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陀願海,不捨一人--徐恩昌往生親送記


 2008/10/24    熱度:4959    下載DOC文檔    

  (一)
  徐恩昌是我的三伯父,他一生深信因果,廣行善事,並在晚年皈依佛門--皈依則皈依了,但他卻不懂淨土法門須以念佛為正行其它為輔助,雖然遇人遇事也能迸出個句阿彌陀佛來,但思想深深處卻存在著很大的一個邪見:人家勸他專門抽出時間來集中念佛他不念的,他認為:我信佛信在心裡,那哪能總掛在嘴皮子上呢--
  被接去主持為他送往生的我在他的彌留際得知了這一點,但想將其校正過來已十分之難--因他的耳朵已背到要嘴帖上大聲喊才略能聽見點的程度--於是我只好在他的神識離體後的時段利用中陰開示來為校正--沒想到就是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在中陰中放棄了成見開始了念佛並且中陰得度往生極樂世界成功了--再次令我們感到阿彌陀佛的超世願力、慈悲救度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說起來我和三伯父的關系較一般的伯侄關系是要更加近一層的:因為剛剛解放的互助組、合作社時期,我家和三伯家是合在一起組成一個家庭的--我家五口三伯家六口(因大哥大姐已去外地未算在內)再加上奶奶再加上兩個無家可歸的孤寡老人王大爺白大奶共十四口人共同居住著三間廂房--兩位外姓老人之所以留在我家,是因我家解放前共養活了二十多位孤寡老人和要飯花子,一解放政府為遣散了,只這七十多歲的王大爺和雙目失明的白大奶實在無親戚可投靠便仍留在我們家裡,排行老五的我負責照顧王大爺(如早起為倒夜壺等)、六弟徐立柱則負責照顧白大奶--後來王大爺老在我家我們為送的終,白大奶在後來的人民公社化時去了社辦養老院--當時我家裡有三個社員選出來的隊長:三伯是生產隊長、爸爸是專業隊長、媽媽則是婦女隊長--三大娘不上工在家負責做飯,媽媽下了工相幫她下廚--時一大家和氣融融--尤其多少年來從來未見過爸爸和伯父、媽媽和大娘間生過氣、拌過嘴、鬧過別扭--有一次--大約是已經公社化後--還是小學生的我和六弟去大食堂抬全家的午飯:一水桶有一丁點羅卜絲的非常非常稀的苞米面糊塗粥結果半路上摔跤全撒掉了--全家人挨了餓,但大人們卻沒怎麼責備我們倆--
  三伯父一生向善,助人好施,六十多歲以後,曾多年不要任何報酬為沈陽的一家慈善托老院做義工照顧無依無靠的老人們--這期間還曾幾次三番說服院長將幾位沒著沒落的孤寡老人接來托老院贍養--
  三伯父是典型的重實干不太重形式的那種人--皈依儀式也因此而一直拖了下來--最後還是在患胃癌臥床際由我已經受了菩薩戒的姐姐做證明為其做了三皈依。
  我是很突兀地接到已數十年未有過聯系的六弟的電話的:“五哥你好--可算找到你了!你三大爺現在病危--是晚期胃癌,現在已經上下不通氣了每天靠打滴流維持呢--他是信佛的,你也信佛,這最後尾兒還得請你出馬來幫著送送啊--”“他念佛麼?”“念哪--念的!”“好吧我這就趕去--不過我手頭有一個正寫半截的劇本劇院要得很急--你們那有沒有空閒房間我去了還得一邊寫作--”“有--我們這就為你預備下--你快來吧!”
  我接到電話的翌日,就乘車趕去了三大爺現在所在的四哥家:遼寧省昌圖縣兩家子農場--
  (二)
  時三大爺已經八十九歲了,雖說一直身體健壯,但現在卻被癌魔折磨得皮包骨了--然雖說皮包骨,但卻精神矍铄、思維敏捷、記憶力驚人--六弟領我到他的腦頭,大聲喊著:“爸,你看看誰來了?”
  三大爺抬頭看到了我,一迭連聲哎呀了起來:“哎呀!北邊兒的(我們黑龍江在他們昌圖的北面)來了!快領著上堂屋地好好洗洗--”
  是時三大爺的所有兒女:在瓦房店的大哥、在沈陽的大姐、在岫巖的三姐、在本地的四哥和六弟、在通化的七弟都已聚齊--但這些堂兄弟姐妹中迄無一人正式皈依佛門:大都對佛法幾無所知--其中四哥略強些--但仍是看道德會的書多看佛書少。
  三大爺因胃門已經長死咽不下一口湯水,所以每天全靠輸液維持生命致身體已極度的衰弱--連翻身都得靠人周了--但許是一生行善所致吧:他的如此拳大的癌瘤竟然不怎麼疼痛--當醫生的大姐帶來的許多強止痛藥一直未用服用--他每天都靜靜地躺著,腦頭牆上帖著一張小的阿彌陀佛接引像、耳邊日夜放響著念佛機--
  見到這種情況,我便馬上開始為他老誦經:至少一天一卷地藏經,回向給他--代他忏悔本身所造之業,企盼他過失早盡、念佛成就、命終能得往生極樂世界成功!並回向給他所有的罪苦親人罪苦債主,企盼他們早日出離苦海離苦得樂早生善道早圓種智(如寫劇本寫得多了的這一天就改為背誦行願品的偈頌卷)--
  為了和不信佛的堂兄弟姐妹們搞好關系,已茹素十余年的我開始了隨緣吃肉邊菜--他們要給我單做菜我沒讓:“你們不可能一桌子菜都是雞鴨魚肉吧肯定裡面得有一點菜毛兒吧--就那點兒菜毛兒就夠我吃的了--”並且開了酒戒--當然了是只喝少量啤酒且絕不喝醉(雖說彼時我尚未正式受五戒但自己一直在按五戒行持)--不得已權開酒戒只為了能和大家多唠唠將佛法多滲透滲透--
  大哥四哥六弟等人對我能隨他們的緣很詫異:“哎,你信的這個佛怎麼跟他們信的不一樣呢?你這個啥都行哈--你這個佛我們接受!”
  堂兄弟們多年未見--尤其和已經七十歲的大哥更是數十年未謀面--再加之喝上了小酒,大伙的話匣子自然也就打得很開了,就中趁人打問我做匯報際不時將佛法摻進去宣講一些……
  大哥他們見我隨順他們飲酒,對我談佛法道理便未好立馬駁斥(但能明顯感到他們離馬上就信佛有著很大的距離)……記得大哥多次笑呵呵地拍著我的膝蓋用大連海蛎子味跟我說:“老五啊,咱別著急--咱一點點兒的啊!”
  給我寫作用的屋子是閒房--舊炕新盤了個爐子,缺了幾塊玻璃用紙殼堵著--時正值冬季北風呼呼往裡灌,於是我便利用散步際事先量好尺寸將缺的玻璃割了回來安上窗子--做生意的七弟發現發了通感慨:“五哥眼睛裡有活哈……”接下來他也漸漸找起了活干……
  一大家子二十幾口人吃喝消耗太大了,每天四哥四嫂上街買菜,我們有工資的都搶著陪去--爭掏錢為付--就中我還曾兩次為買後秋肉--當然在心底馬上就為此旁生眾生做了回向祝福。
  (三)
  這期間我早先很熟的三姐(小時曾哄過我)突然有一天放大悲聲哭起來,並揚言:“我讓你們送--嗚誰也別想送走!休想送走!”--大家齊上前相勸才慢慢緩和下來……
  另外六弟立柱的業障也很大--念佛的屋子(三大爺臥床的這間)他呆不住,一進來馬上就找借口離開、一進來不大會就起身出去--問他怎麼回事,他告:“不知怎麼回事,一聽見念佛號我就腦瓜仁子疼--疼得厲害!”
  鑒此些多事項,我便加強了誦經的力度:除三大爺本人外,還回向給他所有六親眷屬、怨親債主,企盼他們過失早盡,先亡離苦現存得樂,已生信者 修持精進念佛成就報終往生極樂世界成功,未生信者早日生信早圓種智。
  經過連日誦經,三大爺的身體日見好轉起來--終於有一日在眾目睽睽下竟然自己一轱辘翻了個身:時七弟立平大張著嘴合不攏,滿臉詫異地看一眼他看一眼我、再看一眼他又看一眼我--臉上、眼神裡全是問號、驚歎號(因老頭已多日不能自己翻身要靠好幾個人周)!並且已經長死了的胃門似出現了松動:因他突然開始了打嗝--
  我的劇本寫得也很順利--我一人睡在大空房裡,每天早早就睡覺,黎明時起床寫兩三個小時,然後在早飯後上香為誦經--人們怕打攪我白日很少過來,倒是家裡的狸貓常來和我做伴--
  三大爺的病明顯見好,我和大家都更加增加了信心--有一日三大爺還告訴要吃飯囑家人給做點稀溜溜的小米粥--當然最後只是喝了一點點。
  忽一晚,我正刷牙准備就寢,六弟立柱過來喊我:“五哥,請你過大屋一趟,你三大爺找你有事兒--”
  我過到大屋,見到滿屋子都是人亦見到三大爺象往常一樣仰躺著--六弟領我近前,大喊著對三大爺說:“爸,你不找我五哥麼,我給你找來了--”
  不明就裡的我也急忙趨前:“三大爺,我來了,你老找我有事兒呀?” 
  我的話落音,滿屋子陷入沉寂--靜到似乎縫衣針掉地都能聽得見的程度……
  聽見我的喊話,三大爺仄過臉來凝眸了一刻,忽然大喊起來:“不是他--這小子聽話呀,和他沒關系!”
  他的話弄得我一頭霧水、滿臉都是狐疑!
  沉默……
  我不解地望向六弟……
  六弟則漲紅著臉抓起耳撓起了腮……後還是他打破尴尬:“五哥,是恁個事兒……剛才吧,你三大爺讓我招呼你過來,是想跟你說不念佛了--大伙一念佛他心忙叨……”“是麼……”我說。“嗯哪……不信你問問大伙兒……”“可……”“是啊也不知怎麼見了你的面兒他又變了!”“哦……”
  他的話令我心頭一沉:“怎麼,不是說三大爺是念佛人麼?”
  六弟不好意思地:“怨我:念佛和信佛有什麼區別我沒弄明白!實際你三大爺是信佛--這都多少年了可還真就沒見過他一本正經地念阿彌陀佛!”
  他的話說完,屋裡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許多人觀望著等待著不知事態會向什麼方向發展……
  按說當事人不同意我們就不能硬行送他的往生的--再說這樣也沒個送走:因信願不具足--但一想到三大爺一生行善,又信佛茹素了多年,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不引領幫助他念佛求生淨土又實在不甘--於是我試探著對三大爺喊說:“三大爺,念佛機不響著呢嗎,你老得心裡跟著它念啊!咱一輩子信佛到最後得什麼都豁出去念佛號生到佛國去啊--”
  話一出口我立即後悔--太直白不講策略了:因假如他當時說出來不念佛的話那這次往生還怎麼送?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三大爺聽了我的話沒有應聲--既沒表示同意也沒表示反對--這我已經非常非常知足 了!
  先我而趕來幫送往生的鞍山二姑--已受了三皈五戒吃淨口素念佛--家裡有事來電話,她見三大爺病情好轉便先行告辭返回了鞍山。我呢,亦見其身體好轉並進入相對穩定,便除了每日誦經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寫作上--但在這兒怎麼也還是分心--真希望有人能替下我我好乘隙返回去抓緊把劇本先行突擊出來--
  正想之際剛剛在大悲村參加完法會的姐姐趕到了--於是我商量已受了五戒菩薩戒的她在此留守,自己便與三大爺告了假返回哈爾濱突擊上劇本--時我兜中仍揣著劇院給我包下的房間的鑰匙。
  那是間在整個劇院建築最頂層的房子,整個一層樓到了夜裡只我一人在,寫作也清靜,誦經也清靜。考慮到諸多之障,我每日裡誦地藏經、行願品回向時增加了內容:不光回向給徐恩昌一應怨親債主,亦兼回向給他所有或密切接觸或短暫接觸過的所有人和非人眾生:企盼他們先亡離苦現存得樂、已生信者修持精進念佛成就報終往生極樂世界成功、未生信者早日生信早圓種智、尚在惡趣受苦者早生善道!
  由於時間、精力集中,劇本很快便已完成大半,誦經也一日未誤--
  大約在離開昌圖的十幾天後,六弟立柱突然在一天傳我,我用IC卡回話,聽筒裡傳來了他的很誠懇的聲音:“五哥啊,我爸現在很遭罪啊--還是什麼也不能吃全靠打滴流維持,人弱巴的不行了,大伙商量看他太遭罪了從今天開始把針給停了!”“哦!現在我姐姐在那呢吧?”“沒有--前兒個岫巖來電話,他老公公病危--說是已經上了拍子--她趕回岫巖去了。”“哦--”“五哥呀,還得麻煩你過來呀--我們哥幾個開了個會兒:你三大爺的送往生還得請你來主持啊!”“好,我馬上就去--哈爾濱南下的火車非常多,我今天半夜之前怎麼也趕到了!”
  撂下電話我便拎起轱辘箱子上了火車。
  及至在昌圖下車,天色已晚,公交大客和面包招手都已沒了--我便按六弟事先告我的程序講好價打了一輛夏利的士--
  此番再來,諸事讓我吃驚不小:
  首先是三大爺--滴流停了沒有營養來源了但他仍然神志非常清醒--直到四五天後才進入彌留;
  其次是徐立柱,原先在念佛的屋子裡腦瓜仁子疼一分鐘也呆不住,現在整個變了,沒用安排就自覺在念佛屋子值上班了--誰要在這間屋唠閒喀他不讓的:“這屋專門念佛,唠喀請上那屋兒!”--令我眼睜睜地看到地藏經、行願品忏罪和除障的功用是多麼多麼地強大至極;
  再有就是我的狸貓朋友--它突然失蹤了--說是不知在外面吃什麼有毒的東西了總之出去了再沒回來--我只有在心底默默為做了回向祝福;
  還有:三大爺當初在沈陽無償當義工相幫的那所托老院女院長楊居士攜丈夫趕來送往生了--女的日常負責掏錢買菜男的負責上灶掌勺--整個來報恩來了--
  (四)
  此番再來,為接引初機特意帶了些多佛學書籍和一些淨空法師、黃念祖居士、犟牛居士的音帶--其中尤以犟牛居士的因講的淺顯和富有故事性而格外受堂兄弟姐妹們的青睐--因他們沒有任何佛學基礎也能一上來就完全聽得懂並聽起來饒有興趣--於是我便安排每日裡聽帶和念佛輪流進行。
  三大爺似乎對生死看得很開:他的鄰居且常和他一起研習道德會講義的好朋友老張頭來探看他,兩手撫著他的臉腮高聲喊說:“這老頭兒,再活三五天兒的一點問題沒有!”他呢,竟然沒有一絲毫反應--而且他完全聽到了老張頭的話,但眼都未眨一下,表情也未有任何變化--常人聽到“宣判”自己只有三五天就到了死期心裡會犯“個應”的!
  我看還是相對穩定,便加速突擊劇本--以便早弄完好在三大爺命終際能得集中精力助念送往生--終於有一日在稿紙上重重地寫下了“劇終”二字,忙去郵局用特快專遞把它發給了劇院。
  這期間三姐又“鬧騰”了一次:還是一邊哭一邊“警告”:“往什麼極樂世界送--你們不帶送走的!”沈陽來的楊院長楊居士則堅持必須往極樂世界送--二人正面發生了沖突被六弟四哥好說歹說才給勸開。
  此事令我感到很蹊跷:此番過來明顯覺出因前後加起來總共二十幾天的誦經回向,六親眷屬這塊已見顯效:已態度全變、一路綠燈了!但三姐這卻怎麼還是一如從前呢?
  這蹊跷第二天便讓我徹底明白了答案!
  翌晚:我早早便吃完了飯從餐室過到了往生堂--時大哥七弟他們還在餐室繼續飲酒中;往生室裡,三大爺仍悄無聲息地靜躺著;不喝酒而早早吃完了飯的大姐、三姐、楊居士正或坐炕上或坐凳上和著收錄機傳出的四字五音佛號在唱阿彌陀佛--我走了進來並邊走進邊跟著唱上,待坐凳後抓起了引磬准備敲時,突然聽到楊居士喊我:“五哥,你上炕坐呗--我有話跟你說!”大姐也隨聲附合--二人一起把我力邀上了炕圍了起來--
  及至聽到她說出來的話,驚訝得我大張著嘴合不攏:“五哥,你說這送往生也不能就說硬送是不是--也得隨緣吧?人各有各的緣份是吧--那不是極樂世界的緣份咱就堅決不能往極樂世界送對不對!”
  這難道是她楊居士親口說出來的話?!她昨天還因三姐不同意往極樂世界送而和三姐據理力爭寸步不讓,可剛剛過了一夜怎麼變成這個調門兒了呢?
  “那你認為三大爺是哪的緣份該往哪送?”我問。楊居士則在我的話剛一落音便立馬脫口而出:“他是道德會的緣份,那得往道德會那些人那送--人道德會那兒那麼老些人呢!”
  得--什麼都再清楚不過了:明擺著這是道德會成員中尚在惡趣受苦者們前來藉此因緣求救拔來了--而且能明顯感到這話是他人附體假楊居士之口而說出來--
  “我知道怎麼回事兒了!”我邊說邊出溜下地:“大姐,你能不能下跪?”“能!”大姐很爽快地回答並且一邊馬上就在炕上沖佛堂方向跪上--
  楊居士也仄身跪向了佛堂--
  我呢下到地上上了一柱香,然後馬上開始跪誦行願品偈頌卷--一氣背了三遍--每遍間歇都回向:“南無阿彌陀佛南無十方三世三寶:弟子吟誦普賢行願品偈頌卷,回向給道德會王善人(道德會總會長、發起人、道德講義著作者)以下所有成員,企盼他們早日出離苦海離苦得樂早生善道早圓種智--”
  行願品的力量極不可思議這我早已屢屢得到了驗證,按說這時做這樣的吟誦和回向一應外境應愈益祥和才是,但今天卻恰恰相反:我的回向詞一說完外面立即開始飛沙走石、天地變色--本已起了的大風似乎加大了級數,“叮”“咣”“铛”地好象有千軍萬馬在奔騰--我打手電去院外解了個手,,幾幾乎感覺不到是風就是感覺是千軍萬馬、是怒吼--待回到屋裡抓起引磬剛要敲,嘩地一下電沒了--後來得知還不是保險絲燒了,說是四哥他們借梯子上了房進到黑天棚裡面才把電修好--總共讓我們摸黑了好幾個小時時間--
  (五)
  真蹊跷、真真蹊跷--難道是回向詞有什麼問題?難道王善人現在在--我不敢想下去了--馬上開始改回向詞--再也不提王善人三個字了改為回向給道德會所有成員中尚在惡趣受苦者了--外境便很快消停了下來--
  翌日下午時分,三大爺的情況有了一些惡化--畢竟已多天沒有任何補給品進入體內,漸連動彈一下似都困難了。於是我組織開了個會,決定從現在就開始輪班不離人助念(倆人一班跟念佛機唱佛),並現在就開始半小時一開示--內容主要為:徐恩昌善信,你現在到了人生最最關鍵的時刻,你一定要挺住,要趕快萬緣放下一心念佛--並鑒於他對淨土法門存在誤解的特殊情況,完整地宣講第十八願十念必生願,再加進即便想得人身也只有求生到西方極樂世界才能確保得到:因為到了那裡很快將證得無生法忍:只要有了無生法忍就有了可以隨時回入我們這個娑婆世界的通行證,也同時才真正有了生生世世再也不墮入三惡道的保票等等等等--
  排的班裡數後半夜1點至3點的班最難熬--人們彼時最最乏困--於是我便主動把這個班留給了自己。六弟立柱見狀不好意思便堅持和我一個班相陪--但他白天有事要忙夜裡很容易睡過,我便也不叫他只自己前去接班助念開示上--後他下死令讓前班務必把他搖醒--
  開示的內容我寫在了兩頁紙上,叮囑每個班都要定時半小時至四十分鐘為念一次--
  三大爺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不堪,但他仍然一動不動地靜靜呆著、仍然不用吃止痛藥,不過他皺眉次數越來越多、頻率越來越密--估計他地水火風四大分解中的第一項地大分解已經開始現正處極度疼痛中!他體內僅存的一點點能量正在做最後的垂死的燃燒--
  永遠也忘不了、至今仍歷歷在目的一個表情:那是三大爺略動了動身子後整個臉45度角直面外側坐著的我,滿臉都寫著無助、瞳孔是散大的--看著他的眼仁感覺那裡無它,唯有兩個深不見底的不可知的黑洞!我盯視著他,心底被深深地震攝--是被無助所震攝、被個體的人在宇宙中的一文不名絲毫不能自主所震攝--他那樣地直面著你,似在明明白白述說:我可把一切的一切都交給你了!剩下會怎麼樣可全看你了!
  三大爺風大分解停止呼吸是在傍晚時分,由於他已越來越不好所以腦頭已一直不離人守護--當時是我和大姐四哥在現場盯視一邊跟收錄機唱念阿彌陀佛,只見始終靜靜臥著的三大爺突然眼眉動了動,喉嚨猛地“哏喽”了一聲然後便不見他喘氣了--大姐見此,沒用我說話馬上就邊流淚邊吩咐 四哥:“立忠,趕快喊人--把大哥他們所有人都喊過來念佛!”
  四哥應聲出去了,我則上上香以最快的速度跪念了21遍往生咒,然後人也陸續到了敲起引磬引領大家開始了噢噢唱佛。
  剛上的三根香漸著成了左邊最高右邊最低的刷齊刷齊一抹斜的極樂香,二十幾人同聲高唱的佛號漸漸變成了一個音--仿佛似一個人唱的似的那麼整齊、莊嚴、嘹亮--仿佛聲震環宇樣!心內也非常非常的清靜--總之彼時現量感覺到了阿彌陀佛聖號的無比攝受力:一切的一切都被佛號收攝住了!所有人的無明、障緣都已不能起現行、也想不起來起現行--人、器世間通體沐浴在暖融融的佛光之內!!!!
  但此時我卻做了一件至今仍懊悔不已的、並且今後再送往生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做的蠢事、傻事、蛇足事:當時因見佛號已起來,香又這麼好,堂兄弟姐妹們又這麼起勁念佛且百尺竿頭只差一步往生就要成辦--故我在紙上寫了一段鼓勁的話給大家傳看以為激勵--沒想到正是此舉給了三大爺的怨債以可乘之機:稿紙傳到別人那別人全都增強了信心愈加猛厲地念佛,獨傳到三姐處三姐將它給揉搓了並團成一團扔到炕角,一邊還怒氣沖沖地低聲說了句:“送?送你也送不走!”只她這一句話,再上香馬上就變了,唱佛聲也不是二十幾人一個音了--總之已現量感到了佛光正在一點點黯淡下去……
  這把我悔的--真象東北人口頭禅所說:“把腸子都悔青了!”如沒有這一下子,根據以往送往生的經驗,三大爺會很快(兩三個小時之內) 就往生成辦!而且會有很多瑞象會當場就度化很多人!而且往生的品位也不會很低--這說明開示起了大作用他在中陰中已經在隨我們念佛!
  嗨真可惜!真真可惜啊!
  四哥對三姐很生氣--邊唱佛邊白了三姐幾眼,三姐呢倒也別的不說什麼了仍跟大家一起唱佛--令你感到無始劫業力因果習氣的催動是多麼的強大、多麼的可怕--簡直就象無孔不入的風一樣有一點縫隙它就要起現行!
  (六)
  出了這麼個變故,我們不得不做好長時作戰的准備……
  大姐、三姐總時不時流淚欲哭,且日前一次吃晚飯時聽到了大姐的一次通話--她女兒問她哭沒哭,她答:“還沒哭--現在警察太多,看得太嚴”雲雲,很是擔心她們會在現在放大悲聲哭上使局面不好收拾,於是暗地裡叮囑下四哥和六弟:別的你們可以不上心,但你倆務必輪班看住大姐和三姐,一發現有要哭靈的苗頭便不惜一切甚或可以軟中帶硬地把其“勸”出這間屋子--他二人亦非常負責任,三天內多次把揮淚欲哭的大姐或三姐給成功架勸走……
  佛號始終噢噢響著、半小時一開示始終未曾停下……我們還為三大爺苫上了事先備下的陀羅尼被,往生牌位、香油燈也都一一預備好……
  助念的力量在不斷得到加強中:先是我回岫巖送老公公往生的姐姐在三大爺咽氣後三個小時就正巧帶著丈夫和二女兒及時趕到了--不知是巧合還是佛菩薩安排:姐姐的老公公已經上了拍子(停屍板)卻突然好轉,不光自己下了地而且還象往常沒病時一樣正常的大吃二喝上了,才使得姐姐、姐夫、外甥女得以抽身趕來了昌圖--姐姐的到來使我非常歡喜:因這是完全能頂殼的硬手,她到了至少可以和我換班領念和開示了……
  快進子夜,在沈陽慈善福利院當常務副院長的二侄趕到了(他前番已經來過見病情穩定暫時還走不了遂因工作太忙先行返回了沈陽),他進屋二話沒說,先跪靈前佛堂頂了一柱香--這又是一個能頂殼的當夜唱念了一夜的硬手……
  大家分了工排了班,有條不紊地唱念開示、開示唱念起來……
  對於日前的那次因回向導致的飛砂走石、天地變色--姐姐聽說後對我說出了這麼一番話:“王善人據說現在西方極樂世界,如果這是真的,你回向說讓人家出離苦海那不等於說極樂世界是苦海了嗎那天地還不變色?!咱們六叔當年在長春皈依談虛法師時,親自在地上跪著的受皈依的人群裡看見了有王善人--你對道德會了解太少,人家王善人那是大修行……”一席話聽得我直暗自乍舌……
  一夜無話--三大爺亦無往生之跡象!
  在咽氣的第十六個小時--早晨六點半,我在四哥相幫下對遺體進行了探察:手摸頂門--冰冰涼;手摸額頭-- 冰冰涼;手摸心口窩--竟然很熱很熱--不說燙手但也絕不僅僅是溫熱--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三大爺竟然笃定了走人道了!
  不甘啊--來世還得為人?!可,能保證來世命終還有這麼好的往生緣麼?他會生到一個什麼樣的人家裡?會念佛麼?能不能得成就?哪個是有把握的--統統毫無把握可言啊!如一旦來世造業卻不可避免地墮落致長劫受苦、沉淪--這可是確定無疑啊!
  我和姐姐相視無語,但似乎都已感知到對方在想什麼--
  “咱們求求犟牛老師怎麼樣?”姐姐說。“太好了!”我的眼睛馬上放起光來--時姐姐已和犟牛老師很熟(老師去老爺廟講心地法門時就住在姐姐家裡)--我卻尚未謀面,然雖未謀面卻已勝似謀面--因我已聽、看了多套老師講法的帶、碟--僅心地法門就聽了有五六遍且遍遍法喜充滿:“不過老師剛從大悲村回梅河不知能不能走出來?”“我打個電話試試。”“好哇!只要能來,路費咱們湊也湊出來了。”“湊啥呀--我出!”姐姐說。四哥插話進來:“別價,要真能把犟牛老師請來幫著送,咱們家就燒高香了--路費由咱櫃上出!二姐勞你駕趕快打個電話吧!”
  電話一打徑通,但犟牛老師卻來不了--當時梅河亦有一份往生在辦--他問了一下這兒的情況,姐姐一一做了介紹,老師聽後沉默了一剎然後說:“我在家佛堂裡幫你們送--你們一定不要洩氣,更不要以為行了轉世為人了可以了--那可就徹底耽誤了!他現在身體已經處於半柔軟狀態,你們一定要加大力度加倍努力助念--只要大家心齊好好助念,他四個鐘頭之內一定能往生極樂世界成功!告訴大家再加一把勁兒務必堅定信心--”
  我當時旁聽到了電話內容,但撂下電話後我囑咐姐姐“身體半柔軟狀態”這句話一定先不要說--因我剛才探察神識從哪兒離體時觸到了三大爺的小臂感覺很僵硬--現在馬上就為穿衣服了一旦三大爺身體是僵硬的不軟乎,怕動搖大伙送往生的軍心--姐姐答應了。
  馬上穿衣服、搭拍子--為防僵硬我還准備了一盆熱水,並默默地念大悲咒准備將其念成大悲水--但此時為穿衣服的四哥他們卻吵吵了起來:“老五,快來看啊,你三大爺身子是軟的!“哎,哪哪都是軟的嗨!”
  (七)
  於是我不再念大悲咒了--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了地。
  穿完了衣服、停上了拍子,我們又為三大爺的腦門和心口粘上了些許姐姐她們帶來的金剛砂--之後我組織大家開了個短會:告訴了大家犟牛居士正在家裡幫助咱送,並且囑咐咱們再精進助念四小時三大爺往生極樂世界定獲成功--
  大家見到了老頭身體柔軟,信心大增,異口同聲表示了同意。
  為增強老頭中陰念佛決定信--我們在開示中加進了如下內容:你今世廣行善事,攢下了大福報,但,人有隔陰之迷,來世享大福就非常容易造大業--一造大業就必然墮落:要知道來世下地獄比今世下地獄就晚一步(黃念祖語)--這就是咱佛門著名的第三世墮落--你務必堅定信念、萬緣放下,趕快一心念佛待阿彌陀佛垂慈接引當下往生極樂世界不退、成佛等等等等--
  大家信心大增,助念精進--但人員卻越來越見少--漸至只剩下了我、姐姐、姐夫、外甥女、二侄等我們的這一黨,而三大爺的兒女們那一黨竟在一個時間段內一位都未在場--我派人去喊結果卻仍一位也未喊來,至我情急中嗓子忽地一下腫了起來!
  該不是又有業障現前吧?要不要臨時加念幾卷經文回向怨親債主?說不好啊!
  趁姐姐在領念主持開示,我踱了出去巡視了一圈:見大哥四哥大姐立柱立平他們或在聯系第二天的火化事、或在接待前來吊唁的賓朋親鄰;三姐等則在廚房打下手幫廚--原來俱各真的有事、且他們看到身體柔軟倒是顯得很放心的樣子。
  三間大房所堅壁出的各個房間都被占著,我後來誦經不得不踅進虛掩著的冷倉房裡--在那冒著嚴寒為誦了三卷行願品偈頌卷--這一凍致嗓子完全沒有音了!
  走回靈堂,姐姐見我的情況要我去隔壁房間躺一會休息休息--時我走進隔壁,也不管都有誰在了徑直躺上熱炕頭並捂蓋了一件軍大衣--竟至漸漸迷登著了--七弟他們的談話聲已越來越遙遠、越來越遙遠以至於漸漸完全的聽不到了--
  待醒來,時針已指向10點--離犟牛老師所說的最後四小時的截止期限只剩兩個小時--原來我這一睡竟把這珍貴的四小時睡過去了四分之一--真真遺憾!我晃了晃腦袋--倒是感覺這一睡一捂出汗身體除嗓子外都已恢復過來了--便趕快起身三步並做兩步奔向靈堂:送往生送往生我這主持送往生的怎麼能不在現場呢真是慚愧而又慚愧!
  不知是否由於時間近午在忙活各種事的人們大都已忙活完的緣故,總之此時靈堂裡的人們很齊整--該在的差不多都在了--大家在姐姐的引領下噢噢高唱四字五音阿彌陀佛聖號聲音異常齊整嘹亮--
  我走進房門,一眼看見屋地中間的那個我從哈爾濱背來的苞米葉子大蒲團閒著,遂開始邊唱念邊禮佛--竟至一發而不可收一直起來跪下的禮拜了下去從十點到十二點二十一氣磕了兩小時二十分鐘共二、三百個頭--我磕頭系習慣於先雙手合十抵一下腦門然後再抵一下雙唇再抵一下胸口以為代表身口意之三門--這時仿佛手臂沒長在我身上似的一站起來手臂就先行揚上去了--這樣眾目睽睽下揚了上去就得非拜不可了不是--次次都是如此--但非常奇怪:如此長時間高密度的磕頭禮拜腰腿等處一點都不酸疼難受感覺此時我的手臂已不象我的是手臂我的腰腿也已不象是我的腰腿樣--三大爺就是在做為主持人的我和著大眾噢噢唱念佛號磕頭禮拜時往生極樂世界成功的--因為十二點將到際,阿彌陀佛接引像突然開始熠熠放光-----
  (八)
  很多人看到的放了很長時間的--我也看到了只是不是非常清楚--因為熱汗和眼淚彼時已徹底糊住了我的眼睛模糊了我的眼鏡鏡片--大眾佛號聲也愈益響成一個音象剛咽氣的那陣兒了!
  十二點二十分,四哥已喊過三巡吃飯了,我則仍唱念禮拜不止--系嗓子發不出聲而口在動心在唱--後來四哥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站起際用手輕輕拽我的衣裳襟 --聲音中充滿著心疼和感動:"老五啊,吃飯了--吃飯了--老五?"見我仍唱不止,後來他整個地把我抱住了--
  姐姐和外甥女劉馨圍了上來議論起了剛剛的佛像放光認為往生已經成辦等等--四哥聽到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當當地就給我和我姐各磕了一個頭--快到我見到想阻止但手伸出去還未夠到他他的倆頭已經磕完了這樣的程度--做為弟弟,我趕緊跪下回拜,姐姐亦回拜但被他用手臂給阻住了--
  午間吃飯,人們高興異常,外面的天似乎也變得萬裡無雲起來!
  吃罷午飯,人們繼續輪班助念,姐姐則告我:她和二女兒明天火化結束後直接到四平轉車去梅河犟牛老師家問我去不去--我有些猶豫--因兩次來昌圖現在兜裡確實已弄挺空--姐姐似明白了我的意思,馬上說:"你是不是擔心路費--你放心,我出--連返回哈爾濱的車票我都全包。"見我還在猶豫,姐姐就激我:"你三次(洪钰、我岳母加上這次的三大爺)求人家幫你送往生,而且都送成功了,就是從禮節上說也得當面感謝一下吧"--我乃講:"姐,我早就想見犟牛老師了而且有一肚子的話要和老師說,但,現在嗓子全啞一點動靜也出不來,怎麼交流啊--再說劇本寫完了劇院等排排前要再修改一遍--所以我覺得還是以後嗓子好了再抽空自己去吧--哈爾濱離梅河口又不遠,我以後肯定會找著機會的。"姐姐則說:"嗓子啞了不能成借口吧,那還興許明天早晨就好了呢?""這個不可能好吧--我以前多次這樣啞過,沒有個三五天一個禮拜的不帶好的!"姐姐則緊追:"那要明早晨真好了呢--好的跟沒啞時一模一樣了呢?""那我啥也不說了立馬跟你上梅河--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咱就這麼定了!"
  由於身子柔軟,佛像放光,下午再助念人們情不自禁有一些懈怠--有的也不管別人在唱念徑就在現場唠上閒喀了--我疾開了個小會講了下做了制止。
  下午,嗓子愈來愈啞了,漸一點音也無,在現場助念別人高唱我則只好手撥念珠金剛念了。
  為慎重確定往生成辦也未,我特地上了一柱香--上之前用心默對虛空法界述說:"南無十方三世三寶、南無十方護法菩薩:弟子現在正在主持送往生儀式,當事人往生極樂世界成功沒有,懇請佛菩薩慈悲示下,弟子也好據此恰當地安排下一步的進行--"等等。
  這柱香在著到一半時著成了中間最高右邊第二高左邊最低的“增財香”--我一看此便樂了:因我送洪钰往生在他的最後一個七之後就出增財香;送我86歲岳母念五七空降七色光點走上後的翌日家裡也是出的增財香--這個香於我這已經成了“一件大事已經完成”的代名詞了!
  下午還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在沈陽的大姐夫打來的--時他已患有嚴重的肺氣腫說話已喉喽氣喘但卻堅持一定要和我說幾句:“立根啊,你三大爺是一個非常崇高的人,你是個作家,應該用你手中的筆寫一寫他啊!我給你舉一個例子:有一年--那還是我們住在老鸹堡的時候--一清早出來遛早我碰到了你三大爺,他那時已經七十好幾了,身上穿個小棉襖,腰裡扎著麻繩子,趕著一掛馬車--我做為姑爺禮讓他到前面不遠的家裡喝口熱水,他不去--沒時間去,說是南頭兒有個居士捨了一車煤他得趕緊去拉煤--現在托老院裡沒有煤老人們正挨凍呢--大冷的天他眉毛胡子上全結的冰茬兒,而且沈陽市內不讓走馬車全得在外邊繞,那一北一南差不多為這一車煤得繞大半個沈陽--”
  撂下電話我久久未語:三大爺一生不說只干的一樁又一樁往事有親見的有聽說的全浮上了腦海,尤其想起了爸爸在世時講過:爺爺讓兒女們選擇自己的職業時,二大爺選擇了做生意,爸爸選擇了念書,而三大爺卻選擇的是撓鋤槓--每天和長工們一起下地而且干在頭裡當打頭的等等等等--
  當時我爽快地答應了大姐夫--說實話不是敷衍--那會兒腦子裡真是覺得事過之後應該寫點什麼留下來--
  傍晚調整排班,姐姐建議我先睡一會,我同意了--因前半夜肯定人多,我就還是啃後半夜一點吧--並且囑咐了前班務必在快一點時喊醒我--
  快到一點時,我正迷迷糊糊睡得極為香甜,突然聽到有人叫我--是二侄:“叔啊,一點到了。”“哎,我就起來。”我答--一邊睡眼惺忪地往起起--突然想嗓子原來不是啞的麼?可剛才回答二侄的話分明很洪亮啊!我嗯啊了幾聲再試--令我驚訝非常:嗓子已奇跡般地完全恢復如初了!看來別的什麼也別說了--火化完之後得要無條件兌現諾言跟姐姐走去見犟牛老師了--想到此,彼時心裡徑充滿了暖洋洋的感覺!
  (九)
  我進到佛堂兼靈堂,上上香,禮佛三拜--欲為三大爺做開示際,忽想起往生已經成辦原先的開示詞已不適用,便斟酌了一斟酌,然後對三大爺的遺體做了三鞠躬:“徐恩昌菩薩:企盼你精進修持,早證無生,早回娑婆,早度眾生--“這樣的開示詞很是振奮人心呵呵既鼓舞他人也更加鼓舞自己。並且助念的人們清晰地聽到了我說出的新詞,亦非常驚訝我的嗓子怎麼會如此這般得到奇跡般地恢復--說實話我自己心裡也始終十分驚詫不已:因現在唱佛已和平時一樣洪亮了!
  天漸曉,人們陸續起來加入助念--整個現場統籠罩在整齊嘹亮的佛號聲裡--
  姐姐來了,她聽到我唱出洪亮的佛號詭谲地沖我笑了笑--見離出靈的時刻越來越近,她開始相幫我為張羅開光用的物件如棉球等,並將<佛法飄香塵世>中的開光詞抄到小紙上備用--
  大姐在三姐的陪伴下前來找我商量:"立根啊,你三大爺往生極樂世界都已經成功了你就讓我們哭一場呗!"--真令人哭笑不得--記得是時我好象說出了這麼一番說詞權為回答:"大姐,你要哭你就哭,但做為主事的,我得把道理告訴你:三大爺往生極樂世界干啥去了?當菩薩度眾生啊!你說他要是連自己家這幾個小眾生都沒度了那還怎麼去度別人啊--反正是這樣:你們這一哭,他那邊兒的品位就往下掉--哭一回掉一檔哭兩回掉兩檔--"
  聽了我的話大姐沒再說什麼--但眼神裡分明還是露出不甘--三姐則說了句:"先別跟他們說了,咱等到地方再說!"
  開光本來由長子來--但大哥跟我告饒:"不行啊老五,不會說呀--"我說:"我說一句你重復一句然後用棉球蘸水在相應的部位比劃比劃。""不行整不了真整不了。""那讓四哥來吧。"四哥倒爽快:"好吧,我來我來!"把水碗和棉球接了過去。
  開光儀式按<佛法飄香塵世>搞的--由四哥手蘸棉球為進行--我念一句他邊比劃邊重復一遍:
  “開眼光,看西方,聖賢雲聚好道場;
  開耳光,聽十方,反聞自性佛號揚;
  開鼻光,嗅清香,七寶蓮池放毫光;
  開口光,飲瓊漿,口念彌陀去西方;
  開心光,立志向,福慧雙修生蓮邦;
  開手光,捧信香,五戒十善好藥方;
  開腳光,具神足,擺脫六道輪回苦;
  開身光,現霞光,化做金身捨皮囊--
  開完光起靈時又念了起靈偈:
  靈車載著善人行,
  一路飄揚佛號聲,
  車輪輾碎往昔業,
  信佛聞法得安寧--起靈!"
  車到鐵嶺殡儀館,接待員問我們搞不搞遺體告別,考慮到人員不齊整搞不成象樣的法會(有失威儀),加之怕大姐三姐乘隙哭上,堂兄弟姐妹們征求我的意見時我便擺手拒絕了。我和姐姐、外甥女、二侄在彼念了108遍往生咒、並將三天大眾念佛功德統回向給了滯留在當地火葬場的一切雲靈幫助他們早日出離苦海離苦得樂早圓種智早生極樂!
  要分別了--堂兄弟姐妹們要奉骨灰南下岫巖安葬,我們一行要向北奔四平轉梅河--原以為大姐和三姐一定會心有余怒,但沒想到在告別時她們二人反倒最為充滿由衷的感激--她們還或請了佛書或請了佛號音帶等等十分出乎我之所料(看起來有些事還真需要做出再堅持一下的努力呵呵)!大哥四哥六弟七弟七弟妹等俱各依依、互道珍重,大姐還預先打好了招呼:"以後咱們大家族裡再有類似事去找你你可別打撥浪錘啊!" 我忙不迭回答:"絕對不能--我今天鄭重承諾:只要送往生需要,我隨叫隨到!"
  開始檢票--是我們北上的車先開--堂兄弟姐妹們熱情為我們送行--行進到站台回眸,看到他們每個人的肢體語言都滿含由衷的高興還有真誠的感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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