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界法師:《靈峰宗論》導讀講記 第十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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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靈峰宗論》導讀
。諸位法師,諸位同學,阿彌陀佛!

請大家打開講義第55面,戊二、圓頓止觀。前面的對治止觀它是以一個法門來對治一個煩惱,這以下的圓頓止觀是一個法門能夠籠總地對治所有的煩惱,所以稱為圓頓止觀,這個法門是最為圓滿、最為頓超的一個法門。首先我們把論文念一遍,大家請合掌:

經雲:“一念將此法門,於末劫開示未學,是人罪障應念消滅,變其所受地獄苦成安樂國。”顧一念至微,何力用如此?須知一念之性,本豎窮橫遍。一切事理性相,從不在現前一念之外。故一念迷生死浩然,一念悟輪回頓息。試思平日,起惑造業,畢竟是誰。今書經忏悔,又畢竟是誰。此造業忏悔之念,在內在外在中間邪,青黃赤白長短方圓邪,過去現在未來邪?果覓之了不可得,則罪福無主,名真忏悔。阿難所以頓獲法身,性比丘尼所以成阿羅漢也。若於無可得中,妄計有心可得,則旋犯旋悔,既悔仍犯,如隔日瘧,有何了期。然大乘緣種,不可思議,勉強力行,功無虛棄。出世善根漸勝,世間漏種漸消,如明破暗,亦決不誣也。[C1] 

這段是蕅益大師引用《楞嚴經》的義理來開顯圓頓止觀。第一段是說明圓頓止觀的理論。先看第一段:經雲:“一念將此法門,於末劫開示未學,是人罪障應念消滅,變其所受地獄苦,成安樂國。”這一段把圓頓止觀的功德先做一個贊歎。這個“經”指的是《楞嚴經》。《楞嚴經》的流通分上有這麼一段話說,“一念”,我們在一念那麼短暫的時間“將此法門”,這個“此”指的是首楞嚴大定的法門,如果我們乃至於那麼短暫的一念時間將首楞嚴大定在末法時代,在這樣一個煩惱粗重的時代,“開示未學”,就是一個未學之人。那麼這樣子呢,換句話說,這個能開示的人他一念的勝解,那麼這個能開示的人他有什麼樣的功德呢?“是人罪障應念消滅,變其所受地獄苦,成安樂國。”他本來是有無量無邊的罪障,但是他因為一念的跟首楞嚴大定相應,他這個罪障就能夠消滅掉,能夠轉他的未來的果報是地獄的果報變成一個安樂的果報。

這個地方我們解釋一下。講這個《楞嚴經》先講這部經的序分,就是發起序——發起一部經的因緣,從一部經的發起序我們知道這個法門是在對治什麼煩惱。發起序是說阿難尊者那個時候是出家第十二年,第十二年的一個結夏安居,他在自恣的前一天應邀到外面去說法。他自恣那一天剛好回來,七月十五回來參加自恣。但是回來的時候,僧團已經沒有人了,因為七月十五日大家九旬用功、專心辦道,大家在道業上都有進步,都是眾生的福田。所以在捨衛國,波斯匿王、還有王公大臣乃至於大富長者施捨了很多的飯菜來供養大眾師。阿難尊者回到僧團的時候,什麼人都沒有了,他就只好拿著缽一個人去托缽。在托缽的時候,他在路途當中遇到了摩登伽女。摩登伽女她過去生跟阿難尊者是五百世的夫婦,有這麼一段因緣。所以摩登伽女看到阿難尊者以後呢,她就動了一個愛取的煩惱。那麼愛取的煩惱,她就把這件事情就告訴她的母親波居第。波居第,她的母親是修婆羅門法門,就用大梵天的邪咒,加持在毛巾的上面,把它蓋在飯的上面去供養阿難尊者。阿難尊者把布打開的時候呢就中了邪咒,經典上說“心雖明了,身不自在”。阿難尊者知道“糟糕了”,他知道他是中了邪咒,但是他身不自在,“心雖明了,身不自在”。這個時候,阿難尊者他的戒體發揮功能,它那個防非止惡的功能發揮功能。他憶念世尊:“世尊慈悲,寧不救我?”當然這憶念就感應道交了,他說佛陀在捨衛國應供的時候,他得到阿難尊者憶念的訊息,他飯吃到一半就趕快地帶著僧團回去。這個時候同時呢,釋迦牟尼佛也叫敕文殊師利菩薩“將咒往護”,拿著楞嚴咒去救阿難尊者。那麼這個時候,因為事出突然,佛陀忽然吃到一半就回去,這些王公大臣也很奇怪,就跟著回去,恐怕是有事情,就變成整個《楞嚴經》的與會大眾。文殊師利菩薩拿這個楞嚴咒一去的時候,這個咒一持,就把大梵天咒給消滅掉、破壞掉了,就把阿難尊者跟摩登伽女都帶回來。帶回來以後阿難尊者是非常地悲傷,哭得很厲害,跪在佛前,悲痛哭泣,恨無始劫來“一向多聞,未全道力”。阿難尊者自己講說,十二年來一向多聞,在語言文字上的學習,沒有好好地在心地上、在戒定慧上下功夫。所以跟染污的境界接觸的時候呢,心隨境轉,身不自在。這個時候,殷勤啟請十方如來成就三摩地的方便,祈請佛陀,佛陀你為什麼能夠心不隨境轉?這個一個修行的法門請你為我們開示首楞嚴大定的法門。那麼這樣子的因緣,佛陀就開展了整個《楞嚴經》的法門。

那麼這段的經文蕅益大師是引用在流通分,這段經文我們把它念一遍。《楞嚴經》上說:“諸佛如來,語無虛妄。若復有人,身具四重十波羅夷,瞬息即經此方他方阿鼻地獄,乃至窮盡十方無間,靡不經歷。能以一念將此法門,於末劫中開示未學。是人罪障,應念銷滅。變其所受地獄苦因,成安樂國。”這段經文原文是說,佛陀先贊歎佛的身口意的功德,這個是口業的功德,說“諸佛如來,語無虛妄”,佛陀講話是真實語的。那麼佛陀在講不思議法門的時候,先贊歎佛陀的口業是真實的。他說“若復有人”,有一個人,“身具四重十波羅夷”,這個人他的煩惱太重,他把殺盜YIN妄的根本戒都破壞掉,十波羅夷也破壞了。那麼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很多時間忏悔,“瞬息即經此方他方阿鼻地獄,乃至窮盡十方無間地獄”,他那個罪業馬上要得果報,那個力量太大了,那麼他馬上要到阿鼻地獄去乃至於窮盡十方無間地獄,那麼這個時候“能以一念將此法門,於末劫中開示未學”,他能夠把這樣一個法門現出來,跟首楞嚴大定的法門相應,這個人罪障就會有變化,“是人罪障,應念銷滅”,一念的首楞嚴大定的相應,就把他的罪障給消滅了,“變其所受地獄苦因,成安樂國。”是這樣子。這個是《楞嚴經》的流通分的一個贊歎這個法門的一個功德。

這以下說明它的理由:顧一念至微,何力用如此?須知一念之性,本豎窮橫遍。一切事理性相,從不在現前一念之外。前面是贊歎這個法門的功德,這以下說明它的理由。“顧”就是但是,剎那的一念時間它怎麼能夠發揮這麼大的功能力用呢?“何力用如此?”就能夠把這個四重十波羅夷的罪轉成安樂國呢?就提出這樣一個問。蕅益大師提出回答:“須知一念之性,本豎窮橫遍。一切事理性相,從不在現前一念之外。”我們一念的明了性,它的體性是豎窮三際、橫遍十方,清淨本然、周遍法界。“豎窮”指的是時間,過去、現在、未來;“橫遍”指的是空間,橫遍十法界,它的體性。它的作用有事理性相的作用。事理性相,我們把它做一個簡別。“事”就是相,事相,指的是世俗谛,一切的十法界的染淨因果都屬於事相;“理性”是講真谛,我空、法空的真理。意思就是說,不管是十法界的染淨因果,或者是真谛的我空、法空的真理那種不生不滅的理性,都是依止一念的明了性安立的,不離開一念明了心性。這個地方就是,我們修首楞嚴大定之前你要先明白一個道理,就是生命的真實相——什麼是生命的真實相?生命的真實相簡單地說就是萬法唯是一心,生命就在你一念之間。生命就在一念之間,《徹悟禅師語錄》講出一個思惟的方法,他說你可以想一想,我們凡夫的流轉是一念的無明就開始這些山河大地,染淨的、雜染的因果就出現了,那麼什麼時候把這個因果停下來呢?成佛的時候,一念的相應慧現前,無量無邊的生死全部結束。那麼最初的開始是一念的無明,最後的結束是一念的相應慧。徹悟禅師講,那中間是什麼?請你想一想。剛開始是一念的無明,開始動;最後的一念相應慧,這一念消滅掉了,生死果報也沒有了,那麼頭尾都是一念,中間也都是一念啊!這一念心從資糧位的攝持菩提心、攝持福德智慧資糧的一個散亂心,到加行位的禅定心,到初地的那種跟法性相應的心,等於這個時候,初地、二地、三地乃至於十地,我們的信念慢慢地轉變,外表的果報也慢慢地莊嚴。所以說呢,我們在修首楞嚴大定之前一定要了解一切的事理性相從不在現前一念之外。離開了一念心性就無有少法可得。

這個觀念蕅益大師做一個總結:故一念迷生死浩然,一念悟輪回頓息。一念的心性它決定了我們生命的差別。是怎麼決定法呢?這當中有兩個關鍵,一個是迷、一個是悟的關鍵。我們一念的迷惑,隨順了妄想,那就是無量無邊的生死;一念的覺悟,隨順了真如,那就是涅槃現前,不生不滅的涅槃現前。我們對生命的觀察:“諸法無自性,一起從緣起。”生命是從因緣所生的。從因緣所生這句話我們可以從兩部分來觀察。從粗分的觀察,這個因緣就是業力。這個人為什麼到三惡道去了?這個人造了罪業,罪業的力量牽引他到三惡道受果報了。這個人到天上去了,他有著五戒十善的善業,到人天得可樂果報。這樣的觀察是一個粗分的觀察。那麼我們再進一步觀察,這個業是誰來保存這個業,誰來攝持這個業?就是一念的心性。就是你的心改變了,這個業就會有變化。心能造業,心能轉業,是這個意思。所以《楞嚴經》,阿難尊者問佛陀一個問題說,為什麼我們凡夫“起心動念,無不是罪,無不是業”?大家都是一念心性,我暫舉心,塵勞先起,我一起心動念就是煩惱,無量無邊的煩惱;佛陀一動念頭,無量無邊的三昧陀羅尼,於一毫端現寶王剎,坐微塵裡轉大*輪,佛陀你這麼大的自在力。那麼佛的心念跟我們的心念有什麼差別呢?釋迦牟尼佛回答說,就是迷悟的差別,就是體同用別。一個人做夢,在做夢的時候一念的夢心出現了很多很多雜染的夢境,他醒過來的時候,覓之了不可得,但是一念的夢心跟醒過來的心那個體性、明了性是一樣的,但是作用的確有迷悟的不同。

這個地方就是你要修首楞嚴大定之前要先明白這個道理,就是生命就是一念的迷悟,這個是一個關鍵。這樣的理論我們就可以去實踐它的修法。現在的關鍵就是說如何地轉迷為悟?這是一個修學方法了。

再看第二段。第二段蕅益大師指導我們從這念迷惑的妄想轉成真心:試思平日,起惑造業,畢竟是誰。今書經忏悔,又畢竟是誰。先提出一個疑情:我們過去顛倒的時候,起惑造業,那個是誰呢,造業者是誰?你現在覺悟了,書經忏悔,開始讀誦大乘經典、開始忏悔,那個忏悔的人又是誰呢?我們凡夫的心情是認為造業的就是“我”,“我”在造業,忏悔也是“我”。就是我們這一念明了的心性有一個常一主宰的“我”,小時候的我跟長大的我是一樣的,今生的我跟來生的我也是一樣的。講一個譬喻,我今天住在一個房子裡面,這個房子破舊了,我不要了,我換一個新的房子,但是那個人是一樣的,房子變化了,果報體改變了,但是那個“我”是不能改變的。其實這就是一個迷的境界,執著有一個“我”。蕅益大師的意思就是說,他利用禅宗的方式,利用疑情的方式,先把那個問題找出來,就是說起惑造業是誰而現在書經忏悔又是誰?說有一個“我”。好,觀察這個“我”是不是存在。此造業忏悔之念,在內在外在中間邪,青黃赤白長短方圓邪,過去現在未來邪?這個常一主宰的“我”在空間上是在內在外在中間?既然你說有一個“我”,你這個“我”應該有一個依止處,這個“我”是依止在什麼處所,在你的身體裡面、身體外面或者身體中間?或者是這個“我”是什麼顏色的呢?你說有一個存在的“我”,這個“我”是青黃赤白呢,或者是長短方圓呢,它是什麼樣的形狀?那麼這個時間,它是過去、現在、未來,這個“我”它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的、還是未來的?那麼這是提出一個疑情。

當然,這個“我”它最怕最怕就是你回光返照。我們平常要是這念心老是在外境裡面這個色聲香味觸法活動、攀緣,我們一直覺得這個“我”是存在的,但是你一回光返照——果覓之了不可得,則罪福無主,名真忏悔。阿難所以頓獲法身,性比丘尼所以成阿羅漢也。蕅益大師他這個思想是從《楞嚴經》,但是也跟禅宗的修行方法非常類似。禅宗的這種疑情幾乎思想是根據《楞嚴經》出來的。禅宗的傳承,我們看初祖跟二祖就看出他這個法門的傳承。初祖啊,“祖師西來意”,從西土來到東土,遇到了梁武帝,結果話不投機,他知道這個因緣沒有成熟,就在少林寺面壁九年,等待弘法的因緣成就。那個時候有一個慧可大師,他就去參訪初祖。當然,初祖那個大威德,他也不敢進去,就站在門外。那個時候雪下得很大,那個雪就下到膝蓋。站了一段時間以後,初祖就問他說,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呢?他說,願和尚開演甘露法門。初祖說,諸佛甚深微妙的法門怎麼是能夠如此簡單就開演呢?二祖為了表示對法的恭敬,拿刀子就把手給砍斷了,就用手臂供養他,為法滅身,請法不懈。初祖看他這個誠意,這個人根性不錯,可以。他說,你要開演什麼法門呢?慧可大師說“弟子心不安,請和尚安心。”就是我的心躁動不安,希望你告訴我一個安心法門。初祖就說,將心來,我為汝安。哦!二祖回光返照,找那個心,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最後結果是——覓心了不可得。初祖說,吾與汝安心既。說“覓心了不可得”是你的安心處所,也是我的安心處所,也是十方諸佛的安心處所,十方諸佛那一念心就是安住在“覓之了不可得”的境界。所以說,“覓之了不可得”的結果就是“罪福無主”,不管是善業、惡業,我們平常的善業、惡業都是依止這個“我”,那麼這個時候把這個我相消滅掉以後,這些有相的境界都消滅了,這是真實的忏悔了。那麼它的功德有兩個,第一個,阿難尊者頓獲法身,那是大乘的法身的境界,悟入了大乘的法身;“性比丘尼”,這個性比丘尼就是摩登伽女,成就了阿羅漢果。《楞嚴經》在這一段倒是蠻特別的,就是我們講頓、漸、秘密、不定,就是聞大證小。這個“覓之了不可得”事實上就是我空觀、法空觀。我空法空的智慧現前的時候有兩個差別因緣。如果我們今天覓之了不可得以後那個明了的心性也消失了,那就證得阿羅漢果了,入了不生不滅的境界了,灰身泯智了;如果我們在覓之了不可得的當下,那個大悲心明了性現前,這個時候就入了大乘的法身。差別在這個地方。

若於無可得中,妄計有心可得,則旋犯旋悔,既悔仍犯,如隔日瘧,有何了期。前面是講圓頓止觀。如果我們今天不能夠從“覓之了不可得”這樣的一種根本的智慧裡面契入,在無可得中,在本來面目是“何其自性本自清淨”當中,我們一定要執著有一個“我”,這個明了的心性有一個“我”,就是說起惑造業的是誰?是“我”,現在修善的也是“我”。那麼這樣子呢就有一個問題:“旋犯旋悔,既悔仍犯”,我們可以暫時地透過拜佛或者是念佛把這個煩惱調伏,但是那個“我”的根本問題在,這個“我”是個無明,無明它一定是擾動的,它一定還會再活動,你用石頭把它壓住了以後,沒多久它又開始活動,它又開始造業。講出一個譬喻,就是“隔日瘧”,這個瘧疾它就是隔幾天發作一次。那麼這樣子是不能真實地、徹底地忏悔。

這個地方是說對治止觀跟圓頓止觀有所不同。我們再看最後一段,結勸:然大乘緣種,不可思議。勉強力行,功無虛棄。出世善根漸勝,世間漏種漸消,如明破暗,亦決不誣也。這段是蕅益大師對我們的一段鼓勵,說首楞嚴大定法門甚深甚深,我們思惟這個“覓心了不可得”是嚴重地違背我們的心情,但是沒關系,我們這種熏習的力量不可思議。剛開始不要馬上要求自己有很大的進步,怎麼辦呢?告訴我們一個下手處——“勉強力行”,就是剛開始你相信佛陀的話,勉強自己:不能觀要它觀。那麼你勉強自己去思惟“我空法空”,這件事情功無虛棄,慢慢地你這個出世的般若善根慢慢地殊勝,這種無明妄想有漏種子的勢力慢慢地減少。講出一個譬喻說光明終究是能破除黑暗的,“如明破暗,亦決不誣也”,這個功德是絕對不虛妄的。這個是說明修行的一個下手處是勉強力行,是這個意思。

這段論文大家有沒有問題?

問:剛開始的“末劫開示未學”的意思?“是人罪障應念消滅”是說開示的那個人麼?

答:“末劫”是末法時代。“是人罪障應念消滅”是能開示的人,“是人罪障應念消滅,變其所受地獄苦,成安樂國”,所開示的人他如果能夠跟首楞嚴大定相應,也是可以,不過經文這段話是就著能弘法的這個人,主要是針對能弘法的這個人。當然,如果所開示這個人根性特別利,他根性非常利,有一種人叫“根利遮重”,他善根很強,但是他煩惱也很重。那麼你給他講了以後,他馬上明白了,他也有這種力量,他也可以達到這種力量。但是在經文當中,這句話主要是鼓勵弘揚首楞嚴法門這個人。所以你造了罪業了,你願意把這個法門弘揚出去,你就能夠達到這樣的滅罪的效果。主要是講能開示的人。

問:他能夠滅罪最主要是因為相應的關系嗎?

答:對。他跟這個法相應。是這樣子的,我們這個生命它是一個緣起觀,就是:諸法無自性,一切從緣起,此生故彼生,此有故彼有。為什麼會有生命呢?因為有一念的無明,就是有一個“我”,有這個“我”呢就緣行,就有罪業,有罪業就有一個阿賴耶識,有阿賴耶識就有無量無邊的名色六入觸受的種子,就有各式各樣的生老病死。那麼我們直接從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整個生老病死就開始消滅。所以當我們觀察“何其自性本自清淨”的時候,那是從根本把罪業消滅,從根本。其實我們可以看得出來,我們剛開始不明白這個法門,沒有得到這樣的傳承的時候,我們在修不淨觀、苦谛觀的時候,我們是沒有消滅這個“我”,我們是假設這個煩惱是真實的,那沒關系,我用不淨觀來對治你,你愛著這個東西,我用不淨的思想來對治你,讓你不愛。但是你不愛,那個“我”在,“我”不愛這個臭皮囊,但是那個“我”是在的。這樣子的對治也是可以,但是它沒有根本地解決問題,沒有根本地解決問題。如果我們經常能夠去思惟“何其自性本自清淨”這幾句話,你會發覺,過去那個粗重的干擾你的煩惱,它的勢力變成不是那麼大了,就是你能夠馬上感覺到那個煩惱的力量就像虛空中一片浮雲如夢如幻地在干擾你,但是那個時候你明白它不真實的時候,這個時候你再調伏它,跟以前就不一樣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個系縛你的煩惱跟罪業那是從根本上的破壞,那個時候它對你的系縛的力量就不是那麼大了。所以這個法門的妙就妙在這個地方,它是一個根本法門。就是這個“覓之了不可得”,“何其自性本自清淨”,所有的功德就是從這個地方發動出來,是這個意思。

問:五十七頁,阿難為什麼會“頓獲法身”?

答:“頓獲法身”在蕅益大師的注解,他是圓教名字位而已,他獲得的是名字位法身,圓教名字位。

我們看第二段,丁二、事修。前面是一種在佛堂當中的靜坐的理觀,這以下講到我們如何地“覓之了不可得”、“何其自性本自清淨”的根本法門來歷事練心。我們先把它念一遍:

(一)學道之人,骨宜剛,氣宜柔;志宜大,膽宜小;心宜虛,言宜實;慧宜增,福宜惜;慮宜遠,思宜近;事上宜虔,接下宜謙,處同輩宜退讓。得意勿恣意奢侈,失意勿抑郁失措;作福莫如惜福,悔過莫如寡過。應念身世苦空,切莫隨流逐隊。衣取蔽形,莫貪齊整;食取克餒,莫嗜美味。嘗省此世前生,作何功行,可坐享檀施。十二時恆簡點身口意業,善多邪?惡多邪?無記多邪?堪消四事邪?不堪邪?如此慚愧覺悟修省,自然習氣漸消,智光漸露。祖意佛意,顯於一念清淨心中矣![C2] 

我們看這段,我們先有一個總標:學道之人。這個地方講到的是以下的法寶是對誰開示的呢?是對於學習大乘佛道的人。這以下有三段的開示。

先看第一段:骨宜剛,氣宜柔。這個“骨”指的是內在的意志力,我們內在的意志力一定要堅定。但是表現在外的身口二業要調柔善順。一個是內在的意志力,一個是外在的身口二業要調柔善順。這句話我們解釋一下。我們剛開始學習佛法是依止一念的信心,相信三寶的功德不可思議,相信三寶能夠救拔我。那麼我們依止對三寶的信心就來到了僧團,或者是在家、或者是出家,不斷地忏悔業障、積集資糧,這個時候我們內心是非常的堅定——誰也不能夠障礙我!我一心一意地修學聖道,骨剛。但是這個時候的人多分啊骨剛氣也剛,這個人個性也特別剛強。剛強的人啊,剛者易折,他就是會容易有傷害。你看這個碗,瓦片就容易破壞,橡膠、柔軟的東西就不容易受傷。所以那個剛強的習氣它跟其他的同參道友一接觸的時候,他一定會有障礙,他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別人。那麼當然,這個修行人他有了信心他就會去反省自己,使令自己增上。當然他也應該不斷地聽聞佛法,知道為什麼你會剛強,最後他找出一個結論,就是因為有一個“我”,有一個有所得的“我”,就跟眾生有對立。那麼這個時候他就試圖地,當然這個人他踢到鐵板後他就會調整自己,觀察“覓之了不可得”、“我”不可得,那麼這個時候他就會從剛強當中變成非常調柔。這個地方的“氣宜柔”我們解釋一下。這個“柔”它不是沒有原則的柔,你講什麼都沒有關系,他內心當中對於聖道的追求是很堅定的,但是他待人處世他觀察“我”不可得,他能夠律己宜帶秋氣、處世宜帶春風。他觀察“我”不可得,他就能夠隨緣隨分地跟眾生融成一片,表現一種春風和氣。所以說剛開始他是會骨也剛、氣也剛,這個階段是值得我們包容的,成長過程都是這樣。但是他應該再進步,慢慢地他修我空觀以後,他就會把內在的對聖道追求那個剛骨保存下來,但是待人處世他就多一分和氣,對什麼事情啊就不一定那麼地堅持。這是一個我們性格上的標准。骨宜剛,氣宜柔。

志宜大,膽宜小。我們的志向要遠大,但是做什麼事情這個膽量小,就是要經常要保持戒慎恐懼,就是保持一種不放逸的心態。志向遠大是這樣子的,我們一個人的修行的動力、精進是來自於我們的願力,假設你的志向太小,你一下子就達到你的志向了,你就沒事干了,就懈怠下來了。美國有個最大的廣播公司叫CNN,這個廣播公司總裁他說,他從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告訴他一句話說,你要立定一個你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完成的願力,你擬定一個你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完成的願力,結果他下了一個願力:我要成就一個全世界最大的廣播公司。結果他果然做到了。所以我們在擬定目標的時候,不要說我一開始,哎呀,放輕松啊,我下品下生就好了。你一開始就想下品下生,你一定不能往生,不可以往生。取法乎上,得法乎中。你取法乎中,才得法乎下。你一開始就把目標安立在

下品下生,你肯定不能往生。所以說呢,我們為了使令自己終生精進,你一定要把目標安立在一種你今生都不能達到的目標,那當然就是“佛道無上誓願成”,追求無上的佛道,這樣的一個目標。但是你在處世的時候呢,你寧可膽量小一點,戒慎恐懼一點。我聽說忏公師父在七十歲左右的時候,有一天,有一個信徒的小女孩,七八歲左右,不小心跑到忏公師父寮房去了,忏公師父馬上跑出來。可見得忏公師父他老人家那種戒慎恐懼。忏公師父在打佛七,男女眾中間是有一個屏障遮住的,把男眾遮在一個小地方,然後外面都是女眾。看得出來,這個就是“膽宜小”。我自己的經驗,我發覺我的那些同戒的師兄弟,出家這十五年來,那些藝高人膽大的都陣亡了。因為什麼呢?藝高人膽大啊,他剛開始就無所謂,反正今天這個女眾的信徒跟他來往,他也無所謂,慢慢慢慢地日久生情、情久生欲,一念之間就完了。所以我們在志向遠大的時候,我們“哎呀你這個人太保守”,保守就保守,起碼我這個袈裟還能夠穿到臨命終麼。所以,我們寧可做什麼事情要戰戰兢兢,你要記住一句話:那些藝高人膽大的都陣亡。所以我們寧可膽小一點,忏公師父七十歲尚且如此地謹慎,我們呢?就是膽量要小,要戒慎。

心宜虛,言宜實。就是我們的心情要謙卑,保持一個謙卑的心情。為人處世啊,謙謙君子,卑以自慕。這個事情是這樣。在《易經》上說:謙受益、滿招損。我們的心情如果是跟謙虛相應,表示我們的功德是在增上的狀態;假設我們這念心是在跟慢心相應,那你的功德是在折損,開始在走下坡了。那是一個指標,你怎麼知道你現在的功德是在增上或者是在折損啊,就是從謙跟慢,這地方是一個明確的指標。所以我們要使令自己不斷地進步,那就是“心宜虛”。“言宜實”,講話要真實,你有一分就說一分,兩分就說兩分,講真實語。

慧宜增,福宜惜。這個講福慧的態度。我們對智慧要不斷地增長,對福報要珍惜。這個智慧的增長是說,我們凡夫的心情是“觀心無常”,剎那剎那地流動,就像流水一樣。換句話說,你不是進步就是退步,沒有第三種情況。你說我保持原地不動,沒有這回事情,你不是進步就是退步。我們剛開始,“慧宜增”容易做到,但是你出家久了以後,就容易懈怠。在《印光大師文鈔》說孔夫子讀《易經》“韋編三絕”,孔子讀《易經》,把這部《易經》的線讀斷了三次又縫了三次。印光大師說,孔夫子的智慧是過目不忘,他老人家以過目不忘的智慧尚且要韋編三絕,所以就是說,為什麼呢?因為我們不是往前走就是退步,所以智慧要不斷地增長。對於一切的福報、日常的用品,還能夠用盡量能夠保存下來,要珍惜我們的資源,珍惜我們的福報。

好,我們先談到這裡。休息十分鐘。

 


 [C1]靈峰蕅益大師宗論卷第七之一

題跋一

蓮洲書佛頂經跋



 [C2]靈峰蕅益大師宗論卷第二之四
法語四

示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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