佛對經行非常重視,所以說,對老年人給了這麼多的開緣和方便。這就是說明經行對老年人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們大家應該有信心。將來大家可以嘗試一下這種經行。 佛經常於夜裡,二到三時經行,印度一時為現在的四個小時。就是大約在兩點到六點經行。我們知道,佛在世的時候,佛的休息時間是一個小時。出家比丘的休息時間為四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在用功。佛常常都是半夜以後才休息。半夜休息了一個小時以後,佛就起來,開始經行。所以說佛經常經行。兩點到三點,我們還正睡覺,正睡得香呢。所以說為什麼我們不證道?就是我們不能夠起來去經行。 “靈鹫山、鹿野苑等處皆有佛經行之(石)基”,就是在印度,有靈鹫山,還有鹿野苑,都能看到佛經行的這個石頭,走過的地方。多寬呢?“闊是三尺六”,三尺六寬。“長有二丈六、七。以上石作蓮華開勢,高二、三尺六,闊一尺。有十四五,表聖足跡”,佛走過以後,都留下了足跡,就是踩在石頭上,石頭上都有佛足跡的。現在印度這兩處,還有佛經行所留下的足跡。有尺寸的。剛才講了這個尺寸,在佛教裡都有記載。所以我們經行是有傳承的,從佛就是這樣的。 在律中多言可做經行堂。就是說,在律藏中,戒律規定了,很多地方可以做經行堂的。《大比丘三千威儀經》雲:“可於五處經行”。我們應該知道,第一個“於閒處”,就是閒靜處。沒有人打擾的地方,作為我們經行處。第二“於戶前”,就是你的房子前,做經行處,可以繞房子走。第三“講堂前”,講經堂前可以做。第四“於塔下”。這個繞塔呀,在密宗來講,特別重要。他們的塔,建塔這個周圍,都要建繞塔的基石,便於大家在那經行。第五“於閣下”,就是樓閣下,都可以。以上意思即多處都可經行。戒律開了很多地方都可以經行,我們應該把經行用在一切處。不管走路,或其它的時候,我們都要經行。因為經行可以見佛。 唯除以下地點,是不允許的地方。有什麼地方呢?《僧祇律》卷三十五雲:“不得在坐禅比丘前經行”。這邊有人坐禅呢,你在那繞圈,打擾人家修行了,這不允許經行。“不得眾僧、徒眾、和尚、阿阇黎、長老比丘前經行”。不得在眾僧,就是在僧中,有時候,對大眾應該恭敬,不應該經行。在和尚、阿阇黎前,這都不允許經行。長老比丘前,都不允許。所以這幾處地方要記住。 同時,不應該在YIN女,不干淨的地方經行。也不能在摴蒱,就是賭博的地方,不能經行。還有屠肆,就是屠宰的地方,不能經行。還有獄卒,殺人前,就是監獄一類的地方,殺人的地方。比如說,現在要槍斃人,你不能跑那兒去經行。子彈容易碰著你,或人家以為你要搶法場呢,是不是?那個地方不能去。所以說,避免譏嫌。另外避免意外的殺身之禍。所以說這個經行,也是有地方的。 “繞”,我們知道右繞,“直”,就是直來直去。我給大家講一個直行的事。大約時間也是九四年,我和一個老師父,就是上能下運老和尚。他那時候七十多歲,每天也經行。他在營口,早晨呢,是早早的起來,上鹽灘(產鹽的地方)。拿著一個方便鏟,提著一個蒲團,就去打坐了。鹽灘全是海水,搭個小棚子,那個小棚子很有意思,就四個桿,支個蓋,周圍都沒有擋的。他七十來歲的人,要走很遠的路程,去那兒打坐。他說,跟我講:“剛一去了,在那兒打坐,路上汽車聲音還能聽到,過了一會,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打坐,搭個棚子,就遮遮雨,遮遮太陽,就完事了。 這位老和尚每天中午過完齋,下午他還要經行六七裡路,來回得將近十來裡路吧!每天都要走。有一天我們倆同時經行,他在前,我在後,就拉開了一段距離。因為經行的時候,大家應該注意,就是長老應該在前,年齡大的在前,歲數小的,應該在後,不應該搶到前面去。老和尚說:“咱倆分開,我在前,你在後。”我說好。他在前面走。 這一天,我就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我抬頭一瞅:啊,老和尚看不見了。我說這老和尚有神通啊,走得這麼快,我是年輕人,走了這麼遠,也沒看見他在哪裡。我再回過頭來一看,老和尚在後面休息呢。原來在我走的時候,走到他跟前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一直走過去了。 後來老和尚看到我這麼用心,非常高興,跟我講,他說:“持戒就應該皎如冰霜。”說:“我頭幾年,(指的哪年我不清楚),要是早遇見你,從九華山我就不回來了。”他們那時候,三個老和尚,都上九華山。後來呢因為那地方很困難,互相沒人幫助的,就都回來了。這老和尚對經行很認可,而且對經行的人,他也很稱贊。 所以說,經行呀,有時候會把周圍的一切都放掉,這個非常好。“繞直室外小行”。這個小我要強調一點,什麼是“小”?我要強調一點,就三兩步,也可以經行的。有時候經行,可以邁開大步走,邁開中步走,有時候也可以半步半步地走。我在閉關的時候,因為打七,也要有一段經行,要經行七天七夜。就是站著不允許坐著,要七天七夜。這個走的時候,因為我的房間非常小,按現在來講,也就是一般房間的半間大。再去掉炕,那整個的路啊,有沒有這個寬?(講台的桌子寬度)這個長度,也就和這個桌子差不多,也可能沒有這個長。而且寬度也和它差不多少,除了炕沿,也就是這麼大的地方。就這麼大的地方,也可以經行。這麼大地方,也經行了三年時間。所以說,我們大家不要要求環境,應該有什麼環境,算什麼環境。我們大家在任何地方,就幾步,也能經行,這才行。 有時候,我們的人要想修行,需要很多的條件,等到條件來了,你又不做了。所以說這沒有意義。修行就是當下就去做。所以說這個小行很重要。大的地方,更應該清楚。為什麼我們要直行,要不分別室內、室外,小行目的就是一個無所求。我們知道,有所求,就有了痛苦。眾生為什麼成眾生?就是因為有所求。 因為時間關系,先講到這裡。 上午講到了第十句“繞直室外小行無所求”。通過我們繞行和直行,室內行和室外行,或小行,在一切條件中,沒有自己所要求什麼。為什麼要無所求?就是我們在修行中,不講任何條件。因為我們知道,修行是為了了脫生死。生死在何處?生死在念念之間。不是在室外,也不在室內;也不在大,也不在小。在於我們無所求。只有無所求才能真正的經行。 人這一生修道,怎樣來對待人生?怎樣去掉人生的痛苦?那就是無所求——無所求品自高。只有無所求才能沒有痛苦;有所求的人,不管你是有錢也好,沒有錢也好,他都會痛苦萬分。 修行也是一樣,有所要求的,正是與佛道相反。佛法是無為法,只有無所求了才能與佛法相應。所以說我們對任何事情都要看開。 我們知道生死在念念之間,不再往別的地方追求,只要是能修心,在什麼地方都能修,關鍵是在我們是否無所求。所以說這個無所求啊,也是我們修行很重要的一點。我們大悲寺的僧人要求,其中就是不允許化緣、不許求人。冷熱不許求,好壞不許求,生死也不允許求。因為有求就有苦,無所求正是“求”。這個有點體會,和大家講一下: 在九五年從五台山走回來。半路中,有一回突然感冒了。因為住草垛,早晨起來有點頭疼,有傷風的跡象,發燒的跡象。那時沒有錢,也沒有藥。當時就想啊,這要是有病,走到半路,病重了怎麼辦?發高燒了怎麼辦?最後修道不能到底死了怎麼辦……想了很多。佛法裡又不允許我們求人,除了乞食之外,不允許有任何要求。是否可以乞藥物?當時啊,自己想的也很多。但是還是被無所求所戰勝,沒有去乞藥。 在走到一個大石頭旁邊的時候,坐下休息,突然發現這個草地有幾片藥。當時想,有藥,也不知道是什麼藥,能吃不能吃?也不清楚。因為藥沒有名是不能吃的。順手撿起來一片,一看寫著“安乃近”。當時,找一下周圍是否有瓶子,沒有。看看藥片的光潔度就像, 剛放上去的一樣,沒有經過一夜任何被露水打的痕跡,都沒有,也沒有損傷。其中有一個是兩半的。當時就把它撿起來了。撿了九片藥,那兩半的沒有要。自己就感覺到,如果你能夠無所求,佛菩薩都是會護持你的。後來這個藥也沒有吃,沒吃病也好了。後來這九片藥,由於時間長,包在紙裡也都化成粉末了,也就扔掉了 。 所以說無所求,也正是“求”。有所求是絕對不會滿你願的;只有你無所求才能圓滿一切。不光事物能圓滿,同時也圓滿了你修行的佛道。所以我們修行一定無所求,不要求大,不要求小,求好,求壞,都不要求 。 別人有過這樣的事,要和我探討一下,說:“師父修行,得需要一個好環境。”我說:“好環境也得修,不好環境也得修。”我說:“我這一生,如果有個狗窩能住,我也去住。不要有什麼求的,這才是正確的。” 在修行中,無所求是很重要的。前年行腳途中,遇到一個台安的居士。她很孝敬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有病,其他的幾個兒女都不願意管。她願意管但又無法去治療,沒有錢,又不願意去求人。我說:“你不求就是對了。”她說:“我怎麼來解決這個問題?”我是這樣告訴她:“你把你的房子賣掉,換間小房住,押地也要供養。”她說:“賣掉,那我住在哪兒?”我說:“哪兒都可以住。”她升起了極大的信心和信任,馬上就回去了。她說:“我真正的懂得了佛法的意義。” 後來我又碰到她,我說:“你那事處理怎麼樣?”她說回去後,通過她的認可,想這麼做。但是還沒有這麼做,她所有親屬的態度就轉化了,父母的病情也轉好了。 所以說,無所求,這才是轉化一切最好的動力。所以我們人生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痛苦?這麼多的難處?就因為我們有所求。人和人之間不要有所求,自己跟自己也不要有所求,永遠無所求。病了無所求,不管在什麼樣的困難下,都應該無所求。寧死也不求人,這才是修行的態度。這非常好,不管環境如何,只要無所求我們都能修行;有所求我們就會失去了修行的機會,被境所轉。無所求的人,就有一種剛骨。有剛骨的人才會真正有慈悲心。這是第十句。 下面講第十一句:“月日時念長行功德現”。 “月”,就是三十天為一月。“日”,二十四小時為一日。“時”,六十分鐘為一時。“念”,就是每一念。“長”,就是長行。長行指的是九十天。這裡的長行,指的是無有窮盡。如果我們在不計月、日、時、念,都能夠修行的話,久而久之功德就會出現了。 為什麼要積年累月地修行?因為成佛不是短時間的成就。所說的成佛,並不是修成的佛,而是去掉毛病和習氣,就是現成的佛。無始劫來我們具有佛性,只因為習氣毛病多了,遮蓋了佛性,而成為眾生。如果我們去掉毛病習氣就是現成的佛,佛不是修成的,如果佛是修成的,那就與三藏十二部不相應啦! 什麼是習氣和毛病?就是我們的執著。 應空一切相,積年累月地修行,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一天、兩天不行,幾年也不行。有的說我幾年沒有得到什麼,其實是自己不知道,身在廬山不知真面目,等我們出去才知道,我們的修行和別人已經不一樣了。我們想成年累月地修行,就在於每天的堅持,每天的堅持在於每時的堅持,每時的堅持在於念念的堅持。俗話說,千裡之行始於足下,大山的形成起於微塵。我們都得從小的地方開始,不斷地積累,才會有成年累月的修行。有因才有果,環境變了更要行。無論自然環境,人為的環境怎樣,我們都應該努力去修行。 在以前,九五年在五台山普化寺的時候,住在寮房裡。大家每天晚上都要看佛教錄像片,那時我是不看的。我認為這個錄像對修行人來講是一個障道的因緣,也是一種魔王,它容易使心散亂。因為我們眼睛外看的時候,就已經錯誤了。雖然演的是佛教片,對一個要想收回六根的修行人來講,還是不看為好。那時間他們看電視,我就到外面經行。那時候大約是二月份,五台山比較涼,外面還有雪,還有冰,穿的衣服也比較少,沒有穿棉襖。他們看多長時間錄像,我就在外面經行多長時間。臉受凍、手受凍,凍得很難受,但也咬牙去堅持,去經行。因為不想看到這種錄像,天天這樣。但自己並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修行,只是好像有點不隨眾。但這個眾,看電視的眾,確實不想隨。 有一天,我在回寮房的時候,突然一個修密宗的師父跟我講,他說:“你是真修行。”我說:“我是假修行。”他說:“久了就會變真的。”當時這位師父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話,突然說這種話對我是個很大的鼓勵。我們修行就得自己去努力。雖然是我們在修行中看著似有一定的執著,但只要我們努力,就會由假變真。我們應該每天抓緊時間修行。 達摩祖師在修禅定的時候,有初夜的修行方式,有中夜的修行方式,還有後夜的修行方式。要看他的修行方式,幾乎是二十四小時都沒有休息。過去的祖師大德,都這樣修行,何況我們連一點成績都沒有,而又放松自己不去修行,找了任何理由都是不正確的。 這個時間,這個時,就是每時每刻都要把眼根、鼻根全部收回來,念念行道,一切時無念、無妄想。打妄想就是六道輪回;不打妄想就是西方極樂,也就是本國本家。一念不生,十方世界就會現前,就是我們本來面目。要想真正得到佛法就要放下一切相,要以無念為歸宿,這對我們非常重要的。 雖然現在講修行法門的書很多,大都是方便教化。我們都知道,大家都不想變成傻子,但傻到一定程度就是可以成就的。我們不想要的東西,那就是貪、嗔、癡;我們想要的,就是戒、定、慧。要想得到戒、定、慧,我們就要真實起來,想到生死無常,我們一定不光從文字上,更應該從行為上去努力,去修行。不能自己騙自己,應該放得下,有時放不下也得硬放,到一定程度,就會奇跡出現。 比如說念念修行,時時修行。過去我在茅蓬修行的時候,突然,這個念裡出現了一個不正確的念頭,不好的念頭。這時候正端碗吃飯,發現了這個念頭不正確,當時立刻就顧不得吃飯,馬上把這念頭要空掉。當這一空掉的時候,整個這思惟也就全都斷了。這一瞬間斷了,而碗哪,粥啊全都掉下來了。但是可惜的是這個碗沒有直接掉地上,掉在腿上了,粥灑了,碗也掉下來了。那虛雲老和尚是杯落地了,這個響聲使他開悟。我呢,就沒有這個因緣,一下掉腿上了。所以說明這個念頭,還沒有徹底空掉。所以說我們這個念頭是可以空掉的。不管什麼時間,如果有了不好的念頭,一定要想法空掉。空掉了念頭,就可以進入無念的狀態。 剛才講了這個長行。我們知道有般舟三昧,般舟三昧就是專門念佛、長行,這個是指的九十天為一個般舟。打般舟三昧是有條件的,其中除了方便之外,不允許坐下,都必須立著,晝夜經行。 有時候這個長行,這個不坐下,也很有點兒意思。因為我們困了的時候腿就要發軟,走時間久了這腿就站不住。過去在本溪茅蓬的時候,打楞嚴七,其中有七天七夜不坐著 ,晝夜不停地誦咒,等等。後來,就有一天正走著,我人往前走,但這個腿呢,往後蹦,它自動就蹦起來。有時候站著走一走,突然自己就躥出去了,有時候躥得很遠。那時候有時站不住啦,就用繩子把自己栓起來,吊在房上,休息一會。實在不行,弄個棒子靠一靠,(人靠著棒子一頭,令一頭支在牆上,若睡著就會摔倒)來休息。般舟三昧要求得要比這嚴,不允許有彈指之間的想休息的念頭,念頭都不允許,這才稱為般舟三昧 。 我們經行的時候,也會出現這種現象,比如說,我以前行腳走到秦皇島的時候,在一橋上休息。休息過後,起來走的時候,把三衣包(裝僧人三衣——即袈裟的包),就落在橋上了,人就走了。走了很遠以後,又回來取三衣包,取了又背著走。這時候才想起來剛才那個過程。落下也不知道,回來取也不知道,等到再走的時候,才知道剛才是把三衣包落那了。這個落下三衣包和取三衣包,整個過程都不用思惟。如果我們用功,都可以得到這種長行的功德。 什麼是功德?我們也知道,有時見光見瑞,這都是功德。有時候山河大地變了,也是業力在開始消除。功德就是心裡清淨了,干淨了。 曾經,我在初信佛的時候。有一回在值班,有一個患者他喝醉酒,要偷東西。我發現他要偷東西,我就故意到他跟前不遠的地方走一圈兒。他發現我注意了,就不偷了。但一會兒又想偷,發現我在旁邊很礙事。後來實在忍不住了,這個喝醉酒的人走到我跟前,他就用拳頭,攥起來,一會兒又放下,放下又攥起來,一連能有個四、五次吧!這樣,看他的樣子是要打人,但是他又放下了。後來這個事情,我就問過上體下清老和尚,老和尚說:“因為他打不了你,才這樣。”所以說長期經行,它會有功德的,可以避免很多被傷害的機會。 還有一次正在行走的期間,突然一輛車過去了,掉了一塊玻璃下來,從頭頂上斜了下去。那時候雖然在很短的路面上,我也低頭經行。而這個車上沒有玻璃,我也打聽了。後來問別人:“這個車是否有人往下扔玻璃,或帶有玻璃?”說:“沒有。”旁邊還有鍋爐房,我也看了看鍋爐房的玻璃窗上,也沒有丟玻璃。究竟這個玻璃從什麼地方來,不知道。當時的感覺就是頭頂上有一塊玻璃要落下來,好像有兩只手在托著這個玻璃,就輕輕地落地了。如果要直上直下,肯定要受傷。同時也沒有被嚇一跳。這些事情都是常經行所帶來的好處。 特別以前有一次到蓋縣後,坐車回營口。有輛車沒人坐,我走到車門口,有兩個人,就把我硬拉上這車。拉上車,就把車門關上了。這裡還有一個賣香煙的老年婦女,這兩人就說了很多的,不該說的話,意思叫拿錢,給他買煙抽。我不理他,他就動手。當他動手的時候,我就輕輕地把他手撥開。他那個手, 我的感覺就像面條一樣,不用使勁,就一碰他的手立刻就開了,一碰就開。他也感覺到了,可能覺得奇怪吧,就沒有敢太過分地去做什麼事情。 但後來他就把衣服脫了,亮出拳頭,使勁打這個車上的椅子,打得直冒煙,向我示威。意思你要是不給我錢,我就要像打這個椅子一樣打你。當時,我也沒有理他。稍稍過了一會,這兩個人,突然地就像後面有警察追他一樣,打開車門,急急忙忙地就跑了。我都不知道什麼原因,以為後面來警察了,一看外面什麼也沒有。這時候又躲過一難。所以說,只要常經行,這個功德是不可思議的。 本溪有幾位居士,在前幾年,也是九七年左右,都是常進行經行。他們有時候早晨三、四點鐘起來,就到外面經行。有一天,有兩個女居士,到外面經行,圍著這個街面走。有個男子,看到有兩個女人在走,低著頭,慢慢地走。他就過去,就問:“你們倆怎麼的了?”她倆也不吱聲,還繼續走。這個男子又繼續跟著走,問了好幾遍,這倆人也不吱聲。突然這個男的,就突然地喊起媽來了,大聲地喊媽,就像後面有誰來追他,連喊“媽”跑了,就好像遇到了什麼似的。所以說,常行,佛菩薩都會護持和贊歎的。 過去本溪居士常常地,這麼樣一步步地走。僧人也一步步走,這樣看來是很慢,在世間上是最慢的了,如果在法界上它是最快的,它和我們所認為的正好成了反比,是不可思議的。像趙州老和尚,八十歲還行腳,後來他總結了行腳的體會,說“平常心是道”,教育了很多人。所以,常行,這功德不可思議的。 般舟三昧就是一種長行,走著念佛九十天,為一個般舟。打般舟三昧有嚴格的要求,《般舟三昧經》四事品第三雲:欲得此三昧有四事,有四事: “一,不得有世間思想,如彈指頃,三月。”你想得到般舟三昧不應有片刻之間的世間的想法,這是不容許的,所以說,這個要求很嚴的。 “二,不得睡眠,三月。”不得睡眠,在三個月之內不能睡眠,不准有世間想也同樣是三個月,睡眠也是不容許的,要求得很嚴。 “三,經行不得休息,三月,除其飯食左右。”三個月經行不得休息。有的走累了,想休息,想坐一會,或躺一會,那都不行,只能立著,得三個月。除了吃飯,可以休息一下。 “四,為人說經,不得望人供養。”可以講法,但不容許希望人供養。欲得般舟三昧,必須知道這四種事情。 下面講第十二句,“念佛持咒話頭隨己願”。因為我們在經行時,有時候妄想出現了不好控制,手又不讓動,但允許我們嘴可以念佛。應該妄想起來,念一句阿彌陀佛,或幾句阿彌陀佛,這個妄想消失了,這個佛號就應該放下。也可以持咒,念咒,比如說,有的是在經行中有了YIN欲的念頭,可以念楞嚴咒,念幾句就下去了,這個非常好。 也可以在經行時,參話頭。我們知道禅宗有一種參話頭的方式,都在禅堂裡,實際上經行參話頭更有它深刻的意義。這些方式都隨自己的願力,都可以。無論是修哪個法門,願意試哪個都可以,都有很大的好處。特別是參話頭,很殊勝的,就是念佛以後,再念“念佛是誰”,參念佛是誰。或直接參“念佛是誰”,這樣就開始參,不斷地參,久了,自然有了疑情。有疑情生起了,就離斷生死就不太遠了。所以,一定要生疑情的,這很好。特別是緊著走路,緊著參話頭,很有意思。 所以唐朝永嘉大師《證道歌》雲:“行亦禅,坐亦禅,語默動靜體安然。”“語”指的是言語,“默”指的不語,“動”是行動,“靜”就是不動。就是說我們修行應該學會,不僅在靜中能修行,動中也能修行,動靜一如,這才是真修行。否則的話,我們修行就有的時候修,有的時候不修,這樣我們心用得不是那麼全面,就會把修行的時間,要延長了。因此在修行中必須要知道,生死在念念之中,既在念念之中,就要隨時隨地地了脫生死,不要等。這是第十二句。 講第十三句,“境現光動無相皆除塵” 。 “境現”,因為我們修行了,就會有很多的境界現前。這種境界包括有的見菩薩,有的見鬼神,有的見龍,有的見日月,等等。這都是境界,甚至還有很多的,這個震動的境界。這些境界現前,都是除塵的現象。因為境界是根據我們心裡的塵垢多少,被清除多少,所表現出來的。有的人認為有了境界,自己就已經成就了,這只是進步,但並不是究竟的成就,因為境界還終歸是在有相之中。但這個相,是清除灰塵的相,是好的現象。但不能做究竟想,如果做究竟想,就會招群魔。《楞嚴經》講:若作聖解便招群魔。所以說,我們很多的修行人,都在境界上打了敗仗,這是很可惜的。 比如,有一個人,在修行中,身邊放了一把斧子來保護自己。正在打坐,突然看到一個年輕人,是個孝子,背著他母親來到了他身邊。這時候,他就把這個看成是一種魔,來干擾他。他順手就把斧子拿起來,就給這孝子一斧頭。孝子背著他母親就消失了。等這個從定中出來以後,發現斧子正砍在自己的腿上。他不知道這個孝子就是他的腿,他的身子就是他(孝子)的母親。本來是自己的變化,他認為是外來的,他就不認識了,就給他一斧子。所以這斧子就砍自己腿上了。 所以,境界現前,我們一定要認識清楚。不要起嗔恨心。特別是修行中,經常聽說有的人,有聽到鬼哭、鬼叫等等現象。這種現象都是清理灰塵的現象。我們不修行反而沒有境界,一修行反而有境界。境界就像我們打掃衛生,不打掃這個灰還不起來,一打掃灰就起來了。在起來後,掃起灰,還要端出去,要把它倒掉,這都是一個境界的過程。應該把這個事情看清楚,否則的話,我們就會著相了。我們應該知道,境界現前是個好事,但不可以作聖解,修行境界現前也是正常現象。 還有“光動”,光有白光,有藍光,有紅光。什麼是光?也就是逐漸地在破除我們的無明,逐漸地在清除。根據清除的灰塵多少,來決定光的色度和顏色。因為修行的功夫不同,見的光也有所不同。所以說,見光是個好的現象,見光是消業的現象。但不能去想象光,有的人就故意觀一個東西,而且觀出周圍有一層光圈,這是我們自己用眼根所造成的,這個不好。這是我們有了執著。我們所見的光是自然的,是我們修行中常見的,這才行。 過去,聽說有這麼一個故事,就是憨山大師在五台山經行,有一天晚上他經行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周圍的山河大地都亮了,道路看得清清楚楚。這時候他就回來,跟一起同住的一個老和尚講。也可能是沒講,因為那個老和尚看到他那種高興的樣子,就知道他有境界現前了,見光了,非常殊勝。老和尚就講了這麼一句話,他說:“你這種現象,我已經三十年了,天天如此。”就天天這樣。 所以說,光現前,有光動,是個好現象,但不能作聖解。因為光還有很多的層次,五陰區還沒有破盡,不究竟,作聖解這個心本身就是灰塵,所以說我們一定不要作聖解。有的人說:我也沒有境界,我也沒有光等等,但是我的心裡很坦然。雖然是沒有見光等相,這也是除塵。只要我們能夠去經行,按照佛的戒律去修行,按照佛法所要求的去經行,都是在除塵。沒有境界也不要傷心,有的人是因為對境界有一定控制能力,他不願意往這上使勁,所以說境界就少。有時候有了境界我們也不太清楚。不管有境界沒境界,只要我們長久地去修行,自然都在除塵,這是好的現象。 在天台智者大師的《釋禅波羅蜜法門》中雲:相不出四種, “一,夢中見相。” 就是在睡夢中,做夢見到種種的相。 “二,於行道時聞空中聲,或見異像及諸靈瑞。” “行道時聞空中聲”,比如說打坐或行道,有時候突然耳邊聽到了一種聲音。比如像大磬聲,像引磬聲,像大鐘聲,這種現象的出現,就是我們在六根收回的過程。通過收回這個聲塵,自然它就有一種現象要現前的。那就是我們所知道的,大磬啊,大鐘啊,和引磬等等的聲音。所以,佛教往往都用大磬,引磬,還有大鐘,就是讓我們時時地提起正念,要知道要收回你的六根。所以,維那師打的引磬和大磬都不讓我們隨便動,就是告訴我們這是菩薩。因為這種聲音代表了修行的標志,是六根回收的標志,這個過程也就稱為菩薩。 “或見異像及諸瑞”,有時候在修行中,看到了山河大地,出現了彩雲,出現變化啦!等等。這都是功德現前,但不可以著相。如果認為這些境界,這種光線是魔的話,同樣也進入魔障。 佛法是讓我們真實地認識一個問題,要不偏不離。有的人說,境界現前就是魔,就非常害怕這個境界,不能正確地去理解,最後說魔反而自己成魔,這也是可怕的。有的人為了追求境界,到處地炫耀自己,而且追求這些不應該追求的事情,不可得的事情,而同樣成為魔道。佛法是中道義,不容許我們做偏離中道的解釋,必須實事求是。只有實事求是,我們才能會掌握佛法,佛法是來源於真實,不是一種偏激。 “三,坐中睹見善惡,破戒、持戒等相。” 就是在打坐的時候,這個境界中,還有見破戒和持戒等相,還有善和惡,這都是一種相。 “四,以內證種種法門,道心開發為相。” 這個道心開發,就是我們破五蘊的過程,破五蘊就是開發道心。《梵網經》雲:“好相者,佛來摸頂,見光見華,種種瑞相,便得滅罪。”就是說我們在修行中要見好相。我們忏悔的時候,修行的時候,如果能見佛來摸頂,就是好相。即使佛不來摸頂,見佛也是好相。另還有見光見華,種種的瑞相,這就滅罪。如果忏悔不見這種相,忏悔罪不滅。但我們記住,這種好相並不是我們用想象來的,而是自然現前的,這點大家一定要清楚。 “功德現”,這個境現都除塵,我們都應該正確地理解。特別是現在,很多的人修行,修一修不敢修了,見到了境界反而生起了恐懼心,這也不正確。有的還生起了大慢心,也不正確,認為自己開悟了,成就了,這也不對。或是說鬼神來了,到我這來了。這種說法,有時候就容易犯了大妄語。沒證說證,沒得說得,犯了大妄語,這是不正確的。 過去,我在蓋縣茅蓬打坐的時候。有一天,打坐就看見整個前面的山、水,全變成冰川了。我說我這修行才沒有幾天,怎麼能可以說開悟啊,還是入定呢,這也不可能啊!整個這山都變為冰川了,後來我就仔細地觀察,左觀察,右觀察都是冰川,成一片。我說我也很清醒啊!也沒有入定啊!這什麼時候來的冰川哪? 後來過了一會,稍緩解了,我才看到,我前面擋了一塊塑料布,塑料布前面有一滴水。這個心哪,可能是過於集中,進到那水裡去了,通過水看整個世界全是冰川。所以說,這人要是不老實,就會容易犯大妄語。所以我們不要盲目地對自己下定義。 另外有時候,就是有惡境界中,也有善境界。有一次,我出外經行,想經行,剛走出門外,因為下雪天,有冰很滑,突然一下就摔倒了。摔得都起不來了。躺在地上,我是這樣思惟的,我說:人都摔倒了開悟,我怎麼沒開悟啊! 我這麼一轉念,這心本是惡相,本來是個壞事,就變成了一件好事,所以它也不起嗔心了。還覺得摔得挺輕,再重一點就好了。 有時候我們在修行中也會遇到這種事情,比如說正在打坐,別人這時關門有聲音,有人就起煩惱,你看,我剛打坐好好的,你就來搗亂,使勁關門。實際上並不是別人使勁關門,是我們心靜了以後,聽到這個門的聲音,特別清晰,特別重。如果我們不能轉念,馬上嗔恨心就會起來,就會受傷害。一但受傷害的時候,甚至傷害你一年、二年,甚至吐血,很重的,多少年不敢用功。如果你一轉念,說:唉哎呀!這個聲音來得太好了,是幫助我開悟的,我看看我自己開沒開悟?噢,沒開!這說明我的修行還不到位,希望他下回使勁關。你用這個念頭,一做解釋,這個壞的境界就變成一種善境界。這個方法供養大家參考。(眾人熱烈鼓掌) 這個行道的方法,是很好的。因為,我剛開始學行道時,也不清楚什麼叫經行。那時候,是還沒有出家,剛信佛,覺得沒有事情,到朋友家。因為那時候怕摩托車丟,所以就不敢騎車,就走著去了。後來發現行走,很能幫助修行,所以就常常地走。後來發現能運老和尚也是如此走,最後才知道這叫經行。 有一次行走,老和尚問我:“你走時候有什麼感覺呀?”因為每次行走,都得將近六七裡路的路程,而他問得很突然,我答:“我就像剛邁出一、兩步。”他聽了以後,很點頭,但是我還不知道什麼意思。現在想起來,他的意思可能是,認為這麼走法是對的。 《四分律》卷五十四記載:“第一次結集前,也就是釋迦牟尼佛涅槃以後,第一次結集三藏的時候,阿難尊者還沒有證到四果。”因為參加結集的羅漢都得證四果,才能參加結集。阿難尊者因為沒證到四果,所以不能參加,但他又是佛的侍者,還應該參加。大迦葉尊者就告訴他,你現在沒有資格參加。你想他跟佛那麼多年,去弘法利生,在結集上都不允許他參加,對於阿難來講是很大一個打擊,阿難尊者就不能參加了。 “這時候,有跋阇子比丘,有大神力,為令其厭離,即說偈言:‘靜住空樹下,心思於涅槃,坐禅莫放逸,多說何所坐。’” “阿難尊者,聞偈後,即便獨處精進不放逸,在露地坐、縛繩床”,繩床就是用繩子擰成,像漁網似的一個窟窿一個窟窿的。把它一頭栓在樹上,一頭栓在另一邊樹上,這叫繩床。南方常有,北方不多見。這個是僧人行二時頭陀的十八種物之一,都必須預備的。就是在八月十五以後,行腳必須帶繩床。我們也都有繩床,後來不用了,因為這種繩床,在東北有點不太適合,樹少,而南方樹多,有蟲子。我們的繩床改成一種帶橡膠布的,即能拴樹上,又能鋪地上,兩種作用,鋪地上可以隔潮。這阿難尊者在露地鋪繩床,夜多經行,夜間他不休息,進行經行。 “夜過,明相欲出時”,就是夜間快要過了,明相要出來的時候。什麼叫明相?就是凌晨天要明未明,交接的這個時間。比如現在大約是在四點,將近五點鐘吧,就是我們在外邊不借著任何的燈光這個情況下,能看清手紋一瞬間,這便是明相。佛教中對戒律的很多判決,都提到了明相,作為頭一天和第二天的一個界限,來判斷的,所以大家應該清楚這個明相。 在明相欲出時,眼看著明相就要出來了,這時候阿難尊者,“身疲極”,就是疲勞極了,“念言:‘我今疲極,寧可小坐’”,我今天太疲勞了,我一定要坐一會兒,小坐一會兒,就是稍休息休息。“念已即坐”,他想到這裡就坐了,“坐已方欲臥”,坐呢,又想到要臥,這時候,“頭未至枕頃”,就是頭還沒有接觸他所枕的東西的時候,“於其中時間,得無漏解脫”,就於這要接觸未接觸的期間,就得到了無漏和解脫,也就是證了四果阿羅漢了。 “此是阿難未曾有法,得阿羅漢已,即說偈言:‘多聞種種說,常供養世尊,已斷於生死,瞿昙今欲臥”,因而得以參加佛典的結集。 因為那結集的時候,門都關上,(後來的人)要進入這裡,都必須有神通,從門縫裡進去,這才能允許參加結集呢。所以佛教的結集,第一次結集是很重要的結集。在這次結集中,順便提一下,結集有一個原則性的規定。就是佛講過:將來小小戒可以開緣。後來經過大家的回憶,佛講沒講過呢?佛確實講過,但是佛沒有指出什麼是小小戒,可以捨,沒有說。最後,大迦葉尊者,與參加結集的五百羅漢作出決定,佛的戒律不允許增加一個字,不允許減少一個字。這就是我們末法時期也必須遵守的重要一點,不是說末法時期戒律就改了。因為戒律,羅漢不能制,菩薩也不能制,祖師也不能制,只能由佛制,佛親口宣說戒律。所以我們大家一定要知道。有的人反復強調末法時期,有種種的修行的困難而欲改變戒律是不正確的。佛的戒律不允許隨便改動,篡改,這個要跟大家說明。 以上所講的這一段,正是我們要講的第十四句:“能行所行消失是真行”。“能行”,它有能所,有能所還是有妄想,所以必須把我們能行的和所行的都要空掉,進入了真行。真行就是空行,空行才是真行。所以說這個呢,不多講,因為能行和所行必須通過實證,你才能得到裡面的體會。但不要以為,我們現在有點修行就以為是證了,那不對,因為我們還沒有修到地方,心力還沒到。 過去,有一個居士,有點境界,他就以為自己已經開悟了。後來找到我,意思叫我給印證,我說:“你純粹是個魔!”他說我裝相。究竟他是魔,還是我裝相,我就不清楚了。後來經過很長時間,他從那個境界中出來了。那時,我以為他最起碼這一念,得三年才能好,後來不到三年,兩年多,他就從中脫離出來了。因為那時候境界現前,他不認識,未證說證,就著了魔了!自己可以作祖師,自己可以收徒,沒出家可披袈裟,什麼都不在乎!跟僧人說話都背著手,就是天下高僧大德,在他眼裡,那就沒有誰了,沒有誰了。還找上海那個很有名的老居士,去印證。對方說你理悟了,說理悟也不行,必須得實悟,實證。後來我就說他一句,“你純粹是個魔!”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還是很感謝的。 現在很好,過去是嘴好講,現在一句話也不說了。有時候到道場去干干活,干完活就走,從來不再講,一下把這關過來了。所以說,我們只有能行和所行消失了,才真行,在這裡千萬不要誤認為,把境界當成我們的究竟。 還有一種人,就是好經常說:“我見到鬼了,我見到龍了,我見到神了。”這都是不允許的,這是容易犯大妄語啊!犯大妄語,有時候,你所受的戒體,可能因為這句話,就徹底地失去了。犯大妄語會失去我們的戒體。沒證說證,是非常不得了的。你看罵人,這些話很重,很討厭,但是大妄語要比它利害千百萬倍。千萬不能犯妄語。 比如,一個蘋果,人家問你證沒證果啊?他說“有”,拿起這個蘋果說:“你看我有蘋果。”這便犯妄語,因為他暗示他,他得果了,這也算妄語。(結大妄語的重方便罪)所以說這都非常可怕,我們修行人一定要遠離這種貪圖名利的想法,認假為真,害處無窮啊,很快就著魔。我剛才講的那個例子,他才兩年左右就緩過來了,這還是不錯的,如果長時間,就墮落魔道了。 我們講第十五句:“得於無所得時方為道”。 通過講法能讓人大致明白了,境界現前,能夠自動處理。聽講後,很多的執著就會破除,很多的境界,有的就不再現前。境界不現前不等於沒有,是一種轉化。因為我們心裡有了執著,會有很多的境界隨著我們執著而現前。如果你這個執著破了,有些境界不一定都得現前了,不現前不等於沒有境界。以前,有個師父,問我:“什麼是道?”當時,我就給這麼答的:“無所得。” 無所得時方為道。因為有能得和所得,這就是我們還在修行中,還是不正確的。因為佛法是無為法,我們得的只是我們本來的面目,我們本有的,所以就不存在得和沒得。在沒得之前,我們有個得,得的時候沒有一個能得和所得,這時候才能真正地見道。 所以我們一定要堅持最根本的道,不為小道所迷惑。所有的菩薩為何能成佛道?因為他不求小道,只求無上道。他也不願意求人天福報,不求聲聞緣覺,只求無上菩提。 什麼是大願?那就是無所得時才是大願。有所得就有所執著,我們無所得才是我們的真願。平常我們說度眾生,等等,什麼是度眾生?就是無所度時才叫度眾生。我們說菩提心也應該分清楚,什麼是菩提心?不是我們嘴上說,我發菩提心,就是菩提心了。因為菩提心是應該從自性裡流出來的,自動發起的,才能稱為菩提心,才能不退轉。我們怎樣去求菩提心?只有一個,就是嚴持戒律,去苦修。久而久之,自然這個菩提心就會起來。我們同時也是在發大願,為了度盡眾生,方成菩提,這才能成就我們的菩提心。所以我們不要認為,嘴上說我已發願了。有時候,見到有的人講:“我已經發菩提心。”這一說法並不准確。雖然你的心很好,但是你不知道,發菩提心應該是自動的。是在我們嚴持戒律的基礎上,進行不斷地經行後,才發起的菩提心。就是我們應該求這個菩提心才是對的,這菩提心是遍滿虛空的,是滿法界的,是無相的。 我們下面講最後一句:“十方如來菩薩同護歎”。為什麼說“十方如來菩薩同護歎”?因為佛也經行,菩薩也經行,羅漢也經行,緣覺也都經行。 僧人經行,而且我們在家居士也應經行。像本溪居士,還有這個遼陽居士,還有沈陽居士,還有大石橋居士,他們常常地經行。現在大石橋居士還堅持經行,每隔一個月或半個月,就有幾個人從大石橋要走到大悲寺,多的時候十多人,有時候二十多人。還曾走到千山,他們也是在經行。所以說大家都在經行。因為這種經行是十方如來的家當。既是十方如來的家當,所以菩薩和佛都在護持和贊歎,因為它是成佛的一個捷徑,也是真實的道路,是修行中必須要學會的。 關於護持,在這裡有很多的例子,簡單地說一個。原先行腳,在沒有走到秦皇島之前。有一天,走到下午大約三四點鐘,突然就下起雨了,掉雨點。就趕緊地找個地方休息,以便避雨。一看路旁有賣沙子的,看看旁邊有沒有空房子,找個破空房子。後來有個賣沙子的說:“我這個空房子,炕都扒了,不然我就留你們住,那邊有個空房子,沒有人,你看能不能住。”後來我們倆就去了,進了空房,一看,炕還有點溫和氣。他說:“這柴禾你們也可以用。”我們倆人燒燒炕,為了避雨,就在那兒住下了。我們住下了,這一宿也沒有再下雨。 第二天,我們行走的時候,走了將近十多裡地,二十多裡地,根本就沒有一處可住宿的地方。如果沒有這幾滴雨,把我們留住,只能那一宿都要在路上行走了。所以說這些雨也是佛菩薩的護持。所以我們只要真心行道,佛菩薩就不會不護持。這樣的事情就太多了,很多的感應,就不說了。我們知道,經行是如來的家當,也是代表了正法住世的問題,所以我們大家要共同來學好這個經行。 “經行本無話可說,以無念為宗,慈悲為本。”經行也叫行道,慈悲為本,因為在行道期間,要不斷地救護眾生。 經行,本來是無話可說的,像《佛說阿彌陀經》中講到,極樂世界有白鶴、孔雀、鹦鹉、捨利等鳥叫,都在說法,什麼原因呢?就是因為無話可說。所以你如果無話可說,那就到處都是法音。 宣化上人曾作一說法偈:“佛法妙理本無說,覺後一字更嫌多,唯因眾生迷障重,善巧方便來說說”。宣化上人的偈子,把這個佛法無話可說,講得很透徹,很真實。 “無所求為持戒,無所得為目的,略說相貌,心中常悟,趣入實相,以助道業。”以 “無所求為持戒”,也就是“人心不死,道心不生”。為什麼要持戒?就是要把我們所有的人心要滅掉,我們人心死了,道心才會生的。有一念,道心也不會生的。所以應該是以無所求為持戒,本來我們的一切都是具足的,從來沒有少過,是我們有了妄想,才認為我們有多有少,這是不正確的。 有人問佛:“當四面大山,向人同時壓來的時候,應該怎麼辦?”佛說:“只有一個忍字。”為何要忍?就是因為人無所求,若無所求,念就不分別;一分別就會給壓扁了。所以說“忍”就是不分別的意思。無所求就是不分別,心一動就有所求,心不動就叫無所求,這才為持戒。持戒的目的就是攝心為戒。 還有“無所得為目的” ,什麼叫無所得呢?沒有所得。有得,就有少,所以我們不需要這個得,因為我們得的是假的。沒有得的,無所得,反而真實,那就是大無外,小無內。《楞嚴經》雲:“圓滿菩提,歸無所得。” 有一句偈子,講:“趙州八十猶行腳,只為心頭未悄然,及至歸來無一事,始知空費草鞋錢。”趙州啊,就是趙州和尚,是一代祖師,他八十歲還在行腳。想一想,我們年輕人都不走路了,和祖師大德一比,我們太慚愧。我每年行腳,有時候腳都要受傷,都要腫和疼。但是我一想到趙州和尚八十還行腳,就鼓起勇氣,就不怕了,應該跟趙州和尚學。這裡講的趙州和尚八十猶行腳,講的就是無所得,“趙州八十猶行腳,只為心頭未悄然”, “及至歸來無一事”,就是說老和尚不斷地經行,為了是了脫生死。最後開悟的時候,發現了原來本無一事,沒有一事可得。這才知道原先空費草鞋錢。什麼是空費草鞋錢呢?原來本有的家當就在你的心頭上,不在外得。 《佛說四十二章經》中,沙門問佛:“何者為善?何者最大?”佛言:“行道守真者善,志與道合者大。”所以我們應該知道,這個行道是很重要的。 “其功德之大,難思難議,難說難盡”,這行道的功德之大,難思難議,不是用我們這個思惟,和我們的想像能解釋得了的。 “為十方如來、菩薩所加持,護念贊歎,眾生歡喜擁護”,眾生歡喜和擁護,因為它是一條解脫的路。因為我們很多的眾生都想解脫,都想離苦得樂,需要一個人帶頭。如果我們都能夠起來行道,帶好這個頭,眾生非常歡喜。通過我們行腳乞食生活,就知道眾生是需要經行,需要頭陀行,需要我們能夠長期地行腳。 “如荷花出水清淨,虛空無貌自在”,這個行腳,也就是經行,如荷花出水一樣清淨,雖然在五濁惡世裡,但它顯出了特別的清淨。那就是我們應該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笑話我們,都應該去努力,這樣才會得到清淨。我們努力的結果應該像虛空一樣,無所求,也無所得。那我們人就解脫了,解脫就如同虛空一樣無貌自在,就徹底地與生死了了這場官司。 我們知道世間可做之器沒有不壞的。什麼是可做之器?就是能做和所做的。比如說房屋是人蓋的、汽車是人造的。但是,都不長久,都會毀掉的,我們沒有看到虛空能毀掉。因為虛空不是人造的,是我們本有的。我們的心應該像虛空一樣,無所求,無所得,我們才能真正地自在。 這個經行就講到這裡。這是“慚愧沙門釋妙祥,供養參考,不要亂傳,免笑行家”。主要是供養大家,能夠在修行中有所幫助。因為在王會長,和佛教協會,還有慈善院郭院長一再地邀請下,很慚愧來到這裡。我本人呢,不會講經,平時也很少看書,看書也看得很少,也不明道理,修行也沒有什麼修,也沒有什麼證。但是,為了報答大家這一片的信任之心,所以是勉為其難說一說,但只能做為參考。(眾人熱烈掌聲)
經 行
(請法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