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夏年教授:虛默·靈默·心鏡——寧波七塔寺祖師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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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默·靈默·心鏡——寧波七塔寺祖師刍議

內容提要:七塔寺的歷史上,心鏡祖師是第一個開山者。心鏡祖師的師父“五洩虛默”祖師,僅出現在《七塔寺志》上,僧傳與燈錄無載,但有“靈默”一師。本文通過對燈錄和僧傳的記載,作過一些史料的分析之後,以為對心鏡的師父虛默,很有可能他就是僧傳與燈錄中記載的“五洩靈默”。

關鍵詞:七塔寺、五洩虛默、心鏡禅師

作者黃夏年,1954年生,哲學碩士,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副編審,《世界宗教文化》主編。 浙江寧波七塔寺,原為江西分寧令四明任景求私宅,唐大中十二年(858)任景求捨宅為寺,心鏡祖師居之,初名東津禅院,奉敕改名為棲心寺。之後“歷年既久,興廢疊更”,到了宋代大中祥符元年,賜額崇壽寺。明洪武十九年,成為普陀山前寺,名寶陀寺,是為觀音道場也。到了永樂年間,改稱今名。清鹹豐同治年間,寺再度傾圯,到了光緒年間,得以重興。“文革”期間,“寺像毀壞,法物蕩然”,十一屆三中會全以後,“重告修復。崇棲榤閣,煥然一新。” 這座至今已經有了1000多年歷史的寺院,中經幾頹幾興,最終還是保存下來,在當代中國煥發出青春。

中國佛教之所以能夠長期存在,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外來的佛教與中國社會思想文化相互結合,佛教始終在不斷地調整自己,盡可能與社會相適應,所以最終成為中國人的佛教,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組成部分之一。

《唐高僧傳》裡曾經記載了這麼一個故事,益州(今四川成都)釋慧恭法師與慧遠法師已經30余年沒有見面了。有一次他們終於相見了,大家非常高興,同宿一室,徹夜暢談。慧遠談話像泉湧一樣洩出,可是慧恭對此竟毫無反映。慧遠不解,問慧恭:“離別多時,今得相見,我們正為此高興慶祝,你怎麼沒有什麼說得呢?你若獲得覺悟而無可說,也就不能得到無所得的境界了?”慧恭回答“我這個人為性暗劣,對什麼都無所解。”慧遠說:“大的方面無所解,你還能不讀誦一部經?”慧恭答:“我唯一誦得的就是《觀世音經》一卷。”慧遠一聽,面露怒容說:“《觀世音經》連小兒童子皆能誦之,何必勞駕你這樣的大人物呢。你還在童子出家時,就與我立誓望證道果。怎麼三十年來就只誦了這一部如手指大的小經呢?你不是暗鈍的人,一定是懶墮所為。我非常失望,只能與你斷交。你早點離開吧,不要再給我增加煩惱啦。”慧恭說:“經卷雖小,也是佛口中所說,遵敬者能得無量福,輕慢者將得無量罪。願你暫時息嗔心,我為你再誦一遍《觀世音經》後,就與你告別。”慧遠大笑說:“《觀世音經》不就是《法華經·普門品》嗎,我已講過數百遍了,還需要你再來擾我的耳朵嗎?”慧恭說:“佛書之外的書曾經說過:‘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如果你不專心聽佛語,豈不是以人來棄法嗎。”於是慧恭在庭前結壇,安高座,繞壇數匝,頂禮升高座,發聲唱經題,這時異香遍滿房宇,花卉滿園。慧遠聽後感動得淚下交連,連忙認錯,請慧恭原諒自己的無知。這則故事說明了什麼?說明佛教傳世,寺院、佛經、佛像雖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要有人,佛教之所以能夠與中國社會結合,其中中國僧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這就是佛教傳世的顛撲不破的真理。這個道理早為中國人所知,南朝劉宋太宗為湘東王時,禮接智猛為僧官。太宗的理由是:“夫人能弘道,道籍人弘。今得法師非直道益蒼生,亦有光於世望。”此事出自梁《高僧傳》。

七塔寺的歷史,無疑是一部中國佛教史的縮影。《七塔寺志》記載了它的曲曲折折的命運。在七塔史的歷史上,有過不少的著名人物,他們大到對中國佛教,小到浙江的佛教,乃至四明地區的佛教貢獻了自己的一生。從寺志可以看到,七塔寺的歷史至少有過三次重大轉折的時期。心鏡祖師是第一個開山者。他在兵燹之際,臨危不懼,用定力退兵,保全了寺院。慈運法師是中興者,光緒年間,原本已經傾圯的寺院,在他的手裡重新恢復,“千載唐剎,實賴重光”。月西法師是再次重光者,他忍辱負重,廢寢忘食,讓“七塔香火,興盛如昔”。三位祖師的功德昭顯,各有側重。心鏡祖師開山,功莫大焉。慈運法師中興祖庭,繼往開來。月西法師再現前景,開拓未來。

在七塔寺史上,心鏡祖師所處的時代——唐代佛教,這是中國佛教的鼎盛時期,但是經過唐武宗會昌(843)滅佛,中國佛教受到了重挫。之後宣宗繼位,佛教得以恢復,再次走上了又一個新的時期,雖然這時的佛教已經不能與以往的鼎盛時期的佛教相比,然而佛教的影響仍然巨大,特別是這時馬祖道一的洪州禅開始傳入浙江地區,洪州禅師遍布了浙江境內。據陳榮福先生的《浙江佛教史》統計,這一時期在浙江直接得到馬祖親灸的弟子有十人,他們是:杭州鹽字海昌院齊安國師及其弟子徑山鑒宗禅師,明州(今浙江寧波)大梅山法常禅師及其弟子杭州天龍和尚,婺州(今浙江金華)五洩山靈默禅師及其弟子婺州蘇溪和尚,越州(今浙江紹興)大珠慧海禅師,興善惟寬禅師,鵝湖(今江西上饒西部)大義禅師,溫州佛(山+奧)和尚,杭州大慈山寰中禅師,天台普岸禅師,衢州(今浙江衢縣)子湖利縱禅師,台州浮江和尚,婺州木陳從朗禅師,杭州多福和尚,睦州龍興寺陳尊宿,杭州千頃山楚南禅師,杭州羅漢院宗徹禅師,明州雪窦常通禅師,台州勝光和尚,金華俱胝和尚。(191-203頁)。

《七塔寺志》載:“(心鏡)復詣五洩,參虛默契旨,默乃馬祖道一之嗣也。” 因此從法系上講,心鏡法師是屬於馬祖道一之門下的子孫。

心鏡祖師的師父“虛默”祖師,僅出現在《七塔寺志》上,僧傳與燈錄無載,但有“靈默”一師。這個靈默祖師就是馬祖在浙江的十個弟子之一,即五洩山靈默。

《宋高僧傳·靈默傳》(卷十)載:

“釋靈默。俗姓宣,毗陵人也。本成立之歲,悅學忘疲,約以射策登第,以榮親裡。

承豫章馬大師聚眾敷演。造禅關,馬師振容而示相,默密契玄機,便求披剃,若熟癰之待刺耳。受具之後,苦練行門,確乎不拔。貞元初,入天台山中。有隨智者蘭若一十二所。懸記之曰:“此地巖妙,非雜器所棲,若能居此,與吾無異。”默因住白砂道場,經於二載。猛虎來馴,近林產子,意有所依。又住東道場,地僻人稀,山神一夜震雷暴雨,懸崖委墜。投明,大樹倒欹,庵側樹枝交絡,茅苫略無少損。遐迩聞旃,皆來觀歎。後游東白山,俄然中毒,而不求醫,閉關宴坐。未幾,毒化流汗而滴,乃復常矣。行次浦陽,盛化。有陽靈戍將李望請默居五洩焉。元和初亢陽,田畯惶惶。默沿澗見青蛇天矯,瞪目如視行人,不動。咄之曰:“百姓溪竭苗死。汝胡不施雨救民邪。”至夜果大雨,合境雲足,民荷其賜。屬平昌孟簡中丞廉問浙東廢管內蘭若,學徒散逸,時暨陽令李胄狀舉靈山,許重造院。十三年三月二十三日。澡沐焚香,端坐繩床。囑累時眾,溘然而絕。壽齡七十二。法臘四十一。高僧志閒,道行峭拔,文辭婉麗,亦江左之英達,為默行錄焉。

《宋高僧傳》載靈默禅隨師馬祖道一“密契玄機”,具體禅法不甚清楚,只知道他與馬祖斗機禅關,馬祖“振容而示相”,靈默“密契玄機”。這也是馬祖接人的一種家風,啟發來人自心自佛。但是僧傳裡記述了他“苦練行門,確乎不拔”的一些事情,顯示的是一些不拔的靈異現象。這似乎又是他的傳中的重點。

不過,在燈錄裡提到了“靈默”的名字和他的汪傳。《祖堂集·五洩和尚》裡敘述的與《宋高僧傳》不一樣,主要談的是他所禀承的禅法之特點。全文如下 。

五洩和尚嗣馬祖,在越州。師諱靈默,姓宣,常州人也。

師未出家時,入京選官,去到洪州開元寺禮拜大師。大師問:“秀才什麼處去?”

雲:“入京選官去。”大師雲:“秀才太遠在。”對雲:“和尚此間還有選場也無?”大師雲:“目前嫌什麼?”秀才雲:“還許選官也無?”大師雲:“非但秀才,佛亦不著。”因此欲得投大師出家。大師雲:“與你剃頭即得,若是大事因緣即不得。”從此攝受,後具戒。

有一日,大師領大眾出西牆下游行次,忽然野鴨子飛過去,大師問:“身邊什麼物?”

政上座雲:“野鴨子。”大師雲:“什麼處去?”對雲:“飛過去。”大師把政上座耳拽,上座作忍痛聲。大師雲:“猶在這裡,何曾飛過?”政上座豁然大悟。因此師無好氣,便向大師說:“某甲拋卻這個業次,投大師出家,今日並無個動情,適來政上座有如是次第,乞大師慈悲指示。”大師雲:“若是出家,師則老僧;若是發明,師則別人。是你驢年在我這裡也不得。”師雲:“若與麼,則乞和尚批示個宗師。”大師雲:“此去七百裡有一禅師,呼為南岳石頭,汝若到彼中,必有來由。”

師便辭到石頭,雲:“若一言相契則住,若不相契則發去。”著鞋履,執坐具,上法堂,禮拜一切了,侍立。石頭雲:“什麼處來?”師不在意,對雲:“江西來。”石頭雲:“受業什麼處?”師不只對,便拂袖而出。才過門時,石頭便咄。師一腳在外,一腳在內,轉頭看。石頭側掌雲:“從生至死,只這個漢。更轉頭惱作什麼?”師豁然大悟。在和尚面前給侍數載,呼為五洩和尚。

後有人舉洞山。洞山雲:“登時若不是五洩,大難得承當。雖然如此,猶涉途在。”自後長慶雲:“險。”淨修禅師拈問僧:“只如長慶與麼道,意作麼生?”僧無對。自代雲:“怨他認處錯。”有人拈問漳南:“古人道:從生至死,只這個漢是。和尚如何?”漳南雲:“地獄渣滓,只有人作了也。”僧雲:“深領和尚尊旨,古人因什麼與道?”漳南雲:“只為這般漢。”僧雲:“與麼則忘前失後。”漳南雲:“頭上不禿,肚裡無毒。”僧雲:“貪看天上月,忘卻室中燈。”漳南便失聲。

僧問:“何物大於天地?”師雲:“無人識得伊。”僧雲:“還可雕琢也無?”師雲:“你試下手看。”

越州觀察使差人問師:“依禅住持,依律住持?”師以偈答曰:“寂寞不持律,滔滔不坐禅。酽茶三兩碗,意在鋤頭邊。”觀察使差人送百柄鋤頭,師才見送來,把棒趁出,卻雲:“我有一柄鋤頭,平生用不盡。誰要你送來?”專使卻來,具說前事,觀察使遙申禮拜。

問:“此個門中始終事如何?”師雲:“你道目前成來多少時?”僧雲:“不會。”師雲:“我此間無你適來問底。”僧雲:“豈無和尚接人處?”師雲:“待你求則接。”僧雲:“請和尚接。”師雲:“你欠少什麼?”

師元和十三年化緣周畢,澡浴焚香,端坐繩床。大集僧眾,殷勤叮囑,囑累,開喻門徒雲:“妙色真常,本無生滅。法身圓寂,寧有去來?千聖同源,萬靈一辄。吾今示滅,不假興衰。無強勞形,須存正念。傥遵此命,真報我恩。若固違言,非吾弟子。”

有人問:“什麼處去?”師雲:“無處去。”僧雲:“某甲何以不見?”師雲:“非眼所睹。”洞山聞舉,雲:“作家。”

師正坐,疊掌收光,一剎那間,便歸圓寂。享齡七十二,僧臘三十一。沙門志閒撰碑文矣。

依《祖堂集》的內容,可以看出,靈默基本上是持馬祖的家法,即貴在領悟,不在經文。學佛得法,貴在即心頓悟契入,因為“妙色真常,本無生滅。法身圓寂,寧有去來?千聖同源,萬靈一辄。”有僧人向靈默求法,靈活默以“你欠少什麼?”一句就駁回,是說所謂的法在你自己,何必還向外索求呢?馬祖的即心即佛的家風全盤被靈默法師接受,大機大用,活用現前。

《景德傳燈錄·五洩靈默》(卷七)主要集錄的《祖堂集》的內容,原文不長,錄之如下:

婺州五洩山靈默禅師者。毗陵人也。姓宣氏。初谒豫章馬大師。馬接之因披剃受具。

後初參石頭。時裝腰便上方丈見石頭坐次便問。一言相契即住,不然便發。石頭據坐師便發去。石頭隨後逐至門外。召雲:“闍梨闍梨。”師回首。石頭雲:“從生至老只是這個。又回頭轉腦作什麼。”師於言下忽然有省。便踏折拄杖。一住二十年為侍者。(洞山雲:“當時若不是五洩先師。大難承當。然雖如此,猶涉在途。”長慶雲:“險。”玄覺雲:“那個是涉在途處。”有僧雲:“為伊三寸途中薦得。所以在途。”玄覺雲:“為復薦得自己。為復薦得三寸。若是自己為什麼成三寸。若是三寸,為什麼悟去。且道,洞山意旨作麼生。莫亂說,子細好。”)

《五燈會元·五洩靈默》(卷三)與《景德傳燈靈》內容基本相同,但是字數略少一些。錄之如下:

婺州五洩山靈默禅師,毗陵人也。姓宣氏。初谒馬祖,遂得披剃受具。後遠谒石

頭,便問:“一言相契即住,不契即去。”石頭據坐,師便行,頭隨後召 “從生至死,只是這個。回頭轉腦作麼?”師言下大悟,乃拗折拄杖而棲止焉。〔洞山雲:“堂時若不是五洩先師,大難承當。然雖如此,猶涉在途。”長慶雲:“險。”玄覺雲:“那個是涉在途處。”有僧雲:“為伊三寸途中薦得,所以在途。”玄覺雲:“為復薦得自己,為復薦得三寸?若是自己,為甚麼成三寸?若是三寸,為甚麼悟去?且道洞山意作麼生?莫亂說,子細好。”〕

此外,《景德傳燈錄》卷七談道“婺州五洩山靈默禅師。”卷十說“婺州五洩山靈默禅師法嗣四人一人見錄。”“前五洩山靈默禅師法嗣。”在《洞山悟本錄》則雲:

(悟本)師幼歲,從師因念《般若心經》,至無眼耳鼻舌身意處,忽以手扪面,問

師曰:“某甲有眼耳鼻舌等,何故經言無。”其師駭然異之,曰:“吾非汝師。”即旨往

五洩山禮靈默禅師。

以上是僧傳與燈錄裡所有關於靈默祖師的文字。但是僅由上面的記載來看,“虛默”是不是“靈默”還不能肯定,但是至少在馬祖門下有一個以“默”為名的弟子,這與《七塔寺志》所說的“默乃馬祖道一之嗣也”是相吻合的。但是,僧傳描寫的“馬師振容而示相。默密契玄機。”與寺志所說的心鏡祖師“參虛默契旨”,這些描述看來也是非常接近的。由於寺志對心鏡祖師的禅法特點說得不多,加之沒有其它的材料補充,故我們沒有辦法進行深入的比較。

我們還可以從《宋高僧傳》記載的另一方面並結合寺志的內容比較兩人之間的特點。僧傳說靈默禅師有靈異,以法術取勝。如他“住白砂道場,經於二載。猛虎來馴,近林產子,意有所依。又住東道場,地僻人稀,山神一夜震雷暴雨,懸崖委墜。投明,大樹倒欹,庵側樹枝交絡,茅苫略無少損,遐迩聞旃,皆來觀歎。後游東白山,俄然中毒,而不求醫。閉關宴坐。未幾,毒化流汗而滴,乃復常矣。”“沿澗見青蛇天矯,瞪目如視行人,不動。咄之曰:‘百姓溪竭苗死。汝胡不施雨救民邪。’至夜果大雨,合境雲足,民荷其賜。”等等。寺志心鏡祖師的傳中有“師深入禅定,具大神通。相傳師居天童日,嘗以龍湫近清關橋,往來者眾,易撄龍恐,乃咒龍入缽,移之太白峰頂,傾缽成池,使龍居之。又以小白嶺上,有蟒噬人,商旅為患。師乃為蟒說法,持咒施食,化嶺石作饅頭以飼,患遂絕。……”

通過以上兩人的傳記所載的靈異事情來看,靈默與心鏡都有神異術,或大神通,他們所用的方法也非常相象,如靈默咄青蛇,心鏡咒龍,為蟒說法等等,這至少說明五洩山一系的洪州禅含有術數的成份,靈默與心鏡在法術上有著不可分的關系,所以寺志稱心鏡祖師為“馬祖裔孫,五洩傳人”,不僅在於師徒的傳承,而且在法術的繼承上也有共通之處。五洩的掌門人就是靈默,所以心鏡祖師跟隨的“虛默”禅師,很有可能就是“靈默”祖師。

此外,從佛教的義理來看,虛靈從來就有相通之處,兩詞可以放在一起並用,指的是一種空靈的境界。因為“虛”自為空,“靈”乃不昧。如《出三藏記集序》卷第八曰:“夫至人也,攬通群妙凝神玄冥,虛靈響應感通無方。”《淨土生無生論》雲:“融通空有莫尚乎中,虛靈不昧,此吾心自空者也。”“然則即虛靈而應物也,即應物而虛靈也。空即假中也,假即空中也,中即空假也,是稱性而修也,絕待而照也。”《密庵和尚語錄》曰:“乾三連坤六段,若也不會,切忌地盈虛靈隱。”《宏智禅師廣錄》卷第六雲:“衲僧默游寂住,虛靈妙通。”卷第八又雲:“一點虛靈入道環,明月光中窺自己。白雲影外到家山,金硆轉側夜潮落。”《真心直說》雲:“眾生本性故,有時名為正眼。鑒諸有相故。有時號曰妙心,虛靈寂照故。虛靈寂照故,有時名曰主人翁。”《佛祖統紀》卷第四十一雲:“於長安崇福寺譯烏荼所進《華嚴經》。圓照鑒虛靈邃,澄觀潤文證義。”《釋鑒稽古略續集(二)》曰:“詢及儒釋道三宗。必欲達之以妙己虛靈。”《镡津文集》卷第十七雲:“堪笑浮雲高,凌虛翳日星(凌虛或作扶搖)。寧作蘭蕙幽,草中自芳馨。自足乃天分,未需爾虛靈。掩翳之所惡,胡為久亭亭。” 可見虛靈一詞同義,“虛”與“靈”兩者可以互相換用,如果此說成立,那麼“虛默”與“靈默”為一人又未嘗不可耶?

總之,七塔寺的開山祖是心鏡這是無疑的,心鏡為“馬祖裔孫,五洩傳人”也是無疑的,七塔寺是禅宗的寺院,屬於洪州宗也是無疑的,但是筆者以為對心鏡的師父五洩虛默,在我們作過一些史料的分析之後,很有可能他就是僧傳與燈錄中記載的“五洩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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