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唐居士:中觀與三解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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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觀與三解脫門

人生無論是好是壞,有生必有死,有成必有滅,存在的背後是“沒法留下”的事實,而沒法留下的背後是因萬法皆隨“有即是空”的真理。真理是“如如不動”,是超越意識的“本然”。見到如此真理,就不會被境界和遭遇所轉,是為解脫,此生從此便隨遇而安。

緣起是諸法總則,緣即萬法,我與生死等都是緣起的現象,這就是真理。這世間是性空緣起,因空故一切法得成,由因緣現萬法,森羅萬相,諸相宛然;然而緣起卻是性空,此空性不生不滅,隨緣而不變,萬相歸森羅,不離因緣卻又非因緣。緣起即是法界,有如無邊大海,在海中都同一味,這一味即是解脫味,證得緣起即必解脫,所以這講接著就要講由緣起的解脫,讓我們在解脫海裡體會本自通流無礙。 三解脫門

世上大部分的人以為空的說法會激不起奮斗的毅志,很不積極,讓人生顯得很灰色。有人想:“反正生活一定要過,沒學佛也不會比較差,若遇到境界,被騙也沒什麼,反正大家都是這樣活著,何不隨緣享樂,何必談空說無的,那要到那時候才能真的翻身解脫?而誰又解脫了?”我們只能說這是活在“少年的情懷”中,是未經風霜的夢想,人總是如此,沒吃過熟食,不知有生火的需要。人若不息下心來成長,不會知道自己未長大,有如小孩一直活在童話故事裡,他們的世界只能說是天真,不能說是自在,更談不上智慧通達。若只知於世間的 “有”上架屋,一旦世間崩毀,則知大夢一場,但在崩毀時,很少人會覺悟,多半是悲哀不已。學佛人若與一般世人一樣怕空、怕不積極,將很難體會佛法的智慧。

生為人,就有基本需要,如吃與住,但社會發展下去,需要面就擴大,比如飽外還需溫,但有些是可要可不要,或不要白不要,如社會救濟品。雖我們已談了無我,但現實裡這“假我”,畢竟還是要常面臨選擇取捨。修行人面對一些可有可無的選擇,如旅行與手機等,有時要了可能助長貪心,不要又不似乎落伍。這相對性的需要,其實不是根本問題,也不是二選一的取捨,但我們在生活中常會遇到類似選擇問題,要捨還是要取,在有矛盾中不知怎樣才是對的。認識了緣起,知道有無、取捨或對錯都是二法,二法的根本是“一切本空無自性”。若不知根本,即不知一,而在相對的的二或三或四等狀況進行選擇,便難免有矛盾。信心銘說“二由一有,一亦莫守”,若能知道萬法本空,但又不執空,則人不是活在對待的選擇,而是隨緣的安住,此即空解脫門。

因為人不知因緣的 無獨立性,對世事常會有“為何發生在我?”或“好在不是發生在我”的偏解。前面講過,因緣不是一個個的獨立單位,有如光是不可分割的,只能說是其中有一部分光照到物體,而成光影,但沒有任何一部分的光是獨立的。又如下雨,雖然是某部分的雨淋到你頭上,而雨水雖可分割,但從下雨本身言,分割是沒有意義的。所以我們的眼前遭遇,嚴格說也不是一個個的,遭遇之事雖可一件件算,但每一事情卻是它本身的世界海裡的一滴,亦即天下的事情都在同一“緣起法界海”,你不能說你的遭遇跟他人遭遇是兩獨立不相干的事。如此看待因緣法,才不會偏,也才能與解脫相應,而會進入全體中。就像抽獎,若看到大家本在全體平等中,沒抽到的人其實也應為抽到者高興,這“不強分彼此”的觀點,才是具緣起觀的人。秉著「本是同根生”,不分彼此地以同體大悲的正見出發,甚至會見到在全體中,沒有獨自的存在,不起人我相的對立,這就是無相的解脫。

人的煩惱問題其實不在因有生命(身心的存在),而是不知存在的真相,依迷妄知見。在人的需要不足時,當然就會起追求,隨著追求不同,人的志向也不同,若要談人生目的,每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世人為著目標窮追猛抓,抓不到時又百般煎熬,甚至不擇手段欺詐。但從真實面言,一切無常的結果,沒有一人真正得到什麼。若看到這道理,人在此世間,就不會為爭生存、爭榮譽面子,迷失自己,這就是無願解脫門。一個入無願解脫的人,因為他已“滿足”了,所以對自己生命會無念想,若明天就要死,也不會覺得可惜。在解脫間,他有空寂不動的安定,故又不覺得有死。所以我們平常要“請佛住世、請轉*輪”,否則這種“無有戀棧”的人,可能沒事時即走了,世間又少盞明燈,這點請各位記住。

經過這幾講,知道 “我或我的”都是因迷惑的自說自話,只是一廂情願的意識認取,似有卻留不住。世人以為的有所得,事實上是只有“白雲千載空悠悠”,只有緣生緣滅。到這裡你已認同了嗎?連你的生命裡,都沒有你的自我部分,身不是你,心也隨境而生滅,所有從妄心攀緣的執著,數了一大堆的成就,都只不過是自以為是罷了,到頭來沒一個留得住。別以為天生我才必有用,人會出現在世間,若非業力即是願力,我們不得不來,既來了就要為自己業緣負責。雖然偶而也有在幫助別人,但都不是像菩薩的毫無私心,因還有懶惰之心,這就不能算願力,這是因我們還有執著,還以為人生中有些是我的。因此嚴格講,,有如軟體的VIRUS病毒,再如何的好,對電腦都是威脅,我們若還是有染,對這社會便還是有過,還會制造是非。所以你若是真的因願力而來,那真是WELCOME,若還帶著病毒,能不來最好,但既來了,就要為自己業緣負責,把自我淨化,淨化到“空寂無生”,看到生命裡沒有自我,於是病毒就清除了。若是像忍辱仙人的無我、人眾生壽者相,如此就是清淨無余了。淨除後人生就不再是有無意義的問題,不再活在相對中,於是一切迷惑問題都不存在了。學佛必須朝這方向努力,見到空性遍一切處、一切眾生、一切事物,要不然,我們還是煩惱種,還是一面說人生是夢,卻仍在夢裡爭逐,向他人生氣。

但這社會因病毒太多了,世間的潮流都是逼人走中毒的方向,所以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想要“空、無相、無願”,卻認為在名中才找得到自己,寧願求取功名。人掉入這種假名的洪流,才會妄受虛妄的輪回。因此我們一定要認清講緣起的真理,從緣起見無生,這才能清楚人生,處處不執著。緣起故有諸法

入了緣起大海後,你會發現佛法是通流的,現我們把以前所學與今天內容相對照比較,便會見到法法的相通性。無常無我由緣起說而統一,統一是讓我們從分流而入大體,在體中即無相對,就像人體內無高下。但雖無高下,卻各個相連,彼此交融互惠。學佛到如此地上下融通,才不會偏於相或體,而不知互通。三解脫門是有體有用,無論你從那個入,都會通達另兩個。又此三門與三法印相關,無我是空、涅槃是無相、因無常故無願;空令人見無自性而離邊見、無相令人離相以息分別、無願令人離取著以息思願。若把三法印加上諸受皆苦,這四法印就是翻轉四顛倒的智慧,無常對治常的顛倒,苦對治樂的顛倒,無我對治執我的顛倒,涅槃寂靜對治淨的顛倒。這裡的淨執是指對於神聖或境界生起的染著,故無生的空寂才是真淨。下面用例表與四無量心一起來解釋。

四法印四顛倒離解脫四無量心學空不住空修行無我我邊見空無緣大慈度諸眾生入於真實受而不受苦樂假名方便饒益(喜)饒益眾生歡喜無悔柔軟心涅槃淨斷見無相同體大悲所有功德與眾生共無妄念無常常常見無作無願(捨)所作福祐無所希望無欲貪

自性四不生

三解脫門是以空為首,這裡特別要以四不生來拔除我們根深的自性見。為對比自性見,我們舉上帝創造世界與人類來說明。若問上帝為何要創造世界?耶教一般都不回答,但若說“因要顯上帝的神威”,這就要再問,“上帝的神威的觀念哪來的?”在本來無世界、無相對下,這表示創造說是完全不需要原因,在沒參考點之下,無中生有,自己生起我高人低的念頭。若如此不需要原因而自動生起,則這自動應一直繼續創造下去,可是為何上帝只用三天就停了?而未有世界前,這時間數目從何而算?這些“本自”的自性念頭,都是自以為是,一廂情願的說法,經不起追問,所以佛法認為有“自性”出生是錯誤的。

緣起故,一切的存在皆本無自性,雖生而無自性(無自性生起),故實不生。如名聲或生命都不是自我獨立的存在。為說明這無一事物有獨立的自性(但不是說無屬性,如水是濕性),龍樹菩薩提出四不生來論證。他說所有的自性皆不是無因生,不自生,不他生,不共生,是故自性無生。世人所說的自性,是因常見故取著。我們先以人及睡眠產生的作夢來說明。試問是依心有夢?依眠故有夢?眠法合心故有夢?離人離眠故有夢?若依心有夢者,不眠應有夢,故不自生;若依眠有夢者,麻醉人如眠應有夢,故不他生;若眠心兩合而有夢者,眠人何有不夢時?故不共生;又若眠心各有夢,夢既已有,何又生?若各既無夢,合不應有;若離心離眠而有夢者,虛空離二,應常有夢,故非無因生。所以夢一定是在因緣下而有,是無自性的存在。

無因生(本無):從本無,在無緣無故下,無中生有,有如晴天能起霹雳,或上帝突然會有想創造人的念頭。這是無因緣生。

自生(本有):A完全不需他緣,而生A的自性,如此則A永遠是A而不變。如好壞可以自己本來如此,而且一直不變,或上帝能不需任何因素就能創造人。這是單因生。

他生(轉變):從B完全不需他緣,而生別於B的A自性。他是相對自而說,但因A本無自性,B的自性跟A的相對關系從何有?兩個本無關,後怎變有關?如上帝可創造低他一等的人與更多次等眾生。這是單緣生。

共生(和合):靠主因(自與他),不需緣而生起實有的自性。這是有限因緣生,但緣無自性故,A與B必然生C是不然的。所謂“可能”是因還要再加上他緣才能現生,但生的背後卻實由無限網狀時空因緣。

再來看佛法現有一些理論,從中觀言是不了義的,也是含有自性見的問題。我們一般說“心生種種法生”,這其實是方便說,並非真有一法生起。因為若心本具一切法,既已本具,何用再生?故說能生萬法,則是自生。若說是還在種子階段,應說阿賴耶識種子所生,便是為他生。再則本有與未有和合,也沒法有新生,故又不共生。此外又沒法無中生有。因四點都不成立,所以自性是無生。從存在個體言,沒有一離緣外的新法生出來,都還是在緣聚緣散裡,一直沒有獨立自性可得,都是靠因緣才有假名的相對自性產生,而且此生是生而無(自性)生。故說萬法即緣起,緣起即萬法,色空不二。“種子”是非有本體的習性,乃非有自性的存在,當遇妄 想而可能現行。輪回是“勢力”的延續,非是有恆久的本體。我們所謂一期生命是因親因緣大於次因緣所延續的結果,事實上生命是一直在即生即滅的。

因 此龍樹說:“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他肯定一切的存在,都會隨著因緣而變化,既然是“非自己如此”,所以都是假、都是不實 在,故稱是一種“空”的存在,這空不是完全沒有,而是一直隨著因緣而現出種種。這樣的又空又有的“空”,就是中道。因緣中道義告訴我們與真常系不同的幾點重要觀念:一、空非存在的本體,而是存在的本性。二、空不生諸法,亦非從空出假,諸法乃由緣起。三、法性即緣起,非性遇緣生起諸相。故與性起說不同。四、全體即用,用即全體,理事相即,非從體起用。於是我們好好肯定一下,當下的這個生命,非有自性,是緣的化生,非由個本然而演變,不是獨立的個人,也非是本體的存在。

從這無自性言,龍樹又推論說:“一切,包括成佛或涅槃,皆如夢如幻,若有超過涅槃者,也仍是如夢如幻。”凡是會變的,皆如影子、雲霧,皆無實體性,包括輪回、涅槃,稱為“幻”。離幻後非另有實體,所以說是空無自性。空宗是不立本體的,不在生滅外另有不生不滅之法,因為生必由滅而有,滅必是指所生的滅。若生不由滅,則滅也可不需有生而出現,如此則是自生或自滅,於是生一直生,滅一直滅,兩者完全無關連。生滅是緣起的相,不生不滅是緣起的性,兩者分不開,所以是統一而不相矛盾的。生滅是即生即滅的,

空寂

既無一法真實,所有存在的本體,包括生命,背後都是無住空寂,也是我們心的本來面目,卻又不可得。亦即“空亦不可得”,所以性相皆如夢如幻,所以心經前面講色空不二,後面就直說空中無色,空中無十八界、無十二因緣等。

空 寂是無生,又名畢竟空,龍樹菩薩說:“般若將入畢竟空,絕諸戲論;般若將出畢竟空,嚴土熟生。”這裡我們要小心,別以為於空有出有入,或可從空出假,乃至以為空生萬法。空有是不二的,若要體會空寂,需先放下所有知見,捨之又捨,連捨也不存,到如木人望大石,毫無訊息,又如明鏡高懸,無知無別。那種境界有如兩個不相干的人,閃身而過,各不相干,從此不見蹤影。當下時間停止,空間也不存在,連念頭也沒有,無聲無息。這是無法思議的不動境界,是說不出的寂寥。於是你就會感受到“諸法本不相知”是什麼,知道“本不相干”的本然。經過這體驗,你看一切存在,就會像看到影子,原來種種言說居然都是假名安立,故而絕諸戲論。然後當面對如幻的眾生時,便以種種方便,讓他們也看到空寂無生的事實。禅師們有時對弟子的請法,也以答非所問來讓弟子進入“了不相干”的體會,坐斷尋 覓的心。如此你再聽到禅師說“要入道則槁木死灰去,才能有幾分相應。”就可知道那是入道前方便,並非目的,也不會懷疑了。

假名

如 道家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公孫丑也有“白馬非馬論”,因此像人追求名牌與地位,滿足虛榮,都是迷失。我們一直說“生命、心、法、我、 佛”,這些都是心的施設,都如幻無自性的,是為假名。這所有種種,都只是人依著現實不同因緣,而給予不同代名稱,但名卻非實。但人卻常把假當真了。假名有三種:一為名假,如說火,嘴並沒燃燒。二為和合假,如以五蘊為我。三為法假,存在是在全體中的緣起現象,如心只是自然的由緣而顯用,依現象的相續而稱為心,依心又說我,依我說生命,層層相成,無非是此有(無)故彼有(無)。

法假故,空也是假名。佛法要菩薩“修空不證空”,都是為避免吃錯大乘法藥,執取空而落於小乘。和合假故眾生如幻,佛經裡常說眾生如魔術師變出的幻人,可是我們怎麼看,都覺這個我很實在,這就是著相的結果。佛經裡有很多這樣的表述,但你要小心學習,別出了一個卻又陷入另一邊。有些人學了佛後,就說世間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他自己是明白的,一副很像真理的代言人樣子,這還是未見緣起空性,故有所著。所以有時佛經又會說“不立文字、不可思議”,要我們視佛經所說如標月指,所謂“有佛之處急走過,無佛之處莫停留”,我們談假之 余,還要看到能談的人也是假才能徹底跳出語言與思維的陷阱。

人把比量當真實的現量,活在言語思慮觀念中。假名並不是否定世間的“有”,只 是看到是相對的“有”,但相對非絕對,故而稱假名,我們要從一廂情願的迷惑中醒來,別只見相對、自欺而不覺,才不會在世間只看到創造利潤不見到破壞之過。佛門中有句話說“三年賣不出一個真,一天就賣了十個假。”這世間是一向曲高和寡,人若不認清假相,黏著假名,喜歡出頭熱鬧,這社會就只會越來越假。例如世間有一直在默默貢獻的人,卻被當作異類或呆子,而那些投眾生愛好者,打著招搖的旗子,卻被稱為上人。所以若不認清假名,這會是個很難翻身的顛倒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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