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覺法師:八大人覺經 第八覺知 普濟眾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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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覺知,生死熾然,苦惱無量。發大乘心,普濟一切;願代眾生,受無量苦;令諸眾生,畢竟大樂。」

   這一段,佛陀再一次提醒我們:生死唯苦,佛弟子應觀察眾生苦,發大乘心,普濟眾生。

   所謂「生死」,即指眾生一期又一期的生命。佛說人生如同處於熾然猛火中,眾苦齊聚,毫無閃躲之處。眾生之中不乏世智辯聰者,為什麼竟使自己深陷於眾苦之中,無法自拔?我們現前的物質生活如此舒適,為什麼說「苦惱無量」?須知物質雖然不虞匮乏,但是高漲的欲望卻使現代人的內心充滿空虛,精神生活一片蒼白;YIN亂的情感,取代了固有的倫理道德;權力與欲望淹沒了良知良能;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恚、五陰熾盛等眾苦交迫,凡此種種,即是無量的苦惱。面對人生的根本問題:生從何來?死向何去?無法解答即是無明;在無明之中,人心的貪瞋癡不曾止息;歷史上的戰爭也不曾間斷;系縛在如此混亂失序的業網中,誰能為我們指導一條解脫之道?   


   《法華經》譬喻無知的眾生,如同處於火宅中的童子,宅中起了大火,然而童子們於火宅內樂著嬉戲,一點也感覺不到災難的來臨。大宅的主人為了救出小孩,於是告訴他們:「你們趕快出來,屋外有羊車、鹿車、牛車等等好玩的東西!」等到童子出離火宅後,每個人都獲得了最高貴的大白牛車。故事中,火宅比喻我們所居處的世界,為眾苦之火所逼惱,而大宅的主人比喻佛陀。羊車、鹿車、牛車,比喻佛的種種教門、種種方便的化導,大白牛車就是「大乘心」,也就是人人本具的佛性。

   佛視眾生如同自己的孩子,不忍見眾生受苦,因而「發大乘心,普濟一切。」設立種種方便,普遍地化度各種根機的眾生。如中台禅寺新建主體工程,所呈現佛法五化:佛法藝術化、學術化、科學化、教育化、生活化的意義,為的是因應現代人的好樂,建立種種因緣,廣泛化度緣之人。凡是直接或間接聽到或見到的人,都能心生歡喜,樂意與佛法結下清淨的法緣,待菩提種子萌芽,就能夠契悟佛陀教化眾生最終的目的:明心見性,見性成佛,此即佛陀教導眾生最根本,也是最究竟的解脫之道。

 

第八覺知,生死熾然,苦惱無量。發大乘心,普濟一切;願代眾生,受無量苦;令諸眾生,畢竟大樂。」

   「發大乘心,普濟一切。」

   什麼是「大乘心」?「大乘心」就是菩提心,也就是人人本具的佛性。佛法有大、小乘之分,小乘行者重在自求解脫,當他證得空性之理時,就要出離生死,入涅槃。大乘菩薩行的基本精神則是自利利他,亦即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然而,眾生本無自性,《金剛經》亦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眾生雖然輪迴於生死之中,受眾苦所逼迫,但是在佛的眼中看來,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大夢而已。譬如有人夢見自身落於大河中,為了免於一死,因而不顧一切地奮力地劃動,當他在無限奮力之時,突然醒悟:哪有什麼生死,哪有什麼大河與彼岸?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除了能作夢的心之外,一切都是虛幻不實的。   


   既然一切法如夢幻泡影,為什麼還要度眾生?《華嚴經》說:菩薩行者,當他見到眾生在生死眾苦之中,為了救度苦惱的眾生,因而發大勇猛心,精進用功。在長久不斷精勤努力之中,忽然覺悟:一切法本來不生,除了這個能知能覺的心以外,別無一法可得,因而停止一切心行,欲入涅槃。此時十方諸佛現前提醒他:善男子!你雖然已經悟到一切法畢竟空寂,本來就是無生的真理。但是,聲聞緣覺的行者所證得的也是這個道理!雖然你已經覺悟了,但是還有無量的凡夫眾生不能理解這個道理,他們始終在無明煩惱之中,長夜沉淪!受種種煩惱、業障的侵害。行者!切莫就此止息,因為覺性尚未圓滿;佛所證得的無量功德、智慧,你也尚未證得;應當繼續精勤不懈,圓成佛所成就的莊嚴淨土,施設大方便教化一切眾生。

   本來,菩薩的本願即是度化一切眾生。當他證悟一切法本來無生,而本具的清淨自性亦從來不失不滅時,悲心澈骨的菩薩,眼看眾生無量劫來始終在虛幻的夢境之中自取輪轉,自然不忍自求解脫,甚而發起大悲心,往還於生死之中,普遍濟度一切眾生。

 

第八覺知,生死熾然,苦惱無量。發大乘心,普濟一切;願代眾生,受無量苦;令諸眾生,畢竟大樂。」

   「願代眾生,受無量苦;令諸眾生,畢竟大樂。」當菩薩於大悲心中發起普濟眾生的願行時,首先面臨的就是眾生既深重且充滿垢染的罪業,以及種種錯謬的邪見;同時對於度化眾生的無量法門尚未通達,因此必須涉入糾纏不清的業網中,了解眾生根性,學習無量的道法,解決眾生的問題。

   例如近代高僧虛雲老和尚,一生為了求道、度生,受盡各種磨難。清光緒二十一年,時五十六歲,赴高旻寺打七,途中墮水,口鼻大小便諸孔流血,仍舊前往高旻寺打七,直至工夫落堂,如大夢初醒,而作偈雲:「燙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語難開。春到花香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自此之後,一手挑起如來家業,不辭辛勞地開始度眾生的悲願。他一身承續五家法脈,修建大小梵剎數十座,皈依弟子不下百萬。一般人可能認為這是名利雙收,然而他總是一衲隨身,一笠、一拂,披星戴月,行遍海內外,到處弘法。民國三十八年,大陸正處於內戰動亂之中,香港信徒勸他留在香港弘法,他卻說:「我若留在香港,則內地數萬僧尼,少一人為之聯系護持,恐艱益甚,於我心不安,我必須回去。」二年後,發生了雲門事件。一群匪徒百余人,誤以為雲門寺藏匿白銀及槍械,於是將虛老禁閉一室,予以逼供,然而他老人家始終無言以對。匪徒因而施予毒打,一日之中連打四次,第二天見其未死,再打,打至頭面流血,肋骨折斷。過幾日,匪徒又來,見和尚容顏如生,於是問左右僧人:「那老傢伙為什麼打不死?」僧人答:「老和尚為眾生受苦,為你們消災,打不死的!久後你們自然知道。」其後,匪徒四起,毀寺欺僧,於是他老又赴北京,上書政府,保住了僧尼寺院免於被毀,此時他已是一百一十三歲高齡。   


   眾生長劫以來受染業的熏習,內心充滿無明煩惱,以及種種邪見。所謂「邪見」就是對於宇宙人生有不正確的認知,譬如:認為身體是我,乃至於否定因果等等。邪見與煩惱互相交織,即是障蔽眾生不得解脫的原因。菩薩深知:欲使眾生脫離生死,就必破除邪見;然後根據正知見轉除內心的煩惱與業障。然而,根深蒂固的煩惱、邪見,豈是三言兩語就能破除的。必須以大無畏的精神,無怨無悔地陪同冥頑的眾生,往還於生死之中,行難行之行,忍人所不能忍;捨頭目腦髓以滿足眾生之所需,獲得眾生的信賴,使之信受奉行。另一方面,對於無量度生的法門,也必須精勤不懈地學習,增長世俗的方便智慧;並深入無為法,洞悉諸法如幻之理。如此,才有可能轉除眾生積習成垢的煩惱與邪見,俾令眾生皆能醒悟,出離生死大夢,獲得永久的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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